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 不识花香（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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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们要不要回去报信？”郑义想了很久才问出来。
郝仁沉默。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回去报信，花沁镇这个地方让他又爱又恨，他希望花沁镇能变得更好，但所谓的“变好”，是常人无法做到的事，也不是一个人或一伙强盗能做到的。
他离开花沁镇时，他天真地认为领主能改变花沁镇，与同样天真的郑义一同去寻找领主，结果领主没有理会他们，对他们所说的话充耳不闻。
显然，领主知晓花沁镇的状况，但却选择了置之不理。
也许只有一次颠覆才能改变花沁镇，让这座花海涌动、花香四溢的小镇回到原本的模样。
郝仁怀有一丝侥幸：也许刘一方会成为花沁镇重生的关键因素。
因为夏靡花常说起刘一方的好，那些被道出的过往让郝仁觉得那都是夏靡花的幻想与向往，像一个长长的故事，平淡又温馨，却美轮美奂且精彩无比。
可能刘一方是回来救花沁镇的。郝仁很希望事实如此，可他忘不掉那一天刘一方说过的话，这份期望与其说是换个思路得来的异想天开，不如说是脑子抽了之后的白日梦。
如果刘一方的那些话只是气话，多年后笑笑就过了，可刘一方死了，无论他疯没疯，那些话都一定毫无虚假，将死之人怎么会说假话呢？与其说那么恶毒的话，不如在剩余的时间里与挂念之人倾倒温情，哪怕是换一个谎言，让自己安心的合眼不是更好吗？
刘一方所控诉的一切，是真实的。郝仁很肯定这一点，他所瞥见的只不过是水面上的冰山角，而刘一方潜入了水中，看到了更庞大的山体，所以刘一方才会崩溃，而他自己仅仅是看到了那么一丁点，就差点像肉块一样躺在床上度过余生。
“做完克洛法这一票，我们去拜访一下老先生吧。”郝仁很迷茫。
他不想依赖老先生，可他这次真的觉得自己手足无措，只能寻求老先生的帮助。
“也好。”郑义点头，“这次的情报总觉得和老先生的风格完全不搭，得问清楚了。”
都说老人家话多，连写的东西也都不会少，这一点在老先生身上体现得可谓淋漓尽致，以前还出现过鸽子腿上绑着四五张纸条的事，而这次传来的情报太过简洁，让郑义觉得与其说是情报，倒不如说更像是军令。
这和最初达成的协议不一样，他们有自己的底线，不是无差别地谋财害命。
“动了。”郝仁说，“被你猜中了。”
牢笼里的身影背靠在木条上，时而会拿起酒瓶，这一次不一样，车夫把饮空的酒瓶放入碗中，惊得里头几只舔米粒的蟑螂纷纷逃出。
车夫的脑袋转悠了几圈，确认四周无人后他摸出钥匙，机皇轻跳，车夫接住落下的锁，轻轻放在地上。
“果然。”郑义的脸色反倒更沉了。
“这件事看来也得和老先生聊聊。”郝仁觉得自己找了一个回花沁镇的借口，“毕竟事关花沁镇的安危。”
如果只是刘一方回来这么一件事，郝仁倒是觉得不算什么大问题，这挺可笑的，他一边希望刘一方的回归能改变花沁镇，却又觉得刘一方掀不起大风大浪，哪怕是刘一方变得不一样了，他也觉得那一天会再一次上演，还是原来的角色，还是原来的舞台，就像时间倒流了一样，不过这次刘一方的尸体会被交给封咒寺火化，再也没机会从坟里爬出来。
可郑义说的一番话让郝仁感到有些不妙，关于恒火教的情报几乎都离不开晶石，而封咒寺对晶石的需求不低，这两者的种种迹象都表明，恒火教在为封咒寺运送晶石。
花沁镇不过是个普通的小镇，镇子并没有那么浓重的法术研究氛围，百姓对晶石的需求量可能是整个落桂里最低的，这么多的晶石往花沁镇送，自然只能想到封咒寺。
这是一个格格不入的组合，花沁镇是落桂地区少有的多种族混居地，而恒火教相当排斥人类以外的种族，可这群人类至上主义者竟然频繁光顾花沁镇，就显得很反常。
在劫持车夫之前大家都觉得这很不可思议，但也没多想，只觉得恒火教是在赚取资金。
刘一方的归来，使得郝仁和郑义不得不重视起恒火教的行为背后到底有何深意。
这也正是郝仁迷茫的源头，他不担心夏靡花被刘一方杀害，倒是担心夏靡花会因刘一方的归来做出不可预料的举动。
还有很多事情他至今都没有了解清楚，一直拖着是因为他觉得刘一方根本不会回来，但现在他后悔没去多了解一番了。
车夫小心翼翼地推开牢笼门，小小的吱呀声没让他畏缩，他没有任何迟疑地继续行动。
“嘿，这毒药真有意思。”郝仁说，“之前吓唬一下就吓尿了，现在胆子肥得不行。”
“就看他接下来会做什么了。”郑义说，他又提醒，“你可别自己去尝了，老先生知道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我胆子天生就肥，还很壮，用得着这玩意？”郝仁有些不服气。
他们设了一个局，酒水、钥匙、提及克洛法以及珠宝的放置地点，全都是他们安排好的一场戏。
提及克洛法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深意，只是郑义想试试，没想到车夫当时竟然真的有反应，这算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不过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是没法确定车夫待在沁香口是否有别的打算。
这其实很让他们两人纠结，如果车夫待在沁香口，确实只是打算避风头，那他们就失去了一条将“恒火教近来的活跃”与“刘一方的归来”串起关系的线索，但这也说明两者之间可能是相互独立的事件，在巧合之下一同发生，可如果车夫确实将两者的联系起来，那么这背后十有八九会验证郑义的猜想——花沁镇要出大事。
无论是哪一个可能，他们都不愿意接受，前者是让事情变得更加混乱，让他们无法弄清楚发力点，而后者，只会让他们感到无力，他们阻止不了刘一方去报复，也阻止不了花沁镇为了安全杀死刘一方。
最后的最后，刘一方必定会跪倒在血泊中，就像十年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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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们要不要回去报信？”郑义想了很久才问出来。
郝仁沉默。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回去报信，花沁镇这个地方让他又爱又恨，他希望花沁镇能变得更好，但所谓的“变好”，是常人无法做到的事，也不是一个人或一伙强盗能做到的。
他离开花沁镇时，他天真地认为领主能改变花沁镇，与同样天真的郑义一同去寻找领主，结果领主没有理会他们，对他们所说的话充耳不闻。
显然，领主知晓花沁镇的状况，但却选择了置之不理。
也许只有一次颠覆才能改变花沁镇，让这座花海涌动、花香四溢的小镇回到原本的模样。
郝仁怀有一丝侥幸：也许刘一方会成为花沁镇重生的关键因素。
因为夏靡花常说起刘一方的好，那些被道出的过往让郝仁觉得那都是夏靡花的幻想与向往，像一个长长的故事，平淡又温馨，却美轮美奂且精彩无比。
可能刘一方是回来救花沁镇的。郝仁很希望事实如此，可他忘不掉那一天刘一方说过的话，这份期望与其说是换个思路得来的异想天开，不如说是脑子抽了之后的白日梦。
如果刘一方的那些话只是气话，多年后笑笑就过了，可刘一方死了，无论他疯没疯，那些话都一定毫无虚假，将死之人怎么会说假话呢？与其说那么恶毒的话，不如在剩余的时间里与挂念之人倾倒温情，哪怕是换一个谎言，让自己安心的合眼不是更好吗？
刘一方所控诉的一切，是真实的。郝仁很肯定这一点，他所瞥见的只不过是水面上的冰山角，而刘一方潜入了水中，看到了更庞大的山体，所以刘一方才会崩溃，而他自己仅仅是看到了那么一丁点，就差点像肉块一样躺在床上度过余生。
“做完克洛法这一票，我们去拜访一下老先生吧。”郝仁很迷茫。
他不想依赖老先生，可他这次真的觉得自己手足无措，只能寻求老先生的帮助。
“也好。”郑义点头，“这次的情报总觉得和老先生的风格完全不搭，得问清楚了。”
都说老人家话多，连写的东西也都不会少，这一点在老先生身上体现得可谓淋漓尽致，以前还出现过鸽子腿上绑着四五张纸条的事，而这次传来的情报太过简洁，让郑义觉得与其说是情报，倒不如说更像是军令。
这和最初达成的协议不一样，他们有自己的底线，不是无差别地谋财害命。
“动了。”郝仁说，“被你猜中了。”
牢笼里的身影背靠在木条上，时而会拿起酒瓶，这一次不一样，车夫把饮空的酒瓶放入碗中，惊得里头几只舔米粒的蟑螂纷纷逃出。
车夫的脑袋转悠了几圈，确认四周无人后他摸出钥匙，机皇轻跳，车夫接住落下的锁，轻轻放在地上。
“果然。”郑义的脸色反倒更沉了。
“这件事看来也得和老先生聊聊。”郝仁觉得自己找了一个回花沁镇的借口，“毕竟事关花沁镇的安危。”
如果只是刘一方回来这么一件事，郝仁倒是觉得不算什么大问题，这挺可笑的，他一边希望刘一方的回归能改变花沁镇，却又觉得刘一方掀不起大风大浪，哪怕是刘一方变得不一样了，他也觉得那一天会再一次上演，还是原来的角色，还是原来的舞台，就像时间倒流了一样，不过这次刘一方的尸体会被交给封咒寺火化，再也没机会从坟里爬出来。
可郑义说的一番话让郝仁感到有些不妙，关于恒火教的情报几乎都离不开晶石，而封咒寺对晶石的需求不低，这两者的种种迹象都表明，恒火教在为封咒寺运送晶石。
花沁镇不过是个普通的小镇，镇子并没有那么浓重的法术研究氛围，百姓对晶石的需求量可能是整个落桂里最低的，这么多的晶石往花沁镇送，自然只能想到封咒寺。
这是一个格格不入的组合，花沁镇是落桂地区少有的多种族混居地，而恒火教相当排斥人类以外的种族，可这群人类至上主义者竟然频繁光顾花沁镇，就显得很反常。
在劫持车夫之前大家都觉得这很不可思议，但也没多想，只觉得恒火教是在赚取资金。
刘一方的归来，使得郝仁和郑义不得不重视起恒火教的行为背后到底有何深意。
这也正是郝仁迷茫的源头，他不担心夏靡花被刘一方杀害，倒是担心夏靡花会因刘一方的归来做出不可预料的举动。
还有很多事情他至今都没有了解清楚，一直拖着是因为他觉得刘一方根本不会回来，但现在他后悔没去多了解一番了。
车夫小心翼翼地推开牢笼门，小小的吱呀声没让他畏缩，他没有任何迟疑地继续行动。
“嘿，这毒药真有意思。”郝仁说，“之前吓唬一下就吓尿了，现在胆子肥得不行。”
“就看他接下来会做什么了。”郑义说，他又提醒，“你可别自己去尝了，老先生知道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我胆子天生就肥，还很壮，用得着这玩意？”郝仁有些不服气。
他们设了一个局，酒水、钥匙、提及克洛法以及珠宝的放置地点，全都是他们安排好的一场戏。
提及克洛法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深意，只是郑义想试试，没想到车夫当时竟然真的有反应，这算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不过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是没法确定车夫待在沁香口是否有别的打算。
这其实很让他们两人纠结，如果车夫待在沁香口，确实只是打算避风头，那他们就失去了一条将“恒火教近来的活跃”与“刘一方的归来”串起关系的线索，但这也说明两者之间可能是相互独立的事件，在巧合之下一同发生，可如果车夫确实将两者的联系起来，那么这背后十有八九会验证郑义的猜想——花沁镇要出大事。
无论是哪一个可能，他们都不愿意接受，前者是让事情变得更加混乱，让他们无法弄清楚发力点，而后者，只会让他们感到无力，他们阻止不了刘一方去报复，也阻止不了花沁镇为了安全杀死刘一方。
最后的最后，刘一方必定会跪倒在血泊中，就像十年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