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3：断还是不断

    恍神间，凌羽枫已经收回了水镜，镜子中的影像顿时消失，而她则扬手一浮动，曜心镜顿时悬在了半空中。

    镜面向下折射出玄光，凌羽枫抓住苍灵儿便进入那光柱中。

    水光山洞，两人眼前一花，跟着就出现在一处宽敞的石室内，苍灵儿微微一怔，打量着四周道：“这里竟然是试炼之境的中心阵眼。”

    四面的墙壁上悬挂着各种各样古朴的铜镜，铜镜的光芒幽暗昏黄，映出了她和凌羽枫无数条影子。

    冷风吹过，苍灵儿立刻打了个冷战。

    这山洞给人的感觉无比森寒，像是踏进了鬼气森森的地狱一般，就这样看着自己的脸倒映在镜子里，苍灵儿的双腿都忍不住发抖。

    不过，这摆设她倒是一点都不陌生。

    孽镜宫旗下的所有势力都会有这样一座房间，只不过比不上眼下的石室宏伟壮观，孽镜宫所有的玄冰阵都离不开镜子，这是他们的立宫之本。

    凌羽枫站定在右侧的墙壁前，视线划过一面铜镜，眼神里划过一抹怔忪。

    铜镜里映出的自然是她的身影，只不过，在她胸膛心脏的地方，竟然有一丝微弱的红光，苍灵儿也惊讶的问道：“这是什么？”

    凌羽枫微微一笑，伸手按上了那面镜子，镜面上顿时红光闪动，待她将手收回，一根细细的红线从镜子里带出，和她的掌心相连，但那微弱的光芒看上去随时都要断裂一般。

    “血契。”凌羽枫唇边的笑容多了些无奈。

    她没想到，试炼之境阵眼中心的镜子竟然会把这东西映出来。

    她在之前狠心断了与绯凰的血契，让那只仅跟了自己没多少天的小冥灵得到了自由，虽然她与绯凰皆因此遭到了不小的反噬，但凌羽枫半点都不后悔如此做。

    可是她险些忘记了，她的体内不止有绯凰的血契，她还和另外一个人血脉相连。

    早在她和阎离踏入罗刹圣塔的时候，阎离就因为一时的置气在她的身体里烙下了血的烙印。所以，绯焰才能察觉她的气息，她也才能利用绯焰的幻化之力……

    可她一心想着放绯凰自由，怎么就把阎离和她的血契给望了呢？

    凌羽枫缓缓的握紧了手指，掌心的红线也随之绷紧。

    只需稍稍用力，红线就会崩断，她与阎离从此将天涯陌路再无瓜葛，她的身上将再无他的任何气息，她才能义无反顾的踏上自己选择的荆棘之路。

    只需稍稍用力……

    凌羽枫的手少见的有些发颤，苍灵儿见她愣中透着些许悲伤的神情，立刻侧头向四周望去。

    她好歹也是孽镜宫内的佼佼者，即便在玄冰阵上的造诣不及凌羽枫，也不至于到了阵眼中心还看不出这镜子中的命门在哪里。

    视线落在不远处一面红木边框的铜镜上，苍灵儿瞥了凌羽枫一眼，一掌就朝那镜子拍了下去。

    镜面碎裂，石室晃动，整个幻海峰再度传来一声巨响。

    红线光芒一闪消失在镜子里，凌羽枫松开手指愕然回头，就看到苍灵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玄光之中，而四周所有的镜子也在同一时间彻底的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