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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 春好处,花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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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州,我和三哥,三嫂,两个孩子,还有母亲一行人回来了,在大哥的坟前我看到了一个恬淡安静的女子,默默守候他的一生。白悠晴,她是否每年都会回来看大哥?这么多年远居美国,没想到我们还会再见。古老的清明节,也许是好多年没有参与这种上山祭祖的活动了,才觉得古老。让人感慨,让人悲哀,让人微笑着流泪。

    走在苏州街上,仿佛听到一种苍老的吆换传来,不禁想起那个每天早上起来卖早点的摊,有一位老爷爷自称是秀才,世道不好才沦落自此的。但对每一个顾客又总是笑呵呵,完全一副经商的模样。

    我们的饶家大院,三哥早已孰了回来。墙角野草开得无边无际,悠悠过往早已是云烟,满院的凄凉。

    三哥怕母亲触景生情,于是决定明天就回广州。所以最后一天,我想到处走走。对于苏州这地方,我除了伤心之外,更多的事怀念,怀念我的童年,怀念好多人。我走过许许多多的青苔旧巷,不知不觉走到了陈家大门。很想进去看看,可是又打消了这念头。房屋的周遭长着深深的草,生满了许多野花,房屋的门仍然是静静地锁着。于是转身离开。后来我站在斑驳的墙底,听船上人吹箫,再次感受孤独。后来我站在弯弯曲曲的柳枝成排的河边,渴望遇到那些曾在生命里出现的人,却只在清澈的河面上看见自己的影子。后来我在街角看到了一个带篱笆的花店,“忆难忘”看着店名好熟悉,就像是你开的小店。可是你一直都喜欢上海,就像我喜欢苏州一样。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不知道你哪里好,但我还是忘不了你。现世再安稳,也比不上你的微笑。

    屋内各种盆景,四季的都有,不知道这老板用的什么方法来颠倒四季的。我的脚步追上我的好奇,店门口有两张藤椅,一条懒人狗在椅子下面晒着阳光。刚走进去,就看到好多顾客纷纷围着一个人,他在那里介绍说:“爱情就像狗尾巴草,你抓不着也看不见,却一直尾随其后。当你转身,爱已降临。”他对其中一个兴趣颇浓的顾客说。不知为何,我心一慌转过身,在旁边假装欣赏我不知名的花。

    也许每一次久别重逢都是命中注定。然而许久不见,我们知道怎么开口。只是傻傻地干站着,我知道我没有勇气再次离开的。可我又不知如何开口,一直等着他,他同样的表情看着我。或许我害怕她会一下子又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所以还是还是赶紧离开吧。他也转身,稍后追上我。他把一封信递给我,信封的角边还湿湿的,像是他手心里的汗全留在了上面。

    我打开它,上面只有简短的几句话:

    现在的我不知道怎么叫你,只是每次在心里喊“我的女孩”,不知道怎么开口说我爱你,只是每次在心里对自己说了千百遍我爱你,不知道怎么去爱你,只是在心里想着以后要天天粘着你。

    太多的言语,都不及一个拥抱真实,看这信纸已偏黄,他应该早已写好了吧。没有署名,是不是在等着有一天再见。你也许见过我为那么多人流过眼泪,可是你还没见过我为你流过一滴眼泪。此刻我已经哭得汹涌。

    月色正好,天空升起盏盏星光,月桂在风里轻舞飞扬,暗香浮动,馥郁袅袅,扑通扑通的频率让人心醉。一觉醒来,已是黄昏,他踩着单车带我闲逛,去菜市场,去熙熙攘攘的街道,他骑车飞快,总是差点撞翻别人的摊位和撞倒路人。有人牵着,去哪里都可以,有人回应着,说什么也可以。因为那是两个人的事情,就算再无聊,也会变得很幸福。

    在红火炉边,他端上一碟他自制的“陈氏披萨”,然后把剥好的橙子皮放进装着滚烫的白开水的玻璃杯里。都跟他说了,孕妇可以喝冷的,他却执意要陪我喝热的。我们两个举杯邀明月。

    后来我收到了一封情书,在一个日落黄昏红霞满院的季节。我以为外面再也不会有联系了,就像小春和小兰。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上面写着: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看着这些,我笑得很大声,他过来拿着看半天,毫无反应。我就知道他并没有看懂。我自言自语着:“他这么多年了,还真是没变,谁知道他又从哪本书里抄袭来的呢。”他忽然从后面抱过来,很生气地说道:“饶茹熙,你当我真不识中国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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