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平地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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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汐跑了几日的账房与储物阁，发现事情的确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如今，账面上虽不缺失银两，但却不见了一批极其珍贵的真丝织品，而能做到将这么珍贵的一批货物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出门禁森严的尚府，又岂会是小人物？
不巧的是，尚府在江南的商埠，突然在这个时候出了紧急情况，程管家已亲自前往处理，毫无悬念，这烂摊子便落到了茗汐头上。
不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茗汐倒无任何怨言，只是，她一个初来乍到之人，人微言轻，就算真的有什么发现，又能做什么呢？
但是，若让茗汐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又决计是不可能的。
最后，茗汐还是决定将事情调查清楚，她必须知道是谁在捣鬼，即便不能将那人怎么样，但至少可以做些提防。
通过几日的奔波，茗汐发现，数目上出入最大的原来是一批从江南采购回府的金丝羽刺绣布匹。
这种布匹，乃是由纯金丝线与鸟儿羽翼相互交错刺绣制作而成，而且刺绣部分，亦完全由江南顶尖的秀女，一针一线亲手绣上。
可想而知，这布匹是何等珍贵。
照常理，如此奢华之物，一般都会作为皇亲贵胄的专属物品，既出得起价，又彰显布匹的尊贵。
然而，这金丝羽布匹却偏偏不是如此。
生产此布匹者，曾扬言，天下一家，无等无级，金银者，乃王道也。
这就是为何，商贾起家的尚府，如何会拥有这么多的金丝羽布匹。
当日，这布匹是直接从江南商号入进府中，入府总共二百五十八匹，现库中剩余一百匹，按照储物阁分配登记簿上显示，三个月期间，梨园梅园的几位主子，前后总共从储物阁中签领了共一百五十八匹。
令茗汐觉得好笑的是，这府中的女主子难道是在吃布匹吗？否则短短三个月期间，这珍贵的布匹怎会被签领一半还多？
茗汐粗略计算了一下，其实按照签领的数量，倒也并无任何不妥，可是，当核对各个园子报上来的数量后，问题便出现了，而且矛头直接指向一人——如夫人。
“有人在吗？”
茗汐抬首一望，只见一妙龄少女立在门外，正向里张望，看那打扮，估计是哪房的丫头。
茗汐走上前去，有些迟疑的问道，
“你找谁？”
女子闻声而望，问道，
“茗汐姑娘可在？”
居然是找她的！
“我就是。”
“夫人有请。”
对面没有声音。
女子复又解释道，
“奴婢海棠，乃如夫人贴身侍女。”
原来如此，没想到，她这里才刚刚查到一点线索，如夫人便派人找上门。
消息够灵通的。
不过，既已找上门来，躲是躲不掉了，那就不妨去会会这位如夫人，说不定还能发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女子见茗汐半天没有反应，正欲开口催促之际，却见茗汐已抬步向外走去，女子急忙跟上。
茗汐进府虽有数月，但是除了程管家与账房一干众人等，其他的人，她大都是只闻其人，不闻其面。
她一直以为，如夫人乃已故尚老爷的遗孀，年岁必定是不小的，却怎地也没料到，眼前的这位如夫人竟是一个才不过双十年华的貌美女子。
茗汐望着那张精美绝伦的脸庞，一时竟难掩惊讶之色。
倒是如夫人，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注视。
“就是你在调查府中失窃案？”
冷冷的语调，透着不可一世的狂妄。
茗汐闻言，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微微欠了一下身，回道，
“正是。”
“哼——看来程鼎恩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挑的奴才也没有个奴才样儿，谁教你见到主子是这般行礼的？”
如夫人冷冷一哼，精致的面孔配合着她尖酸刻薄的腔调，越发显着她的冷酷无情。
若是其他人站在这里，或许早被吓得跪地求饶了，可是，茗汐的骨子里却天生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谁若是对她可亲一倍，她恨不得十倍相还，同样，谁凶她一分，她又必以十分颜色还击。
“那依夫人的意思，茗汐该如何做，才算尽了一个奴才的本分？”
“大胆奴婢！你这是何种语气与我家夫人说话？还不快快跪下认错？”
如此狐假虎威之势，必定是如夫人的贴身婢女了，只不过并不是刚才为她引路的那位。
茗汐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说话之人，一时竟怒极而笑，
“下跪？这个简单，但有一句丑话，我可要说前头——茗汐这一生，父不跪，母不跪，只跪三样——”
“跪天——跪地——跪死人！”
既然躲不过这主仆二人的刁难羞辱，她也不能任由她们逍遥痛快。
当然，前提是，只要她们不介意她的诅咒，跪跪又何妨？
“呵呵——好个狂妄的丫头！”
如夫人冷冷一笑，倾城般的笑容瞬间绽放在她绝美的唇边。
茗汐虽逞一时口舌之快，但也并没有忘记此刻的处境，毕竟人家才是主子，若如夫人一声令下，她决计是捞不到任何好处的。
“茗汐不过是个做事之人罢了，夫人大可不必为此动怒。”
“哼——你还不配令本夫人动怒！”
茗汐面上虽不动声色，但心内已然翻起巨浪，一股无名之火缓缓在胸间燃起。
“但愿如此。”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如夫人眼中射出一道厉光，紧紧盯住茗汐，若是眼神可为刀，茗汐恐怕已遭凌迟。
“事已至此，我也不怕与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账簿上缺少的东西的确和我有关，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就凭你手中的那点所谓的证据，根本奈何不了我分毫，我有的是招数向你解释它们的去处，你查来查去，最后查到的不过也是一笔无头账。”
“小丫头，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如夫人优雅地端起面前的茶盏，一边慢条斯理地品着，一边接着又道，
“你以为这么多年，他程鼎恩完全不晓得我做的事？”
“哼——他可聪明着呢，才不会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这一次他竟然学会转移祸端了，将这么个烂摊子扣在你头上，自己玩起失踪——你若办好此事了呢，他回来便领个知人善用的功劳，你若办不好，最多也不过是将你赶出尚府。说来说去，他可是一点损失都没有。啧啧——真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我都忍不住要替他鼓掌了，呵呵呵——”
茗汐冷眼瞧着那个美艳的女人自说自话，并不发一言。
如夫人见茗汐一副谨言慎行的样子，不禁冷冷一笑，道，
“你不必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倒是要好心提醒你，别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巧的是，尚府在江南的商埠，突然在这个时候出了紧急情况，程管家已亲自前往处理，毫无悬念，这烂摊子便落到了茗汐头上。
不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茗汐倒无任何怨言，只是，她一个初来乍到之人，人微言轻，就算真的有什么发现，又能做什么呢？
但是，若让茗汐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又决计是不可能的。
最后，茗汐还是决定将事情调查清楚，她必须知道是谁在捣鬼，即便不能将那人怎么样，但至少可以做些提防。
通过几日的奔波，茗汐发现，数目上出入最大的原来是一批从江南采购回府的金丝羽刺绣布匹。
这种布匹，乃是由纯金丝线与鸟儿羽翼相互交错刺绣制作而成，而且刺绣部分，亦完全由江南顶尖的秀女，一针一线亲手绣上。
可想而知，这布匹是何等珍贵。
照常理，如此奢华之物，一般都会作为皇亲贵胄的专属物品，既出得起价，又彰显布匹的尊贵。
然而，这金丝羽布匹却偏偏不是如此。
生产此布匹者，曾扬言，天下一家，无等无级，金银者，乃王道也。
这就是为何，商贾起家的尚府，如何会拥有这么多的金丝羽布匹。
当日，这布匹是直接从江南商号入进府中，入府总共二百五十八匹，现库中剩余一百匹，按照储物阁分配登记簿上显示，三个月期间，梨园梅园的几位主子，前后总共从储物阁中签领了共一百五十八匹。
令茗汐觉得好笑的是，这府中的女主子难道是在吃布匹吗？否则短短三个月期间，这珍贵的布匹怎会被签领一半还多？
茗汐粗略计算了一下，其实按照签领的数量，倒也并无任何不妥，可是，当核对各个园子报上来的数量后，问题便出现了，而且矛头直接指向一人——如夫人。
“有人在吗？”
茗汐抬首一望，只见一妙龄少女立在门外，正向里张望，看那打扮，估计是哪房的丫头。
茗汐走上前去，有些迟疑的问道，
“你找谁？”
女子闻声而望，问道，
“茗汐姑娘可在？”
居然是找她的！
“我就是。”
“夫人有请。”
对面没有声音。
女子复又解释道，
“奴婢海棠，乃如夫人贴身侍女。”
原来如此，没想到，她这里才刚刚查到一点线索，如夫人便派人找上门。
消息够灵通的。
不过，既已找上门来，躲是躲不掉了，那就不妨去会会这位如夫人，说不定还能发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女子见茗汐半天没有反应，正欲开口催促之际，却见茗汐已抬步向外走去，女子急忙跟上。
茗汐进府虽有数月，但是除了程管家与账房一干众人等，其他的人，她大都是只闻其人，不闻其面。
她一直以为，如夫人乃已故尚老爷的遗孀，年岁必定是不小的，却怎地也没料到，眼前的这位如夫人竟是一个才不过双十年华的貌美女子。
茗汐望着那张精美绝伦的脸庞，一时竟难掩惊讶之色。
倒是如夫人，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注视。
“就是你在调查府中失窃案？”
冷冷的语调，透着不可一世的狂妄。
茗汐闻言，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微微欠了一下身，回道，
“正是。”
“哼——看来程鼎恩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挑的奴才也没有个奴才样儿，谁教你见到主子是这般行礼的？”
如夫人冷冷一哼，精致的面孔配合着她尖酸刻薄的腔调，越发显着她的冷酷无情。
若是其他人站在这里，或许早被吓得跪地求饶了，可是，茗汐的骨子里却天生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谁若是对她可亲一倍，她恨不得十倍相还，同样，谁凶她一分，她又必以十分颜色还击。
“那依夫人的意思，茗汐该如何做，才算尽了一个奴才的本分？”
“大胆奴婢！你这是何种语气与我家夫人说话？还不快快跪下认错？”
如此狐假虎威之势，必定是如夫人的贴身婢女了，只不过并不是刚才为她引路的那位。
茗汐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说话之人，一时竟怒极而笑，
“下跪？这个简单，但有一句丑话，我可要说前头——茗汐这一生，父不跪，母不跪，只跪三样——”
“跪天——跪地——跪死人！”
既然躲不过这主仆二人的刁难羞辱，她也不能任由她们逍遥痛快。
当然，前提是，只要她们不介意她的诅咒，跪跪又何妨？
“呵呵——好个狂妄的丫头！”
如夫人冷冷一笑，倾城般的笑容瞬间绽放在她绝美的唇边。
茗汐虽逞一时口舌之快，但也并没有忘记此刻的处境，毕竟人家才是主子，若如夫人一声令下，她决计是捞不到任何好处的。
“茗汐不过是个做事之人罢了，夫人大可不必为此动怒。”
“哼——你还不配令本夫人动怒！”
茗汐面上虽不动声色，但心内已然翻起巨浪，一股无名之火缓缓在胸间燃起。
“但愿如此。”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如夫人眼中射出一道厉光，紧紧盯住茗汐，若是眼神可为刀，茗汐恐怕已遭凌迟。
“事已至此，我也不怕与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账簿上缺少的东西的确和我有关，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就凭你手中的那点所谓的证据，根本奈何不了我分毫，我有的是招数向你解释它们的去处，你查来查去，最后查到的不过也是一笔无头账。”
“小丫头，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如夫人优雅地端起面前的茶盏，一边慢条斯理地品着，一边接着又道，
“你以为这么多年，他程鼎恩完全不晓得我做的事？”
“哼——他可聪明着呢，才不会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这一次他竟然学会转移祸端了，将这么个烂摊子扣在你头上，自己玩起失踪——你若办好此事了呢，他回来便领个知人善用的功劳，你若办不好，最多也不过是将你赶出尚府。说来说去，他可是一点损失都没有。啧啧——真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我都忍不住要替他鼓掌了，呵呵呵——”
茗汐冷眼瞧着那个美艳的女人自说自话，并不发一言。
如夫人见茗汐一副谨言慎行的样子，不禁冷冷一笑，道，
“你不必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倒是要好心提醒你，别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