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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的围城青山绕》正文 第五十二章 一个人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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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28日李珍接到陈萌打来的电话。

    陈萌:“李珍,我在医院呢。”

    李珍:“你怎么住院了?”

    陈萌:“我生小孩了。”

    李珍:“恭喜你呀。”

    陈萌:“你怎么听起来说话没力气。”

    李珍:“我刚睡醒。”李珍坐在桌前思索着她和王颜这种情况能给陈萌说吗。

    陈萌:“你和王颜还好吧”

    李珍口里竟又直接说出了:“王颜向我提出了离婚。”

    陈萌:“你肯定不想离,你还一直像当初那样爱着他。他能向你提出离婚,你就放下你的那份执着。”

    李珍:“我舍不得!”

    陈萌:“你为这个男人吃了多少苦,放手吧。现在小年轻常说的一句话用在王颜对你的感情上很恰当‘爱你的时候是真的爱了,不爱你的时候是真的不爱了。’不要在自己身上找过错,找补救,没意义。”

    李珍:“他是真的不爱我了。”

    陈萌:“你一直都很优秀,一定会有一位非常爱你的男人陪伴着你。这么多年只是你一厢情愿地爱错了人。”

    李珍:“你说得很对,是我在一厢情愿的感情里把自己活得很卑微!”

    陈萌:“你出去走走,出去散散心。快国庆节了,带着跳跳出去逛逛。”

    李珍:“小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叫什么名字。”

    陈萌:“是男孩叫淘淘,男孩子都淘气就叫淘淘了。”

    李珍:“什么时候过满月酒?”

    陈萌:“西安离我们老家有四个小时的车,你不用来的,照顾好自己和跳跳。把我最快乐的事分享给你,你也要把你的不快乐分享给我,你的不快乐就少了。”

    挂断了陈萌的电话,李珍真为陈萌高兴,这是她最要好的同学c朋友c姐妹,可以相互陪着笑陪着哭的人。

    国庆节有八天假,知道李珍情况的身边同事和朋友劝她带着孩子去福建找王颜,李珍也动了这个念头,就主动联系他。

    李珍:“王颜,跳跳国庆节有八天假。”

    王颜:“八天假,就在家好好呆着。”

    李珍:“我想带着儿子去看你。”

    王颜:“你跑到这儿来干什么?这里大山很偏僻的,来也没有住处。”

    李珍:“我可以住镇子上的旅馆。”

    王颜:“我很忙,没有时间去火车站接你,更没有时间陪你。”

    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李珍再也没有勇气打给他。既然拒绝,那就别去了。李珍想着陈萌前两天说的话:“爱你的时候是真的爱了,不爱你的时候是真的不爱了。”想着自己又何必再次纠缠下去。

    国庆节的第三天,李珍带着跳跳乘坐公交车去市图书馆。公交车后面的座位上坐着四名维族年轻男子,其中靠窗户的那位仰头睡着的男子让李珍想起十七年前王颜的模样,面部清秀皮肤洁白,高高的额头,稍陷的眼睛,密而长的睫毛在早晨的太阳光照下眼部散出一帘幽影,薄薄的嘴唇微翘,他是个可爱的大男孩。李珍想多年以后他会有怎样的一段婚姻呢?祝愿他的爱是执着的,他的婚姻是幸福长久的。

    当公交车驶过渭河大桥时,早晨阳光照亮流动的水面,有几只鸟紧贴水面低翔。李珍仰头看看天上的蓝天白云,一对鸟儿在比翼飞翔,体型稍大的一只一直飞在前面,他们向太阳升起的东方飞去。看到这些,李珍觉得自己瞬间豁然开朗,不久的将来也会有一只“鸟”陪着她在渭河上空结伴相惜,向着太阳周围那美丽的云彩飞去。瞬间他对王颜没有了恨,也没有爱,觉得他是自己的亲人是哥哥或弟弟,到了一定年龄他就要娶回自己喜欢的女人快乐地过日子,现在的婚姻他不幸福,他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不去支持他,为什么看着他在狂乱中挣扎?最根本的原因是自己不想成为被放弃的一方,想着这些李珍迎着窗外吹进来凉爽的风笑了,这么多年她一直带着跳跳不是过得很好吗?她放不下的是自己的固执c婚姻的失败c等待的落空。反思多年里她对王颜事实已没有了多少爱,更多的是她受不了这种持久等待换来一场空的挫伤。李珍一只手轻按在心口,在以后的生活她不在为任何男子等待,而让自己成为被等待的人。

    国庆节的假期李珍过得很愉快,李珍把自己现实的婚姻状况说给了自己以往严厉的父亲,年老消瘦的他仍有着李珍小时候受委屈时护女的心切。

    李珍的父亲:“过不下去了就别为难自己,跳跳家里人会看着帮你养大。”

    李珍:“我以为你会骂我。”

    李珍的父亲:“这几次回来我见你都阴郁着脸,人黑了也瘦了,我怕你成了王颜弟弟以前离婚那个媳妇的样子。”

    李珍:“我不会的。”

    李珍的父亲:“王颜的父亲今年冬天不是要迁坟吗,你回他们老家一趟给两个老人上个坟,告诉老人你以后有可能不是他们的儿媳妇了,我们会把跳跳好好扶养成人。”

    因庆节假结束后,李珍安排好跳跳的住宿和吃饭。这次她要再次回王颜老家一趟,把自己对那里所带的依恋还回去,带回自己曾在那里所想带回的牵挂。她想到了王姨c炫姐c黎欢,这一次她一定要和炫姐聚聚。她一定要上山找到黎欢,还有山上那栋空房子,她要在那里住一晚,再次体验那个家庭曾经的欢乐与现在的孤独。

    2017年重阳节前夕,李珍再次回到这个大山上,回来的前两天因为天一直下雨她住在王姨家。第三天天气放晴,天空中的白云飘逸,蓝天清澈。她早早起来把自己收拾得面容清丽c衣着端庄,去了街上。今天她要去为王颜的父母亲祭扫,要先去街上买鞭炮c纸钱和香柱。买好了这些东西去了艾勇的商店,艾勇骑摩托车带她上山, 由于山上已没有了人烟,艾勇决定陪李珍一道去祭扫。艾勇骑车有些快,使身后的李珍有些胆颤。车子拐上了王颜家的半山腰的平台,李珍远远的看见那栋贴着白瓷片的房子,几天雨水的冲洗后,在今早太阳的光照下,显得纯净寂寞,她想着王颜父亲会不会站在走廊里,微笑着向她挥着手盼着她回家,她还是像以前一样爱着这栋房子,怀念着在这个房子里度过甜蜜幸福的时光。靠近房子车子减慢速度,屋檐下堆放着山下村里收割的芝麻,李珍望着门外走廊下王颜父亲长站的位置,她只有两行热泪。屋外的杂草并不像前一天王姨所描述的那么密而高,还看得过去。让李珍惊喜的是屋子的左前方和右边以前王琦房间的窗外长了两块黄色的野菊花,阳光中花开艳丽。看到这些可爱的花儿,李珍的心情轻松了很多。但艾勇的车子并未停下,继续向后山攀去。

    最近的日子李珍很疲惫,但今天上了王颜家后面的大山,她走得特别快,把艾勇远远拉在了后面。走过王颜爷爷奶奶的墓碑前,这两个坟头相贴,立有两个墓碑。李珍觉得应该为这两位老人烧些纸钱,可是鞭炮就买了两串,一把香柱,一捆纸钱,想想还是把一串鞭炮拆成两段让坟头有个动静就行了。她要先去王颜父亲的坟头上去看看,他是李珍在这里生活中最关心她的人。满山的杂草和荆棘,已没有正月时送埋的那条路,李珍心想应该是这个位置,可这一块有一大堆沙土和几个短截的木料,她站在这块稍微隆起的沙土上,突然反应过来她是不是站在王颜父亲的坟头上了,仔细看看是谁在这儿挖过一棵较大的松树才留下这样的痕迹。再向更高的小块空地攀爬上去,8个月没来了,走的时候满山都是枯黄的干草。可这深秋的草色依然见绿,放慢脚步可以看到一簇簇小野菊花,李珍仔细选了几束花数较多,颜色乳白的小菊花。她想告诉王颜的父亲,他坟墓旁边的野花长得很美,可这已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他再也不能那样言语坚定地护着她。李珍拆下半截鞭炮点然,再点上了三柱香,燃了纸钱,心情并不是想得那么沉重,她想向告诉他,她会把他最疼爱的孙子跳跳教育好,抚养着他健康成长,这是她对这个家愿意做的,也是她只能做的。深深叩拜后,艾勇也过来了。

    艾勇:“让我也给老大磕三个头,老大往日可疼我了!”磕完头站在一旁,李珍仍跪在坟前。

    李珍:“艾勇,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艾勇:“你是个真诚善良的好人!村子里人都念你的好。”

    李珍:“我并没有觉得我有什么好,大家口里念的好那是大家说的,我其实是个挺失败的女人,不然我也不会选择这个季节回家跪在我爸坟前。”

    艾勇:“这只能说明你很有孝道。”

    李珍:“来的路上你说你要找野蘑菇,你去找吧!我去我妈的坟前烧些纸。”

    艾勇:“你从这儿上去吧,方便一些。我去山的东侧看看。”

    李珍:“我要从这儿绕一圈,我不想从亲人的坟头上踩过,你也不要从这儿跨过。”

    艾勇:“我就不陪你了,我去找蘑菇了,完了喊我。”

    王颜的母亲坟头在较高的位置,坟头的下方王琦找人已经用石头垒起高高的堤岸,防止大雨的冲刷。这个坟头上的草长得一米多高,李珍放下手里东西,开始拔掉这坟头上的野草。她过世还不到三年,这样的杂草丛生给人感觉这坟头仿佛已经很多年了,因为还没有立碑,坟头前面的杂草也长得又密又高,李珍想给她跪的地方都没有。坟头上有一种紫红色杆茎的植物,根系粗大,每扯一棵就能带起较多的沙土,其中有三棵根系深得超出李珍的想象,沙土是松软的,再用力李珍是可以把它扯出来的,但这样较深地带动土壤会不会惊扰到地下躺着的王颜的母亲?她要把这个粗而结实的杆茎从根部折断,可是植物的杆茎硬得根本就折不断,只能再一尺多高的地方折弯,扯着来回的扭动,终于断了一棵,接着下一棵。坟头三棵紫红色的杆茎像三根大的香柱呈三角形插于坟头。

    再拔完坟前的一块杂草,李珍把剩下地那半截鞭炮点燃,点香c烧纸,她心里没有对王颜的母亲想说的话,只觉得她走的太早,她们是有过矛盾,可这矛盾还没有分出谁的对错,她就躺在了这里。这时刮起了暖暖的微风,吹走李珍对这个婆婆不情愿的回忆。

    祭奠完王颜的父母,她喊着艾勇下山。

    李珍:“艾勇,我要下去了,去给王颜的爷爷和奶奶烧纸去。”                                           艾勇:“你先下,我马上就下来,你自己小心点。”

    李珍绕到一条经常上下山的老路,来到这个老坟前。暖暖的阳光照在这里没有一丝风,这使李珍想起自己怀孕的时候坐在这里准备垒岸的石头上爬在另一块较大石头上睡觉的情景。她今天站在这里一样的温馨。展开那一长卷的鞭炮点燃,告诉两位老人这个外乡的女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祭奠他们。墓碑的前面有石头雕刻的专门插香柱的地方,里面积满了水和松树的针叶,李珍用手指拨出里面的针叶和水,发现这水槽还真有些深,下面全是淤泥。她小心地用手指挖着里面的泥巴,想把它掏干净,又觉得掏干净了香炷就插不稳了,于是在旁边的杂草上擦干净手。点然香柱后,静心观看这块墓碑。这个老人的大名,何年葬于此,儿子c孙子c重孙依次刻于碑文上,在最下面左边起第一个竖列名字是跳跳的学名,碑文的雕刻给了王家子孙每个人一个归属。

    做完这些李珍又起身跪于王颜的奶奶的墓碑前,同样点然香柱看着碑文,这个墓碑立的没有王颜爷爷的墓碑宏伟,石料也较粗糙。李珍在这里发现这个家里最初治家严谨的女人姓“周”,墓碑上写着“故先妣吴母周老孺之墓”,并未注明她的全名,其实这山里埋的女人都没有刻全名。她再看看这最后左边的一竖列仍是自己儿子的名字,惊叹怎么把跳跳的的名字刻错了呢?王颜的父亲立碑时也太粗心了,她禁不住又想起来他说错话做错事时对自己的疏忽满面善良与歉意的笑脸。

    做完这些,李珍和艾勇一块下山,去王姨家吃午饭。

    午饭后李珍带了自己随身的物品和房门的钥匙,任凭王姨和王叔怎么阻止,一个人执意上山来到这个房子里。今晚她要住到自己以前和王颜结婚的房间里,她内心深处觉得自己回来就应该住在这个家。她时常想着自己怀孕时一个人坐在房间看书,夜里哄着跳跳睡觉,她和王颜在这里小吵小闹,还有王颜的父母亲c王琦和黎欢及他们的孩子。曾经这个房间可真是热闹非凡,但现在只有李珍一个人。

    上山的路上杂草长得旺盛,没有王琦大车每日上下山的碾压,这们生长的自由自在,道路被雨水冲刷的坑坑洼洼,再没人开着铲车回家修整。路边的那块茶叶地一大半因排水不利已经泡死,靠山边的茶叶树长得异常旺盛足足有两米多高,稀疏的圆形茶花c乳白色的花瓣c黄色的花蕊,花开的比那经常修剪的茶叶地里的花更加饱满丰盈,她摘了两束茶花放在鼻旁深深地嗅着,这是她多年第一次闻茶花,香气比玫瑰浓,且浓得更幽远,更让人难以忘怀。

    田地有人插过秧,谷子的断茬还留在田里,由于雨水较多田地里铺满了一层清亮亮的碧水;稍高的地面有人种了红薯,红薯的藤茎并不旺盛,但茎叶下黄皮的红薯肯定是有的。想着如果自己住在这里带的不够吃还可以在这儿挖棵红薯煮熟充饥。真感谢乡亲们把这些地还在耕种,一旦停止播种,地里茂盛的野草给这里引来不光是牛羊吃草,还有可能是野猪。

    来到屋檐下打开房门,一股墙壁受潮和木料发霉散发出的气味扑面而来,不过一切并不严重比李珍想像的要好多了,整个屋子还是走的时候收拾的样子,只是地面和的桌凳蒙上一层尘埃,李珍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拉开窗帘阳光照射进来,这个房间还算干燥,这里的每个物件她还像过去的日子一样珍惜。

    她需要把楼上楼下的整个地面清扫一遍,桌上的灰尘擦干净,先从楼下开始扫起。最先清扫的是王颜的父亲以前住过的房间,房间的门框,家具和家具之间都结了蜘蛛网,家具的缝隙都有着一小块一小块圆形发霉的斑点,床头上也一样。最醒目的是床头柜上王颜父亲生前常用的计算器和手机,还有那盏王颜的表妹路萍送给他的台灯。床上和沙发李珍年初走的时候专门用洗干净的床单和白布遮上了,看起来依然干净。另一个房间对门的墙壁上挂着王颜父母亲的遗像。这些都是过世后用身份证上的相片放大的。遗像上王颜的父亲神色严厉,注视着这房间里进出的人,相反王颜母亲和蔼了许多,这样的表情是他们生前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这是他们的遗像。

    扫完这个凝重的房间去清扫饭厅。饭厅的地面返潮,一片一片的湿块,楼梯下面潮湿的更厉害,饭厅的窗户的一直都是敞开的,但空气不能很好对流,潮湿是避免不了的。李珍不由的仰头望望头顶的风扇,它已被烟熏和尘埃蒙住了原有的颜色,上面结了更密的蜘蛛网。几年前的夏天一家人围着桌子开心地在这个风扇下吃着晚饭,聊着有趣的闲话。可这个风扇再也不敢开了,它扇起的是只有污浊与粉尘。

    扫完了饭厅来到厨房,厨房里的厨柜下竟然蹦出一只小青娃。案板上扑了一层灰尘,最不忍视的是烟絮被风吹落在案板上。李珍用扫把把案板上的灰尘清扫下来,案板左上侧的筷子笼里插有几支脏筷子和勺子,还有几袋没有用完的炒菜调料。

    灶台和厨房门正对着,这里用一条烧火时坐的短腿长条板凳顶在门与灶壁中间。李珍打开厨房的门通通风,在门下竟然看见几根白色的骨头,但又认为不可能,这也许是发白的油菜杆子,就用扫把从门后的角落里把这些扫出,扫出来确是四支横卧躺着的几根骨头,更恐怖的是扫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头骨。头骨的脑部还有清淅的纹路,有点像人的头盖骨,但从前鄂,可以判断出它是一只动物的头骨,剩下一个轻轻的空壳,在李珍的扫把下滚动着,可以看到内侧两个眼部骨骼的构造。它死于厨房铁门的转轴与墙壁的夹角之间,这里有缝隙但是它并不能出去,这可能是王颜的父亲在世的时候家里养过的那只野猫。这幅骨骼让李珍心理有些惊悚,不知其它地方还有这样出乎意料的事物没有。擦干净灶台上的灰尘,两口大铁锅里有着斑斑的锈迹。

    清扫完厨房,准备去清扫楼梯。这时记起王琦和黎欢以前住过的房间还没有清扫,只因为这个房间的门紧关着。这个房间里的床被王琦搬到新家去了,沙发破旧搬出去烧了,只放有一个茶几,但茶几上放着大大小小的杯子和几个果篮,最好奇的墙壁上挂着境框,境框的背面朝外。李珍有意翻过这个镜框,这是张悬挂着王琦和黎欢的婚纱照,王琦穿着白色的礼服满面喜色,黎欢穿着白色的婚纱在王琦的怀里头转向右侧。李珍心里默念着:“黎欢,这次我一定要看到你。”整理清扫完了一楼。二楼比较干净,李珍简单的铺了床,擦干净当晚读书写字要用的桌子和凳子。把水龙头打到热水处,没想到太阳能里还有着烫手的热水,今晚要好好的泡个热水澡,这时的腰部已经开始十分酸痛。

    卫生间的灰尘比较厚,浴缸里也有少许的蜘蛛网,还有从上侧窗户跌落的各种虫子的死尸,浴缸旁边的地板上有瓶春节时买的飘柔洗发水,一块绿色的香皂有老鼠啃咬过的痕迹。洗脸池的下水管坏了,水流漫的满地都是,梳妆镜子也满是灰尘。李珍先用潮湿的抹布擦干净这多年前自己最喜欢的镜子。镜子里的自己仍是落寞的,眼神是孤独的,披肩的卷发围护着她憔悴的面孔。多年前她一直都蓄的是短发,对着镜子急匆匆的梳洗着自己,时不时会对着这张镜子做个鬼脸。此刻,她再次对着镜子认真的洗脸,洗去打扫卫生时脸上的灰尘和汗水c额头c眼眶c脸颊c嘴角c下巴c脖颈认真的擦洗,可再也擦洗不出那个面色红润留着短发快乐活泼满心憧憬的女子,泪水再次又模糊了双眼。这样的面孔是自己给的,还是生活给的,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再想想,她认为现在的面孔是在这个家里曾经屈辱的生活还有王颜的长期的冷漠所附于她的。现在自己力争要改变这种境况时,竟对过去的人和物还有着如此惦念。最终的原因,他们也给过她快乐的时光,那美好的岁月停留得太短,走得太过匆匆。

    李珍冲洗干净浴缸,发现浴缸下面的堵头找不见了,无法存水。这时的天已近黄昏,去打开灯,这时才现房间竟然没有电。她立刻着急了,打电话联系王琦。

    李珍:“王琦,家里没有电!”

    王琦:“知道你要回来,四五天前我上去专门看过,水电都有。”

    李珍:“确实没有电,是不是电卡没费了?”

    王琦:“刚交过费,可能是刮风把那里刮短路了。我联系一下电工,让他上去看看。”

    李珍:“你一定要让电工天黑前上来,把电修好。”

    王琦:“好的,没问题。”

    这时屋外刮起了大风,下起了小雨。李珍带了两桶方便面和四个鸡蛋上来的,她打算在这里住两夜。如果今晚上没用电灯的照明,整个房间将充满着黑暗,但性格倔犟的她想着自己既然上山到家里,今晚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在下山的。

    来到楼下挂着遗像的那个房间,下午在清扫的时候她看见桌子上有四根蜡烛,那是王颜父亲过世时灵位前两边点的祭祀蜡烛。李珍撕掉白色蜡烛外面包装上印有黑色的“奠”字透明塑料,准备两根蜡烛,这样的蜡烛她记得是很耐燃的,一根可以照亮到天亮。把早上山祭奠时用的打火机随身装进衣服兜里,火机和蜡烛对她来说现在是最重要的。

    一个小时过去了,已经六点了电工还没有上来,再过一会李珍上下楼梯都需摸着楼梯的扶手,她着急地爬在窗户上望着上山的路,见没人上来就焦急在每个房间来回走动着,这屋子里桌凳都归纳到楼上的一个房间里去了。每个房间就剩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所以每走一步,李珍可以真切的听到自己脚步的回音。她禁不住大声感叹着:“电工呀,你怎么还不来!”这样的话从墙壁反射回来紧跟重复着她的话话,听得李珍后背阴飕飕的。

    雨滴声越来越大,李珍来到屋外的走廊下,她没有穿外套,惊恐已经使她忘记了寒冷。想着这门外曾爬过黑色的银环蛇,田地里白天里跑过野猪;门外东侧的山岗上和西边那片树林有好几处年代已久的孤坟;屋后是王颜的爷爷奶奶和王颜的父母四座坟墓,她偶尔也相信鬼怪之说,但她相信王家过世的先辈会保护着她平平安安度过今夜。

    天已黑,李珍终于看到有人头顶戴着矿灯从山下上来,随着灯光的渐近是王叔和村里的电工上来了。真是太感谢他们,先前那种点烛取亮的恐惧瞬间消失了。

    电工没有进屋直接去了房屋西侧较高位置的那根电线杆旁,等李珍过去电工已经攀爬到电线杆上的电表盒子旁,打开长方形的铁盒子两只小鸟惊恐中从里面飞了出来。

    电工:“鸟都在盒子里垒窝了!”

    王叔:“你看电表好着吗?”

    电工:“好着呢,我检查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王叔:“真感谢你,天黑了又下雨还麻烦你上来。”

    电工:“一个村里的人,怎么突然变客气了。”电工拿着一把钳子在电线上敲打起着火花。

    王叔:“有电吧!”

    电工:“有,有根线氧化了。昨夜的大风把它刮脱落了,我拿根先搭上你望望家里灯亮了没有。”雨滴越来越大,电线杆周围都是一米多高的野草,真希望情况像电工说的那么简单。

    王叔:“亮了,看来真是这里的问题!”

    电工:“算了,既然来了我把这截线换了重新接一下,以后就不会再有这样情况。”

    几分钟后,这位尽职的电工做完了一切,小心地一步步从电线杆上下来,雨也下得更大了。

    王叔:“家里饭已烧好,李珍你也一块下去吃饭!”

    李珍:“我不去了,你们进屋吧。我给你们烧热水喝,再给你们找把伞。”

    电工:“我不进去了,我上来带伞了。老王,我也不去你那里吃饭了,我老婆发短信催我回家呢。”

    李珍:“真感谢你这么晚还上来接电。”

    电工:“本来应该早点上来的,我在外村给别人帮忙,大家没走我也不好意思,所以就拖到这个时间点了。”

    王叔:“李珍你把伞带上,你今晚下去继续住我家。”

    李珍:“我真的不下去了,下午我拔了门口的草,扫了楼上楼下,很累,需要休息。我上来的时候带了方便面。”

    电工:“你一个人住这里不怕?如果让我一个住我是有些害怕,特别是晚上。我就站在门外不进去了。”

    李珍:“我就是这家里的人,住在自己的家里没有什么害怕的。”

    王叔:“你这孩子真犟!那你晚上把每个门窗关好,防止夜里刮大风门窗的声响吓着了你。”

    李珍:“你们下山吧,我会小心的。我明天中午下山去你家里吃饭,这下放心了吧!”

    望着他们下山远去的背影,李珍转身关好屋子的大门,仔细上好大门的两道锁。然后去打开每个房间的灯,有几盏灯时亮时灭;关上各个房间的房门,如果门确实关不上,她就找凳子把它顶上;她要让这十三间房子今夜灯火通明到天亮。这样的举动让她想起十年前的一个晚上,她怀孕一个人在家同样打开家里全部的灯,坚定地站在门外等着王颜和他的家人从山下回来。如今已没有要等的人,门外给了她更多的胆怯。

    关好其它房间的门窗,拉上窗帘。李珍回到楼上客厅把门关好,客厅的中间放着一个方桌,方桌上堆放着十年前老式重量级的微波炉。空旷与静寂,脚步声与关门的回音挑占着她的胆量。她要把这个桌子推到门里侧顶着这个唯一进二楼的房门。

    做完这些,她提着多年前那个蓝色的水桶,放了热水洗脸洗脚,疲惫的她已经没有洗头洗澡的力气。这个蓝色的桶给过她多少温馨,可如今为她打水的人又在为谁而打水呢?又提了那种颜色的水桶呢?不过这个蓝色的水桶是属于自己的。李珍坐在沙发上边泡着脚,边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她要把头发高高的扎起,使额头和面颊不留一丝乱发,在胆小的时候她要妨止披头散发的自己被头发的来回晃动或遮目而自己吓到自己。做完这些换上黑色的长款睡衣,站到自己房间的梳妆镜前,她觉得自己更像这个房间的幽灵,还担心被其它事物吓到,她现在这样出去肯定会吓到他人。给自己的一个诡异的微笑,打开笔记本电脑放首歌,泡杯热咖啡靠床头坐着,想着喝完这杯咖啡就睡觉。长期不规律的生活经验告诉她,喝杯热咖啡尽情睡去一觉醒来精神将相当的好,可以振奋三四个小时。她给了自己十五分钟喝完这杯咖啡的时间,这个过程她禁不住去翻看衣柜里珍藏多年的笔记本。那些日记和小作文已经已被王颜扔了,只有这个笔记本还在。

    翻看着一页一页,字迹有着一笔一画的隽秀,记述的内容她已记不起自己看过那本书而记下的。里面有几篇她想家怀念童年时写的中短篇小说,有开头c有事件的发展,但都没有结尾。她那时记述的文字从来没有日期,没有题目,但都是有故事的。在一篇文字的后面写了这样的一句话,她不知道是自己从那里看到还是自己当时有感而写的“我还会走许多弯路,还将实现许多愿望,但到头来仍将使我失望。但总有一天一切都将显示出它的意义。”近十年前的这句话描述李珍走过的生活是再恰当不过了。

    喝完咖啡,文字看了几段,这里的文字对李珍已没有了过多的吸引力,怜惜的是当时一笔一画写这些字的心境。眼睛无比的酸痛,没有带眼药水,头也昏昏沉沉,躺下去蜷缩着身子,用薄薄的被子裹紧自己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她听见有人敲门,这会是谁呢?房间里的灯炮是明亮的,一个年青女人在喊着李珍。

    年青女人:“李珍姐,你回来了,你开门呀?”

    李珍:“你是谁呀?怎么会这么晚敲门?”

    年青女人:“李珍姐快开门,外面雨下得很大,风刮得很冷。我只穿了一件单衣出门的,我真得好冷。”听到这个女人喊冷,李珍的心立刻就柔软了起来。

    李珍:“你等一下,我穿上鞋子就来给你开门。”可李珍绕着床周围转了几圈怎么也找不到自己晚上穿的拖鞋,睡前这房间里有两双紫色不同款式李珍穿过的拖鞋,竟然都不见了。外的敲门声更加急促。

    年青的女人:“开门——开门——,李珍姐,放我进去!”

    李珍赤脚踩着冰冷地面打开自己房门,三两下移走客厅门里堆放着微波炉的那张桌子,路梯的照明灯一闪一闪的,饭厅里窗户开着,大雨大风从窗户窜了进来,李珍浑身冰冷到了每根骨头。等她来到大门前,这个门在一米多高的地方已经破了一个洞,在堂屋和走廊灯光的照射下李珍清楚看到这个女人穿着黑衣。她立刻止住了脚步,惊恐这个女人怎么把铁门能打破。两扇门瞬间变成了毛玻璃门,玻离哗啦哗啦小面积的破碎从内向外扩大着,李珍看见这个女人和自己穿着同一款黑色睡衣,右手举着榔头继续敲击着玻璃,她的面孔终于露了出来,她同样也是扎着高高的马尾,但她的面孔是黎欢,她的眼仁血红,泪水和雨水模糊着她的脸,声音凄凉地喊着:“李珍姐快开门呀!李珍姐快开门呀!”李珍看着她手里举着榔头,觉察到接着下一个被敲打的就是自己,她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

    写字台上的笔记本电脑里仍然播放着睡前庄心妍演唱的《两个人的回忆一个人过》。

    歌词听起来如此的伤感:

    “还要走多久,还有多少个沙丘,这黑夜快要把我吞没,我的泪化成河,忧郁像落叶漂泊,寂寞的歌谁来附和”

    梦里的面孔使李珍认为原来今夜不只是她想回这个家,还有那为情所困精神失常的黎欢。

    窗外的风雨声如大海上波涛汹涌的浪声,一波一波的涌向岸边,从窗户缝隙穿进来的风轻轻来回晃动着窗帘。李珍已没有往日的勇气拉开窗帘推开窗户望望窗外今夜这山里的夜色,拿过手机看看时钟是夜里十二点四十分。微信朋友圈无睡意的人们有的还在发着贴子,感叹着生活的无奈和无常。

    李珍感到饥肠辘辘,这才想起自己没有吃晚饭。起来泡桶方便面,泡杯热茶,拿出一本《辜鸿铭讲论语》。吃完这份面读会书,这是白天里她最爱读的书,这会她看着书上的文字:“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

    辜老先生对此讲解为:

    her ettish siles,娇艳的笑容,

    h一 diplg they are;令人目眩;

    her beautiful eyes,迷人的双眸,

    h一 beag they are;顾盼生辉;

    娇艳的笑容,迷人的双眸这些都曾在黎欢的面容上展现过,可这个房子把她演变成了凄惨与恐怖。刚才那穿黑衣举榔头的女人一直萦绕着李珍,特别是那布满红色血丝流着泪的眼睛。

    方便面勉强吃完,由于一时的惊吓,这面好像静静地躺在了胃里不动。李珍开始后悔真不应该吃这份泡面,肯定会消化不良的。喝完了一杯热茶,翻看了十几页书。来到客厅转一圈门依旧是顶好的,卫生间门敞着灯也是亮的,除了外面的风声整个房间还是很安祥的,回到房间里锁好门。把书拿到床头继续自己的阅读,她很想吃碗暖胃又好消化的稀饭,那方便面再加上那杯茶水折磨着她把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自己不舒服的胃。不知什么时候她又睡着了,这一觉醒来已经是早晨八点多,拉开窗帘外面有着微弱的阳光,今天应是一个多云的天气。

    李珍洗漱完毕,她来到楼下放王颜父母遗像的房间,她记得这个房间写字台中间的抽屉里放着一张黎欢抱着毛毛拍的照片,打开抽屉果然还在,里面还有一本王家的族谱,王颜曾指给李珍看她在族谱上的描述,那时她并未注意黎欢,现在觉得这对她和黎欢来说已无任何意义。

    倒是手里的这张照片让李珍觉得弥足珍贵,黎欢左胳膊抱着毛毛,右手扶着毛毛的的左臂上方,孩子的左手托着一个苹果在嘴里舔。毛毛的头发稀少一根根地直竖着,肉乎乎的脸蛋上有一对小眼睛,这对小眼晴长得像王琦。穿一身浅蓝色的短汗衫,和相应颜色过膝盖的短裤,有着胖乎乎的小脚,粗粗的小腿和胳膊有着明显的肉环。黎欢穿着咖色的牛仔裤和墨绿色的v领带卡通图案的t恤,染了黄色的头发,扎着高高的马尾,侧着头望着怀里毛毛稚嫩的面庞,呡着嘴巴右侧的脸上可以看到深深的酒窝,高高的鼻梁,慈母的笑容展现在她向下看毛毛的眉目里,这样的爱意在黎欢漂亮的眼睛里有着无法用文字来形容的美,这个女人的面孔显露着对孩子c对丈夫c对自己美好生活的无限向往。李珍把照片小心收了起来,它已不属于这里了,她要把它好好珍藏。

    李珍禁不住又去打开家里那个黑色的衣柜,在衣柜的中间有两个抽屉,其中一个抽屉里放着王琦和黎欢的婚纱照影集,他们结婚的时候李珍翻看过,总认为黎欢要比相片上的要好看多了,但多年的不见只能让这个帮助回忆。

    打开影集第一页夹着黎欢c毛毛c王琦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黎欢的那一部分已被撕下,照片只剩下三分之二。另一张是黎欢和王琦站于毛毛身后,黎欢的头部直接被剪去了一个不规则的圆洞,这对毛毛来说仅有的两张和爸爸妈妈的合影也成了残缺。

    再向后翻看婚纱照影集凡是有黎欢的照片都被剪去,剪不掉的就用圆珠笔在黎欢的面孔上胡乱地画着圈,打着叉。李珍越翻看越气愤,这毁掉照片的人肯定不会是毛毛,难道会是婚姻里家暴出轨的王琦,如果这样还真不如一把火烧了它,或直接扔了。不,这不能扔,这家人眼里和心里扔掉的只是黎欢,所以把她仅有的相片也要这样低劣的摧毁。每张照片里的王琦都笑得快乐灿烂,其实现实生活中,多年后的现在他一样笑得幸福快乐,幸运之神永远都在向他招手,他没有理由不奔她而去,而绝决地抛弃那扯着他衣袖的人。

    翻看完这些照片给李珍心里带来的是重重的镇痛和打击,最近的阴雨天何时才能晴。如果天气放晴两天,她定要去大山上那个寨子里看看精神失常的黎欢。

    天空有着几片浓浓的乌云,太阳已被遮起来,周边的天色有些微亮。李珍来到门外,顺着门前的小路来回走着,路边有七只黑色的小羊在吃草,每只皮毛都光滑油亮。领头的一只公羊脖子上挂着铃铛,走路响着锐耳的铃音。它后面跟着四只小羊,两只母羊,其中一只母羊蹶着短尾巴,慢慢地跺着步子,肚子圆鼓鼓的,它肚子里肯定有两只黑色可爱的小羊羔,今年春节或明年春天这只母羊还会在吗?李珍想可能它已不在,明年的小羊仔长大还会生小羊。这跺着步子的母羊下完仔后,今年的春节就会成为大家餐桌上炖羊肉,桌下不知那种毛色的狗啃食着它的骨头,这就是它的命运。养羊的人只给了它一个夜里的归宿,它却为这提供夜里归宿的人丰献出自己的生命,并且它肚子里的小羊羔也是同样的命运,代代都摆脱不了的悲哀,最根本的原因是它对那个遮风挡雨简陋茅舍的太依恋。

    李珍转身向后山上走去,她爬到了山顶。看着四周一座又一座巨大的山脉,西南面那座大山的半山或山顶仍有人居住,那里是否也有像她这样为爱而从他乡远嫁到此的女子,但愿她们过上自己所期望的幸福生活。李珍压抑的心境想大喊一声,可她已没有喊出声的勇气;她想和九年前的夏天坐在山顶上同样放声大哭一场,可她已没有了眼泪。她已不属于这里,这里开始变得陌生,没有了自由自在的呼吸。她顺着山路谨慎地开始往下跑,她越跑越胆大,速度在加快,快到山下较宽的大路上时她脚一打滑,双膝重重地跪在了地上,两手顺势撑着地面。膝盖和手掌着火辣辣的痛,几分钟后她看着手掌,地上的沙石把掌心划出的三条口子,血口里布满着大大小小的砂粒,膝盖肯定磨破了皮,这样的疼痛让她觉得自己活得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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