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段回忆｛3｝

    “你要我做什么都答应，求求你放过我儿子！”母亲眼里突然露出了希翼，她抬起头，一脸哀求地看着李大牛。</p>李大牛眯着眼睛。阴沉地笑道：“几年前，你被你那死鬼丈夫娶了，还没洞房呢，喝酒喝多了。死在了喜宴上。那时人人都说你克夫，不详，要将你浸猪笼。是我说情把你救了下来，你还记得吗？后来我三番四次向你示好。你却不识抬举，嘿嘿嘿，虽然你让李元那头猪先拱了，但是最后，你还不是落到我的手里，脱衣服！”</p>母亲也明白了即将要发生什么，她看了看我，又看着李大牛，眼神里闪过一丝绝望，她小声地哀求着：“能不能回屋里，我不想让小虎看到。”</p>“嘿嘿嘿嘿，他明天都要去见阎王爷了，他那么小，未经人事，看看又怎么了，或许他还能走得安乐一些。”</p>李大牛看母亲答应了，银笑着就扑了上来，撕扯着母亲的衣服，不一会儿，母亲全身上下就只剩一件窦衣和一条短裤。</p>母亲不断地挣扎着，却不敢发出声音，她的偏过头，紧紧地看着我，又一次流下了泪水。李大牛胡乱地在母亲的脖子处乱嗅乱啃，双手也不停，正快速地脱着自己的衣服。</p>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内心深处，正熊熊燃烧着一腔毒火，我真的没想到，自己的小命，竟然是母亲这么换来的。我只是个被她收养的弃儿，为什么，为什么啊！</p>陡然，耳中响过一声惨叫，是李大牛的。我赶紧睁开了眼睛，看看又是发生了什么情况。</p>是李元，是他回来了，而他身后，正跟着李大福。</p>他把外衣脱下，披在了母亲身上，随即就转过头，冷冷地抓住了李大牛的头发，说：“想不到你这人那么卑鄙，竟然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将一对孤儿寡母往死里逼，您还是不是人？”</p>“放手，你给我放手！”李大牛挣扎了几下，就停了下来，他仿佛有恃无恐，哼哼地阴笑道：“我不是人？你还不是一样，张寡妇的死鬼丈夫还没死两年，你就把她给上了，我只不过是想分一杯羹而已。再说了，这消灾星害死了我儿子，你能保住一个，能保住两个吗？”</p>“信口雌黄！内情我都已从李大福口中了解清楚了，当时我家小虎正坐在门前写作业，此事根本与他无关，你还在狡辩？”</p>“大福，你答应过我的，要帮我作证，你别忘记了还欠着我两百块钱，咱们说好了以此抵销的。你要是不帮我，你还得起吗？”李大牛笑了，他笑得很得意，还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李元。</p>“钱，我帮他还了，废话少说，拿钥匙过来！”李元从口袋里掏出两张老人头，就扔到了地上。</p>“我要是不给，你能奈我何？嘿嘿。”李大牛不甘心地看了李大福一眼，转头对李元说道。</p>李元转过头对母亲说，先回去换衣服，这里有我。母亲点点头，疼惜地看了我一眼，就走了出去。</p>等母亲走远了，李元才看着李大牛淡淡地说了一句，最后问你一次，保证不会再有第二次，给，还是不给。</p>李大牛正要说点什么，李元却不再给他机会，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就回荡在夜空中，接着他又是啪啪啪啪连抽了几十下李大牛的嘴巴。可是李大牛也是跟李元卵上了，他嘴里正不可抑止地流着血沫，牙齿也不知打掉了几只，脸上却浮现了一种我就是不给，你还能杀了我的表情。</p>李元抬腿用力一踩，咔嚓一声，就踩碎了李大牛的膝盖。</p>这下李大牛再也忍不住了，杀猪一般惨嚎起来。</p>“你再不说，另一边腿也给你弄断了。”</p>“别，别啊，我给，我马上给！”李大牛涕泪横流，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p>我在一旁看得非常解气，甚至乎我觉得李元下手还是轻了，这种人渣就应该拉去打靶，最轻的也要让他生活不能自理。</p>年幼的我早就醒了，李元到了之后发生的事，都看得清清楚楚。等李元把铁笼子打开，我就走了出来，李元说，小虎，委屈你了。</p>可是我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在李元身上，只是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李大牛。</p>突然，毫无预兆地，我向着还在哀嚎的李大牛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就咬向了他的耳朵。</p>“啊！”</p>惨叫声再次响起，强烈的疼痛驱使着李大牛要把我从他身上弄开，他动作一个猛烈，就牵动了受了严重创伤的右腿。他嚎叫得更厉害了，却也把我推了开去，但他的右耳，也缺了一半。</p>“你为什么不讲老实话，你为什么不讲老实话！”</p>重获自由的我没消停，整个人还处于愤怒的状态，我跑上前，对着李大福的大腿是又打又踢又咬，仿佛要将满腔的委屈，都要发泄在他身上。可是我的力气太小了，除了我张嘴巴咬的时候，李大福露出一点痛楚，就是茫然无措。</p>发泄了一会儿，我也没了力气，就环顾四周，带着哭腔说，我要找妈，我妈在哪里。</p>“小虎，妈在这，在这。”</p>此时母亲也换好了衣服，走了回来，她快步走到我面前，就把我抱了起来，母子俩哭的撕心裂肺。</p>这个世界上，无时无刻发生着一桩桩不公平的惨剧，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永远都不会感受得到其中的滋味，最多，你也只是在一旁漠然地看着说两句真惨啊之类的话。除非你切身经历过，才会懂得，那种无助，那种委屈，那种怨毒，足够让一个好好的人，被疯狂的怒火燃尽所有理智。</p>正是因为如此，李大牛才不顾一切地，让我跟他儿子陪葬，理由很简单，凭什么我儿子死了，你却呆在一旁不死？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早就看我不顺眼。</p>小奀儿怎么死的，我还不清楚，其中的成因太古怪。但是李大壮的死，我恍惚中有一个推想，李大牛和他老婆看见了自己儿子的凄惨死相，便爆发了，刚好李大福在，他简短地告诉了李大牛事情的经过，然后李大牛疯了似的找李大壮。</p>而李大壮由于经历了那悚人惊闻的一幕，他吓坏了，整件事情又跟自己脱不了关系，就不敢回家。刚好，在外徘徊的他，被李大牛发现了。</p>李大牛应该问了他几句，李大壮说不知道，然后李大牛气急攻心，失去了理智。至于李大壮为什么给牛给弄死了，之前的推断如果成立的话，李大壮的死因，也就一目了然。</p>仿佛是为了证实我的想法，李元开口了，他对李大福说道：“给我找根绳子绑住他，明儿送去公安局，这家伙杀人了。”</p>李大福听了一愣，但却不敢多说什么，点点头就走了出去。</p>“你别污蔑我，我没杀人，你恶人先告状！”李大牛也不嚎了，他听了李元的话，就语无伦次地为自己辩解。</p>“呵呵，你有胆子说，李大壮不是给你杀死的？”</p>“你，你看到了？你都看到了？不可能啊，当时四周都没人啊。”李大牛慌了，他也顾不上疼痛，他爬到李元脚下，抓住了他的裤腿，哀求道：“求求你了，别把我送去公安局，不然我就活不了了。”</p>李大福没有走远，这番话他也听见了，他愕然回过头，一脸的不敢置信，嘴巴蠕动了几下，却没说什么，转身走得更快了。</p>“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人，你杀李大壮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后果呢？省省吧。”李元嫌恶的一脚就踢开了李大牛。</p>“我不能死，我不想死，你不能把我送去公安局，不能，绝对不能。”李大牛是真的怕了，他两眼茫然，神志也有点不清了。</p>画面又一闪。</p>晨曦初起，李大牛的双手反绑着，而李元在他身后，牵着绳子的另一头，一前一后，走向了村口。</p>李元要把李大牛送去公安局，因此周围都围着不少人，他们还兀自不敢相信，平时看上去威严无比的村长，竟然会干下杀人犯法的事。</p>我在一旁看着窃窃私语的村民，却一丁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还有我最大的一个疑问。</p>南村的村民们，之后遇上了什么事情，才导致了几乎全村灭绝的惨剧？</p>也就是这时，靠近着我的一人，低声地说了一句话，那个声音没有一点感情，就像六月里吃冰棍，冷飕飕的。</p>......</p>“游戏开始了，你在哪里？怎么我能感知得到你的存在，却看不见你的人？”</p>“喂喂，你在胡言乱语说啥呢，看杀人犯啊，唉，哎？你的眼睛怎么了？”</p>我一留神，却看到了最后说话那人，突然就瘫倒跪在地上，他惊骇地昂着头，看着一个人的眼睛。</p>而那个人，低着头，呆呆地看着他。</p>忽然。</p>那个人好像从失神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开口了：“老五，你跪我干嘛来着，不用那么大礼啊。”</p>“不是，不是，刚才你的眼睛......”</p>老五还没说完，那边就发生了突发状况，李大牛突然就像一只疯狗，拼了命地挣扎着，说我不想死。李元一个没注意，手中的绳子就被挣脱了。</p>李大牛朝着人群里面跑，大喊地道：“别走啊，快帮我解开，我不想死啊！”</p>看见一个杀人犯向自己冲过来，就算对方的双手被捆绑着，也是吓着了平日里与世无争的村民。</p>一时之间，人群哄乱。</p>我没有闪，因为我的状态就好像一只游魂，就站在原地不动，任凭着村民们从我的身上穿来穿去。</p>于是我就看见了一件极其诡异的事情。</p>围观的村民里头，有男有女，有出去河边洗衣服的，有准备下田的。</p>一个准备下田的村民，他就站在跪下的老五的背后，俩人背对着，他正看着热闹，也不知刚才身后发生的事情。他肩上正扛着一把锄头，腰间里插着一把有着无数倒钩的镰刀。</p>他被人一撞，便身不由己地打了个拐，那把镰刀的刀刃，就这么好巧不巧，却无比诡异地在老五的脖间，划了一个大口子，鲜血迸溅，显得相当刺眼，那一抹猩红，足足有三米多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