142.再见,拉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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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里莎醒来的时候,是在鼓楼医院的病房里,她旁边床上是岳南坪,看到她醒来,岳南坪松了口气,抬手打了声招呼。

    “醒了吗?听得到我说话吗?”岳南坪问。

    “听到了。”梅里莎转过头,说话的时候觉得嘴巴周围一圈都僵僵的,“谁送我来的?”

    “拉贝,他说你被瀛岛抓走以后,他们就追了过去,谁知半路上看到你抱着你弟弟倒在街上,身上全是血,就赶紧把你送过来了。”岳南坪说,“你杀了那些鬼子?”

    “嗯,”梅里莎说,“没给拉贝添麻烦吧?”

    “还不清楚。”岳南坪说。

    “我昏迷多久了?拉贝先生回去了吗?”梅里莎问。

    “那肯定的呗,避难所一秒钟都不能离开外国人。”岳南坪说,“你昏了没多久,倒是你弟弟,比你醒得早,但是又昏过去了。”

    “小破在哪里?”梅里莎问。

    “在威尔逊医生的房间里,”岳南坪说,“没别的地方住了。”

    “他没事就好。”梅里莎说。

    “你中了五枪。”岳南坪说,“大腿上一处,子弹是自己取出来的吧?活做的真糙。腰部一处洞穿伤,只在肉上,没伤到里面。远处开的枪吧?肉没炸开真好运。手臂上一处洞穿伤,是近距离打的吧?这次运气不是很好了,穿出伤炸开了,肉向外翻,但是高温封住了大血管,没让你失血过多。脖子下面一枪,子弹卡在锁骨上,骨裂了没断,没打穿肉和骨头,这枚子弹一定是国产的,它很爱国啊。后背一枪,穿过了肌肉,从肺叶侧下方打到前面的肋骨根上,没伤内脏。还有一个骨折伤,好像是什么小面积的撞击伤,不清楚什么伤的。”

    “五枪,”梅里莎说,“手臂和脖子下面是一枪打的。最后一个骨折伤是因为子弹打到了信物才没伤到我。”

    “看来是鬼子产的子弹,真他妈爱国。”岳南坪说,“你刚才说什么信物?”

    “就是我们一直找的那个信物。”梅里莎叹了口气,心疼的摸了摸肚子。

    “信物找到了?”岳南坪惊喜的坐了起来。

    “找到了。”梅里莎说。

    “粮食有了?不用挨饿了?”岳南坪高兴地说。

    梅里莎张了张嘴,又摸了摸肚子,迟疑的说:“大概可能还需要我研究一会儿。”

    “怎么了?”岳南坪问。

    “那个信物,被鬼子一枪打坏了,然后他来抢,信物我就一口吞下去了,现在大概在我肚子里吧。”梅里莎说。

    岳南坪愣住了。

    这可真是一个糟透了的消息,拉贝、菲奇和辛德贝格围在梅里莎床前唉声叹气。

    “能动手术吗?”梅里莎问。

    “不能,我们没有药品,动手术一定会死人的。”拉贝说。

    “你能拉出来吗?”岳南坪问。

    其余四人都露出了一副恶心的表情。

    “应该可以吧”梅里莎的表情一言难尽,“让护士开些泻药给我吧。”

    “信物有棱角吗?会不会造成内伤?”拉贝问。

    梅里莎一愣想起了原本圆滑的小石头上出现的裂痕。

    “顾不上了,”岳南坪说,“别忘她说过,信物是石头的,长时间停留在体内也是会出事的。”

    “啊。”众人点点头。

    “那我去找护士过来。”拉贝说。

    然而梅里莎花了整整四天也没能把信物拉出来,拉贝、菲奇和辛德贝格围在梅里莎床前继续唉声叹气。

    “我们就不能放弃信物直接去拿粮食吗?”辛德贝格实在受不了了。

    “不行。”梅里莎摇摇头,她每天都在不断尝试,但真的无法进入伊甸园。

    “我真的很怀疑,”辛德贝格说,“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那些新鲜的食物和家禽家畜,我真的会怀疑你说的真实性,但是,你还是没说真正的实话吧?”

    梅里莎一愣。

    “没有什么仓库,那些食物”辛德贝格猜测道,“是从外面运进来的,对吗?”

    “啊?”梅里莎一愣。

    “那些肥美的家禽和家畜,不像是春城养的出来的,如果有的话,早就被饥饿的人吃掉了,或者被瀛岛抢走了,即使侥幸留了下来,也一定骨瘦如柴,毕竟春城的粮食连人都养不活,怎么可能会有多余的来养活禽畜?所以那些东西根本不是在春城内部的。”辛德贝格说,“你有的不是装满粮食的仓库,而是一条能越过瀛岛封锁的线路。”

    所有人瞬间都僵住了。

    “但这也说不通,”辛德贝格抓了抓脑袋,“如果你真的有这条通道,为什么不离开春城呢?”

    “还是说,你真的有一个装满粮食和活的禽畜的仓库,粮食没有用来救济灾民而是用来养家禽了?”拉贝说。

    梅里莎感觉他的声音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失望感觉。

    “事情比你们想象的还要怪异,就像神话一样奇怪,”梅里莎说,“我是真的想把伊甸园拿出来和大家共享,但是我现在拿不出来了,信物没有了。”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岳南坪躺在病床上,用手指捏起了自己的一根长发将它揪了下来,“你们之前说,信物被苟喜乐拿走之后,他通过信物得到了粮食,也就是说,接头人根本不管来的人是谁,只要看见信物就把粮食交给他,这么稀松的验收方式有没有信物真的那么重要吗?”

    “对啊,信物不重要,重要的是连苟喜乐那种人都能拿到粮食不正说明所谓的严密看守根本一点都不严谨吗?”菲奇说。

    “没有接头人,”梅里莎慢吞吞的说,“和你们想的不一样,粮食其实就在信物里面,在伊甸园里面。”

    “伊甸园是什么?”岳南坪问。

    “是我在小时候的得到的奇怪物品,我本来以为那是一个漂亮的宝石什么的,但是它突然展现了一个奇怪的空间,”梅里莎详细说着伊甸园的情况,“苟喜乐曾经说过,粮食是变出来的,他没说谎,那是小破从伊甸园拿出来的,外人看来就像是凭空变出来的一样。”

    岳南坪面无表情的看了她很久,从床上爬起来,对梅里莎伸出手:“变一个我看看。”

    “所以说没有了啊!信物我吃下去了!吐不出来也拉不出来啊!”梅里莎看着岳南坪的表情,恼火极了。

    “你说什么笑话啊!”岳南坪吼道,“我们在讨论正经的事情,没工夫听你胡扯!”

    “我没胡扯。”梅里莎喊道。

    “梅里莎。”辛德贝格说。

    “啊?”梅里莎回头。

    “拉贝快要撑不住了。”辛德贝格说。

    “拉贝先生?”梅里莎看向拉贝。

    “我们没有糖尿病的药物,拉贝的妻子格蕾特尔通过克勒格尔送进来的最后的药物也要用完了,拉贝必须走了。”辛德贝格说,“所以,以后能护着你们的人又少了,你的粮食究竟能不能派上用场呢?”

    梅里莎一顿,揪紧了领口,半晌,说:“我现在说什么,听起来都像在做梦,所以,给我动手术吧,把伊甸园拿出来,有了伊甸园的泉水,即使没有后续的恢复药物,我也不会死的,动手术吧。”

    岳南坪用眼角看了她一眼:“没那个必要,按照这几天你喝下去的催吐药和泻药分量来看,如果你肚子里真的有石质的物体,早就胃出血了。”

    梅里莎愣住了。

    岳南坪躺回了床上:“看来你真的不知道粮食的地点,只不过知道信物的存在罢了,直说不就好了,我们也不会为了你没有的东西,就要你的命。”

    “不是的”梅里莎焦急的说。

    拉贝突然间一个晃悠,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拉贝!”

    拉贝长期劳损的身体终于倒下去了,同事们开始安排他离开春城,拉贝满心的不舍终究抵不过病魔的侵袭,他是春城保护神的同时,也是一个丈夫和父亲,他的妻子和孩子还在沪城等他,他不能真的死在这里,他必须走了。

    他的同事们保证会守护春城到最后,以此来安慰拉贝忧心忡忡的情绪。

    春城就像一个日薄西山的老人,已经消耗了他能够消耗的所有东西,能吃的东西越来越少了,城市的粮食供应形势十分严峻,预计形势不仅不会好转,反而会恶化。

    居民长期倚靠着他们的储备过日子,但这种储备实在是很有限的,他们没有收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不可能复苏经济恢复生产。在南京被占领前,安全区的众人费劲心思绞尽脑汁的藏起大约8000袋大米和1000袋面粉。他们把这批储备分成了无数份,一部分提供给粥厂,免费分发给大约5万名难民,一部分则出售给居民。另外在城内城外的隐蔽地方还藏有大约10万袋大米和4万袋面粉,但是在最近的扫荡中全部被日本人全部没收。安全区与瀛岛进行了反复交涉,希望他们能把粮食还回来,哪怕是交还一部分也好。瀛岛虽然嘴上答应归还粮食,但实际上并没有任何友好的举动。

    “他们是在等饥荒的出现,”拉贝忧愁的说,他倚靠在床头看着同事们帮他收拾行李,“以此迫使居民变得更加顺从。”

    “他们是想解散安全区。”辛德贝格说,他把拉贝最近的日记和其他一些笔记整理在一起,用油布细心的包裹起来,“新的粮食储备已经在沪城装船完毕,但至今没有得到进入安全区的许可。”

    “现在还有一些新鲜蔬菜进入城中,”菲奇攥着一把拉贝的袜子说,“我今天看到了。”

    “那些是农民从荒弃的农田里勉强收上来的,一旦菜田收完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因为什么都没种。”拉贝没精打采的说,“农村到处都不安全,农民无法耕种,或者说只能推迟耕种,从上海调运则完全取决于日本人的恩赐。”

    “我们会继续和瀛岛以及美国,进行交涉,”辛德贝格说,“争取尽快把粮食运进来嘿,拉贝你那件棕色的大衣呢?”

    “我送给韩了,”拉贝说,“可怜的韩,希望他一切都好。”

    辛德贝格沉默了一下,问:“韩去哪里了?”

    “去找瀛岛了,”拉贝说,“要粮食。”

    “我的老天,他以后不能这么鲁莽了,”菲奇说,“拉贝走了,还有谁能保他?”

    “韩是希望我能没有牵挂的离开,”拉贝说,“我昨天还在说要不要再留一些日子,韩不答应。”

    “你确实不能在留下了,你需要打针,需要吃点好的、健康的食物。”辛德贝格说。

    “我离开不意味着我就放弃春城了,我会继续为春城奋斗,安全区还有多少人?”拉贝问。

    “整个安全区共有较大规模的难民收容所26个,安置的人数从数百上千到5.5万不等。”辛德贝格说。

    “等一下,我们不是只有25个收容所吗?”菲奇问。

    “这个数字是克勒格尔统计的,可能他将双塘难民收容所也计算在内。”辛德贝格说。

    “少了很多人。”拉贝说。

    “前段时间,瀛岛不是在劝说居民离开安全区回到自己家里吗?统计登记什么的,许诺发放食物安排工作什么的,可是那些相信他们的人全都死了,仅存的一小部分幸存者也遭到了日本士兵的野蛮折磨,没有人会相信他们了。”辛德贝格说。

    “今天,仍有五万多人没有粮食,一无所有,仅靠粥厂救济过日子。怎么才能让这些人重新恢复正常生活呢?”拉贝说。

    门被敲响了,管家张先生靠近门口说:“韩湘林先生回来了,岳南坪先生和梅里莎女士也回来了。”

    “哦?他们出院了?”菲奇靠近了门口,但是还没等他开门,门就自己打开了,韩湘林风尘仆仆的站在门口。

    “拉贝先生,我回来了。”韩湘林说。

    “嘿,伙计,你还好吗?一切顺利吗?”菲奇问。

    “还好,”韩湘林露出一个忧伤的微笑,他在尽可能的让自己看上去高兴些,“福井先生说会尽快归还一部分粮食的。”

    “他上个月就是这么说的。”拉贝先生冷漠的说。

    “先生,”韩湘林叹了口气,走向了拉贝窗边拥抱拉贝:“先生,我很舍不得你。

    “我也是,韩,你是个好朋友,顶顶好的。”拉贝咕哝着说,“我把我的大衣留给你,希望能让你暖和些。”

    “谢谢先生。”拉贝说。

    “顺便说一下,我很喜欢你的围巾,我会带着它回去德国,当我老去的时候我会想起你的,我的朋友。”拉贝说。

    “我也是,我会告诉我的后代,我曾经有幸与一位伟大的人共事过。”韩湘林说。

    这个时候,岳南坪和梅里莎正好进入了屋子。

    “你们回来了,”拉贝结束了与韩湘林的拥抱,看向门口,“这么说,你们都恢复的不错。”

    “是的,所以威尔逊医生不愿意容忍我们占用医院的床位了。”岳南坪笑着说。

    “你要走了吗?拉贝先生?”梅里莎轻声问。

    “哎,我恐怕是的。”拉贝说。

    “对不起,拉贝先生,我让你失望了。”梅里莎啜泣着。

    “不,”拉贝摇摇头,“没有人会因为你的善心苛责你,毕竟你是真的想给我们粮食,而你也确实做到了,不是吗?想想你运回来的那些食物,我们吃了很多天呢。”

    “我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梅里莎难过的说。

    “不提那个,梅里莎我有东西给你,”拉贝说,“你知道我一开始是在西门子工作的,我们有一台相机,德国产的,最好的徕卡,所以我们拍摄了一些照片,那些照片我恐怕带不走了,瀛岛不会让那些照片流出去的,我想把那些照片交给你保管,当一切结束之后,让发生在春城的真相重见天日。”

    “我一定会做到的,先生,”梅里莎连声承诺道,“我会用我的生命守护这些照片。”

    “哎,我的孩子,万万不能如此,还有什么能比人的生命更加重要呢?”拉贝说,“我想留下这些照片,是为了死者的尊严,但若要用你的生命来守护,这样的尊严太奢侈了。”

    “我会好好保存的。”梅里莎说。

    “很好。”拉贝说。

    “在南京城受难的日子里,”拉贝说,“我和大家一起经历了多少可怕的日日夜夜,这是我人生最宝贵的经历。”

    “我们的荣幸,先生,”韩湘林说,“与您相遇,是我们最大的幸运。”

    “也谢谢你,朋友。”拉贝说,“在春城的经历,我真切的意识到,中国军事领导人的素质是可悲的,中国军队完全不具有军人的气质,这对一个国家来说是毁灭性的灾难。”

    “我呢,先生,我是否具有您所说的气质呢?”岳南坪问。

    “抱歉,我的朋友,你也是如此,你的那位姓沈的朋友也是如此,与其说你们是军人,不如说你们是你们国家传说中的刺客,”拉贝狡黠的笑了,“以刺客为军人,是很危险而且很不明智的。”

    岳南坪微微颔首,既没有表示认同,也没有表示赞同。

    “另一方面,我们也极为失望地看到,瀛岛军队只是一支通过绝对服从组织起来的军队,”拉贝说,“就像是用纸糊的绳子约束的豺狼,一旦这种服从不存在了,或者说被人为地取消了,这只亚洲野兽就会抛弃所有人所具有的克制和约束,裸地登场亮相。正是这只野兽把自己标榜为反对共产主义的先锋,声嘶力竭地要为中国的变革和解放而不遗余力,而它在中国的所作所为,却助长了裸的共产主义和一切丑陋的因素。”

    “您不认同共产主义?”岳南坪问。

    “我只是不认同瀛岛展现出来的、他们所反对的那种共产主义,”拉贝说,“所谓主义,在有用的时候用用也无妨,但终究是会出现各种弊端,所以,别太相信了任何所谓的主义。”

    “谢谢您的忠告。”韩湘林说。

    “先生,什么时候动身?”岳南坪问。

    “明天早上的火车。”拉贝说。

    “我送你。”岳南坪说。

    “谢谢你,我的朋友。”拉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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