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女祭司》 第1章 我是献给您的祭品 万物复苏，春回大地。 林间树绿草青，鸟儿欢唱。 一条既不平缓也不湍急的河水在初阳下波光粼粼。 河水看起来很清澈，无污染的样子。 透过水面，还能看到下面的鱼虾，河蚬，以及河底的一个 黑洞！？ 漆黑的洞口不知是何时出现的，与周围的场景格格不入。 而下一刻，洞中又闪现出一个上面椭圆，下面方形的半透明舱体。 舱体出现后，河底的黑洞似乎是完成了使命，迅速缩小，最后消失不见。 砰。 一声轻响，造型古怪的舱体落到了河底石子泥沙上。 舱室中轻微震动了一下。 季澄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抬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一脸心有余悸状。 “安全着陆？” 【因果补偿单元作用后损坏，459艾赫超光速粒子发射阵列损坏，对极性爱因斯坦—罗森桥发电器损坏。 n维推进集合器损坏，熵校准引擎错误，一级二级生物过滤装置准备启动，双向绝热储存器丢失，相位鉴别】 “好了，停” 季澄听得一阵头大，损坏报告太多了，他出声打断，重新下令：“简明扼要的说明情况。” 舱室内安静了一会，机械声再次响起： 【主人，时光机损坏严重，已无法修复，您这次的时间旅行变成了单程票。 另外原计划创建一条新时间线的命令也失败，紧急迫降点为已既定存在的世界，具体情况未知，只知晓并不在蓝星。】 “也就是说我回不去了？” 虽然这个结果在时光机遇到未知故障的时候就已经隐隐猜到，但此时季澄还是脸色难看。 时光机并不会考虑他的心情，智能系统冷冰冰回答： “” 舱室内沉默了一会儿，季澄勉强平复好心态，叹息一声道：“好吧，那现在扫描该星球状态，然后给出建议吧。” “哈！？什么情况？” 季澄愣了下，冷汗又冒了出来，急急道：“建议呢？还有建议呢！？” 机械声变得断断续续。 机械声说到这里突然顿住。 季澄只等了四分之一秒，便瞪大眼睛立即喊道：“快！给我进行一二级生物过滤！” 机械声已几乎听不清，只是舱体四周扫来的数道光幕‘溶解’了全身的衣物，穿过了肉体，能证明时光机接收并执行了自己的命令。 做完生物过滤后，由于双向绝热储存器已经丢失，自己的行李，包括此时本应该送来的更换衣物自然全都无了，他只能光着身子。 但季澄此时也不顾上这些了，光溜溜就光溜溜的吧。 只听机械声又模糊的传来： “？” 轰！ 季澄刚憋了半口气，还没完全做好准备就被弹射了出去，窜入河水中。 紧接着，身后河底爆炸余波产生的激流像高压水枪一般抵着他的腚把他往上推去。 啊啊啊啊啊！ 时——光——机！ 这是你最后的波纹了吗！？ 我真的回不去了啊！ 我 季澄以标准的游泳姿势借着推力向上游去，同时在心中悲呛大喊。 但刚在心中喊了一半，又一下顿住。 他猛然发现又出现了新的意外情况—— 自己头顶正上方，似乎有一个人影正朝着自己沉下。 定晴看去，发现那居然是个面容绝美的少女！ 五官精致，皮肤白里透红，一眼看去便难忘。 她双手被反绑，头戴花冠，发丝在水中漂浮，好似河中仙子。 白皙的脖子和脚腕上挂着一串串似乎是贝壳的装饰物。 身上的服装是某种带花纹的动物皮毛？被水浸湿贴在身上，有种别样的魅力。 总之，她也看见了自己，这点毋庸置疑。 因为她的视线就直直落在自己身上。 神情显得有些奇怪，带着震惊，惊喜，虔诚，和一点恐惧。 这？ 原住民？ 人类！？ 太好了！还是有人类的啊！ 不过看样子好像是被人沉河了？ 唔 脑中电闪过几个念头。 河水中，两人一个上游，一个下沉，之间的距离很快便拉近。 游到她身边时，季澄只犹豫了一瞬，便伸手抓住反绑着少女双手的绳子，把她拉进怀中，抱着她一起朝上游去。 多了一个人，上游的速度减缓了不少，季澄手脚并用努力了一阵，动作幅度大了些，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全身的衣物已经被一二级生物过滤装置‘溶解’了。 此时和少女肌肤接触，咳有种异样感。 季澄有些尴尬，没敢去看少女的表情，带着她继续朝上游去。 哗啦。 过了一阵，两人终于在河面露头。 季澄抓住河岸边浅水区的水草，把自己拉了上去，然后又回身把少女也拉了上来。 接着翻身和少女一起趴在河边草丛中，屏息，四下望去。 周围一片郁郁葱葱，地点是森林中的河水边。 季节，好像是春天。 时间是早上。 至于将少女绑住沉河，初步判定有敌意的人没看见。 季澄出于谨慎，又静静等了十来分钟的样子，周围还是一片安静，只有轻风不时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他微微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女。 刚刚没给她打眼色，她也很乖巧的没有出声。 至于之前的尴尬她好像也完全不在意。 脸上的神情和刚刚在水中见时一般无二，还是带着震惊，惊喜，虔诚，和一点恐惧。 这让季澄有些疑惑。 “你，是什么人？” 他压低声音问，但话刚出口，他便意识到对方应该听不懂—— 翻译器已经随着行李无了。 并且就算还有的话，这里也不是蓝星的过去时间线所创造的新时间线，翻译器大概也起不到翻译的效果。 不过令季澄意外的是，少女在听到问话后怔了一下，然后居然有些紧张的回答了： “伟伟大的神明大人啊！我是大木族献祭给您的祭品。 请您庇佑大木族迁徙到更为富饶的土地！ 与此相对，请您享用我！” “哈？享，享用你？” 第2章 相信科...... 季澄神色有些古怪，不过结合当下的情况倒也立即反应了过来。 神明大人，祭品，享用，还有少女身上似乎是精心装扮但仍显得极为简陋的衣着。 他已经在脑中脑补出一副蛮荒，原始，落后，迷信的人类部族画面了。 沉河原来是活人祭祀啊 嗯，大致理解了，不过仍有许多奇怪的地方。 比如，为什么语言能相通？ 又比如，为什么对比蓝星算是原始时期的少女，这么符合自己的审美啊！？ 太对xp了！ 咳这真的不正常—— 虽然说，蓝星数十万年前的人类实际和现代人类长得差不多，但若真的将你拎回过去，你绝对不会觉得那个时期的异性，称得上好看。 不用怀疑，季澄就曾亲眼见过。 因为信息冲击略大，脑中一下想的有些多，费了些时间。 而少女见季澄一直没再说话，表情有些惶恐，仿佛正苦苦等待着神谕。 季澄回过神，看了眼她的样子，明白自己不能再沉默了。 考虑了下，他还是实话实说道：“我并不是神明大人。” “神神明大人是在考验我吗？” 少女闻言反而松了口气，脸上惶恐褪去些，更加虔诚道： “祭祀过程我没有害怕，送入水中神路，去往神明身边，服侍神明左右是荣耀！” 她说着主动走进几步，身子贴了上来，继续道： “请神明大人放心，我很干净，是处女。” “” 这么白给的吗！ 季澄嘴角抽了抽，极力压制住自己身体本能的冲动，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 虽然她真的很漂亮，但现在可不是靠下半身思考的时候。 周围环境未知，自己又双手空空，一丝不挂。 地狱难度开局啊，基本的生存都无法保证呢 “你误会了，我真的不是神明，话说，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神明？” “神明大人？” 少女不理解神明大人为什么会这样说，难道还是考验吗？ 她谨慎揣测了一下神意，更加小心道： “我我亲眼注视神迹诞生，您在一片白色神光中现身于河底。 您是回应了大木族的祈祷，才，才现身召见我的，不是吗？” 她说着咽了口唾沫，显得有些焦急，再次道： “请神明大人享用我！” “啊这” 白色神光？ 季澄汗颜，那是zc648时光机最后的波纹啊 完了，彻底误会了，而且很难解释清楚。 季澄无奈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你要坚持认为我是神明大人那便是吧，我确实能展现出一些你们看来所谓的‘神迹’，不过我不会享用你。” “啊？为什么？” “因为你刚刚说的啊，服侍神明大人左右，就是跟着我是吧，那么你一直跟着我的话，迟早会发现我根本不是神明的。 我猜，对于你们来说，假扮冒充神明，是绝对不能饶恕的罪责吧。 所以我若享用了你，那真是太 嗯，总之敌对的关系并不是我想要的，我目前最需要的是一个友善的本地向导。” “？” 少女显得十分迷茫，不说话了。 季澄耸耸肩，也不再多解释。 就目前来说，被当做神明这个身份，对自己还是挺有利的，算是地狱开局的一点点小福利吧。 “我问你几个问题。” “您您问。”少女回过神，表情有些复杂，但仍十分顺从。 季澄略点了下头道：“你们这个祭祀，如果祭品，也就是你，和我这个神明回到部族，你的族人会欢迎吗？” “啊！？不，不存在这种情况！神明怎么可能亲自降临族中，祭品逃跑是要被处死请求神明原谅的！” “嘶” 季澄倒抽一口凉气，看来和少女投奔大木族寻求帮助的打算是不成了。 并且眼下来说，还要尽量避免和那个部族接触，免得一个误会，脑袋就搬家了。 摸摸下巴，思索了一阵，季澄再看了眼周围，声音压低了些又问道： “那之前把你沉河嗯，是祭祀的那些人呢？他们在哪儿？” “水 中神路是从上游开始，我一路漂流下来，沉入河中神明居所，族人早就回去了，现在，应当已经开始迁徙了” 说到这个，少女抿了抿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您您真的不享用我，不庇佑大木族吗？” “” 少女三句话不离‘享用’季澄脸一僵。 还有，庇佑？ 不不不 自己根本不是神明不说，就算有心想帮助那个叫大木族的落后部族，现在也办不到啊。 自身难保呢。 他果断摇头：“不庇佑。” “呜呜呜哇！” 少女闻言，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嚎啕大哭，哭得很伤心 神明不接受祭品，不回应，那凡人也没办法，只能更加虔诚。 可是已经无法再更加虔诚了，办不到了 她抽泣哽咽道：“我，呜呜我已经是族中最，最好看的女人了 呜呜呜，还是仅次于族长的女祭司，但即使如此，还是玷污了神明大人吗呜呜呜” “” 没救了吧？ 这么迷信的少女，没救了吧？ 季澄嘴角抽搐，面对这么个梨花带雨的美少女，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了。 不过她刚刚无意透露的信息—— 女祭司？ 仅次于族长？ 嚯！这社会地位可不一般！ 确实如她所说，在她看来已经没法更虔诚了。 但很可惜，再虔诚也没用，因为神明是不存在的 “哎你别哭了别哭了呀。” 看少女哭了这么会仍不停，季澄有些不忍心，还是出声劝道： “你们很虔诚，很努力，但努力的方向不对，是方式错了，懂吗？” “呜呜，方，方式？” “是呀你们需要更加科学的方式。 你要知道，万事万物都可以用科学解释，如果解释不了的，那就提出假说，验证，再解释。 这样才能真正的改善你们的生活，这才是神迹。 哎，总之你跟着我念吧：相信科” 呼！—— 突然，一股狂风打断了季澄的话。 天上传来一股无匹的压力。 周围草木大动，风云变色，季澄惊讶又疑惑，抬头看去，下一刻却震惊瞪大了眼睛。 那是啥！？ 遮天蔽日的庞大身躯，扇动着同样巨大的双翼。 狰狞的尖牙厉爪，身覆鳞片，嘴角散溢着火焰，在被搅动的暗灰天空中，那抹红色格外显眼。 龙！？ 一头红色的，喷吐烈焰的龙！？ 压力来得快去的也快。 当那头巨龙一般路过后，少女早就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季澄虽然还站着，但双腿也在打颤。 “相信科，科学” 还要继续向少女说明吗？ 这个世界，看起来好像不是很科学的亚子 第3章 好软啊 很惭愧 刚刚亲眼目睹巨龙，脑子里一下产生了怀疑科学的想法，很惭愧 人类面对无法解释，超出常理的东西，总是会下意识喊出：“天啊！神啊！”之类的话。 可是，这样就和远古时期见到打雷，然后瑟瑟发抖匍匐在地，以为神明发怒的原始人一般无二了。 “呼” 季澄吐出一口气。 龙，确实不理解为什么这种神话中的生物真实存在。 不过，现在不理解，那就提出假设，验证，推翻，再假设验证，一遍又一遍，终有一天会能理解，能解释的。 他在心中如是对自己道，稳定了下心神，看向还趴在地上浑身发抖的少女。 啊现在就特别能感同身受—— 她之前在河底看到时光机最后的波纹，对她来说，那就是神迹。 “好了龙走了，起来吧。” “您你也怕龙？”少女颤颤巍巍爬起，看着季澄仍有些打颤的双腿道。 季澄闻言很自然点点头，这个就不是什么丢脸或者让人惭愧的事了： “看到强大的生物，所以害怕，这不是很正常吗？” “” 少女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直直盯着季澄的眼睛： “你不是神明大人！” “诶？” 季澄愣了下。 什么情况？ 刚刚死活解释不清楚的事情，她突然就明白了？ “因为我怕龙？” “龙是神明的仆人。” 哈真是特别符合迷信少女的发言呢。 季澄了然：“恭喜你，终于明白我不是神明大人这件事，那么，现在你要怎么做？” 他说这话时，心中提高了警惕。 如果少女认为他是冒充了神明，该以死赎罪，要拼命跟自己同归于尽之类的话，那别说帮她解开反绑于双手的绳子了，说不得还得再给她整个龟甲束。 “我现在” 少女眼神闪烁，神情纠结，顿了一会才道： “我现在不能回部族，会死，不能一个人，会死，我想活，只能跟着你，你是男人。” “唔跟着我，很好，我说过，我需要一个本地向导。” 季澄松了口气，微微点头。 想活，生存本能嘛，理由很充分，但还是不能完全尽信。 他走过来取下少女脖子上和脚腕上的贝壳串，没收。 然后摘掉她头顶和发丝缠在一起的简陋花冠，看了看。 嗯，没有藏什么东西，扔掉。 接着，手贴着她身上的兽皮衣来回摸了几把，确认她现在身上没有任何具有威胁性的东西，这才准备给她松绑。 不过，刚走到少女身后，季澄又突然想到什么，没去解绳子，抬手继续去摸少女的身子。 “你你在干什么？” 少女忍不住低呼道。 季澄轻蹙眉：“好软啊。 嗯，没啥肌肉，这不对啊，这种条件下，不应该男女都很健壮吗？” “健壮”少女咬牙：“我是女祭司！” “哦，对了对了。” 季澄怔了下，明白过来：“地位高，平常不从事生产对吧，这就合理了。” “生产？” “呃，种地。” “种地？” “嗯？还不明白吗？”季澄有些惊讶，随后想起之前少女提到过的一个词——‘迁徙’。 大木族迁徙，想要迁徙到一片更富饶的土地，所以才祭祀。 嘶不会吧！ 难道，这里的人类连超量生产都还没发展出来吗？ 也就是说，还不会定居，种地？ 可能看到哪个山头果子多就全族迁徙了。 怀着猜测，季澄问道：“你们平常的食物来源都是哪些？” “食物来源，是狩猎和采集，男女分工合作。” 少女知道季澄不是神明大人了，但此时受制于人，她还是乖乖的回答。 只不过没有之前那种虔诚和尊敬。 季澄倒不在意她的态度，只是听她所言，果然如此啊！ 狩猎采集。 好家伙 也就是说，少女所处的人类时期，相当于蓝星上史前时代的人类祖先到公元前20万 年左右晚期智人出现这段时间里。 这个时期的人类，狩猎者专职狩猎，采集者专职采集，人类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会为了追逐食物不惜去任何地方，也会主动离开他们所认为资源耗尽的地区。 真的落后啊而且真的奇怪。 季澄看着少女，喃喃道：“最多晚期智人，你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 少女：“？” 季澄：“而且语言表达很优秀，不应该是咕哝声和肢体语言交流更多吗喂，你会写字吗？” “会。”少女虽然不明白季澄的意图，但听懂的部分仍乖乖回答：“我是女祭司。” “啊，明白了，意思是会写字的还是少部分人，但是这也足够优秀了。” 季澄摸着下巴思考。 口头语言和书面语言都有，虽然目前看起来生活条件很落后，但似乎重建文明还是很有希望的啊！ 季澄关心这个不是为了别的，因为时光机已经报销，他回不去了，只能留在这里。 所以，重建文明的希望，就是他今后在这里日子过得滋润些的希望！ 至于重建文明的第一步，那自然是种田了！ 学会超量生产！ 但是，话再说回来，现在想这些都没用先要活下去。 两手空空，一丝不挂，再加上一个漂亮的女祭司。 这开局 还有，现在自己根本不能称之为人类，而应该称作—— 无毛猴。 叮，无毛猴获得了粗制麻绳。 季澄解开少女手上的绳子，然后用之前从她身上获取的贝壳把绳子费力的割成，或者说磨成两截。 一截绳子绑上随处可见的枝叶，然后围在腰间，挡住大宝贝。 叮，无毛猴获得了简易草裙。 另一截绳子绑在一根捡来的弯曲木棍两端，然后再捡了根短粗些的木棍，放在在绳子中间绕了两圈。 叮，无毛猴获得了钻木取火的简易工具，火弓。 季澄拿着火弓歪歪头，看向刚刚松绑，正活动手脚的少女： “喂，想看神迹吗？” “啊？”少女闻言怔了怔，面色古怪：“神迹？你您要展现神迹？” “啊等等，还是先问下吧，你们的火种从哪儿获取？” “天雷劈于大木，神明赠予。” 少女面色严肃：“部族获取的火种，由女祭司看守保存，并时刻感谢神明。” “好了好了，快来看神迹吧。” 第4章 你要做我的妻子吗？ “呼呼“ 剧烈的喘息声。 季澄拉动简易火弓，把中间绑着的那根棍子搓得飞快，然后累得像一条死狗一样，但还在坚持搓弄棍子。 争取点火。 不，先争取冒烟 一旁少女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幕，满脸写着—— 你是傻x吗？ “你不是神明大人，想要获取火种就祷告。” “呼这叫钻木取火呼呼这就是神迹，你等着看” “啧。”少女撇撇嘴，微微侧脸翻了个白眼，没跟季澄争辩，顿了下道： “先前在河底，你身后的那个神光嗯，白光是怎么回事？” “诶” 季年闻言一怔，随后笑了下。 不错嘛~ 会提问，这就是摆脱愚昧迷信的第一步。 不愧是在这里受过高等教育的女祭司。 他干脆停下钻木取火，休息休息马上要进化成麒麟臂的胳膊，回答少女道： “那是我乘坐的时光机爆炸了。” “时光机？” “对。”季澄点头：“时光机是穿越的交通工具，穿越的意思是，我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 你现在应该也察觉了，我对这里很陌生，因为我本就不是这里的人。” “！？” 少女听季澄的解释没全听懂，但听懂的那部分让她一下怔住，瞪大眼睛，脸上又变得敬畏： “另一个世界！？您从神界下凡！？您是神明大人！” “不，我不是。” 季澄汗颜：“这是什么逻辑，另一个世界的人就是神明？ 何况按照你的理解，有为了得到火种而累得像条死狗的神明大人吗？” “唔”少女脸上虔诚的表情迅速褪去：“你说得对” “哈，是吧，不过虽说我不是神明，但能获取火种这一点是真的。” 季澄晃了晃手中的火弓接着道：“只是这里目前没办法点火罢了。” “为什么？”少女下意识问。 不错，第二个问题，季澄心中计数，点头道： “因为这里靠近河边，不管是空气还是取火的木头都太潮湿了，我们需要找个干燥点的地方再试试。” “干。”这个字眼一下戳中了少女，让她愣了愣。 作为长期守护部族火种的女祭司，她非常清楚火种的呵护需要用到干燥的树叶，木头，不能用潮湿的。 那样有可能毁坏火种不说，还会引起一阵呛人的烟气。 所以，面前这个人说的有道理，但这却更让她糊涂了：“你真能获得火种？” “是啊，你不要把这件事想的多厉害，什么神迹之类，它的原理很简单的，就是摩擦生热。” “摩擦生热？” “嗯。”季澄抓过少女的小手，然后快速搓她的手背。 少女轻蹙眉：“你干嘛？疼。” “嘿，疼对吧，疼就对了。”季澄停下，道：“除了疼，是不是还感觉热？” “唔是。” “所以啊，这就是摩擦，生热。”季澄重重点头道：“只要这个摩擦的热度足够高，那便能点火！” “啊”少女闻言连忙抽回手，有些惊吓：“我会被你摩擦起火！？” “噗！” 季澄蚌埠住了。 对不起这句话是在太让人浮想联翩了 他调整了一下再道：“不是，人不会被摩擦起火，人体含水量大概在70％的样子，换言之人也很潮湿，并不会起火。 e句话也不严谨，应当是一般情况不会起火，一般情况。” 季澄摊手：“否则勇猛些的新婚夫妇早就吧洞房给烧了。” “？” “哎呀，还没完全理解啊，那我们边走边说吧。”季澄拉着少女起身道： “你看这个木头，再看看你的身体，是它干还是你干？” “它干” “对呀！”季澄拍手：“你润，对吧？” “嗯，我润！”少女眼睛一亮，反应过来：“干一些的木头都还没起火，我这么润，不会起火！” “没错没错~挺聪明的嘛。” 季澄四下看了看，对少女努努下巴：“那么带路吧本地向导，我们去找个可以干柴烈火的地方。 你之前说想活下去，要跟着我，那么你明白吗？获取一个火种，对于接下来我们活下去有多么重要的意义。” “嗯！”少女辨别了下方向，带着季澄往林中走，认真道：“有了火种，可以抵御野兽，可以烤熟食物！” “没错！你很懂嘛！” “还能创造新部落！” “诶？”后续的答案让季澄愣了下，“创造新部落？” “是的。”少女点头：“一个新火种，是新部落诞生的最重要条件。” “唔” 季澄看了会儿少女的背影，然后耸耸肩道： “这也没错吧。 不过，两个人的部落？ 你要做我的妻子吗？” “如果你真能取得火种的话。” 少女回头看了他一眼，“这就是我最好的选择。” 第5章 超级白给女祭司 跟着少女走啊走，走啊走。 感觉过了快一个小时的样子。 当然，只是感觉。 目前只装备了简易草裙的季澄，暂时没有任何获取具体时间信息的手段，只能纯凭感觉—— 从树叶缝隙落下的阳光强度啦，影子啦这些来粗略判断。 嗯好像有些不对。 阳光？太阳？ 他抬头扫了眼天上那个发光发热的天体，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不对吧，虽然都发光发热，但现在头顶上挂着的那个肯定不叫太阳。 和以往时空旅行不同，这里不是蓝星啊 “喂。”季澄戳了戳前面的少女：“天上那个发光的叫什么？” “”少女回头看了眼天，又看了眼季澄，有些无奈：“太阳。” “哈？”季澄表情一讪，感觉脸蛋莫名有些疼。 “那，那晚上天上有亮亮的吗？叫月亮？” “是的。” “啊这！”季澄惊讶，语速稍微加快了些道：“那这里叫什么？我是说这个星球，叫什么？” “这里是坎鸩森林，星球？” “唔，没什么” 季澄示意少女继续带路，他跟在后面思考。 和蓝星很像 重力，时间流逝的速度，太阳，月亮。 但又完全不同。 明明很原始，可语言系统极其优秀，自己交流几乎无障碍。 还有那头红色巨龙，以及之前时光机给自己的报告—— 到底是扫描到了什么，导致能量大量损耗？ 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肯定不同寻常，不是蓝星上存在的东西。 而正是这种既相似又完全不同所带来的反差感，让自己一直感觉有点奇奇怪怪的。 不过，这种感觉不对，这是固有观念作祟。 还是那句话：这里又不是蓝星。 所以凭什么要按照蓝星的标准？ 少女所展现出来的过于优秀的语言系统，这一点都不奇怪才对，这就是这颗星球上人类的历史进程。 并且自己所掌握的基础科学等知识，都只能作为参考，而不能作为标准。 没错 想到这里，季澄心中一凛。 在这颗陌生的星球上，要更加小心才是。 他收回心神，四下望去，眼神戒备。 不过这一看，却是看到侧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斜角型的帐篷。 嗯，如果那还能称之为帐篷的话—— 一颗倒塌的大树，中间撑了几根木头，挂了张烂乎乎的兽皮，算是个营地吧。 主要是季澄看到了那大树前方的空地上，有一团篝火的余烬。 “我们到了？” “嗯。”少女应了声，随后压低了些声音，伸手拦住季澄，并拉着他蹲下，躲在草丛中才道： “先等一等，这是部族入林祭祀的营地，族人应该早就离开了，但是还是先等一等” “哦” 季澄点头表示理解，没说话了，保持安静。 少女真的很聪明啊。 不光是眼下的应对，还是选择这个营地作为目的地。 她不知道干燥的具体定义，但是这里曾燃过篝火，在她看来自然是符合季澄所说的干燥条件的。 这种代换思维很正确。 晚期智人？算了吧这种想法赶紧摒弃，因为某种原因，这里有这里的人类进化进程。 季澄耐心的和她等了一阵，确定四周无人，才一起起身朝着简陋至极的营地走去。 “好了。” 来到营地，少女站定，转身看着季澄：“这里可以吧？” “可以。”季澄指着周围道：“我们一起捡些干草干叶子干柴，等会你也帮我下，生火两个人更容易些。” 大概半个小时后。 季澄坐在地上，双脚固定住一截选好的木头，双手保持高速拉动火弓。 他浑身大汗，这已经是尝试的第4次。 而随着时间推移，这次火弓中间那根纺锤状的木棍尖端终于变得格外红亮！ 紧接着，钻孔中冒出了丝丝烟气！ 少女瞪大眼盯着那丝微弱的亮光，紧张小心的拿着一簇干草丝凑了过来。 按照季澄之前反复教的，她另一只手呈 半杯状护住中心，然后轻轻的向上吹气。 轰！ 下一刻，火舌顺着干草丝迅速腾起！ 少女一惊，差点被火焰撩到了头发，赶紧松手退后一步，然后看着腾起的火苗有些呆愣。 而季年则没闲下，看着终于升起了火苗，他大喜之下连忙将旁边早就备好的木柴小心的堆砌过来，继续轻轻吹气。 等火苗稳定，再迅速抽出了火弓和钻木。 这可是宝贝，不能一起烧了，下次还能用的。 而且经过火这么稍微一烤，更干了，下次更容易点火。 叮，无毛猴获得了火焰。 不对，既然获得了火焰，掌控了火焰，应当勉强能称得上是人类，而不是无毛猴了。 季澄喜滋滋的望着篝火，瘫坐在地上喘息休息着。 过了一会儿，他透过火焰看向另一头的少女，笑了笑道： “神迹？” “”少女微怔，抬头看了他一眼。 美丽的瞳孔中映着这个男人的身影，和跳动的火苗。 一时间，她不知如何作答 “你很聪明，也应该很清楚，这火是我跟你一起生起来的，你亲手参与了不是吗？ 如果这仍叫神迹的话，那我跟你都是神明了嘿~” “它它的它的” 少女涨红脸支吾着，仿佛内心在和某种东西做激烈的斗争，过了一阵，才艰难把话说完整了： “它的原理是什么？” “燃烧现象是吧。” 季澄看着少女的眼神，知道她问的不是钻木取火，摩擦生热，而是新的问题。 他清了清嗓子道：“可燃分子与氧化剂分子相互接触时，在一定温度c浓度和压力等条件下发生的剧烈化学反应，放出一定的光和热，这便是通常所见到的燃烧现象。” “这个我听不懂。”少女眼中迷茫：“摩擦生热能听懂，这个完全听不懂。” “那当然了。”季澄耸耸肩：“刚刚那句话你想听懂要学的东西可多了，慢慢来吧。” “你愿意教我？” “当然愿意，实际上如果你要学，我求之不得要教你。” 季澄摊手：“想要重建文明，靠一个人的脑子是绝对不行的。” “什么？” 少女一怔：“什么重建文明？” “没什么，解释起来太麻烦了，看着眼下吧。” 季澄指了指篝火道：“取得了火种，咱们要做的下一步，应该是找点东西烤了吃，填饱肚子了。” “啊你等等。” 提到火种，少女不知想到了什么，打断了季澄下，脸蛋一红，似乎有点害羞。 但下一刻，她抬头看着季澄继续说出的话，却一点都没有害羞的意思，反而表现的很自然： “我想做你的妻子。” “啊？啊！？” “你忘了？” 少女看他反应提醒道：“之前我说的，如果你取得了火种，对我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做你的妻子。 不过对你来说，你是不是觉得有更好的选择？” 她顿了顿继续道：“毕竟，我只漂亮，不健壮，做不了什么活。 虽然现在新的部族只有我们两个人，但你也可以今后再找一个强壮的女人加入部族娶她。 不过即使如此，我还是想请你考虑下。 我确实不健壮，但是现在可以给你做向导，并且我曾是女祭司，还是很博学的。 换一个人，不一定会有我这么好沟通。” 第6章 丁洞蛋 时光机无了，自己回不去。 换言之，自己今后的归宿，终究会在这里啊 听着女祭司的一阵超级白给的自我推销，季澄也忍不住开始为自己今后的人生大事考虑。 脑中思来想去。 然后心动了。 是个男人就很难不心动好吧！ 再斟酌考虑了会儿，他抬头看着少女道： “内个，其实你刚刚有一点说的不对 对我来说，一个女人长得漂亮绝对要比健壮更重要，我才不喜欢肌肉虬扎的女孩子” “诶？” “是的，也就是说，除了你说的那些你对我的好处，你本身的外貌我也很，很喜欢的” “哦。” 少女眨眨眼，感觉季澄的观念有些奇怪。 不喜欢健壮的女人吗？和神明一样诶。 但她也没过多纠结，闻言开心道：“那你的意思就是，你同意了！？” “不没有，至少现在你不能做我的妻子” 季澄艰难拒绝少女，感觉说这话的自己简直就像个太监！ 可现在没办法： “你不太理解，我是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虽然做了一二级生物过滤，虽然这里有人类，太阳，月亮，和我那里很像，但终究不是我那里。 我现在没有防护，只能被迫和这个世界的一切接触，眼下看起来好像是没事，但生物过滤可不一定能保证和你负距离接触仍然还能 咳，总之简单来说，出于安全考虑，我们还需要再相处一段时间看看，我才能才能做出决定。” “出于安全？再相处一段时间？” 少女若有所思看着季澄，不知想到些什么，顿了顿，偏开眼神点点头，没再提妻子的事。 她蹲下身子，趴在篝火前，熟练拿起几根木头在其中捣鼓。 火焰噼里啪啦的发出轻响，少女认真盯着火苗，一边仔细调整着木头的角度，一边道： “我知道附近的几个采集点，可以带你去采集食物。 这里虽然已经贫瘠，不过运气好的话，两个人的食物还是能找到的。 只不过速度要快些，篝火没人看管，烧得时间不长，我会尽量让它烧得久一些。” “嗯。”季澄应了声，观察了下少女捣鼓篝火的手法。 三根略细的木头靠在一根充当支架的大木头上斜立起来。 木头底端聚拢在一起，上端向外倾斜，成倒金字塔结构。 如此摆放，底端烧没了就会在重力作用下慢慢往下滑落。 也就是底端会始终聚拢在一起，维持底部火堆持续燃烧。 手法很专业，比只有理论知识的季澄强了不止一星半点，不愧是长期照顾部落火种的女祭司。 他点点头道：“这样子燃烧的时间，大概在1到2个小时左右吧？” “什么？” 少女调整好木头，抬头，没听懂：“1到2个小时？” “呃一种时间单位。” 季澄想了下再道：“听你刚刚说我们得快点，意思是篝火灭掉之前的这段时间，还不算长吗？” “那当然了。” 少女又在架好的篝火周围添了些柴，起身道：“部族一旦出去采集，最少也是半天。” “喔。” 明白了，对原始部族来说，这的确是真实情况。 “好吧。”季澄又问：“那你们一般采集些什么？” “现在只有枣和浆果，等天热些采无花果，等树叶发黄了，天凉快些采橄榄果，梨。” 少女随便说了几种果实，边说边带着季澄往林中走去。 但走了会没听季澄回应，感觉有些奇怪，回头一看，见他眉头轻蹙。 “怎么了？” “啊没什么，就是这些果实的名字和对应的季节让我有些在意。 嗯，没什么的。” 季澄似是在心中说服自己，过了会他摇摇头继续道：“果实不错，不过我还想吃点肉。” “嗯？”少女闻言意外：“你说什么？” “我说我还想吃点肉，这样才有力气。” “肉”少女确定自己没听错，有些无奈道： “我们没有石斧石矛，况且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捕获的猎物了。” “呃，没有？” 或许少女说的猎 物是林中的哺乳动物，例如马鹿，兔子这些数量很少了。 季澄到现在为止没看到过。 但一路行来，林间的鸟儿一直在欢唱啊。 他有些诧异指了指树上道： “这些不就是猎物吗？” “树上的丁洞蛋？”少女怔了下，摇头： “丁洞蛋会飞，很难抓的，扔石头打，好多族人一起出手才偶尔能打到一只，根本不划算。 族人已经放弃狩猎这些了，我们两个人更是吃不到的。” “诶！？等等！” 季澄闻言微微瞪眼看着少女：“你说树上那些带翅膀的生物，叫丁洞蛋！？” “对啊。” 少女不知道季澄在惊讶什么，解释道：“丁丁和洞洞结合出蛋蛋的，就叫丁洞蛋啊。” “哈！这名字好！很形象哈~” 首次出现的不同名词！ 季澄没有嘲笑这个有些滑稽的名字，他先是一怔，随后大大松了口气。 如果树上那些鸟也分门别类的叫什么什么品种的话，他就实在说服不了这一切都是巧合了。 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但是，总之 “丁洞蛋好啊！丁洞蛋，今天就吃它！” “说了吃不到的”少女嘟囔：“你会白费力气。” “那也未必。”季澄摸摸自己装备的草裙，估摸了下腰间缠了几圈的绳子长度道： “先试试看，如果抓到了，我们能吃顿肉，费的这些体力就很值得。” “”少女盯着他，默不作声。 “你不相信？”季澄耸耸肩：“哎，话说回来，如果我们吃到丁洞蛋了，算不算神迹？” “这个”少女轻蹙眉，犹豫了下道：“贫瘠的土地上，如果能吃到肉，自然算是神明庇佑。” “哦，这样啊。” 季澄边走边观察着树上自己也叫不出名字的各种鸟儿，过了会，拉了拉前面的少女。 “等一下，先停一下，我们先挖几条虫子，就那些鸟不是，丁洞蛋吃的那种虫子。 来，快来帮我，说不准你又要看到神迹咯~ 话说这虫子你们起过名字吗？蚯蚓知道不？” “蚯蚓？不知道。” 少女摇摇头，停下脚步。 她琢磨着季澄刚刚说的‘神迹’这两个字，想着之前的生起的篝火，目光闪了闪，没再反驳，顿了下问： “挖虫子干嘛？” “弄个简易陷阱，要用虫子拿来做诱饵。” 季澄说着解开腰间草裙，抽出绳子，单手捂住大宝贝，脸微红道： “稍，稍微快点，我不太习惯什么都不穿” “你” 少女看着季澄的光腚，怔了怔道：“你解开草裙又要干嘛？？” “不是说了弄简易陷阱吗？” 季澄发觉少女的目光，脸再红了一点：“绳子就是做陷阱的道具啊” 第7章 可以胜过神明吗？...... 季澄一丝不挂，屏息跟少女匍匐在草丛中一动不动。 两人透过草间缝隙目不转睛盯着不远处一根平平无奇的低矮枝丫。 枝丫下，七八只蚯蚓被分尸放在地上。 刚刚死去的小可怜虫们，尸体还在抽搐扭动。 这无疑引起了树上捕食者的兴趣。 几只无名白鸟观察了一阵，飞下树枝，来到地面，低头去啄食蚯蚓尸体。 等它们吃了会，逐渐放松了警惕，季澄眯着眼，目光锁定了其中一只白鸟。 看那鸟头再次往下探的那一瞬，他猛地推开手边的石头。 嗖！ 石头下的绳子失去压制，又因为枝丫回弹，急速抽回。 砰。 一声轻响，地面上蚯蚓尸体那处，一个小小的环状绳套从浅浅的尘土和树叶下弹起，并且快速缩小。 啾！—— 鸟鸣，只是一瞬，那鸟的脖子已被绳子牢牢套紧，吊在了枝丫上。 它徒劳又疯狂的扇动着那对洁白的羽翼，不一会就掉了一地鸟毛。 而其他飞下来吃蚯蚓的白鸟早就四下惊飞远走。 呵愚蠢的小鸟鸟哦，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陷阱吧~ 季澄好整以暇的从遮掩的草丛中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缓解趴在地上的僵硬，再抖了抖大宝贝上沾着的泥土。 整个过程都当着少女的面。 嗯，守着陷阱等待猎物是个需要耐心的过程，虽然之前自己想要稍微快点，但最后还是事与愿违。 所以，光溜溜的和少女趴在一起这么久了，已经习惯了 反正，反正被看光了她也会负责的！ 更何况，自己现在在她眼里一定很帅气~ 季澄自信叉腰侧头，对少女咧咧嘴笑道： “第一只丁洞蛋~” “！” 神，神迹啊！ 少女已丧失了说话能力，呆呆张嘴看着季澄。 直到他走过去从枝丫上取下猎物，抓着绳子将其在地上抡晕，她才反应过来，一个激灵跳起来，兴奋的跑过去道： “你，你也太厉害了！！！快！我们继续抓，多抓些！！！” “别急别急~” 季澄摆摆手，解开绳子，将猎物递了过去道：“绳子只有一根，不够用，来，你抓着鸟 不是！你抓着丁洞蛋。 算了丁洞蛋还是太别扭了，我现在正式把这些长翅膀飞的东西命名为鸟，这个就叫白鸟了，你没意见吧？” “嗯，白鸟。”少女没有犹豫直接接受了丁洞蛋的新名字。 狩猎到猎物的男人最有话语权，而且她关心在意的不是这个。 接过了白鸟，把绳子腾了出来，少女再次兴奋催促道：“快！我们继续抓，多抓些！！！” “别急别急~” 季澄又摆了摆手：“抓是要抓的，不过我们得换个地方。” “啊？”少女不解：“换个地方？为什么啊？” “不要小看动物的智商，虽然他们现在看起来蠢，但是是会总结的，现在这周围的白鸟已经受惊了，不宜再抓。” 季澄拎着绳子，甩着大宝贝在前面走，继续解释： “这片地方大木族迁徙走了，以后就是咱俩发展的老巢。 我可不想有一天这些家伙都学精了，抓起来费劲的要死。 我们需要可持续发展，可持续狩猎，懂吗？” “哦” 可持续？少女似懂非懂，但听懂的那部分让她大为惊讶： “老巢？我们以后要待在这里？不行啊！这里已经贫瘠呃。” 少女说了一半，看着手里的猎物突然住嘴，又讪讪改口道： “你能捉到丁白鸟，这里鸟很多很多，不贫瘠” “没错，不贫瘠。” 季澄在前面催促了下少女跟上，再道： “你们不会钻木取火，不会捕猎鸟类，在其他方面的技术和对森林资源的利用率上，估计也很落后。 是的，落后，我实话实说了哈。 只要不能通过简单粗暴的方式捕猎和采集到动植物，土地就算贫瘠了？ 不不，在我看来，这里分明很富饶！” “哦”少女被季澄批了一通自己的部族落后，并没有什么反感情绪。 反而是不知想 到了什么，她神情变得有些紧张，又用上了敬称。 “您，您真的不是神明大人吗？” “嗯？怎么又提这个，我说了我不是啊。” “可是您到现在做的事，又与神明何异呢？”少女的表情有些恍惚。 季澄怔了下，回头看了会少女，然后脚步缓了缓，落后两步，与少女并肩而行道： “想知道原因吗？想知道我能做到这些事的原因吗？” “这些可以告诉我？” 少女闻言有些紧张惶恐，抿着唇，侧头看着季澄道：“这些其实是神明的技艺对吧？” “不，是人类的！” 季澄挑了挑眉道：“是无数现代人类及史前人类花费了几百万年时间的努力，才积累获取的经验和技术。 神明？不对，跟那家伙有什么关系，人类远比你想象的要伟大。 当然了，话说回来，花了这么多人力和时间，获取的不只是钻木取火和捕猎鸟类的简易陷阱。 实不相瞒，我打算在这里，从零开始创建文明所需的一切科学c工程学c数学c艺术c音乐c写作c文化等等。 这些知识都装在我的脑袋里，我会把它继承，传承下去。” “唔继承，我，我明白了。” 很多词不懂，但意思可以领会，少女呆愣看着季澄，有些震撼结巴道： “您，您不是神明，而是来自一个技术先进世界的人类。 并且继承了所有先代传承的知识！所以才这么厉害！” “前半句对，后半句不对。”季澄纠正道： “我并没有继承所有的知识，刚刚说的那些知识，是指基础科学知识，以及其他的基础知识。 这在我们那里属于基础教育，而我还算一个比较优秀的学生” “哦”少女想了想，表情严肃，继续用敬称道：“您还记得吗，我说过，换一个人，不一定有我这么好沟通。 我曾是女祭司，还是很博学的，当然和您相比并不是 我在族中除了祭祀祷告神明，还会接受来自先代的传承，并负责把这些传承的知识教导给族人。 所以，我能理解您，您就相当于一个最伟大的人类祭祀！” “啊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季澄眨眨眼道：“说实话，我现在觉得能遇到一个可以充分沟通的本地人，还是很幸运的。 不过还是别称呼我什么祭祀了，我可不会祭祀祷告神明。” “嗯”少女内心似乎正在和什么东西做激烈斗争，过了好一阵，她才轻微吐出一口气，抬头紧紧盯着季澄的眼睛，压低声音问： “人类如果接收到足够多的传承，可以胜过神明吗？” 第8章 白给少女依旧白给 “神明不存在。” 面对少女紧张提出的问题，季澄对视着她的眼睛，回道： “所谓的神迹，都可以被人类掌握，暂时不能掌握的，我们去分析，了解，终有一天也能掌握，明白吗？” “”少女又沉默了一阵，表情纠结，内心斗争似乎比刚刚更激烈。 半响后，她终于吐出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抬头再看向季澄的眼神中，似乎多了点别的意味： “您今后想怎么做，我听您的，获取最多猎物的男人，也就是族长，最有话语权。 另外，今后我们的新部族中可以没有祷告神明的祭祀，但是需要有继承知识的传承者，对吗？ 那么，我愿做第一个传承者！” “呃”对话进行到这个地步，说实话季澄已经有些意外了。 少女很聪明，这一点她已经充分证明了。 能理解自己穿越，来自另一个世界，拥有很多先进知识。 目前为止和自己沟通几乎无障碍。 而除了这点，她刚刚这句话的意思是？ 放弃了自己的信仰，放弃信奉神明了吗！ 好家伙 这可不得了！ 虽然肯定和自己接连展现的两次‘神迹’有关，但也很厉害了！ 不迂腐，聪明，反应快，思维会变通。 是个好苗子啊！ 自己要创造文明，她说不准将来会成为自己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想到这里，季澄忍不住感叹：“你那个大木族把你献祭给神明，绝对是一大损失” “族中在决定让我作为祭品后，已经令我将所有知识和和祭祀神明的方法传承给下一代祭祀了。” 少女回道。 她现在说这些，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不知道该表露出什么表情，只好平淡继续道： “知识还是传承了的祭祀的方法也传承了，这次祭祀，就是下一代祭祀主持的。” “呵，还不算太蠢吧。”季澄评价，而后点头道：“嗯，你愿意做第一个传承者，我会教你。 还是之前说的，如果你愿意学，我当然会教你。” “谢，谢谢”少女说完这句，想到什么，脸上变得怅然若失： “我会好好学的，我的知识和您相比不算什么，这点我已经知道了。 而也正是因此，我除了短时间内还有向导的作用，其实就没什么价值，没什么用了，对吧 所以我我是不是不能做您的妻子了？” “？” 迷信少女可能有救，白给少女依旧白给？ 季澄嘴角抽了抽道：“不不，你很有用啊，你怎么想的 你看，我给你分析哈我虽然掌握了很多知识，但是目前是存在两个问题的。 第一，我的知识在这个世界不一定完全适用，需要和你验证互补。 第二，我只具有理论知识，但不具备丰富的实际操作经验。 否则之前钻木取火我应该一次就成功了。 捕猎白鸟之前也不会说，或许能猎到，而应该说一定能猎到。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讲，我都很需要你，你很有用，你想想是不是？” “啊”少女闻言怔了下，随后眼睛一亮，也反应了过来道： “我在族中是负责教导传授族人知识的，我的实际操作经验很丰富，论技艺掌握，我是族中最厉害的。 这，对您有用！” “是啊”季澄汗颜点头：“就之前你摆弄篝火的那个手法，我就做不到，而且以后编绳子什么的，肯定也是你是主力，我仍需要学习。 除了这些，你也别说以后什么都听我的，你的意见也很重要，论在这里生存，论对这里的熟悉程度，你要比我厉害。” “我明白了！”少女认真思索了一阵，点点头：“还有现在，我一定会带您找到果子的！” “你加油。”安抚好少女，季澄松了口气又道： “然后你别用敬称了，感觉怪怪的，继续说‘你’或者叫我名字就好了。” “喔，您你叫什么？” “我叫季澄。” 季澄说着也发觉，这少女都差点直接变成妻子这么关系亲密的人了，两人还没互通姓名呢。 “那你呢？你叫什么？” “我叫姜红豆。” “ 姜？”季澄眨眨眼：“上古八大姓啊，但是这个时期算了” 他说了一半，又住嘴。 老毛病犯了。 这里不是蓝星 “嗯，姜红豆是吧。”季澄顿了顿再道：“我记住了，名字挺好听的。” “季，季澄。”姜红豆适应了一下新称呼，然后拉了下季澄的胳膊，压低声音指着前方道： “你看前面，那边树上也有好多好多白鸟，我们走了好一会儿了，这里应该可以再用你的那个陷阱，捕猎了？” “啊，我看看。” 季澄顺着手指方向看去，点点头，也压低声音，和少女停了下来。 “可以的，那就在这里先挖点蚯蚓，做下准备工作。” “好。” 第9章 想要打火机 两人的运气还算不错。 大概1个多小时后，他们‘打一枪换个地方’又抓到了2只白鸟。 加上之前的一只，一共3只。 这种鸟抓在手里肉质很肥，跟蓝星上体型小一些的鸡差不多大小，3只足够填饱两人的肚子了。 不过白给少女姜红豆之前说的果子，来来回回跑了几个采集点，却是只找到了小小的两手掌。 也算是印证了她所说的‘这里已经贫瘠’的说法。 “回去吧。” 季澄看了眼天色道。 他现在还是只能通过日光，影子等信息来估摸时间。 姜红豆闻言点点头赞同：“嗯，该回去了，再不回去，篝火应该要熄了。 其实，说不准现在就已经熄灭了，我们的人手不足，火种最好有专人照看。” “是啊这是个麻烦事，要是熄了又要重新生火，但不一定每次都能生起来。 如果晚上没有火的话，安全问题堪忧啊。” 季澄挠挠脑袋，蹲下身，手上加快了点速度。 他用绳子把三只白鸟的鸟脖子拴在一起，然后又拎着绳子在地上抡了几下，给它们叠加眩晕buff。 姜红豆看着有些疑惑，想着之前说的知识互相验证，并且他愿意教授自己，便开口问了： “为什么不直接弄死？” “因为会不新鲜。” 季澄叠好buff后，扛着猎物，拉着少女的小手，快步跑了起来，边跑边道： “弄死了吃不完，尸体会臭的，你们平常是不用考虑这个问题啦，猎物估计都不够吃的。 不过我们现在暂时够，所以说这样敲晕带回去，再把绳子拴在一块较重的石头上，不让它们跑掉，就能储存食物了。 要吃的时候再宰一只就好。 嗯话说回来，除了要小心篝火灭掉，还有个麻烦事啊” 季澄说着顿了顿。 出来一趟，他已经基本上适应了全身光溜溜的，像个原始人一般。 反正，只有少女看，不亏。 走路的时候大宝贝的甩动幅度，也还能接受。 但是！问题是，这会儿跑起来的幅度就 并且没有草裙稍作缓冲，这感觉就尤其的 嘶疼！ 有，有点疼！ 跑了一阵，季澄不得不停了下来，嘴角微抽，看着拴着猎物的绳子满脸幽怨： “前期物资太少了一根绳子完全不够用” “唔。”姜红豆低头瞄了眼，理解了季澄是在说什么。 她抬头看了看周围，晃了下季澄的手，指着一处道： “用藤蔓，只是暂时做个草裙穿的话，用藤蔓缠在腰间也是一样的。” “诶？对哦。” 季澄怔了下点点头。 少女虽然说自己的实际操作经验也不丰富，但论如何在林中生存，还是比季澄这个现代人经验丰富多了。 “行，就用藤蔓。” 两人合作，分别捡了块石头，将攀在树上的藤蔓磨断，扯了下来。 如此这般，一连扯了几根，季澄感觉差不多了，拿起来在腰间缠了几圈，打个结。 走了两步试了试，确实和草裙差不多。 好耶~ 朴实的快乐。 季澄重新牵起少女的小手跑了起来： “搞定~继续赶路~” 回到简陋营地，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一个现代人，一个‘养尊处优’的女祭司，体力都算不上太好。 不过，当他们看到营地的篝火还在微弱燃烧的时候，都打心底里觉得，值了。 相比这个，一路奔波根本不算什么。 姜红豆高兴了一下，然后连忙跑过去，小心翼翼的重新布置篝火。 过了一阵，篝火的火苗再次高涨，她才松了口气道： “好了，我看着火，不会让它熄的。” “嗯。”季澄应了声，也稍稍松了口气，然后转身去附近找石头。 过了一阵，他搬了块大石头回来，把拴着猎物的绳子压住，绳子再在石头上打了个结，算是收拾好了—— 3只白鸟就算醒过来，它们的力量也不足以带着这块石头飞走。 季澄再喘了两口气，走过来坐在少女身边，和她一起看着篝火，休息。 有了食物，心里稳当了不少。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之前说的第一个麻烦了，我们不能让火熄，火对我们很重要。” “但是这个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呀。”姜红豆认真想了想道： “我只能让篝火多烧一阵，外出时间久了无法保证会有什么意外情况，最好还是专人看管。 当然，我们只有两个人，如果还分出一个人来看火，外出采集和狩猎也有些勉强。” “唔”季澄搓了搓下巴，思索了一阵道：“其实这个问题，还是有解决方法的。” “嗯？”姜红豆有些意外：“什么方法？” “提高点火成功率。” 季澄道：“我们现在之所以这么小心翼翼，是因为生火太不容易了。 钻木取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偶然成功，万一我们需要火时没火，就会很头疼。 而如果我们有打火机的话，这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了，人力也可以腾出来。” 季澄跟少女比划了动作，继续道： “就像这样，大拇指往下一滑，火就冒出来了，很方便对吧？” “！？” 姜红豆瞪大眼盯着季澄。 她没有去质疑这种听起来比神迹还要神迹的事情，而是有些激动的，严肃的，认真问道： “很方便！那我们怎么获取打火机！？” “啊，想要打火机啊，最重要的应该是要先获取丁烷气了吧。” “丁，丁烷气？嗯我们怎么获取丁烷气！？” “很遗憾。”季澄摊手：“我们根本不具备获取丁烷气的生产工艺。” “诶！？”姜红豆怔了下，表情迅速拉胯。 季澄见着忍不住笑了出来：“唉唉，别沮丧嘛，我们可以放低要求的。 丁烷气可以用别的替代，也就是用其他易燃烧的物质，比如用刀削下来的木屑，或者干树叶都行。” “啊！” 夏红豆心中又燃起了希望，眼睛一亮：“这个可以的！” “是吧~”季澄耸耸肩：“不过这样一替换，实际上就不是打火机了，而是打火机的前身。 全套工具是——一个含铁矿石，打火石，还有刚刚说的易燃物质，组成击石打火套装。” “前两个怎么获取？” 姜红豆明白季澄说到这个份上了，肯定不会再像之前一样来一句：很遗憾，不具备生产技艺。 而季澄此时也带着些期待的目光看着少女道： “前两个都是可以直接捡到的，你对这里熟悉，我描述一下特征，你听听看，说不准见过。 第一个，含铁矿，刮开表皮，外观拥有金属光泽，嗯，就是光泽，颜色的话，黑色c暗红色，褐色的都算。” 第二个，打火石，也就是燧石，质地坚硬，灰c黑c红都有，敲碎后具有贝壳状断口。” “唔，都，都见过！” 姜红豆听完怔了下，赶紧道：“前者我见过红褐色的，用石头磨下来红粉，用于祭祀壁画和祭祀化妆。 我本来脸上就有的，不过被河水冲掉了。 还有后者，燧石，这个就是做石器的最好石料啊，族中很普遍，而且之前那条淡水河边就有很多的！” 第10章 穷得连条裤衩都没有！ “诶？都见过！？” 这个回答让季澄有些惊喜。 如果获取了击石打火全套套装，能稳定产生火星，这可比钻木取火靠谱多了！ 而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不用小心翼翼护着火种。 不用专门分一个人出来照看篝火，或者每隔1到2个小时就必须回来一次。 解放了人力和外出时间限制啊！ 很好！ 季澄快速点头道：“燧石在河边就有是吧，嗯，至于你说的红褐色的，应该是赤铁矿。 不过你们部族不是迁徙走了，还能获取到吗？” “上游。”姜红豆立即道：“我被送入水中神路之前，有祭祀上妆，没用完的就扔在那儿了。 我们走过去的话大概需要小半天时间。” “啊小半天。” 季澄快速算了下，一去一回两个小半天，现在大概中午时分，来不及。 如果现在动身，绝对要在外面过夜。 不行，眼下来说这太危险了。 季澄吐出口气，压下略微起伏的心情道： “那改天去，也不急这一两天。” “嗯。”姜红豆倒是有些兴奋：“就这样就行了吗？就这三种条件，感觉很简单啊！？” “只要说穿了就是很简单的事，你们的部族其实也只差一小步就能发现击石打火了。” 季澄耸耸肩道：“听你刚刚说，用石头磨下来赤铁矿的红粉用作祭祀，这个石头没用燧石？” “没用燧石虽然普遍，但都是重要的工具，不能轻易磨损，只用普通石头磨红粉。” 姜红豆顿了下道：“如果，用燧石磨的话” “就会擦出火星。” 季澄接话道：“如果火星再溅射到易燃物上，你们就会发现除了天雷劈于大木以外的新点火方式，所以只差一点巧合而已。” “唔好可惜” “也不用沮丧啦。” 季澄看少女变化的表情笑道： “别看只是一小步，在人类历史进程上，有的时候一小步就会困住人类技术前进数十年，数百年，数千年。 甚至还有的时候会因为某种意外和误会，技术倒退步。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朴实无华，缓慢积累的过程。” “但是” 姜红豆想了想，侧头看着季澄，眼睛有些闪亮道：“但是跟着你，就可以加速这种进程！” “暂时来说是的。”季澄严谨道。 少女可不管这些，目光闪闪，眼瞳中倒映着季澄的影子，带着点崇拜的意味道： “总之就是你很厉害！总之就是我们很快就能获取更好的点火工具了~！” “咳行了行了。”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也是会有压力的。 季澄被夸得脸微红，指着被拴住的白鸟岔开话题：“我们吃饭吧，宰几只？” “诶。”提到吃的，姜红豆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看着肥肥的白鸟，她咂咂嘴，咽了口唾沫：“宰1不，宰2只，可以吗？” “2只？” 考虑到白鸟的体型，这个饭量不算小吧？ 季澄打量了下少女苗条的身材，又看了眼她的小肚子： “你很饿了啊？” “宰1只也行” “不是，我不是舍不得食物。” 季澄见少女这样说有些汗颜： “这鸟多得很，就算吃完了，在天黑之前肯定也能再弄来2只左右，不会饿着的。 我只是没想到你饭量还不小，本来以为你这个平常不怎么动弹的女祭司饭量应该和我差不多。” “唔我平常吃的不多，这只是例外，例外” 夏红豆看着肥肥的白鸟，又咽了口唾沫道：“从前天晚上到现在我都没吃过东西。” “啊？”季澄意外：“没吃过东西？从前天晚上？” “嗯，因为祭祀，我是祭品，需要净身之体，献给神明的要干干净净的。” 姜红豆掰着手指道：“要长得漂亮，皮肤白嫩，处女，沐浴洗掉全身灰尘，新衣服，不能吃食物只能喝水。” “难怪。” 所以说，自己是代替神明捡了大便宜吗？ 季澄鼻子嗅了嗅道：“我就说呢，你这个时期的人怎么一直没闻到臭味，反而还能从你身上闻 到一点香味。” “诶嘿，我香吧~嗯，不对重点不，不是这个。”姜红豆强调道：“我是说我好久没吃饭了！” “知道啦知道啦。” 季澄摆摆手，撑膝起身：“宰2只，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下午还有事要做呢。” “好耶！” 啾 白鸟悲鸣。 用力挥动的贝壳锐口割开了一只白鸟的脖子，鲜血泂泂。 它在鸟生当中的最后一刻挣脱了眩晕buff，发出了凄厉鸟鸣，这惊醒了它的另外两只同伴。 其中一只很快步了前一只的后尘，剩下最后一只奋力拍打翅膀，却怎么也飞呀飞不高。 季澄解开两只死去白鸟脖子上的绳子，剩下的不去管它，一手提溜着一只走回来扔给少女一只。 “来，一起拔鸟毛，记得大的鸟羽尽量保存完整，小些的绒毛就不用在意了，随便刮，堆成一堆就好。” “喔，知道了。” 姜红豆应了声，也拿了块自己先前用来装饰的贝壳。 这些装饰用的小东西，现在已经变成了他们俩手头最为锋利的器物。 姜红豆边拔毛边刮边思考，过了一阵道：“这些羽毛留着，以后发给新族人吗？” “啊？”季澄手上一顿，奇怪道：“发给新族人？” “是啊，你以后会发展更多新族人的吧？部族不会一直只有我们俩的吧？” “唔，这倒是会，等自身发展壮大了，文明的发展肯定需要人口。” 季澄顿了下道：“不过这跟发鸟毛有什么关系？” “作为自己族人的象征呀。” 姜红豆停下，比划了一下道：“单独出行的时候插在头发里，辨别身份。 一般鸟毛是比较厉害的族人戴的，普通族人只会佩戴走地鸡毛。” “嚯！原来是身份证啊，嗯不对，还代表地位。” 季澄了然了，又摇摇头：“等我开始扩大人口的那一天，我会有更好的方式。 鸟毛不是用来干这个的，那些大片羽毛可以制作扇子，箭羽，积攒多了，还可以成片编起来系在我们这个营地上方，遮挡风雨。 小些的，贴皮遮没部分的称为绒羽，简称绒毛，这些可以用来做我们之前说的击石点火的易燃物材料，也可以等积攒多了，做枕芯c被垫c背心，还有冬季衣物的内填充物。” “” 姜红豆傻眼。 自己不仅完全猜错了季澄的用意，而且 “有，有这么多用途的吗！？你不说的话，我肯定都丢了。” “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 季澄板着脸语重心长：“目前只要你视线看到的，就不存在没用的资源。 我们很穷，穷得连条裤衩都没有！ 所有资源都得善加利用！” 第11章 没有容器，晚上喂宠物 嗯咱们很穷，咱们很穷，咱们很穷。 所有资源都得善加利用。 姜红豆默默记着季澄的教导，然后指了下地上肆意流淌的鸟血。 “这些，浪费了。” “” 季澄瞟了一眼，点点头：“浪费了。” “还真浪费了呀！？” 姜红豆微张嘴，本来只想反驳一下季澄显得有些夸张的话，没想到他真觉得浪费。 “鸟血能有什么用？你又不祭祀” “我还想问你呢。” 季澄道：“除了祭祀，你们难道不吃？” “吃？啊当然不会说把猎物的血挤干净，但是也不会特意吃啊。” 姜红豆撇撇嘴：“我们还没有那么原始。” 出现了！ 原始人说自己不原始。 季澄点头：“意思是，除了你们，还有直接饮血的部族是吧？” “嗯，那种小部族连祭祀都没有。” 姜红豆顿了下，怕季澄误会，补充道：“我是说，他们不会用血祭祀，也没有知识传承。” “明白了。” 季澄稍微留意了一下—— 没有祭祀神明的小部族。 嗯 “话说回来吧。” 他道：“这些血确实可以吃，不过不是直接喝，要做成血豆腐，加各种调味料煮着很好吃的，有机会给你尝尝。” “e 好吃？ 姜红豆不可置否，过往经验和对季澄的信任中和，得出结论——以后再说。 继续处理白鸟。 季澄看了眼她手里的那只鸟，再次看了眼流的到处都是的鸟血，顿了下道： “鸟屁股剜下来，鸟头割了，咱不吃。” “诶？浪费！” “嘿~不会浪费的，不吃是不吃，但是也别扔。” 季澄眯眼笑道：“这些，晚上拿来喂宠物。” “？”姜红豆闻言一怔，抬头和季澄对视片刻，眼瞳微缩。 宠物？ 这个名词没听说过，但是可以意会。 “你是说” “没错，就是你脑子里现在想的。” 季澄耸耸肩道：“我们现在没有盆子什么的，鸟血不太好处理，也不好收集，所以，只能任它这样流的到处都是了。” “唔” 姜红豆轻蹙眉，过了阵道：“容器，季澄，我们需要容器。 没容器除了不能接鸟血，我们也不能接水烧水喝。 虽然暂时可以用果子解渴，但好像不是个长期办法。” “没毛病，我们需要容器。”季澄点头：“你们平常用什么做容器？” “烧土。”姜红豆道：“河边那种细腻的土。” “喔，黏土烧制成陶？不对。” 季澄示意了下旁边的篝火道：“就放在这样的火里烧吗？” “嗯，是的。” “哦，那是素烧坯。” “你什么都知道呀”姜红豆感觉有点受打击，又虚心问道： “陶是什么？听你的意思感觉比直接用土烧成的那个素烧坯更厉害？” “对的，素烧坯需要的温度底线是600度，陶需要950度，烧制出来的更加坚固耐用，并且还会解锁炼铁和制作玻璃的前置技术，然后 嗯，扯远了。” 一下说了很多新名词。 季澄看着已经有些晕晕乎乎的少女，咳了声道：“就目前来说，弄个素烧坯烧水喝水够用了。 话说这方面我要请教下你，关于‘生存’这个问题，你其实要比我敏锐的多。 除了容器，在你看来，我们想要活下去，还缺少哪些东西？这样饭后的计划好安排一些。” “喔。” 终于没说什么温度，炼铁，玻璃了 姜红豆松了口气，想了想道：“首要的是衣食住。 住肯定住篝火营地这里，食物你能解决，喝水只能暂时去河边喝，主要是衣服。 你这身的话” 她上下打量了下季澄，摇摇头：“现在还行，到了晚上一不小心，你就会生病的。” “哦！”季澄闻言怔了下。 现在季节大概在春季。 林间，晚上 ，还是会冷的啊。 不自己这身时尚的藤蔓装，绝对会冷！ 然后受凉，生病，甚至由此引发更严重的疾病，再加上目前手头没有任何医疗条件。 嘶，这是很可怕的事！ 季澄回过神，严肃点点头：“明白了，饭后的主要计划是给我弄身衣服，然后尽力改造下我们的入睡条件。” “衣服好弄。” 姜红豆指了下头顶，营地上方挂着的那张烂兽皮。 “把那个取下来，洗一下，扎几个孔，用你身上的藤蔓系起来，也勉强能穿。 至于入睡条件，垫的，盖的。” 她想了想道：“这个有点难办，我们没有石斧石刀，没法一下获取大量的草和植物枝叶，就算用贝壳一点点割，最后还要编制，时间可能来不及。” “没关系，这个我有主意。” 季澄想了下道：“去河边，运黏土，做个超简易版火炕出来。” “什么？火炕？” “嗯，这玩意绝对暖和，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观察日光。 约莫下午2点多的样子。 季澄和姜红豆按照大概1比2的比例分食了两只烤鸟，又吃了点水果，便开始一起努力工作。 目标—— 两个尽量不漏土的大框子。 季澄说要运黏土，那么就得有运土的工具。 这样先制框，再运土，最后天黑之前制成土炕，嗯真的省时间吗？ 姜红豆只觉得时间很紧张，紧张到连说一句话都成了奢侈。 但既然是季澄选择的，她还是信任他了。 虽然连做火炕的步骤，做出来是什么样子，具体有什么功效都不知道。 总之先干活吧！ 原始部族，作为男人的季澄负责干体力活。 用贝壳，用手脚，甚至用牙齿，在营地周围一阵疯狂‘割草’。 抱回来的植物枝叶，藤蔓，则交给负责手工活的姜红豆进一步加工。 双手灵巧翻飞，去除多余叶子，横横竖竖横，急速编制。 当篝火堆换了三次新柴，当天边日光有些暗淡的时候，终于—— 两个很漏，铺上叶子垫着还是有点漏的大框子，勉勉强强赶制出来了。 姜红豆累的够呛，觉得之前吃了多少全都变成力气使出来了。 她抹着汗，气喘吁吁看了会自己的杰作，然后正准备拿起其中一个挎在肩上的时候，被季澄阻止了。 季澄歪歪头看着她：“你干嘛？” “嗯？” 姜红豆懵了下道：“两个框子，一人挎一个啊，不是吗？” “谁说的？” 季澄摆摆手，示意姜红豆退下，然后拿起一根之前‘割草’时候就挑选好的合适木棍，用两头分别挑起两只框子，棍子再往肩上一扛。 成了。 “超粗制版·扁担。” “诶？扁担。”姜红豆又懵了下：“你要一个人扛啊” “注意保持身材。”季澄瞟了眼少女。 姜红豆：“” “你也有事要做的，只是体力活交给我。” 季澄解释了下，努努嘴示意地上更换了几次的篝火残渣道：“去翻翻，从里面找些木炭带上。” “木炭？” “呃就是烧黑了没烧完的黑木头。” “喔，这又是干嘛的呀？” “等会再说。”季澄挑着担子已经先一步出发了。 “快跟上，路上边走边跟你解释。” 第12章 尿里含盐（签约状态改啦） “人类通过不断焚烧一切可燃烧之物，将各类高等植被降级成木炭，为我们在星球上呃，在大地上的扩张行动提供了燃料。” 前往淡水河的路上，姜红豆听着季澄的这句话，有些意外看着手里黑漆漆的木头。 “木炭，听起来很厉害的亚子啊！不过燃料？这个还能烧吗？” “当然~”季澄点头，“木炭是非常优秀的燃料呢，它燃烧后的高温可以炼钢！ 嗯虽然产生高温这个作用咱们暂时用不上，但它还有许多其他实用的功能，比如” “我知道我知道。” 姜红豆抢答：“可以做标记！” “喔~！不错不错。”季澄再点头：“确实，木炭具有写画的功能，这显而易见。 还有呢？” “不知道了” “咳咳，那现在开始传授知识了哈。”季澄清清嗓子道： “木炭目前对我们比较有用的，第一点。 如果不小心吃了什么东西引发轻微食物中毒，就是肚子不舒服，可以啃一点木炭稀释毒素。” “哈？啃这个？” 姜红豆大为惊讶，嘴角抽了抽：“这个黑的，烧火完剩下的能吃？” “不要在意外观，放心，少吃一点啥事没有，拉个便便就排出来了。” 季澄耸耸肩道：“继续继续，听讲听讲，第二点。 木炭敲碎了抹在牙齿上，再漱个口，可以清洁口腔。 我们之前吃了饭一直没做这件事，等会去河边做。” “”抹在牙齿上？姜红豆突然觉得，还是直接吞了，好像好点。 季澄说到这里停了下，少女露出的表情已经充分说明了他们从没用过木炭刷牙。 他有些好奇：“你们平常是怎么清洁口腔，嘴巴的？” “用咸晶，也是抹在牙齿上的。” 姜红豆比划了下，又挑挑眉道：“但是那个比这个白多了！” 嗯？咸晶，白的？ 盐！？ 啊，确实，盐可以清洁牙齿，现代社会就有盐白牙膏呢。 好东西啊！ 季澄双眼冒光，眼睛直勾勾盯着少女，显得十分饥渴，垂涎欲滴。 姜红豆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干，干嘛呀？” “你刚刚说的那玩意叫做盐！很重要！ 它不但是人类生存的必需品，同时也可以提高食物风味，调节水的沸点和凝固点，腌制食物，抑制油脂燃烧产生的火焰，还可以去除角质c油污c促进司法公正！ 嗯，打住扯多了，扯远了。” 季澄舒缓了下激动的心情，对有些惊吓的少女伸出手，温柔道： “所以说盐呢！？交出来！在哪！？” “我，我身上没有呀，你不是都摸过了吗” 姜红豆弱弱道：“咸晶嗯，盐，是部族在上一个迁徙点的干湖取得存起来的，离这里很远呢” “哦，那是天然盐源啊，啊啊啊啊！” 季澄表情痛苦：“很远吗？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这个这个”姜红豆小心翼翼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也不用这么在意吧，你刚刚说什么，盐是人类生存的必需品？ 不清洁牙齿会死吗？不要激动呀。” “” 季澄脸一僵，斜眼看着少女。 “不刷牙人不会死，但是不吃盐人会死，我说的是吃！” “吃？”姜红豆懵了：“唔，抹在牙齿上确实会吃下去一点，但是族中还有很多人没有资格清洁牙齿啊，他们也没死啊？” “那是因为他们吃了肉。” 季澄叹息一声，调整好心态解释道：“你们获取食物是捕猎采集，而动物肉里就能摄取到足够的盐分。 但是如果只吃素，呵 这么跟你说吧，盐分匮乏的话，人会恶心想吐，头痛，神志不清，短期失忆，易怒，疲劳，不想吃东西，接着就癫痫，昏迷，最后死亡。” “诶！？神怒！？” 姜红豆闻言，眼睛微微瞪大：“这不是神怒吗！？” “神怒？” “啊” 少女回过神，表情有些不自然道：“这里土地贫瘠，我是说，对大木族来说贫瘠 之前很多族人都吃不到肉的，然后跟你刚刚说的症状一模一样。 再然后，族中最接近神明左右的女祭司，也就是我，我对族人解析神意说，这是神怒，是神明的惩罚 我们祭祀，为了平息神明的怒火，让神明收回降下的惩戒。 也为了让神明庇佑，迁徙到富饶的土地。” 季澄：“” 姜红豆：“” “内个内个，怎么说呢。” 季澄略有些尴尬咳了声：“女祭司小姐，你还是值得表扬的，现在你已经知道这不是神明的怒火，相信我说的了是吧？” “因为你说的症状完全正确啊我又不蠢” 姜红豆比季澄尴尬多了，涨红脸道：“所以是因为盐吗！？原来是这样啊！！！ 不是因为我更虔诚所以才没受到神明的怒火，没有得病。 而是因为我是女祭司，有肉吃，有盐刷牙” “是的是的” 季澄嘴角微抽，看少女如此知错就改，相信科学的份上，免费再给其科普： “所以，你之前说，你身上没盐，这话也是错的，盐已经融入了你的身体，一个健康的成年人体内大概有250克盐。 诺，250克差不多就这么多。” 季澄知道少女听不懂重量单位，贴心的用手比划了个餐厅桌上小盐瓶的大小道： “差不多这么一个小瓶子，3瓶的量，就是你体内的含盐量了。 而盐会通过一些常见的人体活动慢慢排出体外，不停流失，所以才需要补充。” “喔”姜红豆虚心求教：“那，盐会通过哪些方式排出体外呢？” “首先，泪水。”季澄作为一个好老师，认真讲解道：“如果你尝过眼泪，就会发现那是咸的。 然后，汗水，如果你尝过汗水，就会发现那也是咸的。 最后，尿，如果你尝过呃，总之这也是咸的。” “？” 姜红豆眨眨眼：“汗和泪，嗯，确实好像是咸的，不过我没尝过尿，这个不知道。” “啊我明白，正常人也不会尝尿。” “你尝过尿？”姜红豆眼神已经变得有些奇怪了。 季澄嘴角一抽，用力摇头：“我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是咸的？” “艹” 第13章 才不差劲！ 河边。 季澄好不容易为自己洗刷了冤屈—— 现代科学发达，早就解析出了尿里有盐，而盐又是咸的，所以可以想象尿是咸的，并不是他尝过！ “好了” 看着少女终于理解，保住尊严的季澄不计前嫌道： “你去干活，我歇会儿。” “要我干嘛呀” 姜红豆乖乖道：“找黏土装框吗？没问题！” “不是，你去找四五片宽大点的树叶过来，找黏土的事交给我，这个一开始就分配好了是我的活。” 季澄放下扁担，坐在河边石头上休息，目光四处扫过，寻找纹理细密，颗粒化的土壤。 实际上，在河岸这种易被侵蚀的地方，湿润的黏土随处可见。 稍远些，有些像岩石的干黏土也不算难辨认。 但季澄的目标不是这些，而是成色更棒的黏土。 过了一阵，姜红豆找到树叶回来，见他还坐在河边石头上休息，但那副认真的模样却又不像是在休息。 她有些奇怪，眨眨眼，走过来将树叶放在一边，蹲下身子，肩膀碰了碰他提醒道： “这里的，这里的，都是黏土。” “诶，我知道，我是在找最好的。” “最好的？” “嗯，先问你个问题吧。”季澄侧头道：“你们部族烧制素烧坯，成功率多少？” “10件成3件。”姜红豆想了下道：“其他的倒是也能成型，但很容易碎。” “啊，碎的那些就是没成的，仍然是黏土，只不过是烧干脱水了的黏土罢了，并没有进化成素烧坯，自然易碎。” 季澄点头道：“那么，你知道如何提高这个成功率吗？” “唔。”姜红豆扫了眼周围，猜测道：“就是你现在做的，找更好的黏土？用更好的原材料？” “回答正确~不过并不标准。” 季澄笑：“有两个原因导致你们的成功率不高，这只是其中之一，另一点是因为温度。 只用篝火烧温度不够的，我猜你们烧制的时候是围起来，并且往里面煽风才偶尔成功的吧？” “啊！”姜红豆目光一亮点点头：“是的，完全对，你就像亲眼见过一样！” “哈，因为本质影响因素就那些嘛。”季澄扳着手指道：“空燃比，初始温度，初始压力等。” “？” “又听不懂啦，嗯，这些以后教你。” 季澄拉回话题道：“目前，我们人力少，时间紧，不能赌10件成3件的低概率，最好一次成功，至少，也要尽力提高成功率。 那么，自然要找高质量的黏土，其实也就是找杂质含量少的黏土。 杂质的意思就是。” 他说着起身，随手在河岸一处用手挖了一掌土，然后随便拨了拨，递到姜红豆面前继续道： “仔细看，里面颗粒最小的，最细腻的是黏土，大些的是沙子和其他碎石什么的。” “喔，明白了。” 简直一目了然，姜红豆点头，但是随即又疑惑：“你就坐在这儿看，能辨认哪里土好吗？” “能啊。”季澄笑：“好吧，既然跟你讲了，就干脆讲透彻吧。 实际上，一般情况，我们想要获取杂质少的黏土，都需要人工提纯。 提纯方法一：把黏土晒干，打碎，碾成粉末状，然后颗粒最小的黏土就可以用筛子筛选出来了，这种方法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 方法二：把混有杂质的黏土放到一个容器内，再加入两倍于黏土体积的水，然后用手将泥块捏碎，不留大块物质，再静置数小时，使其充分吸收水分，之后搅拌这团混合物，再静置几分钟，混合物就会分层。 底层泥沙，中层是较轻的黏土混合物，最上是水层，这样只要把水层拨开，就是超精致的黏土了。 所以懂了？我现在正在找一个大自然的天然容器，并且大自然会帮我们搅拌，静置的地方！” “诶” 姜红豆听完愣了愣，再抬头看向周围。 淡水河，这条河既不平缓也不湍急。 一处河流分叉的地方，积成的小水洼映入她眼里。 天然容器，搅拌，静置。 那里不就是吗！ 在大自然经年累月的积累下，天然存在的高纯度黏土！ 姜红豆眼睛一亮，完全明白了！ “我看到一个！在那边！” “嘿~”季澄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笑了下，目光又移开： “那个我早就找到啦，嗯，1，2，3，已经找到了三处，再找两处开始干活。” “我也来帮你找！” “去干你的事，说了这些是我的事。” “我的事，我已经找来树叶啦”姜红豆拿起旁边的叶子道：“你看，5片大叶子，够了吧？” “嗯，够了，不过找到叶子又不是干完活了。” 季澄道：“抽出1片叶子备用，4片叶子用你纤细的小拇指戳出密密麻麻的小孔。 带来的木炭分成两截，其中一截磨碎等会咱们洗牙。 另一节敲成不会透过树叶小孔大小的块状，然后用4片树叶一层层包裹起来，包成一个球。” “好的，记住了！” 姜红豆乖巧应了声，立即开始干活，然后孜孜不倦的她仍不忘求学：“这又是干嘛？” “之前被你说的盐这种超级有用的东西打断了，木炭目前对我们有用的作用，其三——过滤水。” 季澄解释道：“这是在做超级简易版，过滤装置。 我们没有烧水容器，喝生水解渴的话，万一闹肚子了很麻烦。 而这个木炭过滤器，就是目前尽我所能想出的最好解决办法了。 但这个方法也很差劲，有多少效果我也不清楚，只是怀着有总比没好的想法让你做的。” “”姜红豆默然，敲碎木炭，给叶子戳出孔洞，一层层包裹，制作过滤器。 她一丝不苟的完成季澄交代的事，然后回头看着他认真道： “才不差劲，这个方法，以及想出这个方法的你，才不差劲！ 我们从一开始一无所有，到现在不到一天，你解决了火，食物的问题，现在又尽力解决水的问题，还有等会要改造入睡条件。 在我认识的男人中，没有一个比你更加优秀！ 你很厉害，超厉害！我喜欢你说的科学，也喜欢你！” “” 出现了，白给少女经典语录。 季澄爆汗，现在怎么回答呀 如果不加最后一句就好了 衣食住，基本生存仍不能彻底解决的情况下，要，要考虑啪吗？ 第14章 有床了！但没完全有 面对少女的表白嗯，算表白吧，季澄最后选择了忽略处理。 只是表扬了一番她相信科学的想法。 饱暖思，饱和暖，现在一样都不满足呢。 非常时期，恋爱是最不合理的。 会有各种麻烦事 所以河边并没有发生什么旖旎的事情。 男女分工明确干活—— 姜红豆做好了过滤装置，让两人喝上了简单过滤的水，磨出了木炭粉，让两人刷了牙。 然后清洗好从营地带来的破烂兽皮，再沿着河岸来回捡了些形状适合做石斧石刀的燧石，用兽皮兜住，拎在手里，准备带回营地。 季澄负责的事情简单很多，也更费体力。 找土，选土，挖土，搬土，最后扛起装满两大框，一扁担的黏土，慢慢挪动着，踏上了返回营地的道路。 路上，姜红豆看着他满头大汗，浑身肌肉颤抖，有心想帮忙，但自己手里一兽皮的石头对她来说也很重了，无奈只腾出一只手，勉强帮他扶一下。 艰难回到营地后，季澄脱手松开扁担，整个人顿时瘫在地上趴着，像条死狗。 “呼呼呼 好累啊！ 呼呼” “早说了，一人挎一个框子嘛，你非要一个人扛。”姜红豆蹲在他身旁，小手帮他扇着风。 季澄勉力瞥了她一眼：“保持身材。” “” 姜红豆：“你就这么在意我的外貌吗？” “我是说保持我的身材。”季澄：“这是在锻炼，懂不懂。你看我全身肌肉棱角分明不？” “诶，还不错啦。”姜红豆怔了下，伸手戳了戳他背上的肉肉：“挺结实的，你们那里也要干很多活吗？” “这倒不是，只是我作为有资格驾驶时光机的人，体质有要求。” 季澄翻了个身，仰躺过来。 刚刚趴着，身上又使不上力，这该死的草裙扎得慌，也硌得慌。 下面一点都不舒服。 “我做过特殊训练的，失重防晕c泳池模拟，极端求生等等，这其中就包括体格提高的训练。 只不过吧那个体格提高，也没有干这么重的活儿的” “喔。”姜红豆点点头，把东西放在地上，凑过来，两只手一起帮他扇，她自己也是香汗淋漓。 美人在前，脸蛋红扑扑，身上湿透透。 季澄看着她，此时却没有半点的欲念，甚至还有点嫌弃：“你远一点你身上也好热啊。 别扇了，如果你还有力气就赶紧去干活吧，现在咱们还不能休息，唔，我稍微躺一下也马上起来。” “嗯，我接下来是要” 姜红豆听话的离远了些，想了下道：“我接下来要把这张烂兽皮烤干，然后给你做衣服。” “哎，等等。”季澄闻言，看了眼天色道： “计划有变，咱们花的时间已经比预料的要多了，我的衣服不做了，直接做个盖的，晚上钻进去一样一样的，等到白天就无所谓了。 你多用些藤蔓，软树枝什么的，以兽皮为主体，尽量编大一点，足够盖住我们两个人，这样盖的解决了，省点时间，等会直接做躺的火炕就行了。” “好。”姜红豆相信季澄的判断，立即点头答应，然后伸手去解季澄的草裙。 ？ 季澄看她动作一愣，下意识要伸手阻止，但旋即又把手放下了。 算了算了 她不是要对自己干嘛，明白她单纯的想法—— 有现成的藤蔓当然要用，可以省时间，最后也要还回来盖回身上的，取下来一会儿又没差。 嗯，是这么想的吧 季澄无奈。 好吧，反正之前捕鸟已经习惯了，现在热的要死，解开也凉快点。 感觉到那双小手一阵摸索，下身一凉。 啊~ 自由~舒展~通风~ 躺了一阵，季澄爬了起来，也开始干活了。 打起精神，为了生存，造火炕！ 你从未见过的船新版本，超简易改造版火炕。 脑中想了很久，已有大致的图纸—— 搬石头，挖土，先用这两者在营地中间垒出一个床底形状的长方形边框。 再往上参着湿黏土加固，封顶。 抹平表面的时候加入碎草充当‘经络’结构， 再次加固，最终整体变成内部中空的火炕状。 床面平面面积够两人平躺，高度大约5厘米左右，再高没有技术c材料c工具的支持，非常容易塌。 为了弥补高度，需要在火炕内部，也就是床底下挖个坑，当做内燃室。 内燃室连接两个烟道，通向地面，挖出的烟道内壁也用湿黏土加固。 最后便是烧炕，熏炕。 时间一点点流逝。 当天边最后一抹日光隐去，黑漆漆的世界仅有篝火的火苗和星光作伴。 双手十指指甲满是泥土的季澄，总算是完成了超简易版火炕的工程。 只不过，还稍微有点小小的问题，小小的瑕疵—— 炕面冒烟，部分炕面坍塌，烟道不畅串烟。 嗯，没了。 “不错吧！？” 篝火边，最后一只白鸟已经烤好，鸟油收集在十来个贝壳中。 季澄嚼着此时显得格外香的鸟肉，指着‘仙气缭绕’的火炕笑道：“有床了！” 咔，轰隆。 火炕发出点声响，觉得很赞同。 姜红豆眨眨眼，咽下一块鸟肉，也伸手指着：“床又没了。” “” 季澄讪讪收回手，看着突然塌掉的火炕无奈道：“啊，这也在预料之中，只不过是最坏的情况。 来，吃完过来帮我下。” 季澄三下五去二把剩下的鸟肉塞进嘴里，起身往倒塌的火炕走去。 姜红豆见着也学样塞完了晚饭，然后拍拍手跟上去，嘴巴鼓鼓囊囊含糊道：“要跟么做？” “把下面的坑填了，把上面还算完好的床面拼起来，铺着，再垫上草。” 季澄走到坑边，跪着往里面捧土，继续道： “炕的作用实际上就是储存热量，让烧火的热量不那么迅速的散溢走，而是慢慢的渗出床面，给人体保暖。 现在这样，也有保暖的功效啦，不过大概只能管大半夜吧，最多。 但还是那句话，有总比没有好嘛~” “嗯，有总比没有好，你已经很厉害了！” 姜红豆也跪在季澄身边，两人一同捧土，埋坑。 过了一阵，算是弄好。 姜红豆翻身躺上去试了试，眼睛一亮：“暖的，热热的，从没睡过这种！” “是吧，再有个草席垫着就更好了，现在直接铺草就是有点扎。” 季澄也躺上去，然后拉过少女之前用兽皮+藤蔓之类编的‘被子’盖住两人。 天黑了，就算入夜了。 他现在身上啥都没，可得好好保暖 姜红豆暂时还不用，她躺了会儿，又翻身下床，做入夜后的营地防卫工作。 建立防御圈，点燃经季澄改造的火把—— 木棍一端挖出的一个小孔中，注入用贝壳收集的鸟油。 孔口部分扎上白鸟的绒毛和干草丝，也润上油。 火把一共5根，3根插在外围，2根分别插在炕两边，方便随时拿。 季澄躺在炕上，看少女布置好防御圈，又看了眼营地周围一小圈空地外的森林，默默想着： 今夜无风，幸运。 就是希望接下来也能幸运点，不要再像火炕塌了这么背了啊 第15章 不精确的分秒时，文明元年（求票票！） 是夜。 明月皎洁，星光闪耀。 这个世界，果然也是有月亮的，这个世界的星星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大名鼎鼎的北斗七星并不存在，没有那个标志性的星空‘勺子’。 再一次证明，这里既和蓝星相似，又完全不同。 然后，不算太出乎意料的，季澄有幸见到了自己认识，但从未亲眼看过的一种国家二级保护野生动物—— 狼。 一双双碧绿的眼睛挂在林间，注视过来。 与人类构造并不相同的眼球反射着星月光芒，如同四面八方的鬼火，给人带来本能的压力。 季澄额头冒着丝丝冷汗，披着‘被子’，举着改造过的火把，轻轻碰了碰同样举着火把的姜红豆。 “喂，你怕吗？” “怕” “别，别怕，你现在的害怕情绪，说不准就会影响到几千几万年以后的人类后代。 用科学理性的方法，战胜现在的恐惧，人类的未来，或许就会大不一样。” “？”姜红豆稍稍回头，眼角瞥见季澄额头的冷汗，心中不解。 季澄看了她一眼，勉强挤出个笑容道：“传承，从来都不只是通过口口相传，或文字记载的知识，还包括刻在基因中的本能。” “我没理解” “没关系，只是突然的一点感慨。” 季澄重新把目光放到那些林间的‘鬼火’上道： “我们必须得吃饭，然后血腥味又暂时无法掩盖，所以眼下这一幕，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我相信你作为本地人更明白这一点，并且知道，它们其实很理性的。 在不主动挑衅的前提下，狼通常情况并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嗯，我们有有火！” 姜红豆轻吸一口气，虽然不理解季澄说的什么基因传承，但还是尽量鼓起了勇气。 她向前踏步，挥臂发力，把两人特意留下来的鸟头鸟屁股四下扔了出去。 林间顿时传来些许骚乱。 树叶草木的沙沙声，夹杂着几声低吼。 有效果了！ 别看扔出去的只是区区3只白鸟的残骸，但这些已然足够让还有点犹豫的狼群做出选择—— 安全的获取食物，并且离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目送着狼群远去，两人都松了口气。 季澄抹掉冷汗，咧嘴笑了笑。 总算没有再点子背 他活动了下和狼群对视微微僵硬的身子，然后重新回到炕上躺下，对姜红豆招了招手： “来来，咱们继续睡~它们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嗯”姜红豆垫着脚，眯眼远眺，视线追随着狼群离开的方向。 又过了一阵，目不能及，她才走了回来，侧身躺下，和季澄面对面道： “这个狼群我认得，它们很早之前就跟着大木族，现在也是。 它们发觉大木族迁徙了，晚上就也跟着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不过你为什么好像也知道这一点？” “我只是猜的~”季澄眨眨眼：“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什么吗？” “晚上喂宠物？” 姜红豆有些好奇：“宠物那个词，跟这个有关？” “是的。”季澄点头解释道：“在我那里也有狼，而这一物种，在历史上的某一时间分出了一类亚种。 据说，最开始也有一个狼群跟着人类部族迁徙，人走到哪儿，狼走到哪儿。 它们变成这样的作息模式是因为，狼发现跟着人，不用辛苦捕猎，也能填饱肚子——捡人类部族剩下的食物残渣吃。 人类不招惹狼群，狼群也没有理由为难给自己提供食物的对象。 后来这个狼群慢慢与人类之间的警惕越来越小，越走越近，甚至成了伙伴，帮助人类预警，帮助人类捕猎。 本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则，它们顺利演化成了那个亚种，狗。 而狗演化到我所处的现代社会，又变成了可以养在家中各种品种的宠物犬。 宠物，完全由人类喂食的宠物。” “哦”姜红豆理解了，然后想着刚刚自己扔鸟屁股鸟头的一幕，面色有些古怪： “这么说，我刚刚其实也是在喂宠物咯？” “嗯哼~所以别紧张，这很轻松不是吗？人与动物和谐相处 。” 夜有些深了，那个狼群，最后确实没有再回来。 狼这种动物，其实也会吃蚯蚓，浆果，蝗虫之类的东西。 所以说实在的，它们其实不用迁出这片富饶的森林的。 但已经养成了偷懒的习惯，没办法，它们都不知道大木族现在也没有食物了，但还是下意识跟着走了。 虽说，到最后也不是完全混不到吃的就是了—— 病死饿死的人类，也是它们的食物，狼也吃腐肉的。 总之，愚昧部族走了，狼群也走了，这片森林，算是很少再有威胁到自己的存在了吧。 季澄现在愈发觉得，这里是一个绝好的开局据点！ 悄咪咪的闷头发展，等有了足够的底气，再跟这个新世界好好打招呼！ “文明元年，1月1号。” 季澄边念，边用石头再炕边的土地上刻下这行字，然后扔掉石头，把手缩回‘被子’。 “这一天很有意义啊！ 嗯，话说回来，你们应该没有记录年岁的习惯，时间的划分也很模糊对吧？ 只知道日出日落，一天又一天。 那么，我就把今天当做初始年的第一天了，就是我刚刚说的文明元年，1月1号，你没意见吧？” “嗯行啊。”姜红豆有些莫名其妙：“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为了纪念，为了方便，也为了更清晰的划分年份和时间，不然我最后也会过糊涂的。 确立个初始时间，就像公元元年耶稣诞生那样，只不过我这个叫文明元年，我要再建文明。 至于现在的季节，没事，我征求了你的意见嘛，那就说定了，春季开始就是1月份，这样也挺好记。” 季澄转头看着少女，兴致勃勃道：“来，我教你，我们以后要定好哦！ 首先是时间单位，分c秒c小时。 哒，这样一下就是1秒，60个哒就是1分钟，60分钟就是1小时。 你自己感觉一下，以后我就用大概过了5分钟，大概过了1小时这样跟你说了哈，你看看多方便~ 然后，日出，就是早上，对应5点吧。 中午，你就记太阳最烈的时候，算12点，12点后是下午。 晚上，太阳落山，定为下午6点。 那么现在，在我感觉中，我们大概在下午6点，天正好黑的时候吃过晚饭，然后又过了3个小时左右。 也就是，现在是晚上9点钟的样子！ 快~你记一记，记一记。” “哦哦，好。”相比越来越兴奋的季澄，姜红豆感觉比刚刚更懵了。 不过还好，季澄说的这些不算完全听不懂，是有规律可循的。 她死记硬背，又反复跟季澄询问，过了好一阵，算是勉强记住了。 季澄笑着点头夸奖：“不错~聪明啊~！记住这些，你大概花了40分钟的样子。” “40分钟。”姜红豆脑子转了转，感觉了一下，觉得果然是方便了很多，时间随口就能说出来。 40分钟的意思就是 过了40分钟那么久嘛！ 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人忍不住想试试看。 “我刚刚花了40分钟左右记，你最开始讲解大概花了10来分钟，也就是现在差不多10点了？” “完全正确！” “唔，不过有个问题呀。” 姜红豆想了想道：“这样时间也还是不太准确，都是用大概，左右，差不多来描述。” “哎呀，就这样就不错啦！至少能好好描述时间了，不然明天还是过得感觉浑浑噩噩的。 然后，等我们能做陶了，我就整个水钟出来，进一步精确时间，不过那肯定也还是有误差的。” 季澄耸耸肩道：“我们没必要在意这个的，太精确的时间对我们没有多少影响，需要精确时间的现代社会离我们还远着呢。” 第16章 只能说给我的丈夫听~（求比心求票！） 现在时间：大概晚上 不对，大概凌晨4，5点。 半睡半醒的姜红豆心中复习了下关于时间的知识。 这种加强了时间流逝的感觉，着实不错， 让她明白，原来自己有多久还没睡着，原来自己心中是有多警惕—— 狼的危机虽然过去了，但是仍不能完全放松。 这里不是部族，防守力量太弱，也没有守夜人，有危险的时候会过来提醒。 火把和篝火也得分心照看。 在部族的时候，她作为守护火种的女祭司，是有两个副手祭祀的，每当入夜，便会三人轮替看管。 可现在 姜红豆意识陷入混沌，然后又立即惊醒，她伸手搓了搓眉心，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 好想好好睡 嗯叫醒早就睡着的季澄吧，都过了大半夜了，轮替也该轮到他了。 这样想着，姜红豆翻身去摸索一直背对着她睡的季澄，然后手上传来的手感把她吓了一跳。 冰冰凉的，像具尸体！ “季澄！？” “嗯” 微弱的声音。 姜红豆一怔：“你，你还活着啊！” “你见过死人说话吗” 季澄声音细若蚊吟，还打着哆嗦：“记，记住，夜里最冷的时候，就是凌晨4，5点的时候，这，这个也可以作为确定时间的标，标准” “喂！你现在还说这些你也一直没睡着吗？” “不是我是冷醒了” 季澄说过，塌掉的火炕温度最多能维持大半夜，现在看来很准确，也很倒霉。 在最冷的4，5点，雪上加霜。 姜红豆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她有一身兽皮衣，做工还不差，是祭祀神明用的华服，此时虽然也感觉冷了些，但绝对比季澄好多了。 他身上啥都没穿！ 姜红豆赶紧跳下炕，取了火种，在靠近季澄那边生起篝火。 再伸进‘被子’摸了下季澄的手，感觉慢慢有些温度了，她才稍松一口气，又忍不住埋怨： “冷醒了也不吭声！” “就是在你声音超大超惊吓喊我的时候冷醒的，吭声了呀” “啊？” “或者说，如果不是你把我吓醒，我就这样睡到早上，可能真是一具尸体了。” 季澄抱紧自己的双臂，尽量贴近篝火，哆嗦着道：“你救我一命。” “这还难说吧。” 姜红豆蹙眉看着季澄的状态问道：“要是生病了，也会死的吧？你这样会生病吗！？” “不，不知道我感觉身上还冷得很，这样下去的话嗯！？你干什么！？” 季澄话说到一半，就见少女面色严肃开始解开她自己的兽皮衣。 然后把衣服盖在‘被子’上加厚，她也钻了进来，钻进了自己怀里。 “抱紧我！” “你” “我不想死！我回部族，会死，一个人，会死，我只有靠你，你是男人，你死了我怎么办！？” “哦” “还，还有，我之前说的，我喜欢你的科学，也喜欢你，我不想你死” “诶？哦” 双重理由，很充分。 季澄怔了怔，一时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怀中温柔，是温暖和柔软。 很舒服，很渴求，很需要。 自己该抱紧她吗？ 可是，一二级生物过滤装置还不知道 嗯，不对，好像这个理由也有点自欺欺人了。 这个世界的空气，阳光，动植物，人，自己都已经充分接触过了，最后结果如何，早已不是他所能决定。 所以他只是把这个当做一个蹩脚的借口，一个因为少女过于直接，自己不适应，然后拒绝的借口。 但是，话又说回来，能指望原始部族的人谈什么弯弯绕的恋爱吗？ 他们直来直去，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少女确实很直接，但也很单纯 问题在于，扪心自问，自己喜不喜欢她？ 季澄脑中天人交战，看着怀中容貌绝美，肌肤白嫩的少女，最后，还是将其抱紧，低头吻了下去。 绷紧的身体缓缓放松。 被冻僵的手脚逐渐恢复 温度，然后还有点控制不住的升高。 这个样子，自然不用再担心什么冷着生病了，某人的睡意也被刺激的无了。 两人在‘被子’里微微喘息，四目相对，又过了一阵，季澄脸微红问道： “你之前说，想，想做我的妻子，现在你还想吗？” “唔”姜红豆稍稍一怔，点点头：“想，你同意了？” “嗯我们都这样了，还能把你放跑吗？我可没有给自己带绿帽的习惯。” “什么？” “啊，我是说。”季澄再将她抱紧，抚着少女肌肤细腻的后背道： “我也喜欢你，虽然我们举办不了婚礼，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嗯好！” 姜红豆眼睛一亮，抿了下唇，笑着再往季澄怀里钻了钻：“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丈夫了。” “” 丈夫 这个陌生又动人心弦词从少女口中说出，让季澄心跳加快了几分。 搞得他又恍惚了下，才回过神来。 看着少女，季澄又无奈，又有种幸福感：“你喜欢我的原因我已经知道了，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因为我的外貌吧。”姜红豆道：“你不是说，我长得很好看吗？” “是，肯定因为你好看，但这只是其中之一。” 季澄微微摇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觉得你真的很聪明伶俐，接受新东西很快，和你相处很舒服，又省心。 不过也因此，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之前作为一个虔诚的女祭司，为什么就这么快愿意相信我，一下就摆脱迷信，相信科学？ 真的只是因为，我以凡人之躯展现了‘神迹’，然后你接受新东西很快吗？” “喔，你问这个啊。”姜红豆眨眨眼：“这个是我的秘密哦~” “诶不能说吗？” “倒也不是，只能说给我的丈夫听~” 姜红豆看着季澄表情一怔，调皮的笑了笑，然后收敛神色道： “有的时候，最接近神明的人，也是最容易怀疑神明的人。 当你不管再怎么努力，如何虔诚，都不能改变现状，还要给族人解析神意的时候。 当你亲眼所见自己母亲的血流尽，身体干瘪，仍不能博神明一笑的时候。 当周围所有人都在说，这只是我们还不够虔诚，我们需要更好的祭品，然后逼着你自己也这么解释，被送入水中神路的时候 或许，我最开始那时的信仰足够坚定，但是，当这次将我自己也当做祭品的盛大祭祀开始之时，我想的不是献祭神明，而是寻求一死。 你不知道我在河底看到你真的很震惊，有在心底忏悔过，惶恐过。 可是后来，我又更加震惊，心里却一点都不怕，只感觉很欣慰。 因为神明，真的不存在。” 第17章 着手搬家 营地，篝火，火炕。 气氛有些沉默。 之前少女言语不多，但季澄已充分理解，并能大致猜测到了。 数代祭祀的努力都仿若无用，还只能压在自己心底不敢告诉其他族人。 然后用更加虔诚或者说疯狂的行为祭祀神明，祈求神明，最后连自己的母亲都惨死眼前。 少女在悲哀，在怀疑，然后在思考，却无答案，便心若死灰。 而自己携着先进技术的到来，又让她看到了希望。 在谨慎确认过后，她便立即转变了观念，相信科学，就仿若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一切都明白了 看着她回忆过去，神色有些怅然的脸庞，季澄抚着她的发丝，轻叹一声：“节哀顺变” “嗯？”姜红豆回过神，眨了眨眼：“节哀顺变是什么？” “呃，就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应该抑制过分哀伤，顺应变故。” “喔。”解释的很明白，姜红豆怔了下笑道： “你在安慰我吗？我没事啦，死是很常见的事情，努力活着就好。” “诶？” 少女这话，季澄愣住，这是她这个年纪说得出来的？ 不过随即再一想，也释然了。 别看她年纪小，但生活在这个时代，生离死别绝对比自己经验丰富，却是不用他来劝慰。 篝火的噼啪声越来越小。 两人抱着，之前亲密一阵，时间不知不觉过得飞快，后来又说了一阵话，更是过得快，火快熄了。 姜红豆轻推了下季澄，想要起身去续上。 季澄却没松手，抱紧她好好感受着那份柔软：“你很累了吧，快睡，别管火了，灭就灭。” “啊？不好吧？” “没事，马上天要亮了，旧的火焰已经完成使命，新的一天，新的火焰总会生起来的。 别忘了，今天我就有时间去上游拿赤铁矿了，能用击石打火获得火星，点火成功率会很高的。 所以，现在相比续上火，我们两个人都要好好休息，赶紧恢复，这才是最重要的。” “喔也是啊。”姜红豆点点头，觉得有道理，然后又缩回了季澄怀中，抬头吻了下他的唇。 “那就快睡吧，我都要困死了，嗯你能把那个拿开吗？不舒服。” “” 季澄有些尴尬：“我也不舒服。” “嗯？” “所以我们都舒服了才能好好睡觉，睡得也更加香甜。” 文明元年1月2号。 大约上午9点。 两人先后醒来，起床伸了个懒腰，呼吸着大自然的纯净氧气。 这个时间起床，对现在来说，可以说是相当晚了。 没办法，之前成就了好事，累上加累，困上加困，睡得很沉。 姜红豆收拾了一下凌乱的‘床铺’，回头看着季澄的目光带着爱意，但也有一些担忧： “我们会有孩子吗？” “会有的，不过不是现在。” 季澄摸摸她的头笑道：“放心，昨晚很安全。” 少女这方面知识很落后，这太正常了，需要安抚一下。 眼下条件这么艰苦，季澄当然不会选择再要个孩子。 而人类的欢愉方式早就蓬勃发展到不只最原始本能的那种了。 只要避免叮咚结合，怎么来都行，啥事都没有。 简单科普后，姜红豆松了口气，点点头： “那就好，既然没事，那还真的挺不错的~我们舒服后，确实睡得更好！” 少女的话依旧很直白，这样说，反倒是作为新婚丈夫的季澄稍微害羞了下。 他边活动了下身子，边调整心态，默念着：已经是夫妻了，然后回头‘自然’的亲了少女一口。 “嗯休息好啦，休息好啦，我现在感觉很棒。 好了，带上家当，我们准备出发！” “嗯？”刚刚收拾了下‘床铺’的姜红豆闻言一怔，敏锐的察觉到季澄的意图。 “我们要离开这里？” “对，要在林中重新选个营地了。” 说到正事，季澄认真了些，点头道：“今天的计划大概是这样的。 先在路上狩猎几只鸟带着，等抵达了上游，找到你说的赤铁矿，就生起篝火，吃早饭加中饭。 之后建设新营地，为我们今后发展的真正老巢，基地和据点努力。 而路上的时间，咱们就好好讨论下新营地的选址问题。 结合你的经验，我的知识。” “喔，好。”姜红豆信任季澄，略一点头，便跑去整理他们的家当了。 两人很穷，没什么东西。 一根长些的绳子，一根从火弓上拆下来的短绳子。 四五根木炭，两串贝壳c几根吃剩的鸟骨头些长羽些没用完的绒毛和鸟油。 收集来的燧石因为今天行程路上可以随时捡到，便被舍弃了，反正还没来得及打磨成石斧石刀。 再加上一些已经整理好的藤条，软树枝之类，和一张勉强能盖的‘被子’，这些全部打包起来放进扁担，只装了其中一个框子的一小半空间。 干完这些，姜红豆拍了拍手，再环顾一圈简陋的营地，目光落在那张已经倒塌，但仍让两人睡了一晚的炕上，有些不舍。 “浪费了，这个带不走。” “” 超·勤俭持家少女已养成。 季澄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啦，它也完成了使命，再想在下面烧火也烧不了了，我们会有更好的的。” “嗯！会有更好的。”姜红豆应了声，没多浪费时间，转身和季澄出发了。 “其实我猜到一点，既然你决定不迁徙，长期住，这里确实不是很适合，这里只是族人的一个落脚中转点。” “是的。” 讨论这便开始了，季澄单肩扛着扁担，一手牵着少女，边走边稍微思索了下道： “我的野外扎营知识大致是这样的—— 1要靠近水源，方便取用水。 2要背风，保温且安静，能更好睡眠。 3要避危地，就是容易有滚石滚木，风化岩，泥石流多发地，或者容易被雷劈的地方。 4要日照充足，营地温暖c干燥c清洁。 5地面要平整些，利于扎营休息，地势还要高些，晚上高处比地处暖，而且高处可以瞭望，还有天然屏障的作用。 6远离电杆电线，嗯，这点可以忽略。” “好全面啊！”听完季澄所说，姜红豆咂舌，然后认真想了会儿道： “嗯，不过我的经验还是能帮上一些忙的，你再听听我的。” 第18章 和看护火种的过去道别 “你说的靠近水源这一点，我赞同。 靠近水源的话，不管是洗漱用水，还是平常饮用煮汤用水，取水都会很方便。 不过，是仅限现在赞同。” 姜红豆顿了下，看着季澄问道：“咱们要长期驻扎，这个长期是多久？” “以年计，一年又一年，如果可以，这里就是永远的根据地，发展是向周围扩张。” 季澄回答。 姜红豆点点头道：“那就不能完全靠近水源。 你要知道，大约1年后，大木族如果还存在，便会回来的，因为这里会重新有猎物。 而猎物会来这条淡水河边饮水，然后捕猎者也会随之而来。 大木族，和只靠我们两人应付不了的猛兽，都会频繁出现在河边，这很危险。” “唔” 仔细想想，确实。 果然少女的经验也很重要。 季澄认真考虑了下，点头道：“嗯，这个我知道了，还有吗？” “还有，依据这点，我要补充说明，我们需要防兽。” 姜红豆道：“坎鸩森林中，虽然现在在地面跑的已经很少了，但不是没有。 其中就包括一些大木族也要避免招惹的恐怖生物。 所以建设营地，我们需要观察周围是否有野兽的足迹c粪便和巢穴。 除此之外，不能建在多蛇多鼠，有虫蝎毒物的地带。” “哦，这个也对。”季澄点头，然后想到什么又一怔。 “呃，虫蝎什么的 对了！在林间过了一晚，我就说哪里总觉得有点怪，这里咋没有蚊子啊！” “蚊子？” “嗯。”季澄点头道：“一种特别烦人的生物，某种意义上比虫蝎还难防。 偶尔带着病毒和寄生虫，并在你睡觉的时候把疟疾传染给你。” “什么？” 姜红豆闻言有些紧张。 在她看来，无论是什么病，只要带上病这个字眼就很可怕，更何况—— “它会在人睡觉的时候偷偷传给你？偷偷的！？” “对，所以说难防。”季澄伸手比划着道：“大概这么大，会飞，群体性的，吸血。 如果有这玩意儿，昨晚我们睡得肯定超级难受，你以前见过吗？” “没呀” 听起来这么恐怖的生物 姜红豆好好回忆了一下，认真道：“绝对没见过，见过我肯定有印象！” “唔，这样啊。” 季澄眯眼摩挲下巴，过了会道： “按照我那儿的历史，蚊子最早起源于公元年前226亿年的样子。 而现代蚊子其实在公元前7900万年出现，它们本来只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并没有席卷全球范围 也就是说，历史进程不同的话，这里蚊子因为某种原因还在某地没扩散？ 或者，根本就没有！？ 哇！这这这，没有好啊！” 季澄说到最后，有些兴奋。 姜红豆也松了口气：“没有了蚊子，我们就不会轻易患上那个什么疟疾了？” “对~”季澄笑着点头：“也不用被这玩意骚扰的不胜其烦了！ 蚊子即使在现代社会，对人类来说也是超烦人的生物，你没经历过，不懂 总之，关于营地防虫防兽，还是按照你的经验，你继续说。” “喔我想想哈。 对了，还有一点，你说的营地要选在背风，地势稍高的地方，我也要补充。 有的时候，别看整体地势高，但也是有相比周围低一些的山坎的，这种地方最好不要作为营地，我们要注意。 因为下场大雨，可能营地就会被水淹了。” 路上，两人充分交流意见。 一个提供理论知识，一个提供实际经验。 最后商定出一个最为理想的营地标准，再根据少女对坎鸩森林的熟悉，大致确定了几个准营地点，等待之后探查。 营地的话题算是告一段落，他们开始为自己的肚子做打算。 遇见白鸟，便尝试用老方法设简易陷阱捕捉，然后将猎物敲晕，储存食物。 就这样，大约下午2点左右的时候，季澄和姜红豆顺着河水抵达了目的地—— 淡水河上游，大木族之前祭祀的最后一步，送入水中神路 的祭祀地点。 河岸边依稀还存在些祭祀的痕迹。 有人的脚印，篝火残骸，废弃火把，还有此行的目标—— 一块巴掌大小的赤铁矿和数枚贝壳在地上摆出了个跪在地上的人形图案。 赤铁矿代表的是人的脑袋，贝壳组成身体，外面还描着黑线，应该是用木炭描绘的。 “这个画的是我。” 姜红豆蹲下身，一边解释道一边伸手拨了拨，弄乱了人形图案的跪姿，将那块赤铁矿拿了起来。 “给，部族祭祀，磨红粉化妆的东西。” “嗯。”季澄接过确认了下，再取出一块路上捡的长条状燧石，在少女期待的目光中，他用力将两者搓击了一下。 咔！ 火星迸出，一闪而过。 一切都看起来都是那么自然而然，轻松简单。 根本不用什么祈祷和鲜血。 只要再加上一点易燃物接住火星，烧起来的火苗引燃篝火就好了。 姜红豆表情既高兴又有些复杂，最后还是释然的笑了笑： “我饿啦~” “嗯，这就做饭！” 季澄拉过她的手，把这两块代表火种的石头放在了她手心道： “方法你都会了，你来生篝火，我去处理白鸟。” “好~” 姜红豆有些兴奋的抓着石头去生火了。 季澄看她的样子笑了笑。 就像课堂上的科学小实验一样，没有什么比自己亲手尝试更有趣，也更印象深刻的了，不是吗~？ 半个小时左右后，两人顺利填饱了肚子。 然后，生起的篝火，这次不仅不需要小心呵护，专人照看，反而还要狠狠踩灭，不留一丝火星。 季澄边踩边道：“没人看管，咱们就这样走了，万一引起林火就不好了，这森林以后可都是咱们的地儿呢！” “嗯嗯！生火太容易了，太容易了！” 姜红豆踩得比他还带劲，用力。 熄灭篝火后，她似乎心情不错，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把木炭捡入框中，然后带着季澄调转了个方向。 “那边，我们之前说的营地待考察地之一，就在那边不远。” “好嘞~” 季澄顺着少女的手指望去，有些期待：“走，咱们看看去！” 第19章 生命之石（求票票！） 现在时间，下午3点多的样子。 两人运气不错，并没有在找营地上花费太多时间。 跟着少女来到了第二个待考察准营地点的时候，季澄四下观察，认真考虑了一会道： “就这里吧！” “嗯！”姜红豆一同观察，也觉得很满意。 从他们之前商定的最理想营地标准来看，这里已经极为符合。 地势稍高，但又不算太高，周围宽阔平整。 前面稍远又不算太远的地方，便是连绵山脉，遮挡风向，属于背风处，而且还有水源—— 淡水河的水是从山上流下的，这里是源头。 而山涧岩多土少，植被稀少，大多动物更愿意去更下面些的上游饮水。 这样就避开了捕食猛兽，或者1年后可能会回来的大木族，却不影响他们取用水。 总之哪哪儿都看着顺眼，比之前那个林中简陋营地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只是，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安全隐患。 姜红豆指着山那边道：“我们之前所见的龙，看它飞的方向，它的巢穴应当就在山脉顶端。” “但它应当不会下山过来找我们吧” 季澄一同望去，有些汗颜：“按你所说，龙很少出没，一般出来是为了完成神明下达的使命。 然后神明不存在，也就是，它们为了某种特别的原因，才极其罕见的出现在世间。 你上次也是第一次见对吧？并且在大木族中也只是传闻，并没有人真正见过？” “是的。”姜红豆点头：“只是在我之前的三代祭祀才远远见过一次龙，并且举行了祭祀，记录了下来。 所以” 少女话停住，两人对视一眼，一齐下定决心道： “不管了，就这儿！” 营地选好，终于可以开始发展了。 不过今天与昨天不同，他们已经有了扁担，无需再次编织。 而且距离水源也更近，往返不过十来分钟的事。 也就是说，今天有了更多时间，有了上一次制作火炕的经验，还有少女这次腾出了空，增加了制作的人手。 所以，他们可以更简单的再次做一个超简易改造版火炕了。 睡觉的地方还是要有的，这个必须再做。 一阵努力后，当晚，火炕做成，并且没有塌！ 两人为此兴奋的在篝火边手舞足蹈，美滋滋的吃过晚饭后，再美滋滋的躺上了炕。 “舒，舒服啊~” 姜红豆满足叹息一声。 床暖暖的，他怀里也暖暖的，垫着的草今天也得空稍微编了下，不那么扎了。 季澄抱着她，神情也差不多，惬意又放松：“你听听，周围是不是安静多了，这就是背风的好处~” “嗯，这附近也没有什么野兽足迹，今晚肯定能睡个好觉了。” 姜红豆点头，想了想又问：“明天咱们干嘛？” “进入石器时代~” 季澄笑道：“也要开始打磨石斧石刀啦，然后烧制素烧坯，获取容器。 等咱们有了工具，就可以把房子造起来，编织真正的衣服，建设外围防御围栏等等。 总之，要进一步提升生活质量。” 他说着埋头吻了少女一口，又轻蹙眉补充道： “呃，还有，你身上没昨天香了，我们也得开始着手准备洗浴方面的事情了。” “诶” 姜红豆闻言神情一讪，小声道：“我，我昨天跟你出了好多汗啊，当然不会香了” “我知道，我干的我当然知道，我不是嫌弃，只是说，我们要注意卫生。” 季澄汗颜解释道：“保持清洁，才不容易生病啊。” “喔那我们明天去河边的时候先一起洗个澡呗，反正近，天天洗都行。” 姜红豆嘟嘴：“我还会变香的。” “咳，是，我相信 话说，你说天天洗是吧，嗯，其实我们只要出汗，都最好天天洗。” 季澄咳了声，表面还算平静回了这话，内心却是一荡。 哇，一起洗 真的吗？天天都一起洗鸳鸯浴吗！？ 好耶！ 遐想了一下，他回过神，脸微红道：“那，今天话题到此为止，快睡吧，明天还要干，干好多活儿呢” “嗯，好。” 姜红豆乖巧应了声，怀着对将来的美好憧憬，埋在季澄怀中沉沉睡去。 翌日，因为睡的是没有塌的炕，两人起床的时候身上都是暖的，这个样子直接去河水洗澡也没事。 步行几分钟，来到河边，褪去衣物跳入河中开始清洗身子。 清洗的方法也很简单，很原始。 一个人的时候只能自己搓自己身子，两个人夫妻的话，就是互相给对方搓身子。 这个样子，季澄率先扛不住了。 虽说浪费体力是非常不合理的，但人类本就是不理性的动物。 欢愉过后，季澄才后悔。 抱着少女靠在河岸歇息，他感叹：“不行啊还是不能天天一起洗。” “你昨晚说最好天天洗的。” 姜红豆嘟囔，脸上带着红晕靠在他怀中猜测道： “是因为这样太耽搁事了？那我们以后到底还洗不洗？” “洗！为了卫生得洗！” 季澄稍犹豫了一下，便用力点头。 而后又讪讪道：“但是不能总一起，得分开洗，我们在河边需要建个隔开洗澡的浴室。 其实这个就是我昨晚说的，我们也要开始着手洗浴方面的事。” “诶？”姜红豆一怔：“那你昨晚怎么不说清楚？” “因为昨晚我什么虫上脑了” “什么？什么什么虫上脑了？” “咳，没什么。”季澄摸摸鼻子道：“你不要在意这个，我们谈谈洗浴设备。 除了河边的浴室，我们还需要搓澡巾，肥皂，才能真正洗干净身子。 不要小看这两者，特别是后者肥皂，这对于我们来说可是生命之石！” “生命之石？” 这个听起来挺有噱头的称呼成功转移了少女的注意力。 季澄瞥了眼她的表情，赶紧点头继续道： “对！我们需要找到一个咸碱地或者盐湖，提取碳酸钠，再加入贝壳敲碎获取的碳酸钙和油就能反应制成肥皂。 在这个一旦生病就玩完的世界，肥皂能抑制细菌，就是代替医生的生命之石啊！” 第20章 简易陶轮 回新营地的路上，季澄再跟少女讲解了下肥皂的具体作用原理。 皂化反应，细菌微生物之类。 姜红豆听完这些生涩的知识，深深感受到其专业性，也感受到了一股知识碾压的压力。 但不管怎么说，她听懂了。 科学是具有极强因果逻辑性的说明方法，因为什么，所以什么，只要你接受，就一定能听懂。 不过听懂归听懂，该懵还是懵。 姜红豆晕乎乎道：“那个叫，碳，碳氢链的东西，有亲油端和亲水端，前者包围污垢，后者让其在水中流动，整体形成胶团，这样就可以被水冲走清洁身子。 嗯，我明白了可话虽如此，这个神奇的碳氢链和胶团是什么样的啊，完全无法想象，完全没有实感” “不错不错~学会提问是探究科学的正确方式，死记硬背只是应试考试。” 季澄稍想了下道：“那你就把碳氢链想象成一条超小的毛毛虫就好了。” “毛毛虫？” “呃，不知道吗？那就多脚带毛长虫。” 季澄道：“发生皂化反应的时候，这条长虫毛绒绒的脚就扒住污渍，整个虫身蜷缩成一个球，这就是胶团状啦，然后虫壳光滑，相当于亲水外壳，就被水冲走了。” “喔！”这样一比喻，画面感顿时来了。 姜红豆伸出自己刚洗了澡白白的双手，看着打了个激灵。 “也，也就是说，即使现在我的手看起来很干净，但是上面还是有好多肉眼看不见的细菌，这种小生物爬来爬去。 然后如果有了肥皂，就可以用无数小长虫嗯，不对，碳氢链不是生物，是用皂化反应把它们扒走。” “很对，你完全理解了！~”季澄欣慰。 姜红豆脸有些僵：“嗯，我理解了，如果这些病菌正是引起大部分疾病的原因，我理解了。 能清洁身子的肥皂，确实就是生命之石啊！ 可笑，部族还一直在为此祭祀神明，揣测神意” “其实也没必要沮丧。”季澄拍了拍她的肩道：“在我那儿，人类的愚昧的时间也很长。 我说过，科学这种东西，就是朴实无华，一步步，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而你现在已经提前知道很多知识了。” “嗯”姜红豆点点头，知道季澄说的没错，她很幸运。 说话时间，两人已回到了营地。 她调整好心态，拉回话题道： “那么，生产肥皂，我们肯定也是要纳入计划了。 听你之前所说，其实两种原材料我们都能获取了，只差一口锅，也就是素烧坯，容器。 这和我们昨晚说的计划并不冲突哎，都是要做容器。” “是的，要做容器~” 季澄应了声，找来放在营地的燧石，走回来道：“所以我们做石斧。” “？” 姜红豆一怔：“因为要做容器，所以做石斧？这么就没逻辑性了为什么？ 素烧坯不是有了黏土，捏好形状，烧就完了吗？” “啊，最原始的是这样，不过，你记得我说过吗，通过获取更好的黏土来提升素烧坯的质量和成功率。” 季澄道：“这次我要提升点别的。” “别的什么？” “美观。” “哈？好，好看？”姜红豆脸色古怪：“你怎么总在意好不好看呀，好用就行了啊！” “诶，怎么能这么想呢，你这话就相当于说，蒙着被子都一样。 那怎么行！还是看着更有感觉，更好输出动能，好看也和好用挂钩的。” “什么？” “咳，没，没什么，我是说素烧坯这个，好看也和好用挂钩。” 季澄咳了声道：“一个歪七竖八，麻麻赖赖的碗，肯定没有一个均匀匀称，圆圆润润的碗好用对吧？” “呃，好吧，确实是”姜红豆试想了下，又道：“但是那种光滑匀称的捏不出来吧？ 哦对，你说要先造石斧，能提升美观？嗯，具体怎么做？” “造石斧，伐木，砍一截木桩子，用斧头削成木轮，黏土放在转动的木轮转动中间，随着旋转，你再捏，就能捏成了，这叫陶轮，相信我~” “唔好。” 姜红豆没再多问了，她自然是相信季澄的，相信自己的丈夫。 点点头，她也拿来一块燧石，又从地上捡了块石头道： “具体技艺方面的，换我来教你，你看好了。 敲打石器，首先刀面部分是要拿起来敲的，用这种侧向挥刀的姿势，快速朝斜向下方敲过去。 然后，锋刃侧面的部分要放在地上敲，像这样一手按着石头，一手拿着燧石向下，从两边同时削。 这样一边敲，一边看着情况，两种敲击方式交替进行，最后敲打成型。” “喔厉害啊！”少女只稍微演示了一下，季澄就已经看出了石斧成型的趋势。 他屏息凝神，认真学习，然后实践。 少女则作为指导老师从旁教导。 大约半个小时后，斧面敲击完成。 季澄将其拿起，给一根充当斧柄的木头劈了个口子，然后卡进去，用绳子绑住镶嵌处。 到此为止，他们终于获得了第一柄石斧，进入了石器时代！ 可喜可贺！ 接着，两人再去林间费力砍了棵树，然后费力拖了回来，又费力的开始削木轮。 这一过程直接耗费了整个上午的时间。 等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一刻不停工作的两人才勉强整出来个可以放在地上横向转动的轮子。 下午吃过饭后，终于能开始着手素烧坯的制作了。 季澄仍旧负责力气活，人工转动简易陶轮。 是的，又是简易版的，脚踏陶轮他们没有齿轮，暂时造不出来，现在只能靠人力转动。 也就是用手抽打，像抽陀螺那样。 姜红豆负责精细活，按照季澄说的，弄了堆湿黏土放在轮中。 有捏制经验的她伸手试了下，随后顿时惊艳。 “哇！只要手放在上面不动，等转几圈就成型了啊，确实和你说的一样，这，这个陶轮能做出好看的容器，很均匀！” “是的不过你等会再感叹吧，现在动作快点。” 季澄稍微催促了一句。 抽陀螺，陀螺不会累，但人一定会累。 姜红豆回过神，瞄了眼季澄额头渗出的汗，也反应了过来，连忙沉下心着手捏黏土的形状。 她很快便上手，但想要捏制出他们所需的几样基础容器，所费时间还是不短。 中途季澄休息了几次，等到夜幕降临，两人终于将2只碗的雏形c1个大盘子的雏形，还有1口小锅的雏形放进了火炕中开始烧制。 嗯，火炕充当了土窑炉，没毛病，比放在外面用篝火烧好多了，而且还能暖炕。 晚饭后，等了一阵，炕暖好，一天又不知不觉过去了。 季澄稍微感叹了下，然后翻身上床，拍了拍身侧道： “来吧，睡觉了，现在烧制的成品还取不出来，里面很烫，等明天再看。” 第21章 相当于80个你 次日，文明元年1月3号。 天刚蒙蒙亮，勤奋的夫妻二人已经起床了。 小心翼翼的从炕中取出昨天烧制的器物，带去河边清洗。 然后惊喜的发现2碗1盘1锅，全都做成功了—— 它们已经变成了更加坚固的素瓷，无论有多湿都不会再变回黏土。 “运气真的不错啊~” 季澄将洗好的碗盘放在河岸上，甚至有点想流泪的冲动： “太不容易了今天终于能喝上开水了！ 不管是水还是食物，只要煮开煮熟，就能杀灭99％的细菌和病毒。” “嗯，明白。”已经知道微生物的姜红豆也认真点头： “那些小东西同样是生物，所以那么热的环境下肯定也会死。 也就是说，我们的安全进一步得到了保障！” “没错没错。”季澄回过神来，开始帮少女搓洗身子：“再忍忍，过几天咱们身上也能清洁了。” “诶，过几天？锅有了，肥皂还是要再过几天才能做出来吗？” “嗯，虽说制作条件都满足了，但是原材料不够。” 季澄解释：“比如说草木灰，这玩意实际上要烧很多木头才能得到一点点草木灰。 具体是，烧1千克木头，能得到1克灰的样子，你没有重量单位的概念，但只看这个比例也能想象了。 烧1000棵树，才能得到1棵树的草木灰。” “啊？这么少？” 姜红豆怔了下道：“不对啊，我看篝火烧完的灰烬也不算少呀？” “不。”季澄摇头：“那些焚烧后的灰烬需要加水再煮干，最后锅底的灰白色残渣儿，也就是锅灰，才是草木灰。” “喔这样。” 姜红豆明白了，那确实需要收集积累。 她想了会儿，然后也开始帮季澄搓洗身子，边搓边道： “肥皂制作简单，但很难获取，这样说来，也是很珍贵的东西。” “嗯，实际上这种方式制作的肥皂一直是奢侈品，直到后来有人发明出更廉价的制作方法才让所有人都用上了肥皂。” 季澄耸耸肩道：“不过那就需要高技术了，我们现在又不满足条件。” “其实这样也不错。”姜红豆眨眨眼道：“低技术的生产过程很简单，我已经记住了。 而且烧锅取灰，也只是多费些心力，不费体力，可以交给我来做~” “我也是这样想的。”季澄点头：“你在营地就一直烧火积攒草木灰，生起的火还可以继续造素瓷。 接下来你可以挑战体型大些，稍高难度的素瓷了。 比如我们需要一个存油的油罐，存灰的缸，存食物的缸也要做。 总之你能想到的的容器都多做些，我们很缺，现在的碗盘锅，只是最基础的罢了。” “知道了。”姜红豆：“等会回营地我马上就开始做。” “嗯，我会帮你转陶轮，弄好雏形后，你就慢慢烧，我还要做点别的事。” “做什么？”姜红豆敏锐察觉道：“除了捕猎，你还做什么事吗？” “今天还有3件事要做。” 季澄道：“1，再用仅剩的一根短绳子和燧石做一柄石刀出来，并且精细打磨，用于精加工一些器物。 2，我们缺少绳子，也缺少衣服，需要大量的麻，我要去收集，这是我们目前仅能收集到的天然纤维。 对了，你们编绳子的东西是叫做麻么？” “是。”姜红豆点点头道：“这种植物森林里到处都是，不过编绳子还行，真的要用来编衣服吗？” “当然~”季澄笑： “麻具有良好的吸湿散湿与透气的功能，传热导热快c凉爽挺括c出汗不贴身c质地轻c强力大c防虫防霉c静电少c织物不易污染c适宜人体皮肤的排泄和分泌等特点，为什么不能做衣服？” “呃，有这么多优点嘛”姜红豆懵了下道：“但是绳子那么粗大，如果编成衣服” “确实，粗大的绳子根本不能做衣服，强行编起来那叫网还差不多，而弄细些，你们应当试过，易断，没有韧性对吧？” 季澄了然接口，顿了下又道：“不过这个我能解决，这就是我要做的第3件事了。 我要用精加工的石刀，削木头，做一台纺车，和一台织布机。” “纺车，织布机？” “嗯哼，简单 来说就是能纺出很细又有韧性的麻线，然后超快速度让我们用上绳子，穿上衣服鞋子，获得一床真正能垫的铺子，盖的被子。 从工作效率来说，受到纺车织布机的先进程度影响，大概是你手工编织效率的10~100倍不等。 不过我肯定是冲着能造的最好的纺车和织布机来造，也就80倍效率的样子吧。” 季澄努努嘴示意少女：“换句话说，相当于80个你同时工作。” “哇” 姜红豆傻眼，微微张嘴。 他刚刚，好像随口说出了非常了不得的事情呢 80个我？ 这又是堪比神迹的科学技术啊！ 洗完澡，今天两人直接回到了营地，并没有干多余的事。 等吃过早饭后，季澄便开始帮助少女转动陶轮，先让她捏出了数件器具的雏形，生火烧制。 然后姜红豆边看火，制素瓷，烧草木灰，边继续给季澄指导石器的敲打。 一柄石刀又在叮叮咣咣中诞生了。 季澄哼哧哼哧的再把刀面打磨的大致光滑，又费了几乎一上午的时间。 磨制石器可比打制石器麻烦的多。 快中午，营地食物不太够了，他看了眼天色，带着刚磨好的刀，和昨天做的斧入林打猎。 现在绳子都用掉了，只能用路上割掉叶子的藤蔓替代，抓鸟的成功率降低了很多。 不过先忍一忍，等可以量产麻绳，到那时就不是一个陷阱捕一只鸟儿了，而是一张网抓一群。 并且网不光能捕鸟，还能捕鱼！ 下午2点多的样子，因为捕捉工具不太理想，季澄到了这个点才算猎够了鸟。 不过也因为有了石斧石刀，他今天获得了点别的食物—— 用石斧凿进树干，攀上树，掏鸟蛋，并在鸟巢里发现了几枚鸟儿储备的果子。 季澄果断将其‘抄家’，然后心满意足返回营地。 回来的时候，姜红豆神色有些担忧，似乎已经等了他许久。 见季澄终于出现在视野内，她连忙端着个碗快步迎了过来。 确认他身上没受什么伤，又看见他怀中抱着的蛋和果子，姜红豆怔了怔： “诶？今天到底是顺利还是不顺啊？” “虽然捕猎工具不太好，但总体来说，肯定是顺利的。” 季澄把猎物c蛋，果子放在地上，然后接过少女端着的那碗凉白开一饮而尽道： “每多一种食物，我们的营养就更全面些，也更健康些。 还有，今天我来下厨，给你露两手看~！” 第22章 可能存在的新盐源 有了火焰，又有了锅，人类就解锁了烹饪。 营地，篝火旁。 几枚果子洗净用石刀切片，装盘待用。 一个鸟蛋在碗里打散，用刚刚削好，并在开水中消过毒的筷子搅开。 锅烧热，加了点鸟油。 等油也热了，季澄再将搅好的蛋液倒入，另一只手拿着筷子在锅中不疾不徐顺着一个方向转圈。 几秒钟后，蛋花成。 接着下果片，翻炒，煸出汁水，最后装盘。 异世界版，番茄炒蛋就做好了~ 虽然番茄不是番茄，蛋也不是鸡蛋，但总归差不多嘛。 “好，好香！” 姜红豆坐在季澄身边疯狂吞咽口水，有些按奈不住。 “可以吃了吗？” “别急呀，等菜上齐。” 季澄继续折腾道：“还有个鸟杂蛋花汤，和烤鸟肉。” “你真会做” 姜红豆看他双手翻飞，或切或煮或搅，由衷赞叹，又问道：“这也是科学吗？” “哈~是哦。”季澄瞄了她一眼，肯定的点头：“烹饪就是科学。 不同的烹饪方式为相同的食材赋予截然不同的口感，这其中有物理学，化学等等的功劳。 嗯，让你稍微感受一下吧，你不用听懂。 比如，鸟肉，如果我把肉剁碎，捏成一颗肉丸放水中煮，热量在球形对称的肉丸中渗透。 这个球形内部的热传导过程可以用一个微分方程描述： ?t（r，t）/?t一kc·?/?r·（r2·?t（r，t）/?t） 其中，t(r，t)是在r点和t时间下的温度，k是热导系数，p是密度，c是比热。 由于蒸和煮都能为肉丸提供100°c的温度。因此： t（r一r，?t）一100c” 季澄边讲边用筷子的底端在地上画出等式，接着继续道： “再比如，我现在烤鸟，这其中有美拉德反应。 食物中的碳水化合物c蛋白质在常温或加热时，生成棕黑色的大分子物质，并产生成百上千个有不同气味的中间体分子。 这些物质为食品提供了宜人可口的风味和诱人的色泽，所以烧烤和油炸食物才这么美味。 嗯，还有很多反应和变化就不多说了。” “” 这，这就是稍微感受一下吗？ 姜红豆一脸懵逼，嘴角抽搐，看着地上那两坨奇奇怪怪的符号，她莫名生起一种畏惧感。 “你虽然不是神明，但和神明也差不多了吧？” “如果神明只需要动动脑子，不用亲自动手就可以烹饪，那我才不是神明。 但话说回来，人类总有一天能凭借科学力量做到这些的，等到了那时，神明的定义又不同了。” 季澄煮好汤，用石刀割下一片片外焦里嫩的烤鸟肉，招呼了声少女道：“好了，可以开吃了~” “嗯！”姜红豆抹了下嘴角，怀着一种敬畏之心拿起了筷子。 她有些蹩手的夹起果子炒蛋，送入嘴中细细品尝，然后喝了口汤，下一刻，眼睛中冒出了光。 “好吃！原来这样搭配就会更好吃吗！不愧是烹饪科学！” “e行吧。” 相比已经开始狼吞虎咽的少女，季澄尝过后砸了咂嘴，有些嫌弃： “样子比之前好看了些，但还是太寡淡了如果有盐就好了。 汤也有点腥，如果有香叶和胡椒先煸炒就好了。 总之，极其缺少调味料啊。” “什么！？” 快把脸埋进碗中的姜红豆闻言抬头，诧异道：“还能更好吃！？” “当然了，如果有调味料，能好吃100倍！ 不过算了，眼下哪要求这么多，干饭干饭。” 饭后，姜红豆继续烧素瓷和草木灰。 不过她坐地撑膝，眼睛望着火，工作时间却有些走神，脑子里还念念不忘季澄刚刚说的调味料。 “可以让食物变得更好吃啊。 已经这么好吃了，再好吃100倍的话 吸溜。” 姜红豆又擦了擦嘴角。 话说回来，其他的调味料不知道，但盐是知道的。 之前跟季澄聊过，他还提过一嘴， 说可以提高食物风味。 自己当时没太在意，现在又特别在意！ 然后也觉得，盐在部族上一次迁移的干湖中，距离这里很远，真的很可惜 嗯，有没有近一点的盐源呢？ 姜红豆认真思索—— 白色晶体，咸的。 想了好久，只在脑中搜刮出一个可疑的地点。 她抬头正想找季澄辨别确认一下，却发现季澄早就在自己走神的时候又入林干活去了。 另一边，季澄开始疯狂收集麻类植被。 他一手持斧一手持刀，开启无双割草模式。 麻是他们目前仅能获取的天然纤维，除此之外，羊毛c棉花，蚕丝什么的都不做多想。 好在林间这类植物确实很多，暂时不发展农业，天然纤维也够用。 几个小时后，天边太阳西斜，时间不早。 季澄看了眼，停下割草，抹了把额头的汗。 脚边堆着几十捆战利品，感觉差不多了。 他用藤蔓将其绑好，拖在地上，然后调转方向，朝着河边走去。 获取麻后，下一个步骤是沤麻，需要借助河水浸泡。 来到河边，季澄趁着最后一点天光，将一捆捆麻沉入河水中，尽量分散，然后用石头压住。 这样大概再过6~20天后，通过细菌的作用，麻表皮会溶解脱胶。 等到脱胶后，就可以进行第三个步骤，打麻。 将麻纤维从受潮湿腐烂的原茎中抽取出来。 最后就可以开始纺线织布了。 “呼” 这边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季澄吐了口气，知道接下来只需等待就好了。 又确认了一遍每一捆麻都用石头压牢，他拍拍手，转身朝营地走去。 晚上的时间还要着手制造纺车和织布机。 当然，这两个玩意仅凭手工制作肯定不是一天能完成的。 等麻全都打好了也不一定能做好，今天只是起个头。 回到营地，姜红豆正学着季澄中午烹饪的样子造饭。 看季澄回来，她眼睛一亮，连忙招手道：“季澄，我可能想到哪里有盐了！” “呃。”季澄走过来，坐在篝火边休息，点点头道： “上次你说了，在很远的干湖中，嗯，你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些咸晶就叫做盐。” “不是不是，我是说我又想到一个可能是盐源的地方，而且很近，就在森林中！” “诶？什么？” 季澄一怔：“在哪儿？” “可能，在年轻族人的试炼地那里！” 第23章 水蛇很长的 森林中，动物们常常会聚集在水源边，因为水是生命之源。 无论是对于素食动物来说，还是对于食肉猛兽来说，它们都离不开水。 而森林中，还有另一个动物们会聚集的地方，大木族叫做试炼地。 试炼地名字的由来，是因为这里的素食动物多，食肉猛兽却少一些。 相比河水边，自然是安全了不少。 来磨砺没有捕猎经验的族人很适合。 但大木族却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也会聚集猎物。 因为他们完全不理解素食动物们干嘛都跑过来去舔舐一些大块的半透明石头。 而现在，姜红豆对这个现象做出了猜测： “是因为那些长相和干湖咸晶不太一样的石头，也都是盐吗？ 我记得你说过，肉里含盐，所以，素食动物不吃肉就得另外再进食盐。 它们是因为盐才聚集在试炼地的？” “完全正确！” 季澄神情一震，听到这里已经确定了。 “你说的那个是露出地表的岩盐！外观确实和湖里的盐不太一样。 它们是在很久很久前，因为地壳运动，将原本的大海封入地下，海水蒸发后留下的盐块结晶体。 岩盐的纯度极高，杂质很少，敲碎了直接吃就行，哈~好耶！我们要有最重要的调味料了！” 季澄激动了一阵，这才想起来夸奖少女：“聪明呀，你这种代换思维太棒了！” “诶。” 猜对了？ 姜红豆眨眨眼，心底一喜。 既是因为夸奖，也是因为能让食物更好吃了！ “咕咚。” 臆想中，那美味食物的味道，让她咽了口唾沫。 姜红豆看了眼快做好的晚饭，又看向季澄，试探道：“我们今晚就去先搞一块那个岩盐？” “行啊~听你意思是真的不远？” “嗯，往返大概也就” 姜红豆再看了季澄一眼，小声道：“2个小时。” “？” 季澄脸一僵，刚刚兴奋地站起，又一屁股坐下了。 “明天去。” “为什嘛2个小时往返不远啊！不远吧！？” 姜红豆表情一垮，立即抗议。 季澄翻了个白眼：“是，但现在是晚上啊，你得看时间呀。 黑漆漆的一片，出去晃悠半个小时左右还行，晃悠2个小时？” “我们有火把！” 姜红豆不甘放弃，做了个挥舞的姿势道：“而且是你改进的火把，能烧得更久，也不容易被风吹灭！” “那也不值得冒风险，目前来说，天黑了我们就该老老实实缩在营地。” 季澄轻弹了下姜红豆的额头道：“你想想，我们洗澡都是早上去，按理说工作一天应该晚上洗澡更合理，为什么不晚上？ 因为瘆得慌呀！ 跳进黑漆漆冰冷冷的河水，你都不知道碰到你的是我的丁，还是一条水蛇。” “” 姜红豆瞥了眼季澄下方，撇撇嘴：“水蛇很长的。” “吃饭！” 季澄脸一黑，又弹了她额头一下：“馋嘴，忍一晚上都忍不了吗？” “你说可以好吃100倍的！” 姜红豆委屈抱着额头：“那肯定很好很好吃，我想吃！” “哎呀，什么100倍，那只是夸张的说法啊。 食物有多好吃，怎么可能用具体的倍数来描述呢呃。” 季澄说着突然一顿，看着姜红豆，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等等？100倍？你好像理解了倍数？ 唔，话说回来，之前我随口习惯，下意识说的80倍的工作效率你也理解了，相当于80个你一起工作。 嗯你真的理解这个？” “理解啊，这怎么了？” 姜红豆不满道：“你一边夸我聪明，一边又嫌我笨吗？族中每次狩猎所得以前都是我来清点呢。 那些大猎物小猎物，每人获得多少，一共获得多少，算起来比这个麻烦多了。” “”季澄沉默了一下，没接这话，扔给她一根树枝，挑了挑眉：“写一下1到10。” “哼，小瞧我。”姜红豆哼了声，接过树枝，快速在地上写出数字。 季澄看着眼 角一跳。 阿拉伯数字 “再，再写个一千零一十一。” “切”姜红豆书写：1011 十进制 嘶，太不对劲了！ 季澄抬头，盯着姜红豆精致的脸庞看了半晌。 直到少女奇怪摸了摸自己的脸，以为脸上有什么东西，他才脸色复杂道： “如果可以，我真想见见你们的祖先 我有种感觉，就算这里是另一个世界，有自己的进程，但这也绝对不正常！” “你在说什么呀，见我的祖先？”姜红豆满脸不解。 季澄轻摇了下头：“我问你，你的这些语言，计数知识都是跟谁学的？” “上一代祭祀呀” “那上一代祭祀跟谁学的？” “再上一代呀。”姜红豆眨眨眼： “这是知识传承，传承给每一代祭祀，然后祭祀再教授给族人，我不是说过吗？” “嗯，我记得。”季澄点头：“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你们这种模式的话，最开始的第一代祭祀，她/他的知识，又是跟谁学的？” “诶”姜红豆一懵，过了会摇摇头： “这我哪儿知道，我只知道传承过程中或多或少的会缺失，第一代祭祀肯定是最厉害的人，知道这些也不奇怪吧。” “这样？” 季澄蹙眉冥思，看着锅里的汤已经煮沸，收回了心神。 “算了，不说这些了，吃饭吧，吃了饭我要着手开始弄纺车织布机了。” “喔。” 姜红豆舀了两碗汤，递给季澄一碗，被季澄岔开一圈话题，还不忘叮嘱： “别忘了，明天我们要去弄岩盐！” “知道我也很在意盐的，明天洗了澡咱们就去好吧，回来再吃早餐。” “嗯。” 姜红豆顿了顿，又道： “话说回来，等我们有了盐，有了你说的麻做的衣服，有了木头搭建的居住所，就算进入文明了？” “不算” 季澄摇头：“创建文明需要5个条件。 口头语言c书面语言c优秀的数字系统c科学方法，还有超量生产。 前三个好家伙，你们已经具备。 第四个科学方法在我这儿。 所以我们想进入文明，还差一个超量生产。” “那超量生产是什么？” “就是改变迁徙的模式，定居下来” “诶？”姜红豆眨眨眼：“那这个不是也达成了吗？咱们不已经定居了？” “不只是说说，要实际的。” 季澄道：“它的具体定义是：个人可以稳定可靠的生产出超出自己生存必须的食物，这叫超量。 也就是发展农业，耕地和养殖。 自己种一些作物，比如之前我们吃的果子，或者更好的主食农作物。 养殖的话，比如养殖白鸟，给它们也做个巢，圈养着，让它们繁殖，下蛋。” “哎？这样？” “放心啦。”季澄看了眼少女有些犹豫的表情道： “任何一块耕地，都相当于相同面积土地上狩猎采集所得的十倍至百倍。 这次，可不是夸张的说法。” 第24章 这么多知识，你是怎么记住的？ 清早，两人洗了澡直接从河边出发，来到大木族之前的试炼地，岩盐所在的地方。 拨开眼前遮挡的枝丫，听到了几声略尖的呦呦声，似某种生物间专属的警报。 当季澄和姜红豆目光扫去的时候，只瞥见几个如梭般的影子嗖嗖窜入丛中不见。 “哇~有够警惕的。” 季澄笑：“初次见面，还没看清呢。” “是鹿！” 姜红豆眼睛一亮，目光一路追寻着晃动的树丛，语速稍快道：“好少见了！我们要猎吗！？” “呃，没有事先设陷阱，我们两个人猎？” 季澄眨眨眼：“你们一般是在丛林中分几个方向包抄围猎吧？” “啊是啊。” “所以啊。”季澄摊手：“那你说呢？” “我还以为你肯定又有什么厉害的技术能猎到嘛” 姜红豆吐吐舌头，有些不舍的收回眼神。 季澄耸耸肩：“倒也确实有厉害的技术，给我一把加特林突突突，我站在这不动就能猎到。 或者给我一把98k，我在那边那个视野开阔的山包上砰的一下，也能猎到。” “哇！” 姜红豆先是一怔，然后眼睛闪亮：“突突突和砰，怎么做啊？” “想太远”季澄摆摆手：“不过枪支我们今后确实要做的。” “枪支？” “嗯，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两种，它们都属于热武器。” 季澄稍微解释了下道：“我们现在用石器，以后发展出铁器，这些冷冰冰的不用热能作战的武器，叫做冷兵器。 所以，顾名思义，热兵器就是用热能作战的武器啦~” “喔。”姜红豆若有所思：“摩擦生热？” “啊这” 季澄嘴角一抽，拍拍脑袋，勉强解释道：“你，你暂时就这么理解吧。 摩擦也好，其他方式也好，反正热啊热，热得受不了了，就发射出去了，射出去的那玩意就是热武器攻击的具体表现。” “？” 姜红豆闻言一怔，有些呆呆的瞄了季澄一眼，想到什么，脸蛋一红： “原来枪支是这样来的呀，嗯，我理解了，热武器” “诶？” 理解了？我讲的很清楚吗？ 季澄倒是懵了，隐隐觉得好像跟少女不在一个频道。 不过眼下也不纠结，有更重要的事。 说了几句话，他们已经拨开枝叶，走到了裸露出的岩盐旁。 季澄取出放在扁担框里的石斧，凿下一块岩盐，在断面舔了一口，眼睛一亮。 “可以哦~超咸的！你尝尝！” “嗯。”姜红豆脑袋凑过来也舔了一口，砸了咂嘴，又环视周围一圈：“我们凿多少带回去？” “既然来了，就多带点。” 季澄拍了拍框子，“全装满。” “要不给它们留点？”姜红豆稍微犹豫了下道：“我记得你猎白鸟时说过，就算狩猎也要可持续狩猎。 我们挖岩盐，把框子装满，这里就不剩多少了吧？那样以后这里猎物就不聚集了。” “呃，想法不错，不过这种担忧没有必要。” 季澄愣了下，随后举起石斧开凿，边凿边道： “你只是看表面裸露在外面的没多少，实际上这只是个凸出来的盐丘。 我们选个地方一直往下挖，下面多的是呢，几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吃不完的。” “吃不完？” 姜红豆怔了下，眨眨眼：“这又是夸张的说法吧？” “啊，那我打个比方。”季澄停了下，举起石斧指着远处营地方向再往后的山脉道： “这地下深埋的岩盐如果全挖出来堆在一起，至少跟那山差不多，一座岩盐山。” “啊！？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还只是我估量的，说不准还少。” 季澄撇撇嘴继续凿：“开玩笑，岩盐的形成，当初可是封存了一部分海洋啊！” “喔” 姜红豆望着远处的山脉，震惊过后，这下不犹豫了。 回过头来，季澄凿多少，她就往框子里捡多少。 上午8点左右，满载而归的两人比平常稍晚了些开始造饭。 当然，这餐饭是加了盐的。 用刀一点点将盐块削进食物中，不管是汤还是肉，果然都美味了很多！ “好吃！太，太好吃了！果然盐真的很重要啊！” 姜红豆一脸满足的感叹。 虽然确实没有季澄说的好吃100倍那么夸张，但吃过饭后，她还是充满了十足的动力。 姜红豆眼睛放光道：“快干活了，干完活就可以吃下一顿了！” “” 刚吃完饭，然后动力还是吃吗？ 这样以后不会长胖吧 原始社会的人几乎不存在胖这种说法，季澄瞄了眼少女苗条养眼的身材，有些些担忧，然后道： “嗯，工作吧，今天陶轮你自己转。” “诶？” “你试了两天应该熟悉了呀。” 季澄偏头道：“做瓷坯也不是一直要转，什么时候需要转一下，你自己把握，这样更效率嘛。” “喔，也对哦！”姜红豆恍然点点头：“效率，嗯，你做你的事吧。” “那行哈。”季澄点点头，转身拿来昨晚用小刀削了皮的木头。 他已经在上面大致刻画出了纺车各个部件的形状。 今天的任务是再仔细描线，以小刀为标准，尽可能精确一下尺寸，再然后就要开始着手分割了。 至于等分割完后的下一步，那是最痛苦的事情 他不是人形车间，因为精度问题，一件件沿着刻线切割磨下来的零件尝试组装，如果组装不成就要继续打磨，无尽的打磨，直至成功 季澄做的不是公元前8000年时期的纺锤，也不是500年的老纺车，而是16世纪的现代纺车。 所以零件要更多些，可想而知打磨也会更痛苦些 时间在两人的工作中一点点流逝。 快中午时分，姜红豆那边因为今天没有季澄帮忙转动陶轮，动作慢了些，但现在也已经把新一批的容器雏形坯子放进了火炕中烧制。 接下来，她又开始了坐等素瓷和草木灰的模式。 不费什么体力，可以休息，而且看火的话，坐哪儿都一样。 姜红豆走过来坐在季澄身边，看他刻画了将近一上午还没刻画好的木头，眨眨眼好奇道： “不是说做纺车吗？画了这么多个，哪个是纺车啊？” “不是哪个是”季澄瞥了她一眼道：“它们组合起来才是啊。” “诶！？” “就像石刀。” 季澄努嘴示意了下手中刻画的刀：“它是由刀面，绳子，木头握柄，3者组成的，不是吗？” “喔！” 组成。 姜红豆怔了下点点头，然后再看向刻画的木头，突然感觉一阵头皮发麻，脸色有些僵硬。 季澄顺着她的目光，以刀代替教棍，点了点刻画的图案道： “看不懂是吧？没事，我来教你，我也正好休息下 你现在看的这个叫做锭子，是最重要的构件，它能把麻纤维抽出，纺成线。 而锭子要快速转动才能顺利有效的抽出麻纤维，所以我们还需要一个大轮子，也就是驱动轮。 诺，就是这个。” 季澄‘教棍’往旁边移了些，继续点着道： “轮子你已经见过了，不过这个不是陶轮那种盘子样式，而是镂空的，外面带锯齿的，叫做齿轮。 设计成这样，是为了方便以后的改进—— 再把它和小齿轮连在一起，外面套上传送带，就可以控制锭子的转速了。 但要获得传送带，我们得先获取麻线，可恶，所以这里是预留改进的地方 然后，继续往下看，杆子和平板连接叫做双脚踏板。 另外这个u形，呃，就是这个形状的木片，可以绕着锭子转动，叫做锭翼。 锭翼上的叫做制动器。 当锭翼和锭子不在以相同的速度同步转动时，麻纤维就会拧转，这样可以极大的提高线的韧度，就不容易断了。 ” 季澄不断认真讲解，姜红豆的表情从僵硬茫然，到似懂非懂，到最后又变成了些许震惊。 听完后，她抬头，张了张嘴道：“季澄，纺车怎么做，你记的好清楚啊” “嗯，是的。” “那织布机你也记得这么清楚怎么做吗？” “呃，记得。” “那” 姜红豆顿了下，轻蹙眉道：“那以后还有其他的新工具，像这么复杂的，你也都记得怎么做？” “这个，记得呀” “为什么啊？” 姜红豆不解道：“族中知识传承 也是用兽皮和木炭记载的，但我没见你带记载的东西啊。 这么多知识，你是怎么记住的？” 第25章 我：职业时光机驾驶员 怎么记住的？ 这个问题 季澄看了看少女，继续低头干活：“去记，然后记住，就这。” “诶？就这？” “要不然呢？” 季澄耸耸肩：“不记住紧急备用生存知识，zc648时光机驾驶职业考试不给过啊！ 飞行员宇航员也有类似的不是？哦，这个你也不知道。 反正，这是万一遇到飞行事故，航行事故，在极端危险情况下，驾驶员最后的自我抢救保证。 虽然我现在这情况，也不算完全保证到就是了” “哦，这，这样啊” 姜红豆还是有些懵：“就像大木族族人要去试炼地考核，过了试炼，才能得到认可一样 原来钻木取火，击石取火，造纺车织布机之类都是你的考核知识吗？” “你要知道我这职业，我是干嘛的呀。” 季澄无奈道：“正常情况下，我是去我的星球的过去创造一条新时间线，去调查研究。 这些生存知识不仅是极端情况会用到，平常工作也经常用，原始人我不是第一次见了。 只不过，这次出了点意外，你这样的原始人我没见过 这里不是我原来那里的时间线，而是一个既定存在的世界，这一点，我的时光机当时也提醒我了。” “诶？” 姜红豆听着，突然捕捉到一条信息，有些惊讶：“时光机提醒你！？” “啊某种非生物物件出声提醒，你又觉得不可思议了是吧，那叫人工智能。” 又说了好一阵后，季澄终于让少女理解了，他就是一个专业知识合格又特别倒霉的驾驶员而已。 姜红豆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继续用小刀刻画纺车零件，过了会道： “节哀顺变。” “” 这新词学得还挺快 季澄嘴角一抽道：“我没有悲伤，已经接受现实了。 其实我觉得还不错吧，至少我还具备生存知识。 相比之下，据说1986年米国驾驶员飞着飞着跑去了欧洲中世纪，1971年8月前苏飞行员飞着飞着跑去了古埃及。 这些家伙可比我惨多 呃，也不好比，他们去的时候，至少还有文明” 季澄看向自己手中刚刚刻画出纺车零件的木头，轻叹一口气。 “算了，不说这些了，比来比去没意义。 造饭吧，吃了饭下午继续工作，既然在这儿了，就看着当下好好过呗。” 下午，季澄总算是刻画好了纺车各个部件的形状，开始拿着斧子将一个个零件小心的从木头上分割下来。 接着就是打磨，打磨，打磨 姜红豆还是坐着看火，等着素瓷烧好，等着草木灰。 其实，有点无聊，半天才去换一下火，取一下灰。 她眨眨眼，见那边季澄汗流浃背，提议道： “要不，我先用石斧帮你大致打磨一下，然后你再精细打磨，这样快一些吧？ 而且我只去掉大致的边角，也不担心我因为不了解，把纺车零件弄坏了。” “诶。”季澄怔了下点头：“合理，那这个你帮我下。” “好。”姜红豆接过，拿起石斧小心翼翼的磨着，边磨边道： “我原来是女祭司，不用做什么体力活，但现在不是，你其实真不用这样，有事就交给我。” “这个，放心只是现在你比较闲，之后有你忙的。” 季澄抹了把汗道：“纺线织布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到时候我演示一下，具体的就交给你了。 现在人力紧张，容不得浪费。” “嗯。”姜红豆点点头：“这才对，不要老在意我会长肌肉什么的。” “” 季澄脸一僵，瞄了少女一眼，咳了声道： “内个，不过话又说回来啊，我们的终极目标就是不干活，让机器和工具帮我们干活。 再说，你是我的妻子，怎么能让你老干活呢，以后我会努力让你不干活的。” 姜红豆：“” 下午的时光在两人的打磨中快速流逝。 认真做事，时间总是不够用的。 到了晚上该睡觉的时候，他们获得了1个算是打磨好的纺车零件，还有一地木屑待作引火燃料。 次日继续，一天时 间又获得2个小零件。 接下来，每天的速度差不多就是一天1个大零件，或者2个小零件的样子。 就这样，10天后，零件全数获取，进行第一次纺车拼装，失败。 预料之中。 拼接对不上的地方用刀刻出，该打磨打磨，该重制的重制。 20天后，第二次纺车拼装，成功，但运作失败。 有点难受。 失败原因是不够润，该转动的地方转速慢，老卡壳。 其实这也无可厚非，他们没有砂纸打磨。 话说回来，上次找岩盐，碰到的那些鹿还是该想办法整回来的。 鹿角和鹿皮能做胶水，这样粘上细沙就有砂纸了呀 嗯，或者要不要把自家老婆的兽皮裙剪短些，上衣缩减成文胸状，用来熬胶水？ 再要不，少盖几天‘被子’？ 呃，稍微想了下，季澄还是放弃了这个要不对老婆狠，要不对自己和老婆都狠的想法。 他另琢磨了个办法，也就是更加耐心细致，拿出铁杵磨成针的毅力打磨，外加鸟油润滑。 另外，中途时候，两人去河边，将已经沤好的麻打出来，换了一批继续泡在河中。 麻自然是越多越好。 25天后，已是文明元年2月1号。 这天，第一根超细麻绳，诞生在了初阳之下。 没有多余的岔线，拉起来韧性十足，这绝对是可以做衣物被子那种品级的线！ 这样的线，诞生在这样一个时代，是那么的耀眼！ 季澄和姜红豆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欣慰和感动，以及 兴奋过后迅速拉胯下来的表情。 “季，季澄” 姜红豆嘴角抽搐，这段时间她已经打磨吐了。 每天都是重复一样的事。 一样的动作做了上万，上万万次。 “如果我没记错，咱们还有个织布机还没开工呢？” “啊是啊。”季澄一屁股坐在地上，被厌工情绪笼罩，黑着脸道： “现在还没到开心的时候，顶多才完成了一半的工作量 不行，不能这么一直干下去，得换点别的调节一下。” “别的？” “嗯，这么久了，原材料也积攒够了。” 季澄抬起头，打了打精神道：“我们着手做肥皂，然后好好去河里洗个澡，好好舒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