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千万别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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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玄羽说完之后就后悔了，他知道她有多在意湛湛，万一她冲动之下去找许曼清算账，将事情闹大就麻烦了。
“喂，沈微姐，你还在听吗？刚才也只是我的猜测，你千万别冲动，一切都等湛湛醒了再说。”
沈微声音暗哑，“我知道。小羽，我想去医院看看湛湛，你，能不能帮帮我？”
陆玄羽有些为难，“我哥、我妈、我奶奶都守在湛湛病房里，特别是我奶奶，几乎是寸步不离，想要把她支开，不太容易。”
“那算了吧。”他已经帮了她很多忙了，沈微也不好意思再为难他。
“等一下！”陆玄羽挣扎了一下，咬了咬牙说，“我尽量试试看，要是不成，你可别怪我。”
沈微感激地说，“我怎么会怪你呢，我谢谢你都来不及！”
中午，湛湛还没醒，陆夜丞接到助理的电话，说有个很重要的项目需要他拿主意，他必须得回公司一趟。
守在病房里的就剩下老夫人和宋锦萍，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又守了这么久，有些乏了，吃完饭便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欠，陆玄羽看到了，便劝说道，“奶奶，让我妈陪您回家休息一会儿吧，我守在病房里，等湛湛醒了，我立马通知您。”
老夫人舍不得湛湛，有些犹豫，宋锦萍便帮着劝说，陆玄羽又拍着胸脯保证会照顾好湛湛，老夫人这才同意回家休息一会儿。
等她们一走，陆玄羽立刻通知沈微。
沈微其实早就到医院来了，她偷偷躲在暗处，即便心急如焚也不敢靠近病房，直到收到陆玄羽的通知才现身。
湛湛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额头上包着纱布，苍白憔悴的脸小得让人心疼，睡梦之中，他小小的眉毛竟然还是皱着的。
他不过是个孩子，就有那么多烦心事，就连在昏睡之中都不安稳。沈微心疼地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孩子小小的脸颊，将他皱起的眉头，一点一点地抚平，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睡梦中，唇瓣微微蠕动了两下，轻轻唤，“妈咪”
沈微听清楚他喊的是什么，眼眶一热，眼泪险些涌出眼眶，她低头，小心翼翼地吻了吻他的小脸，在心里默默地说，宝贝，妈咪爱你，妈咪对不起你。
下午，陆夜丞还在公司处理公事，手机响了，他几乎是闪电般地接听了电话，“奶奶，湛湛醒了吗？”
“醒了”老夫人顿了顿，“只是你还是到医院来看看吧”
陆夜丞听她的语气，就知道事情可能不大好，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哪还有心思工作，跟林子皓交代了几句，便取了车钥匙快步离开。
汽车风驰电掣，很快就到了医院，他箭步冲进高级病房，湛湛已经醒了，面无表情的依靠在床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窗户外，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老夫人就红着眼眶坐在病床边，陆夜丞跟她打招呼，她也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陆夜丞坐到湛湛身边，摸了摸他的头，“湛湛，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湛湛不说话，黑漆漆的眼睛仍旧直勾勾地盯着窗外，仿佛没听到他的问话一般。
“湛湛？”陆夜丞皱了皱眉，以为儿子是在使小性子。
“别叫了，他是不会理你的。”老夫人伤心地擦了擦眼角，“湛湛从醒来就这样，谁叫他都不理，跟他说话，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夜丞神色一震，他不相信儿子会突然变成这样，他双手捧着湛湛的小脸，试图将他的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湛湛，别看窗外了，看看我，我是爹地啊！”
“啊——啊——”湛湛就像受到惊吓的小兽，惊恐地尖叫，双手双脚胡乱地踢打着。
陆夜丞心凉了半截，赶紧收回手，湛湛立刻逃到一边，害怕地缩成一团，陆夜丞看到儿子这副模样，心骤然一痛，“奶奶，湛湛怎么会变成这样？医生怎么说？”
老夫人叹了口气，“医生说，从湛湛的症状来看，是什么ptsd，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老太太没听说过这个术语，医生跟她解释了半天她才闹明白，也就是说，湛湛是在发生意外的时候，遭受到过度惊吓，导致他出现了一些精神障碍，比如对周围的人和环境表现出麻木和回避的态度，还有过度警惕，惊跳反应增强，容易焦虑，容易被激怒，难以入睡，等等表现。
过度惊吓？听到这个词，陆夜丞整个人都被阴沉的怒气给笼罩着，当时湛湛是跟许曼清单独在一起，谁给他带来了惊吓，不是一目了然？
他立刻到主治医生办公室询问湛湛的病情，“医生，我儿子的病怎么治疗，能治愈吗？”
医生说，“可以采用心理治疗，或者药物治疗，也可以两种治疗合并，大多数病人经过治疗之后可以恢复，但也有少数病人多年不愈，甚至转变为持久的人格改变。不过从小少爷的情况来看，治愈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陆夜丞表情凝重，“无论如何，一定要治好他！”
“我们会尽力的，不过，大少爷，建议你们家长不要太急躁，放松心情，放松心态，除去孩子的消极情绪，循序渐进地与他沟通，鼓励引导他尽快摆脱阴影，从痛苦中走出来。”
医生讲了很多家长需要注意的事项，陆夜丞耐心听取，在与医生交谈的过程中，他的心态也积极起来，他相信，儿子的病一定会有治愈的。
但实际情况却是，湛湛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他完全将自己隔绝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人和事漠不关心，谁跟他说话，他都不会回应。
有时候，他像幽灵一样在偌大的别墅里游荡，有时候待在书房看书，一看就是一天，有时候画画，有时候下棋，如果任由他自己一个人呆着，他都很乖，如果有人想要触碰他，他立刻像受到惊吓的小兽，张牙舞爪地尖叫。
以他现在的状况根本没办法回到学校上学，管家特地到学校给他请了假，老夫人勒令家里的佣人，二十四小时看护着他，就怕他出点什么意外。
许曼清得知湛湛醒来，很是担惊受怕了几天，就怕小孩胡说八道让陆家的人对她生厌。
三天过去了，陆家还没传来任何消息，许曼清坐不住了，只好开车来到老宅，打着探望湛湛的名义，来打探情况。
她先见了老夫人，老夫人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地慈祥，甚至还因为陆夜丞莫名取消订婚礼而对她抱有愧疚时，她心里也就安定多了。
她说明来意，老夫人便让陈妈带她上楼，看望湛湛。
陈妈把她带到湛湛房间门口，千叮万嘱，“许小姐，小少爷讨厌被人触碰，您千万不要碰他。”
许曼清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陈妈，你先出去吧。”
湛湛坐在空荡荡的画室里，手中拿着水彩笔，在画布上涂抹着。
许曼清向他靠近，试探着叫他的名字，“湛湛？”
他充耳不闻，没有一点反应，手中继续着自己的动作，黑亮的双眼安静地盯着画布，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许曼清走到他身边，看到他画出来的东西，不由一惊。
画布上只有两种颜色，灰色和红色，阴沉沉的天空没有一丝亮光，地面全被鲜红的颜色铺满了，一个孤独的小小的背影，站在灰色和红色之间，整幅画面显得阴森诡异。
许曼清蹲在他身边，伸手指着画中小小的背影，“湛湛，这是你吗？”
湛湛依旧一言不发，挑选了一只白色的水彩笔，在那个小人儿的轮廓里涂抹着，很快，灰色和红色交界的地方，白色的身影变得显眼起来，不过，配着整体的颜色搭配，也越发诡异。
“湛湛？”许曼清试探着伸出手，在他眼前摇了摇。
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双眼静静地望着画布，小手握着的水彩笔飞快地在画上涂抹着。
她想起佣人说的，决不能触碰他，如果她触碰他一下，会怎么样呢？
这个念头一旦在脑子里滋生，就怎么也挥之不去。许曼清只犹豫了两秒，便伸出手，缓缓地放在他瘦弱的肩膀上。
“啊——”湛湛突然发了疯似地尖叫，朝着她又抓又踢，锋利的指甲狠狠划过她的手臂，雪白的肌肤上瞬间出现几道血印子。
许曼清痛得尖叫出声，一把将他推开，孩子的力道哪里比得上大人，他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地上，愣怔了一会儿，小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一边害怕地往后缩，一边歇斯底里地尖叫，“啊——啊——”
听到尖叫声，守在门外的陈妈马上开门进来，看到他们家小少爷，满脸惊恐地蜷缩在角落里尖叫，许曼清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表情有点尴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湛湛突然就尖叫了起来。”
陈妈这几天专门负责照顾湛湛，知道他要是不被人打扰，就会安静乖巧，如果有人碰他，就绝对会炸毛，而湛湛现在的样子，明显是被人惊吓到了，所以，她看许曼清的眼神都有点不对了。
“许小姐，您是不是触碰小少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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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沈微姐，你还在听吗？刚才也只是我的猜测，你千万别冲动，一切都等湛湛醒了再说。”
沈微声音暗哑，“我知道。小羽，我想去医院看看湛湛，你，能不能帮帮我？”
陆玄羽有些为难，“我哥、我妈、我奶奶都守在湛湛病房里，特别是我奶奶，几乎是寸步不离，想要把她支开，不太容易。”
“那算了吧。”他已经帮了她很多忙了，沈微也不好意思再为难他。
“等一下！”陆玄羽挣扎了一下，咬了咬牙说，“我尽量试试看，要是不成，你可别怪我。”
沈微感激地说，“我怎么会怪你呢，我谢谢你都来不及！”
中午，湛湛还没醒，陆夜丞接到助理的电话，说有个很重要的项目需要他拿主意，他必须得回公司一趟。
守在病房里的就剩下老夫人和宋锦萍，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又守了这么久，有些乏了，吃完饭便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欠，陆玄羽看到了，便劝说道，“奶奶，让我妈陪您回家休息一会儿吧，我守在病房里，等湛湛醒了，我立马通知您。”
老夫人舍不得湛湛，有些犹豫，宋锦萍便帮着劝说，陆玄羽又拍着胸脯保证会照顾好湛湛，老夫人这才同意回家休息一会儿。
等她们一走，陆玄羽立刻通知沈微。
沈微其实早就到医院来了，她偷偷躲在暗处，即便心急如焚也不敢靠近病房，直到收到陆玄羽的通知才现身。
湛湛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额头上包着纱布，苍白憔悴的脸小得让人心疼，睡梦之中，他小小的眉毛竟然还是皱着的。
他不过是个孩子，就有那么多烦心事，就连在昏睡之中都不安稳。沈微心疼地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孩子小小的脸颊，将他皱起的眉头，一点一点地抚平，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睡梦中，唇瓣微微蠕动了两下，轻轻唤，“妈咪”
沈微听清楚他喊的是什么，眼眶一热，眼泪险些涌出眼眶，她低头，小心翼翼地吻了吻他的小脸，在心里默默地说，宝贝，妈咪爱你，妈咪对不起你。
下午，陆夜丞还在公司处理公事，手机响了，他几乎是闪电般地接听了电话，“奶奶，湛湛醒了吗？”
“醒了”老夫人顿了顿，“只是你还是到医院来看看吧”
陆夜丞听她的语气，就知道事情可能不大好，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哪还有心思工作，跟林子皓交代了几句，便取了车钥匙快步离开。
汽车风驰电掣，很快就到了医院，他箭步冲进高级病房，湛湛已经醒了，面无表情的依靠在床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窗户外，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老夫人就红着眼眶坐在病床边，陆夜丞跟她打招呼，她也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陆夜丞坐到湛湛身边，摸了摸他的头，“湛湛，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湛湛不说话，黑漆漆的眼睛仍旧直勾勾地盯着窗外，仿佛没听到他的问话一般。
“湛湛？”陆夜丞皱了皱眉，以为儿子是在使小性子。
“别叫了，他是不会理你的。”老夫人伤心地擦了擦眼角，“湛湛从醒来就这样，谁叫他都不理，跟他说话，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夜丞神色一震，他不相信儿子会突然变成这样，他双手捧着湛湛的小脸，试图将他的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湛湛，别看窗外了，看看我，我是爹地啊！”
“啊——啊——”湛湛就像受到惊吓的小兽，惊恐地尖叫，双手双脚胡乱地踢打着。
陆夜丞心凉了半截，赶紧收回手，湛湛立刻逃到一边，害怕地缩成一团，陆夜丞看到儿子这副模样，心骤然一痛，“奶奶，湛湛怎么会变成这样？医生怎么说？”
老夫人叹了口气，“医生说，从湛湛的症状来看，是什么ptsd，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老太太没听说过这个术语，医生跟她解释了半天她才闹明白，也就是说，湛湛是在发生意外的时候，遭受到过度惊吓，导致他出现了一些精神障碍，比如对周围的人和环境表现出麻木和回避的态度，还有过度警惕，惊跳反应增强，容易焦虑，容易被激怒，难以入睡，等等表现。
过度惊吓？听到这个词，陆夜丞整个人都被阴沉的怒气给笼罩着，当时湛湛是跟许曼清单独在一起，谁给他带来了惊吓，不是一目了然？
他立刻到主治医生办公室询问湛湛的病情，“医生，我儿子的病怎么治疗，能治愈吗？”
医生说，“可以采用心理治疗，或者药物治疗，也可以两种治疗合并，大多数病人经过治疗之后可以恢复，但也有少数病人多年不愈，甚至转变为持久的人格改变。不过从小少爷的情况来看，治愈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陆夜丞表情凝重，“无论如何，一定要治好他！”
“我们会尽力的，不过，大少爷，建议你们家长不要太急躁，放松心情，放松心态，除去孩子的消极情绪，循序渐进地与他沟通，鼓励引导他尽快摆脱阴影，从痛苦中走出来。”
医生讲了很多家长需要注意的事项，陆夜丞耐心听取，在与医生交谈的过程中，他的心态也积极起来，他相信，儿子的病一定会有治愈的。
但实际情况却是，湛湛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他完全将自己隔绝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人和事漠不关心，谁跟他说话，他都不会回应。
有时候，他像幽灵一样在偌大的别墅里游荡，有时候待在书房看书，一看就是一天，有时候画画，有时候下棋，如果任由他自己一个人呆着，他都很乖，如果有人想要触碰他，他立刻像受到惊吓的小兽，张牙舞爪地尖叫。
以他现在的状况根本没办法回到学校上学，管家特地到学校给他请了假，老夫人勒令家里的佣人，二十四小时看护着他，就怕他出点什么意外。
许曼清得知湛湛醒来，很是担惊受怕了几天，就怕小孩胡说八道让陆家的人对她生厌。
三天过去了，陆家还没传来任何消息，许曼清坐不住了，只好开车来到老宅，打着探望湛湛的名义，来打探情况。
她先见了老夫人，老夫人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地慈祥，甚至还因为陆夜丞莫名取消订婚礼而对她抱有愧疚时，她心里也就安定多了。
她说明来意，老夫人便让陈妈带她上楼，看望湛湛。
陈妈把她带到湛湛房间门口，千叮万嘱，“许小姐，小少爷讨厌被人触碰，您千万不要碰他。”
许曼清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陈妈，你先出去吧。”
湛湛坐在空荡荡的画室里，手中拿着水彩笔，在画布上涂抹着。
许曼清向他靠近，试探着叫他的名字，“湛湛？”
他充耳不闻，没有一点反应，手中继续着自己的动作，黑亮的双眼安静地盯着画布，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许曼清走到他身边，看到他画出来的东西，不由一惊。
画布上只有两种颜色，灰色和红色，阴沉沉的天空没有一丝亮光，地面全被鲜红的颜色铺满了，一个孤独的小小的背影，站在灰色和红色之间，整幅画面显得阴森诡异。
许曼清蹲在他身边，伸手指着画中小小的背影，“湛湛，这是你吗？”
湛湛依旧一言不发，挑选了一只白色的水彩笔，在那个小人儿的轮廓里涂抹着，很快，灰色和红色交界的地方，白色的身影变得显眼起来，不过，配着整体的颜色搭配，也越发诡异。
“湛湛？”许曼清试探着伸出手，在他眼前摇了摇。
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双眼静静地望着画布，小手握着的水彩笔飞快地在画上涂抹着。
她想起佣人说的，决不能触碰他，如果她触碰他一下，会怎么样呢？
这个念头一旦在脑子里滋生，就怎么也挥之不去。许曼清只犹豫了两秒，便伸出手，缓缓地放在他瘦弱的肩膀上。
“啊——”湛湛突然发了疯似地尖叫，朝着她又抓又踢，锋利的指甲狠狠划过她的手臂，雪白的肌肤上瞬间出现几道血印子。
许曼清痛得尖叫出声，一把将他推开，孩子的力道哪里比得上大人，他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地上，愣怔了一会儿，小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一边害怕地往后缩，一边歇斯底里地尖叫，“啊——啊——”
听到尖叫声，守在门外的陈妈马上开门进来，看到他们家小少爷，满脸惊恐地蜷缩在角落里尖叫，许曼清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表情有点尴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湛湛突然就尖叫了起来。”
陈妈这几天专门负责照顾湛湛，知道他要是不被人打扰，就会安静乖巧，如果有人碰他，就绝对会炸毛，而湛湛现在的样子，明显是被人惊吓到了，所以，她看许曼清的眼神都有点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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