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突如其来的变故

    转眼半个月就过去了，再过两天就是清明了，而高考的脚步也逐渐让像我这种高三考生手忙脚乱起来。</p>这半个月里，我不但要按照奶奶说的在白露露面前装出我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从学校回来后昨晚习题，还要‘补课’。</p>补课的内容正是奶奶给我的那两本书，《风生水起》和《八字鬼咒》。</p>除了这些事，我还要每天给那个女孩儿的伤口上药。有些尴尬的地方我也是无从下手，被奶奶骂了一顿‘救人要紧，天天脑子里都是些什么邪念’之后，我也就慢慢放开了。</p>刚开始的头两天。那个女孩逐渐恢复了意识，精神状态也慢慢有了起色，我给她胸部两侧上药的时候，右手竟然被她咬了一口，当时血就渗出来了。</p>这猛地一下，确实让我疼得要命，但是我没怪她，她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经历了这样‘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折磨，对别人的敌意怎么会是一般人能比的，哪怕我和奶奶救了她，她也会认为我们是出于目的。</p>日久见人心，她可能是感受到了我每天给她上药，半夜扶她去方便的耐心，过了一个多礼拜，竟然第一次开口对我说话。</p>虽然她嘴里的伤口还没好利索，但大概意思我还是能听清的。</p>她名字很好听，叫唐思甜。从小在成都的一个孤儿院长大，离我们陕西这个小县城倒是不远，后来孤儿院因为个别原因倒闭了，她就带着院长给她的信息过来寻亲。</p>没想到本来就人生地不熟，还被张寡妇在街边算卦给骗走了八字。</p>奶奶的原话就是，唐思甜的八字水旺，五行属木，水和木都是生机的象征，所以才被当作了生门的生机。</p>而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就是，缠在我腰上的谢宝贝每天都要用它鲜红的信子舔我肚子上的这个‘死胎’，所以过了半个月，不但没有长大，反而缩小了一截。</p>我以为谢宝贝会慢慢地除掉这个柳仙庙的煞，也就是这个‘死胎’，但是我错了，惹上受香火供奉的庙里的风水煞，只有死路一条！</p>只是死的那个人，不是我。</p>清明节前一天的晚上，奶奶把我和唐思甜叫到跟前，说了很多话。</p>大致的内容就是，从今往后我们俩就要兄妹相称，互相扶持，让我感到诧异的是，她居然说，我如果不想念书了，那就带着两本书和唐思甜去外地闯一闯。</p>那天晚上，奶奶很反常，至少她平时可是为了能让我上大学对我棍棒相加，而且说完就出了门，说她有事要办。</p>熄灯之后，唐思甜睡在床上，我睡在地上。</p>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才三月份我就觉得好多蚊子在我头顶嗡嗡地吵个不停，本来困得要命，一下就没了睡意。</p>我咳咳了两声，就听见唐思甜轻声问道：“谢……哥，你说奶奶大晚上能干什么去了？”</p>她嘴里的伤口明显还在愈合中，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p>我想了想，道：“我奶奶那人就爱半夜出去遛弯。”</p>这话当然是用来安慰唐思甜的，奶奶这么晚去哪我还真琢磨不出来。</p>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见唐思甜轻微的呼吸声，而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头睡了过去。</p>第二天一大早，我刚一进教室，就听见哗地一声，一盆冰冷的水泼在我身上，全身上下全都湿了，我是不是该清醒不是开水呢？</p>我看着眼前那个和我平时关系还不错的女班长赵虹虹，指着我就破口大骂：“杀人犯！我们这里不欢迎杀人犯！”</p>大清早地莫名其妙被泼一身水，还被莫名其妙地骂杀人犯，逮谁谁不生气，我一脚过去把赵虹虹手里的脸盆给踢掉，吼道：“我杀你全家的人犯，有毛病！”</p>说完我就准备往我座位上坐，却被其他二十几个同学一块给轰出了教室。</p>“草！”</p>在我一脸懵比的时候，班主任走了过来，看见我也是一脸慌张，问道：“谢……谢玉，你怎么在这？”</p>“我来这上课我能来这干嘛？”我故意将声音提得老高，一脸诧异地看着我们班主任。</p>班主任脸色也开始变得急躁起来：“嗨呀，你奶奶……你奶奶……”</p>“我奶奶怎么了？”</p>“你还不知道啊？你奶奶……柳仙庙……”</p>我一听柳仙庙，再看看班主任那语无伦次的样子，心里顿时感到不妙，我像疯了似的往柳仙庙跑。</p>今天是清明节，也就是我们县里的人去柳仙庙上香的日子。难道是他们发现那个烧掉的棺材是奶奶烧的？</p>我一路上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的都快跳出来了，但是到了柳仙庙之后，我却觉得自己的心脏像停止跳动了一样。</p>黑压压的一片将柳仙庙外边围了个水泄不通，而特别刺眼的是，周围的八个方位埋着棺材的地方，全部被人刨了出来。</p>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谢秀芳的孙子来了！”</p>谢秀芳，我奶奶的名字。</p>这一喊声，像是给所有人下个降头似的，全部用一种仇视的目光看着我。而当他们都朝我围过来的时候，我分明看见原本被围住的地方，是庙前的百年老树。</p>而树上被绳子勒住早已没了生气的，正是我奶奶！</p>我浑身一个哆嗦，拔腿就往过跑，却因为双腿有些发软而摔倒在地上。</p>奶奶就这样，死了？</p>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p>这一定不是真的，我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但是当我将她抱下来的时候发现，心跳，呼吸，脉搏全都停了，就连身体也已经有些发僵。</p>我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周围的人却全是一副冷漠脸。</p>我的耳朵里开始充斥着谩骂，这个说我奶奶拆了柳仙庙，那个说作案工具上都有我奶奶的指纹，这个又说录像里拍的一清二楚。</p>甚至有人上来逼问我，让我今天必须给他们一个说法，我吼着沙哑的嗓子：“说法？我说你妈了个比，我奶奶都死了，你还想要什么说法！啊！”</p>我朝柳仙庙前狠狠地吐了一口痰，指着所有人咬着牙骂道：“今天所有人都给我等着，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家破人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