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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九章——夜来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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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一只只血红色的蝴蝶,在这喧嚣的尘世中熠熠生辉,只是一个背影,略显苍白的脸上被腮红掩去了几分孱弱,穿着妖冶的红色衣裳,这倒是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等到走近时,微风拂过,仿佛一汪秋水,衣裙翻飞,如墨的长发随风飞扬初见她时,岂是惊艳二字可以形容,嘴唇没有多少血色,才发现此女子双目似星,即使不用过多的描眉画眼。

    双方持剑而立,在葳蕤的冷风中,站了很久很久——

    一面是曾经的师兄弟,一面是被拜月教控制的掩陵黑衣人,双方联手,真的如卫祈暝一样,真的要自己性命吗?

    但是过了这么久了,她是不是已经步入圈套了呢?

    “放心,我不杀你。”然而,阿婧却开了口,语气森冷入骨,“从今日起,我息婧宸,和绿云山恩断义绝!”

    “从今以后,你绿云山庄不管如何,我都不管,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不管是谁,杀无赦!就算是卫祈暝亲自引我入局,也一样!”

    “我息婧宸,言出必行,违者必杀!”

    唰的一声,剑光划过地面,将脚下坚硬的石板一切为二!深深的裂痕,将绿云山庄弟子和她自己割裂了开来。

    剑光冰冷彻骨,这些话语也冰冷彻骨。

    阿婧转身离开,黑衣人准备上前追捕,但终究是被肖别仪拦下,那个她一直爱护的师妹,那个师傅一直疼在手心的师妹,她终究是要放其离开。

    不过阿婧也是知道了宋临悉的阴谋,引自己来此,无非是为了卫祈暝的挑衅罢了。

    她毕竟是一个尚未恢复病体的人,强撑着逼退那么多黑衣人,已经是尽力了,若是宋临悉或者是卫祈暝赶到这里,那她还

    真的就逃不掉了。

    因为在后山的击杀,导致前庭和绿云观的人有些慌乱,都在四散纷纷的离开。

    冰弦剑不在身边,仅仅只有棠箫在手,她不是掩陵宋临悉的对手,除非用力一搏。

    背后的撕裂声还在持续,一声比一声清晰,墙上的符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金色减淡,结界越来越单薄,里面被困住的人眼看就要破茧而出。

    离开了山庄,她通往了前庭的绿云观,绿云观的乡民都在纷纷逃逸,难道是掩陵的人那么快就来了?阿婧走在横七竖八的廊桥中间,眼神一直张望这周围,她总觉得有人跟着她。

    进入了从后面进入了观中,观中现在空无一人,她缓缓走出,袖中的手紧紧地握住棠箫,到了门口的时候,肃然的冷风吹起了她的衣珏。

    走出门口的瞬间,两边的亭子中便出现了数几黑衣人,将她环环为住。

    阿婧突然停下脚步,不知名的危机,缓缓袭来。她能感觉到的恐惧,已经涌上心头,这是她唯一一次感觉空前未有的危机。

    而在她面前的,是两个熟悉的身影——

    “沈夫人,这是要去哪儿啊!”

    一袭上好质地的月牙长衫,腰间松松垮垮的系着一条同色带子,将身形衬托得更加风流倜傥c俊逸出众。那游走在严肃和浪子之间的模样,更是散发着蛊惑的气息。

    那男子的面庞在雾气里渐渐清晰起来,秀长的眉挺拔入鬓,眸中一片祥和,平静地神色仿佛遗世孤立。俊朗的鼻梁如远山,英气一览无遗,紧抿的薄唇透着淡淡绯红,增添了几分若有似无的书卷气息。他抬头望了眼山庄匾额,微微一笑,忽然,

    风拂起了额前一缕发丝,随手轻轻一拨,举手投足之间飘然若仙,偏偏却又是个凡尘之人。

    是宋临悉!

    还有叶拾。

    阿婧缓步而出,奈何两旁的黑衣人步步紧逼,将绿云观围得水泄不通,让她没有丝毫的逃脱机会,“宋公子远从北郡而来,难道就是为了到绿云观上一次香火么?”

    侧耳听着后庭里面如同裂帛的声响――那个声音刚刚还是沉闷而遥远的,如同来自地底的挣扎,然而现在却已经清晰起来,仿佛就在一墙之隔。

    “那沈夫人今日来,又是为了什么?”

    “绿云山庄庄主卫祈暝如今加入了掩陵门下,宋公子又在绿云观如此大费周章,阿婧,还是猜得出你要干什么!”阿婧忽然眼中陌路锋芒,眼中幻化了冰弦的模样。

    而远在绛紫阁中的冰弦,也无法抑制的锋芒,神兵的血祭,能够预知主人的危机,开始蠢蠢欲动!

    一边是在楼中坚守等待回归的司苒和宁惋,一边是正要赶往潼中的沈绛和苏然,而阿婧这里,却不知何处是危机了。

    “既然你知道我掩陵下此代价要你性命,你又为何孤身一人敢来这儿”宋临悉的话语,堵住了阿婧的口,她不知道该如何说,其实都是因为她不信任沈绛罢了,“你们夫妻生了嫌隙,你不信任沈绛,所以你来了。看来,还是卫祈暝足够了解你啊!”

    这些日子来,难道是由内应在楼中通报自己的情况吗?不然掩陵又是如何得知阿婧跟沈绛有了嫌隙的呢?

    她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后山的方向,她不知道肖别仪是何下场!

    “沈夫人还是顾好自己吧,现在还在担心别人,你倒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能不能走出这道门!”

    然而,宋临悉却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不愿和她多做纠缠,忽然间袍袖一拂,手指微微屈伸,凌空做了个手势,一道旋风便从帘外飞卷而来!

    阿婧没想到他竟说动手就动手,猝不及防,脱口惊呼。

    她做好了准备,想要和他斗一斗,虽然明知不是对手,却也至少能拖延个一时半刻――然而此刻宋临悉只是动了动手指,扑面而来的却是一条双头的巨蟒!

    长达十几丈,鳞甲如铁,两个脑袋同时张开血盆大口,动作毒辣准确,她只要慢得一刻,便会被拦腰咬断!

    “双双?”她认得那是安梓若的坐骑,失声喊道。

    那条巨蟒一击不中,立刻对着她吐了一口毒雾。

    她退得快,堪堪闪过了巨蟒的第一击,然而腥风扑鼻,恶雾弥漫,一个不小心吸入了一口,胸中便是一阵烦闷。她连忙凝聚心神,转折闪躲,刹那间已经避过了十几次攻击。

    巨蟒几次进攻,还咬不中对手,双眼露出凶光,不停地丝丝吐气,不耐烦地用尾巴拍打着墙壁,每拍击一次,整个绿云观就为之颤了一下。

    “起!”当巨蟒再度扑过来时,阿婧凌空翻身,默念咒术,手指一点,一道光芒飞速射出,撞上了巨蟒的额头,打得巨蟒嘶吼了一声,整个庞大的身躯卷起,往后弹出了一丈远。

    阿婧双手结印,抵挡在胸口,一道光幕瞬间展开在她面前。

    然而巨蟒受到了宋临悉的助力,这一击的力量远非前面可比,只听一声闷响,巨蟒撞上了光幕,身体止住,却探出两个一模一样的脑袋,从左右两路分别卷了过来――

    那一瞬,她竭尽全力设置的结界顿时四分五裂!

    被逼的后退了几步,阿婧无奈之下,只好重新动用势伏在自己体内的月神之力。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它的动作忽然凝结了。

    ――是的,那是“凝结”!

    就如同忽然被扔进了深不见底的丛极冰渊,在一瞬间,巨蟒半身腾空,尾巴还拍在墙壁上,整个身体卷住阿婧,保持着飞掠的姿态,却这样在刹那间变成了凝固而冰冷的死物!

    有一只手从裂口中伸出,纤细而玲珑,美丽如画。

    然而,就是那只手在一瞬间抓住了巨蟒,在刹那间将其凝结成冰!

    那是多么可怕的咒术,那是多么令人敬畏的力量!

    “你们是如何得到安梓若的神兽的!”

    阿婧猛然发问,她实在是难以想象,难道拜月教也跟掩陵合作了么?

    “看来,你还真的是拜月教的人啊,轻而易举就压制了神兽,名不虚传啊。”

    “想不到安梓若竟然把教中术法教给你们,真是有手段。不过,就这样简单的咒术,想抓住我,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在阿婧面前的空气里,忽然凭空燃烧起了幽蓝色的火焰!

    那一刻,隐藏在黑衣人中的拜月教教徒突然失声喊道:“北溟离火!”

    ——这是拜月教中最深奥最难以掌握的咒术,连迦若祭司都用了三十年才初窥其道,而这个女人,居然如此自如地施展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

    那种幽蓝色的火从虚空里凝聚过来,沿着银色的长发逆向而烧,如同逆风的烈烈火炬,飞速地朝着宋临悉和叶拾飞扑而去!

    只要一个眨眼,就能把整个人都裹入火中!

    只听“唰”的一声,一道光如匹练而过,在千钧一发之际将火光截断。

    火光断裂,阿婧手中一空,身形微微一震,闪电般地收回了手,悬停在半空中——就在那个刹那,她体内气血翻腾,无法抑制,竟硬生生吐出一口黑血而来!

    一个黑衣人从暗影里一掠而过,落在了阿婧眼前,一双深陷的眼眸冷亮如星。

    瞬间之力,便拦腰将她抱起,带离了绿云山的现场。

    宋临悉眼见阿婧和那个黑衣人逃走,却未下令拦截,竟是由的她离开。

    看来安梓若说的没错,她不愧是拜月教的侍月神女,竟如此的坦然自若——对于强大术法,也毫不惧怕。

    就算是追上去又如何?

    那灵兽还不是被她给硬生生凝结,收入囊中了,只是他们回去,该如何向安梓若交代。

    “若再如此,你还如何活着见到夫人!”看见沈绛那样苦苦的坚持,苏然眼睛猛的热了一下,严厉的呵斥着,掏出药瓶递了过去,“你这个样子,即使赶到了那里,能做什么!”

    看着他勒马,仰头喝下药,她复又缓言安慰:“何况,那个甚么卫祈暝,也未必会对夫人怎样。”

    沈绛本已是喝完了药,在默默运气修养,但听得这句话,眼睛蓦然又睁开了,冷光四射!

    “我们联手杀了他一家六十七口,阿婧如果孤身去潼中的话——”他的手本是极稳的,沈绛看过他无聊时曾以辟开发丝为乐,但这一瞬,他手中的药瓶竟在地上跌了个粉碎。

    他忽然用力勒马,扬鞭,往前奔去。

    “你,你这样的话,不能活着走到潼中了!”她也急了,连忙跟上,心中莫名的一痛莫非那对人中龙凤从来不把别人的命和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吗?

    “如果她死在绿云山,我也不打算回雪羽楼——”忽然,她直觉得拉住他缰绳的手臂一麻,登时酸软,耳边只听得他低声道,“我非杀了卫祈暝不可”

    怎么又是宋临悉了?她越发被这复杂的江湖恩怨弄的胡涂了,只看着他策马远去。

    “夫人夫人”跑了一段路,前面开路的雪羽楼人马中,忽然有人惊喜的叫了起来。c

    婧姑娘回来了?

    苏然心头一跳,发觉除了喜悦以外,竟也有些不知什么的味道,让她有些不自在。她看向沈绛,却见前面的人纷纷勒马让路,让楼主一直奔到路那边来的两匹马前。

    但是,在离那两匹马十丈远的地方,沈绛却突然勒住了马头。

    “砚玄?”他蓦地淡淡的问。

    看着绯衣女子和她身后并骑的黑衣斗笠人,目光一连变了数变。

    她的伤势是显然的,那一身的绯衣几乎成了血红色,然,她身后的黑衣男子片刻不离的护着她,以免她摔落马背。

    “砚玄,你回去罢——既然楼主已经来了。”

    陡然,阿婧出声说话,语气衰弱之极,和沈绛不同,她叫那个人,异常的熟悉。黑衣人默然无语,下马,扶着她下地,然后看了沈绛一眼,翻身上马。

    苏然站在楼主身边,看见他那样的目光,心里竟不自禁的害怕起来。

    那简直不是人的目光——仿佛是咬牙俯首忍受已久的野兽,在窥探着将要噬咬的人。

    “我们联手杀了他一家六十四口”陡然间,她心里响起方才沈绛的话,咯噔了一下。那些奇异人物,实在也非她所能理解。

    “砚玄,多谢你。”看着黑衣人策马扬鞭离去,苍白着脸的沈楼主忽然沉声出言。

    黑衣人顿住,从背后望去,他的身子竟是蓦然的绷紧,忽然大笑,:“哈哈沈楼主,你居然也会有谢我的一日吗?”他仰头大笑,声音苍凉如水。

    阿婧站在那里,看着他,眼色也是复杂无比,终于他停了下来,再度策马绝尘而去。

    “婧姑娘是靠自己的本事闯过宋临悉设下的幻阵结界,凝结了神兽和我砚玄可没有任何干系。”他的人如风一般消失,但是声音不知怎地居然是远远传了过来,如在耳畔。

    阿婧怔怔的看他的背影,楼主却定定的看她。

    苏然看着他们两个人,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许久,阿婧才回头,一步步的走将过来,到了沈绛面前,脸色仍然是淡淡的。

    卫祈暝毕竟还是没有那么狠心,派这七杀手在暗中保护自己,不然砚玄也不会冒着被宋临悉发现的危机来救自己了。

    执念太深,或许就走不出了。

    但是苏然听着砚玄说,阿婧破除了掩陵的幻阵结界,那可是拜月教的术法啊!

    由她在一边惊讶,但旁边两人竟然都毫不理睬。

    沈绛目光冷若冰霜,看着仍然强撑的绯衣女子,忽地喝道:“你再强,好歹也是我的妻子。风吟苍穹是如何挑衅是我们的,你竟还和他们往来?”

    绯衣女子咬牙沉默,脸色雪白,胸口不住的起伏。

    “哇”的一声,鲜血从她口中直喷出来。阿婧想抬手撑地,但是手方抬起,眼前便是一黑。沈绛却似乎早料到这样的景况,在她身子前倾的一瞬便俯下了身,在昏倒的瞬间拥她入怀,眼色黯了黯。

    “你的性子,实在是强的太过了。阿婧。”他微微叹息,俯身抱起了绯衣女子,全不顾苏然在一边急急劝阻“你使不得力!”——然而走没几步便觉眼花,一口血吐出,随既,他感觉到下属的手伸过来,接过怀里的阿婧,并扶住他的肩。

    “先救阿婧。”他最后只来得及伏在她耳边低声说上这么一句。

    苏然惊得呆了,看着两个人,眼眶便是一热。

    “如今竟复又能吹了罢?可算是命大。”

    听到箫声,苏然先自笑了起来,不知怎地心里极是欢喜,看他在栏边吹箫。经此一事,他越发的清瘦了,但眼神却更加亮了起来。

    沈绛闻声回头,见是她来,淡淡笑了笑,随手指指枰上昨日下了一半的棋局,道:“我先来,在这里琢磨了半天,想来这个劫是破不掉的了——无甚么可下,我认输便是。”

    苏然心里一惊,想起近日他的棋力竟似下降了很多,心不由忧心。

    “阿婧如何了?”

    正出神,耳边却听得他又问,苏然忙抬眼,涩涩一笑,道:“昨日已能勉强进些汤药,想来今天也该醒了——那样的重伤还是恢复过来,她不比你,怕是”

    白衣的楼主有些失望的笑着,但是眉目间还是甚为忧虑,“她的伤,不会留下什么后患罢?我还是去看看,等着她醒。”

    “楼主现在该考虑的是掩陵为什么会出现拜月教的术法掩陵很有可能跟拜月教合作,现在的雪羽楼,已是危机了。”

    “拜月教!”

    听到这三个字,沈绛心中莫名的怒火,当初撕毁协约,显然是得罪了拜月教,不顾了先初的和平协定。迦若祭司和萧忆情楼主的合作显然是在沈绛这一代断了,但他既然撕毁了协约,就是想平复了拜月教,那得知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

    两位领主都重伤未愈,雪羽楼如今腹背受敌,难道真的?

    清光如水,她推窗看时,却听到了箫音。

    是一曲《金缕衣》。

    泠泠彻彻,竟似天上传来。

    宋临悉叶拾等人,已然是已经到了潼中,想必是在绿云山落脚,加上掩陵弟子和拜月教中人,看来卫祈暝的挑衅,已经是开始了。

    但为什么这样的消息,还没有传到雪羽楼耳中呢?

    昙山下的兰溪中,显然有了几个无头的尸身,尹沧微微站在溪前,手中还握着一把残血的利剑,像是刚刚杀了人一般。

    手中的利剑凌厉如风,一刀又一刀,手控制不住的划着,那弟子的脸显然已是看不清相貌了。

    从白楼的白石屋中退出,以楼主调理生息为由,沈天楠不动声色的调开了石屋附近听雪楼的子弟。当初沈天鉴死前交给他圣器,那圣器上流着纯正的月神之血,想必应该夙芜的执念吧,但那样奇怪的术法之力,他一个中原人,是否会被人心内某种感情荫蔽住眼睛

    这十年来,他冷眼旁观着一切,从不修炼他父亲留给他的东西,但是现在存亡危机,不得不赌一把。而这一点,也成为他深心里早已打算好的用来牵制分化拜月教的最后手段。想不到如今牛刀小试,果然派上了大用场——早知道,或许不必借助阿婧的手c也能消灭拜月教?

    ——在他的计划中,这次藏在暗中的人浮出水面,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尹沧微微低头笑了起来,苍白阴郁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神色——他这样的人,只怕心中开出来的梦昙花c该是灰黑黯淡的吧?

    眼神却是有些复杂的明灭着,看着眼前昙山的景色。此时已是夕阳西下的时分——那是他自小就熟悉的一切,山坳,昙林,山岚,白石砌就的房子一切都沐浴在淡淡的血红色夕照内。

    他真的要亲手毁灭,他从小生长的地方吗?

    看着如血的夕阳,青衣男子喃喃了一句,不知是那一卷上的语句,脸上蓦然闪过令人心惊的冷笑,那笑容c竟如同来自地狱的闪电般耀眼。

    他的教派,他的信仰,他的子弟门人所有眼前这一切,在明日清晨来临之前,就要被烈焰燃尽了吧?

    然而沈绛为了获得力量,他什么都可以背弃,什么都可以漠视——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偏偏那一朵雪白色的梦昙花,却一再的浮现在眼前,让他感觉到一丝丝的不自在。

    听到外面的动乱声音,却是在将近半个时辰以后——远远晚于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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