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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花再美,终究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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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说声抱歉,末路的电脑罢工了,目前拿去修了,而末路又没有存稿,所以为了混一下全勤,只能把这篇微小说拿出来顶替一下,不过等明天如果电脑修好了的话,就三更献上,后天也三更,当做小小的补偿吧,请各位见谅。这篇文微小说是第一人称,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看看。】

    昙花再美,终究一现

    我的老婆是个美女,但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左手小指几乎是连根断掉了,就那么突兀的消失在十指中,虽然我从没见她提过一句关于她手指的事情。

    我几乎是看腻了她,出于审美疲劳,又或者是因为她的断指已经遮盖了她的美丽。每次吃饭的时候,只要我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她的断指,我就会反胃。每次做爱的时候,我在无意间碰到她的断指处,都会瞬间阳痿。

    我实在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喜欢上她,或许是在三年前我看到她的第一眼,那时候她的美丽盖过了她的断指,所以我把她娶回了家。

    但她的美丽仅仅只能供我欣赏完新婚的第一年,就凋谢了,并不是说她不再漂亮。

    她还是以前的那个她,但我总感觉少了些什么,这也是人们常说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想我是犯了男人的通病。

    我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凭着自己的能力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一年揽金超过三百万,我还年轻,我才25岁。

    我会很自负的想着,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为什么非要跟这种连肢体都不健全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只要我愿意,马上就会有十个八个长的丝毫不比我老婆差的人疯狂的贴上来,这点从我的秘书看我的眼神都能挤出水来就知道。

    我老婆现在的性子很文静,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她有着和其他女孩一样的活力,可爱,任性,也正是这样我才会娶了她。

    一年后,我对她越来越冷淡,似乎她明白了些什么,终究性子也被沉淀的越来越文静。

    我在想,她是因为看上我的钱,而不愿意离开我,只能忍辱的跟我生活在一起。想到这里我总会用一种不屑的目光来捕捉她的身影,她不是在拖地,就是在洗衣服,完全无视掉我的目光。

    当然,她也没看到。

    我觉得跟我结婚的不是我老婆,而是一个叫保姆的人,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个保姆不用给工资。

    由于我老婆的文静性子,大多事情上我跟她没有什么直接的冲突,所以我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跟她提出离婚,也就一直默默忍受到今天。

    今天是情人节,我从公司下班回来,已经是傍晚,路边来往的路人很多,不过普遍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人节,那些单身的似乎不好意思上街转悠。

    看着各种娇小可爱的女生们依偎在男生的怀抱里,撒娇,假装生气,我觉得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我刚认识她的时候。我竟然会怀念她的以前,还是说她留给我的只剩下以前了。

    卡车,的士,公交等等各种各样能把人撞死的交通工具今天没有找我的麻烦,所以我顺利的回到了家。

    打开家门,眼前出现了一张我看了三年看腻的脸,她很温柔的帮站在门口的我换着鞋子,眼神朝我空荡荡的双手瞥了一眼,随即垂下了眼帘,继续专心致志的帮我换着鞋子。

    她的这点小动作自然不能逃脱我的眼睛,我是故意不买任何礼物即使在情人节这天,因为我想要她借此发火好达到我对她说出非常有范儿的一句话。

    我们离婚吧。

    不过她的脾气文静到了一定的地步,她只是帮我换好鞋子,然后细声对我说,吃饭吧,饭已经做好了。

    我找不到任何理由发火,只能一脸郁闷的坐在餐桌上,看着她用有断指的那只手托着我的碗,帮我盛饭。

    我忽然感觉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我不吃了”我说。

    她继续帮我盛着饭,把饭装满,摆在了我的面前。

    “吃点吧,忙了一天了,会饿的。”她的声音永远那么不轻不淡。

    “我他妈说不吃了你是聋的吗?”我实在找不到其他发火的理由了,她永远都能把事情做的很完美,完美到让你没有发火的理由,所以我只能把自己发火的理由改的更为苛刻。

    她愣了愣,呆呆的看着我。

    “看你妈逼啊,吃你的饭!”我真的不是一个喜欢说粗口的人,只是这一刻我疯狂的想念自由,为了自由,我不惜一切代价。

    她依旧是那么的听话,我叫她吃饭,她便吃饭了,低头扒着白饭,桌上却滴溅出一滴滴水珠,把金黄的餐桌给染的一片暗黄。

    你的眼泪也就只有这么点功效了对我是没用的,我对自己说道。然后我摔门而去,摔的是卧室的门,我不想在情人节这天一个人去外面乱跑。

    我把头埋在枕头底下,回想起我刚认识她的第一年,跟她一起过的情人节,那年她笑的跟昙花一样美丽。

    昙花再美,终究一现,我对自己说道。

    ——

    我的老婆是个美女,她除了美丽之外还永远的那么文静,我指的是跟我结婚的这三年。

    不管昨天是如何的狂风暴雨,她总能在第二天早上你起来之前,把早餐做出来,一身家居衣服坐在餐桌上默默等你出来,给你一个早晨七八点带着空气清新的微笑。

    看到她的微笑,我就有些自责,昨天不应该对她发火。

    不过仅仅只是一闪而逝的自责罢了。如果下次有机会我还会发火的,没机会创造机会也要发火。

    吃过早餐换好衣服准备去公司上班,一向不喜欢多说话的她破天荒的对我提了个问题。

    “你爱我吗?”

    爱这种东西,热恋的时候可以明确的感觉到,一旦热恋期过了,就会变成沉淀,当没有发生意外事情之前,你永远都不会觉得,哦,原来我是爱着她的。

    我爱她吗?

    我怎么可能会爱一个我千方百计想着要离婚的女人,我对她露出了一个讥笑的表情,不管她看没看懂,走出了门。

    公司前台的小美一如既往的对着我放电,可惜我对她不觉得丝毫感兴趣,她的妆太浓,无法直视。

    我现在只是想寻找一个清新甜美的女孩子来陪我渡过以后的日子,那个站在太阳底下,整个世界都亮了的女孩。

    那个站在大雨中,整个世界都会心碎的女孩。

    而满足这两个条件之外还要再满足一个条件,她是我的整个世界。

    所谓功夫不愧有心人,总算是让我找到了。

    她是我们公司新来的一个实习姑娘,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的世界就亮了,我毫不犹豫的告诉自己,没错,你要找的就是她!还在等什么,赶紧回去跟黄脸婆分手吧。

    新来的实习姑娘叫悠悠,我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跟她打好关系,用了两个星期的时间来让她接受我的爱意,第三个星期的时间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跟她上床而不会被她一脚踹到床下去。要知道我在认识我老婆第三个星期的时候,曾经尝试着提出要求上床而被她一脚踹到床下去。

    悠悠仿佛像一个小喜鹊般,永远都有使不完的活力,能在这一秒跟你叽叽喳喳笑的大起大合,也可以在下一秒忽然想到某个伤感的事情趴在你的肩膀上默默的流泪,我也喜欢她的这种性格。

    现在我终于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跟我的老婆提出离婚了,尽管错在于我,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想到我吃饭的时候,给我盛饭的不再是一根断指的女人,在我做爱的时候,也不会再无意间摸到那断了指头的地方,我就觉得浑身充满了精神。

    我今天就要告诉她,你给我马不停蹄的滚出我的视线。当然,我会补给她一笔钱,我瞬间又觉得自己伟大到了极点。

    回到家中,任然是那张看了三年看腻的脸,她在低头跟我换鞋的时候我叫了她一声。

    “老婆。”

    我感觉到她的身体一颤,我有多久没在她身上使用老婆这个字眼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了。

    “嗯?”她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柔,但我能从她的鼻音中感觉到她在哭。喜极而泣?

    我不知道,至少在我没把我要宣布的事情说出来之前,她是可以欢喜的。

    “我们离婚吧。”话我说出来了,但完全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有魅力,散发着男人的气息,我甚至感觉有些难以启齿,好在悠悠那张清丽可人的脸蛋在我面前闪现过后,我坚定了我的想法。

    她的身体又是一颤,随后手上停止了动作,慢慢的起身,抬头看着我,眼神中说不出气愤,却也没有我预想中的一脸忧伤。

    “决定好了吗?”她问。

    我避而不答,反问道,“之前你问过我一个问题,我今天还给你,你爱我吗?”

    我认为她爱的一直都是我的钱,不然以我这几年对她的冷淡态度,她没有任何理由还留在我身边,但因为我有钱,她除了在得不到我的好脸色之外的其他物质生活,过的还是很丰富的。这也成了她留下来的理由。

    果然答案跟我想的一样。

    “不爱。”她很平静的直视着我,墨色的眼眸中,空洞的几乎要把我淹没,我把视线挪到其他地方去,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心虚。

    “那就离婚吧。”

    “嗯。”我跟她达成共识,没有其他家庭的争吵,她很文静我很从容。

    昙花再美,终究一现,现在是你凋谢的时候了,我在心里想着。

    ——

    我的老婆是个美女,不过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跟这个美女离婚,别问我为什么,如果你看完了前面几个段落之后你自然会明白。

    跟她走在离婚的路上,不时的有人会把头扭过来看她一眼,满是惊艳,再看我一眼,满是鄙夷。

    天底下的男人在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跟其他男人走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心生起一种愤愤之感,认为凭什么她身边的人不是我。

    可怜的人啊,你是不知道她的断指让我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年。

    在过一条马路的时候,由于我在专心致志的观察她的断指以及思考她从未对我开口提起过的断指因缘,而忽略了来往的车辆。

    这次,能把人撞死的车没有放过我,事情是那么的狗血,可是当发生在你身上的时候你又会觉得那么的真实。

    我摔倒在地,看着眼前倒在血泊之中的那个女人,刚才她奋不顾身的推开我,自己迎面撞了上去。

    “傻逼。”我讥笑着骂道,笑着笑着,我的眼泪掉了下来。

    “操你妈的,为什么要救我!你是傻逼你知道吗!老子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不清楚吗?还他妈救我!傻逼!傻逼你给我说句话啊!”我连滚带爬的扑到她的面前,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左边的肩膀被鲜血染红。

    司机畏畏缩缩的从车里钻了出来,看了看地上的人,又看了看我,带着颤抖的声音,“先,先生,要不送医院,医药费我出,那,那个。”

    “滚!!”我不知道我现在癫狂到了什么地步,我只知道当我的眼神一接触到那个司机的时候,他就跟我跪下了。

    我没有理他。而是抱起了满身是血的她,朝着医院狂奔。

    “傻逼,你不是只爱我的钱吗,你要死了,救我这一次的钱我没法给你结算清楚。”我哽咽着声音对她咆哮道,她依旧那么的文静,文静到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回答我。

    这是我的报应。

    ——

    有人说,当家人遇到不顺或者得了大病的时候,便可以去寺庙里求上一炷香,去祈个福,给神灵嗑两个头,保佑你的家人平安无事。

    尽管我不信神,我还是来到了寺庙,我要为她祈福,她现在还躺在医院中昏迷不醒已经三天,她救了我的命,不是她,我不会现在还能站在这里给她祈福,所以我要替她祈福,希望她早点醒来,能让我把欠她的还清。

    上完香祈完福之后,我感觉心里还不是那么有底,于是我走向旁边算命的老道,我想让他帮我算算昙花会不会凋谢。

    “大师,现在方便吗?”我坐在他的对面。

    “没有方便不方便之言,你能坐在我的面前,便是你我之缘。”大师睁眼看了看我,说道。

    “是这样的——”我忽然没有了要问昙花是否会凋谢的兴致,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我老婆跟了我三年,我很厌烦她,我又找了一个小三,想取代她的位置,因为我感觉她在我的生活中已经不能起到任何的作用了,离婚当天,我问她爱不爱我,她说不爱我,我想她只爱我的钱,但是去往离婚的路上,她却用身体帮我挡住了一辆车,你知道吗,那车本来是要撞我的,她却把我推开了,所以我想请教一下,我以后是继续为了报答她而跟她生活在一起,还是给她很大一笔钱,来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因为我觉得我已经不喜欢她了。”

    或许是我说的很快,大师花了一定的时间整理了一下顺序,问出了一个问题,“你的小三,是怎么样的?”

    我仔细的想了想悠悠,把她的所有优点都说了出来。

    “那三年前的她,是怎么样的?”

    我又仔细的想了想,把我老婆三年前的优点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我惊讶的发现我所说的这两个人的优点,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现在的小三能给你带来的感觉,正是她三年前给过你的感觉,你的性格使得你爱上的人会是同样的性格,你之所以会爱上三年前的她,是因为她能带给你很多很好的,向上的正面情绪,而这种情绪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沉淀到骨子里的时候,你便会发现它不见了,而需要寻找生活的新鲜乐趣,你觉得你不喜欢她了,厌烦她了,试图找到一个替代她的人,但你却不知道,你找的只是三年前的她。”

    我低头沉默着,仔细品尝大师的话。

    大师又开口道。

    “昙花再美,终究一现。”

    女人的昙花,也仅仅只有三年。

    ——

    我的老婆是个美女,她的左手小指已经不再有断指了。

    因为她的左边胳膊都因为严重的撞裂而被截肢。

    我坐在她的病床前,端着粥碗轻轻给她喂粥。

    每一口我都会吹上很久,等粥过了它本身的温度,才慢慢的喂给她,温柔到连我自己都惊叹的地步。

    她在吃完小半碗之后便摇头说饱了。

    我又开始抽出手边的报纸,想给她带来一些病房之外的其他事情,让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感。

    她又摇头,用仅存的那只手按住我的胳膊,盯着我,“我们离婚吧。”

    “可是我不想跟你离婚。”我拒绝了她,因为我在这些天回忆起她对我的好,才发现,她的好已经融入到我的骨子里,悄无声息,只是以前我一直在思考如何能够把她撇开,而忽略了这些本来更应该被我发现的东西。

    “但我想跟你离婚,我只想要一笔钱,过我自己的生活。”她说的很坚定,不像是在说假话,我的内心开始动摇。

    她真是为了钱。

    “不离婚,我的钱都归你。”我试图跟她商量。

    她摇头拒绝。

    “我受够了你,每次当我做好饭菜等你回到家中,你却因为看到我的手指而影响你的食欲,你嘴上不说,我心里很清楚,你在跟我做爱的时候,无意间碰到我的断指处,你会瞬间停下来,再也没有任何精神,沉沉睡去,这些你不用说,我心里都知道,我知道我是一个不完美的女人,但是我也是有那点可怜的自尊,你一次又一次的在打击着我,好不容易等到你亲口说离婚,为什么我还要跟着你?我已经很累了,放过我吧。”

    这是结婚三年后,她第一次对我说这么多的话。

    我抽了一根接一根的烟,抽到连护士长都惊动了,过来要求我把烟熄灭,我才对她笑了笑。

    “我放过你。”

    ——

    我的世界少了一个断指的美女,我每天回家只能面对冰冷的客厅,不存在饭菜的餐桌。那盏永远不会在我回来之前闪烁的灯光,以及那张我看了三年看腻的脸。我开始发现我是那么的怀念她。

    我跟悠悠也在很早之前就分开了,我认为三年之后,我依旧会讨厌上她,即使她没有断掉小指。

    又是一年情人节,我一个人走在成双成对的情侣中央,路过一家花店,我止步不前,我想买一支玫瑰,一支欠了她三年的玫瑰。以前是我不想买,现在我买了却没人可以送了。

    叹气正准备走的时候,忽然听到花店里传来一声稚嫩的声音。

    “姐姐,你的手怎么了?”

    “姐姐的手是为了救一个大哥哥然后没掉的呀。”

    “那姐姐为什么要救那个大哥哥呢?”

    “因为姐姐爱他。”

    “那大哥哥也爱姐姐吗?”

    对话忽然停顿了一下。

    “——也许爱吧。”

    “那大哥哥现在在哪里呢?”

    “大哥哥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大哥哥不是爱姐姐吗?为什么会走掉呢?”

    “因为姐姐觉得自己会拖累他,然后就让他走掉了呀。”

    “可是——可是姐姐你这样做,大哥哥不会难过吗?”

    “难受——或许会或许不会吧。”

    “姐姐你在说什么?”

    “哦,没什么,小弟弟你买花是要送给谁啊?”

    “送给我女朋友呢!她还在外面等我。”

    “这么小年纪就有女朋友了?真棒!”

    “那是当然!姐姐,这朵花多少钱?”

    “不用钱,拿去送你女朋友吧,记得对她好一点哦,不然她可是会跑掉的。”

    “谢谢姐姐,我知道了,姐姐再见!”

    接着,我就看到一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从花店跑出来,牵起我面前一个小女孩的手,拉着她跑远了。

    我逐步进了花店,看到了正在弯腰忙碌的她。

    她还是她,她的模样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刻在我脑海里那么深了。

    她发现有人进来,便抬起头对我道,“先生您好,欢迎光临,请问你要买——什么花——”

    她手中的花盆忽然一下摔在了地上,眼角也开始涌出晶莹的液体。

    “我想买,昙花。”

    她哭着笑道,“昙花很贵的,而且只有一现。”

    “再贵,只要亲眼见过那一现,也就值了。”我张开双臂,她很配合的拥入我怀中。

    【完】?<!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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