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错》正文 第二十章：此为立足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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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之期转眼匆匆而过，距离六脉仙山的审核大会仅剩三日的时间。六脉仙山上的海棠开了一季又一季，丝毫没有败给时间的意思。
冷子夕在练功的同时还要前前后后帮着若虚长老打点着一切，祢荼这几日依旧懒散如初，日日跟在云裳身后看她练功，丝毫没有要自己练上一练的意思。
云裳也不催促她，祢荼的实力她是知晓的，自幼天资聪颖，中低等术法皆是自学而成，就连难度系数极高的仙术也是若虚长老稍加提示几句便悟了个透彻。这也是长老及仙尊对她偏爱有加的原因。
恰巧这日二师兄萧烨寻祢荼寻到了云裳的德兰居。
对于这个二师兄，祢荼向来是敷衍了事，她不是看不出他对自己的心思，只是萧烨实在让她生不出什么情愫来不过若要是将来有一日仙尊或是她爹指婚于他们二人，她倒也不会反对罢了。
“兔兔，兔兔你在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萧烨还未走进德兰居便已扯着嗓子喊道。
正坐在院子里喝茶吃点心的祢荼冷不停哆嗦了一下，紧接着那一袭红衣便已卷身飞上了那棵花开旺盛的海棠树。
“啧，这个萧烨真的是”祢荼狠狠地翻了个白眼，随后直接躺在了树枝上装死。
一旁正在研读剑诀的云裳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仍旧是一幅漠不关心的样子。毕竟这样的场面见多了，任是谁也懒得作出反应了吧。
这边的萧烨已经一口一个“兔兔”的喊着走过来了，云裳这才不慌不忙的起身，拱手道“二师兄。”
倒是萧烨被吓了一跳，也连忙拱着手向云裳问好。
“啊，云师妹也在。”
躲在树上的祢荼不禁嗤笑，“来人家的德兰居，还说这等傻话，死萧烨这智商真的是没救了！”心里又是一阵嫌弃。
“我自是在的，”云裳语气淡淡的，复又坐回去接着说，“祢荼不在这里。”
萧烨这才想起自己身处何地，不由尴尬得说不出话来，连着干咳了几声以缓解尴尬的氛围。
祢荼低头望着树下正尴尬得挠头的萧烨和已然下了逐客令的云裳，丝毫没有要下去缓解气氛的意思。倒是仔细打量着萧烨那张还算俊气的脸，她从这个角度看下去，脸色微微涨红的萧烨当真是可爱的不行。
或许自己对于和这个男人的未来也是有所期待的吧正这样想着，她指尖捻着的那朵海棠花被风吹落，不疾不徐地稳稳落在了萧烨的肩上。
云裳望着他肩头的花眉头不由得一拧。
岂料她这一刻的表情更好落进了萧烨眼底。他猛地抬头，便见正俯下身来想要捞起那朵花的祢荼。
那一刻，又有清风徐来，掠起她耳畔的发丝，伴着在风中起舞而落的海棠花。在一片粉白色的海棠花中，祢荼被风扬起的一袭红衣如一团烈火灼灼燃烧，也在顷刻间燃起了萧烨的心。
此生，他便非这个女人不娶。
气氛暧昧得刚好，却不知是谁在一旁轻咳了一声，惊得树上的祢荼一个没坐稳，直直的掉了下来。
萧烨眼疾手快，已然做好了接住祢荼的准备。奈何海棠树不高，向来活蹦乱跳的祢荼顺势一个翻身，便已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救美不成的萧烨，手臂在空中僵了僵，尴尬得背到了身后。“你就这么c这么不想见我？”他刻意起了高调说出这句话，却还是让祢荼捕捉到了其中的几丝失落。
一时间，她竟也不知该怎么解释，支支吾吾的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回房间了。”云裳冷不停冒出这么一句，转身便大步流星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至于身后祢荼的唤声，她权当没听见。
那二人之间略有暧昧的气氛她自是有所察觉的，自己既是一个破坏氛围的人，便不如早些躲开。
“阿裳，那我就先回戒律阁了——诶萧烨你别捣乱！阿裳，我晚上再来找你啊！”祢荼在外面这样喊着。
云裳背靠在门上垂着头，听着祢荼与萧烨渐渐远去的吵闹声，脑子里如同有一片乱麻，令人心烦又怎样都解不开。
三个月过去了，她依旧是没有找到半点与宫一错有关的音讯。她虽潜心修炼且功力大有提升，但宫一错的事云裳始终都无法介怀。
修仙未成便动情，最为可悲。
半晌，云裳才回过神来。她望着窗旁那个他们曾经相拥亲吻的地方，眼前仿佛又浮现了那个少年丰神俊朗的模样。云裳纤细冰凉的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唇，唇畔的余温不再，空留她一人于这三界之中，寻着那个人的身影
两日后的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云裳却早已坐在竹林中早修。
一件外衫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云裳瘦弱的肩上。她猛地睁开双眼，便见冷子夕只着一袭雪白内衫笔直的站在自己面前。
他眉眼温和，笑得也温柔，“天冷，还是多穿些为好，免得受了风寒影响明日的审核。”他这样说着，已是转身离开，只留给云裳一个挺拔的背影。
是怕自己再拒绝他吧！云裳这样想着，起身将肩上的褂子脱下，整齐的叠放在原处，瞧也没再多瞧一眼便回了房间。
大师兄的这般关心，她怕是再也受不住了。
夜幕降临，祢荼醉醺醺的来找云裳，手上还拎了一壶酒。
“阿裳，你都许久没有陪我好好说话了。今日你需得陪我喝痛快了！”她说着脚下一踩，便一跃上了德兰居的屋顶。
云裳本不想同她这样胡闹，奈何近日的烦心事确实不少，也惹得她心下不痛快，更是难以入定修习。
想来同祢荼这般放松一番也未尝不是解脱之法，她便随着祢荼一同跃上了屋顶。
“少喝些，莫要耽误明日的审核。”她坐到祢荼身边，顺势拿过酒壶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
酒的辛辣在喉咙里肆虐着，云裳白皙的脸上泛了几丝淡红。她抬眼望着夜色下的六脉仙山，清冷孤傲，独立于群峰之中，莫名的染了一丝哀伤。
“阿裳，我近日被那萧烨扰得静不下心来。”祢荼双手托着脸，因酒上了头而通红的脸颊被淡淡的月光笼罩着，那副小女儿心烦的模样着实少见。
云裳扭头看她，静候着下文。
“他啊是真心对我好，我知道，可我就是恼他！倒像是我不识好歹了”祢荼这样说着又灌了口酒，许是酒太辛辣，她的眉头拧在一起，眼神也变得迷离了。
感情这方面，云裳也总是觉得似是而非，就像她同宫一错她也不知怎么想的，便开口问了一句：“你喜欢他吗？”
“啊？”被云裳问了这么一句，祢荼有些蒙。
她自是知晓云裳在感情这方面无甚好说的，今日找了她来也不过是为了找个人倾诉，痛快痛快嘴。可云裳这开口反问，着实吓了她一跳。
“我c我也不晓得，只是觉得平日里同他一起玩耍很是畅快。他又从不恼我，对我处处忍让，我便更加放肆了”
云裳听着，微微颔首却是没有说话。她也并不清楚祢荼这般感情到底为何物，只是萧烨的心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作为祢荼的朋友，云裳并不希望她委屈了自己，总归是要找一个自己真心悦爱的人不是吗？
“阿裳这可如何是好？”
直到两人回到房间休息，祢荼都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而云裳能做的也不过轻抚她的背叹息几声罢了。
翌日清晨，六脉仙山上好不热闹。六脉所有弟子皆来到了主峰准备接受考核，一时间山上一片花白之色，远远望去又像是簇簇白云围绕在山腰上，素雅至极。
许是昨日的酒喝得有点上头，云裳一直觉得身子不爽利，静心凝神也都不同平日里那般顺利了。祢荼更是令人忧心，她早修甚至都没醒过来，还是云裳去床上把她拉起来的。
“阿裳你慢些，我头晕。”
“昨日劝你不听，非要喝成这样！”
云裳冷冷说了这么一句便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她昨天也是共犯。只是她实在担忧今日的审核，若要顺利留在六脉仙山，就势必要拿出实力来。更何况她还有未完成的复仇大业，若是因酒而败，怕是这辈子也不能在仙界抬起头来了。
唯有名列榜首，才为立足之法。
云裳这样想着，狠狠咬了咬牙，便拉着像一滩烂泥的祢荼奔向半山腰的广场了。
匆匆赶来的二人刚到便接受了以大师兄冷子夕和二师兄萧烨为首的人群注目礼。这样庞大的阵式祢荼虽然从小便年年见到，可那一刻还是让她的酒清醒了不只一分。
“昨日你又拉着阿裳喝酒了？”冷子夕凝眉问道，语气中透着严厉。
祢荼撇了撇嘴，“怎得大师兄只顾埋怨我，却不恼阿裳陪我胡闹？”她自是知晓冷子夕对云裳的心意，所以才要这样噎他。
“你也知是胡闹！”
冷子夕自知尴尬，这样恼了一句便没再理她。倒是萧烨一把拉过祢荼东看西看，生怕她哪里不舒服，宝贝得不行。
云裳看着二人在一旁腻味，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她的脸色依旧冷峻，让人看不出情绪来，而那副纤瘦的身影又着实让人心疼。
“若羿仙尊到！若虚长老到！”
仙台之上，两个灰白的身影飘然而至。云裳抬眼望去，若羿的身影静静伫立在那里，气场强大而带着神秘感。他依旧是那身玄灰色的袍子，戴着那副只露出双眼的面具，让人看不到他的任何弱点。
“行礼！”冷子夕沉声道，便带领着一众子弟向着仙台上的二人毕恭毕敬的行了大礼。
云裳乖乖的随着大家行礼，只是心里的某个想法更加强烈了起来。
师父的身影总让她有着莫名的熟悉之感，这到底是为什么？难不成当真是宫一错的另一个身份若当真如此，花戟查不出他的身份也就有了相应对的解释了。
礼毕。云裳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站在仙台上的那个人，或许是目光过于灼热，若羿的视线在下一瞬间就与她对上了。
她尽量自然地扭过了头，一颗心却是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着。
“第一场，便让子夕与云裳为大家做个榜样吧！”若羿低沉沙哑的嗓音回响在广场上空，引得下面议论纷纷。
冷子夕恨恨的咬了咬牙，他明白师父这样做是有意的试探，可他也只能谨遵师命。
云裳倒像是早已预料到了一般，她抬头对上若羿冰冷的视线，勾唇冷冷一笑。无论这个男人是不是宫一错，打得一手好牌这一点倒还真是如出一辙。
“弟子谨遵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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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这日二师兄萧烨寻祢荼寻到了云裳的德兰居。
对于这个二师兄，祢荼向来是敷衍了事，她不是看不出他对自己的心思，只是萧烨实在让她生不出什么情愫来不过若要是将来有一日仙尊或是她爹指婚于他们二人，她倒也不会反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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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毕。云裳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站在仙台上的那个人，或许是目光过于灼热，若羿的视线在下一瞬间就与她对上了。
她尽量自然地扭过了头，一颗心却是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着。
“第一场，便让子夕与云裳为大家做个榜样吧！”若羿低沉沙哑的嗓音回响在广场上空，引得下面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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