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的福气涨爆了》 第一章 爷爷还是那个爷爷 被李明月用手指住的人是一个十八岁的男青年，是这几个人里长得最精神的小伙子。 他叫周珩。 寸长的头发，身材欣长，虽然也干瘦，但看起来矫健有力，脸上的皮肤被晒得有些黑，不过一双眸子很是锐利，五官也俊朗得很。 听了李明月突如其来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意外，齐刷刷地看向周珩。 人精李老头和石背村的大队长李石柱眼睛滴溜溜地飞快在周珩身上转了一圈，然后又瞅了眼他旁边的另外一个男知青，顿时懂了。 女爱俊，男爱俏嘛。 一转头，两人的视线对上，李石柱：老叔，我懂。 李老头：你懂个球！敢坏我孙女名声，老头子拔了你头上那几根毛！ 李石柱赶紧伸手摸了摸头上剩余不多的头发，决定少管闲事。 不动声色间，两个人精就过了一个回合。 其他三个女知青见周珩面无表情，赶紧收回视线互相挤了挤眼睛后，再次把视线投到李明月这个村姑身上，打算看好戏。 赵小兰看到周珩的脸时，一下子愣住了，呼吸也凝滞了下，这个人长得真好看，她的脸颊都不由自主地热了下。 但她很快回过神来，心里一惊，扭头瞅向李明月，待看清楚李明月呆愣愣的样子时，眉头便皱得老高，就好像抓住了李明月出轨对不起她哥的证据一样。 她悄悄地伸出手狠狠地扭了一把李明月的胳膊。 “啊！” 李明月正想着关于气运值的事，想着该怎么蹭这个999的气运，胳膊上就传来刺痛，她忍不住叫了出来。 一低头看到赵小兰正要缩回去的手。 经过在天上几十年的排队等待，其实她对赵小兰赵家的怨恨已经没那么深了，可此时赵小兰好像生怕她忘记了曾经的恨一样，竟然还敢掐她，一时怒气蹭蹭往上冒。 赵小兰被李明月的嚎叫给吓了一跳，见大家的视线都看过来，赶紧抢先说道：“明月，你喊什么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扶你进屋里躺会儿先。” 一边说一边想扶李明月往院里走。 她想着先把李明月给带回屋里，然后再背着人好好训训李明月，让她别朝三暮四，见到个男人就盯着人脸红脖子粗的。 李老头关心地看向孙女，“蜜枣儿，你可是哪里不妥了？” 李明月伸手就把赵小兰狠狠推倒，赵小兰没防住，一下子坐倒在了地上，然后不可置信地看向李明月，这个李明月竟然敢推她！ 反了天了！ 李明月看也不看赵小兰一眼，直接把袖子撸起，露出胳膊上一个大红印子，这才举着胳膊冲赵小兰发怒。 “你有病啊！把我的胳膊掐这么狠，要发疯回你家发去。” 众人被李明月突然的发作给吓了一跳，视线扫过白生生胳膊上的红印，又都看向坐在地上的赵小兰，这女孩可真是坏。 大队长李石柱：李家小闺女还有这么爆脾气的时候？咋像换了个人一样。 几个知青啧啧看戏，一个村姑阴险小人，一个村姑暴躁神经，这个村儿真有意思。 当众被李明月这么不给脸，赵小兰的脸变得又青又红起来，恼羞成怒道：“李明月，你怎么回事？” 李明月懒得理她，臭虫子什么时候都能收拾，现在把999留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她转头看向周珩几人：“你们要借住我们家的房子，是吧？没问题，随便住。” 李石柱的注意力被拉回，想起来这里的正事。 他笑呵呵地对李老头说：“叔，这几个是新给咱们村分来的知青，昨天夜里就到了，在大队凑合了一晚，咱们村就你家房子宽裕，你看能不能把房子借给他们，你放心，不白住，一个月给二十斤粗粮。” 老李头家有三间正屋，还有两间西屋和两间东屋，安排这几个知青绰绰有余。 他把人带来这里，不仅仅是因为老李头家房子多，更是因为他和李老头同属一族，他想照顾照顾日子过得艰难的老李头爷孙二人。 一听还有二十斤粗粮，李明月立刻想到家里那干净的存粮缸。 她又瞅了一眼999，果然是老天爷的亲孙子——气运大佬，这才刚挨上，家里就进粮了。 “爷爷。”她喊了一声示意爷爷赶紧答应。 李老头却是误解了，以为孙女提醒他先要人答应陪他们进山去。 “大队长啊，你的安排......” 李石柱赶紧摆手：“叔，喊我石柱子就好。” 老叔一喊他大队长，他心里就慌，他家的粮食也不多了。 李老头瞅他一眼，心说看把你给慌的，真是出息。 “行，两件事：这个月的粮先给，这小子跟我们爷孙去山上打个猎。”他指指周珩。 李石柱笑道：“粮食没问题，一会儿就给你拿来，至于让周珩去山上打猎，这我可做不了主。” 大家把视线又转到周珩身上。 周珩脸上平静的很，他往远处的大山看了眼，心想正好他也有意去山上探一探，若是有老猎人先带着去，那更好。至于李明月这个十五岁的豆芽菜村姑，他压根没多看一眼。 “没问题，什么时候走？”他干脆利落地说。 赵小兰早就悄悄站了起来，她心里恨着李明月，但也没再轻易说话，一直安静看着，此时听说这几个知青真要在李家借住，急了起来。 她趁大家不注意，再次凑到李明月跟前，低声道：“明月，我哥可不喜欢你家住进其他男人，你快别让你爷爷同意。” 李明月转头看向赵小兰，这次她仔细打量了一遍赵小兰。 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怎么这么有心机呢！ 而且长得这么丑，当初她怎么就没嫌弃，竟然对这么个丑人言听计从来着。 赵小兰见李明月紧张地看着自己，心里得意了起来，又低声说了句：“我哥要是知道你家住了其他男人，肯定不高兴。” 李家这么大院子，要是住进了其他人，到时候她家搬进来麻烦。 她本以为李明月会听自己的，谁知却见李明月突然勾了下嘴，就转头朝大队长大声说话。 “大队长，赵小兰不让我把我家的院子借给知青住。” 赵小兰的脸一下子绿了，惶恐地看向大队长李石柱。 果然，李石柱的脸沉了下来，“赵家的丫头，李家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吧。”他特意在‘赵家’二字上咬重了音。 其他几个知青也眼神不善地看向赵小兰。 赵小兰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啊，她怎么也没想到李明月会直接把自己给卖了。 这是让她得罪大队长和这几个城里来的人啊，她嗫嚅了几下嘴唇，想解释，可大队长的脸色实在难看，让她慌得不行，最后还是拔腿就跑，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看人跑了，李老头很是欣慰小孙女终于没那么傻了，他想说什么当着外人的面又没说。 他转头对几个知青道：“你们自己搬过来住吧，东屋和西屋自己安排，我家里穷得老鼠都不来，我们现在要去山上，去晚了，野鸡就飞走了，那个周小子，你要不先跟我们走吧？” 听了这话，其他人还好，李石柱嘴角抽了抽。 老李头可真能忽悠，还去晚了野鸡飞走了，外围的山上别说野鸡了，麻雀都见不着一只。深山里倒是有，但不仅有野鸡还有野猪呢，他不信老头敢带着孙女进深山里去。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章 随便住 被李明月用手指住的人是一个十八岁的男青年，是这几个人里长得最精神的小伙子。 他叫周珩。 寸长的头发，身材欣长，虽然也干瘦，但看起来矫健有力，脸上的皮肤被晒得有些黑，不过一双眸子很是锐利，五官也俊朗得很。 听了李明月突如其来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意外，齐刷刷地看向周珩。 人精李老头和石背村的大队长李石柱眼睛滴溜溜地飞快在周珩身上转了一圈，然后又瞅了眼他旁边的另外一个男知青，顿时懂了。 女爱俊，男爱俏嘛。 一转头，两人的视线对上，李石柱：老叔，我懂。 李老头：你懂个球！敢坏我孙女名声，老头子拔了你头上那几根毛！ 李石柱赶紧伸手摸了摸头上剩余不多的头发，决定少管闲事。 不动声色间，两个人精就过了一个回合。 其他三个女知青见周珩面无表情，赶紧收回视线互相挤了挤眼睛后，再次把视线投到李明月这个村姑身上，打算看好戏。 赵小兰看到周珩的脸时，一下子愣住了，呼吸也凝滞了下，这个人长得真好看，她的脸颊都不由自主地热了下。 但她很快回过神来，心里一惊，扭头瞅向李明月，待看清楚李明月呆愣愣的样子时，眉头便皱得老高，就好像抓住了李明月出轨对不起她哥的证据一样。 她悄悄地伸出手狠狠地扭了一把李明月的胳膊。 “啊！” 李明月正想着关于气运值的事，想着该怎么蹭这个999的气运，胳膊上就传来刺痛，她忍不住叫了出来。 一低头看到赵小兰正要缩回去的手。 经过在天上几十年的排队等待，其实她对赵小兰赵家的怨恨已经没那么深了，可此时赵小兰好像生怕她忘记了曾经的恨一样，竟然还敢掐她，一时怒气蹭蹭往上冒。 赵小兰被李明月的嚎叫给吓了一跳，见大家的视线都看过来，赶紧抢先说道：“明月，你喊什么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扶你进屋里躺会儿先。” 一边说一边想扶李明月往院里走。 她想着先把李明月给带回屋里，然后再背着人好好训训李明月，让她别朝三暮四，见到个男人就盯着人脸红脖子粗的。 李老头关心地看向孙女，“蜜枣儿，你可是哪里不妥了？” 李明月伸手就把赵小兰狠狠推倒，赵小兰没防住，一下子坐倒在了地上，然后不可置信地看向李明月，这个李明月竟然敢推她！ 反了天了！ 李明月看也不看赵小兰一眼，直接把袖子撸起，露出胳膊上一个大红印子，这才举着胳膊冲赵小兰发怒。 “你有病啊！把我的胳膊掐这么狠，要发疯回你家发去。” 众人被李明月突然的发作给吓了一跳，视线扫过白生生胳膊上的红印，又都看向坐在地上的赵小兰，这女孩可真是坏。 大队长李石柱：李家小闺女还有这么爆脾气的时候？咋像换了个人一样。 几个知青啧啧看戏，一个村姑阴险小人，一个村姑暴躁神经，这个村儿真有意思。 当众被李明月这么不给脸，赵小兰的脸变得又青又红起来，恼羞成怒道：“李明月，你怎么回事？” 李明月懒得理她，臭虫子什么时候都能收拾，现在把999留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她转头看向周珩几人：“你们要借住我们家的房子，是吧？没问题，随便住。” 李石柱的注意力被拉回，想起来这里的正事。 他笑呵呵地对李老头说：“叔，这几个是新给咱们村分来的知青，昨天夜里就到了，在大队凑合了一晚，咱们村就你家房子宽裕，你看能不能把房子借给他们，你放心，不白住，一个月给二十斤粗粮。” 老李头家有三间正屋，还有两间西屋和两间东屋，安排这几个知青绰绰有余。 他把人带来这里，不仅仅是因为老李头家房子多，更是因为他和李老头同属一族，他想照顾照顾日子过得艰难的老李头爷孙二人。 一听还有二十斤粗粮，李明月立刻想到家里那干净的存粮缸。 她又瞅了一眼999，果然是老天爷的亲孙子——气运大佬，这才刚挨上，家里就进粮了。 “爷爷。”她喊了一声示意爷爷赶紧答应。 李老头却是误解了，以为孙女提醒他先要人答应陪他们进山去。 “大队长啊，你的安排......” 李石柱赶紧摆手：“叔，喊我石柱子就好。” 老叔一喊他大队长，他心里就慌，他家的粮食也不多了。 李老头瞅他一眼，心说看把你给慌的，真是出息。 “行，两件事：这个月的粮先给，这小子跟我们爷孙去山上打个猎。”他指指周珩。 李石柱笑道：“粮食没问题，一会儿就给你拿来，至于让周珩去山上打猎，这我可做不了主。” 大家把视线又转到周珩身上。 周珩脸上平静的很，他往远处的大山看了眼，心想正好他也有意去山上探一探，若是有老猎人先带着去，那更好。至于李明月这个十五岁的豆芽菜村姑，他压根没多看一眼。 “没问题，什么时候走？”他干脆利落地说。 赵小兰早就悄悄站了起来，她心里恨着李明月，但也没再轻易说话，一直安静看着，此时听说这几个知青真要在李家借住，急了起来。 她趁大家不注意，再次凑到李明月跟前，低声道：“明月，我哥可不喜欢你家住进其他男人，你快别让你爷爷同意。” 李明月转头看向赵小兰，这次她仔细打量了一遍赵小兰。 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怎么这么有心机呢！ 而且长得这么丑，当初她怎么就没嫌弃，竟然对这么个丑人言听计从来着。 赵小兰见李明月紧张地看着自己，心里得意了起来，又低声说了句：“我哥要是知道你家住了其他男人，肯定不高兴。” 李家这么大院子，要是住进了其他人，到时候她家搬进来麻烦。 她本以为李明月会听自己的，谁知却见李明月突然勾了下嘴，就转头朝大队长大声说话。 “大队长，赵小兰不让我把我家的院子借给知青住。” 赵小兰的脸一下子绿了，惶恐地看向大队长李石柱。 果然，李石柱的脸沉了下来，“赵家的丫头，李家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吧。”他特意在‘赵家’二字上咬重了音。 其他几个知青也眼神不善地看向赵小兰。 赵小兰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啊，她怎么也没想到李明月会直接把自己给卖了。 这是让她得罪大队长和这几个城里来的人啊，她嗫嚅了几下嘴唇，想解释，可大队长的脸色实在难看，让她慌得不行，最后还是拔腿就跑，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看人跑了，李老头很是欣慰小孙女终于没那么傻了，他想说什么当着外人的面又没说。 他转头对几个知青道：“你们自己搬过来住吧，东屋和西屋自己安排，我家里穷得老鼠都不来，我们现在要去山上，去晚了，野鸡就飞走了，那个周小子，你要不先跟我们走吧？” 听了这话，其他人还好，李石柱嘴角抽了抽。 老李头可真能忽悠，还去晚了野鸡飞走了，外围的山上别说野鸡了，麻雀都见不着一只。深山里倒是有，但不仅有野鸡还有野猪呢，他不信老头敢带着孙女进深山里去。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3章 小王八羔子是我 几个知青听了李老头的话，很是吃惊，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急，连等他们搬进来了再去也等不及。 不过大家倒是也对李老头产生了点好感，这人可真是大方磊落，直接把房子给他们撂下让他们搬家，没有唧唧歪歪，这样的人以后肯定好相处。 周珩稍微想了下，觉得今天除了搬家也没其他事，去山上消磨消磨也好，回来了再搬家，反正他也没什么东西，搬个家容易的很。 “行，我回去拿点儿东西先。”他说。 见周珩爽快答应了，李石柱也不多说什么，反正以后也要住一起，提前了解下李老头啥性格也好。 李老头和李明月爷孙二人住正屋的东西间，将东西厢房借给了五个知青，任由他们自己商量怎么住。 其他四个知青决定先留下来打扫房间，然后再去大队搬行李。他们看看老远老远的山，可一点儿都不想跟着去受累。 周珩回大队去拿上山的东西，李明月扯一把爷爷，赶紧跟上周珩。 她瞅着周珩头顶的大红色999，眼馋得不行，心想能多蹭一会儿是一会儿，就算一时蹭不了多少，让她先见识见识气运大佬的好运气也行。 李老头看孙女急吼吼的样子，咂摸一下嘴，心里有些酸酸的，一眨眼还在襁褓里的小乖乖都长这么大了，竟然开始追着男人跑了。 心里虽然发酸，行动却不慢，想着趁蜜枣儿现在还小，他也能帮着把把眼，若是这小子品性不行，就想方设法给撅了。 他走到孙女跟前，低声道：“你在后面跟着，听听爷爷怎么考查他。”然后就紧走两步追上周珩，和周珩并肩同行。 李明月愣了下，不明白爷爷要考查什么？为什么要考查？ 不过她也没多问，落后两步听着爷爷和周珩说话。 待走到大队时，爷爷亲热地和周珩进院子里拿东西，李明月站在门口无语望天。 短短一段路，哪里是爷爷考查周珩啊，倒是周珩把她家给详详细细考查了一遍，爷爷就差把他自己内裤什么颜色告诉周珩了，这也就是周珩不感兴趣，见爷爷有要说的苗头赶紧把话题转开了。 这个人不简单！ 这是李明月得出的结论，不过她也不担心，这么高气运值不是啥坏人。 老天爷总不会选一个坏人当亲孙子捧。 正想着，听到头顶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声，她抬头一看，见一群麻雀从天上飞过。 她还来不及想什么时，突然‘啪嗒’一下鼻尖上开了花。顿时她的身体僵住了，呼吸也凝滞了。 她用一双斗鸡眼看到鼻尖上的那坨还温热的玩意儿时，心里奔溃得不行。 几秒后，李明月吐出一口浊气，弯腰拾起石头就朝天上那群麻雀狠狠扔去。 “小畜生！敢给姑奶奶脸上拉屎，别让姑奶奶逮到你们，一定抽筋扒皮烤了你们！” 可惜她的力气和准头都不行，连麻雀一根毛都碰不到，那群麻雀唱着歌得意地飞走了。 “哎呦！” 大队院里刚从屋子里出来的李老头惊叫一声，捂住头，看着掉地上的石头，怒喊：“哪个小兔崽子扔的石头，砸到你爷爷我了！” 听到动静，周珩从门里一步跨出来，问：“怎么了？” 李老头捂住头气道：“也不知道哪个小王八羔子，用石头砸我，怕是砸破我的头了。” 这时，院门口李明月一脸生无可恋地探头举手，“爷爷，那个小王八羔子是我。” 她和爷爷这到底什么运气啊，一个被麻雀拉粑粑到脸上，一个被石头砸到头。 李老头：“......枣儿，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肯定是有人欺负蜜枣儿，蜜枣儿才扔的石头，不然多善良一孩子，怎么可能朝他扔石头呢。 李明月一言难尽道：“刚刚飞过一群麻雀，我想打麻雀来着。” 不能让周珩这个外人知道麻雀在她脸上拉粑粑的糗事。 听力过人的周珩眼神飞快扫过李明月的脸，心里强忍着笑，这对爷孙可真是倒霉到一块儿了。 李老头听了，立刻又心酸了，慈祥地安慰孙女：“爷爷今天肯定给你打个野鸡吃。” 孙女这是馋肉了啊，真可怜！ 他转头就对周珩道：“周小子，咱们快点儿走吧，往山里面走走。” 说着话，他瞅了一眼周珩肩上背的军绿色小包，那里面有一把锋利的匕首，还有一个望远镜，有这两个玩意儿，肯定能打到东西。 他此时觉得把周珩带上去山里真是太正确了，还是孙女有眼光。 李明月检查了下爷爷的头，还好没破皮流血，只是砸出一个红色的小包。 她一时有些怀疑自己的气运值可能也比爷爷好不了多少了，毕竟当初重生前，天上那管事说过她气运不太好。 于是，接下来的路程，李明月紧紧跟在周珩一步远的身后，以防再出什么事故。 一路上倒是太平，没再发生什么意外。 周珩问了几句上山打猎的事，然后就懂了，这老头打猎根本就是靠运气，而且运气还不怎么样。 他梗了梗，心想一会儿上山后还是靠自己吧。 话题转移，开始问村里的一些情况。 李明月跟在后面不出声，默默捋着自己重生的情况。 根据爷爷的说法，她现在十六岁，且上辈子就是这一天爷爷去山上打野鸡，然后出事没了的。 爷爷走后，她备受打击，且落了个孤苦无依的地步，对‘闺蜜’赵小兰以及关怀她的赵家更是言听计从。 先是让赵小兰姐妹搬到她家陪她，接着过了两年满十八岁能结婚了，就听从赵家的安排，草草嫁给了赵小兰的哥哥赵文生。 赵文生在城里上班，一年能回来一次，留她在家里给赵家做牛做马，临了才知道赵文生在城里另有家室，她当初和赵文生领的结婚证根本就是假的，赵家不过是谋划她爷爷留下的房子和她这个免费的佣人。 她气不过去城里找赵文生要说法，结果才进城就被从天而降的一个人给砸死了。 死后她的魂魄上了天，排队等待了二十六年才等到申述的机会。 天上的管事听完她的申述，觉得她的确是可怜，且横死是意外，她不该死，于是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又担心她再次横死，于是还给了她个......‘金手指’，对就叫金手指，让她的眼睛能看到一些人的气运值，还提点了她几句关于气运值的话。 所以现在她能看到特别高的气运值和特别低的气运值，不高不低的气运值就看不到了。 按照天上管事的说法，她要想这一次活得好，就得远离气运值低的人，往气运值高的人跟前凑。 想到这里，她又抬头看一眼前面周珩头顶鲜红的999，再看一眼旁边说得眉飞色舞的爷爷头顶黑黝黝的-587.5。 唉，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咦？不对！爷爷的气运值比之前高了0.5分。 这是蹭到了周珩的气运了吗？但周珩的气运值却没有变。 噢，是了，气运大佬的气运不会被人给蹭掉，只是会带好身边的人。 想到这个，她顿了下，紧走两步，走到周珩另外一边，紧紧挨着，和周珩只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李老头的气运值涨了0.5分，那是因为周珩对质朴的有些可爱的李老头产生了好感，所以李老头的气运值才会涨。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4章 好运气 周珩转头微微皱眉，这小姑娘一副猥琐的样子盯着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他微微抬了下下巴，用眼神示意李明月你有什么事？ 李老头觉察到这边的动静，也探过头来看热闹。 李明月挤出一个谄媚的笑，说：“太阳挺大的，我给你挡一挡。” 周珩嘴角抽搐了下，想要讥讽两句，又觉得是对牛弹琴，咬着牙抬起手比了下自己的头顶，手又降低到自己胸前，瞥了她一眼，最后用鼻腔喷出一个“哼”来，大长腿一迈走到了前头。 李明月赶紧要追，却被一旁看不过眼的爷爷给抓住了。 李老头觉得老脸有点儿臊，他语重心长道：“蜜枣儿，追男人不是这么追的，你找借口也要找个合适点儿的啊，他那么高，你这么矮，你怎么给他挡太阳？” “这样吧，让爷爷给你教两招追女......追男人的法子。” 孙女还小，不懂，还好有他在，能给教一教。李老头瞬间觉得很有 李明月有点儿懵，赶紧打断爷爷搜肠刮肚的节奏，澄清道：“爷爷，我没打算追男人，也没打算追这个周珩。” “且我是比他矮，我给他的腿挡太阳总行吧。”自己也没瞎说啊。 李老头觉得孙女是害羞，一脸我懂的样子，眼睛一转换了个说法：“你知道当年你奶奶是怎么看上我的不？” 这又扯哪儿了？ 李明月看看前面越走越快的周珩，急道：“爷爷，咱们以后再讨论我奶奶怎么看上你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跟紧周珩。” 李老头坚定地摇摇头，“蜜枣儿，这事儿你得听爷爷的，爷爷比你有经验。” 李明月看爷爷一副要拉着她好好扯的样子，很是无语，上辈子她和赵文生那事就算了，魂魄在天上排队等待的二十六年里可是听了不少男女之间的故事，什么女追男隔层纱了，什么霸道总裁了，什么追妻火葬场了，什么白莲花绿茶婊了，什么一见钟情了...... 反正理论水平绝对比爷爷强。 “爷爷，我跟你实话说了吧。”李明月干脆站住不走了，拽着爷爷的胳膊压低声音道：“周珩这个人的运气不错，咱们挨他近点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李老头眨巴了下眼，“你怎么知道？” 他觉得孙女真能扯，比他还能扯。 李明月又解释一句：“你听我的，我能看得到。” 说完她赶紧迈步往前赶，李老头愣了下，也赶了过去传授女追男的秘诀。 “蜜枣儿，你听爷爷的，这男人吧就是头驴，你不能追太紧，太紧他会撅蹄子，你得矜持，最好是拿跟胡萝卜吊着他，他一准儿跟你跑......” 李明月一时哭笑不得：“爷爷，你快打住吧，咱俩先把日子过好，肚子填饱再说其他的吧，再说了我现在才多大，追什么男人。” 前面听力过人的周珩听到李老头的‘男人是驴’的理论，差点儿一个踉跄没摔倒在地。 他觉得李老头说的是自己。 一对儿不着调的爷孙！ 李明月眼看着离周珩就差五六米的距离了，便小跑两步喊道：“周珩，我问你个事情，你等等。” 周珩还真站住回头等她了，“你想问什么？” 李明月走近他跟前，认真问：“你今天吃了没？” 周珩的眉头瞬间拧紧，还以为要问什么正经问题呢，果然不能正常看待！ 他板着脸说：“你要没有其他问题要说，那我说两句：我对你没有任何想法，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永远都不会有，所以你也别白费心思了。” 先把话说清楚的好，他知道自己在这里不会待的长，且，真不是他看不起李明月。 就不说长相、品味、脑子和文化水平的差异了，这副看他如看一块肥肉的样子，他就接受无能。 李明月听了一点儿没生气，还笑呵呵地摆了摆手：“你放心，我对你也没其他想法，我才十五岁，想这事儿早着呢。” “......那就好。”周珩点头。 “对了，你今天吃了没？”李明月继续问。 周珩：“......没吃！” “没吃啊，那我们今天可得努力打猎了，不然你就得饿肚子了，因为我和我爷爷只带了一块红薯，我们两填饱肚子都够呛，所以你的饭要靠打猎。”李明月笑眯眯地解释，心想这样会不会给周珩点打猎的动力啊？一会儿真能弄到猎物，她和爷爷也能跟着吃肉。 追过来的李老头听了，附和地点头。 周珩听了，一言难尽地重重点了点头。 他转头继续往前走，李明月一步不落地紧紧跟上，她知道周珩怀疑自己对他有想法，所以乖觉地不再主动找他说话，也不再谄媚地朝他笑。 很快三人上了山，在外围处爬了一会儿，上了一处平缓的地方。 周珩拿出望远镜看了看，然后一脚提出一个石子。 李明月随意瞅了一眼，然后眼神一凝，噔噔噔跑了出去，弯腰将周珩刚刚踢出去的那个石子捡了起来。 “爷爷，核桃！”她兴奋地大喊了起来。 999果然没有浪得虚名，随便一脚就踢到一个核桃。 周珩眯着眼睛看了眼李明月举得高高的东西，虽然黑不溜秋的，但好像还真是一个核桃。 李老头一听眼睛都亮了，扔下周珩，竟然也撒丫子跑了过去。 “爷看看，还真是一个核桃嘞，这片地方我跑过好几次，竟然都没有发现，这玩意儿是哪里蹦出来的。” 李明月一边高兴地拿石头砸核桃，一边说：“周珩踢出来的，我早说了他运气好，我们凑紧点肯定有好处。” 关于运气这事，李老头暂时存疑。 核桃砸出来了，里面的果肉很饱满，李明月一分为三，自己一份、爷爷一份，然后又把一份递给周珩。 “给，这是你的。”她眼睛亮亮地说：“从现在起，山上获得的所有东西，咱们都一分为三平分。” 她和爷爷是两个人，怎么着都不吃亏，且东西可都要靠周珩的999了。 周珩看看她手里那小小块的核桃肉，再看一眼李明月，心里诧异了下，看来核桃果然是补脑的东西，吃一点点竟然能让一个猥琐的村姑眼睛里出现狡黠的东西。 “你吃吧。”他淡淡地拒绝，并不认同核桃是他踢出来的说法。 李明月一听，高兴地直接把手里的核桃塞自己嘴里，“谢谢啊。” 周珩：“......”看她吃那么欢快总感觉自己吃亏了。 大家继续爬山，过了一会儿，李明月突然说：“难道你就不想再踢点儿什么东西了吗？” 周珩：“......不想。” 李老头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解释：“这孩子魔怔了，她觉得你运气好，随便踢一踢就能踢出吃的来，你就随便踢一踢哄哄她好了，等她发现你也不是随便就能踢到吃的，她就不再烦你了。” 周珩嘴角抽了抽，停在一颗树跟前歇口气。 李明月抬头看了看他跟前那颗树，又兴奋了起来：“爷爷，你快看树上是不是有个鸟窝啊？”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5章 我愿意做你的腿毛 几个知青听了李老头的话，很是吃惊，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急，连等他们搬进来了再去也等不及。 不过大家倒是也对李老头产生了点好感，这人可真是大方磊落，直接把房子给他们撂下让他们搬家，没有唧唧歪歪，这样的人以后肯定好相处。 周珩稍微想了下，觉得今天除了搬家也没其他事，去山上消磨消磨也好，回来了再搬家，反正他也没什么东西，搬个家容易的很。 “行，我回去拿点儿东西先。”他说。 见周珩爽快答应了，李石柱也不多说什么，反正以后也要住一起，提前了解下李老头啥性格也好。 李老头和李明月爷孙二人住正屋的东西间，将东西厢房借给了五个知青，任由他们自己商量怎么住。 其他四个知青决定先留下来打扫房间，然后再去大队搬行李。他们看看老远老远的山，可一点儿都不想跟着去受累。 周珩回大队去拿上山的东西，李明月扯一把爷爷，赶紧跟上周珩。 她瞅着周珩头顶的大红色999，眼馋得不行，心想能多蹭一会儿是一会儿，就算一时蹭不了多少，让她先见识见识气运大佬的好运气也行。 李老头看孙女急吼吼的样子，咂摸一下嘴，心里有些酸酸的，一眨眼还在襁褓里的小乖乖都长这么大了，竟然开始追着男人跑了。 心里虽然发酸，行动却不慢，想着趁蜜枣儿现在还小，他也能帮着把把眼，若是这小子品性不行，就想方设法给撅了。 他走到孙女跟前，低声道：“你在后面跟着，听听爷爷怎么考查他。”然后就紧走两步追上周珩，和周珩并肩同行。 李明月愣了下，不明白爷爷要考查什么？为什么要考查？ 不过她也没多问，落后两步听着爷爷和周珩说话。 待走到大队时，爷爷亲热地和周珩进院子里拿东西，李明月站在门口无语望天。 短短一段路，哪里是爷爷考查周珩啊，倒是周珩把她家给详详细细考查了一遍，爷爷就差把他自己内裤什么颜色告诉周珩了，这也就是周珩不感兴趣，见爷爷有要说的苗头赶紧把话题转开了。 这个人不简单！ 这是李明月得出的结论，不过她也不担心，这么高气运值不是啥坏人。 老天爷总不会选一个坏人当亲孙子捧。 正想着，听到头顶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声，她抬头一看，见一群麻雀从天上飞过。 她还来不及想什么时，突然‘啪嗒’一下鼻尖上开了花。顿时她的身体僵住了，呼吸也凝滞了。 她用一双斗鸡眼看到鼻尖上的那坨还温热的玩意儿时，心里奔溃得不行。 几秒后，李明月吐出一口浊气，弯腰拾起石头就朝天上那群麻雀狠狠扔去。 “小畜生！敢给姑奶奶脸上拉屎，别让姑奶奶逮到你们，一定抽筋扒皮烤了你们！” 可惜她的力气和准头都不行，连麻雀一根毛都碰不到，那群麻雀唱着歌得意地飞走了。 “哎呦！” 大队院里刚从屋子里出来的李老头惊叫一声，捂住头，看着掉地上的石头，怒喊：“哪个小兔崽子扔的石头，砸到你爷爷我了！” 听到动静，周珩从门里一步跨出来，问：“怎么了？” 李老头捂住头气道：“也不知道哪个小王八羔子，用石头砸我，怕是砸破我的头了。” 这时，院门口李明月一脸生无可恋地探头举手，“爷爷，那个小王八羔子是我。” 她和爷爷这到底什么运气啊，一个被麻雀拉粑粑到脸上，一个被石头砸到头。 李老头：“......枣儿，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肯定是有人欺负蜜枣儿，蜜枣儿才扔的石头，不然多善良一孩子，怎么可能朝他扔石头呢。 李明月一言难尽道：“刚刚飞过一群麻雀，我想打麻雀来着。” 不能让周珩这个外人知道麻雀在她脸上拉粑粑的糗事。 听力过人的周珩眼神飞快扫过李明月的脸，心里强忍着笑，这对爷孙可真是倒霉到一块儿了。 李老头听了，立刻又心酸了，慈祥地安慰孙女：“爷爷今天肯定给你打个野鸡吃。” 孙女这是馋肉了啊，真可怜！ 他转头就对周珩道：“周小子，咱们快点儿走吧，往山里面走走。” 说着话，他瞅了一眼周珩肩上背的军绿色小包，那里面有一把锋利的匕首，还有一个望远镜，有这两个玩意儿，肯定能打到东西。 他此时觉得把周珩带上去山里真是太正确了，还是孙女有眼光。 李明月检查了下爷爷的头，还好没破皮流血，只是砸出一个红色的小包。 她一时有些怀疑自己的气运值可能也比爷爷好不了多少了，毕竟当初重生前，天上那管事说过她气运不太好。 于是，接下来的路程，李明月紧紧跟在周珩一步远的身后，以防再出什么事故。 一路上倒是太平，没再发生什么意外。 周珩问了几句上山打猎的事，然后就懂了，这老头打猎根本就是靠运气，而且运气还不怎么样。 他梗了梗，心想一会儿上山后还是靠自己吧。 话题转移，开始问村里的一些情况。 李明月跟在后面不出声，默默捋着自己重生的情况。 根据爷爷的说法，她现在十六岁，且上辈子就是这一天爷爷去山上打野鸡，然后出事没了的。 爷爷走后，她备受打击，且落了个孤苦无依的地步，对‘闺蜜’赵小兰以及关怀她的赵家更是言听计从。 先是让赵小兰姐妹搬到她家陪她，接着过了两年满十八岁能结婚了，就听从赵家的安排，草草嫁给了赵小兰的哥哥赵文生。 赵文生在城里上班，一年能回来一次，留她在家里给赵家做牛做马，临了才知道赵文生在城里另有家室，她当初和赵文生领的结婚证根本就是假的，赵家不过是谋划她爷爷留下的房子和她这个免费的佣人。 她气不过去城里找赵文生要说法，结果才进城就被从天而降的一个人给砸死了。 死后她的魂魄上了天，排队等待了二十六年才等到申述的机会。 天上的管事听完她的申述，觉得她的确是可怜，且横死是意外，她不该死，于是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又担心她再次横死，于是还给了她个......‘金手指’，对就叫金手指，让她的眼睛能看到一些人的气运值，还提点了她几句关于气运值的话。 所以现在她能看到特别高的气运值和特别低的气运值，不高不低的气运值就看不到了。 按照天上管事的说法，她要想这一次活得好，就得远离气运值低的人，往气运值高的人跟前凑。 想到这里，她又抬头看一眼前面周珩头顶鲜红的999，再看一眼旁边说得眉飞色舞的爷爷头顶黑黝黝的-587.5。 唉，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咦？不对！爷爷的气运值比之前高了0.5分。 这是蹭到了周珩的气运了吗？但周珩的气运值却没有变。 噢，是了，气运大佬的气运不会被人给蹭掉，只是会带好身边的人。 想到这个，她顿了下，紧走两步，走到周珩另外一边，紧紧挨着，和周珩只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李老头的气运值涨了0.5分，那是因为周珩对质朴的有些可爱的李老头产生了好感，所以李老头的气运值才会涨。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6章 福气还带挑人的？ 周珩转头微微皱眉，这小姑娘一副猥琐的样子盯着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他微微抬了下下巴，用眼神示意李明月你有什么事？ 李老头觉察到这边的动静，也探过头来看热闹。 李明月挤出一个谄媚的笑，说：“太阳挺大的，我给你挡一挡。” 周珩嘴角抽搐了下，想要讥讽两句，又觉得是对牛弹琴，咬着牙抬起手比了下自己的头顶，手又降低到自己胸前，瞥了她一眼，最后用鼻腔喷出一个“哼”来，大长腿一迈走到了前头。 李明月赶紧要追，却被一旁看不过眼的爷爷给抓住了。 李老头觉得老脸有点儿臊，他语重心长道：“蜜枣儿，追男人不是这么追的，你找借口也要找个合适点儿的啊，他那么高，你这么矮，你怎么给他挡太阳？” “这样吧，让爷爷给你教两招追女......追男人的法子。” 孙女还小，不懂，还好有他在，能给教一教。李老头瞬间觉得很有 李明月有点儿懵，赶紧打断爷爷搜肠刮肚的节奏，澄清道：“爷爷，我没打算追男人，也没打算追这个周珩。” “且我是比他矮，我给他的腿挡太阳总行吧。”自己也没瞎说啊。 李老头觉得孙女是害羞，一脸我懂的样子，眼睛一转换了个说法：“你知道当年你奶奶是怎么看上我的不？” 这又扯哪儿了？ 李明月看看前面越走越快的周珩，急道：“爷爷，咱们以后再讨论我奶奶怎么看上你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跟紧周珩。” 李老头坚定地摇摇头，“蜜枣儿，这事儿你得听爷爷的，爷爷比你有经验。” 李明月看爷爷一副要拉着她好好扯的样子，很是无语，上辈子她和赵文生那事就算了，魂魄在天上排队等待的二十六年里可是听了不少男女之间的故事，什么女追男隔层纱了，什么霸道总裁了，什么追妻火葬场了，什么白莲花绿茶婊了，什么一见钟情了...... 反正理论水平绝对比爷爷强。 “爷爷，我跟你实话说了吧。”李明月干脆站住不走了，拽着爷爷的胳膊压低声音道：“周珩这个人的运气不错，咱们挨他近点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李老头眨巴了下眼，“你怎么知道？” 他觉得孙女真能扯，比他还能扯。 李明月又解释一句：“你听我的，我能看得到。” 说完她赶紧迈步往前赶，李老头愣了下，也赶了过去传授女追男的秘诀。 “蜜枣儿，你听爷爷的，这男人吧就是头驴，你不能追太紧，太紧他会撅蹄子，你得矜持，最好是拿跟胡萝卜吊着他，他一准儿跟你跑......” 李明月一时哭笑不得：“爷爷，你快打住吧，咱俩先把日子过好，肚子填饱再说其他的吧，再说了我现在才多大，追什么男人。” 前面听力过人的周珩听到李老头的‘男人是驴’的理论，差点儿一个踉跄没摔倒在地。 他觉得李老头说的是自己。 一对儿不着调的爷孙！ 李明月眼看着离周珩就差五六米的距离了，便小跑两步喊道：“周珩，我问你个事情，你等等。” 周珩还真站住回头等她了，“你想问什么？” 李明月走近他跟前，认真问：“你今天吃了没？” 周珩的眉头瞬间拧紧，还以为要问什么正经问题呢，果然不能正常看待！ 他板着脸说：“你要没有其他问题要说，那我说两句：我对你没有任何想法，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永远都不会有，所以你也别白费心思了。” 先把话说清楚的好，他知道自己在这里不会待的长，且，真不是他看不起李明月。 就不说长相、品味、脑子和文化水平的差异了，这副看他如看一块肥肉的样子，他就接受无能。 李明月听了一点儿没生气，还笑呵呵地摆了摆手：“你放心，我对你也没其他想法，我才十五岁，想这事儿早着呢。” “......那就好。”周珩点头。 “对了，你今天吃了没？”李明月继续问。 周珩：“......没吃！” “没吃啊，那我们今天可得努力打猎了，不然你就得饿肚子了，因为我和我爷爷只带了一块红薯，我们两填饱肚子都够呛，所以你的饭要靠打猎。”李明月笑眯眯地解释，心想这样会不会给周珩点打猎的动力啊？一会儿真能弄到猎物，她和爷爷也能跟着吃肉。 追过来的李老头听了，附和地点头。 周珩听了，一言难尽地重重点了点头。 他转头继续往前走，李明月一步不落地紧紧跟上，她知道周珩怀疑自己对他有想法，所以乖觉地不再主动找他说话，也不再谄媚地朝他笑。 很快三人上了山，在外围处爬了一会儿，上了一处平缓的地方。 周珩拿出望远镜看了看，然后一脚提出一个石子。 李明月随意瞅了一眼，然后眼神一凝，噔噔噔跑了出去，弯腰将周珩刚刚踢出去的那个石子捡了起来。 “爷爷，核桃！”她兴奋地大喊了起来。 999果然没有浪得虚名，随便一脚就踢到一个核桃。 周珩眯着眼睛看了眼李明月举得高高的东西，虽然黑不溜秋的，但好像还真是一个核桃。 李老头一听眼睛都亮了，扔下周珩，竟然也撒丫子跑了过去。 “爷看看，还真是一个核桃嘞，这片地方我跑过好几次，竟然都没有发现，这玩意儿是哪里蹦出来的。” 李明月一边高兴地拿石头砸核桃，一边说：“周珩踢出来的，我早说了他运气好，我们凑紧点肯定有好处。” 关于运气这事，李老头暂时存疑。 核桃砸出来了，里面的果肉很饱满，李明月一分为三，自己一份、爷爷一份，然后又把一份递给周珩。 “给，这是你的。”她眼睛亮亮地说：“从现在起，山上获得的所有东西，咱们都一分为三平分。” 她和爷爷是两个人，怎么着都不吃亏，且东西可都要靠周珩的999了。 周珩看看她手里那小小块的核桃肉，再看一眼李明月，心里诧异了下，看来核桃果然是补脑的东西，吃一点点竟然能让一个猥琐的村姑眼睛里出现狡黠的东西。 “你吃吧。”他淡淡地拒绝，并不认同核桃是他踢出来的说法。 李明月一听，高兴地直接把手里的核桃塞自己嘴里，“谢谢啊。” 周珩：“......”看她吃那么欢快总感觉自己吃亏了。 大家继续爬山，过了一会儿，李明月突然说：“难道你就不想再踢点儿什么东西了吗？” 周珩：“......不想。” 李老头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解释：“这孩子魔怔了，她觉得你运气好，随便踢一踢就能踢出吃的来，你就随便踢一踢哄哄她好了，等她发现你也不是随便就能踢到吃的，她就不再烦你了。” 周珩嘴角抽了抽，停在一颗树跟前歇口气。 李明月抬头看了看他跟前那颗树，又兴奋了起来：“爷爷，你快看树上是不是有个鸟窝啊？”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7章 吃鸡 天蒙蒙亮，破落的石背村还处在一片静寂中。 村西边李老头家却不平静。 李明月紧紧抓住爷爷李大虎的破棉袄不放手，泪眼连连，“爷爷！” 一朝重生，再次见到梦牵魂绕的爷爷，李明月满腔激动，喊了一声爷爷之后，就说不出话来，只是哽咽着看着爷爷，生怕一个眨眼，眼前一切又都消失了。 李大虎略微紧张地捂了捂藏在怀里的地瓜，心里琢磨着孙女这么激动难道是发现他偷拿了明天的地瓜？ 家里也没几个地瓜了，这几天孙女天天数，精打细算，这个歪屁股地瓜是他明天中午的口粮。 他面上镇定道：“蜜枣儿，你放心，爷爷今天肯定能给你打个野鸡回来，你放心地在家等着吧。” 山外围处早就被村里的人给搜刮的干干净净了，今天他打算往里面走走，野鸡再打不回来，他都没脸再面对孙女了。 看看，孙女的小脸都饿得小了一圈，眼泪也比以往多了。 听了爷爷的话，李明月噙在眼眶里的泪水顿时如泄闸的洪水，刷刷流了出来。 上辈子，爷爷就是留下一句“今天肯定能给你打个野鸡回来，你放心的在家等着吧。”然后她就再也没有把爷爷等回家里来。 没了爷爷的日子，她过得好艰难。 李老头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把孙女给惹哭了，哇哇的，怪可怜的，哭得他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他寻思了下，难道是因为他天天说打个野鸡回来，但就是天天见不得野鸡，把孙女给馋哭了？ 行吧，那就再往山里面走走。 他在往山里走走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五里的路程，那里动物多。 “枣儿，别哭了，爷爷肯定给你打个野鸡回来！”他伸出两只树皮一样糙的手轻轻摸了摸孙女的头发。 李明月哭得更急了。 李老头尴尬地“哎呀”一声，手上的死皮刮住孙女细软的头发了。 李明月感受着头皮揪疼，抽噎道：“爷爷，你的地瓜掉地上了。” 李老头低头一看，可不正是他捂怀里的那个歪屁股小个地瓜么，一时更觉得尴尬了，竟被抓了个现行。 他小心翼翼地把孙女的头发摘开，然后坚决否认：“这不是我的地瓜，肯定又是你乱放东西，把地瓜放这里忘了拿了。” 李明月扁扁嘴，想哭又想笑，爷爷果然还是那个爷爷！ 她说：“爷爷，你别去山里给我打野鸡了，我不饿也不吃野鸡。” 话才说完，她就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她从小有个毛病，饿不得，一饿，胃里就会恶心。 李老头看到孙女微微皱起的眉毛，便知孙女是又恶了，他赶紧道：“锅里有菜汤，你快去喝点儿。” 等孙女去舀菜汤时，他就趁机溜走。 可惜他的打算落空了，此时李明月虽然饿得恶心，却一点儿也不想松开爷爷，几十年未见，此刻爷爷最重要。 “爷爷，你别想把我哄走，然后自己溜走去山里打野鸡。”她瞪着爷爷说，一时过往的许多事情清清楚楚地涌现在脑海里。 其实爷爷在打猎方面就是个半吊子，从她六岁起就一只说要给她打野鸡，除了十岁那年有只野鸡自己落荆棘刺里飞不起来被爷爷捡了个现成之外，一直到她十六岁爷爷在深山里出事，就再没摸到过野鸡。 李老头见自己的打算被孙女识破，嘿嘿笑着摸摸鼻子，哄道：“蜜枣儿，爷爷算了算，爷爷今天的运气好得不得了，就跟你十岁那年一样，一准儿能给你拿回野鸡来。” 李明月瞅一眼爷爷头顶那黑得发亮的气运值，—588，头摇得坚定，就你这气运值，运气还好得不得了？ 她决定以后爷爷无论去哪里，她都要一步不落地跟随，她实在是担心这—588的气运值会让爷爷走路摔沟里，喝水被噎着，坐着被砸到…… 无论李明月怎么不撒手，李老头也没有把进山打猎的念头给打掉。 爷孙二人拉锯唱戏半晌，眼看着天全亮透了，再不出发，晚上就赶不回来了，李老头一咬牙：“行行行，我不去了还不行么。” 看着孙女抹着眼泪松开手，他拍拍自己的破棉袄，本来就破，刚刚被孙女拽得差点儿撕烂。 他瞅一眼孙女，眼睛一闪，拔腿就跑，结果却没跑动。 “知了，知了，我不走，你快把手松开。”他无奈地回头瞅着棉袄上孙女的手。 看爷爷不死心，李明月想了想，一直防着也不是回事，干脆和爷爷一起去山上好了，这次有她看着，爷爷总不能再出什么事吧。 而且爷爷的气运值低，也许她的气运值高呢，可能有她在，说不准还真能抓到一只野鸡。 如果老李家有镜子就好了，李明月若是照照镜子，就会发现其实她此时的气运值也就比她爷爷好上那么一丁点，她的气运值是—578。 李老头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好。 于是爷孙二人急急忙忙一人喝了一碗野菜汤，各自怀里揣了一个地瓜，老李头拿了绳子镰刀?头，李明月背了一个筐，胳膊上挽了一个筐，打算出门。 这过程，李明月里里外外又把这家看了一遍，以前的记忆更加清晰了，感觉也更加真实了。 她和爷爷是真穷！ 二人才要开门出去，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穿着补丁棉袄、扎着两条长黑辫子、十四五岁的女孩鬼鬼祟祟地扑了进来。 “明月！” 那女孩急急地喊了一声，一眼看到李明月和李老头要出门的打扮。 “你们要去哪里？”她毫不见外地问了一句，又着急地说道：“快，大队长带着五个知青来了，要借你们家的房子住，我听说那些知青可不好相处，你可别答应，到时候免得你被欺负了。” 李明月一下子想起来，眼前的女孩可不就是那个把她推进火坑，害她做了十几年活寡妇的小姑子赵小兰么！ 前世是有这么一出，当时爷爷去了山里，她一个人在家，赵小兰跑来和她说了一样的话，等大队长带着人来借住时，被她给直接拒绝了，后来她被赵家欺负，大队里也没有人给她做主。 李明月垂了垂眼眸，掩下其中的冷意。 她淡淡地说：“先听听大队长怎么说。” 一旁的李老头见孙女这次没有被赵小兰给煽呼了，浑浊的眼睛闪了闪，心想果然他今天的运气好，孙女都被他影响了，没有跟以往一样被赵小兰牵着鼻子走。 他只关心孙女，至于大队长借房子什么的他也不在意，全看孙女的喜好。 赵小兰见李明月没有如以往一样对她言听计从，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头，不过跟前有李老头，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用肩膀撞了撞李明月示意她一定听自己的。 李明月顿了顿，压下心里腾起的怒气，从大门走了出去，果然看到一行六人朝着他们家走来。 看着那几人走近，李明月的双眼一下子瞪直了，最后的一个小伙子头上的气运值竟然红得发紫，999！ 她伸出手颤抖地指着红通通999下面的那个人，咽了口口水说：“借房没问题，但我也跟你们借个人，借他和我们去山上走一趟。” 这么高的气运值，一定有野鸡！ 众人：“……”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8章 花样去世法 周珩觉得自己都无法直视这爷孙二人脸上的喜悦，不就是一小筐的木耳么，那高兴劲就好像捡到一块金元宝一样。 果然是质朴的村里人啊！ “咱们继续往里走吧。”他说。 才走一段路，周珩拿出望远镜看了看后，转身就对李老头爷孙二人做个禁声的动作，“前面有只兔子。”他悄悄地说。 李老头眼睛哗啦一下睁大，里面的浑浊变成了亮光。 吔？兔子！ 他立时举起锄头，然后使劲张望，哪儿呢？ 李明月看着周珩头顶那999，流下一滴想羡慕的眼泪和一滴欣喜的口水。 只见周珩突然如豹子一般急速蹬了出去，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捡了几块石头，边跑边狠狠砸出去。 李老头腿脚也不哆嗦了，一溜烟跟了过去。 李明月看着周珩扔出去石头的落地点，灵活地跑去查看。 很好！ 第一块石头的落地点，有一只瘸了腿在扑腾的野鸡。 这是乱石砸死瞎野鸡吗？ 她喜滋滋地扑上去抓住野鸡，从旁边扯了条藤蔓栓住野鸡的两条腿，扔进了大筐里。 确保野鸡不会逃脱后，她兴奋的抬头，朝远处的爷爷和周珩大喊：“打到野鸡了！有鸡肉吃了！” 李老头听到孙女的喊声，惊喜地直问：“是真的吗？” 问完她就懵逼状：不是在追野兔么，野鸡抢什么戏啊！ “被周珩扔的石头砸断腿了，我已经抓进筐里了。”李明月大喊。 李老头高兴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使劲儿拍了几巴掌周珩的后背以表激动。 “好小子，好小子，好小子......” 周珩没防住，被‘咔咔’几巴掌拍得差点儿一头载到地上，兔子也差点儿没拿住掉地上。 他躲了开来，心里得出一个结论：这村里人就是力气大，不管是瘦成豆芽菜的女孩子还是老人。 李明月欢快地往第二块石头落地的地点跑去，却没发现什么野物，心想999虽然厉害也不能把把不走空啊，那不得气死其他人了，比如她这个-587。 正要转身走时，眼睛余光好像扫到了什么，她又转过头仔细看了看，然后弯腰捡起一根挂着两个毛刺球的树枝。 稍微沉思了下后，她拿石头砸开那毛刺球，里面亮闪闪的板栗扑棱棱掉了出来。 她抬头一看，好家伙，头顶的不就是一棵板栗树么！ “爷爷，快来，这里有板栗树！”她快乐地喊叫了起来。 999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把把不落空啊！ 李老头听了，招呼周珩一声，就赶紧噔噔噔跑了过来。 待看到上面山坡上的板栗树时，他也高兴得手舞足蹈，上面结的果实起码能装一麻袋，这个冬天孙女有零嘴吃了。 “这里竟然有这么一棵板栗树，我以前咋没发现呢，好家伙，不赖，不赖。”他高兴地走了几个来回，瞅摸着该怎么把上面的板栗打下来。 李明月诚实地竖起手里那根树枝，“要不是刚刚周珩的石头砸下来一支，我也没发现。” 这时周珩提着死兔子走了过来，他顺着李老头的视线看到上面那棵树。 “这就是板栗树？” 李老头一见他过来，就忍不住连声说：“好小子，好小子......” 激动的大巴掌又拍了出去，被周珩给眼疾脚快地闪了开来，没拍到人，李老头也不失落，转了个弯拍到板栗树下面的土坡上。 李明月转头笑眯眯地对周珩说：“你真棒！” 周珩：......呵呵！ 一番采摘后，他们收获了一大筐板栗，还有很多装不下了，李老头看向周珩的上衣，对上周珩拒绝的眼神后，他嘿嘿笑道： “你们城里人的衣裳精贵着呢，还是用我这破布皮吧。” 于是又用他的上衣打成一个包袱，装了一包袱的板栗。 有了这些收获，李老头也不觉得饿了，直接把自己的红薯硬塞给了周珩。周珩怎么可能会抢一个老人的饭，且他年轻能抗饿，又把红薯还给了李老头，然后背起那一筐板栗就率先往山下走。 李明月此时发现爷爷头顶的气运值又有了改变，便-578了。 咦，又少了0.5分！ 她想了想，赶紧跑上去跟周珩借匕首。 “周珩同志，借你匕首用一下。”她用讨好的语气说道。 周珩迟疑了下，问：“干什么用？” 李明月老实说道：“照照镜子。” 周珩嘴角抽了抽，看一眼她因为爬山奔跑劳动而变得乱糟糟的头发，以及黑红的脸庞，一阵XXX&&&&####的心理活动。 算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不应该随便评论人。 努力想通了的周珩将匕首借给了李明月。 “谢啦！” 李明月欢快地道谢，然后接过匕首仔细对着头照了起来。 嗯？为毛她的气运值没有改变呢？ -578还是-578！ 爷爷的数值在提高，为什么她的没有变化？难道气运大佬的福气不是普照型，还带挑人的？ 李明月觉得很伤心，可这事儿又没办法找人讨论，她只好叹口气把匕首还给了周珩。 看她这一副大受打击、垂头丧气的样子，周珩也忍不住有些好奇了，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刚刚才发现她长得真不怎么样？不应该啊，这么爱照镜子的人。 但看李明月恹恹地不想说话的样子，他压下了疑惑。 回去的路上，李老头发现了孙女的没精打采，便逗她，“蜜枣儿，能吃肉了，你咋还不高兴上了呢？回去爷就给你炖鸡吃。” 李明月听到爷爷的话，转念又想，不管她的气运值有没有改变，但现在她和爷爷好好的在一起，且今天还有这么多收获，应该高兴。 于是她打起精神说：“今天是知青们搬到咱们家的第一天，回去请他们一起吃炖鸡肉，欢迎他们加入石背村。” 她之前就想好了，一个院子住着，自己吃独食不好，且这里有周珩一份呢，不如她主动提出来大家一起吃，也卖其他四个知青们一个好，以后大家好相处。 就当日行一善。 周珩听到了李明月的话，一时很有些意外，想不到这小姑娘挺大方，除了一开始有些神经兮兮，倒也挺会做人的。 此时李明月头顶的气运值瞬间变为-577。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9章 家徒四壁 李老头对孙女用野鸡请客的主意一点儿都不反对，还甚感欣慰，孙女长大了懂事了，懂得人情世故了。 以后再有哪个烂舌根的说他把孙女惯歪了，他就能更理直气壮地怼回去了。 “爷爷，咱家有什么调料没有？炖鸡用。”李明月问道，时间太久，她记不得家里东西的详细情况，今天早上出门之前也只是在放粮食的屋子里大致看了下。 李老头道：“家里有盐，放点儿盐就行了，只要是肉，怎么做都好吃。” 前面的周珩听了，脚下一顿差点儿崴了，瞬间就对李老头的厨艺不抱希望了。 李明月想起在死后遇到的一个厨师魂魄，排队等待的日子很无聊的，大家魂魄就靠聊天吵嘴打发时间了。 那个厨师魂魄蹭说过：“烹饪最高的境界就是只用少量的盐做辅助调料。” 也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反正很多魂魄反驳这个说法来着，都没说过那厨师魂魄。 难道爷爷已经掌握了烹饪的真谛？ 李明月嘿嘿笑了起来。 周珩一回头间，扫到她的笑容还稍微失神了一下，这画面让他联想到了一只猪。 只听猪......不，李明月说：“爷爷，那你一会儿注意看看哪里有野葱野蒜野姜，我们挖点儿回去炖鸡肉的时候放些。” 山上田间地头是有这些野味的。 李老头痛快地应了一声，眼睛就四处搜寻了起来。 周珩又开始期待吃鸡了。 到了山下，才进村，他们就迎头遇上了扛着锄头的大队长。 “哟，老叔，你们这是从哪里弄来的？进深山去了？” 大队长李石柱眼睛发光地看着李老头手上提着的兔子和野鸡，又瞅了一眼周珩背筐里的板栗，再不客气地看看李明月筐里的木耳。 他快速估摸着，有了这些东西，老李头和孙女二人应该能撑到下个月收粮的时候，这样自己也不用再借粮给他们了，也不用天天被婆娘骂得上不了炕了。 李老头也不怕被李石柱看到，东西少，不用上交给队里。 他脸上的得意劲掩都掩不住，说：“没进深山，就在外围往里面走了一点点。” 李石柱一点儿也不信，外围的地方早就被村里人给刮了一遍又一遍了，哪里还有什么能吃的东西留下了。 算了，不告诉他真话就不告诉呗，他也不稀罕。 李老头继续眉飞色舞地说：“这不，家里来知青了么，咱作为主人怎么也得表示表示，我家你也知道没东西，亏得今天运气好，逮着一只兔子和野鸡。” 他看了眼周珩，蜜枣儿老说是因为周小子运气好，也不知真假。 大队长也隐晦地也看了眼周珩，心说，可拉倒吧，话说的好像你觉悟多高似的，当年到底是谁为了三颗蔫吧枣堵他家门口三天的，害他被婆娘揪着耳朵骂了一个星期。 往近了说，就上个月为了跟五岁的三娃要半个玉米，给三娃可是编了半天的狗尾巴草。 他觉得这些东西肯定是周珩弄来的，李老头就是为了占便宜，才说这么大方的。 反正别大方到他头上就行，李石柱也懒得管这事儿。 “行，那你们抓紧回去吧，别被村里人看到了又生事。”村里其他人可没他这么高的素质不眼红。 李明月路过李石柱时，笑着招呼了一声：“队长叔，晚上来我家一块儿吃鸡肉啊。” 李石柱赶紧摆手：“你们吃吧。” 就这么点儿东西，五个知青都是年轻力壮的，再加上老李头爷孙二人，估计一人也分不到多少，他虽然也馋肉，但不会去凑这个惹人嫌的热闹。 他一边走一边砸吧嘴，觉得明月这丫头深得老李头真传。 李明月三人一路回到家里，一进院子，就见三个女知青正蹲在院子里洗衣服说话，另外一个男知青则坐东屋门沿上拿着本书看。 院子里一下子有了生气，看着这生气，李明月心情明朗了起来。 她抢先吆喝了声：“我们回来了！” 听到动静，四个知青抬头看了过来，见是房东回来了，俱都站了起来。 一个梳着两个小辫子圆圆脸的女知青左右看看，见同伴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便开口说道：“那个，李爷爷，明月妹子，是吧？” 李老头挤出个憨厚的笑来，“哎”了一声。 李明月也笑道：“你们喊我明月就好了。” 圆圆脸女知青见李家爷孙二人看起来和善，便也笑道：“我叫麦丽丽，我们上午就搬过来了，我们几个人自作主张，住了你家的一间西屋和两间东屋，之前里面的东西我们都搬到另外一间西屋了，你们看行不行？” 他们三个女知青占了一间较大的西屋，男知青古士杰担心周珩嫌和他住一个屋不方便，就自己占了一个东屋，又把周珩的东西搬到了另外一个东屋。 李老头琢磨了下，咧嘴笑道：“麦.......小麦同志，小麦好，有面吃。” 麦丽丽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其他两个女知青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觉得这老头真有意思。 李老头很实在地说：“我们家也就房子多，你们看怎么住得方便怎么来就好，要是有什么问题......找大队长李石柱，他管用。” 他突然想起李石柱答应每个月给二十斤粗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送过来，等晚上吃过肉得去催催，家里可没粮了。 “好，谢谢大爷。”另外两个女知青见李老头这么实在，也都笑着打招呼自我介绍。 “我叫沈小琴，明月可以喊我小琴姐。” “我叫徐英娜。” 那个男知青也走过来帮忙卸周珩背上的筐，一边说：“我叫古士杰，你们喊我什么都行。”看起来很文静。 李明月一一和他们打招呼：“小麦姐，小琴姐，英娜姐，古大哥。” 李老头憨厚地嘿嘿笑了笑，举起手里的野鸡，说：“今晚炖野鸡，欢迎大家住进我家，以后大家一个院子里过了，都别客气。” 麦丽丽等人早就看到那野兔和野鸡了，本以为没自己的份，没想到竟然还能分到一杯羹，忍不住都欢呼了起来。 徐英娜瞅着野鸡尾巴五彩的羽毛，问道：“大爷，能给我几根鸡毛吗？” 李老头笑了笑，“这鸡毛都归我孙女，这你得问我孙女。” 李明月准备拿这些鸡毛做个鸡毛掸子玩，她听到爷爷这样说，笑道：“行啊，等我把鸡毛洗干净了你再来挑。” “好。” 傍晚时候，李明月拎着野鸡在院子里收拾，麦丽丽好奇地蹲一边看。 “明月，你动作可真利索，你是不是经常做鸡啊？” 李明月想了想，上辈子也就死之前三四年生活条件好了，赵家基本上每个月都吃鸡，都是她收拾。后来上了天后，她还和那个厨师魂魄探讨了下鸡的各项法则，也有涉及鸡的处理，不过那个主要是理论。 现在她应该是个几乎没吃过鸡的人，她于是笑了笑：“我们农村人，干活干多了，做什么都利索，做鸡是第一次。” “啊？”麦丽丽担忧了，“那你会做鸡吗？” 能吃一次鸡挺不容易的，可别糟蹋了，那就可惜了。 她转头问徐英娜等人：“你们谁会做鸡啊？要不过来帮帮明月。” 徐英娜摇摇头，她家穷，没条件吃鸡，鸡蛋倒是会做。 沈小琴也摇头，她家倒是时不时地吃鸡，但不是从食堂打回来的成品，就是家里以前的警卫员做，她没动过手啊。 古士杰脸红地摇了摇头，表示没做过。 周珩在屋里不知干什么，没出来。 李明月笑道：“我会做，一会儿你们等着瞧。” 麦丽丽露出个不走心的笑，心里决定全程看着她做，万一哪一步不对劲了就及时阻止。 没过多久，麦丽丽发现自己压根没有发挥的余地，而且没一会儿，厨房里就传来了勾人馋虫的香味。 其他人都走到了院子里，一边作矜持聊天状，一边时不时朝厨房方向吸两口，就连周珩也走了出来。 李老头抱着十斤粗粮从外面走进来，问：“这是谁做的，咋这么香嘞，我离得老远就闻到了。” 他话音才落，就见孙女和那个小麦一人抱了一盆热腾腾的鸡肉出来。 “准备吃鸡喽！”麦丽丽心情激动地吆喝了一声。 众人立刻乱做一团，回屋里取碗筷的取碗筷，找板凳的找板凳，找桌子的找桌子，想帮忙的迎过来要接手，连周珩也走了两步。 李老头一激动，赶紧道：“快去堂屋搬桌子，把桌子搬出院子里来，大家都坐院子里吃。” 众人坐定，桌子上除了一盆鸡肉，一盆鸡汤外，还有麦丽丽贡献出来的一包饼干，古士杰拿出来的一瓶罐头，沈小琴中午多做出来的一个玉米饼子，周珩的一小瓶白酒。 徐英娜不好意思地说：“我箱子里只有几块糖，要不吃完我来洗碗好了。” 李老头挥了挥手，看着一桌子的人，觉得今天自家人气真旺。 “开吃！” 一声令下，众人的筷子都迫不及待地伸向了鸡肉。 又香又热的鸡肉入口，大家只觉得满口生香、香鲜至极，香嫩爽滑，舌头上的味蕾得到了极度的满足，五脏六腑都好似得到了熨烫。 “好吃！”麦丽丽咽下一块后，说：“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鸡肉！” 沈小琴也使劲点头：“对对对，闻着就香，结果吃起来更香，我觉得我以前吃的鸡都白吃了。” 古士杰想了想说：“饕餮美食！” 徐英娜笑得满足地说：“下乡插队挺好的。” 连周珩那张冷峻的脸上也露出赞成表情，冲李明月点了点头：人不可貌相！ 李老头十分骄傲，这是他孙女做出来的。 李明月做的鸡征服了所有人，她头顶的气运值连闪几下，变成了-574。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0章 倒霉三连环 周珩觉得自己都无法直视这爷孙二人脸上的喜悦，不就是一小筐的木耳么，那高兴劲就好像捡到一块金元宝一样。 果然是质朴的村里人啊！ “咱们继续往里走吧。”他说。 才走一段路，周珩拿出望远镜看了看后，转身就对李老头爷孙二人做个禁声的动作，“前面有只兔子。”他悄悄地说。 李老头眼睛哗啦一下睁大，里面的浑浊变成了亮光。 吔？兔子！ 他立时举起锄头，然后使劲张望，哪儿呢？ 李明月看着周珩头顶那999，流下一滴想羡慕的眼泪和一滴欣喜的口水。 只见周珩突然如豹子一般急速蹬了出去，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捡了几块石头，边跑边狠狠砸出去。 李老头腿脚也不哆嗦了，一溜烟跟了过去。 李明月看着周珩扔出去石头的落地点，灵活地跑去查看。 很好！ 第一块石头的落地点，有一只瘸了腿在扑腾的野鸡。 这是乱石砸死瞎野鸡吗？ 她喜滋滋地扑上去抓住野鸡，从旁边扯了条藤蔓栓住野鸡的两条腿，扔进了大筐里。 确保野鸡不会逃脱后，她兴奋的抬头，朝远处的爷爷和周珩大喊：“打到野鸡了！有鸡肉吃了！” 李老头听到孙女的喊声，惊喜地直问：“是真的吗？” 问完她就懵逼状：不是在追野兔么，野鸡抢什么戏啊！ “被周珩扔的石头砸断腿了，我已经抓进筐里了。”李明月大喊。 李老头高兴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使劲儿拍了几巴掌周珩的后背以表激动。 “好小子，好小子，好小子......” 周珩没防住，被‘咔咔’几巴掌拍得差点儿一头载到地上，兔子也差点儿没拿住掉地上。 他躲了开来，心里得出一个结论：这村里人就是力气大，不管是瘦成豆芽菜的女孩子还是老人。 李明月欢快地往第二块石头落地的地点跑去，却没发现什么野物，心想999虽然厉害也不能把把不走空啊，那不得气死其他人了，比如她这个-587。 正要转身走时，眼睛余光好像扫到了什么，她又转过头仔细看了看，然后弯腰捡起一根挂着两个毛刺球的树枝。 稍微沉思了下后，她拿石头砸开那毛刺球，里面亮闪闪的板栗扑棱棱掉了出来。 她抬头一看，好家伙，头顶的不就是一棵板栗树么！ “爷爷，快来，这里有板栗树！”她快乐地喊叫了起来。 999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把把不落空啊！ 李老头听了，招呼周珩一声，就赶紧噔噔噔跑了过来。 待看到上面山坡上的板栗树时，他也高兴得手舞足蹈，上面结的果实起码能装一麻袋，这个冬天孙女有零嘴吃了。 “这里竟然有这么一棵板栗树，我以前咋没发现呢，好家伙，不赖，不赖。”他高兴地走了几个来回，瞅摸着该怎么把上面的板栗打下来。 李明月诚实地竖起手里那根树枝，“要不是刚刚周珩的石头砸下来一支，我也没发现。” 这时周珩提着死兔子走了过来，他顺着李老头的视线看到上面那棵树。 “这就是板栗树？” 李老头一见他过来，就忍不住连声说：“好小子，好小子......” 激动的大巴掌又拍了出去，被周珩给眼疾脚快地闪了开来，没拍到人，李老头也不失落，转了个弯拍到板栗树下面的土坡上。 李明月转头笑眯眯地对周珩说：“你真棒！” 周珩：......呵呵！ 一番采摘后，他们收获了一大筐板栗，还有很多装不下了，李老头看向周珩的上衣，对上周珩拒绝的眼神后，他嘿嘿笑道： “你们城里人的衣裳精贵着呢，还是用我这破布皮吧。” 于是又用他的上衣打成一个包袱，装了一包袱的板栗。 有了这些收获，李老头也不觉得饿了，直接把自己的红薯硬塞给了周珩。周珩怎么可能会抢一个老人的饭，且他年轻能抗饿，又把红薯还给了李老头，然后背起那一筐板栗就率先往山下走。 李明月此时发现爷爷头顶的气运值又有了改变，便-578了。 咦，又少了0.5分！ 她想了想，赶紧跑上去跟周珩借匕首。 “周珩同志，借你匕首用一下。”她用讨好的语气说道。 周珩迟疑了下，问：“干什么用？” 李明月老实说道：“照照镜子。” 周珩嘴角抽了抽，看一眼她因为爬山奔跑劳动而变得乱糟糟的头发，以及黑红的脸庞，一阵XXX&&&&####的心理活动。 算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不应该随便评论人。 努力想通了的周珩将匕首借给了李明月。 “谢啦！” 李明月欢快地道谢，然后接过匕首仔细对着头照了起来。 嗯？为毛她的气运值没有改变呢？ -578还是-578！ 爷爷的数值在提高，为什么她的没有变化？难道气运大佬的福气不是普照型，还带挑人的？ 李明月觉得很伤心，可这事儿又没办法找人讨论，她只好叹口气把匕首还给了周珩。 看她这一副大受打击、垂头丧气的样子，周珩也忍不住有些好奇了，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刚刚才发现她长得真不怎么样？不应该啊，这么爱照镜子的人。 但看李明月恹恹地不想说话的样子，他压下了疑惑。 回去的路上，李老头发现了孙女的没精打采，便逗她，“蜜枣儿，能吃肉了，你咋还不高兴上了呢？回去爷就给你炖鸡吃。” 李明月听到爷爷的话，转念又想，不管她的气运值有没有改变，但现在她和爷爷好好的在一起，且今天还有这么多收获，应该高兴。 于是她打起精神说：“今天是知青们搬到咱们家的第一天，回去请他们一起吃炖鸡肉，欢迎他们加入石背村。” 她之前就想好了，一个院子住着，自己吃独食不好，且这里有周珩一份呢，不如她主动提出来大家一起吃，也卖其他四个知青们一个好，以后大家好相处。 就当日行一善。 周珩听到了李明月的话，一时很有些意外，想不到这小姑娘挺大方，除了一开始有些神经兮兮，倒也挺会做人的。 此时李明月头顶的气运值瞬间变为-577。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1章 他运气真的好 周珩转头微微皱眉，这小姑娘一副猥琐的样子盯着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他微微抬了下下巴，用眼神示意李明月你有什么事？ 李老头觉察到这边的动静，也探过头来看热闹。 李明月挤出一个谄媚的笑，说：“太阳挺大的，我给你挡一挡。” 周珩嘴角抽搐了下，想要讥讽两句，又觉得是对牛弹琴，咬着牙抬起手比了下自己的头顶，手又降低到自己胸前，瞥了她一眼，最后用鼻腔喷出一个“哼”来，大长腿一迈走到了前头。 李明月赶紧要追，却被一旁看不过眼的爷爷给抓住了。 李老头觉得老脸有点儿臊，他语重心长道：“蜜枣儿，追男人不是这么追的，你找借口也要找个合适点儿的啊，他那么高，你这么矮，你怎么给他挡太阳？” “这样吧，让爷爷给你教两招追女......追男人的法子。” 孙女还小，不懂，还好有他在，能给教一教。李老头瞬间觉得很有 李明月有点儿懵，赶紧打断爷爷搜肠刮肚的节奏，澄清道：“爷爷，我没打算追男人，也没打算追这个周珩。” “且我是比他矮，我给他的腿挡太阳总行吧。”自己也没瞎说啊。 李老头觉得孙女是害羞，一脸我懂的样子，眼睛一转换了个说法：“你知道当年你奶奶是怎么看上我的不？” 这又扯哪儿了？ 李明月看看前面越走越快的周珩，急道：“爷爷，咱们以后再讨论我奶奶怎么看上你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跟紧周珩。” 李老头坚定地摇摇头，“蜜枣儿，这事儿你得听爷爷的，爷爷比你有经验。” 李明月看爷爷一副要拉着她好好扯的样子，很是无语，上辈子她和赵文生那事就算了，魂魄在天上排队等待的二十六年里可是听了不少男女之间的故事，什么女追男隔层纱了，什么霸道总裁了，什么追妻火葬场了，什么白莲花绿茶婊了，什么一见钟情了...... 反正理论水平绝对比爷爷强。 “爷爷，我跟你实话说了吧。”李明月干脆站住不走了，拽着爷爷的胳膊压低声音道：“周珩这个人的运气不错，咱们挨他近点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李老头眨巴了下眼，“你怎么知道？” 他觉得孙女真能扯，比他还能扯。 李明月又解释一句：“你听我的，我能看得到。” 说完她赶紧迈步往前赶，李老头愣了下，也赶了过去传授女追男的秘诀。 “蜜枣儿，你听爷爷的，这男人吧就是头驴，你不能追太紧，太紧他会撅蹄子，你得矜持，最好是拿跟胡萝卜吊着他，他一准儿跟你跑......” 李明月一时哭笑不得：“爷爷，你快打住吧，咱俩先把日子过好，肚子填饱再说其他的吧，再说了我现在才多大，追什么男人。” 前面听力过人的周珩听到李老头的‘男人是驴’的理论，差点儿一个踉跄没摔倒在地。 他觉得李老头说的是自己。 一对儿不着调的爷孙！ 李明月眼看着离周珩就差五六米的距离了，便小跑两步喊道：“周珩，我问你个事情，你等等。” 周珩还真站住回头等她了，“你想问什么？” 李明月走近他跟前，认真问：“你今天吃了没？” 周珩的眉头瞬间拧紧，还以为要问什么正经问题呢，果然不能正常看待！ 他板着脸说：“你要没有其他问题要说，那我说两句：我对你没有任何想法，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永远都不会有，所以你也别白费心思了。” 先把话说清楚的好，他知道自己在这里不会待的长，且，真不是他看不起李明月。 就不说长相、品味、脑子和文化水平的差异了，这副看他如看一块肥肉的样子，他就接受无能。 李明月听了一点儿没生气，还笑呵呵地摆了摆手：“你放心，我对你也没其他想法，我才十五岁，想这事儿早着呢。” “......那就好。”周珩点头。 “对了，你今天吃了没？”李明月继续问。 周珩：“......没吃！” “没吃啊，那我们今天可得努力打猎了，不然你就得饿肚子了，因为我和我爷爷只带了一块红薯，我们两填饱肚子都够呛，所以你的饭要靠打猎。”李明月笑眯眯地解释，心想这样会不会给周珩点打猎的动力啊？一会儿真能弄到猎物，她和爷爷也能跟着吃肉。 追过来的李老头听了，附和地点头。 周珩听了，一言难尽地重重点了点头。 他转头继续往前走，李明月一步不落地紧紧跟上，她知道周珩怀疑自己对他有想法，所以乖觉地不再主动找他说话，也不再谄媚地朝他笑。 很快三人上了山，在外围处爬了一会儿，上了一处平缓的地方。 周珩拿出望远镜看了看，然后一脚提出一个石子。 李明月随意瞅了一眼，然后眼神一凝，噔噔噔跑了出去，弯腰将周珩刚刚踢出去的那个石子捡了起来。 “爷爷，核桃！”她兴奋地大喊了起来。 999果然没有浪得虚名，随便一脚就踢到一个核桃。 周珩眯着眼睛看了眼李明月举得高高的东西，虽然黑不溜秋的，但好像还真是一个核桃。 李老头一听眼睛都亮了，扔下周珩，竟然也撒丫子跑了过去。 “爷看看，还真是一个核桃嘞，这片地方我跑过好几次，竟然都没有发现，这玩意儿是哪里蹦出来的。” 李明月一边高兴地拿石头砸核桃，一边说：“周珩踢出来的，我早说了他运气好，我们凑紧点肯定有好处。” 关于运气这事，李老头暂时存疑。 核桃砸出来了，里面的果肉很饱满，李明月一分为三，自己一份、爷爷一份，然后又把一份递给周珩。 “给，这是你的。”她眼睛亮亮地说：“从现在起，山上获得的所有东西，咱们都一分为三平分。” 她和爷爷是两个人，怎么着都不吃亏，且东西可都要靠周珩的999了。 周珩看看她手里那小小块的核桃肉，再看一眼李明月，心里诧异了下，看来核桃果然是补脑的东西，吃一点点竟然能让一个猥琐的村姑眼睛里出现狡黠的东西。 “你吃吧。”他淡淡地拒绝，并不认同核桃是他踢出来的说法。 李明月一听，高兴地直接把手里的核桃塞自己嘴里，“谢谢啊。” 周珩：“......”看她吃那么欢快总感觉自己吃亏了。 大家继续爬山，过了一会儿，李明月突然说：“难道你就不想再踢点儿什么东西了吗？” 周珩：“......不想。” 李老头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解释：“这孩子魔怔了，她觉得你运气好，随便踢一踢就能踢出吃的来，你就随便踢一踢哄哄她好了，等她发现你也不是随便就能踢到吃的，她就不再烦你了。” 周珩嘴角抽了抽，停在一颗树跟前歇口气。 李明月抬头看了看他跟前那颗树，又兴奋了起来：“爷爷，你快看树上是不是有个鸟窝啊？”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2章 今晚还吃鸡 李老头往上面一瞅，还真有个鸟窝在上面。 他赞一句：“枣儿，你眼神就是好。” 李明月不居功，“是周珩运气好，随便选棵树就能遇到有鸟窝的。” 周珩嘴角又抽了抽，表示这小女孩可真能扯，这么拍他马屁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李老头不同意，他觉得是自己的运气好，他早上就说了今天自己运气会不错；就算不是他运气好，那也是孙女运气好，这鸟窝可是蜜枣儿抬头发现的。 不过，这事儿放心里想想就成，因为现在还指望周小子爬上去看看有没有鸟蛋呢。 “周小子，要不你上去看看有没有鸟蛋。” 周珩看看李明月，再看看李老头，一个瘦得像豆芽，还是个女孩子，一个是老人，腿脚不便，也只能是他爬树了。 在李家爷孙的注视下，周珩手脚灵活地蹿上了树，然后很快他就捧着四颗鸟蛋跳下了树。 李老头惊叹一句：“果然有鸟蛋啊！” 他已经好久没看到蛋这玩意儿了，孙女也很久没有吃过鸡蛋了，今天可算嘴巴能沾沾荤了。 今天这一趟果然没白来，吃了一小块核桃，现在又收获了鸟蛋，不赖，不赖。 李明月一副那是当然的表情，999那可不是白给的。 周珩把四颗鸟蛋给了李老头，“你们吃吧。” 这一对爷孙盯着鸟蛋的眼睛都要发绿了，且这么小的鸟蛋都不够他塞牙缝，他家的条件不差，下乡之前家里给他带了不少吃的和钱粮票什么的，也不缺这么点儿吃的。 李老头一点儿没推拒就接了过来，用大手掌拍了周珩肩膀一巴掌，“好小子，以后肯定有出息！”然后直接把鸟蛋转给了孙女。 周珩呵呵两声，不把老头不走心的话放心上。 李明月把四颗小鸟蛋放框里，底下垫了些杂草，心想着带回家晚上做个蛋花汤。 周珩看一眼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转头问李老头：“大爷，还要走多远能见到些猎物？” 李老头看也没看就说：“再往前走个把小时吧，这一片都被村里人给搜刮干净了，再往里面会有些野鸡兔子什么的，再往深山里走的话就危险了，里面有野猪狗熊狼那些个大家伙，村里人都不会往里走，再过几个月进入冬天了，这里也不会安全。” 周珩点了点头，继续前行。 越走树木杂草越茂盛，周珩看李老头拿出锄头把挡路的草木撂倒，也把包里的匕首拿出来准备割往脸上招呼的树枝。 李明月跟在二人身后，一会儿喊一声爷爷注意安全。 她可是记得爷爷上辈子出事的事情，虽然这次有她跟随，更有身边的气运大佬陪伴，但越往山里走心也越有些提着。 周珩又把面前的一根横出来的树枝割掉，正要往前走时，胳膊被后面的李明月一把给拽住了。 “你等等！” 李明月失声一喊，然后用力拽过周珩的胳膊，把脸凑到了那光亮可照的匕首跟前。 她看了又看，看着匕首亮光里自己头顶上黑黝黝的-587分，心情复杂得无以言表。 震惊、不可置信、难过、伤心、绝望...... 不是让她重生了么，怎么就给她这么一个气运值啊！ 被麻雀都能欺负的人生，真的好想再死一死啊！ 看到李明月她一头扎在了匕首一尺远的距离处，然后一脸生无可恋地盯着匕首不动，周珩先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李明月又发神经想不开要自杀，立刻握紧了匕首，用力挣脱李明月的手，却没成功。 也不知道这丫头吃了什么，力气大得像头牛，他拽都拽不走。 想要生气，但待看到她那伤心欲绝的样子，他最终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人用劲推开，把匕首给收了起来。 “干什么？”他沉着脸问道。 前面开路的李老头并没有发现后面孙女的异动，仍然在往前走。 李明月抬起她那被晒黑的脸，盯着周珩头顶红得发紫的999，更觉得好气哦！ 人和人的差距咋这么大呢？ 如果气运值能抢的话，她真想把周珩推倒，然后......抢走！ 最终她十分恳切地问：“你腿部缺挂件不？” 周珩一副防备的样子挑眉：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很合适做一个你腿部的挂件。”李明月沉痛地说：“如果有一个机会能让我变成你腿上一根毛，我会毫不犹豫地说：我愿意！” 周珩这次不光是嘴角抽搐了，脸颊、额角一块儿在抽抽。 这是什么狗屁愿望啊！ “不需要，永远都不需要！”他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李明月眼疾手快再次把人抓住，“那我以后能离你近点儿不？” “不行！” “做人不要这么绝情，要有爱心。” 周珩看她一眼，抽出自己的胳膊，加快脚下的动作蹿了出去。 李明月盯着窜出去周珩的背影，咬了咬牙，她觉得当前最重要的任务是尽快提高自己的气运值，不然随时能发生什么意外。 她努力回忆着重生之前得到的那几句点拨。 气运值是可以改变的，可以借助外力，比如蹭气运大佬的福气；还可以通过改变自己而提高气运值，比如通过行善积攒福气，还比如自立自强，也能提高气运值。 她决定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以后尽量往周珩跟前凑，反正人要借住她家的房子，以后见面的机会很多，重要的是不能让大佬讨厌她，再一个那就是多行善，积极向上努力改变自己。 她正想着，突然听到前面爷爷欢快的喊声。 “枣儿，快把你的筐拿来，这里有好多木耳！” 有木耳？ 李明月立马打住自己的思绪，顺着声音跑了过去，就见爷爷真站在一棵银杏树后面摘着什么，周珩站在一边仔细打量着。 她转过去一看，树干上面长满了木耳，一时大喜，赶紧上手去摘。 李老头把手里摘下来的木耳放进孙女胳膊上的筐里，笑道：“这木耳是周小子发现的，这小子运气果然不错。” 李明月一边飞快地摘木耳，一边道：“我早就知道了。” “等下山回家了，我给你做凉拌酸辣木耳，野菜木耳汤，炒木耳、木耳炒鸟蛋。哎呦，要是食材够的话，我还能做其他的木耳菜。”她一边兴高采烈地说一边流着口水。 周珩要否认这木耳和自己有关的话在听到李明月的木耳菜谱时，默默咽了回去。 他们采了整整一小筐的木耳，李老头爷孙二人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3章 我就是照照镜子 鸡肉好吃，可架不住人多嘴快手更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盆里的鸡肉块就没了。 古士杰的筷子探了个寂寞，他犹豫了下，矜持还是没敌过美食的诱惑，鼓起勇气说：“我能把盆里的汁给舔了吗？” 众人轰然抬头，齐齐看向他。 古士杰抓着盘子的手紧了紧，盘子也拽到了自己面前。 李明月：至于吗？ 她觉得这盘鸡其实没有发挥出她的真实水平来，主要是材料不齐全，若是有茶树菇、粉条、辣椒、料酒......会更香。 算了，不说了，说出来有作恶的嫌疑，等以后给他们露一手瞧瞧。 她打发挥挥手：“行，这盘子到洗碗前归你了。” 其他人齐齐朝她发出幽怨的光，然后再次转向古士杰，因为古士杰得到李明月的肯定后，立刻就掰了一块沈小琴的玉米饼开始沾汁。 众人：失策了，被这小子给抢了先。 李明月觉得被大家绿油油的眼睛盯着，古士杰沾汁的手都发抖了，于是帮忙解围：“这个鸡汤也很好喝的，别看里面没肉，但味道不错。” 众人的视线这才移向来桌子中间那盆看起来清得能看清底的所谓鸡汤，鸡汤里的确没肉，只见上面飘得几颗野葱，底下沉着几块野姜。 李老头是个务实的人，心说刚刚那盆子里的汁晚了一步，这次的汤可不能晚了。 他抢先把碗递过去，“枣儿，你给爷舀一碗。” 其他人不甚走心地也跟随着各舀了一碗汤。 第一口，没味！众人不由得叹口气，还是刚刚的鸡肉好吃啊。 只有周珩慢慢地抿了一小口汤，在嘴里晃荡了一会儿才慢慢咽下，他的眼睛微微眯了下，好像觉出这汤的美妙来了，于是不动声色地又喝了一大口。 嚯！他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淡淡的鸡香味在舌尖在口腔细细蔓延，鼻窍间好似清气充盈，缓缓咽下，四肢百骸都似得到了熨烫。 虽然内里已经舒服得在尖叫，但他面上不动声色，想着再多喝几口，趁大家没反应过来时多舀一碗。 偏偏这时，李明月说话了：“这鸡汤的美味一般需要慢慢品尝才能体味，第二口第三口你就能觉出不一样来了。” 周珩一顿，然后一口咽下，又快速喝了一口，见碗空了一半，就立刻抓汤勺，往自己碗里添。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心不慌手不抖，愣是把碗添得满满的。 第二个反应过来这鸡汤美妙之处的李老头，一向只有地瓜吃的人哪里会嫌弃鸡汤不如鸡好吃，咕咕喝了两口鸡汤就尝着美滋滋的了，此时看周珩这动作，于是待周珩放下汤勺后，厚着老树一般的脸皮，眼疾手快地抢在沈小琴之前抓过汤勺，又往碗里添了两勺。 “大爷，您勺下流汤啊。”麦丽丽着急地喊了起来。 ...... 众人慢慢悠悠地喝完碗里最后一口汤，俱都舒舒服服地喟叹出一声。 沈小琴叹道：“啊，如果天天都有鸡肉吃，鸡汤喝的话，让我一辈子待乡下插队，我也愿意。” 麦丽丽和徐英娜使劲儿点头。 古士杰犹豫了下后，说：“人生中能吃一次已经无憾了。”他觉得自己的归宿在城里。 周珩目光闪了闪，没说话，细细回味先前的味道。 麦丽丽感叹地说：“明月做鸡的时候，我一眼都没落地看着，就那鸡，就那些野葱野蒜野姜，可愣是化腐朽为神奇。” “而且这还是明月第一次做鸡，太有天赋了！” 一旁的沈小琴听了，好奇地说：“难道这是遗传？”她看了眼正在美滋滋喝周珩拿的白酒的李老头，觉得李明月遗传的应该是爹妈的烹饪技能。 她问：“小明月，来，告诉姐姐，你爸妈是不是做饭也特好吃啊？” 李明月歪头想了想，对亲爹妈没有任何印象，好像打她有记忆起，就跟着爷爷过活了。 于是她说：“我爸妈早就去世了。” 众人愣了下，麦丽丽问：“怎么去世的啊？” 李明月朝爷爷扬头：“爷，我爸妈怎么死的？” 李老头抿了一小口酒，随口道：“走路摔死的。” 众人：...... 走路摔死？这路怎么个走法能摔死人？而且还是一摔摔两。 周珩嘴角抽了抽，早上去山里的路上，李老头明明告诉他李明月爸妈是坐着被砸死的！ 不知下一次再问，这死法又会是什么。 第二天下地干活的时候，他心血来潮问了大队长李石柱一句，对方回道：“明月爹妈啊，听说一个是喝水噎死的，另一个是太难过了，走路没注意掉水里淹死了，你说这得多倒霉啊。” 这是后话。 由于大家吃了一顿美食，虽然没吃饱，但气氛好得很，众人依然围着桌子坐，一边聊天，一边吃着沈小琴的玉米饼、麦丽丽的饼干、古士杰的罐头、徐英娜的糖。 李老头喝了两杯酒，有些上头，笑呵呵地挥手：“娃娃们，今天能乐就乐吧，以后有的是苦让你们吃。” 几个知青，尤其是三个女生面面相觑，刚要问句怎么个苦法。 然后就又听李老头胡咧咧：“你们赶上好日子了，有饭吃，没人欺，还有鸡肉填肚子。” 李明月哭笑不得，“我爷爷喝多了，你们别听他的，农村虽然不如城里条件好，但事情分两面看，你们可以把它当做是人生的磨砺，用积极的乐观的心态面对，就会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这话是天上某个大肚子老头魂魄的口头禅，她忍不住拿来忽悠这几个知青了。 忽悠完，她又加一句自己的真知灼见：“放心吧，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几个知青瞅着才十四五岁、干瘦得如同一颗豆芽一样的李明月，这么深刻的人生哲理由她说出来，安慰他们这些城里来的知识青年，这场面怎么那么富有戏剧性呢。 “哎呦，我不行了。”麦丽丽率先笑出声来，她直接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徐英娜和沈小琴也趴桌子上笑起来。 古士杰笑着直摇头，爷爷泄气，孙女打气，小孩子家家说的一本正经的。 周珩眼光闪闪地看看两小杯酒就晕乎了的李老头，再看看智者上身的李明月，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了勾。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4章 多看书多发财 不管周珩信不信自己的运气好，李明月是开心坏了，对比上午从山坡上摔下去的悲惨，她现在觉得生活也是挺快乐的。 周珩看着前面的李明月很是感叹。 一身洗得发白的衣服，两个膝盖上还各有一块补丁，头发如枯草一样没有营养，瘦得似豆芽菜，皮肤晒得黢黑，偏偏此时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快乐的光芒。 甚至连个镜子都没有，只能拿匕首当镜子使用。 这么艰难的生活，这么贫困的处境，竟然还能哼得出小曲来。 他心里都不由得有些佩服李明月这个小姑娘，顽强、乐观、积极...... 走在前面的李明月又照了一次匕首，一下子就顿住不走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盯住匕首不动。 -573、-572、-571、-570。 -570！ 她屏住呼吸盯着那依然黝黑的-570，等了十秒后，见数字不再改变，这才长出一口气。 原来数字是这样变化的呀，一闪一闪，真真那个可爱哟。 周珩见李明月突然站住不动，双眼紧紧盯着匕首，好似匕首里正在发生着什么大事一样。 发生了什么？ 他不解地看看匕首，再看看李明月，却没看出个明白来。 正在这时缓过神来的李明月想起一个关键问题：是什么触发了她气运值的提升呢？ 最大的可能是周珩。 她立刻转头看向周珩。 二人的目光对上，一个疑惑，一个审视，然后二人同时出声。 “怎么了？”周珩问。 “你刚刚是不是在心里念叨我了？”李明月定定地看着他。 周珩：“......” 什么叫念叨？就算是真念叨了也不能承认，说出来会产生误会。 于是他坚定摇头，“你这脑袋瓜子里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正想着兔子和野鸡该怎么处理呢。” 李明月不信，眼睛转了转后，突然晒然一笑，循循善诱道：“你刚刚是不是觉得我其实也很不错？你放心，我不会胡思乱想的，就是好奇，纯好奇。” 周珩嘴角抽了抽，果断摇头：“天不早了，再不走，要赶黑回去了，到时候你爷爷该着急了。” 见周珩死活不承认，李明月只好放弃，自己琢磨。 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的气运值提升肯定跟周珩脱不了关系，总不能是这大山突然看她顺眼了，给她了些福气吧。 她又好好琢磨了下自己和周珩今天的接触，难道是周珩今天突然发现她聪明伶俐又可爱，然后福气就蹭蹭蹭自己来了？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李明月确定了一条：那就是不能和周珩交恶，也不能引起周珩的反感厌恶。 看到李明月一路拿着匕首当镜子照，一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周珩松了口气，突然觉得李明月这女孩有点儿神叨。 等到村里各家各户炊烟袅袅的时候，李老头终于在村头等到了孙女和周珩。 “可算回来了，没遇到啥事吧？”他一见面就问安全，一边把孙女背上被的筐接了过来。 李明月心里有些酸涩，这世上果然只有爷爷才会关心她的安然。 她笑：“啥事没有，还大丰收。”她把今天的收获告诉了爷爷。 李老头听了惊喜得不得了，啧啧两声，别人上山最多挖点野菜，砍个柴，他家蜜枣儿就又是兔子又是鸡。 照这势头孙女以后准错不了。 他低声问孙女：“东西都谁说了算？” 李明月摇摇头，不知道，还没顾得上说这事。 李老头懂了，孙女面子薄，不好意思争，这事他来。 “小周同志啊，你们今天又是大丰收啊，不过东西虽多，但咱得好好合计。” 周珩一听就明白，干脆利落地说：“今晚吃一只鸡，其他的你们做主。” 主要是昨晚人多，鸡肉没吃够，他都想那滋味想了一路了。 李老头呵呵笑了起来：“那行，那行，今晚就咱爷三吃，让你吃个饱。” 周珩很不走心地扯了扯嘴角，那样的鸡肉和鸡汤，他能一个吃两。 到了家，麦丽丽、古士杰四人正在院子里凑一块吃晚饭。 看到李明月等人麦丽丽招呼了一声：“回来了，要不一起吃？” 她也就是那么一说，他们四人一人端一碗面条，哪里有多余的。 沈小琴看了麦丽丽一眼，觉得她这样很虚伪；徐英娜动作顿了顿，加快了吃面条的速度，古士杰抬头露出个微笑。 李明月笑道：“不用，我一会儿就做饭，你们先吃。” 她招呼着爷爷和周珩把背筐放北屋的堂屋里整理东西。 麦丽丽看他们进了堂屋，小声朝沈小琴和徐英娜使了个眼色，低声道：“你们猜他们的筐里有什么？” 沈小琴不愿意猜，“管他们有什么，跟我也没关系。” 徐英娜犹豫地说：“好像是野菜。”她看到李老头背筐里露出来的野菜了。 麦丽丽摇摇头，神秘道：“周珩的背筐可不轻，里面肯定有其他东西，说不定又有野鸡野兔什么的。” 沈小琴呵了一声：“那山是他们家开的不成，回回给送野鸡野兔？” 徐英娜也道：“我今天跟村里人聊天，村里人说那山上外围早也就有些野菜，其他动物什么的都被周边几个村的人搜刮的干干净净，再往深山里倒是有野鸡野兔，不过也有老虎野猪什么的，没人敢进去。” 正在这时，古士杰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提醒道：“他们出来了。” 三人看过去，一下子瞪圆了眼睛。 就见李老头拿着一筐木耳倒在北屋窗户下面的光滑台阶上晾晒，李明月拎着一只野鸡到院子南边去收拾。 周珩面无表情地回自己房间去洗漱。 “明月，你们今晚还吃鸡啊？”麦丽丽自虐地问了一句。 李老头抢答：“啊，明月和小周上山一趟辛苦，今晚吃鸡给他们两个好好补补。”潜台词：今天的鸡没你们份啊。 四人顿时觉得碗里的面条不香了。 吃鸡真好，他们也想吃鸡啊。 等李明月利落地收拾好野鸡时，麦丽丽几人早就吃完面条并洗好了锅碗，把厨房腾了出来，正好让李明月进去施展。 李明月决定除了炖鸡，还在锅周边贴几个菜饼子，菜饼子是用周珩的白面和爷爷白天磨的高粱面、玉米面掺一起和的，里面还加了些野菜，饼子就着鸡，肯定能吃饱还能吃好。 今天周珩这么配合，得奖励一下，鼓励他以后继续。 很快四处漏风的厨房就传出了肉香味，麦丽丽凑在窗户跟前使劲儿吸鼻子，沈小琴看她那馋样，嘴角抽了抽，她干脆出了屋，坐在门沿上畅快地闻香味。 当李明月端着做好的炖鸡块从厨房出来时，吓了一跳。 大家伙儿竟然都在院子里呢，连她爷爷和周珩也在，此时俱都热切地看着她，她甚至都能听到咽口水的声音了。 至于嘛！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5章 我妈姓赵 李明月明明做的是最简单的水煮苞米粥，水煮板栗，可周珩就是觉得很香，一碗粥喝得整个身体都热乎乎的十分熨帖，板栗也又粉又甜很好吃。 “谢谢。”他说，给出去一点点粮食换得现成饭吃，而且这饭还很美味，他觉得很值。 早上起床后李老头就得知了周珩要和他们搭伙的事，对于这事儿他是极度欢迎的，此时听到周珩说谢谢，赶紧挥了挥手：“别客气别客气。” 等周珩出了院子，李老头忍不住小声和孙女嘀咕：“你说这小子是不是傻啊，给咱粮吃还跟咱说谢谢，枣儿，难道他也看上你了？” 要是那样的话，李老头惆怅了，好不容易养大的孙女，竟然就要被人叨走了，不开森！ “枣儿，我跟你说，你现在才十五岁，等到二十岁了再嫁。” 院子里的周珩：“.......” 这都什么呀！ 李明月哭笑不得，说：“爷，你别胡思乱想了。那是因为我做的饭好吃，有的人为了好吃的，别说是粮食了，就算是卖身都是愿意的。” 李老头看向孙女，这丫头，该不会是发癔症了吧，“你咋知道的？” 李明月：“以前听一个厨子说的，那厨子的媳妇儿就是因为喜欢他的厨艺嫁给他的。” 那个厨师魂魄可没少吹嘘他在世时的成就。 李老头看着孙女的眼神很是惆怅，啥也不说了，伤心去！ 从厨房出来，李明月瞥到沈小琴正站在西屋门口里面照镜子。 于是她噔噔噔跑了过去，“小琴姐姐，我能不能照照你的镜子？” 沈小琴扭头看到李明月一双眼睛热乎乎地看着她手里的小镜子，想着昨晚吃的那顿好吃到想哭的野鸡肉，于是大方地把镜子递了过去。 “行，照吧。” 李明月嘿嘿一笑，接过来赶紧往头顶照。 -574。 嗯？李明月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昨天在山上的时候她的气运值还是-578，过了一夜，竟然一下子提高了4分，发生了什么？ 爷爷的气运值并没有变化，那原因就是在她身上了。 沈小琴见李明月瞪圆了眼睛震惊地看着镜子，还以为这是她第一次照镜子，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长相。 石背村果然够艰苦啊！ 她笑着安慰了一句：“其实你长得也不是很丑，就是黑了点。” 李明月反应过来，知道沈小琴误会了自己照镜子的行为，再一听她话里的意思，嘴角抽了抽，那她到底是丑还是不丑？ 还给沈小琴镜子后，她看看天不早了，赶紧拽住要出门的爷爷。“爷，我想把兔子拿到乡公社去换点儿粮食。” 李老头惊奇地问：“你不吃肉了？” 前段时间为了吃肉，天天跟他唱小白菜，现在竟然要用肉换粮食去。 李老头想了想，把孙女的反常归结到了周珩身上。 只听孙女解释：“现在咱家缺粮，先把肚子填饱，以后再吃肉。” 李明月颇有些惆怅，做魂魄好多年，对饥饱没感觉，昨晚只吃了一点鸡肉，喝了一碗清淡的鸡汤，今天早上其实她是被饿醒的。 饿醒那一会儿，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李老头也惆怅了，谁让他们家老的老，小的小，工分挣不了多少，分粮的时候自然就分不多，他又不想饿着孙女，有粮的时候只管往饱了吃，到后面几个月常常饥一顿饱一顿的。 “那你去乡公社吧。”他说。 李明月顿了顿，记起自己十三四起就经常和赵小兰去镇上，赵小兰一般去镇上邮局取赵文生的信和汇款单，或者买个盐买个蜡烛什么的，就会把她拉上做伴，顺便洗洗脑。 所以爷爷对她去乡公社习以为常，也从不担心什么。 行吧。 爷爷和院子里的几个知青都去了打麦场开会了，李明月把兔子放筐里，挽着筐，拿了那四毛六分也出发去镇上。 按着有些模糊的记忆穿过村子，往东走，她很快摸上了去乡公社的路，越走记忆越清晰了起来。 路上有一个山丘要翻过去，当她刚爬上山顶要下面走时，突然天降一个一人高的树枝，树枝照着她的头面砸了过来，李明月心里大惊，下意识地竟然不是躲开，而是想到果然她的气运够衰，才出门就遇到了灾祸，接着她才想起来躲避。 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好不容易躲开了那大树枝，跟着脚就是一趔，然后身体失去平衡，人就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咕碌碌...... 李明月在一个凹洼里爬了起来，她抬起疼痛的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泥，第一时间去找早就掉了的兔子，却见山下面的小路上一个寸头、穿着破破烂烂的十二三岁的男孩子拎着一只兔子一溜烟儿往前跑。 “兔子！” “那是我的兔子，你给我站住！” “快停下，你这个小偷！” ...... 她的喉咙都要喊破了，那少年却越跑越远，很快转过一个弯没了影子。 李明月气得想跳脚，更是大骂老天爷。 “拿树枝砸我还不够，还绊人，还让我摔下山，还让我丢了兔子，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既然让我重活一次，为什么不给点福气！你这样小气，算什么老天爷！” “气运值低就要这么倒霉吗？你这么恶趣味，你孙子会被人拐走的！” “你这么打击我，你以为我会屈服吗？我现在就回去拐你孙子！” ...... 李明月拐着腿往回走，越走越生气，越生气越委屈，越委屈越生气。 走了一半路后，她终于冷静了下来，也恢复了理智。 她气运值太低了！ 怎么才能提高气运值呢？ 她想起了自己的气运值变成-574的事，开始琢磨从昨天到今天她做了什么。 下山见到大队长李石柱，回家晾晒了木耳和板栗，然后做了鸡肉和鸡汤给大家喝，再然后睡觉...... 难道是因为请别人吃了鸡肉和鸡汤这件事？ 她又琢磨了一遍给她重生机会的那个魂魄管事说的关于气运值的那些话。 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提高的那几分一定是因为她对别人施了善，并得到别人认可和感谢。 认可......感谢...... 她琢磨着这两个词语进了村、回了家。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6章 悲愤 李明月明明做的是最简单的水煮苞米粥，水煮板栗，可周珩就是觉得很香，一碗粥喝得整个身体都热乎乎的十分熨帖，板栗也又粉又甜很好吃。 “谢谢。”他说，给出去一点点粮食换得现成饭吃，而且这饭还很美味，他觉得很值。 早上起床后李老头就得知了周珩要和他们搭伙的事，对于这事儿他是极度欢迎的，此时听到周珩说谢谢，赶紧挥了挥手：“别客气别客气。” 等周珩出了院子，李老头忍不住小声和孙女嘀咕：“你说这小子是不是傻啊，给咱粮吃还跟咱说谢谢，枣儿，难道他也看上你了？” 要是那样的话，李老头惆怅了，好不容易养大的孙女，竟然就要被人叨走了，不开森！ “枣儿，我跟你说，你现在才十五岁，等到二十岁了再嫁。” 院子里的周珩：“.......” 这都什么呀！ 李明月哭笑不得，说：“爷，你别胡思乱想了。那是因为我做的饭好吃，有的人为了好吃的，别说是粮食了，就算是卖身都是愿意的。” 李老头看向孙女，这丫头，该不会是发癔症了吧，“你咋知道的？” 李明月：“以前听一个厨子说的，那厨子的媳妇儿就是因为喜欢他的厨艺嫁给他的。” 那个厨师魂魄可没少吹嘘他在世时的成就。 李老头看着孙女的眼神很是惆怅，啥也不说了，伤心去！ 从厨房出来，李明月瞥到沈小琴正站在西屋门口里面照镜子。 于是她噔噔噔跑了过去，“小琴姐姐，我能不能照照你的镜子？” 沈小琴扭头看到李明月一双眼睛热乎乎地看着她手里的小镜子，想着昨晚吃的那顿好吃到想哭的野鸡肉，于是大方地把镜子递了过去。 “行，照吧。” 李明月嘿嘿一笑，接过来赶紧往头顶照。 -574。 嗯？李明月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昨天在山上的时候她的气运值还是-578，过了一夜，竟然一下子提高了4分，发生了什么？ 爷爷的气运值并没有变化，那原因就是在她身上了。 沈小琴见李明月瞪圆了眼睛震惊地看着镜子，还以为这是她第一次照镜子，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长相。 石背村果然够艰苦啊！ 她笑着安慰了一句：“其实你长得也不是很丑，就是黑了点。” 李明月反应过来，知道沈小琴误会了自己照镜子的行为，再一听她话里的意思，嘴角抽了抽，那她到底是丑还是不丑？ 还给沈小琴镜子后，她看看天不早了，赶紧拽住要出门的爷爷。“爷，我想把兔子拿到乡公社去换点儿粮食。” 李老头惊奇地问：“你不吃肉了？” 前段时间为了吃肉，天天跟他唱小白菜，现在竟然要用肉换粮食去。 李老头想了想，把孙女的反常归结到了周珩身上。 只听孙女解释：“现在咱家缺粮，先把肚子填饱，以后再吃肉。” 李明月颇有些惆怅，做魂魄好多年，对饥饱没感觉，昨晚只吃了一点鸡肉，喝了一碗清淡的鸡汤，今天早上其实她是被饿醒的。 饿醒那一会儿，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李老头也惆怅了，谁让他们家老的老，小的小，工分挣不了多少，分粮的时候自然就分不多，他又不想饿着孙女，有粮的时候只管往饱了吃，到后面几个月常常饥一顿饱一顿的。 “那你去乡公社吧。”他说。 李明月顿了顿，记起自己十三四起就经常和赵小兰去镇上，赵小兰一般去镇上邮局取赵文生的信和汇款单，或者买个盐买个蜡烛什么的，就会把她拉上做伴，顺便洗洗脑。 所以爷爷对她去乡公社习以为常，也从不担心什么。 行吧。 爷爷和院子里的几个知青都去了打麦场开会了，李明月把兔子放筐里，挽着筐，拿了那四毛六分也出发去镇上。 按着有些模糊的记忆穿过村子，往东走，她很快摸上了去乡公社的路，越走记忆越清晰了起来。 路上有一个山丘要翻过去，当她刚爬上山顶要下面走时，突然天降一个一人高的树枝，树枝照着她的头面砸了过来，李明月心里大惊，下意识地竟然不是躲开，而是想到果然她的气运够衰，才出门就遇到了灾祸，接着她才想起来躲避。 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好不容易躲开了那大树枝，跟着脚就是一趔，然后身体失去平衡，人就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咕碌碌...... 李明月在一个凹洼里爬了起来，她抬起疼痛的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泥，第一时间去找早就掉了的兔子，却见山下面的小路上一个寸头、穿着破破烂烂的十二三岁的男孩子拎着一只兔子一溜烟儿往前跑。 “兔子！” “那是我的兔子，你给我站住！” “快停下，你这个小偷！” ...... 她的喉咙都要喊破了，那少年却越跑越远，很快转过一个弯没了影子。 李明月气得想跳脚，更是大骂老天爷。 “拿树枝砸我还不够，还绊人，还让我摔下山，还让我丢了兔子，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既然让我重活一次，为什么不给点福气！你这样小气，算什么老天爷！” “气运值低就要这么倒霉吗？你这么恶趣味，你孙子会被人拐走的！” “你这么打击我，你以为我会屈服吗？我现在就回去拐你孙子！” ...... 李明月拐着腿往回走，越走越生气，越生气越委屈，越委屈越生气。 走了一半路后，她终于冷静了下来，也恢复了理智。 她气运值太低了！ 怎么才能提高气运值呢？ 她想起了自己的气运值变成-574的事，开始琢磨从昨天到今天她做了什么。 下山见到大队长李石柱，回家晾晒了木耳和板栗，然后做了鸡肉和鸡汤给大家喝，再然后睡觉...... 难道是因为请别人吃了鸡肉和鸡汤这件事？ 她又琢磨了一遍给她重生机会的那个魂魄管事说的关于气运值的那些话。 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提高的那几分一定是因为她对别人施了善，并得到别人认可和感谢。 认可......感谢...... 她琢磨着这两个词语进了村、回了家。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7章 善意 “我的个老天爷啊！”李老头惊呼的声音响了起来。 听到动静的周珩从屋子里立时走了出来，他看到院子里李老头又急又心疼地拉着李明月。 李明月此时狼狈极了。 灰头土脸，脸上有不少血道子，头发上有草叶，衣服也擦破不少，一只袖子还划破了挂在胳膊上，一条裤腿也烂了。 周珩思忖：这是从山上滚下去了？ 只听李老头焦急地问：“你不是去乡里了么，怎么弄成这样，谁欺负你了？你告诉爷，看爷不把他先人板板给敲碎了！” 看到孙女这吃了大苦头的样子，老李头心疼坏了。 爷爷的关切让李明月的委屈又冒了出来，她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我差点被树枝给砸了，然后从山上滚下去了，兔子也被人抢走了，呜呜……我怎么这么倒霉呀！” 周珩听明白发生了什么，竟然有点想笑，一个人竟然能倒霉到这种地步。 李老头气得跺脚：“哪个王八羔子抢了你的兔子？我去找他！” “不知道，我不认识，十二三岁，小平头，离太远了，我追不上。”李明月抽噎：“我的兔子。” 她真是太倒霉了，东西被人拿走了，也不知道该找谁去。 周珩看她哭得伤心，心里有些不忍了，于是走了出来，说：“人没事就好，兔子以后再打。” 李老头被提醒，对啊，万幸人没出大事。 李明月泪眼婆娑，看着他头顶红红的999更是悲从中来，“我没有你运气好，再也打不着了，再上山说不定会被野猪拱了。” 她瞅着周珩，说：“除非你再陪我去山上一趟，我才能打着兔子。” 周珩嘴角抽了抽，看看她那狼藉的样子，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好道：“你先收拾收拾，等哪天伤好了，我陪你去。” 其实他也挺喜欢去山上的，如果能再打到一只野鸡的话……他想起昨晚吃的鸡肉，口水便分泌出来了。 一听周珩答应，李明月的伤心立刻不见了踪影，她拔腿就往屋里走，去拿盆到厨房舀热水清洗。 “我马上就好，你先准备下上山的家伙，等我半小时，半小时后我们就上山。” 李老头震惊得不行：“枣儿，你腿不疼了？你脸上还有伤呢！” 李明月已经拿了脸盆往厨房走，沉痛地说：“只有上山才能治愈我的痛。” 周珩：“……” 半小时不到，李明月洗干净了脸，重新梳了头发，另换了一身衣服。 李老头还在劝阻：“枣儿，咱换一天再去，今天太晚了，最多在外围转一圈就得回来，可外围啥也没有，就是白跑，过几天爷有空了陪你去。” 队里安排了他下午去拉牲口，他走不开。 李明月打定主意要今天去，“爷，我和周珩去就行，保证晚饭前回来。” 见爷爷还要劝说，她赶紧把爷爷拉一边压低了声音说：“爷，你忘了，周珩运气好，就算是去外围也肯定能找到好东西，不白跑。” 院门口的周珩：“……” 如此被人盲目信任，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李老头见孙女一定要去，只好嘱咐几句放了行。 李明月和周珩一路朝着山那边走。 过了一会儿，周珩忍不住说：“其实我的运气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如果真那么好，就不会来这里了。” 真运气好，他此时不是去了大学，就是去参军了。不过这个没必要和李明月说，她也不明白。 李明月笑眯眯道：“要不咱俩打个赌，要是今天所有收获都和你有关的话，你就把你那匕首借我，等我买到小镜子了再还你。” 这是把他匕首要当镜子使啊！ 周珩嘴角抽了抽：“……照镜子也不能当饭吃。” 李明月摇头晃脑：“这你就不用管了。” “行。”他还是答应了，也有些好奇自己运气真有那么好？ 李明月想了想，先凑他匕首上看了一眼自己的气运值：-574。 真黑！ 她嫌弃地瞪瞪眼。 周珩：“……”丑还要照镜子，真是自虐。 他们到了山底下，李明月说：“你选个上山的口子，你选的肯定错不了。” 周珩：“……” 合着要是不好了，就得赖他？ 在李明月热切的期盼中，周珩抬头看了看，随手指了右边一处地方。 于是…… 他刚拨开一米高的野草，然后就看到野草里一个野鸡窝，鸟窝里安静卧着五颗野鸡蛋。 身后李明月欢呼地从他身边窜出去，“野鸡蛋！你的运气太绝了，这地方都能找到野鸡蛋，还一次五个！” 她小心地把野鸡蛋放篮子里，开心道：“晚上给你做鸡蛋炒木耳，昨天晒的木耳今天可以吃了。” 周珩：……鸡蛋炒木耳，听起来不错。 他们路过几棵倒地的腐木时，李明月安排：“你去看那边的，我看这边的，看看上面有没有木耳。” 然后周珩看到三棵树干上都发现了一簇簇的木耳，而李明月看的五棵树干上啥都没有。 李明月一边飞快摘木耳，一边酸酸地说：“你看你运气多好。” 摘完木耳，继续往里走。 周珩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问：“这地方一般会有动物吗？” 李明月道：“按理说没有，不过现在你在这，这就说不定了。” 周珩呵呵一声，心说要是有一只兔子自己撞上他面前这棵歪脖子大树，他就信李明月念叨的他运气好。 谁知他念头才起，前面草丛就簌簌响动了起来。 他不可置信地想，难道真要要兔子撞过来？ 这时李明月却惊叫一声：“野猪！”叫完她就把篮子往脖子上一套，然后往树上窜。 周珩惊了一下，果然看到前面草丛里露出一只猪头来，也赶紧上了李明月所在那棵三人合抱的老树。 俩人一人骑了一个树杈，紧张地看着下面。 还好野猪没朝他们来，好似受了什么惊吓跑掉，又消失在另一边的树林里。 李明月松口气，遗憾道：“要是再有两人的话，说不定能把这野猪给留下了。” 她记得大队长李石柱就是打野猪的好手。 周珩却盯着下面，眼神都呆滞了。 李明月顺着他视线往下一瞅，然后就乐了，树下竟然躺着一只兔子。 “哪来的兔子？” 周珩语气复杂道：“自己撞树上晕了。”他从树上跳了下去。 李明月瞬间酸了，她的兔子掉山下被人拿走了。到了周珩这里，却成了兔子自己撞上门。 此时的周珩陷入了自我怀疑中，难道真如李明月所说，他的运气非常非常好？ 那他在自己生命的前十八年里怎么没有发现啊？ 难道是因为那些年没有遇到李明月？ 为了验证他的运气，他们又在山上转了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里，他们的收获又增加了一筐野菜，两只野鸡，十来只野梨，六颗鸟蛋，且这些收获都能跟周珩扯上关系。。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8章 门道 被李明月用手指住的人是一个十八岁的男青年，是这几个人里长得最精神的小伙子。 他叫周珩。 寸长的头发，身材欣长，虽然也干瘦，但看起来矫健有力，脸上的皮肤被晒得有些黑，不过一双眸子很是锐利，五官也俊朗得很。 听了李明月突如其来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意外，齐刷刷地看向周珩。 人精李老头和石背村的大队长李石柱眼睛滴溜溜地飞快在周珩身上转了一圈，然后又瞅了眼他旁边的另外一个男知青，顿时懂了。 女爱俊，男爱俏嘛。 一转头，两人的视线对上，李石柱：老叔，我懂。 李老头：你懂个球！敢坏我孙女名声，老头子拔了你头上那几根毛！ 李石柱赶紧伸手摸了摸头上剩余不多的头发，决定少管闲事。 不动声色间，两个人精就过了一个回合。 其他三个女知青见周珩面无表情，赶紧收回视线互相挤了挤眼睛后，再次把视线投到李明月这个村姑身上，打算看好戏。 赵小兰看到周珩的脸时，一下子愣住了，呼吸也凝滞了下，这个人长得真好看，她的脸颊都不由自主地热了下。 但她很快回过神来，心里一惊，扭头瞅向李明月，待看清楚李明月呆愣愣的样子时，眉头便皱得老高，就好像抓住了李明月出轨对不起她哥的证据一样。 她悄悄地伸出手狠狠地扭了一把李明月的胳膊。 “啊！” 李明月正想着关于气运值的事，想着该怎么蹭这个999的气运，胳膊上就传来刺痛，她忍不住叫了出来。 一低头看到赵小兰正要缩回去的手。 经过在天上几十年的排队等待，其实她对赵小兰赵家的怨恨已经没那么深了，可此时赵小兰好像生怕她忘记了曾经的恨一样，竟然还敢掐她，一时怒气蹭蹭往上冒。 赵小兰被李明月的嚎叫给吓了一跳，见大家的视线都看过来，赶紧抢先说道：“明月，你喊什么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扶你进屋里躺会儿先。” 一边说一边想扶李明月往院里走。 她想着先把李明月给带回屋里，然后再背着人好好训训李明月，让她别朝三暮四，见到个男人就盯着人脸红脖子粗的。 李老头关心地看向孙女，“蜜枣儿，你可是哪里不妥了？” 李明月伸手就把赵小兰狠狠推倒，赵小兰没防住，一下子坐倒在了地上，然后不可置信地看向李明月，这个李明月竟然敢推她！ 反了天了！ 李明月看也不看赵小兰一眼，直接把袖子撸起，露出胳膊上一个大红印子，这才举着胳膊冲赵小兰发怒。 “你有病啊！把我的胳膊掐这么狠，要发疯回你家发去。” 众人被李明月突然的发作给吓了一跳，视线扫过白生生胳膊上的红印，又都看向坐在地上的赵小兰，这女孩可真是坏。 大队长李石柱：李家小闺女还有这么爆脾气的时候？咋像换了个人一样。 几个知青啧啧看戏，一个村姑阴险小人，一个村姑暴躁神经，这个村儿真有意思。 当众被李明月这么不给脸，赵小兰的脸变得又青又红起来，恼羞成怒道：“李明月，你怎么回事？” 李明月懒得理她，臭虫子什么时候都能收拾，现在把999留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她转头看向周珩几人：“你们要借住我们家的房子，是吧？没问题，随便住。” 李石柱的注意力被拉回，想起来这里的正事。 他笑呵呵地对李老头说：“叔，这几个是新给咱们村分来的知青，昨天夜里就到了，在大队凑合了一晚，咱们村就你家房子宽裕，你看能不能把房子借给他们，你放心，不白住，一个月给二十斤粗粮。” 老李头家有三间正屋，还有两间西屋和两间东屋，安排这几个知青绰绰有余。 他把人带来这里，不仅仅是因为老李头家房子多，更是因为他和李老头同属一族，他想照顾照顾日子过得艰难的老李头爷孙二人。 一听还有二十斤粗粮，李明月立刻想到家里那干净的存粮缸。 她又瞅了一眼999，果然是老天爷的亲孙子——气运大佬，这才刚挨上，家里就进粮了。 “爷爷。”她喊了一声示意爷爷赶紧答应。 李老头却是误解了，以为孙女提醒他先要人答应陪他们进山去。 “大队长啊，你的安排......” 李石柱赶紧摆手：“叔，喊我石柱子就好。” 老叔一喊他大队长，他心里就慌，他家的粮食也不多了。 李老头瞅他一眼，心说看把你给慌的，真是出息。 “行，两件事：这个月的粮先给，这小子跟我们爷孙去山上打个猎。”他指指周珩。 李石柱笑道：“粮食没问题，一会儿就给你拿来，至于让周珩去山上打猎，这我可做不了主。” 大家把视线又转到周珩身上。 周珩脸上平静的很，他往远处的大山看了眼，心想正好他也有意去山上探一探，若是有老猎人先带着去，那更好。至于李明月这个十五岁的豆芽菜村姑，他压根没多看一眼。 “没问题，什么时候走？”他干脆利落地说。 赵小兰早就悄悄站了起来，她心里恨着李明月，但也没再轻易说话，一直安静看着，此时听说这几个知青真要在李家借住，急了起来。 她趁大家不注意，再次凑到李明月跟前，低声道：“明月，我哥可不喜欢你家住进其他男人，你快别让你爷爷同意。” 李明月转头看向赵小兰，这次她仔细打量了一遍赵小兰。 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怎么这么有心机呢！ 而且长得这么丑，当初她怎么就没嫌弃，竟然对这么个丑人言听计从来着。 赵小兰见李明月紧张地看着自己，心里得意了起来，又低声说了句：“我哥要是知道你家住了其他男人，肯定不高兴。” 李家这么大院子，要是住进了其他人，到时候她家搬进来麻烦。 她本以为李明月会听自己的，谁知却见李明月突然勾了下嘴，就转头朝大队长大声说话。 “大队长，赵小兰不让我把我家的院子借给知青住。” 赵小兰的脸一下子绿了，惶恐地看向大队长李石柱。 果然，李石柱的脸沉了下来，“赵家的丫头，李家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吧。”他特意在‘赵家’二字上咬重了音。 其他几个知青也眼神不善地看向赵小兰。 赵小兰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啊，她怎么也没想到李明月会直接把自己给卖了。 这是让她得罪大队长和这几个城里来的人啊，她嗫嚅了几下嘴唇，想解释，可大队长的脸色实在难看，让她慌得不行，最后还是拔腿就跑，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看人跑了，李老头很是欣慰小孙女终于没那么傻了，他想说什么当着外人的面又没说。 他转头对几个知青道：“你们自己搬过来住吧，东屋和西屋自己安排，我家里穷得老鼠都不来，我们现在要去山上，去晚了，野鸡就飞走了，那个周小子，你要不先跟我们走吧？” 听了这话，其他人还好，李石柱嘴角抽了抽。 老李头可真能忽悠，还去晚了野鸡飞走了，外围的山上别说野鸡了，麻雀都见不着一只。深山里倒是有，但不仅有野鸡还有野猪呢，他不信老头敢带着孙女进深山里去。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9章 惊悚的笑 被李明月用手指住的人是一个十八岁的男青年，是这几个人里长得最精神的小伙子。 他叫周珩。 寸长的头发，身材欣长，虽然也干瘦，但看起来矫健有力，脸上的皮肤被晒得有些黑，不过一双眸子很是锐利，五官也俊朗得很。 听了李明月突如其来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意外，齐刷刷地看向周珩。 人精李老头和石背村的大队长李石柱眼睛滴溜溜地飞快在周珩身上转了一圈，然后又瞅了眼他旁边的另外一个男知青，顿时懂了。 女爱俊，男爱俏嘛。 一转头，两人的视线对上，李石柱：老叔，我懂。 李老头：你懂个球！敢坏我孙女名声，老头子拔了你头上那几根毛！ 李石柱赶紧伸手摸了摸头上剩余不多的头发，决定少管闲事。 不动声色间，两个人精就过了一个回合。 其他三个女知青见周珩面无表情，赶紧收回视线互相挤了挤眼睛后，再次把视线投到李明月这个村姑身上，打算看好戏。 赵小兰看到周珩的脸时，一下子愣住了，呼吸也凝滞了下，这个人长得真好看，她的脸颊都不由自主地热了下。 但她很快回过神来，心里一惊，扭头瞅向李明月，待看清楚李明月呆愣愣的样子时，眉头便皱得老高，就好像抓住了李明月出轨对不起她哥的证据一样。 她悄悄地伸出手狠狠地扭了一把李明月的胳膊。 “啊！” 李明月正想着关于气运值的事，想着该怎么蹭这个999的气运，胳膊上就传来刺痛，她忍不住叫了出来。 一低头看到赵小兰正要缩回去的手。 经过在天上几十年的排队等待，其实她对赵小兰赵家的怨恨已经没那么深了，可此时赵小兰好像生怕她忘记了曾经的恨一样，竟然还敢掐她，一时怒气蹭蹭往上冒。 赵小兰被李明月的嚎叫给吓了一跳，见大家的视线都看过来，赶紧抢先说道：“明月，你喊什么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扶你进屋里躺会儿先。” 一边说一边想扶李明月往院里走。 她想着先把李明月给带回屋里，然后再背着人好好训训李明月，让她别朝三暮四，见到个男人就盯着人脸红脖子粗的。 李老头关心地看向孙女，“蜜枣儿，你可是哪里不妥了？” 李明月伸手就把赵小兰狠狠推倒，赵小兰没防住，一下子坐倒在了地上，然后不可置信地看向李明月，这个李明月竟然敢推她！ 反了天了！ 李明月看也不看赵小兰一眼，直接把袖子撸起，露出胳膊上一个大红印子，这才举着胳膊冲赵小兰发怒。 “你有病啊！把我的胳膊掐这么狠，要发疯回你家发去。” 众人被李明月突然的发作给吓了一跳，视线扫过白生生胳膊上的红印，又都看向坐在地上的赵小兰，这女孩可真是坏。 大队长李石柱：李家小闺女还有这么爆脾气的时候？咋像换了个人一样。 几个知青啧啧看戏，一个村姑阴险小人，一个村姑暴躁神经，这个村儿真有意思。 当众被李明月这么不给脸，赵小兰的脸变得又青又红起来，恼羞成怒道：“李明月，你怎么回事？” 李明月懒得理她，臭虫子什么时候都能收拾，现在把999留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她转头看向周珩几人：“你们要借住我们家的房子，是吧？没问题，随便住。” 李石柱的注意力被拉回，想起来这里的正事。 他笑呵呵地对李老头说：“叔，这几个是新给咱们村分来的知青，昨天夜里就到了，在大队凑合了一晚，咱们村就你家房子宽裕，你看能不能把房子借给他们，你放心，不白住，一个月给二十斤粗粮。” 老李头家有三间正屋，还有两间西屋和两间东屋，安排这几个知青绰绰有余。 他把人带来这里，不仅仅是因为老李头家房子多，更是因为他和李老头同属一族，他想照顾照顾日子过得艰难的老李头爷孙二人。 一听还有二十斤粗粮，李明月立刻想到家里那干净的存粮缸。 她又瞅了一眼999，果然是老天爷的亲孙子——气运大佬，这才刚挨上，家里就进粮了。 “爷爷。”她喊了一声示意爷爷赶紧答应。 李老头却是误解了，以为孙女提醒他先要人答应陪他们进山去。 “大队长啊，你的安排......” 李石柱赶紧摆手：“叔，喊我石柱子就好。” 老叔一喊他大队长，他心里就慌，他家的粮食也不多了。 李老头瞅他一眼，心说看把你给慌的，真是出息。 “行，两件事：这个月的粮先给，这小子跟我们爷孙去山上打个猎。”他指指周珩。 李石柱笑道：“粮食没问题，一会儿就给你拿来，至于让周珩去山上打猎，这我可做不了主。” 大家把视线又转到周珩身上。 周珩脸上平静的很，他往远处的大山看了眼，心想正好他也有意去山上探一探，若是有老猎人先带着去，那更好。至于李明月这个十五岁的豆芽菜村姑，他压根没多看一眼。 “没问题，什么时候走？”他干脆利落地说。 赵小兰早就悄悄站了起来，她心里恨着李明月，但也没再轻易说话，一直安静看着，此时听说这几个知青真要在李家借住，急了起来。 她趁大家不注意，再次凑到李明月跟前，低声道：“明月，我哥可不喜欢你家住进其他男人，你快别让你爷爷同意。” 李明月转头看向赵小兰，这次她仔细打量了一遍赵小兰。 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怎么这么有心机呢！ 而且长得这么丑，当初她怎么就没嫌弃，竟然对这么个丑人言听计从来着。 赵小兰见李明月紧张地看着自己，心里得意了起来，又低声说了句：“我哥要是知道你家住了其他男人，肯定不高兴。” 李家这么大院子，要是住进了其他人，到时候她家搬进来麻烦。 她本以为李明月会听自己的，谁知却见李明月突然勾了下嘴，就转头朝大队长大声说话。 “大队长，赵小兰不让我把我家的院子借给知青住。” 赵小兰的脸一下子绿了，惶恐地看向大队长李石柱。 果然，李石柱的脸沉了下来，“赵家的丫头，李家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吧。”他特意在‘赵家’二字上咬重了音。 其他几个知青也眼神不善地看向赵小兰。 赵小兰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啊，她怎么也没想到李明月会直接把自己给卖了。 这是让她得罪大队长和这几个城里来的人啊，她嗫嚅了几下嘴唇，想解释，可大队长的脸色实在难看，让她慌得不行，最后还是拔腿就跑，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看人跑了，李老头很是欣慰小孙女终于没那么傻了，他想说什么当着外人的面又没说。 他转头对几个知青道：“你们自己搬过来住吧，东屋和西屋自己安排，我家里穷得老鼠都不来，我们现在要去山上，去晚了，野鸡就飞走了，那个周小子，你要不先跟我们走吧？” 听了这话，其他人还好，李石柱嘴角抽了抽。 老李头可真能忽悠，还去晚了野鸡飞走了，外围的山上别说野鸡了，麻雀都见不着一只。深山里倒是有，但不仅有野鸡还有野猪呢，他不信老头敢带着孙女进深山里去。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20章 走调是正常 不管周珩信不信自己的运气好，李明月是开心坏了，对比上午从山坡上摔下去的悲惨，她现在觉得生活也是挺快乐的。 周珩看着前面的李明月很是感叹。 一身洗得发白的衣服，两个膝盖上还各有一块补丁，头发如枯草一样没有营养，瘦得似豆芽菜，皮肤晒得黢黑，偏偏此时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快乐的光芒。 甚至连个镜子都没有，只能拿匕首当镜子使用。 这么艰难的生活，这么贫困的处境，竟然还能哼得出小曲来。 他心里都不由得有些佩服李明月这个小姑娘，顽强、乐观、积极...... 走在前面的李明月又照了一次匕首，一下子就顿住不走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盯住匕首不动。 -573、-572、-571、-570。 -570！ 她屏住呼吸盯着那依然黝黑的-570，等了十秒后，见数字不再改变，这才长出一口气。 原来数字是这样变化的呀，一闪一闪，真真那个可爱哟。 周珩见李明月突然站住不动，双眼紧紧盯着匕首，好似匕首里正在发生着什么大事一样。 发生了什么？ 他不解地看看匕首，再看看李明月，却没看出个明白来。 正在这时缓过神来的李明月想起一个关键问题：是什么触发了她气运值的提升呢？ 最大的可能是周珩。 她立刻转头看向周珩。 二人的目光对上，一个疑惑，一个审视，然后二人同时出声。 “怎么了？”周珩问。 “你刚刚是不是在心里念叨我了？”李明月定定地看着他。 周珩：“......” 什么叫念叨？就算是真念叨了也不能承认，说出来会产生误会。 于是他坚定摇头，“你这脑袋瓜子里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正想着兔子和野鸡该怎么处理呢。” 李明月不信，眼睛转了转后，突然晒然一笑，循循善诱道：“你刚刚是不是觉得我其实也很不错？你放心，我不会胡思乱想的，就是好奇，纯好奇。” 周珩嘴角抽了抽，果断摇头：“天不早了，再不走，要赶黑回去了，到时候你爷爷该着急了。” 见周珩死活不承认，李明月只好放弃，自己琢磨。 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的气运值提升肯定跟周珩脱不了关系，总不能是这大山突然看她顺眼了，给她了些福气吧。 她又好好琢磨了下自己和周珩今天的接触，难道是周珩今天突然发现她聪明伶俐又可爱，然后福气就蹭蹭蹭自己来了？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李明月确定了一条：那就是不能和周珩交恶，也不能引起周珩的反感厌恶。 看到李明月一路拿着匕首当镜子照，一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周珩松了口气，突然觉得李明月这女孩有点儿神叨。 等到村里各家各户炊烟袅袅的时候，李老头终于在村头等到了孙女和周珩。 “可算回来了，没遇到啥事吧？”他一见面就问安全，一边把孙女背上被的筐接了过来。 李明月心里有些酸涩，这世上果然只有爷爷才会关心她的安然。 她笑：“啥事没有，还大丰收。”她把今天的收获告诉了爷爷。 李老头听了惊喜得不得了，啧啧两声，别人上山最多挖点野菜，砍个柴，他家蜜枣儿就又是兔子又是鸡。 照这势头孙女以后准错不了。 他低声问孙女：“东西都谁说了算？” 李明月摇摇头，不知道，还没顾得上说这事。 李老头懂了，孙女面子薄，不好意思争，这事他来。 “小周同志啊，你们今天又是大丰收啊，不过东西虽多，但咱得好好合计。” 周珩一听就明白，干脆利落地说：“今晚吃一只鸡，其他的你们做主。” 主要是昨晚人多，鸡肉没吃够，他都想那滋味想了一路了。 李老头呵呵笑了起来：“那行，那行，今晚就咱爷三吃，让你吃个饱。” 周珩很不走心地扯了扯嘴角，那样的鸡肉和鸡汤，他能一个吃两。 到了家，麦丽丽、古士杰四人正在院子里凑一块吃晚饭。 看到李明月等人麦丽丽招呼了一声：“回来了，要不一起吃？” 她也就是那么一说，他们四人一人端一碗面条，哪里有多余的。 沈小琴看了麦丽丽一眼，觉得她这样很虚伪；徐英娜动作顿了顿，加快了吃面条的速度，古士杰抬头露出个微笑。 李明月笑道：“不用，我一会儿就做饭，你们先吃。” 她招呼着爷爷和周珩把背筐放北屋的堂屋里整理东西。 麦丽丽看他们进了堂屋，小声朝沈小琴和徐英娜使了个眼色，低声道：“你们猜他们的筐里有什么？” 沈小琴不愿意猜，“管他们有什么，跟我也没关系。” 徐英娜犹豫地说：“好像是野菜。”她看到李老头背筐里露出来的野菜了。 麦丽丽摇摇头，神秘道：“周珩的背筐可不轻，里面肯定有其他东西，说不定又有野鸡野兔什么的。” 沈小琴呵了一声：“那山是他们家开的不成，回回给送野鸡野兔？” 徐英娜也道：“我今天跟村里人聊天，村里人说那山上外围早也就有些野菜，其他动物什么的都被周边几个村的人搜刮的干干净净，再往深山里倒是有野鸡野兔，不过也有老虎野猪什么的，没人敢进去。” 正在这时，古士杰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提醒道：“他们出来了。” 三人看过去，一下子瞪圆了眼睛。 就见李老头拿着一筐木耳倒在北屋窗户下面的光滑台阶上晾晒，李明月拎着一只野鸡到院子南边去收拾。 周珩面无表情地回自己房间去洗漱。 “明月，你们今晚还吃鸡啊？”麦丽丽自虐地问了一句。 李老头抢答：“啊，明月和小周上山一趟辛苦，今晚吃鸡给他们两个好好补补。”潜台词：今天的鸡没你们份啊。 四人顿时觉得碗里的面条不香了。 吃鸡真好，他们也想吃鸡啊。 等李明月利落地收拾好野鸡时，麦丽丽几人早就吃完面条并洗好了锅碗，把厨房腾了出来，正好让李明月进去施展。 李明月决定除了炖鸡，还在锅周边贴几个菜饼子，菜饼子是用周珩的白面和爷爷白天磨的高粱面、玉米面掺一起和的，里面还加了些野菜，饼子就着鸡，肯定能吃饱还能吃好。 今天周珩这么配合，得奖励一下，鼓励他以后继续。 很快四处漏风的厨房就传出了肉香味，麦丽丽凑在窗户跟前使劲儿吸鼻子，沈小琴看她那馋样，嘴角抽了抽，她干脆出了屋，坐在门沿上畅快地闻香味。 当李明月端着做好的炖鸡块从厨房出来时，吓了一跳。 大家伙儿竟然都在院子里呢，连她爷爷和周珩也在，此时俱都热切地看着她，她甚至都能听到咽口水的声音了。 至于嘛！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21章 多么痛的领悟 李老头往上面一瞅，还真有个鸟窝在上面。 他赞一句：“枣儿，你眼神就是好。” 李明月不居功，“是周珩运气好，随便选棵树就能遇到有鸟窝的。” 周珩嘴角又抽了抽，表示这小女孩可真能扯，这么拍他马屁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李老头不同意，他觉得是自己的运气好，他早上就说了今天自己运气会不错；就算不是他运气好，那也是孙女运气好，这鸟窝可是蜜枣儿抬头发现的。 不过，这事儿放心里想想就成，因为现在还指望周小子爬上去看看有没有鸟蛋呢。 “周小子，要不你上去看看有没有鸟蛋。” 周珩看看李明月，再看看李老头，一个瘦得像豆芽，还是个女孩子，一个是老人，腿脚不便，也只能是他爬树了。 在李家爷孙的注视下，周珩手脚灵活地蹿上了树，然后很快他就捧着四颗鸟蛋跳下了树。 李老头惊叹一句：“果然有鸟蛋啊！” 他已经好久没看到蛋这玩意儿了，孙女也很久没有吃过鸡蛋了，今天可算嘴巴能沾沾荤了。 今天这一趟果然没白来，吃了一小块核桃，现在又收获了鸟蛋，不赖，不赖。 李明月一副那是当然的表情，999那可不是白给的。 周珩把四颗鸟蛋给了李老头，“你们吃吧。” 这一对爷孙盯着鸟蛋的眼睛都要发绿了，且这么小的鸟蛋都不够他塞牙缝，他家的条件不差，下乡之前家里给他带了不少吃的和钱粮票什么的，也不缺这么点儿吃的。 李老头一点儿没推拒就接了过来，用大手掌拍了周珩肩膀一巴掌，“好小子，以后肯定有出息！”然后直接把鸟蛋转给了孙女。 周珩呵呵两声，不把老头不走心的话放心上。 李明月把四颗小鸟蛋放框里，底下垫了些杂草，心想着带回家晚上做个蛋花汤。 周珩看一眼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转头问李老头：“大爷，还要走多远能见到些猎物？” 李老头看也没看就说：“再往前走个把小时吧，这一片都被村里人给搜刮干净了，再往里面会有些野鸡兔子什么的，再往深山里走的话就危险了，里面有野猪狗熊狼那些个大家伙，村里人都不会往里走，再过几个月进入冬天了，这里也不会安全。” 周珩点了点头，继续前行。 越走树木杂草越茂盛，周珩看李老头拿出锄头把挡路的草木撂倒，也把包里的匕首拿出来准备割往脸上招呼的树枝。 李明月跟在二人身后，一会儿喊一声爷爷注意安全。 她可是记得爷爷上辈子出事的事情，虽然这次有她跟随，更有身边的气运大佬陪伴，但越往山里走心也越有些提着。 周珩又把面前的一根横出来的树枝割掉，正要往前走时，胳膊被后面的李明月一把给拽住了。 “你等等！” 李明月失声一喊，然后用力拽过周珩的胳膊，把脸凑到了那光亮可照的匕首跟前。 她看了又看，看着匕首亮光里自己头顶上黑黝黝的-587分，心情复杂得无以言表。 震惊、不可置信、难过、伤心、绝望...... 不是让她重生了么，怎么就给她这么一个气运值啊！ 被麻雀都能欺负的人生，真的好想再死一死啊！ 看到李明月她一头扎在了匕首一尺远的距离处，然后一脸生无可恋地盯着匕首不动，周珩先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李明月又发神经想不开要自杀，立刻握紧了匕首，用力挣脱李明月的手，却没成功。 也不知道这丫头吃了什么，力气大得像头牛，他拽都拽不走。 想要生气，但待看到她那伤心欲绝的样子，他最终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人用劲推开，把匕首给收了起来。 “干什么？”他沉着脸问道。 前面开路的李老头并没有发现后面孙女的异动，仍然在往前走。 李明月抬起她那被晒黑的脸，盯着周珩头顶红得发紫的999，更觉得好气哦！ 人和人的差距咋这么大呢？ 如果气运值能抢的话，她真想把周珩推倒，然后......抢走！ 最终她十分恳切地问：“你腿部缺挂件不？” 周珩一副防备的样子挑眉：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很合适做一个你腿部的挂件。”李明月沉痛地说：“如果有一个机会能让我变成你腿上一根毛，我会毫不犹豫地说：我愿意！” 周珩这次不光是嘴角抽搐了，脸颊、额角一块儿在抽抽。 这是什么狗屁愿望啊！ “不需要，永远都不需要！”他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李明月眼疾手快再次把人抓住，“那我以后能离你近点儿不？” “不行！” “做人不要这么绝情，要有爱心。” 周珩看她一眼，抽出自己的胳膊，加快脚下的动作蹿了出去。 李明月盯着窜出去周珩的背影，咬了咬牙，她觉得当前最重要的任务是尽快提高自己的气运值，不然随时能发生什么意外。 她努力回忆着重生之前得到的那几句点拨。 气运值是可以改变的，可以借助外力，比如蹭气运大佬的福气；还可以通过改变自己而提高气运值，比如通过行善积攒福气，还比如自立自强，也能提高气运值。 她决定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以后尽量往周珩跟前凑，反正人要借住她家的房子，以后见面的机会很多，重要的是不能让大佬讨厌她，再一个那就是多行善，积极向上努力改变自己。 她正想着，突然听到前面爷爷欢快的喊声。 “枣儿，快把你的筐拿来，这里有好多木耳！” 有木耳？ 李明月立马打住自己的思绪，顺着声音跑了过去，就见爷爷真站在一棵银杏树后面摘着什么，周珩站在一边仔细打量着。 她转过去一看，树干上面长满了木耳，一时大喜，赶紧上手去摘。 李老头把手里摘下来的木耳放进孙女胳膊上的筐里，笑道：“这木耳是周小子发现的，这小子运气果然不错。” 李明月一边飞快地摘木耳，一边道：“我早就知道了。” “等下山回家了，我给你做凉拌酸辣木耳，野菜木耳汤，炒木耳、木耳炒鸟蛋。哎呦，要是食材够的话，我还能做其他的木耳菜。”她一边兴高采烈地说一边流着口水。 周珩要否认这木耳和自己有关的话在听到李明月的木耳菜谱时，默默咽了回去。 他们采了整整一小筐的木耳，李老头爷孙二人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22章 优待 鸡肉好吃，可架不住人多嘴快手更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盆里的鸡肉块就没了。 古士杰的筷子探了个寂寞，他犹豫了下，矜持还是没敌过美食的诱惑，鼓起勇气说：“我能把盆里的汁给舔了吗？” 众人轰然抬头，齐齐看向他。 古士杰抓着盘子的手紧了紧，盘子也拽到了自己面前。 李明月：至于吗？ 她觉得这盘鸡其实没有发挥出她的真实水平来，主要是材料不齐全，若是有茶树菇、粉条、辣椒、料酒......会更香。 算了，不说了，说出来有作恶的嫌疑，等以后给他们露一手瞧瞧。 她打发挥挥手：“行，这盘子到洗碗前归你了。” 其他人齐齐朝她发出幽怨的光，然后再次转向古士杰，因为古士杰得到李明月的肯定后，立刻就掰了一块沈小琴的玉米饼开始沾汁。 众人：失策了，被这小子给抢了先。 李明月觉得被大家绿油油的眼睛盯着，古士杰沾汁的手都发抖了，于是帮忙解围：“这个鸡汤也很好喝的，别看里面没肉，但味道不错。” 众人的视线这才移向来桌子中间那盆看起来清得能看清底的所谓鸡汤，鸡汤里的确没肉，只见上面飘得几颗野葱，底下沉着几块野姜。 李老头是个务实的人，心说刚刚那盆子里的汁晚了一步，这次的汤可不能晚了。 他抢先把碗递过去，“枣儿，你给爷舀一碗。” 其他人不甚走心地也跟随着各舀了一碗汤。 第一口，没味！众人不由得叹口气，还是刚刚的鸡肉好吃啊。 只有周珩慢慢地抿了一小口汤，在嘴里晃荡了一会儿才慢慢咽下，他的眼睛微微眯了下，好像觉出这汤的美妙来了，于是不动声色地又喝了一大口。 嚯！他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淡淡的鸡香味在舌尖在口腔细细蔓延，鼻窍间好似清气充盈，缓缓咽下，四肢百骸都似得到了熨烫。 虽然内里已经舒服得在尖叫，但他面上不动声色，想着再多喝几口，趁大家没反应过来时多舀一碗。 偏偏这时，李明月说话了：“这鸡汤的美味一般需要慢慢品尝才能体味，第二口第三口你就能觉出不一样来了。” 周珩一顿，然后一口咽下，又快速喝了一口，见碗空了一半，就立刻抓汤勺，往自己碗里添。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心不慌手不抖，愣是把碗添得满满的。 第二个反应过来这鸡汤美妙之处的李老头，一向只有地瓜吃的人哪里会嫌弃鸡汤不如鸡好吃，咕咕喝了两口鸡汤就尝着美滋滋的了，此时看周珩这动作，于是待周珩放下汤勺后，厚着老树一般的脸皮，眼疾手快地抢在沈小琴之前抓过汤勺，又往碗里添了两勺。 “大爷，您勺下流汤啊。”麦丽丽着急地喊了起来。 ...... 众人慢慢悠悠地喝完碗里最后一口汤，俱都舒舒服服地喟叹出一声。 沈小琴叹道：“啊，如果天天都有鸡肉吃，鸡汤喝的话，让我一辈子待乡下插队，我也愿意。” 麦丽丽和徐英娜使劲儿点头。 古士杰犹豫了下后，说：“人生中能吃一次已经无憾了。”他觉得自己的归宿在城里。 周珩目光闪了闪，没说话，细细回味先前的味道。 麦丽丽感叹地说：“明月做鸡的时候，我一眼都没落地看着，就那鸡，就那些野葱野蒜野姜，可愣是化腐朽为神奇。” “而且这还是明月第一次做鸡，太有天赋了！” 一旁的沈小琴听了，好奇地说：“难道这是遗传？”她看了眼正在美滋滋喝周珩拿的白酒的李老头，觉得李明月遗传的应该是爹妈的烹饪技能。 她问：“小明月，来，告诉姐姐，你爸妈是不是做饭也特好吃啊？” 李明月歪头想了想，对亲爹妈没有任何印象，好像打她有记忆起，就跟着爷爷过活了。 于是她说：“我爸妈早就去世了。” 众人愣了下，麦丽丽问：“怎么去世的啊？” 李明月朝爷爷扬头：“爷，我爸妈怎么死的？” 李老头抿了一小口酒，随口道：“走路摔死的。” 众人：...... 走路摔死？这路怎么个走法能摔死人？而且还是一摔摔两。 周珩嘴角抽了抽，早上去山里的路上，李老头明明告诉他李明月爸妈是坐着被砸死的！ 不知下一次再问，这死法又会是什么。 第二天下地干活的时候，他心血来潮问了大队长李石柱一句，对方回道：“明月爹妈啊，听说一个是喝水噎死的，另一个是太难过了，走路没注意掉水里淹死了，你说这得多倒霉啊。” 这是后话。 由于大家吃了一顿美食，虽然没吃饱，但气氛好得很，众人依然围着桌子坐，一边聊天，一边吃着沈小琴的玉米饼、麦丽丽的饼干、古士杰的罐头、徐英娜的糖。 李老头喝了两杯酒，有些上头，笑呵呵地挥手：“娃娃们，今天能乐就乐吧，以后有的是苦让你们吃。” 几个知青，尤其是三个女生面面相觑，刚要问句怎么个苦法。 然后就又听李老头胡咧咧：“你们赶上好日子了，有饭吃，没人欺，还有鸡肉填肚子。” 李明月哭笑不得，“我爷爷喝多了，你们别听他的，农村虽然不如城里条件好，但事情分两面看，你们可以把它当做是人生的磨砺，用积极的乐观的心态面对，就会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这话是天上某个大肚子老头魂魄的口头禅，她忍不住拿来忽悠这几个知青了。 忽悠完，她又加一句自己的真知灼见：“放心吧，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几个知青瞅着才十四五岁、干瘦得如同一颗豆芽一样的李明月，这么深刻的人生哲理由她说出来，安慰他们这些城里来的知识青年，这场面怎么那么富有戏剧性呢。 “哎呦，我不行了。”麦丽丽率先笑出声来，她直接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徐英娜和沈小琴也趴桌子上笑起来。 古士杰笑着直摇头，爷爷泄气，孙女打气，小孩子家家说的一本正经的。 周珩眼光闪闪地看看两小杯酒就晕乎了的李老头，再看看智者上身的李明月，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了勾。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23章 闹大了 李宝玲和李明月拎着猪草往大队部走，路上又遇到了一肚子气的赵小兰。 今天上午没堵到李明月单独说话，且割的猪草太少，害她得了个警告，说下午不把草补齐，今天就不给工分了，那样岂不是白干了活，若是被她妈知道了，肯定会挨打骂，没办法，她连晌都没有歇就跑出去割草了，顶着大太阳晒得头晕脑胀的，割了一下午才把这一天的量给补齐了。 当她又累又渴地看到李明月竟然还在和别人说说笑笑时，就生了一肚子的气，于是就拦住了李明月。 “李明月，我有话跟你说。”她压着火气道，然后缓和了表情对李宝玲道：“宝玲，我想和明月说点儿悄悄话，你可不可以先走啊？” 李宝玲踌躇了一下，赵小兰那意思就差直接把她给赶走了，她也不是厚脸皮的人，但赵小兰可不是好人，她看向李明月。 “明月，你要和她说话吗？” 李明月看着赵小兰冷笑了下，心说这黑心的小丫头总往她枪口上撞，不给一下教训也对不起赵小兰这热心肠啊。 于是她道：“宝玲，你先去吧，替我和我爷爷说一声，我一会儿就来。” 于是李宝玲就独自走了。 赵小兰等李宝玲走后，立刻就拉长了脸，翻着白眼瞪李明月。 “李明月，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她质问道。 李明月也翻个白眼，然后拿出小镜子来照了照，也不知道暴揍一顿黑心少女会不会降气运值。 赵小兰看到李明月照镜子，梗噎得目瞪口呆，这什么意思？怎么就照上镜子了！ “李明月！”她大喊一声，唤回李明月的注意力：“你还想不想要我这个朋友？你还想不想嫁给我哥做我嫂子了？” 李明月把镜子收起，一步一步走到赵小兰面前，在赵小兰炯炯地注视里出拳。 左勾拳，右勾拳，拳头带风狠狠打出去。 赵小兰吓得尖叫一声，紧紧闭上了眼睛。 拳头并没打到人，只是吓唬人的，看到赵小兰那怂样，李明月轻蔑地哼了一声。 赵小兰等了一会儿却什么都没等到发生，捂住胸口睁开了眼睛，入眼却是李明月又在照镜子。 “李明月！”她气得哇哇大叫起来。 李明月转头看着她平静说道：“跟你说件事，我爷爷还有个侄孙，也就是我还有个堂哥，人就在隔壁的K省钢铁厂当工人。” 赵小兰的气急败坏一下子哑了，她眼睛里闪过慌乱，紧张地看向李明月。 “不是说你们家除了你爷爷和你再没有其他人了吗？” 李明月继续说：“我爷爷说了我们家的房子以后就留给我堂哥了，我堂哥以后会给我找个钢铁厂的工人做对象。” 赵小兰一下子慌了，“那我哥呢，你不要我哥了？你家的房子是你的啊，你怎么能给外人呢！” 李家那一院子的大瓦房，她早就在心里划拉到她们赵家名下了，她家现在三代十几口人挤几间土胚房，她天天都在盼着搬到宽敞的瓦房里住，现在突然听到那一院子的大瓦房要归别人，心里那个着急啊。 李明月呵一声，“我的房子我想给谁就给谁啊，我给我堂哥了。” 十三四岁的赵小兰急得没了分寸，赤裸裸说道：“你没有房子怎么嫁给我哥啊，结了婚你们住哪里？你要是没有房子了，我哥才不会找你，我们家也不会接受你的。” 李明月挑了挑眉，心平气和地问：“所以，你们家是看上我家的房子了？” 赵小兰刚想答应，突然觉出不对来，来了个急刹车，使劲摇头，“不是，你和我哥结婚了总不能挤我们家吧，我们家没地方住了，所以你家的房子不能给别人。” 李明月瞥她一眼：“我现在就去把你刚刚说的话告诉我爷爷，再去问问大队长，我该怎么做。”说完她就走。 赵小兰这下子傻眼了，她就算再不懂事，也知道这些是不能摆在台面上说的，更不能让李老头知道了。 她赶紧去追李明月，等追到大队部的时候，她一眼看到院子里坐着编筐的李老头，心里突突地胆怯，转头急忙往家里跑，去找大哥想法子。 赵小兰刚把她哥叫到后院把事情说了一遍，就听到前面大门口一阵嘈杂。 “赵家的，你们这些不要脸不害臊的王八羔子，给老子出来！” 听到李老头叫嚣的声音，她吓了一跳，惊慌道：“哥，李老头来了。” 二十岁的赵文生心思转过，沉着冷静道：“没事，我去见见这个李老头。” 他打定了主意把脏水泼到李明月头上，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李明月那里，反正李明月那个丫头之前也对他一厢情愿来着。天要下雨孙女要嫁人，李老头也管不了，再闹最后没脸的是她李明月。 兄妹二人转过三间土房，入眼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院门口不仅仅有李老头爷孙二人，更有生产队长李石柱，还有不少村民，他家的不少家人也在院子里。 李老头义愤填膺地唾沫横飞不说，还用手指着他爷爷和他爸爸的脸在大骂，就差跳到他们家人身上了。 李明月怯懦委屈的样子，被两个大娘拉着，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 大队长李石柱严肃着脸一副主持公道的样子，围观的村民津津乐道地看热闹、拱火、劝解。 事情闹大了！ 赵文生心里生出不妙来，他瞪了妹妹一眼，立刻走了过去，想要把被人骂得喘不过来气的爷爷和爸爸拉到身后。 “爷爷，爸，发生了什么事？” 李老头一看到他，就往上冲，“老子打死你这个龟孙子！”被周围的人赶紧给拉住。 赵文生吓了一跳，生怕被李老头那黑漆漆的手给抓到，赶紧后退。 李老头被人拉住后，也不再往上扑，反而弯下了腰，趁人不注意脱下脚上的臭鞋，照赵文生脸上就扔了过去。 “不要脸的王八羔子！爷爷今天臭死你！” 两只臭鞋从李石柱头上飞过，直扑赵文生脸上。 赵文生只觉得一阵臭气扑面而来，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黑，鼻子、额头就“砰砰”两声被砸中。 “嗷——”他疼得捂住了鼻子，低头一看，见地上那臭烂的鞋子，怄得差点儿没晕过去。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24章 狼狈 因为李老头崴了的脚还没有好利索，走路就很慢，李明月陪着她爷爷两个人渐渐走到了下工村民的后面。 爷孙二人一边说着中午吃什么饭，一边往前走。 突然前面一个干瘦老太太身上接连掉下来几颗花生来，那老太太却没有发现仍然往前走，这一幕被李老头爷孙二人给看到了。 还没等李明月反应过来，腿脚不便利的李老头把拐棍扔给孙女，人跟着就灵活地蹿了过去，不过十来秒中，就把那些花生给捡了起来，然后又返回孙女身边。 “给。”李老头把几颗花生往李明月手里塞，“现在的花生还没熟，嫩得很，你快吃了吧。” 李明月没接那花生，哭笑不得道：“爷，你脚不疼了吗？”刚刚那蹿得叫一个灵活，任谁能看出那是崴了脚的老人家。 李老头嘿嘿笑，“看到吃的，我就顾不上疼了。” 李明月把拐棍还给爷爷，掏出小镜子照了一下，又瞅了一眼爷爷头顶的黑色气运值，这才对爷爷说：“爷，你把那花生还给人家吧。” 大好的做好事换气运值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比起吃几颗还没熟的嫩花生仁，她更愿意要气运值，气运值上去了，吃的那还不是随便捡。 李老头“啊”了一声，纠结得不行，本以为孙女就是嘴上说说做好人好事，现在竟然要把到手的花生再送出去，这......太违背他李大虎的生存技能了。 “爷爷。”李明月眼巴巴看着他，轻轻喊了一声。 李老头立马投降，“知了，知了，爷爷听你的。” 李明月笑了，“那你把花生给我，我去还给人家。” “费那事干啥。”李老头忧愁地叹口气，转头就大吼了一声：“高老太，你花生掉了！” 空气突然安静，路上所有的人集体冻结一秒。 掉了花生的老太太最先跳了起来，没错，就是跳了起来，她如通电了一般跳起来，转过身来，气势汹汹地朝李老头吼了回来： “李大虎，你的花生才掉了呢，老娘没花生，少给老娘身上扯那鬼！” 停下赶路的众人把视线狐疑地投向了他们三人。 李明月的小心肝被老太太那高亢的吼声给吓得噗通噗通跳了两下，事情的发展怎么跟她预想的不一样呢？ 她转头，爷爷，您还人东西不能低调点吗？ 高老太强势否认了后，立刻转身就走，犹如脚下生风，竟然带起一道尘土。 前面的大队长李石柱穿过人群走了过来，问：“老叔，这花生哪来的？” 花生还没到挖的时候，不说里面的花生仁只有一点点，现在挖出来就是浪费，且这花生是集体的，生产队就怕有人偷偷挖，还特意立了规矩，要是逮到偷挖花生的人，今年就少分一半的花生。 所以李老头一喊，高老太就第一时间否认，其他人更是宁愿不回家也要留下来关注一波，别人少分意味着他们到时候能多分点，哪怕多分一颗花生也开心啊。 李明月咋然重生，早忘了队里立的规定这回事。 李老头嘟囔一句：“反正不是我的，我在地上捡的。” 李石柱皱眉，转过头看向其他社员，问道：“花生是谁的？” 自然不会有人认领，且这明摆着的事，不是已经跑了的高老太就是还在现场的李老头。 可李石柱知道李老头今天就没离开过队部，李明月和自家闺女一直在一起，也不可能；那就是高老太了，可人已经跑了，除非李老头一口咬定，不过这又会是一番扯皮。 想到这里，他就有些心累，决定和稀泥。 最后花生被没收了，众人被大队长又敲打了一番，这才各回各家。 路上，李明月看爷爷头顶的气运值，再看看镜子里自己头顶的气运值，欲哭无泪。 气运值没升反降。 看来他们爷孙二人是被高老太给记恨上了，说不得其他社员也对他们不满了，以后这种事要慎重。 啊，多么痛的领悟！ 李明月蔫蔫地回到家，刚进门，李宝玲就拎着一篮子蔬菜走了进来。 “这是我家自留地里的菜，我妈让我拎过来给你和李爷爷，还有小麦老师们添点菜。”众所周知李明月家是没种菜的。 李明月接过菜篮子，拉着她给麦丽丽等人介绍，“这是大队长家的李宝玲，她和她弟弟从今天起来咱家一起学习。” 面对城里来的穿着干净无补丁的知青们，李宝玲有些拘谨，害羞地和几个知青打了声招呼。 麦丽丽等人一看李宝玲这朴实的样子，就都产生了好感。 “吃过饭就来啊，中午歇晌前明月也会学半个小时，宝玲。”麦丽丽招呼道。 李宝玲赶紧点头答应：“嗯，好的。”然后就高兴地跑走了。 李明月翻了翻菜篮子，里面有豆角、几个西红柿、四根黄瓜、一把韭菜，一个茄子，东西还挺多。 她把西红柿拿出来让麦丽丽等人直接咬着吃。 麦丽丽沈小琴等人觉得李明月这小姑娘真是太会做人了，大家一人拿起一个舀了水洗干净就直接咬着吃了，又甜又酸的西红柿在嘴里爆汁，真是太爽了。 李明月照着小镜子，咧嘴笑了，从高老太那里丢失的气运值又被几个西红柿给升回来了。 她把小镜子放下，一抬头就看到周珩从外面走进来，这段时间周珩总是独来独往的，也不知道干什么。 哎呦，那红红的999啊！ 李明月咽咽口水，拿起给周珩留下的那颗西红柿，噔噔噔跑到周珩面前。 “给，这是你的西红柿，大家都有。” 红通通的西红柿突然出现在面前，闪着诱人的光泽，周珩劳作了一上午，早就又饿又渴了，看到这可爱的西红柿，他喉头滚动了下，视线转到举着西红柿的李明月身上。 李明月冲他露出八颗牙齿：“吃吧。” 周珩接过了西红柿，“谢谢。” “不用谢我，这是队长家的李宝玲拿来的，感谢小麦姐姐他们愿意教她和她弟弟狗蛋。” 周珩默然地点了点头。 李明月又笑了一下，然后很识趣地走开去厨房做饭了。 她早就发现要想蹭到999的运气，就要保持好适当的距离，时不时找机会凑跟前，但不能粘的太近了，太近了周珩会不高兴。 回到厨房，她拿出小镜子一照，八颗牙齿就又露了出来：哟呼，气运值+2！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25章 活到老，学到老 不管周珩信不信自己的运气好，李明月是开心坏了，对比上午从山坡上摔下去的悲惨，她现在觉得生活也是挺快乐的。 周珩看着前面的李明月很是感叹。 一身洗得发白的衣服，两个膝盖上还各有一块补丁，头发如枯草一样没有营养，瘦得似豆芽菜，皮肤晒得黢黑，偏偏此时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快乐的光芒。 甚至连个镜子都没有，只能拿匕首当镜子使用。 这么艰难的生活，这么贫困的处境，竟然还能哼得出小曲来。 他心里都不由得有些佩服李明月这个小姑娘，顽强、乐观、积极...... 走在前面的李明月又照了一次匕首，一下子就顿住不走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盯住匕首不动。 -573、-572、-571、-570。 -570！ 她屏住呼吸盯着那依然黝黑的-570，等了十秒后，见数字不再改变，这才长出一口气。 原来数字是这样变化的呀，一闪一闪，真真那个可爱哟。 周珩见李明月突然站住不动，双眼紧紧盯着匕首，好似匕首里正在发生着什么大事一样。 发生了什么？ 他不解地看看匕首，再看看李明月，却没看出个明白来。 正在这时缓过神来的李明月想起一个关键问题：是什么触发了她气运值的提升呢？ 最大的可能是周珩。 她立刻转头看向周珩。 二人的目光对上，一个疑惑，一个审视，然后二人同时出声。 “怎么了？”周珩问。 “你刚刚是不是在心里念叨我了？”李明月定定地看着他。 周珩：“......” 什么叫念叨？就算是真念叨了也不能承认，说出来会产生误会。 于是他坚定摇头，“你这脑袋瓜子里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正想着兔子和野鸡该怎么处理呢。” 李明月不信，眼睛转了转后，突然晒然一笑，循循善诱道：“你刚刚是不是觉得我其实也很不错？你放心，我不会胡思乱想的，就是好奇，纯好奇。” 周珩嘴角抽了抽，果断摇头：“天不早了，再不走，要赶黑回去了，到时候你爷爷该着急了。” 见周珩死活不承认，李明月只好放弃，自己琢磨。 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的气运值提升肯定跟周珩脱不了关系，总不能是这大山突然看她顺眼了，给她了些福气吧。 她又好好琢磨了下自己和周珩今天的接触，难道是周珩今天突然发现她聪明伶俐又可爱，然后福气就蹭蹭蹭自己来了？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李明月确定了一条：那就是不能和周珩交恶，也不能引起周珩的反感厌恶。 看到李明月一路拿着匕首当镜子照，一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周珩松了口气，突然觉得李明月这女孩有点儿神叨。 等到村里各家各户炊烟袅袅的时候，李老头终于在村头等到了孙女和周珩。 “可算回来了，没遇到啥事吧？”他一见面就问安全，一边把孙女背上被的筐接了过来。 李明月心里有些酸涩，这世上果然只有爷爷才会关心她的安然。 她笑：“啥事没有，还大丰收。”她把今天的收获告诉了爷爷。 李老头听了惊喜得不得了，啧啧两声，别人上山最多挖点野菜，砍个柴，他家蜜枣儿就又是兔子又是鸡。 照这势头孙女以后准错不了。 他低声问孙女：“东西都谁说了算？” 李明月摇摇头，不知道，还没顾得上说这事。 李老头懂了，孙女面子薄，不好意思争，这事他来。 “小周同志啊，你们今天又是大丰收啊，不过东西虽多，但咱得好好合计。” 周珩一听就明白，干脆利落地说：“今晚吃一只鸡，其他的你们做主。” 主要是昨晚人多，鸡肉没吃够，他都想那滋味想了一路了。 李老头呵呵笑了起来：“那行，那行，今晚就咱爷三吃，让你吃个饱。” 周珩很不走心地扯了扯嘴角，那样的鸡肉和鸡汤，他能一个吃两。 到了家，麦丽丽、古士杰四人正在院子里凑一块吃晚饭。 看到李明月等人麦丽丽招呼了一声：“回来了，要不一起吃？” 她也就是那么一说，他们四人一人端一碗面条，哪里有多余的。 沈小琴看了麦丽丽一眼，觉得她这样很虚伪；徐英娜动作顿了顿，加快了吃面条的速度，古士杰抬头露出个微笑。 李明月笑道：“不用，我一会儿就做饭，你们先吃。” 她招呼着爷爷和周珩把背筐放北屋的堂屋里整理东西。 麦丽丽看他们进了堂屋，小声朝沈小琴和徐英娜使了个眼色，低声道：“你们猜他们的筐里有什么？” 沈小琴不愿意猜，“管他们有什么，跟我也没关系。” 徐英娜犹豫地说：“好像是野菜。”她看到李老头背筐里露出来的野菜了。 麦丽丽摇摇头，神秘道：“周珩的背筐可不轻，里面肯定有其他东西，说不定又有野鸡野兔什么的。” 沈小琴呵了一声：“那山是他们家开的不成，回回给送野鸡野兔？” 徐英娜也道：“我今天跟村里人聊天，村里人说那山上外围早也就有些野菜，其他动物什么的都被周边几个村的人搜刮的干干净净，再往深山里倒是有野鸡野兔，不过也有老虎野猪什么的，没人敢进去。” 正在这时，古士杰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提醒道：“他们出来了。” 三人看过去，一下子瞪圆了眼睛。 就见李老头拿着一筐木耳倒在北屋窗户下面的光滑台阶上晾晒，李明月拎着一只野鸡到院子南边去收拾。 周珩面无表情地回自己房间去洗漱。 “明月，你们今晚还吃鸡啊？”麦丽丽自虐地问了一句。 李老头抢答：“啊，明月和小周上山一趟辛苦，今晚吃鸡给他们两个好好补补。”潜台词：今天的鸡没你们份啊。 四人顿时觉得碗里的面条不香了。 吃鸡真好，他们也想吃鸡啊。 等李明月利落地收拾好野鸡时，麦丽丽几人早就吃完面条并洗好了锅碗，把厨房腾了出来，正好让李明月进去施展。 李明月决定除了炖鸡，还在锅周边贴几个菜饼子，菜饼子是用周珩的白面和爷爷白天磨的高粱面、玉米面掺一起和的，里面还加了些野菜，饼子就着鸡，肯定能吃饱还能吃好。 今天周珩这么配合，得奖励一下，鼓励他以后继续。 很快四处漏风的厨房就传出了肉香味，麦丽丽凑在窗户跟前使劲儿吸鼻子，沈小琴看她那馋样，嘴角抽了抽，她干脆出了屋，坐在门沿上畅快地闻香味。 当李明月端着做好的炖鸡块从厨房出来时，吓了一跳。 大家伙儿竟然都在院子里呢，连她爷爷和周珩也在，此时俱都热切地看着她，她甚至都能听到咽口水的声音了。 至于嘛！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25章 活到老，学到老 照顾爷爷吃过晚饭后，李明月在煤油灯下一边缝补爷爷刮破了的衣服，一边和爷爷说着话。 李老头说：“换的这一麻袋苞米面撑到秋收分粮的时候，这段时间，你别省着，该吃饱还是得吃饱。” 李明月点头，想了想说：“咱们家没啥菜，我想着要不把咱家外面西边墙下的土地收拾收拾，趁着天还暖，种些萝卜和白菜，冬天好吃。” 她家西边没有人家，空着一片地方，收拾收拾倒是能种一点儿菜。 以往他们家几乎不种菜，基本上是东家要一点西家蹭一些，一看就不是好好过日子的人家，也是老的老，小的小。 但现在不能再这样糊里糊涂地得过且过了。 李老头笑道：“行，等爷爷腿好一点儿了就给你收拾出来，到时候去大队长家借点儿菜种子。” 被惦记的李石柱在家打了个喷嚏，李石柱的老婆刘翠神情一凝，“该不会是李大虎那老头又惦记咱家了吧？” 李石柱神色凝重：“不能吧，他今天才从公社拿回一袋粮来，且我假也给他准了，他还能惦记我啥。”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当，嘱咐媳妇，“你明天把家里东西该藏的藏起来。” 闲话不说。 李明月问李老头：“爷爷，你说一个人的运气怎么才能好起来？” 李老头想了想，摇头：“一个人的运气都是天生的，有人天生命好好，有人......你爷爷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以前他觉得大家都过得挺惨的，这两天孙女在耳边老是唠叨运气什么的，他就仔细琢磨了下，发现自己好像运气真的很差劲。 十几岁上就没了爹妈，好不容易养育大一个小子，结果长大了去了城里就不回来了，接着就跟媳妇两个直接消失不见，扔下哇哇大哭的孙女给他，日子越过越紧巴。 这大概就是运气不好吧，他觉得是命，他的命不好。 李明月听见爷爷消极认命的样子，心中翻腾半晌，缝好衣服后，她用肯定的语气说：“爷爷，人的运气是能改变的，你等着我给你改命。” 李老头眨巴眨巴眼，“枣儿，现在不准搞封建迷信。” ...... 次日早上，李明月早早起床洗漱了后，正要进厨房做早饭，麦丽丽在院子里喊她。 “明月，你来，我们有话跟你说。” 李明月走进了西屋，却发现除了周珩外，沈小琴古士杰等四人都在。 麦丽丽说：“明月，我们商量了下，决定大家以后还是一起搭伙吃饭吧。” 李明月意外地看向其他人，他们俱都回以肯定的表情。 沈小琴说：“你爷爷受伤了，这段时间你就留在家里照顾你爷爷，顺便给大家做饭，挣工分有我们几个。” 面对他们的善意，李明月很有些感动，这意味着以后她和爷爷要被他们五个知青养着了，别看爷爷才弄回一袋苞米面来，但最多够两个月，即使分粮了，以她和爷爷的工分，分到的粮也不会多。 且昨晚爷爷回来时，周珩背爷爷回来，麦丽丽给她端了热水..... 这些年轻人真是阳光又善良，她很喜欢家里住着这样的人。 “好，以后你们想吃什么，告诉我，在能力范围内，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她真诚地说道。 大家笑了起来，沈小琴立刻不客气地点餐：“今天的早餐就做你昨天早上做的那个野菜面糊汤吧。我们的粮都放隔壁西屋了，你尽管去取粮，该用多少就用多少。” 那滋味太香了，她都想了一天了。 “对对对。”麦丽丽等人积极附和。 李明月笑了起来，应好。 她刚要出去做饭时，却又被沈小琴给喊住了，沈小琴严肃着脸说：“之前不是说要跟我们学习么，从今天开始我们几个回轮流给你布置任务学习，你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 李明月愣了下，轮流布置学习任务？这是要轮流当她的老师，包括周珩吗？ 古士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听说你借了一本红宝书在看，有什么问题吗？” 李明月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两天我还没时间看。” 沈小琴毫不客气地指出：“时间如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能挤出来，说没时间那都是借口。” 这么严厉啊？ 李明月有些傻眼，难道不能是她没见过海绵不知道海绵是啥东西吗？按理说她现在真不知道海绵是啥东西。 她看徐英娜好像也要说教，眼睛一转，赶紧道：“各位老师，我有问题请教。” 众人露出好为人师的欣慰状，“什么问题？你说。” 李明月认真问道：“请问什么可以可以让一个人的运气好起来？” 众人呆滞，这是什么问题！ 李明月赶紧补充：“我是认真的，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已经困扰我很久了，希望能得到各位老师认真的回答，你们不用着急回答我，可以好好想想，到晚上了再回答我。”说完她就溜出去做饭了。 众人面面相觑，怎么办？ 古士杰先出声：“既然明月问了，那我们就好好想想，把我们各自的答案告诉她。” 徐英娜点点头，不确定地说：“我觉得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 麦丽丽皱眉：“运气这事儿，说不来的。” 沈小琴一锤定音：“那就如明月说的，多好好想想吧，晚上大家再讨论。” 很快早饭做好了，是沈小琴想了一天的香香野菜面糊汤，李明月还凉拌了一盆木耳，煮了一小锅板栗。 “板栗你们出去干活的时候装口袋里，饿了吃一颗，很管用。” 周珩见麦丽丽等人也一块吃饭，没说什么。 众人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面糊汤，噢——我的老天爷啊，真好喝！ 麦丽丽夸张道：“喝一碗明月做的野菜面糊汤，今天一天精气神都足足的。” 吃得满足，众人心情跟着明朗起来，几个知青甚至还商量了下以后要拍个值日来挑水，家里最重的活就是去井里打水。 李老头见了，笑得眉开眼笑地，还传授了几招关于上工干活的不外传秘诀，逗得麦丽丽等人直笑。 一时小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外面悄悄跑来打探情况的赵小兰听到院里的笑，心情一下子阴郁了下来。 没想到李明月那个黑炭竟然还和这些外来的嘻嘻哈哈，再等几天她哥回来了，有李明月好看的！ 她气狠狠地又跑走了。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26章 过河拆桥？ 鸡肉好吃，可架不住人多嘴快手更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盆里的鸡肉块就没了。 古士杰的筷子探了个寂寞，他犹豫了下，矜持还是没敌过美食的诱惑，鼓起勇气说：“我能把盆里的汁给舔了吗？” 众人轰然抬头，齐齐看向他。 古士杰抓着盘子的手紧了紧，盘子也拽到了自己面前。 李明月：至于吗？ 她觉得这盘鸡其实没有发挥出她的真实水平来，主要是材料不齐全，若是有茶树菇、粉条、辣椒、料酒......会更香。 算了，不说了，说出来有作恶的嫌疑，等以后给他们露一手瞧瞧。 她打发挥挥手：“行，这盘子到洗碗前归你了。” 其他人齐齐朝她发出幽怨的光，然后再次转向古士杰，因为古士杰得到李明月的肯定后，立刻就掰了一块沈小琴的玉米饼开始沾汁。 众人：失策了，被这小子给抢了先。 李明月觉得被大家绿油油的眼睛盯着，古士杰沾汁的手都发抖了，于是帮忙解围：“这个鸡汤也很好喝的，别看里面没肉，但味道不错。” 众人的视线这才移向来桌子中间那盆看起来清得能看清底的所谓鸡汤，鸡汤里的确没肉，只见上面飘得几颗野葱，底下沉着几块野姜。 李老头是个务实的人，心说刚刚那盆子里的汁晚了一步，这次的汤可不能晚了。 他抢先把碗递过去，“枣儿，你给爷舀一碗。” 其他人不甚走心地也跟随着各舀了一碗汤。 第一口，没味！众人不由得叹口气，还是刚刚的鸡肉好吃啊。 只有周珩慢慢地抿了一小口汤，在嘴里晃荡了一会儿才慢慢咽下，他的眼睛微微眯了下，好像觉出这汤的美妙来了，于是不动声色地又喝了一大口。 嚯！他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淡淡的鸡香味在舌尖在口腔细细蔓延，鼻窍间好似清气充盈，缓缓咽下，四肢百骸都似得到了熨烫。 虽然内里已经舒服得在尖叫，但他面上不动声色，想着再多喝几口，趁大家没反应过来时多舀一碗。 偏偏这时，李明月说话了：“这鸡汤的美味一般需要慢慢品尝才能体味，第二口第三口你就能觉出不一样来了。” 周珩一顿，然后一口咽下，又快速喝了一口，见碗空了一半，就立刻抓汤勺，往自己碗里添。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心不慌手不抖，愣是把碗添得满满的。 第二个反应过来这鸡汤美妙之处的李老头，一向只有地瓜吃的人哪里会嫌弃鸡汤不如鸡好吃，咕咕喝了两口鸡汤就尝着美滋滋的了，此时看周珩这动作，于是待周珩放下汤勺后，厚着老树一般的脸皮，眼疾手快地抢在沈小琴之前抓过汤勺，又往碗里添了两勺。 “大爷，您勺下流汤啊。”麦丽丽着急地喊了起来。 ...... 众人慢慢悠悠地喝完碗里最后一口汤，俱都舒舒服服地喟叹出一声。 沈小琴叹道：“啊，如果天天都有鸡肉吃，鸡汤喝的话，让我一辈子待乡下插队，我也愿意。” 麦丽丽和徐英娜使劲儿点头。 古士杰犹豫了下后，说：“人生中能吃一次已经无憾了。”他觉得自己的归宿在城里。 周珩目光闪了闪，没说话，细细回味先前的味道。 麦丽丽感叹地说：“明月做鸡的时候，我一眼都没落地看着，就那鸡，就那些野葱野蒜野姜，可愣是化腐朽为神奇。” “而且这还是明月第一次做鸡，太有天赋了！” 一旁的沈小琴听了，好奇地说：“难道这是遗传？”她看了眼正在美滋滋喝周珩拿的白酒的李老头，觉得李明月遗传的应该是爹妈的烹饪技能。 她问：“小明月，来，告诉姐姐，你爸妈是不是做饭也特好吃啊？” 李明月歪头想了想，对亲爹妈没有任何印象，好像打她有记忆起，就跟着爷爷过活了。 于是她说：“我爸妈早就去世了。” 众人愣了下，麦丽丽问：“怎么去世的啊？” 李明月朝爷爷扬头：“爷，我爸妈怎么死的？” 李老头抿了一小口酒，随口道：“走路摔死的。” 众人：...... 走路摔死？这路怎么个走法能摔死人？而且还是一摔摔两。 周珩嘴角抽了抽，早上去山里的路上，李老头明明告诉他李明月爸妈是坐着被砸死的！ 不知下一次再问，这死法又会是什么。 第二天下地干活的时候，他心血来潮问了大队长李石柱一句，对方回道：“明月爹妈啊，听说一个是喝水噎死的，另一个是太难过了，走路没注意掉水里淹死了，你说这得多倒霉啊。” 这是后话。 由于大家吃了一顿美食，虽然没吃饱，但气氛好得很，众人依然围着桌子坐，一边聊天，一边吃着沈小琴的玉米饼、麦丽丽的饼干、古士杰的罐头、徐英娜的糖。 李老头喝了两杯酒，有些上头，笑呵呵地挥手：“娃娃们，今天能乐就乐吧，以后有的是苦让你们吃。” 几个知青，尤其是三个女生面面相觑，刚要问句怎么个苦法。 然后就又听李老头胡咧咧：“你们赶上好日子了，有饭吃，没人欺，还有鸡肉填肚子。” 李明月哭笑不得，“我爷爷喝多了，你们别听他的，农村虽然不如城里条件好，但事情分两面看，你们可以把它当做是人生的磨砺，用积极的乐观的心态面对，就会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这话是天上某个大肚子老头魂魄的口头禅，她忍不住拿来忽悠这几个知青了。 忽悠完，她又加一句自己的真知灼见：“放心吧，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几个知青瞅着才十四五岁、干瘦得如同一颗豆芽一样的李明月，这么深刻的人生哲理由她说出来，安慰他们这些城里来的知识青年，这场面怎么那么富有戏剧性呢。 “哎呦，我不行了。”麦丽丽率先笑出声来，她直接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徐英娜和沈小琴也趴桌子上笑起来。 古士杰笑着直摇头，爷爷泄气，孙女打气，小孩子家家说的一本正经的。 周珩眼光闪闪地看看两小杯酒就晕乎了的李老头，再看看智者上身的李明月，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了勾。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27章 渣男的痕迹 “我的个老天爷啊！”李老头惊呼的声音响了起来。 听到动静的周珩从屋子里立时走了出来，他看到院子里李老头又急又心疼地拉着李明月。 李明月此时狼狈极了。 灰头土脸，脸上有不少血道子，头发上有草叶，衣服也擦破不少，一只袖子还划破了挂在胳膊上，一条裤腿也烂了。 周珩思忖：这是从山上滚下去了？ 只听李老头焦急地问：“你不是去乡里了么，怎么弄成这样，谁欺负你了？你告诉爷，看爷不把他先人板板给敲碎了！” 看到孙女这吃了大苦头的样子，老李头心疼坏了。 爷爷的关切让李明月的委屈又冒了出来，她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我差点被树枝给砸了，然后从山上滚下去了，兔子也被人抢走了，呜呜……我怎么这么倒霉呀！” 周珩听明白发生了什么，竟然有点想笑，一个人竟然能倒霉到这种地步。 李老头气得跺脚：“哪个王八羔子抢了你的兔子？我去找他！” “不知道，我不认识，十二三岁，小平头，离太远了，我追不上。”李明月抽噎：“我的兔子。” 她真是太倒霉了，东西被人拿走了，也不知道该找谁去。 周珩看她哭得伤心，心里有些不忍了，于是走了出来，说：“人没事就好，兔子以后再打。” 李老头被提醒，对啊，万幸人没出大事。 李明月泪眼婆娑，看着他头顶红红的999更是悲从中来，“我没有你运气好，再也打不着了，再上山说不定会被野猪拱了。” 她瞅着周珩，说：“除非你再陪我去山上一趟，我才能打着兔子。” 周珩嘴角抽了抽，看看她那狼藉的样子，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好道：“你先收拾收拾，等哪天伤好了，我陪你去。” 其实他也挺喜欢去山上的，如果能再打到一只野鸡的话……他想起昨晚吃的鸡肉，口水便分泌出来了。 一听周珩答应，李明月的伤心立刻不见了踪影，她拔腿就往屋里走，去拿盆到厨房舀热水清洗。 “我马上就好，你先准备下上山的家伙，等我半小时，半小时后我们就上山。” 李老头震惊得不行：“枣儿，你腿不疼了？你脸上还有伤呢！” 李明月已经拿了脸盆往厨房走，沉痛地说：“只有上山才能治愈我的痛。” 周珩：“……” 半小时不到，李明月洗干净了脸，重新梳了头发，另换了一身衣服。 李老头还在劝阻：“枣儿，咱换一天再去，今天太晚了，最多在外围转一圈就得回来，可外围啥也没有，就是白跑，过几天爷有空了陪你去。” 队里安排了他下午去拉牲口，他走不开。 李明月打定主意要今天去，“爷，我和周珩去就行，保证晚饭前回来。” 见爷爷还要劝说，她赶紧把爷爷拉一边压低了声音说：“爷，你忘了，周珩运气好，就算是去外围也肯定能找到好东西，不白跑。” 院门口的周珩：“……” 如此被人盲目信任，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李老头见孙女一定要去，只好嘱咐几句放了行。 李明月和周珩一路朝着山那边走。 过了一会儿，周珩忍不住说：“其实我的运气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如果真那么好，就不会来这里了。” 真运气好，他此时不是去了大学，就是去参军了。不过这个没必要和李明月说，她也不明白。 李明月笑眯眯道：“要不咱俩打个赌，要是今天所有收获都和你有关的话，你就把你那匕首借我，等我买到小镜子了再还你。” 这是把他匕首要当镜子使啊！ 周珩嘴角抽了抽：“……照镜子也不能当饭吃。” 李明月摇头晃脑：“这你就不用管了。” “行。”他还是答应了，也有些好奇自己运气真有那么好？ 李明月想了想，先凑他匕首上看了一眼自己的气运值：-574。 真黑！ 她嫌弃地瞪瞪眼。 周珩：“……”丑还要照镜子，真是自虐。 他们到了山底下，李明月说：“你选个上山的口子，你选的肯定错不了。” 周珩：“……” 合着要是不好了，就得赖他？ 在李明月热切的期盼中，周珩抬头看了看，随手指了右边一处地方。 于是…… 他刚拨开一米高的野草，然后就看到野草里一个野鸡窝，鸟窝里安静卧着五颗野鸡蛋。 身后李明月欢呼地从他身边窜出去，“野鸡蛋！你的运气太绝了，这地方都能找到野鸡蛋，还一次五个！” 她小心地把野鸡蛋放篮子里，开心道：“晚上给你做鸡蛋炒木耳，昨天晒的木耳今天可以吃了。” 周珩：……鸡蛋炒木耳，听起来不错。 他们路过几棵倒地的腐木时，李明月安排：“你去看那边的，我看这边的，看看上面有没有木耳。” 然后周珩看到三棵树干上都发现了一簇簇的木耳，而李明月看的五棵树干上啥都没有。 李明月一边飞快摘木耳，一边酸酸地说：“你看你运气多好。” 摘完木耳，继续往里走。 周珩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问：“这地方一般会有动物吗？” 李明月道：“按理说没有，不过现在你在这，这就说不定了。” 周珩呵呵一声，心说要是有一只兔子自己撞上他面前这棵歪脖子大树，他就信李明月念叨的他运气好。 谁知他念头才起，前面草丛就簌簌响动了起来。 他不可置信地想，难道真要要兔子撞过来？ 这时李明月却惊叫一声：“野猪！”叫完她就把篮子往脖子上一套，然后往树上窜。 周珩惊了一下，果然看到前面草丛里露出一只猪头来，也赶紧上了李明月所在那棵三人合抱的老树。 俩人一人骑了一个树杈，紧张地看着下面。 还好野猪没朝他们来，好似受了什么惊吓跑掉，又消失在另一边的树林里。 李明月松口气，遗憾道：“要是再有两人的话，说不定能把这野猪给留下了。” 她记得大队长李石柱就是打野猪的好手。 周珩却盯着下面，眼神都呆滞了。 李明月顺着他视线往下一瞅，然后就乐了，树下竟然躺着一只兔子。 “哪来的兔子？” 周珩语气复杂道：“自己撞树上晕了。”他从树上跳了下去。 李明月瞬间酸了，她的兔子掉山下被人拿走了。到了周珩这里，却成了兔子自己撞上门。 此时的周珩陷入了自我怀疑中，难道真如李明月所说，他的运气非常非常好？ 那他在自己生命的前十八年里怎么没有发现啊？ 难道是因为那些年没有遇到李明月？ 为了验证他的运气，他们又在山上转了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里，他们的收获又增加了一筐野菜，两只野鸡，十来只野梨，六颗鸟蛋，且这些收获都能跟周珩扯上关系。。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28章 万一呢 中午饭，李明月凉拌了一个黄瓜丝，一个木耳，炒了一个茄子豆角。 凉拌黄瓜丝里除了盐外，还洒上沈小琴贡献出来的香油几滴、麦丽丽贡献的醋，味道很是爽口。 而凉拌木耳则用油炝了几颗干辣椒，再加上醋，酸酸辣辣的很开胃。 她又烙了几张杂粮饼，抓了两把米煮了一锅清可见底的稀粥。 香味从厨房蔓延到院子里。 当李明月喊了一声“开饭了”时，饥肠辘辘的大家立刻敲着碗盆过来盛饭，李家碗盆有限，所以吃饭都是各人用各碗。 李老头一边嘴里念叨：“一二一，一二一，讨吃的排成队。”一边敲着手里的碗。对此，沈小琴几个知青除了哭笑不得也没其他法子。 李明月这个大厨拿着勺子给大家分饭，每个人都是三勺稀粥，一筷子木耳一筷子黄瓜丝，一勺豆角茄子，一张烙饼。 三个女知青占据桌子，埋头吃得欢快。 古士杰把饭端回自己的屋子里，这样吃得欢脱时也不会被其他人看到，他还是很注意自己斯文形象的。 李老头坐在屋檐下，一手饼，一手粥碗，菜碗则放地上，吃得呼呼噜噜，越来越觉得他家蜜枣儿饭做得真好吃，以后谁娶了枣儿那真是要享大福气了。 想到此处，他抬头瞪了一眼刚从厨房端了碗盆出来的周珩一眼，坏小子！ 别问他问什么要骂周珩坏小子，反正就是想骂。 被瞪眼的周珩嘴角噙着笑，因为他的菜分量最多，李明月说了，因为木耳有他摘的一份，且他是第一个搭伙的，所以要优待些。 不过这个优待你知我知，不让其他人知道。 对此，周珩很满意，觉得李明月虽然长得黑，不过心眼儿还灵活。 李明月也坐屋檐下，端着一碗稀粥滋滋喝着，一边环视下吃得欢实的各位，再扭头照照镜子，嗯，美美滴！ 每顿饭只要大家伙吃嗨了，她的气运值就会涨个一两分，虽然不多，但架不住一天三顿饭，要不是食物实在紧张，她都想给大家再加个宵夜了。 周珩正好视线扫过，看到她对镜傻笑的样子，额角抽了抽。 太臭美了！ 吃饭照镜子，说话照镜子，走路照镜子，干活照镜子，估计睡觉也少不了要照一照，难道是魔镜王后转生不成？ 魔镜魔镜，这个世界上最黑的人是谁？ 主人主人，最黑的人是你。 ...... 麦丽丽吃完最后一根黄瓜丝，砸吧两下嘴回回味，然后问李明月：“明月啊，你家为啥不种菜呢？” 不然天天有黄瓜丝吃，那该多美满啊。 李明月先咧嘴笑，然后道：“我爷不耐烦伺候蔬菜，我觉得我小，也伺候不了，然后我们家就没种。” “不过现在我觉得我不小了，可以种了，外面我已经种了大白菜和萝卜，天冷了我们就可以吃白菜萝卜了。” 合着大还是小这么随意啊，周珩呵呵一声。 徐英娜想了想，抬头说：“以后我帮你给白菜和萝卜浇水，锄草。” 那点儿菜地不大，浇水锄草也费不了什么功夫，她就是想要享受优待，以后白菜萝卜也能多吃点。 麦丽丽和沈小琴一听，也积极地要帮忙，只要到时候优待跟上就行。 屋子里的古士杰听到了，赶紧探个头：“还有种子没有，我看旁边还有地方，可以多种一些，听说白菜萝卜可以做出腌酸菜、萝卜干、辣萝卜条什么的。” 这是书上看到的，他觉得李明月肯定能做出来，且手艺错不了。 优待，我也想要的...... 所以，别看群众不吭声，其实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李老头眼睛转了转，凹出一个自认很喜庆憨厚的笑容来，道：“明天下雨不上工，咱们把西边那地方全都翻了，多种些白菜萝卜，冬天大家就能敞开吃了；” “明天春天再抓两只小鸡崽，到了秋天就能下蛋，到时候让明月给你们天天做木耳炒鸡蛋，明年你们想吃什么菜，咱们都种起来，到这个时候，西红柿黄瓜随便吃。” 画大饼他是很溜的，现在有这么多青壮劳力不用多可惜啊，闲是会闲出事来的。 周珩想了想木耳炒鸡蛋，决定找时间再带着李明月爷孙去山上多跑两趟，多找些野鸡蛋和木耳回来。 至于为什么带李家爷孙二人，问就是秘密。 古士杰畅想了下冬天敞开了吃白菜萝卜的场景，觉得老爷子说的太可行了。 西红柿黄瓜随便吃？麦丽丽和徐英娜激动地直点头，明年春天快快来吧！ 只有沈小琴抬头望了望万里无云的天空，问出最关键的：“李大爷，明天会下雨吗？” 李老头“嗯呐”了一声，“你们等着看吧。” 大家吃完饭，刚把碗放下，李宝玲就带着她弟弟狗蛋来了，午饭后会有半个小时的学习时间。 李老头一挥手：“明月，你带着宝玲狗蛋去和小徐老师学习去，我来洗碗。”每天中午都是徐英娜教数学的时间。 徐英娜教学的时候，麦丽丽在一边瞅着，暗搓搓地寻找机会能委婉再要些西红柿黄瓜。 很快，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因为李宝玲和狗蛋的数学基础很差，基本上处在加减法需要好好想一想的级别；而李明月已经在学乘除法了。 进度无法统一，时间还只有半小时。 麦丽丽自奋告勇：“我先给宝玲和狗蛋教基础加减法。” 于是三个学生便分成了两个班教学。 到了下午割草时间。 李宝玲不好意思地道歉：“明月姐，我和狗蛋耽误你学习了吧。” 李明月正想让她别客气，脑子一闪，然后拿出小镜子来。 李宝玲：“……”照镜子是想暗示什么吗？ 李明月打起精神，开始发功……不，开始做个好人。 “宝玲，其实我觉得你挺聪明的。”先鼓励。 “我也就是比你多学了几天，不然还不如你呢。”再肯定，上辈子李宝玲都到乡里念的高中了，肯定错不了。 “这样吧，咱们一边割草一边学习。我出题，你来答，徐老师说了数学就是要多练，熟了就会了，会了就优秀了。”最后提出帮助。 果然，李宝玲脸上的笑容一层比一层深，最后感动又感激，连连说“明月姐，你真是太好了。” 一个下午结束，思维敏捷的李宝玲百以内的加减法就已经很溜了，可以进阶乘法了。 李宝玲很兴奋，李明月也很欢快，因为她的气运值唰唰升高了十分。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29章大佬，救命 不管周珩信不信自己的运气好，李明月是开心坏了，对比上午从山坡上摔下去的悲惨，她现在觉得生活也是挺快乐的。 周珩看着前面的李明月很是感叹。 一身洗得发白的衣服，两个膝盖上还各有一块补丁，头发如枯草一样没有营养，瘦得似豆芽菜，皮肤晒得黢黑，偏偏此时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快乐的光芒。 甚至连个镜子都没有，只能拿匕首当镜子使用。 这么艰难的生活，这么贫困的处境，竟然还能哼得出小曲来。 他心里都不由得有些佩服李明月这个小姑娘，顽强、乐观、积极...... 走在前面的李明月又照了一次匕首，一下子就顿住不走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盯住匕首不动。 -573、-572、-571、-570。 -570！ 她屏住呼吸盯着那依然黝黑的-570，等了十秒后，见数字不再改变，这才长出一口气。 原来数字是这样变化的呀，一闪一闪，真真那个可爱哟。 周珩见李明月突然站住不动，双眼紧紧盯着匕首，好似匕首里正在发生着什么大事一样。 发生了什么？ 他不解地看看匕首，再看看李明月，却没看出个明白来。 正在这时缓过神来的李明月想起一个关键问题：是什么触发了她气运值的提升呢？ 最大的可能是周珩。 她立刻转头看向周珩。 二人的目光对上，一个疑惑，一个审视，然后二人同时出声。 “怎么了？”周珩问。 “你刚刚是不是在心里念叨我了？”李明月定定地看着他。 周珩：“......” 什么叫念叨？就算是真念叨了也不能承认，说出来会产生误会。 于是他坚定摇头，“你这脑袋瓜子里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正想着兔子和野鸡该怎么处理呢。” 李明月不信，眼睛转了转后，突然晒然一笑，循循善诱道：“你刚刚是不是觉得我其实也很不错？你放心，我不会胡思乱想的，就是好奇，纯好奇。” 周珩嘴角抽了抽，果断摇头：“天不早了，再不走，要赶黑回去了，到时候你爷爷该着急了。” 见周珩死活不承认，李明月只好放弃，自己琢磨。 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的气运值提升肯定跟周珩脱不了关系，总不能是这大山突然看她顺眼了，给她了些福气吧。 她又好好琢磨了下自己和周珩今天的接触，难道是周珩今天突然发现她聪明伶俐又可爱，然后福气就蹭蹭蹭自己来了？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李明月确定了一条：那就是不能和周珩交恶，也不能引起周珩的反感厌恶。 看到李明月一路拿着匕首当镜子照，一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周珩松了口气，突然觉得李明月这女孩有点儿神叨。 等到村里各家各户炊烟袅袅的时候，李老头终于在村头等到了孙女和周珩。 “可算回来了，没遇到啥事吧？”他一见面就问安全，一边把孙女背上被的筐接了过来。 李明月心里有些酸涩，这世上果然只有爷爷才会关心她的安然。 她笑：“啥事没有，还大丰收。”她把今天的收获告诉了爷爷。 李老头听了惊喜得不得了，啧啧两声，别人上山最多挖点野菜，砍个柴，他家蜜枣儿就又是兔子又是鸡。 照这势头孙女以后准错不了。 他低声问孙女：“东西都谁说了算？” 李明月摇摇头，不知道，还没顾得上说这事。 李老头懂了，孙女面子薄，不好意思争，这事他来。 “小周同志啊，你们今天又是大丰收啊，不过东西虽多，但咱得好好合计。” 周珩一听就明白，干脆利落地说：“今晚吃一只鸡，其他的你们做主。” 主要是昨晚人多，鸡肉没吃够，他都想那滋味想了一路了。 李老头呵呵笑了起来：“那行，那行，今晚就咱爷三吃，让你吃个饱。” 周珩很不走心地扯了扯嘴角，那样的鸡肉和鸡汤，他能一个吃两。 到了家，麦丽丽、古士杰四人正在院子里凑一块吃晚饭。 看到李明月等人麦丽丽招呼了一声：“回来了，要不一起吃？” 她也就是那么一说，他们四人一人端一碗面条，哪里有多余的。 沈小琴看了麦丽丽一眼，觉得她这样很虚伪；徐英娜动作顿了顿，加快了吃面条的速度，古士杰抬头露出个微笑。 李明月笑道：“不用，我一会儿就做饭，你们先吃。” 她招呼着爷爷和周珩把背筐放北屋的堂屋里整理东西。 麦丽丽看他们进了堂屋，小声朝沈小琴和徐英娜使了个眼色，低声道：“你们猜他们的筐里有什么？” 沈小琴不愿意猜，“管他们有什么，跟我也没关系。” 徐英娜犹豫地说：“好像是野菜。”她看到李老头背筐里露出来的野菜了。 麦丽丽摇摇头，神秘道：“周珩的背筐可不轻，里面肯定有其他东西，说不定又有野鸡野兔什么的。” 沈小琴呵了一声：“那山是他们家开的不成，回回给送野鸡野兔？” 徐英娜也道：“我今天跟村里人聊天，村里人说那山上外围早也就有些野菜，其他动物什么的都被周边几个村的人搜刮的干干净净，再往深山里倒是有野鸡野兔，不过也有老虎野猪什么的，没人敢进去。” 正在这时，古士杰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提醒道：“他们出来了。” 三人看过去，一下子瞪圆了眼睛。 就见李老头拿着一筐木耳倒在北屋窗户下面的光滑台阶上晾晒，李明月拎着一只野鸡到院子南边去收拾。 周珩面无表情地回自己房间去洗漱。 “明月，你们今晚还吃鸡啊？”麦丽丽自虐地问了一句。 李老头抢答：“啊，明月和小周上山一趟辛苦，今晚吃鸡给他们两个好好补补。”潜台词：今天的鸡没你们份啊。 四人顿时觉得碗里的面条不香了。 吃鸡真好，他们也想吃鸡啊。 等李明月利落地收拾好野鸡时，麦丽丽几人早就吃完面条并洗好了锅碗，把厨房腾了出来，正好让李明月进去施展。 李明月决定除了炖鸡，还在锅周边贴几个菜饼子，菜饼子是用周珩的白面和爷爷白天磨的高粱面、玉米面掺一起和的，里面还加了些野菜，饼子就着鸡，肯定能吃饱还能吃好。 今天周珩这么配合，得奖励一下，鼓励他以后继续。 很快四处漏风的厨房就传出了肉香味，麦丽丽凑在窗户跟前使劲儿吸鼻子，沈小琴看她那馋样，嘴角抽了抽，她干脆出了屋，坐在门沿上畅快地闻香味。 当李明月端着做好的炖鸡块从厨房出来时，吓了一跳。 大家伙儿竟然都在院子里呢，连她爷爷和周珩也在，此时俱都热切地看着她，她甚至都能听到咽口水的声音了。 至于嘛！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30章搅事失败 麦丽丽的搅局，让沈小琴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再顾不得什么匕首不匕首的事，立刻将李明月那碗鸡肉一把端走。 “那些奶糖都给你了，肉我端走了。” 深怕慢一步，到嘴的肉飞了。 李明月现在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她的气运会不会涨，看沈小琴似身后被狼追一般走得飞快，赶紧追出去问：“那你有没有觉得我善良又可爱，美丽又大方啊？” 沈小琴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她赶紧用手护住鸡肉碗。 她失笑地转头：“嗯，你善良又可爱，大方得很。” 至于美丽？她是一个正直的人，做不出闭着眼睛说瞎话的事，即使为了吃肉也说不出来。 李明月听了，满意地笑了，扬声道：“以后做肉我还和你换！” 沈小琴果断高喊：“你是石背村最美丽的姑娘！” 麦丽丽等不及地问李明月：“我现在就把镜子给你，明天你能帮我把野鸡给炖了吗？” 李明月没回答她，转头问爷爷：“爷爷，您估摸着一只鸡要是拿去乡公社能换些什么回来啊？” 李老头眼睛转了转，做一本正经状，一边思索一边说：“你拿回来那鸡肥得很，要是卖的话，最少四块钱，要是换粮的话，至少能换十五斤白面，四十斤粗粮。” “一个小镜子，供销社最多也就几毛钱。” 李明月很满意爷爷的回答，转头笑呵呵地看着麦丽丽不说话，心说，你别真拿我当什么都不懂的农村十来岁孩子哄啊。 麦丽丽脸红了下，她偷偷看了一眼周珩，见他没有看自己也没什么表示，稍微好受了些。 毕竟他们现在借住的还是李明月家的房子，也不好争辩，于是很识趣地说：“我也不多要，你给我......刚刚沈小琴拿走那一小碗就行。” 李明月却摇头，“我不要你的镜子。” 麦丽丽露出惊讶和失望的表情，她看向桌子上的匕首，你连匕首都不嫌弃了，怎么还不要我的镜子了。 却听李明月又解释：“我想借你一本书，我识字不多，想跟你学认字，我先自己看，不认识的再请教你，你要是答应的话，以后只要我们家吃肉，我肯定给你留一小碗。” 没想到李明月竟然提出这么一个要求来，不仅不要她的镜子，以后还能有肉吃。 不就借本书么，不就教认字么，而且还是不认识的时候再请教，简直太划算了！ 麦丽丽张口就答应了：“没问题！” “一会儿吃完饭，你就去西屋找我，我那里有几本书，你随便挑。” 李明月笑了起来，上辈子她就上过个扫盲班，认识一些常用的字，为此没少被赵家骂文盲，也因此被赵文生骗了那么久才发现。 这辈子，她要抓住一切机会学习，再也不做文盲。 且在天上听魂魄聊天打屁的时候，她也知道知识能改变命运，未来知识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她用空盘子盛了一个菜饼子，端给了麦丽丽，“这是我炖鸡的时候，在铁锅上面贴的菜饼子，有肉香味，你拿去尝尝吧。” 她吃一个菜饼子就够了，且她饿了也可以吃几个板栗充饥。 对待老师得真心诚意，她记得明年村里会建一所小学，麦丽丽、古士杰和沈小琴都会成为村小的老师。 麦丽丽看到那菜饼子，眼睛就亮了，双手接过来放鼻子下一嗅，果然闻到了浓浓的鸡肉味儿。 “行，那我不和你客气了，谢谢明月妹子。” 一旁的周珩听了，有些意外，没想到李明月竟然还有这个心。 李老头则诧异地说：“枣儿，你咋又想学习了？以前爷爷要送你去隔壁水家湾生产队上学，你哭得嗓子都快哑了也不去，现在咋又想起学习来了？” 李明月一笑：“人都是会变的嘛，我现在觉得多学一些书本上的知识也挺好，我听人说书里有金子，看多了能发财。” 李老头呆滞了一下后，马上脸上堆出笑来，“那你得多看书多学习，多发点儿财。”然后又把自己了一半的肉碗推孙女跟前，多吃肉多看书多发财。 周珩眉毛高高挑起，呵了一声。 饭吃完了，李明月才想起照镜子（匕首）。 一看之下，她就惊呆了，此时她头顶的数字已经变成了-565，竟然提高了6分！ 她脑筋转得飞快，是因为和别人分享了食物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做出勤奋好学的决定，还是两者皆有，或者是因为她的这两个举动引起别人的肯定？ 李老头和周珩对视一眼，然后齐齐转头看向匕首、看向瞪圆了眼睛的李明月。 这咋一照镜子就一惊一乍的，好似匕首里有金子一样。 “咋了，枣儿？”李老头好奇地问。 李明月回过神来，嘿嘿嘿笑了几下，快手快脚地收拾了碗筷盘往厨房去。 李老头询问地看向周珩：“还傻笑，她这是咋了?”他觉得周小子年纪小，应该能明白同样年纪小的蜜枣儿的心思。 周珩摇头，心说你是她爷爷都不知道，我怎么能知道。 女人，不管老还是少，对他来说都是深不可测的物种。 麦丽丽拿着菜饼子兴冲冲地回了西屋。 进屋，她就看到沈小琴正一口一口细嚼慢咽地吃鸡肉，脸上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她咽了咽口水，‘啊呜’一口咬在菜饼子上。 哇——唔—— 虽然不饿，但真好吃！ 麦丽丽觉得这菜饼子比野鸡肉也不遑多让，好吃得让人恨不得咬掉舌头。 几口吃完，她意犹未尽地回味了下，对沈小琴说：“我觉得李明月这个小丫头做什么都好吃，可能他们今天早上的那个苞谷粥也很好喝。” 沈小琴的鸡肉还剩最后一块，她迟迟舍不得下筷，闻言，瞅麦丽丽一眼，问：“你那镜子就换这么一块菜饼子？” 麦丽丽摇摇头，把她和李明月的交易说了。 沈小琴听了，也觉得有些意外，没想到李明月还是个爱学习的孩子，对一个农村女孩子来说，不错，不错！ 饭后等李明月来借书的时候，她还把自己的书也拿了出来，耐心地一一告知这些书都是什么内容，并提了一些关于认字学习的建议。 在麦丽丽和沈小琴的建议下，李明月选择了一本字比较大，书比较厚的红宝书。 天上一个后来的魂魄说，这红宝书很厉害，说是什么屠龙术，她也没太听明白，不过跟龙相关的，那肯定很牛掰，她决定好好研究研究，看看这书能不能让她长点儿知识。 走的时候，缝衣服的徐英娜主动说：“明月，你以后要遇到不懂的也可以问我。” “好，谢谢你们。” 一回屋，李明月又照了一下匕首，发现自己的气运值又升高了2分，她歪头想了想，觉得与她刚刚在西屋麦丽丽那里借书有关。 经过借书那一遭交谈，她明显感觉到沈小琴三人对她的态度尊重了不少，也多了些真诚。 所以得到别人的尊重和好感有利于提高气运值。 她转念一想，觉得很有道理，都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其实优秀的朋友也属于一个人的福气。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31章 老鼠老鼠追着跑 周珩觉得自己都无法直视这爷孙二人脸上的喜悦，不就是一小筐的木耳么，那高兴劲就好像捡到一块金元宝一样。 果然是质朴的村里人啊！ “咱们继续往里走吧。”他说。 才走一段路，周珩拿出望远镜看了看后，转身就对李老头爷孙二人做个禁声的动作，“前面有只兔子。”他悄悄地说。 李老头眼睛哗啦一下睁大，里面的浑浊变成了亮光。 吔？兔子！ 他立时举起锄头，然后使劲张望，哪儿呢？ 李明月看着周珩头顶那999，流下一滴想羡慕的眼泪和一滴欣喜的口水。 只见周珩突然如豹子一般急速蹬了出去，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捡了几块石头，边跑边狠狠砸出去。 李老头腿脚也不哆嗦了，一溜烟跟了过去。 李明月看着周珩扔出去石头的落地点，灵活地跑去查看。 很好！ 第一块石头的落地点，有一只瘸了腿在扑腾的野鸡。 这是乱石砸死瞎野鸡吗？ 她喜滋滋地扑上去抓住野鸡，从旁边扯了条藤蔓栓住野鸡的两条腿，扔进了大筐里。 确保野鸡不会逃脱后，她兴奋的抬头，朝远处的爷爷和周珩大喊：“打到野鸡了！有鸡肉吃了！” 李老头听到孙女的喊声，惊喜地直问：“是真的吗？” 问完她就懵逼状：不是在追野兔么，野鸡抢什么戏啊！ “被周珩扔的石头砸断腿了，我已经抓进筐里了。”李明月大喊。 李老头高兴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使劲儿拍了几巴掌周珩的后背以表激动。 “好小子，好小子，好小子......” 周珩没防住，被‘咔咔’几巴掌拍得差点儿一头载到地上，兔子也差点儿没拿住掉地上。 他躲了开来，心里得出一个结论：这村里人就是力气大，不管是瘦成豆芽菜的女孩子还是老人。 李明月欢快地往第二块石头落地的地点跑去，却没发现什么野物，心想999虽然厉害也不能把把不走空啊，那不得气死其他人了，比如她这个-587。 正要转身走时，眼睛余光好像扫到了什么，她又转过头仔细看了看，然后弯腰捡起一根挂着两个毛刺球的树枝。 稍微沉思了下后，她拿石头砸开那毛刺球，里面亮闪闪的板栗扑棱棱掉了出来。 她抬头一看，好家伙，头顶的不就是一棵板栗树么！ “爷爷，快来，这里有板栗树！”她快乐地喊叫了起来。 999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把把不落空啊！ 李老头听了，招呼周珩一声，就赶紧噔噔噔跑了过来。 待看到上面山坡上的板栗树时，他也高兴得手舞足蹈，上面结的果实起码能装一麻袋，这个冬天孙女有零嘴吃了。 “这里竟然有这么一棵板栗树，我以前咋没发现呢，好家伙，不赖，不赖。”他高兴地走了几个来回，瞅摸着该怎么把上面的板栗打下来。 李明月诚实地竖起手里那根树枝，“要不是刚刚周珩的石头砸下来一支，我也没发现。” 这时周珩提着死兔子走了过来，他顺着李老头的视线看到上面那棵树。 “这就是板栗树？” 李老头一见他过来，就忍不住连声说：“好小子，好小子......” 激动的大巴掌又拍了出去，被周珩给眼疾脚快地闪了开来，没拍到人，李老头也不失落，转了个弯拍到板栗树下面的土坡上。 李明月转头笑眯眯地对周珩说：“你真棒！” 周珩：......呵呵！ 一番采摘后，他们收获了一大筐板栗，还有很多装不下了，李老头看向周珩的上衣，对上周珩拒绝的眼神后，他嘿嘿笑道： “你们城里人的衣裳精贵着呢，还是用我这破布皮吧。” 于是又用他的上衣打成一个包袱，装了一包袱的板栗。 有了这些收获，李老头也不觉得饿了，直接把自己的红薯硬塞给了周珩。周珩怎么可能会抢一个老人的饭，且他年轻能抗饿，又把红薯还给了李老头，然后背起那一筐板栗就率先往山下走。 李明月此时发现爷爷头顶的气运值又有了改变，便-578了。 咦，又少了0.5分！ 她想了想，赶紧跑上去跟周珩借匕首。 “周珩同志，借你匕首用一下。”她用讨好的语气说道。 周珩迟疑了下，问：“干什么用？” 李明月老实说道：“照照镜子。” 周珩嘴角抽了抽，看一眼她因为爬山奔跑劳动而变得乱糟糟的头发，以及黑红的脸庞，一阵XXX&&&&####的心理活动。 算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不应该随便评论人。 努力想通了的周珩将匕首借给了李明月。 “谢啦！” 李明月欢快地道谢，然后接过匕首仔细对着头照了起来。 嗯？为毛她的气运值没有改变呢？ -578还是-578！ 爷爷的数值在提高，为什么她的没有变化？难道气运大佬的福气不是普照型，还带挑人的？ 李明月觉得很伤心，可这事儿又没办法找人讨论，她只好叹口气把匕首还给了周珩。 看她这一副大受打击、垂头丧气的样子，周珩也忍不住有些好奇了，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刚刚才发现她长得真不怎么样？不应该啊，这么爱照镜子的人。 但看李明月恹恹地不想说话的样子，他压下了疑惑。 回去的路上，李老头发现了孙女的没精打采，便逗她，“蜜枣儿，能吃肉了，你咋还不高兴上了呢？回去爷就给你炖鸡吃。” 李明月听到爷爷的话，转念又想，不管她的气运值有没有改变，但现在她和爷爷好好的在一起，且今天还有这么多收获，应该高兴。 于是她打起精神说：“今天是知青们搬到咱们家的第一天，回去请他们一起吃炖鸡肉，欢迎他们加入石背村。” 她之前就想好了，一个院子住着，自己吃独食不好，且这里有周珩一份呢，不如她主动提出来大家一起吃，也卖其他四个知青们一个好，以后大家好相处。 就当日行一善。 周珩听到了李明月的话，一时很有些意外，想不到这小姑娘挺大方，除了一开始有些神经兮兮，倒也挺会做人的。 此时李明月头顶的气运值瞬间变为-577。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32章 我给你们说说 李明月：...... 麦丽丽好奇地问：“她怎么惹你了？我看你对她挺恨的。”对农村什么八卦小故事之类，她可最爱听了。 李明月冷笑一声，说：“恨？不不不，我不恨她，恨她还浪费我的感情和精力，我就是蔑视她。” 麦丽丽睁大了眼睛，还可以这样？ 只听李明月继续说：“她刚说我像黑炭一样，以前我可白了，是我们村最白的妞。” “噗嗤！”麦丽丽没忍住捂嘴笑了起来：“哈哈哈......你继续说，最白的妞。” 李明月瞅她一眼，“你知道我怎么变黑的吗？就赵小兰那个奸诈小人，天天大中午拉着我出去給她家猪割草，她戴着大草帽，还说我身体太弱，要多晒太阳才能结实。” “我已经连续晒了三年了，你说，任是白雪公主也该晒成黑炭了吧。” 麦丽丽终于忍住了笑，问：“你就那么傻，她让你去割草你就去啊？” 李明月幽幽叹口气，“也不是傻，所有的事都是等价交换的，我没爹没妈缺爱缺陪伴，她陪我玩给我虚情假意，而且还有她哥那个石背村的金凤凰在前面吊着我，我当然对她对她们赵家言听计从了。” 这是一个自称生前是心理咨询师的魂魄替她总结出来的，她觉得很有道理。 麦丽丽嘴角抽了抽，虽然意思很好理解，但这话听得太别扭了，尤其是从一个十分朴素的农村小丫头嘴里说出来。 “她哥很厉害？” 李明月点头：“放在石背村应该是很厉害吧，我们村屈指可数的在城里上班的男人，石背村所有的姑娘都想嫁给他。” 麦丽丽震惊地张大了嘴，“你也想嫁？你才几岁啊！”这也太早熟了吧！ 李明月解释自己上辈子的想法：“现在是早，但嫁人不是迟早的么，谁不想先定一个条件好的，而且农村姑娘不工作不上学，除了结婚嫁人也没其他的大事，所以要趁早打算。” “不过那是我以前的想法，现在就算是赵文生跪我面前求我嫁他，我只会给他两个声。” “哪两声？”麦丽丽很配合地问。 “he、tui！” 想想那场面就觉得很解气，李明月有些向往，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达成这个愿望，魂魄状态时，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练这两声练得炉火纯生，还得了一个暴躁魂魄的外号，那段时间其他魂魄都是绕着她飘的。 麦丽丽：“......”村里姑娘真性情！ 傍晚时候大家都下了工，各回各家。 李明月把晚饭做好，将周珩的那份先给他盛了出去。 “你先吃吧，我等我爷爷回来了再吃。” 爷爷走了一天了，还没有回来，李明月有些担心。 村里到乡公社，走路也就三个小时左右，爷爷是早上八点出发的，按说早应该回来了，可现在还没影子，难道不顺利？ 她不由得想到了爷爷头顶那黑黝黝的气运值-585，运气这么差，真不会出事吧？ 想什么来什么。 周珩刚把空饭碗放下，就听到大门外面李明月的惊叫声，他顿了下后，立刻蹿了出去，麦丽丽古士杰等人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李老头一脸的血，精神很萎靡，腿也一瘸一拐的，旁边李石柱一只胳膊用力架着他，肩头还扛了一个麻袋。 李明月吓得都快哭了，她扑到爷爷另外一边，惊慌失措：“爷爷，你怎么了？” “别慌，别慌，先进屋。”李石柱镇定地说。 这时周珩已经跑了出来，见状把李明月推一边，直接弯腰把李老头给背了起来。 李石柱松了口气，对李明月道：“你爷爷看着惨，其实问题不大，养两天就好了，你别慌。” 他的话音才落，院子里就传来徐英娜的惊呼声，原来其他知青看到了周珩背上李老头狼狈的样子。 李明月慌忙追了上去，赶在前面进屋给周珩引路。 她爬上炕把褥子铺开，让爷爷躺了上去。 麦丽丽很有眼色地去厨房舀了一盆热水进来，递给李明月，“你先给你爷爷擦一擦。” 李明月感激地道了声谢，赶紧拿了爷爷的毛巾弄湿了给爷爷擦拭。 李老头睁开眼睛，轻声安慰孙女：“别担心，爷爷没事。” 李明月一边给爷爷擦拭脸上手上的污迹，一边眼睛红了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周珩视线瞥到她这可怜巴巴的样子，眉头微微蹙了下，问走进来的李石柱怎么回事。 李石柱说：“我在村头遇到老叔的，好家伙摔成那样了，还抱着一麻袋粮食一点一点往回挪呢，一问说是在回村的路上从山坡上滚下来了。好在没啥大事，脚崴了，头上磕破了点皮，养几天应该就没啥问题了。” 李明月一下子想起自己昨天从山坡上滚下去的事，一问果然爷爷也是从那地方摔的。 他们爷孙二人果然是倒霉透顶的两个。 看着爷爷这受了难的样子，她心里升起一股悲愤来，欺负他们爷孙气运黑是吧，一个破山丘摔了她还不够，又摔她爷爷！ 你们且等着，等我和爷爷把气运值提起来，看你们再如何欺负我们爷孙！ “爷爷，你别担心。”她沉痛地说。 等李明月擦拭干净后，周珩检查了一遍，头上的确是破了皮，血已经自己止住了，他还是在李明月的要求下给缠了一圈干净的布，头上的伤养两三天就差不多了。 崴了的脚，周珩说：“这个只能是养着了，估计十天半月就差不多了。” 李石柱之前就检查过，也是一样的结论。 李老头还挣扎着笑：“这下可算是能歇着了，还好今天换了些粮食回来。” 他用兔子野鸡和板栗换了五十斤棒子面，把木耳送到供销社卖了八毛钱，花了五毛钱给孙女买了一个小镜子，两毛钱买了一块香皂，还剩一毛钱买了些盐。 从山坡上滚下去后，他第一时间就检查了小镜子，还好包裹的严实，没烂。 等外人都走了后，李老头把小镜子拿出来给孙女，“你快看看，我挑的供销社里最好看的一个。” 镜子巴掌大小，有个塑料的外壳，背面是丰收的图案。 李明月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爷爷，以后你听我的，我要让你天天在荆棘丛里捡野鸡，再也不会这么倒霉。” 李老头笑了起来，“行，爷以后都听你的，你快别哭了。” 小丫头尽跟着他吃苦了，唉！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33章 完美配合 李宝玲和李明月拎着猪草往大队部走，路上又遇到了一肚子气的赵小兰。 今天上午没堵到李明月单独说话，且割的猪草太少，害她得了个警告，说下午不把草补齐，今天就不给工分了，那样岂不是白干了活，若是被她妈知道了，肯定会挨打骂，没办法，她连晌都没有歇就跑出去割草了，顶着大太阳晒得头晕脑胀的，割了一下午才把这一天的量给补齐了。 当她又累又渴地看到李明月竟然还在和别人说说笑笑时，就生了一肚子的气，于是就拦住了李明月。 “李明月，我有话跟你说。”她压着火气道，然后缓和了表情对李宝玲道：“宝玲，我想和明月说点儿悄悄话，你可不可以先走啊？” 李宝玲踌躇了一下，赵小兰那意思就差直接把她给赶走了，她也不是厚脸皮的人，但赵小兰可不是好人，她看向李明月。 “明月，你要和她说话吗？” 李明月看着赵小兰冷笑了下，心说这黑心的小丫头总往她枪口上撞，不给一下教训也对不起赵小兰这热心肠啊。 于是她道：“宝玲，你先去吧，替我和我爷爷说一声，我一会儿就来。” 于是李宝玲就独自走了。 赵小兰等李宝玲走后，立刻就拉长了脸，翻着白眼瞪李明月。 “李明月，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她质问道。 李明月也翻个白眼，然后拿出小镜子来照了照，也不知道暴揍一顿黑心少女会不会降气运值。 赵小兰看到李明月照镜子，梗噎得目瞪口呆，这什么意思？怎么就照上镜子了！ “李明月！”她大喊一声，唤回李明月的注意力：“你还想不想要我这个朋友？你还想不想嫁给我哥做我嫂子了？” 李明月把镜子收起，一步一步走到赵小兰面前，在赵小兰炯炯地注视里出拳。 左勾拳，右勾拳，拳头带风狠狠打出去。 赵小兰吓得尖叫一声，紧紧闭上了眼睛。 拳头并没打到人，只是吓唬人的，看到赵小兰那怂样，李明月轻蔑地哼了一声。 赵小兰等了一会儿却什么都没等到发生，捂住胸口睁开了眼睛，入眼却是李明月又在照镜子。 “李明月！”她气得哇哇大叫起来。 李明月转头看着她平静说道：“跟你说件事，我爷爷还有个侄孙，也就是我还有个堂哥，人就在隔壁的K省钢铁厂当工人。” 赵小兰的气急败坏一下子哑了，她眼睛里闪过慌乱，紧张地看向李明月。 “不是说你们家除了你爷爷和你再没有其他人了吗？” 李明月继续说：“我爷爷说了我们家的房子以后就留给我堂哥了，我堂哥以后会给我找个钢铁厂的工人做对象。” 赵小兰一下子慌了，“那我哥呢，你不要我哥了？你家的房子是你的啊，你怎么能给外人呢！” 李家那一院子的大瓦房，她早就在心里划拉到她们赵家名下了，她家现在三代十几口人挤几间土胚房，她天天都在盼着搬到宽敞的瓦房里住，现在突然听到那一院子的大瓦房要归别人，心里那个着急啊。 李明月呵一声，“我的房子我想给谁就给谁啊，我给我堂哥了。” 十三四岁的赵小兰急得没了分寸，赤裸裸说道：“你没有房子怎么嫁给我哥啊，结了婚你们住哪里？你要是没有房子了，我哥才不会找你，我们家也不会接受你的。” 李明月挑了挑眉，心平气和地问：“所以，你们家是看上我家的房子了？” 赵小兰刚想答应，突然觉出不对来，来了个急刹车，使劲摇头，“不是，你和我哥结婚了总不能挤我们家吧，我们家没地方住了，所以你家的房子不能给别人。” 李明月瞥她一眼：“我现在就去把你刚刚说的话告诉我爷爷，再去问问大队长，我该怎么做。”说完她就走。 赵小兰这下子傻眼了，她就算再不懂事，也知道这些是不能摆在台面上说的，更不能让李老头知道了。 她赶紧去追李明月，等追到大队部的时候，她一眼看到院子里坐着编筐的李老头，心里突突地胆怯，转头急忙往家里跑，去找大哥想法子。 赵小兰刚把她哥叫到后院把事情说了一遍，就听到前面大门口一阵嘈杂。 “赵家的，你们这些不要脸不害臊的王八羔子，给老子出来！” 听到李老头叫嚣的声音，她吓了一跳，惊慌道：“哥，李老头来了。” 二十岁的赵文生心思转过，沉着冷静道：“没事，我去见见这个李老头。” 他打定了主意把脏水泼到李明月头上，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李明月那里，反正李明月那个丫头之前也对他一厢情愿来着。天要下雨孙女要嫁人，李老头也管不了，再闹最后没脸的是她李明月。 兄妹二人转过三间土房，入眼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院门口不仅仅有李老头爷孙二人，更有生产队长李石柱，还有不少村民，他家的不少家人也在院子里。 李老头义愤填膺地唾沫横飞不说，还用手指着他爷爷和他爸爸的脸在大骂，就差跳到他们家人身上了。 李明月怯懦委屈的样子，被两个大娘拉着，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 大队长李石柱严肃着脸一副主持公道的样子，围观的村民津津乐道地看热闹、拱火、劝解。 事情闹大了！ 赵文生心里生出不妙来，他瞪了妹妹一眼，立刻走了过去，想要把被人骂得喘不过来气的爷爷和爸爸拉到身后。 “爷爷，爸，发生了什么事？” 李老头一看到他，就往上冲，“老子打死你这个龟孙子！”被周围的人赶紧给拉住。 赵文生吓了一跳，生怕被李老头那黑漆漆的手给抓到，赶紧后退。 李老头被人拉住后，也不再往上扑，反而弯下了腰，趁人不注意脱下脚上的臭鞋，照赵文生脸上就扔了过去。 “不要脸的王八羔子！爷爷今天臭死你！” 两只臭鞋从李石柱头上飞过，直扑赵文生脸上。 赵文生只觉得一阵臭气扑面而来，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黑，鼻子、额头就“砰砰”两声被砸中。 “嗷——”他疼得捂住了鼻子，低头一看，见地上那臭烂的鞋子，怄得差点儿没晕过去。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34章 夜谈 李老头对孙女用野鸡请客的主意一点儿都不反对，还甚感欣慰，孙女长大了懂事了，懂得人情世故了。 以后再有哪个烂舌根的说他把孙女惯歪了，他就能更理直气壮地怼回去了。 “爷爷，咱家有什么调料没有？炖鸡用。”李明月问道，时间太久，她记不得家里东西的详细情况，今天早上出门之前也只是在放粮食的屋子里大致看了下。 李老头道：“家里有盐，放点儿盐就行了，只要是肉，怎么做都好吃。” 前面的周珩听了，脚下一顿差点儿崴了，瞬间就对李老头的厨艺不抱希望了。 李明月想起在死后遇到的一个厨师魂魄，排队等待的日子很无聊的，大家魂魄就靠聊天吵嘴打发时间了。 那个厨师魂魄蹭说过：“烹饪最高的境界就是只用少量的盐做辅助调料。” 也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反正很多魂魄反驳这个说法来着，都没说过那厨师魂魄。 难道爷爷已经掌握了烹饪的真谛？ 李明月嘿嘿笑了起来。 周珩一回头间，扫到她的笑容还稍微失神了一下，这画面让他联想到了一只猪。 只听猪......不，李明月说：“爷爷，那你一会儿注意看看哪里有野葱野蒜野姜，我们挖点儿回去炖鸡肉的时候放些。” 山上田间地头是有这些野味的。 李老头痛快地应了一声，眼睛就四处搜寻了起来。 周珩又开始期待吃鸡了。 到了山下，才进村，他们就迎头遇上了扛着锄头的大队长。 “哟，老叔，你们这是从哪里弄来的？进深山去了？” 大队长李石柱眼睛发光地看着李老头手上提着的兔子和野鸡，又瞅了一眼周珩背筐里的板栗，再不客气地看看李明月筐里的木耳。 他快速估摸着，有了这些东西，老李头和孙女二人应该能撑到下个月收粮的时候，这样自己也不用再借粮给他们了，也不用天天被婆娘骂得上不了炕了。 李老头也不怕被李石柱看到，东西少，不用上交给队里。 他脸上的得意劲掩都掩不住，说：“没进深山，就在外围往里面走了一点点。” 李石柱一点儿也不信，外围的地方早就被村里人给刮了一遍又一遍了，哪里还有什么能吃的东西留下了。 算了，不告诉他真话就不告诉呗，他也不稀罕。 李老头继续眉飞色舞地说：“这不，家里来知青了么，咱作为主人怎么也得表示表示，我家你也知道没东西，亏得今天运气好，逮着一只兔子和野鸡。” 他看了眼周珩，蜜枣儿老说是因为周小子运气好，也不知真假。 大队长也隐晦地也看了眼周珩，心说，可拉倒吧，话说的好像你觉悟多高似的，当年到底是谁为了三颗蔫吧枣堵他家门口三天的，害他被婆娘揪着耳朵骂了一个星期。 往近了说，就上个月为了跟五岁的三娃要半个玉米，给三娃可是编了半天的狗尾巴草。 他觉得这些东西肯定是周珩弄来的，李老头就是为了占便宜，才说这么大方的。 反正别大方到他头上就行，李石柱也懒得管这事儿。 “行，那你们抓紧回去吧，别被村里人看到了又生事。”村里其他人可没他这么高的素质不眼红。 李明月路过李石柱时，笑着招呼了一声：“队长叔，晚上来我家一块儿吃鸡肉啊。” 李石柱赶紧摆手：“你们吃吧。” 就这么点儿东西，五个知青都是年轻力壮的，再加上老李头爷孙二人，估计一人也分不到多少，他虽然也馋肉，但不会去凑这个惹人嫌的热闹。 他一边走一边砸吧嘴，觉得明月这丫头深得老李头真传。 李明月三人一路回到家里，一进院子，就见三个女知青正蹲在院子里洗衣服说话，另外一个男知青则坐东屋门沿上拿着本书看。 院子里一下子有了生气，看着这生气，李明月心情明朗了起来。 她抢先吆喝了声：“我们回来了！” 听到动静，四个知青抬头看了过来，见是房东回来了，俱都站了起来。 一个梳着两个小辫子圆圆脸的女知青左右看看，见同伴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便开口说道：“那个，李爷爷，明月妹子，是吧？” 李老头挤出个憨厚的笑来，“哎”了一声。 李明月也笑道：“你们喊我明月就好了。” 圆圆脸女知青见李家爷孙二人看起来和善，便也笑道：“我叫麦丽丽，我们上午就搬过来了，我们几个人自作主张，住了你家的一间西屋和两间东屋，之前里面的东西我们都搬到另外一间西屋了，你们看行不行？” 他们三个女知青占了一间较大的西屋，男知青古士杰担心周珩嫌和他住一个屋不方便，就自己占了一个东屋，又把周珩的东西搬到了另外一个东屋。 李老头琢磨了下，咧嘴笑道：“麦.......小麦同志，小麦好，有面吃。” 麦丽丽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其他两个女知青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觉得这老头真有意思。 李老头很实在地说：“我们家也就房子多，你们看怎么住得方便怎么来就好，要是有什么问题......找大队长李石柱，他管用。” 他突然想起李石柱答应每个月给二十斤粗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送过来，等晚上吃过肉得去催催，家里可没粮了。 “好，谢谢大爷。”另外两个女知青见李老头这么实在，也都笑着打招呼自我介绍。 “我叫沈小琴，明月可以喊我小琴姐。” “我叫徐英娜。” 那个男知青也走过来帮忙卸周珩背上的筐，一边说：“我叫古士杰，你们喊我什么都行。”看起来很文静。 李明月一一和他们打招呼：“小麦姐，小琴姐，英娜姐，古大哥。” 李老头憨厚地嘿嘿笑了笑，举起手里的野鸡，说：“今晚炖野鸡，欢迎大家住进我家，以后大家一个院子里过了，都别客气。” 麦丽丽等人早就看到那野兔和野鸡了，本以为没自己的份，没想到竟然还能分到一杯羹，忍不住都欢呼了起来。 徐英娜瞅着野鸡尾巴五彩的羽毛，问道：“大爷，能给我几根鸡毛吗？” 李老头笑了笑，“这鸡毛都归我孙女，这你得问我孙女。” 李明月准备拿这些鸡毛做个鸡毛掸子玩，她听到爷爷这样说，笑道：“行啊，等我把鸡毛洗干净了你再来挑。” “好。” 傍晚时候，李明月拎着野鸡在院子里收拾，麦丽丽好奇地蹲一边看。 “明月，你动作可真利索，你是不是经常做鸡啊？” 李明月想了想，上辈子也就死之前三四年生活条件好了，赵家基本上每个月都吃鸡，都是她收拾。后来上了天后，她还和那个厨师魂魄探讨了下鸡的各项法则，也有涉及鸡的处理，不过那个主要是理论。 现在她应该是个几乎没吃过鸡的人，她于是笑了笑：“我们农村人，干活干多了，做什么都利索，做鸡是第一次。” “啊？”麦丽丽担忧了，“那你会做鸡吗？” 能吃一次鸡挺不容易的，可别糟蹋了，那就可惜了。 她转头问徐英娜等人：“你们谁会做鸡啊？要不过来帮帮明月。” 徐英娜摇摇头，她家穷，没条件吃鸡，鸡蛋倒是会做。 沈小琴也摇头，她家倒是时不时地吃鸡，但不是从食堂打回来的成品，就是家里以前的警卫员做，她没动过手啊。 古士杰脸红地摇了摇头，表示没做过。 周珩在屋里不知干什么，没出来。 李明月笑道：“我会做，一会儿你们等着瞧。” 麦丽丽露出个不走心的笑，心里决定全程看着她做，万一哪一步不对劲了就及时阻止。 没过多久，麦丽丽发现自己压根没有发挥的余地，而且没一会儿，厨房里就传来了勾人馋虫的香味。 其他人都走到了院子里，一边作矜持聊天状，一边时不时朝厨房方向吸两口，就连周珩也走了出来。 李老头抱着十斤粗粮从外面走进来，问：“这是谁做的，咋这么香嘞，我离得老远就闻到了。” 他话音才落，就见孙女和那个小麦一人抱了一盆热腾腾的鸡肉出来。 “准备吃鸡喽！”麦丽丽心情激动地吆喝了一声。 众人立刻乱做一团，回屋里取碗筷的取碗筷，找板凳的找板凳，找桌子的找桌子，想帮忙的迎过来要接手，连周珩也走了两步。 李老头一激动，赶紧道：“快去堂屋搬桌子，把桌子搬出院子里来，大家都坐院子里吃。” 众人坐定，桌子上除了一盆鸡肉，一盆鸡汤外，还有麦丽丽贡献出来的一包饼干，古士杰拿出来的一瓶罐头，沈小琴中午多做出来的一个玉米饼子，周珩的一小瓶白酒。 徐英娜不好意思地说：“我箱子里只有几块糖，要不吃完我来洗碗好了。” 李老头挥了挥手，看着一桌子的人，觉得今天自家人气真旺。 “开吃！” 一声令下，众人的筷子都迫不及待地伸向了鸡肉。 又香又热的鸡肉入口，大家只觉得满口生香、香鲜至极，香嫩爽滑，舌头上的味蕾得到了极度的满足，五脏六腑都好似得到了熨烫。 “好吃！”麦丽丽咽下一块后，说：“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鸡肉！” 沈小琴也使劲点头：“对对对，闻着就香，结果吃起来更香，我觉得我以前吃的鸡都白吃了。” 古士杰想了想说：“饕餮美食！” 徐英娜笑得满足地说：“下乡插队挺好的。” 连周珩那张冷峻的脸上也露出赞成表情，冲李明月点了点头：人不可貌相！ 李老头十分骄傲，这是他孙女做出来的。 李明月做的鸡征服了所有人，她头顶的气运值连闪几下，变成了-574。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35章 队长，你能睡得着吗 麦丽丽的搅局，让沈小琴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再顾不得什么匕首不匕首的事，立刻将李明月那碗鸡肉一把端走。 “那些奶糖都给你了，肉我端走了。” 深怕慢一步，到嘴的肉飞了。 李明月现在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她的气运会不会涨，看沈小琴似身后被狼追一般走得飞快，赶紧追出去问：“那你有没有觉得我善良又可爱，美丽又大方啊？” 沈小琴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她赶紧用手护住鸡肉碗。 她失笑地转头：“嗯，你善良又可爱，大方得很。” 至于美丽？她是一个正直的人，做不出闭着眼睛说瞎话的事，即使为了吃肉也说不出来。 李明月听了，满意地笑了，扬声道：“以后做肉我还和你换！” 沈小琴果断高喊：“你是石背村最美丽的姑娘！” 麦丽丽等不及地问李明月：“我现在就把镜子给你，明天你能帮我把野鸡给炖了吗？” 李明月没回答她，转头问爷爷：“爷爷，您估摸着一只鸡要是拿去乡公社能换些什么回来啊？” 李老头眼睛转了转，做一本正经状，一边思索一边说：“你拿回来那鸡肥得很，要是卖的话，最少四块钱，要是换粮的话，至少能换十五斤白面，四十斤粗粮。” “一个小镜子，供销社最多也就几毛钱。” 李明月很满意爷爷的回答，转头笑呵呵地看着麦丽丽不说话，心说，你别真拿我当什么都不懂的农村十来岁孩子哄啊。 麦丽丽脸红了下，她偷偷看了一眼周珩，见他没有看自己也没什么表示，稍微好受了些。 毕竟他们现在借住的还是李明月家的房子，也不好争辩，于是很识趣地说：“我也不多要，你给我......刚刚沈小琴拿走那一小碗就行。” 李明月却摇头，“我不要你的镜子。” 麦丽丽露出惊讶和失望的表情，她看向桌子上的匕首，你连匕首都不嫌弃了，怎么还不要我的镜子了。 却听李明月又解释：“我想借你一本书，我识字不多，想跟你学认字，我先自己看，不认识的再请教你，你要是答应的话，以后只要我们家吃肉，我肯定给你留一小碗。” 没想到李明月竟然提出这么一个要求来，不仅不要她的镜子，以后还能有肉吃。 不就借本书么，不就教认字么，而且还是不认识的时候再请教，简直太划算了！ 麦丽丽张口就答应了：“没问题！” “一会儿吃完饭，你就去西屋找我，我那里有几本书，你随便挑。” 李明月笑了起来，上辈子她就上过个扫盲班，认识一些常用的字，为此没少被赵家骂文盲，也因此被赵文生骗了那么久才发现。 这辈子，她要抓住一切机会学习，再也不做文盲。 且在天上听魂魄聊天打屁的时候，她也知道知识能改变命运，未来知识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她用空盘子盛了一个菜饼子，端给了麦丽丽，“这是我炖鸡的时候，在铁锅上面贴的菜饼子，有肉香味，你拿去尝尝吧。” 她吃一个菜饼子就够了，且她饿了也可以吃几个板栗充饥。 对待老师得真心诚意，她记得明年村里会建一所小学，麦丽丽、古士杰和沈小琴都会成为村小的老师。 麦丽丽看到那菜饼子，眼睛就亮了，双手接过来放鼻子下一嗅，果然闻到了浓浓的鸡肉味儿。 “行，那我不和你客气了，谢谢明月妹子。” 一旁的周珩听了，有些意外，没想到李明月竟然还有这个心。 李老头则诧异地说：“枣儿，你咋又想学习了？以前爷爷要送你去隔壁水家湾生产队上学，你哭得嗓子都快哑了也不去，现在咋又想起学习来了？” 李明月一笑：“人都是会变的嘛，我现在觉得多学一些书本上的知识也挺好，我听人说书里有金子，看多了能发财。” 李老头呆滞了一下后，马上脸上堆出笑来，“那你得多看书多学习，多发点儿财。”然后又把自己了一半的肉碗推孙女跟前，多吃肉多看书多发财。 周珩眉毛高高挑起，呵了一声。 饭吃完了，李明月才想起照镜子（匕首）。 一看之下，她就惊呆了，此时她头顶的数字已经变成了-565，竟然提高了6分！ 她脑筋转得飞快，是因为和别人分享了食物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做出勤奋好学的决定，还是两者皆有，或者是因为她的这两个举动引起别人的肯定？ 李老头和周珩对视一眼，然后齐齐转头看向匕首、看向瞪圆了眼睛的李明月。 这咋一照镜子就一惊一乍的，好似匕首里有金子一样。 “咋了，枣儿？”李老头好奇地问。 李明月回过神来，嘿嘿嘿笑了几下，快手快脚地收拾了碗筷盘往厨房去。 李老头询问地看向周珩：“还傻笑，她这是咋了?”他觉得周小子年纪小，应该能明白同样年纪小的蜜枣儿的心思。 周珩摇头，心说你是她爷爷都不知道，我怎么能知道。 女人，不管老还是少，对他来说都是深不可测的物种。 麦丽丽拿着菜饼子兴冲冲地回了西屋。 进屋，她就看到沈小琴正一口一口细嚼慢咽地吃鸡肉，脸上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她咽了咽口水，‘啊呜’一口咬在菜饼子上。 哇——唔—— 虽然不饿，但真好吃！ 麦丽丽觉得这菜饼子比野鸡肉也不遑多让，好吃得让人恨不得咬掉舌头。 几口吃完，她意犹未尽地回味了下，对沈小琴说：“我觉得李明月这个小丫头做什么都好吃，可能他们今天早上的那个苞谷粥也很好喝。” 沈小琴的鸡肉还剩最后一块，她迟迟舍不得下筷，闻言，瞅麦丽丽一眼，问：“你那镜子就换这么一块菜饼子？” 麦丽丽摇摇头，把她和李明月的交易说了。 沈小琴听了，也觉得有些意外，没想到李明月还是个爱学习的孩子，对一个农村女孩子来说，不错，不错！ 饭后等李明月来借书的时候，她还把自己的书也拿了出来，耐心地一一告知这些书都是什么内容，并提了一些关于认字学习的建议。 在麦丽丽和沈小琴的建议下，李明月选择了一本字比较大，书比较厚的红宝书。 天上一个后来的魂魄说，这红宝书很厉害，说是什么屠龙术，她也没太听明白，不过跟龙相关的，那肯定很牛掰，她决定好好研究研究，看看这书能不能让她长点儿知识。 走的时候，缝衣服的徐英娜主动说：“明月，你以后要遇到不懂的也可以问我。” “好，谢谢你们。” 一回屋，李明月又照了一下匕首，发现自己的气运值又升高了2分，她歪头想了想，觉得与她刚刚在西屋麦丽丽那里借书有关。 经过借书那一遭交谈，她明显感觉到沈小琴三人对她的态度尊重了不少，也多了些真诚。 所以得到别人的尊重和好感有利于提高气运值。 她转念一想，觉得很有道理，都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其实优秀的朋友也属于一个人的福气。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36章 千万别给其他人看到 除了二蛋妈在李明月跟前刷了波存在感后，村里也有其他人就这事儿来找李明月确认。 比如那天帮李明月澄清了两句的葛姓老太太。 下午李明月到大队部交了工，才走了几步，就被葛老太太拉住。 “来，咱往那边说话。” 葛老太太左顾右盼，声音压低，眉目犀利，把李明月拉到了一个背人的角落。 李明月心里嘀咕，难不成葛奶奶其实是地下党？有重要任务要交给她来完成？ “明月，村里真要办学校了？” 原来是这事儿！李明月一时有些哭笑不得，点点头，寻思，这也不用弄这么一副架势吧。 “真能办成吗？你跟我说说。”葛老太不放人，眼睛依然相当机警地瞅着四处。 李明月：“大队长的意思是要办，但公社不是嫌咱们村人少不答应么，让周珩想办法，我看周珩挺有成算的，应该能办下来，估计就这个冬天的事。” 葛老太慎重地打量了一番李明月，犀利地问：“你怎么知道？周珩跟你说了？” 李明月有种被当做犯人审的感觉，心说至于嘛！ 她还是老实道：“我还给周珩出主意来着，再一个他们不是在我家住么，吃饭的时候，我听到他们几个知青讨论。” 葛老太这才终于换上了春天般温暖的笑容，从衣服底下掏出一个什么来，紧紧握着然后闪电一般塞进李明月手里。 “好孩子，东西交给你了，路上小心，千万别给其他人看到，快回家去吧。” 老太太说完就敏捷地闪人了。 李明月：“”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这是秘密接头呢。 这老太太不去干地下工作者真是浪费了，一颗煮鸡蛋愣是被她给弄出了一颗手榴弹的郑重。 李明月揣着鸡蛋到了家，看到爷爷蹲门沿上编柳筐。 柳筐编了一个星期了，爷爷编了拆，拆了编，力争要编一个精巧的衣服匣子给她放衣服。 她走过去吧鸡蛋皮剥了一分为二，把一半塞进爷爷嘴里。 “嗯唔你吃你这孩子。”李老头很不赞同孙女给自己吃鸡蛋，嘴里的鸡蛋一时都不知道该吐出来还是该咽下去。 李明月笑嘻嘻地举了举手里另外一半，“爷，咱俩一人一半，这是葛奶奶给我的，不知道为啥，突然把我喊住问了几句话，临走塞我一煮鸡蛋，还让我别给其他人看见。” 她小口咬着鸡蛋，很是满足，除了在之前在山上捡那几颗野鸡蛋炒了木耳，七个人分，没吃出个味来呢就没了。 李老头看孙女吃得欢快，自己也慢慢吃了起来。 哎呀，委屈孩子了。 他心里想着哪天去李石柱家转悠转悠，李石柱家养了四只下蛋母鸡。 “葛老太这人没啥长处，也就眼睛还算看得清。”李老头吃完鸡蛋后，跟孙女分析，“她是个爱上进的老太太，一直想让几个孙子孙女上学念书，咱们村要是真能办起学校来，第一个高兴的就是她。” “她知道你出了力喽，所以感谢你呢。” 李明月被提醒，拿出小镜子来一照，果然气运值又+3。 她琢磨，葛老太对她的感谢貌似也没多强烈啊，才3分，难不成等学校真办起来了，才有其他的气运值增加？ 好想赶紧验证。 只听爷爷长出一口气：“可算是把里面的隔断给编出来了，你看看，是你说的那个样子不？” 李明月凑过去看，060605的匣子里面，被分隔成四个区域，两个小两个大，这样衣服就能分开来放了。 她笑了起来：“就是这个样子，爷爷，你真棒！” 李老头哈哈笑了起来，“等我给你修整下，把倒刺什么的打磨掉，你就能用了。” 可算是给孙女做了个可心的东西，他觉得很高兴。 以前怎么就没想起来给孩子做这么个玩意儿啊。 这时下工的麦丽丽和沈小琴从外面走进来，一眼看到了那柳条匣子，“是不是编好了？快让我看看。” 麦丽丽端起匣子来左看右看很是满意。 沈小琴也觉得李老头手巧，这东西编得精巧。 “大爷，你啥时候给我也编一个呀？”麦丽丽忍不住说：“我拿钱买，用粮票换也行，要不拿我的木头箱子换这个。” 她下乡的时候家里给准备了个木头箱子，但那木头箱子死沉死沉的，这个柳条编得轻多了；且木头箱子就一个大空间，这个柳条匣子里还分成了四个小格子。 沈小琴也有些心动，不过让麦丽丽抢了先，她倒是不好开口了，决定先静观其变，看看李老头和李明月怎么说，若真能用钱活粮票换，那她也可以再让李老头给做一个。 李老头笑着摆手：“这个是明月的，你还要的话，我再给你编一个，粮票还是钱你看着给吧，意思意思就行，反正咱们是一个锅里吃饭的。” 第一个肯定是要给蜜枣儿的，谁也别想抢。 没想到这玩意竟然还能换粮票换钱，李老头狡猾地让麦丽丽自己给，反正这小妮子不是抠门的人。 沈小琴听了，立刻跟上：“大爷，那给我也编一个把，我不要这么大，长是这个的一半就行，里面也要有隔断。”她又提了几个小要求。 李老头笑呵呵地说可以试试，钱还是粮票一样让看着给，看起来极憨厚淳朴。 李明月全程作微笑状，听凭爷爷做主。 两厢情愿的交易，多好啊。 这不，接下两个订单，爷爷的气运值+6了呢，可见她们也是很满意的。 她决定等徐英娜、古士杰和周珩回来了，也要拿着这个柳匣子在他们面前晃晃。 做饭继续去挣气运值喽。 饭后，李明月拿了柳条匣子在院子里擦洗，古士杰也预订了一个打算放书，徐英娜虽然喜欢但没张口要，主要是穷闹的，周珩不爱这种玩意。 周珩和李石柱凑一起商量了三天，然后两人又一起往县里跑了一趟，最终定下了秋收结束后就开搞办学校的事情。 这事儿村里人都知道了，李明月的气运值在替几个婶子大姨解答了一点疑惑后，又增加了10分。 在县城剖腹产生完孩子的高丰收妈终于抱着孩子，又被抬了回来。 晚上李宝玲来上课学习的时候，跟李明月悄悄说：“高丰收多了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我妈说要不是你发现的及时，他妈肯定是一尸三命，他们家该好好感谢你，还有周珩，主要还是你的功劳。”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37章 一大三小 她们两说了一会儿话，徐英娜拿着三张自己出的试题过来找她们。 “来，你们要没事就做些题吧，我看看你们现在的水平。” 李明月李宝玲二人欣然答应，三人转到堂屋，带着狗蛋一起做。 李宝玲姐弟做的是一样的百以内加减法，而李明月做的则是两位数的乘除法。 徐英娜看了一会儿他们做题，心里微微惊讶了下，不过一天李宝玲的水平就提高了很多，昨天才掌握技能，计算的勉勉强强，今天就十分流畅了，看来回去自己用功了，她并不知道李宝玲是被李明月训练了一下午。 徐英娜看他们没什么问题，便和一边编筐的李老头聊起天来。 “大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李老头看了眼孙女，见不受影响，便低声道：“枣儿让我给她做个衣匣子放衣服。” 徐英娜听了，眼睛亮了亮，想说给她也做一个，又觉得不好意思，只是认真看着李老头编筐的动作，心想不行就偷师学会了，自己做。 两人一个编一个看。 过了一会儿，徐英娜又问：“大爷，村里的活什么时候能干完啊？一年能歇几天？” 天天下地干活，她手上都长了一层茧子了。 李老头晃晃头给徐英娜做农普，“现在是地里活比较少的时候，再过半个月就开始秋收了，那时候才是真忙呢，忙得你天天睁眼就干活，一直到天黑睡觉才能歇下来，要连续干一一个月把所有粮食装就仓库，交了公粮，各家各户分了粮才算松闲一些。” 徐英娜咋舌：“那样岂不会把人给累坏了？” “累得再狠，睡一觉就全好了。” ...... 徐英娜为自己担忧，也为同屋的沈小琴麦丽丽担忧，到时候她们可怎么办呀。 很快李明月三人把试题全部做完了，徐英娜让李明月检查狗蛋和李宝玲的，她检查李明月的题。 很快检查完，狗蛋错了几道题，李宝玲和李明月竟然全部做对了。 徐英娜表扬了两个女孩子几句话，然后又把狗蛋做错的那几道一一纠正了。 等李宝玲姐弟和徐英娜都离开后，李明月到外面去看她种的白菜和萝卜地有没有被雨冲坏了。 她正蹲地上揪新长出来的杂草时，高丰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高丰收问李明月：“宝玲是不是天天来你们家跟着知青学习啊？” 李明月仰头看他，没答反问：“你怎么知道？” “反正我就是知道。”他说。 李明月便顺着他点了点头，问：“怎么了？” 高丰收犹豫了下，还是鼓起勇气说：“我也想来你家学习，行不行？” 李明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肯定地说：“你是冲着宝玲想来的吧。” 高丰收别扭了下，还是否认：“你别乱说话，我能不能来你家吧？” 李明月啧一声，心说还害羞上了，这才多大啊，就想着找媳妇了，而且找的还是生产队长李石柱家的闺女。 上辈子李宝玲高中毕业后，就到乡公社做老师了，最后嫁到了城里。 高丰收这小子也就是白费劲。 对于李宝玲和高丰收之间的事情，她是不会插手的，随他们自己的缘分去。 高丰收看李明月这副样子，急道：“我上次还给你枣吃了呢，你怎么过河拆桥啊。” 提起这事儿，李明月嘴角抽了抽，幽幽道：“你还说我又黑又丑，又馋又懒，不知羞、脾气差、没爹没妈呢。”她把上次高丰收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高丰收显然没想到李明月记得这么清楚，他眼睛转了下后说：“我怎么不记得，你可别胡乱给我头上按。” 李明月抽气：...... 这小子竟然敢睁着眼睛说瞎话！怪不得上辈子人家李宝玲没看上他呢，人品不行啊。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们家地方太小......” 高丰收立刻大声道：“我再给你五颗枣。” 李明月呵了一声，五颗枣就想买通她？这是小看谁呢。 “不行，不满意，自己想去，想通了再来。” 高丰收站着一动不动地瞅李明月，最终伸出一根手指头：“十颗枣，再多就没有了。” “不要！” 高丰收正要再说什么，院子里传来李老头高声询问的声音：“枣儿，你在跟谁说话呢？” 他想起昨天李老头骂上赵家的事，生怕这护短的老头跑出来打自己，赶紧一溜烟跑了。 结果过了没半个小时，高丰收被他奶拉着又来了。 高老太太站在门口大喊：“李大虎，你这个死老头子过河拆桥，你不怕被水淹死啊。” 屋里正编筐的李老头虎躯一震，哧溜一下蹿了出去。 “高老太，你瞎叫唤什么？” 高老太看到李老头出来，便伸手指着他鼻子理直气壮道：“昨天用了我的牛粪，今天你就提起裤子翻脸不认人！” 李老头听到她这胡言乱语，头大得恨不得上去把人的嘴给捂了。 “你瞎咧咧啥呢，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吧，什么提起裤子？我啥时候脱裤子了？我脱裤子的时候能让你看到！” 西屋里的麦丽丽三人面面相觑几秒，然后飞快地扑向窗户门口。 艾玛，农村老头老太太之间不可说的故事可真是太刺激了。 李老头深吸一口气，在高老太又要开口前立刻打断她，抢先问道：“什么事，你先说事。” 高老太一拉孙子，说：“我家丰收要来你家跟着知青学习，你为啥不让？你要敢不让，你把我牛粪还回来！” 李老头看看高丰收，再看看胡搅蛮缠的高老太，有些懵。 这时厨房里的李明月把手里的活三两下弄好，终于跑了出来。 她一露面就说：“高奶奶，我和我爷爷都答应让丰收来。”一边说一边朝爷爷使眼色，先把主要矛盾解决了，让高老太的火没了源。 高老太太听了果然面色缓和了下来。 只听李明月又说：“之前丰收找的是我，我爷压根就不知道。我没松口是因为丰收非要给我十颗枣，我觉得也不是我教，那我肯定不能收，我让丰收回去想想去。” 没想到却回去告状了，真能耐了，这小子。 高丰收有些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他刚回去遇到奶奶随口回了去想去李明月家学习人家不让，然后他奶奶就跟炸了一样拽着他就来了。 而高老太之所以这么激动，那是觉得昨天她才和李大虎成为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结果今天就这么不给面子，实在是太不把她放眼里了，所以才上门来要个说法。 此时李老头看高老太偃旗息鼓了，心里却不乐意了，心说这老太婆一顿胡说八道，指不定院子里几个知青怎么想歪他呢。 他眼睛转了两下，说：“人家宝玲姐弟来学习，石柱子可是又给蔬菜又给煤油，蔬菜给了一篮子，煤油给了一罐子，你们家打算给人知青们点啥辛苦费啊？” 高老太无语道：“你这个死老头，一转眼睛我就知道你要使坏。” 李老头心惊：这老太莫不是看上他了，竟这么了解他！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38章 吓唬 李明月明明做的是最简单的水煮苞米粥，水煮板栗，可周珩就是觉得很香，一碗粥喝得整个身体都热乎乎的十分熨帖，板栗也又粉又甜很好吃。 “谢谢。”他说，给出去一点点粮食换得现成饭吃，而且这饭还很美味，他觉得很值。 早上起床后李老头就得知了周珩要和他们搭伙的事，对于这事儿他是极度欢迎的，此时听到周珩说谢谢，赶紧挥了挥手：“别客气别客气。” 等周珩出了院子，李老头忍不住小声和孙女嘀咕：“你说这小子是不是傻啊，给咱粮吃还跟咱说谢谢，枣儿，难道他也看上你了？” 要是那样的话，李老头惆怅了，好不容易养大的孙女，竟然就要被人叨走了，不开森！ “枣儿，我跟你说，你现在才十五岁，等到二十岁了再嫁。” 院子里的周珩：“.......” 这都什么呀！ 李明月哭笑不得，说：“爷，你别胡思乱想了。那是因为我做的饭好吃，有的人为了好吃的，别说是粮食了，就算是卖身都是愿意的。” 李老头看向孙女，这丫头，该不会是发癔症了吧，“你咋知道的？” 李明月：“以前听一个厨子说的，那厨子的媳妇儿就是因为喜欢他的厨艺嫁给他的。” 那个厨师魂魄可没少吹嘘他在世时的成就。 李老头看着孙女的眼神很是惆怅，啥也不说了，伤心去！ 从厨房出来，李明月瞥到沈小琴正站在西屋门口里面照镜子。 于是她噔噔噔跑了过去，“小琴姐姐，我能不能照照你的镜子？” 沈小琴扭头看到李明月一双眼睛热乎乎地看着她手里的小镜子，想着昨晚吃的那顿好吃到想哭的野鸡肉，于是大方地把镜子递了过去。 “行，照吧。” 李明月嘿嘿一笑，接过来赶紧往头顶照。 -574。 嗯？李明月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昨天在山上的时候她的气运值还是-578，过了一夜，竟然一下子提高了4分，发生了什么？ 爷爷的气运值并没有变化，那原因就是在她身上了。 沈小琴见李明月瞪圆了眼睛震惊地看着镜子，还以为这是她第一次照镜子，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长相。 石背村果然够艰苦啊！ 她笑着安慰了一句：“其实你长得也不是很丑，就是黑了点。” 李明月反应过来，知道沈小琴误会了自己照镜子的行为，再一听她话里的意思，嘴角抽了抽，那她到底是丑还是不丑？ 还给沈小琴镜子后，她看看天不早了，赶紧拽住要出门的爷爷。“爷，我想把兔子拿到乡公社去换点儿粮食。” 李老头惊奇地问：“你不吃肉了？” 前段时间为了吃肉，天天跟他唱小白菜，现在竟然要用肉换粮食去。 李老头想了想，把孙女的反常归结到了周珩身上。 只听孙女解释：“现在咱家缺粮，先把肚子填饱，以后再吃肉。” 李明月颇有些惆怅，做魂魄好多年，对饥饱没感觉，昨晚只吃了一点鸡肉，喝了一碗清淡的鸡汤，今天早上其实她是被饿醒的。 饿醒那一会儿，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李老头也惆怅了，谁让他们家老的老，小的小，工分挣不了多少，分粮的时候自然就分不多，他又不想饿着孙女，有粮的时候只管往饱了吃，到后面几个月常常饥一顿饱一顿的。 “那你去乡公社吧。”他说。 李明月顿了顿，记起自己十三四起就经常和赵小兰去镇上，赵小兰一般去镇上邮局取赵文生的信和汇款单，或者买个盐买个蜡烛什么的，就会把她拉上做伴，顺便洗洗脑。 所以爷爷对她去乡公社习以为常，也从不担心什么。 行吧。 爷爷和院子里的几个知青都去了打麦场开会了，李明月把兔子放筐里，挽着筐，拿了那四毛六分也出发去镇上。 按着有些模糊的记忆穿过村子，往东走，她很快摸上了去乡公社的路，越走记忆越清晰了起来。 路上有一个山丘要翻过去，当她刚爬上山顶要下面走时，突然天降一个一人高的树枝，树枝照着她的头面砸了过来，李明月心里大惊，下意识地竟然不是躲开，而是想到果然她的气运够衰，才出门就遇到了灾祸，接着她才想起来躲避。 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好不容易躲开了那大树枝，跟着脚就是一趔，然后身体失去平衡，人就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咕碌碌...... 李明月在一个凹洼里爬了起来，她抬起疼痛的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泥，第一时间去找早就掉了的兔子，却见山下面的小路上一个寸头、穿着破破烂烂的十二三岁的男孩子拎着一只兔子一溜烟儿往前跑。 “兔子！” “那是我的兔子，你给我站住！” “快停下，你这个小偷！” ...... 她的喉咙都要喊破了，那少年却越跑越远，很快转过一个弯没了影子。 李明月气得想跳脚，更是大骂老天爷。 “拿树枝砸我还不够，还绊人，还让我摔下山，还让我丢了兔子，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既然让我重活一次，为什么不给点福气！你这样小气，算什么老天爷！” “气运值低就要这么倒霉吗？你这么恶趣味，你孙子会被人拐走的！” “你这么打击我，你以为我会屈服吗？我现在就回去拐你孙子！” ...... 李明月拐着腿往回走，越走越生气，越生气越委屈，越委屈越生气。 走了一半路后，她终于冷静了下来，也恢复了理智。 她气运值太低了！ 怎么才能提高气运值呢？ 她想起了自己的气运值变成-574的事，开始琢磨从昨天到今天她做了什么。 下山见到大队长李石柱，回家晾晒了木耳和板栗，然后做了鸡肉和鸡汤给大家喝，再然后睡觉...... 难道是因为请别人吃了鸡肉和鸡汤这件事？ 她又琢磨了一遍给她重生机会的那个魂魄管事说的关于气运值的那些话。 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提高的那几分一定是因为她对别人施了善，并得到别人认可和感谢。 认可......感谢...... 她琢磨着这两个词语进了村、回了家。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39章 年轻真好 鸡肉好吃，可架不住人多嘴快手更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盆里的鸡肉块就没了。 古士杰的筷子探了个寂寞，他犹豫了下，矜持还是没敌过美食的诱惑，鼓起勇气说：“我能把盆里的汁给舔了吗？” 众人轰然抬头，齐齐看向他。 古士杰抓着盘子的手紧了紧，盘子也拽到了自己面前。 李明月：至于吗？ 她觉得这盘鸡其实没有发挥出她的真实水平来，主要是材料不齐全，若是有茶树菇、粉条、辣椒、料酒......会更香。 算了，不说了，说出来有作恶的嫌疑，等以后给他们露一手瞧瞧。 她打发挥挥手：“行，这盘子到洗碗前归你了。” 其他人齐齐朝她发出幽怨的光，然后再次转向古士杰，因为古士杰得到李明月的肯定后，立刻就掰了一块沈小琴的玉米饼开始沾汁。 众人：失策了，被这小子给抢了先。 李明月觉得被大家绿油油的眼睛盯着，古士杰沾汁的手都发抖了，于是帮忙解围：“这个鸡汤也很好喝的，别看里面没肉，但味道不错。” 众人的视线这才移向来桌子中间那盆看起来清得能看清底的所谓鸡汤，鸡汤里的确没肉，只见上面飘得几颗野葱，底下沉着几块野姜。 李老头是个务实的人，心说刚刚那盆子里的汁晚了一步，这次的汤可不能晚了。 他抢先把碗递过去，“枣儿，你给爷舀一碗。” 其他人不甚走心地也跟随着各舀了一碗汤。 第一口，没味！众人不由得叹口气，还是刚刚的鸡肉好吃啊。 只有周珩慢慢地抿了一小口汤，在嘴里晃荡了一会儿才慢慢咽下，他的眼睛微微眯了下，好像觉出这汤的美妙来了，于是不动声色地又喝了一大口。 嚯！他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淡淡的鸡香味在舌尖在口腔细细蔓延，鼻窍间好似清气充盈，缓缓咽下，四肢百骸都似得到了熨烫。 虽然内里已经舒服得在尖叫，但他面上不动声色，想着再多喝几口，趁大家没反应过来时多舀一碗。 偏偏这时，李明月说话了：“这鸡汤的美味一般需要慢慢品尝才能体味，第二口第三口你就能觉出不一样来了。” 周珩一顿，然后一口咽下，又快速喝了一口，见碗空了一半，就立刻抓汤勺，往自己碗里添。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心不慌手不抖，愣是把碗添得满满的。 第二个反应过来这鸡汤美妙之处的李老头，一向只有地瓜吃的人哪里会嫌弃鸡汤不如鸡好吃，咕咕喝了两口鸡汤就尝着美滋滋的了，此时看周珩这动作，于是待周珩放下汤勺后，厚着老树一般的脸皮，眼疾手快地抢在沈小琴之前抓过汤勺，又往碗里添了两勺。 “大爷，您勺下流汤啊。”麦丽丽着急地喊了起来。 ...... 众人慢慢悠悠地喝完碗里最后一口汤，俱都舒舒服服地喟叹出一声。 沈小琴叹道：“啊，如果天天都有鸡肉吃，鸡汤喝的话，让我一辈子待乡下插队，我也愿意。” 麦丽丽和徐英娜使劲儿点头。 古士杰犹豫了下后，说：“人生中能吃一次已经无憾了。”他觉得自己的归宿在城里。 周珩目光闪了闪，没说话，细细回味先前的味道。 麦丽丽感叹地说：“明月做鸡的时候，我一眼都没落地看着，就那鸡，就那些野葱野蒜野姜，可愣是化腐朽为神奇。” “而且这还是明月第一次做鸡，太有天赋了！” 一旁的沈小琴听了，好奇地说：“难道这是遗传？”她看了眼正在美滋滋喝周珩拿的白酒的李老头，觉得李明月遗传的应该是爹妈的烹饪技能。 她问：“小明月，来，告诉姐姐，你爸妈是不是做饭也特好吃啊？” 李明月歪头想了想，对亲爹妈没有任何印象，好像打她有记忆起，就跟着爷爷过活了。 于是她说：“我爸妈早就去世了。” 众人愣了下，麦丽丽问：“怎么去世的啊？” 李明月朝爷爷扬头：“爷，我爸妈怎么死的？” 李老头抿了一小口酒，随口道：“走路摔死的。” 众人：...... 走路摔死？这路怎么个走法能摔死人？而且还是一摔摔两。 周珩嘴角抽了抽，早上去山里的路上，李老头明明告诉他李明月爸妈是坐着被砸死的！ 不知下一次再问，这死法又会是什么。 第二天下地干活的时候，他心血来潮问了大队长李石柱一句，对方回道：“明月爹妈啊，听说一个是喝水噎死的，另一个是太难过了，走路没注意掉水里淹死了，你说这得多倒霉啊。” 这是后话。 由于大家吃了一顿美食，虽然没吃饱，但气氛好得很，众人依然围着桌子坐，一边聊天，一边吃着沈小琴的玉米饼、麦丽丽的饼干、古士杰的罐头、徐英娜的糖。 李老头喝了两杯酒，有些上头，笑呵呵地挥手：“娃娃们，今天能乐就乐吧，以后有的是苦让你们吃。” 几个知青，尤其是三个女生面面相觑，刚要问句怎么个苦法。 然后就又听李老头胡咧咧：“你们赶上好日子了，有饭吃，没人欺，还有鸡肉填肚子。” 李明月哭笑不得，“我爷爷喝多了，你们别听他的，农村虽然不如城里条件好，但事情分两面看，你们可以把它当做是人生的磨砺，用积极的乐观的心态面对，就会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这话是天上某个大肚子老头魂魄的口头禅，她忍不住拿来忽悠这几个知青了。 忽悠完，她又加一句自己的真知灼见：“放心吧，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几个知青瞅着才十四五岁、干瘦得如同一颗豆芽一样的李明月，这么深刻的人生哲理由她说出来，安慰他们这些城里来的知识青年，这场面怎么那么富有戏剧性呢。 “哎呦，我不行了。”麦丽丽率先笑出声来，她直接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徐英娜和沈小琴也趴桌子上笑起来。 古士杰笑着直摇头，爷爷泄气，孙女打气，小孩子家家说的一本正经的。 周珩眼光闪闪地看看两小杯酒就晕乎了的李老头，再看看智者上身的李明月，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了勾。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40章 天公不作美 赵文生气得肝疼肺疼，他好歹是石背村里为数不多的在城里上班的人，本来就心高气傲的，突然被李老头先指着家人鼻子大骂，现在又被扔臭鞋。 “都给我闭嘴！”他爆发出最大力气大吼了一声。 混乱的场面静滞了一下，拉扯的、看热闹的、说风凉话的、安慰的、调解的、要打人的......全部都停了下来，看向脸都涨红了的赵文生。 万众瞩目的赵文生这才气顺了些，他拨拉了一下头发摆出气势准备施展他的三寸之舌。 李老头嘴里骂着‘奶奶个腿，让谁闭嘴’，转身就从高家老太太捡牛粪的筐里抓了一把，。 于是赵文生的气势出师未捷身先死，就被一块牛粪“啪”一声砸在了他脸上，赵文生只觉得他身体里轰的一声炸裂了，整个人不可置信地自闭了。 气氛凝滞一秒，然后人群又沸腾起来了，拍腿大笑的，叫骂的，着急忙慌关心赵文生的，努力维持场面的...... 高老太低头看着筐里少了一块的牛粪，想起上午的花生仇，立刻跳了起来。 “李大虎，老娘牛粪惹你了？你砸它，你赔老娘牛粪！” 李老头指着赵文生，叫嚷：“你的牛粪在那里呢。” 眼看着高老太要和爷爷撕扯起来，李明月赶紧挤过去，一把抓住高老太的手，“丰收奶奶，您别急。” 这是小子高丰收的奶奶。 高老太正要甩开李明月的手时，突然觉得手心里好像多了什么东西，她的张牙舞爪的气势瞬间按下暂停键，转头看向李明月。 李明月凑到老太太耳边，低声道：“两颗大白兔奶糖，可甜了，大城市里来的，给您孙子甜甜嘴，换您牛粪。” 奶糖，可甜了，高老太立刻想到李家住的那几个知青。 她的手从李明月手里用力拽了回去，郑重地接受了这个交易：“好孩子，牛粪送你了，正好奶你家的白菜，冬天白菜一准儿长得好。” 李明月：合作愉快。 这边高老太用小半筐牛粪换了李明月两颗奶糖，那边赵文生还处在奔溃边缘，把赵文生他妈马翠兰“嗷”地一声尖叫着要撕扯李老头，赵家老头和赵文生的爹赵有田要生产队的李石柱等人做主。 “李老头，我让你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马翠兰的爪子极长。 李老头灵活地躲过，往其他人身后躲闪，一边回骂：“王八羔子，一窝子黑了心的王八羔子，竟然敢打你爷爷我的孙女和房子。” “放屁！是你家李明月死皮赖脸要贴我儿子。” 一听孙女被这么侮辱，李老头气得转头找高老太，李明月赶紧把牛粪适时端过去，“爷爷，砸她！” “好孩子，爷爷给你报仇！”李老头不忘安慰孙女一句，抓起一块牛粪就往马翠兰头上砸，竟然一下子就砸中了。 马翠兰气得哇哇叫，一边扒拉头上的牛粪，一边追李老头。 李老头在人群里钻来钻去，躲得十分灵活，根本就让她抓不到，马翠兰骂一句，他就扔一块牛粪。 赵文生被妹妹扒拉掉脸上的牛粪，终于回了神。 他大喊一声：“李老头，你给我住手！” “你算老几，住你个王八羔子！”李老头回一句。 赵文生气，一眼瞅到李明月，“李明月，你让你爷爷停下来！” 李明月瞥他一眼，回想起上辈子赵文生总是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命令她，一股气冒了起来。 于是她把筐往爷爷跟前递：“爷爷，砸他！” 赵文生：...... “好。”李老头又扔出去一块牛粪。 这次赵文生有了准备，立刻躲了开来，牛粪砸在他身后赵小兰身上。 赵文生怒极，小兰说的果然对，这个李明月竟然反了天了，好，别怪他不给她再留面子。 “李明月，你之前死皮赖脸要嫁给我，现在来我家闹，是要逼婚吗？逼着我娶你吗？” “不要脸！”李老头气狠狠地扔出去三块牛粪，“俺家明月才十五岁，你他娘的这么老竟然还敢攀扯她。” 李明月一边给爷爷随时递牛粪，一边对身边的吃瓜群众说：“你们可要看好自家小闺女，千万别被赵家的给骗了，哄骗着要嫁给赵文生。赵小兰低声下气地要跟我做朋友，转身就胡说八道，想坏了我名声，我才十五岁呀，他们家就是欺负我和我爷爷，想贪我们家的房子。” 涉及自家女孩子和自家财产，吃瓜群众对赵文生对赵家的观感变差了，于是会适时地替李老头挡一挡。 接下来赵文生说一句话，李老头就躲人后砸他一次。 马翠兰被高老太悄悄伸出去的腿给绊了一跤，坐在地上大喊大骂，骂李明月，骂李老头，骂绊了她的人。 赵文生狼狈得抖不起他的气势来。 场面混乱极了，看热闹的村民们哄笑着、嘲讽着、自以为是的说教着。 李石柱头大地喊一声：“都给我住嘴！” 牛粪全部砸完，李明月把筐还给了高老太，“丰收奶奶，筐还您。” 高老太接过筐，转身就弯腰去赵家那边低头捡牛粪去了。 李老头喊一句：“姓赵的，以后再敢打我孙女主意，我就天天上门糊你们牛粪！”然后就拉着孙女往家里走了。 骂也骂了，牛粪也砸了，人也气过了，界限也划清了，该回家做饭了。 赵家几个男人还被李石柱等人拉扯着明里暗里让以后别招惹李家，赵文生跳脚放狠话，被围观的村民劝善良，马翠兰还在拍着大腿哭喊唱大戏。 李家爷孙撤了，热闹很快消散，留下赵家人的不甘与愤怒以及窝里出气，赵文生没人说，赵小兰就倒霉了。 回去的路上，李老头问孙女：“枣儿，你咋早不告诉爷爷这事儿呢，我还以为赵家那小丫头是个好的，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诓骗你，唉！”他叹了一大口气。 李明月怅然了下，上辈子已经过去了，她的仇恨在天上排队那二十六年里满满消磨掉了，现在，也不晚。 她收回神思，对爷爷道：“爷爷，赵小兰赵文生再也骗不了我了。” 李老头后悔道：“想起我以前给赵小兰的那两根玉米，我就难受得很。” 李明月翘起了嘴：“日子会好起来的，以后玉米会有很多很多，别难受。”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41章 作个法吧 周珩面无表情地走过来，那气势十足的样子吓了李明月一跳，她绷紧了神经，看着他：你想干嘛？ 只见他伸手就抓住她手里那盘鸡肉，“我来吧。” 李明月：“……”所以端个肉盆而已，摆什么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打架呢。 李老头也紧跟着过来接走了孙女手里的另外一个盆，里面是几个菜饼子。 “你去拿筷子。”丢下一句就往北屋的堂屋里窜。 没错，的确是窜，那行动老敏捷了，不知道的光看背影还以为是三十多岁的汉子呢。 李明月从厨房拿了筷子出来，对上麦丽丽等人依然火热的视线。 “那啥，”她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我去吃饭了啊，你们忙。” 麦丽丽笑：“我们不忙，你……慢点吃啊。” 李明月简直有点落荒而逃了。 院子里其他几人互相看看，嗨，有啥开看的，都是可怜人。 麦丽丽暗自寻思：难道刚刚她那谄媚的暗示不够明显吗？李明月这小丫头竟没有一点表示，不知道客气一句“要不你也来吃点”什么的，之前她可是客气来着。 她一抬头就看见沈小琴手里抓着一把大白兔往北屋去。 “哎，她去干嘛？”麦丽丽赶紧问徐英娜。 徐英娜摇摇头，心里却猜测肯定是拿糖换肉去了。 麦丽丽眼睛一转，轻手轻脚走到了北屋窗户跟前，只听到里面沈小琴说：“明月妹子，这是牛奶糖，可好吃了，一般人都买不到，我拿糖跟你换鸡肉，一颗糖换一块肉。” 哎呦，她怎么没想到换肉这个好办法啊！ 麦丽丽立刻转身回屋，准备看看有啥好东西可换。 李明月吃惊地看着沈小琴，再看看那一把大白兔奶糖。 牛奶糖的确是好东西，精贵得很，一般的地方都买不到，比如在石背村，比如乡公社也买不，得去大城市。 不对，重点搞错了。 说好的高不可攀沈小琴呢？上辈子沈小琴虽然没借住她家，但她可对大城市来的沈同志很有印象的。 那可绝对是一朵冰清玉洁、十分骄傲的高岭之花，现在竟然如此和蔼可亲，甚至还略带些讨好的意思要拿大白兔和她换野鸡肉吃。 真的好让人惶恐啊。 李明月眨了眨眼，看了看自己碗里的鸡肉，不就是野鸡肉么，其实真没有家养的鸡肉好吃。 今天的鸡肉应周珩要求，已经分成了三碗，各吃各的，且她的碗里也没多少肉。 让人这么精贵的城里人吃她动过筷子的肉好么？ 沈小琴看李明月不回答，还以为不愿意，心微微沉了下，她瞥了一眼一旁专注吃肉的周珩，以及一脸纠结的李老头。 实在是肉太香，昨晚那顿肉让她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她真的拒绝不了这野鸡肉的诱惑啊。 不行，再磨叽下去，肉该没了。 于是她调整了下自己的表情，挤出一抹诚恳又不谄媚的笑来，“你要是觉得不划算，那两块奶糖换一块肉？” 李明月赶紧澄清道：“我没觉得不划算......” 她正要说我这碗肉给你吃了时，突然想到什么，扭头就朝专心吃肉的周珩说：“把你匕首给我用下。” 周珩皱皱眉，“在我屋里的那个书包里，你自己拿去。” 他已经答应了李明月在她有镜子之前，匕首随时给她做镜子用。 李明月站起来就往外面跑，跑之前还不忘对沈小琴说：“你等等哈，我马上就来。” 沈小琴就看着她噔噔噔跑掉了，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匕首’！ 她要拿匕首干什么？ 然后就见李明月手里拿着一把亮光闪闪的匕首风一般又跑回来了。 刚从西屋出来的麦丽丽，一眼看到李明月手里那把锋利的匕首，心里咯噔一下，她立刻停下了脚步，看了看自己手里拿的半个玉米面窝头。 李明月坐回原位，把匕首抬起来放面前，瞅了一眼匕首镜面中自己的气运值，然后才转头对沈小琴笑道：“行，换吧。” 沈小琴瞅着匕首锋利的刃，眼睛闪了闪，没说话。 周珩百忙之中抬眸看了一眼李明月，嘴角抽了抽，不管，继续吃。 李老头也很不明白，孙女这是干啥，一边跟人拿匕首比划着，一边说换，这是真心的吗？ 李明月看着自己头顶的气运值一动不动，愣了下后，看看沈小琴，发现其一副无动于衷的呆滞，她想了想，试探地说：“要不我把碗里的肉都给你？我还没吃。” 除了肉，她还做了六个菜饼子，吃菜饼也能饱。 沈小琴反思了下，她没有很过分吧？ 她也没白要啊，两块奶糖换一块肉；不换就不换呗，还拿一把刀来晃，这是干什么呀？是想告诉她：想吃肉就得挨刀吗？ 一直瞅着匕首的李明月突然‘蹭’一下站了起来，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瞪着匕首，把脸又往跟前凑了凑。 刚刚她的气运值竟然又降低了一分，由-570变成了-571！ 她干了什么呀？！ 李明月觉得自己冤死了，好端端的就掉福气了。 屋子里的其他三人此时齐刷刷地看向她，发生了什么？ “枣儿，你把匕首放下先，有话好好说。”李老头有些担忧了，赶紧出声劝道。 李明月回过神来，看看爷爷，再看看周珩，最后看向沈小琴，两条眉毛弯成了委屈的样子：是不是你？ 沈小琴很懵：“......我什么也没做，也没说。” 李明月一手拿匕首，一手端起自己那碗鸡肉，很诚恳地说：“肉给你，我不要你的糖，真给你，你一定念我好啊。” 沈小琴嘴角抽搐着往后退了一步，总感觉李明月这小丫头不正常。 她用下巴指指那明晃晃的匕首，“你能把匕首先放下吗？” 李明月福至心灵地转头看向匕首，觉得事情可能坏在这上面了，她立马把匕首扔桌子上。 “我拿匕首没事，就是拿它当镜子照，我没镜子，早上我还借你镜子照来着，你记得吧，我就是照镜子。”她努力解释。 沈小琴：...... 周珩：...... 屋外走到门口的麦丽丽：...... 拿匕首当镜子照，大姐，亏你能想得出来！ 谁家吃饭的时候还会照个镜子，你说你长得美也就罢了，就这黑不溜秋的样子，还照个啥呀？能照白还是咋地！ 只有李老头瞬间心酸了，孙女这么大了，连个镜子都没有。 谁说俺孙女丑了，俺孙女从小就长得跟金娃娃一样好看，也就是这几年晒黑了，不然能让你们自惭形愧到不好意思见人。 他心痛道：“爷跟队里请假，明天就把另外一只野鸡和野兔拿到乡公社去，一定给你换个镜子回来。” 他的话才落地，外面的麦丽丽就冲了进来，脱口说道：“我有镜子，和我换！我愿意拿镜子换兔子和野鸡。”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42章 雨变小了 下午割草的时候，李明月对李宝玲说：“我去找高丰收看看那小子到底什么情况，你先割吧。” 李宝玲问：“要不要我陪你去啊？” 她其实觉得高丰收人挺好的，不学习的话有些可惜。 李明月想了想说：“我先去，他要不给我面子，你再出马。” 古有三顾茅庐，她来个二请高丰收，她打头，李宝玲压阵。 她知道自己脸黑，其实也不抱希望能把高丰收给劝回来，不过有大好的机会公报私气骂一顿高丰收，当然要抓住了，她可是记着那小子说她又丑又懒的话呢。 所以她决定自己先出面，不行再找李宝玲去，如果高丰收连李宝玲的面子都不给，那小子这辈子还娶不到李宝玲那也是活该如此！ 她也不知道高丰收那小子在哪里浪，一路走一路问却都没有问到。 当她在村头大柳树下问一个五六岁的小屁孩时，赵小兰蹦了出来。 赵小兰恨恨地看着李明月，“你到处找高丰收干什么？” 李明月呵了一声，故意道：“你患白眼病了？本来就丑，现在连黑眼珠子都看不到了，更丑了。” 这丫一看她就翻白眼，实在是膈应的很。 赵小兰被李明月的话给气得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一下子就泼了起来，指着李明月喊叫了起来。 “李明月，你是不是看上高丰收了啊？怪不得突然抛弃了我哥，连我也不搭理，还和你爷爷闹到我们家，原来是看上高丰收了啊。” 她越说越觉得是这样的，高丰收是孩子王，厉害的很，高丰收家里劳壮力多，房子也多，肯定是了。 李明月啧啧两声，这简直就是条疯狗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要不是附近有人看着，她真想一巴掌把这黑心的小丫头给拍飞。 算了，跟狗一般见识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李明月突然狠狠踢出一脚去，但没有踢中赵小兰，只是踢到了她的左肩膀旁边，就这都把赵小兰给吓得尖叫了一声。 “再胡乱说话，小心我踹你！” 赵小兰脸色变得青白，嘴巴闭得紧紧的，明显被吓到了。 丢下一句警告的话，李明月转身离开，走出好一段路后，她才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停下来，赶紧弯腰往裆下瞅了瞅，刚刚踢的时候幅度太大，好像听到裤子撕扯的声音了。 还好还好，裤裆没走风，只是一小节缝合处裂开了，不过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她就算再倒霉，应该也没有人会爬她裆下瞅吧？ 她继续去找高丰收，一边走一边想：果然够背，踢个腿都能把裤子给扯裂。 李明月猜测也许高丰收那小子躲家里偷懒呢，十三四岁的大小子了也不好好干活，可见高家劳壮力多么充裕。 她找到高家时，见高家的大门是从里面反锁的。 所以，里面真的有人。 “高丰收，你在家吗？” “高丰收，你要不出来，你就是个孬种，我告诉李宝玲去。” ...... 她喊了几声，没把高家的人喊出来，倒是赵小兰又追了过来循着声音找来了。 原来赵小兰等李明月离开后，越想越有些恼羞成怒，再加上那天因为李家爷孙上门闹，她被她妈收拾了一通，心里对李明月恨极了。 此时见李明月找高丰收，就想着找个没人的地方和李明月打一架。 她就不信了，能打不过李明月，以前李明月就不是她的对手，刚刚李明月那一脚就是太突然了，她也能踢那么高。 赵小兰手里拿着一根细棍子，冲李明月喊：“李明月，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还要不要嫁给我哥？” 李明月：“......” 没完没了了！ 她瞅了眼赵小兰手里的棍子，冷笑一声：“你是想拿棍子打我吗？” 也许是李明月的表情太过冷冽，也许是李明月的语气太过不屑，赵小兰心里竟打起鼓来，一时不敢承认自己要拿棍子打人。 她把棍子放身后，“不是，这是我拿回家烧火的。” 李明月“哼”了一声，觉得高丰收应该不在家里，决定离开这里。 她对赵小兰说：“我和你们赵家已经决裂了，这辈子也不会看你们家顺眼的，你哥爱娶谁娶谁去，跟我没有一分钱关系，所以你以后别再往我跟前凑了，不然......后果自负！” 赵小兰眼睁睁看着李明月走开，想了想还是不甘心，以前什么事情都有李明月帮她做，还有李明月家那大房子..... 她又追了上去，这次换了个苦口婆心的语气：“李明月，你是不是看上高丰收了？高丰收他妈肚子里还有一个，高丰收肯定是给他妈找看孩子的，才会找你，你别瞎了眼。” 李明月突然站住不动。 高丰收他妈肚子里还有一个...... 她拧紧眉头使劲回想，上辈子好像村里有个孕妇独自在家，突然发作难产，因为村里人都去地里干活了，结果孕妇难产一尸两命。 她努力回想，貌似就是高丰收的妈，当时她和赵小兰一起割草，赵小兰跟个长舌妇一样说了很多，好像有一句高丰收以后就是个没妈的了。 想到这里，她回头看了赵小兰一眼。 赵小兰顿住，不解李明月怎么突然停下来，又神色莫测地看她。 “你想干什么？” 李明月问：“高丰收他妈现在几个月了？” 赵小兰“啊”了一声，以为是自己的话让李明月醒悟了，赶紧道：“不知道，反正肚子很大，我妈说快生了，说不定一生了就会喊你去给伺候月子。” 李明月听了就往回走，高家院子是反锁的，说明里面有人，如果是大人，她喊了那么久正常来说肯定会出来。 一直没有人回应，且没有任何动静，有两种可能：一是里面的人是见不得光的，现在这个热血纯真的年代，见不得光的人几乎没有，如果被逮到了那就会接受全生产队甚至全公社的唾弃、批斗、改造。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里面的人无法行动，处于艰难状态中。 不管是不是这种情况，她不敢打赌，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回去确认。 虽然上辈子经历了被人欺负到压在地上磨蹭，在天上排队等待的二十年里也见识了各种魂魄，听了不少故事，但她还是个善良的人。 就算是为了她的气运值着想，也无法做到直接离开。 赵小兰看李明月又往高家走，急忙问道：“你干什么去？” 李明月没理她，很快跑到了高家大门口，再次用力拍打大门并叫喊起来，里面依然没有动静。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43章 唠叨月 麦丽丽的搅局，让沈小琴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再顾不得什么匕首不匕首的事，立刻将李明月那碗鸡肉一把端走。 “那些奶糖都给你了，肉我端走了。” 深怕慢一步，到嘴的肉飞了。 李明月现在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她的气运会不会涨，看沈小琴似身后被狼追一般走得飞快，赶紧追出去问：“那你有没有觉得我善良又可爱，美丽又大方啊？” 沈小琴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她赶紧用手护住鸡肉碗。 她失笑地转头：“嗯，你善良又可爱，大方得很。” 至于美丽？她是一个正直的人，做不出闭着眼睛说瞎话的事，即使为了吃肉也说不出来。 李明月听了，满意地笑了，扬声道：“以后做肉我还和你换！” 沈小琴果断高喊：“你是石背村最美丽的姑娘！” 麦丽丽等不及地问李明月：“我现在就把镜子给你，明天你能帮我把野鸡给炖了吗？” 李明月没回答她，转头问爷爷：“爷爷，您估摸着一只鸡要是拿去乡公社能换些什么回来啊？” 李老头眼睛转了转，做一本正经状，一边思索一边说：“你拿回来那鸡肥得很，要是卖的话，最少四块钱，要是换粮的话，至少能换十五斤白面，四十斤粗粮。” “一个小镜子，供销社最多也就几毛钱。” 李明月很满意爷爷的回答，转头笑呵呵地看着麦丽丽不说话，心说，你别真拿我当什么都不懂的农村十来岁孩子哄啊。 麦丽丽脸红了下，她偷偷看了一眼周珩，见他没有看自己也没什么表示，稍微好受了些。 毕竟他们现在借住的还是李明月家的房子，也不好争辩，于是很识趣地说：“我也不多要，你给我......刚刚沈小琴拿走那一小碗就行。” 李明月却摇头，“我不要你的镜子。” 麦丽丽露出惊讶和失望的表情，她看向桌子上的匕首，你连匕首都不嫌弃了，怎么还不要我的镜子了。 却听李明月又解释：“我想借你一本书，我识字不多，想跟你学认字，我先自己看，不认识的再请教你，你要是答应的话，以后只要我们家吃肉，我肯定给你留一小碗。” 没想到李明月竟然提出这么一个要求来，不仅不要她的镜子，以后还能有肉吃。 不就借本书么，不就教认字么，而且还是不认识的时候再请教，简直太划算了！ 麦丽丽张口就答应了：“没问题！” “一会儿吃完饭，你就去西屋找我，我那里有几本书，你随便挑。” 李明月笑了起来，上辈子她就上过个扫盲班，认识一些常用的字，为此没少被赵家骂文盲，也因此被赵文生骗了那么久才发现。 这辈子，她要抓住一切机会学习，再也不做文盲。 且在天上听魂魄聊天打屁的时候，她也知道知识能改变命运，未来知识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她用空盘子盛了一个菜饼子，端给了麦丽丽，“这是我炖鸡的时候，在铁锅上面贴的菜饼子，有肉香味，你拿去尝尝吧。” 她吃一个菜饼子就够了，且她饿了也可以吃几个板栗充饥。 对待老师得真心诚意，她记得明年村里会建一所小学，麦丽丽、古士杰和沈小琴都会成为村小的老师。 麦丽丽看到那菜饼子，眼睛就亮了，双手接过来放鼻子下一嗅，果然闻到了浓浓的鸡肉味儿。 “行，那我不和你客气了，谢谢明月妹子。” 一旁的周珩听了，有些意外，没想到李明月竟然还有这个心。 李老头则诧异地说：“枣儿，你咋又想学习了？以前爷爷要送你去隔壁水家湾生产队上学，你哭得嗓子都快哑了也不去，现在咋又想起学习来了？” 李明月一笑：“人都是会变的嘛，我现在觉得多学一些书本上的知识也挺好，我听人说书里有金子，看多了能发财。” 李老头呆滞了一下后，马上脸上堆出笑来，“那你得多看书多学习，多发点儿财。”然后又把自己了一半的肉碗推孙女跟前，多吃肉多看书多发财。 周珩眉毛高高挑起，呵了一声。 饭吃完了，李明月才想起照镜子（匕首）。 一看之下，她就惊呆了，此时她头顶的数字已经变成了-565，竟然提高了6分！ 她脑筋转得飞快，是因为和别人分享了食物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做出勤奋好学的决定，还是两者皆有，或者是因为她的这两个举动引起别人的肯定？ 李老头和周珩对视一眼，然后齐齐转头看向匕首、看向瞪圆了眼睛的李明月。 这咋一照镜子就一惊一乍的，好似匕首里有金子一样。 “咋了，枣儿？”李老头好奇地问。 李明月回过神来，嘿嘿嘿笑了几下，快手快脚地收拾了碗筷盘往厨房去。 李老头询问地看向周珩：“还傻笑，她这是咋了?”他觉得周小子年纪小，应该能明白同样年纪小的蜜枣儿的心思。 周珩摇头，心说你是她爷爷都不知道，我怎么能知道。 女人，不管老还是少，对他来说都是深不可测的物种。 麦丽丽拿着菜饼子兴冲冲地回了西屋。 进屋，她就看到沈小琴正一口一口细嚼慢咽地吃鸡肉，脸上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她咽了咽口水，‘啊呜’一口咬在菜饼子上。 哇——唔—— 虽然不饿，但真好吃！ 麦丽丽觉得这菜饼子比野鸡肉也不遑多让，好吃得让人恨不得咬掉舌头。 几口吃完，她意犹未尽地回味了下，对沈小琴说：“我觉得李明月这个小丫头做什么都好吃，可能他们今天早上的那个苞谷粥也很好喝。” 沈小琴的鸡肉还剩最后一块，她迟迟舍不得下筷，闻言，瞅麦丽丽一眼，问：“你那镜子就换这么一块菜饼子？” 麦丽丽摇摇头，把她和李明月的交易说了。 沈小琴听了，也觉得有些意外，没想到李明月还是个爱学习的孩子，对一个农村女孩子来说，不错，不错！ 饭后等李明月来借书的时候，她还把自己的书也拿了出来，耐心地一一告知这些书都是什么内容，并提了一些关于认字学习的建议。 在麦丽丽和沈小琴的建议下，李明月选择了一本字比较大，书比较厚的红宝书。 天上一个后来的魂魄说，这红宝书很厉害，说是什么屠龙术，她也没太听明白，不过跟龙相关的，那肯定很牛掰，她决定好好研究研究，看看这书能不能让她长点儿知识。 走的时候，缝衣服的徐英娜主动说：“明月，你以后要遇到不懂的也可以问我。” “好，谢谢你们。” 一回屋，李明月又照了一下匕首，发现自己的气运值又升高了2分，她歪头想了想，觉得与她刚刚在西屋麦丽丽那里借书有关。 经过借书那一遭交谈，她明显感觉到沈小琴三人对她的态度尊重了不少，也多了些真诚。 所以得到别人的尊重和好感有利于提高气运值。 她转念一想，觉得很有道理，都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其实优秀的朋友也属于一个人的福气。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44章 雨也是有脾气的 “我的个老天爷啊！”李老头惊呼的声音响了起来。 听到动静的周珩从屋子里立时走了出来，他看到院子里李老头又急又心疼地拉着李明月。 李明月此时狼狈极了。 灰头土脸，脸上有不少血道子，头发上有草叶，衣服也擦破不少，一只袖子还划破了挂在胳膊上，一条裤腿也烂了。 周珩思忖：这是从山上滚下去了？ 只听李老头焦急地问：“你不是去乡里了么，怎么弄成这样，谁欺负你了？你告诉爷，看爷不把他先人板板给敲碎了！” 看到孙女这吃了大苦头的样子，老李头心疼坏了。 爷爷的关切让李明月的委屈又冒了出来，她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我差点被树枝给砸了，然后从山上滚下去了，兔子也被人抢走了，呜呜……我怎么这么倒霉呀！” 周珩听明白发生了什么，竟然有点想笑，一个人竟然能倒霉到这种地步。 李老头气得跺脚：“哪个王八羔子抢了你的兔子？我去找他！” “不知道，我不认识，十二三岁，小平头，离太远了，我追不上。”李明月抽噎：“我的兔子。” 她真是太倒霉了，东西被人拿走了，也不知道该找谁去。 周珩看她哭得伤心，心里有些不忍了，于是走了出来，说：“人没事就好，兔子以后再打。” 李老头被提醒，对啊，万幸人没出大事。 李明月泪眼婆娑，看着他头顶红红的999更是悲从中来，“我没有你运气好，再也打不着了，再上山说不定会被野猪拱了。” 她瞅着周珩，说：“除非你再陪我去山上一趟，我才能打着兔子。” 周珩嘴角抽了抽，看看她那狼藉的样子，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好道：“你先收拾收拾，等哪天伤好了，我陪你去。” 其实他也挺喜欢去山上的，如果能再打到一只野鸡的话……他想起昨晚吃的鸡肉，口水便分泌出来了。 一听周珩答应，李明月的伤心立刻不见了踪影，她拔腿就往屋里走，去拿盆到厨房舀热水清洗。 “我马上就好，你先准备下上山的家伙，等我半小时，半小时后我们就上山。” 李老头震惊得不行：“枣儿，你腿不疼了？你脸上还有伤呢！” 李明月已经拿了脸盆往厨房走，沉痛地说：“只有上山才能治愈我的痛。” 周珩：“……” 半小时不到，李明月洗干净了脸，重新梳了头发，另换了一身衣服。 李老头还在劝阻：“枣儿，咱换一天再去，今天太晚了，最多在外围转一圈就得回来，可外围啥也没有，就是白跑，过几天爷有空了陪你去。” 队里安排了他下午去拉牲口，他走不开。 李明月打定主意要今天去，“爷，我和周珩去就行，保证晚饭前回来。” 见爷爷还要劝说，她赶紧把爷爷拉一边压低了声音说：“爷，你忘了，周珩运气好，就算是去外围也肯定能找到好东西，不白跑。” 院门口的周珩：“……” 如此被人盲目信任，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李老头见孙女一定要去，只好嘱咐几句放了行。 李明月和周珩一路朝着山那边走。 过了一会儿，周珩忍不住说：“其实我的运气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如果真那么好，就不会来这里了。” 真运气好，他此时不是去了大学，就是去参军了。不过这个没必要和李明月说，她也不明白。 李明月笑眯眯道：“要不咱俩打个赌，要是今天所有收获都和你有关的话，你就把你那匕首借我，等我买到小镜子了再还你。” 这是把他匕首要当镜子使啊！ 周珩嘴角抽了抽：“……照镜子也不能当饭吃。” 李明月摇头晃脑：“这你就不用管了。” “行。”他还是答应了，也有些好奇自己运气真有那么好？ 李明月想了想，先凑他匕首上看了一眼自己的气运值：-574。 真黑！ 她嫌弃地瞪瞪眼。 周珩：“……”丑还要照镜子，真是自虐。 他们到了山底下，李明月说：“你选个上山的口子，你选的肯定错不了。” 周珩：“……” 合着要是不好了，就得赖他？ 在李明月热切的期盼中，周珩抬头看了看，随手指了右边一处地方。 于是…… 他刚拨开一米高的野草，然后就看到野草里一个野鸡窝，鸟窝里安静卧着五颗野鸡蛋。 身后李明月欢呼地从他身边窜出去，“野鸡蛋！你的运气太绝了，这地方都能找到野鸡蛋，还一次五个！” 她小心地把野鸡蛋放篮子里，开心道：“晚上给你做鸡蛋炒木耳，昨天晒的木耳今天可以吃了。” 周珩：……鸡蛋炒木耳，听起来不错。 他们路过几棵倒地的腐木时，李明月安排：“你去看那边的，我看这边的，看看上面有没有木耳。” 然后周珩看到三棵树干上都发现了一簇簇的木耳，而李明月看的五棵树干上啥都没有。 李明月一边飞快摘木耳，一边酸酸地说：“你看你运气多好。” 摘完木耳，继续往里走。 周珩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问：“这地方一般会有动物吗？” 李明月道：“按理说没有，不过现在你在这，这就说不定了。” 周珩呵呵一声，心说要是有一只兔子自己撞上他面前这棵歪脖子大树，他就信李明月念叨的他运气好。 谁知他念头才起，前面草丛就簌簌响动了起来。 他不可置信地想，难道真要要兔子撞过来？ 这时李明月却惊叫一声：“野猪！”叫完她就把篮子往脖子上一套，然后往树上窜。 周珩惊了一下，果然看到前面草丛里露出一只猪头来，也赶紧上了李明月所在那棵三人合抱的老树。 俩人一人骑了一个树杈，紧张地看着下面。 还好野猪没朝他们来，好似受了什么惊吓跑掉，又消失在另一边的树林里。 李明月松口气，遗憾道：“要是再有两人的话，说不定能把这野猪给留下了。” 她记得大队长李石柱就是打野猪的好手。 周珩却盯着下面，眼神都呆滞了。 李明月顺着他视线往下一瞅，然后就乐了，树下竟然躺着一只兔子。 “哪来的兔子？” 周珩语气复杂道：“自己撞树上晕了。”他从树上跳了下去。 李明月瞬间酸了，她的兔子掉山下被人拿走了。到了周珩这里，却成了兔子自己撞上门。 此时的周珩陷入了自我怀疑中，难道真如李明月所说，他的运气非常非常好？ 那他在自己生命的前十八年里怎么没有发现啊？ 难道是因为那些年没有遇到李明月？ 为了验证他的运气，他们又在山上转了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里，他们的收获又增加了一筐野菜，两只野鸡，十来只野梨，六颗鸟蛋，且这些收获都能跟周珩扯上关系。。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45章 为了好吃的，拼了 接下来的日子果然没有再下雨，且日光越发的好，生产队里抓紧时间抢收、晾晒、脱谷。 小米、高粱、苞米、黄豆、花生、土地、地瓜、萝卜......一个接一个，大家都累懵了，除了干活吃饭睡觉之外，再想不起什么神仙玩意。 所有的粮食都收进粮仓库，李石柱就抓紧时间组织人去交公粮，公粮交完，这才按户按人口分粮。 麦丽丽等人也领了不多的一些粮食，毕竟参加了秋收大会战。 他们到家就把粮食往厨房一放，任由李明月安排，然后就去睡觉补精气神去了。 这一个月可把这几个知青给累坏了，除了一开始几个女生抱怨了几句，到后来就完全是服从命令听指挥埋头苦干，连下雨的时候都没有喊苦喊累找借口不去。 李明月还是很佩服他们的，都不是娇气的娃。 她是吃惯了苦的人，且现在年轻，白天再辛苦，晚上睡一觉就能缓过来，便没有去睡觉休息。 “爷爷，咱俩去磨点小麦面。” 李明月把粮食放好后，喊住了背着手打算外出的爷爷。 这次他们家分了十斤小麦，加上几个知青的，一共能有二十多斤，她想做点好吃的给大家吃。 李大虎顿了顿，有些犹豫，其实他出去是有事要做的。 现在不是家家户户都分了粮了么，肯定有不少人家今天会吃好的，他正打算出去逛逛，给蜜枣儿弄点儿回来尝尝呢。 “我昨天听说万老四说今天要炒黄豆，我去他家瞅瞅。”李老头说。 李明月哭笑不得地一把拽住了爷爷，“咱家也有黄豆，我不爱吃炒黄豆，嚼起来费劲，嘎嘣牙。” 她知道爷爷肯定是要去万老四家打秋风，给自己解馋。 以前她不懂事，也爱占这种小便宜。 现在才知道，看着你是占了小便宜，其实却是吃了大亏了。 且目前她和爷爷的气运值还在负数上，更不能做这种讨人嫌的事情，这年代谁家都不富裕啊。 李大虎又被孙女就气运这一重要事项唠叨了一番，最后只好老老实实地点头应是，并答应以后再不去占人家的小便宜。 李大虎深深觉得他们爷俩完全反过来了，所以到底谁是爷爷，谁是孙女啊？ 爷孙二人一个推磨一个扫磨上的谷子。 “枣儿，你要做什么吃的？” “擀点面条给大家吃，好久没有吃细粮了。” 李老头点头：“我看那个沈妮子和周小子以前都是吃细粮的人，自从来了咱家，天天跟着吃粗粮也没抱怨，是两个不错的娃。” “嗯呢。” “年终分红，咱家怕是分不了几毛钱，到时候也不知道够不够给你买个红头巾。”李老头有些惆怅地说。 说到钱，李明月又想起赵家马翠兰藏钱的地方。 也不知道现在马翠兰藏了多少钱了，据她所知，每个月赵文生都会给马翠兰一些钱的。 再等一等，等急需用钱的时候再去搞。 上辈子给赵家当牛做马被压榨到了骨髓，拿赵家的钱，她心安理得。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高奶奶。 高奶奶看到李明月就扬起笑脸，却没有给李大虎一个眼风。 李大虎哼一声，心道：你那张老脸比我的还要糙，我还能稀罕你搭理不成？ “明月啊，明天和周珩几个来家里吃饭啊。”高奶奶热情邀请。 上次李明月和周珩救了她家儿媳妇和孙子孙女，因为秋收耽误了过满月，一直也没有时间把人喊家里吃顿饭表示感谢，现在还容易能歇两天了，她便赶紧把事情张罗起来。 李明月笑着应了。 到了傍晚，麦丽丽等人饥肠辘辘地醒来，闻着厨房传来的饭香味顿觉幸福。 “啊，有明月这个勤劳的小蜜蜂在，真是人生之幸事啊！”古士杰感叹一句。 李明月听到他们醒来的动静，便从厨房探出头来，“洗洗准备吃饭了。”她利落地把面条下进锅里，等众人洗漱好时，面条也刚好煮好。 出锅的面条上浇的白菜汤汁，混合着麦香味，一下子就把人的食欲给勾了出来。 周珩挑起一筷子，一口吃下，劲道的面条在唇齿间游转，咸香的味道，从口腔一直到肚子，身体好似吸收到了麦子和白菜丝的精华，让人舒畅极了。 李明月做的饭，总是让人吃起来很舒服。 周珩觉得吃起来让人舒服的饭才是最好的饭。 “好吃，真好吃！”麦丽丽一边呼噜噜吸着面条，一边朝李明月竖起大拇指：“吃了这一碗面条，我就算是活过来了”。 沈小琴也没吝啬她的赞美：“很香很好吃。” 古士杰笑道：“我感觉自己以前吃的白面都是假的，新麦子磨出来的面粉就是鲜香。”尤其这麦子还是他们辛苦收割的。 徐英娜极其珍惜地小口吃面，觉得很是满足。 李老头更是不用说，孙女就算是端上来一盆土，他也会睁着眼睛说美味，更别提纯白面做的面条了。 看到众人这么喜欢，做饭的李明月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她想起上辈子在赵家做的饭总是被各种挑剔和批评，那体验真糟糕。还是给懂得欣赏的人做饭更好啊。 “要是有西红柿鸡蛋，做成西红柿鸡蛋打卤面也很好吃；或者有肉的话，做成肉酱也很不错。”她笑眯眯地说道，语气间很是有些遗憾，条件所限，不能做更好的给大家吃。 一听她这话，众人齐齐流下口水，为什么光听着就觉得好吃的不得了？要是能吃到，那该多美满啊！ 沈小琴说：“明年春天咱们家种些西红柿。” 麦丽丽说：“再养几只母鸡，天天有鸡蛋吃。” 徐英娜也表态：“其实也可以养两只猪，听说可以留下一只猪自己杀了吃肉。” 古士杰点头：“对对对，咱们人多力量大，明年春天一定把猪和鸡养起来。”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大家已经把李老头爷孙的这个家当成了自己的家。 李明月笑眯眯地点头：“好啊好啊，到时候我给你们做更好吃的。” 周珩不动声色地抬头瞥了一眼李明月那笑得如狐狸一样的眼睛，总觉得这姑娘有些狡猾。不过，他也愿意为养猪养鸡贡献一点，只要能吃好吃的。 “我听说东北那边有塑料大棚，冬天也可以种菜。”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要是想吃西红柿，这个冬天我们也弄个大棚。” 众人露出惊为天人状，大棚？冬天吃西红柿？ 怎么感觉像是听天外奇谈。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46章 劈雷了 听了周珩的话，李明月眼睛一下子亮了。 如果真能弄个大棚出来，冬天就有新鲜的蔬菜吃了，说不得多余的蔬菜还能卖给供销社的收购站换点儿零钱买酱醋盐什么的。 上辈子她去城里找赵文生之前，村里正搞大棚蔬菜搞得红火，先搞的几家都靠这个发家致富了呢。 说不得过两年自由交易放开了，她和爷爷也能靠大棚奔小康。 想到这里，她立刻举手赞同。 “我同意，我支持，我参与！”惯例三连支持。 虽然已经习惯，但周珩脸部的肌肉还是忍不住抖了两抖，将点点笑抖落。 麦丽丽无语道：“你的意见不作数，周珩打个喷嚏说要下雨，你都能立马去收衣服。” 古士杰跃跃欲试道：“我觉可以试试。” 谁还不想干点大事啊？弄大棚在石背村绝对是大事。 徐英娜想想冬天有新鲜蔬菜吃，也小幅度大频率点头，表示可以一搞。 李老头自然是站孙女的，就不用多说了。 看这些人这么冲动，沈小琴有些无奈，她正色地提醒大家。 “搞大棚这可不是小事，首先土地是集体的，你要在集体的土地盖大棚，那可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村里这么多人，人多嘴杂；就算生产队出面给你兜了底，同意了；还得往上面报，起码得走一趟公社，公社是怎么个情况，是保守还是积极，说不定还得继续往上面，说不定得闹到县委去。” “村里的人胆子小，你别真把县里的人招来了，把村民给吓着了不答应。” 她的一番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到了办大棚的热火朝天上，古士杰等人沉默了。 李明月看了看周珩，举手发言：“我觉得只要周大哥去做，肯定能做成的。”语气间是对周珩的绝对信任。 众人嘴角抽抽，啥都不想说了。 如果再过个三四十年，大家一定会知道李明月这种就是周珩的‘脑残粉’。 周珩看了一眼李明月，脸上一片严正清明。 他说：“我觉得，弄大棚是好事，既然是好事，那就值得去做。至于能不能成，先试一试才知道，尽力争取过后，如果还不行，也没啥好说的。” 人生苦短，且现在又落在了这么个地方，不折腾折腾和混吃等死的老狗又有什么区别，他不想当狗。 但其他几人仍然不说话，这个世道是个什么样子，他们都是知道的。 “说的好！” 李老头打破了沉默，给予周珩肯定，然后摆出一副智者的样子，敦敦教诲起几个知青来。 “你们这几个娃娃哟，老气沉沉的，比我这个啥都不懂的农村老汉都要死板。” “这样子可是不行的。” “如果真能弄出一个大棚来，这绝对是石背村，不，是整个武光县的大事。” “人最怕的就是找不到事干，现在有一件大事等着你们去干，你们竟然还退缩了，这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沈小琴等人：“......”这是封建迷信！ 众人吐槽才落地，天空“咔嚓——”一声巨响。 跟着一道亮光在李老头身后的木桌子上闪过，然后木桌子开始冒烟了。 冒烟了。。。。。。 众人呆滞：......发生了什么？ 李老头在巨响发生的第一时刻，就立刻抛弃智者形象，捂头缩成一团就地苟了。 李明月大脑里在循环尖叫‘额滴个娘嘞！’，身体却在颤抖，她小心翼翼地朝爷爷伸出手、迈出步。 “爷爷......” 大家被她惊颤颤的动作给惊醒，都看向李老头。 周珩行动敏捷地直扑李老头，查看情况。 李老头慢慢抬起头来，小心观察，对上孙女担忧的脸，立刻咧嘴笑：“没事，没事，爷没事，别怕啊，枣儿，爷真没事。” 古士杰望天，想要发现个究竟，刚刚真的劈雷了？ 晴天打雷啊，这绝对是......百年难得一见！ 徐英娜吞着口水看向冒烟的木桌子，真的在冒烟啊！刚刚是不是劈歪了？ 沈小琴冷静地拿起身边的水壶，快速拧开壶盖，把水泼向木桌子，那是李家唯一可以用来吃饭的家具，她不想以后蹲着吃。 麦丽丽一脸复杂。 只见李明月紧紧抓住爷爷的手，后怕地哽咽，“爷爷，以后可千万别再说......那个了。”她用手指了指天上，没敢说出来，怕自己也引来雷。 麦丽丽看看这，看看那，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越笑越厉害，笑得怎么也停不下来了。 古士杰徐英娜被她带动，也偷偷笑了起来。 这雷刚刚劈的是李老头？ 哈哈哈哈啊哈哈...... 严肃的造大棚事被很玄幻的雷劈干扰了一下，然后大家一致举手赞同必须要试一下。 周珩是个行动派，在李家小院通过后，一刻也不停，就打算去找李石柱聊聊这事儿。 其他知青为表示大家是一体的，派出古士杰陪伴。 李老头想了想，也派出孙女李明月表示支持。 李明月把爷爷稳妥地安置在炕上，然后叮嘱一番没事就别出门之类的话，然后就和周珩古士杰出门去找李石柱了。 路上，李明月远远地就瞅到了赵小兰的身影。 自从上次被周珩警告过后，赵小兰就不敢往李明月跟前凑了，但对李明月的怨恨一点儿没变少，有把李明月当仇人看的架势。 她老远就一眼看到了李明月，并看到李明月身边的周珩和古士杰两个男知青。 不要脸！ 她心里狠狠骂，觉得李明月抛弃她哥，就是见异思迁，就是她妈说的杨花水性。 虽然心里恨，但她却不敢上前找李明月的茬，只是一眼一眼地剜李明月。 李明月被她看得实在不得劲，立刻来了一个主意。 只见她突然冲赵小兰咬牙瞪眼，大喝一声：“赵小兰，你给我站住，我带人揍你来了！” 赵小兰被吓了一跳，一个哆嗦。 李明月看赵小兰傻站着不跑，继续吼，“你等着啊，我们来了！”同时作出拔腿跑的架势，甚至还朝赵小兰跑了两步，边虚张声势地大喊：“周大哥，你堵她左边，古老师，你堵她右边，别让人跑回家了。” 这次赵小兰终于回过神了，吓得转身就跑，甚至还跑出一道烟来，生怕被三打一。 周珩：“......” 古士杰：“......” 他们看着虚张声势的李明月，所以他们成帮凶了？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47章 蹲蹲更欢乐 看到赵小兰跑没了影子，李明月收回手脚，得意地一笑。 “小样，吓都吓死你！” 下一秒，她踩到一个石头，脚下一崴，身体就朝斜前方摔下去。 眼疾手快的周珩一伸手抓住了她的后衣领，然后将人给拽了回来。 “呼——”李明月呼出一口气，幸亏周珩给力，不然她估计又要摔个脸着地了。 唉，日常摔的黑气运伤不起啊！ 要是什么时候变成日常捡钱或者捡粮食就好了。 李明月转头朝周珩感激道：“谢谢周大哥。” 周珩随意地“嗯”了一声，已经习惯随时准备救人于将摔之时，脑海里想的却是刚刚李明月那得意的小样，难得见到她这样生动的样子。 古士杰忍住笑，趁机说教一句，谁让他现在为人师表，被李明月日常称呼‘老师’呢，自然得有机会就要刷一下老师的身份。 “得意过头了，以后可长点儿心！” 李明月眨眨眼：“......噢。” 古士杰不解地问：“明月，你和这个赵小兰不能握手言和吗？” 他觉得小姑娘家，哪里有什么隔夜仇，多个朋友总比多个仇人来的好。 李明月坚定摇头：“不能！我能做到对她视而不见已经是心态足够平和宽容了，她应该感到知足。” 古士杰一时无语。 周珩的神色闪过一丝疑惑，据他所知，李明月和赵小兰之间的矛盾就是李明月被赵小兰及赵家当傻子欺负了一段时间，认真算起也没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且正如李明月自己所说她的确是个平和宽容的小姑娘。 他当然赞成李明月和赵小兰赵家划清界线，不过总觉得赵家好像做了什么对李明月更过分的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以后与人交往把眼睛擦亮点。”他淡淡地说了一句。 李明月“嗯嗯”点头，表示您老说的真对。 看她这么一副如奉圭臬的样子，古士杰觉得依然没眼看，仰头望天。 李明月却怜悯地看他，一副你不懂、你错过的一个亿的样子。 所以，到底是谁看不穿啊！ 到了李石柱家门口。 李石柱正蹲在院子里看着一双儿女在吃鸡蛋，一听外面大门上的动静，立刻站起来。 “宝玲，快带着狗蛋回屋里去吃，别让明月那娃子看到了，回去又找她爷爷哭，她爷爷指定要上咱家来讨鸡蛋。” 大门口的周珩默默看一眼李明月。 李明月对上周珩的视线，便咧嘴笑了笑。 周珩：...... 等到李宝玲姐弟二人躲进了屋子里，李石柱查看一遍见发现不了什么端倪，这才去开门。 “你们怎么来了，不搁家歇歇？” 周珩微微颔首，说：“有点事想和大队长商量下。” 李明月笑着喊了声大队长，然后问：“宝玲呢？是不是在家休息啊？” 李石柱面不改色道：“宝玲去她姥姥家玩了。”然后就岔开话题：“你们啥事要和我商量？” 古士杰笑了下，礼貌地说：“队长，咱们还是进去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李石柱瞅了周珩一眼，心里嘀咕只要不跟他借钱借粮就一切都好说，“行，那进来说。” 四人鱼贯而入。 李石柱往院子里面一蹲，然后伸手指了指旁边的空位。 “来，蹲着说。” 周珩已经熟悉了李石柱的做事风格，没说啥客随主便地蹲下了。 李明月更是见怪不怪，跟周珩身边蹲下，还拿出小镜子来照了照。 古士杰目瞪口呆地看着就地蹲下的几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玩蹲大号聚会呢。 这样子招待上门的客人，合适吗？ 说好的好客老乡呢？正确的待客方式不应该是把他们热情地迎到炕头上，然后一人一杯糖水，大家盘腿坐一起唠嗑么？ 古士杰觉得自己蹲不下去。 但，在蹲着的三人的目光询问下：你有啥隐疾不方便蹲？他一咬牙蹲下了：啥隐疾都没有！ 进入正题。 周珩说：“队长，我们想办个蔬菜大棚，冬天种些蔬菜吃，你同意一下。” 李石柱一脸懵：“啥是蔬菜大棚？冬天这么冷，蔬菜可活不了，你种也白搭种子。” 古士杰赶紧授业解惑，啦啦一通，详细耐心地给解释了一遍蔬菜大棚的定义、起源、原理、作用、特点等。 李明月啧啧感叹，果然是大城市来的知识青年啊，果然是爱看书好学习的文化人啊，听这一通话她都更懂了。 周珩瞥到李明月冒星星的眼睛，微微挑了下眉，低声问道：“你刚刚照镜子发现什么了没？” 李明月懵：......发现啥？ “你又黑了。” 就没见过那么不爱惜自己的女孩子，干起活来完全不知道防嗮，且哪里太阳毒辣就往哪里钻，什么活晒太阳时间长她就挑什么活。 李明月不解地“噢”了一声，刚秋收完，秋收晒黑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这需要发现？ 不对，999这么说肯定有其他深意。 李明月一脸诚恳求教：“所以呢？” 周珩铁面无情道：“你的小镜子没告诉你，世界上最黑的人还是你么？” 李明月这下子反应过来了，合着这人是在嘲讽她太黑了。 真是......肤浅！ 不过，周珩很少有这么毒舌的时候，所以她是惹到他了？ 李明月心里一惊，赶紧拿起小镜子又照了下，却发现这么一会儿工夫气运值却+5分。 她先是惊喜，然后疑惑，然后又嘿嘿笑了起来，这口是心非的孩纸哟！ 表面一副看她不顺眼的样子，暗地里却偷偷地送她气运值。 周珩看到李明月一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真相的样子，又对镜发笑，默默移开了视线，可能傻病又发作了。 旁边李石柱终于听古士杰科普完大棚。 他双手一摊：“没钱！队里没钱弄。” 他也觉得冬天能吃新鲜蔬菜是好事，但一没钱，二，这事儿能不能弄，会不会给石背村给他带来什么麻烦，他不敢保证，所以队里不能出面。 周珩说：“钱我有。” 李石柱拿眼上下打量了一遍周珩，心说这小子果然是个不差钱的。 他又说：“队里的地不是你想干啥就能拿去干的，那是产粮的地，每年种啥都是上面说了算，所以我做不来主批给你，生产队也做不了这个主。” 李石柱一副抗拒敷衍的态度，反正就是不想折腾，他真不想为了这种听都没听说过的事情跑公社，谁能知道要办些什么复杂手续，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想冬天吃新鲜菜，你咋不想着飞天上去呢。 周珩似乎早就想到过这个问题了。 他平静地问：“那不用集体的地呢？” 李石柱笑：“不用集体的地就不用简单了，只要你有钱，你自己在自己的地方折腾自然没人说什么。” 不过，你们知青有自己的地吗？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48章 又厚又油 周珩很淡定地说：“明月家院子西边有一块菜地，那算自留地，我们就在上面建个大棚，没人说什么？” 现在西边种着李明月一个多月前种下去的白菜和萝卜，白菜已经吃上了，萝卜还在地里埋着，吃倒是也能挖出来吃，不过个头有点儿小，李明月一早就打算好了，要拿大萝卜做萝卜干咸菜。 那块地大概六七十平米的样子，盖个小点儿的大棚做试验，种的菜也足够一家子冬天吃了。 对于周珩的决定，李明月自然没异意，白菜萝卜现在收了也不影响什么。 李石柱脑海立刻闪出李大虎家西边那块不大的地，点头：“可以。” 那地的确算自留地，在自家的菜地上折腾，村里其他人也不好有什么意见。 有意见？那折腾你自己的去就是了。 没钱？没钱你瞎哔哔啥。 古士杰仔细，又问了几个问题，确定可行这才把心放下来，同时也跃跃欲试了起来。 走之前，周珩提醒李石柱，既然不忙了，就该抓紧时间把学校的事情办起来了。 提起这事儿，李石柱可认真多了。 他说：“你尽快去找时间去县里一趟，把批条公文弄下来，我这两天就找时间开个生产队大会，会上讨论一下章程，定下来就能开工了。” 之前他们两商量过这事，审批的事情由周珩来弄。 学校是得尽早办起来了，村里的娃娃们一直不上学也是个麻烦事。 周珩点头：“嗯，后天我就去县里跑一趟。” 李石柱看他痛快爽利的样子，眼睛滴溜溜转了两转，突然冲周珩露出个热情谄媚的笑容来。 “小周啊，这段时间我是看出来了，你虽然年纪不大，但人不错，是这个。”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李明月看着他那一脸有所求的样子，忍不住出声：“大队长，你是不是有啥要求周大哥的呀？” 一旁的古士杰立刻咬住舌尖低下了头，仔细扒拉地上的蚂蚁。 李石柱：......这妮子，真是心直口快！ 他扬了扬下巴：“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去屋里找宝玲玩去。” 李明月“哎”了一声，回过神来，“叔，您不是说宝玲去她姥姥家了么？” 差点儿露馅的李石柱：“......噢，我忘记了。” 他瞅了一眼古士杰，给李明月找事：“那你跟你的古老师一起扒拉蚂蚁玩，别打扰我们说好。” 假装扒拉蚂蚁的古士杰：“......”所以这蚂蚁到底还要不要扒拉？ “小周啊，你看办学校，咱们至少得该四间屋子，别的都好说，就这砖头，得花不少钱，你也知道咱们生产队穷，要不你给大家伙想想办法？” 李石柱脸皮又厚又油，一点儿没觉得自己一个生产队大队长占一个十几岁的知青便宜不合适。 李明月都听不下去了，盖四间房子那得多少钱啊，你就这么好意思占人周珩的便宜？ 一看她又要心直口快，周珩抢先张口：“咱们村的余粮不是还没有卖么，我觉得卖了余粮的钱就先不给大家分红，拿一部分出来买砖头就合适，村民们应该没意见。” 李石柱不死心，朝周珩眨巴眼：“小周，你现在也是咱们生产队的一员，你真的不能为生产队做做贡献？” 李明月：......队长叔，不说您一把年纪了，就顶那一张糙脸，真不适合卖萌！ 周珩皮笑肉不笑地拒绝：“等修学校的时候，我肯定去出力，其实我一直对建筑挺感兴趣的。” 出力可以，出钱就算了。 说完，他就站起来，“没啥事，我们先回去了。” 古士杰紧跟其后，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 走了几步却见李明月没跟上来，周珩转头：“明月，走了。” 李明月还蹲原地不动，笑着挥手：“你们先走，我和队长叔说两句话。” 等人走了后，李石柱问她：“你要说啥？” 李明月一脸艰难：“我蹲腿麻了，得缓缓。” 李石柱：...... 次日上午，李家七个人集体出动去高丰收家做客。 麦丽丽等几个知青凑了一块小花布，一包饼干作为礼物；李老头拗不过孙女，只好让带了一点儿黄豆，其实他本来想给送两颗大白菜的。 高丰收的妈一手抱一个襁褓接待客人，看到麦丽丽递过来的花布，笑得眼睛都快张不开了，嘴上一个劲说太客气了，手却诚实得很，紧紧拽住布不撒手。 麦丽丽徐英娜看到两个小包子，母性大发，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不撒手。 李明月还凑跟前瞅了两眼这两个前世没降生的龙凤胎，觉得长得挺好的。 高丰收的妈一把拽住了李明月的手，“明月啊，那天幸亏有你，婶子这辈子都感谢你，以后常来我家玩啊。” 李明月做谦虚状，笑笑：“不当回事，那天谁遇上了都会帮您的。” “好孩子。”高丰收妈更觉得李明月善良懂事。 过了一会儿，开饭了。 高家招待他们的是高粱饭，菜有四个菜：土豆炖豆角、茄子炖土豆、白菜肉片、蒸南瓜。 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荤菜，虽然肉片没几块，好歹也是见到荤了。 可见高家招待他们的真心。 虽然味道不如李明月的手艺，好歹也是有肉的，大家吃得挺愉快的，尤其是李老头，吃到了两块肉，连带看高老太太都觉得脸上褶子少了几道子。 高老太问麦丽丽：“小麦老师，你们啥时候教书啊？再让我家丰收跟你们学习去。” 这件事来之前几个知青就商量过来，他们商量的结果是从明天开始，不去上工了就吃过早饭过去学两个小时，若是需要出去干活，那就依然是晚饭之后一小时。 高老太听了，高兴道：“那感情好。” 高丰收却不太高兴，他觉得自己不是学习的料，学不好老在李宝玲面前丢人。 可惜这事儿他说了不算。 李明月去外面解手的时候被高丰收拦住。 高丰收手里拿着一颗红枣诱}惑李明月，“你要是能想个办法，让我不用去你家学习，我就把枣给你。” 李明月：“......”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那种能被区区一颗红枣就收买的人！ 也不知道这小子哪里来的枣，身上总能掏出来枣。 她吓唬道：“宝玲喜欢学习好有文化有知识的男孩子，你要照现在这样子下去，以后宝玲看到看不上你。” 这话惹毛了高丰收。 高丰收气呼呼地瞪李明月：“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啊！”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49章 去城里喽 干了半天活，大家都累得不行。 李明月也累得双腿发软，两条胳膊使不上力，她来回跑了不知多少次，四十来斤的谷子抱上抱下，虽然累得不行，但紧张的劳作节奏哪里能让她停歇，没看五六岁的小娃娃们都被大人扔地里捡谷穗呢么，只能靠意志强撑着劳动。 听了麦丽丽的诉苦，她自我安慰，好歹她的手上没起泡，脚腕上也没有被戳烂。 随时掌控全场的李石柱抬头看看火热的太阳，再瞅瞅已经割过的谷地，见差不多了，喊了停让大家停一会儿，原地坐着歇一歇，等村里送饭过来。 这几天为了让大家吃饱有力气干活，也为了节省时间抢收，中午饭由生产队管饭，只要来干活的全部吃大锅饭。 这也是没人敢偷懒的原因之一。 听到喊歇息，李明月跟着大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瘫软着腿脚大口喘气。 哎呦，累死个人啊，这才是第一天。 要是有收割机就好了，她奢想了下，但也只能是奢想，石背村地理位置偏僻，有收割机也轮不到，更别提石背村的地势一点儿也不平坦，也不适合大型的机械作业。 “饭来了！” 突然不知有谁大喊了一声，众人一听有饭，秒切生龙活虎的状态，俱都伸长脖子往村里来的方向看过去。 由于被挡了视线，李明月只好站起来，只见远远的，四五个健壮的妇女一人挑着两个筐朝谷子地里走来，那筐里一看就是吃的。 朝他们这块地走来的是李石柱的老婆刘翠，刘翠还没走到跟前，就被迎过去的村民给接走了肩膀上挑的筐，其余民众一哄而上，李明月被挤了出来。 刘翠用布擦着头上的汗，一边对自家男人说：“这两筐都是窝窝头，你们先吃着，还有粥和菜呢，我们人不够送不过来，你再给我派两人跟我回去拿其他的去。” 李石柱便转头往歇息的人群里看。 不巧听到刘翠所说的李明月立刻作无知状低头，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咦，这里有一点谷穗，粮食得珍惜，她正要趴地上把指甲盖大小的谷穗捡起来时..... “李明月。”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点到，李明月动作顿住，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石化，最后冷淡地看着地上的谷穗：小谷子，合该你倒霉！ 然后她和周珩被李石柱挑中了，追随刘翠回村里去拿粥。 刚要出发，大队长又来了一句，让李明月直接腿软地差点儿摔倒。 “回去别空着手，顺便挑两担谷子到晒场。” 顺便？ 晒场在村北边，大队食堂在村南边，而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在村西头。 所以，顺便是怎么个顺出来的？ 李明月笑得真诚地望向大队长李石柱：“好咧，队长叔，我们会尽快把谷子送到晒场，再去拿饭。” 李石柱点头：“好，加油！” 李明月：“......” 转过身，她掏出小镜子看了看，笑容一秒凝固，没有变化！ 李石柱瞅到李明月手里举的小镜子，嘴角抽了抽，“快去快回！” 周珩和刘翠一人挑了一担谷子打先走，刘翠说：“明月，你旁边跟着，谷子要是掉了，你捡起来就行。” 这是个轻松活。 到了晒谷场，李明月一眼看到爷爷正坐在一堆秸秆上吃饭，她跟刘翠说了一声就朝爷爷跑过去。 “爷爷，你累不累？” 李老头看到孙女一头的汗，赶紧把身边装水的瓦罐推过，“吃了没？” 李明月摇头：“还没，一会儿还得往地里送饭去呢。” 李老头一听眼睛转了转，朝孙女招了招手，小声说：“一会儿去了大队食堂，你捡好的先吃，别抹不开脸，吃饱了再送去。” 李明月睁大了眼睛，表示不懂。 李老头给她解惑：“送饭这可是有油水的活，一般都先在食堂吃饱了再去送，防得就是吃不上饭，先吃这可就不一样了，能吃好吃饱。” 他话也不说了，催着孙女赶紧去，别去晚了，好吃的没了。 所以，大队长喊她去送饭是照顾她喽？ 李明月半疑半信，等到了生产队食堂，果然如爷爷说的，刘翠直接让他们先管饱吃，吃饱再送。 早就肚子饿得前心贴后背的李明月和周珩对视一眼，确认过对方眼里都有欢喜，开动！ 吃了个腹圆肚饱后，他们才又生龙活虎地担着饭往地里去。 到了地里，李明月看了眼麦丽丽等人的饭，心说果然不如他们在食堂吃的瓷实。 饭是一样的，但那个量就有点儿差别了。 晚上直到太阳落山看不到了，收工的号子才吹响。 李明月拖着疲累的身躯快步回家，她要先把饭做好，然后去晒场给爷爷送饭，晒场得有人照看着，防止被偷，爷爷要看到夜里十一点，然后其他人接班。 等她做好饭，周珩等人陆陆续续回来了。 果然如爷爷所说，吃过饭就直接躺下了，几秒钟内呼噜声起。 用了三天的高强度大会战，谷子全部从地里收割完毕，运到了晒场。 麦丽丽等人以为会歇个一天，谁知道根本就没有歇的功夫，谷子收完，接着去割黄豆，割黄豆腰要弯得更低，那个费腰啊。 连续割了两天黄豆后，古士杰深深地为自己的腰而担心，他还没对象没结婚没生儿子呢！┭┮﹏┭┮ 李石柱把所有人安排的明明白白，鸡血打了一桶又一桶，个个都是连轴转，没得一点儿空歇。 黄豆割完就该割高粱了，可天公却不作美了。 一早起来，天就阴沉沉的，任谁都知道大概率是要下雨。 秋收最怕的就是遇到下雨天，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甚至都不用李石柱催促，就一个个加速度在地里抢收。 李明月这种十四五岁的少女们也都加入了收割高粱的行列，只为在大雨来临之前多收一些进粮库。 李石柱眉头一直紧紧锁着就没松开过，他急得愣是嘴角起了泡。 这样的速度不行！ 高粱没收完，还有苞谷、还得搂花生、挖土豆、地瓜。 苞谷被雨水打了的话，大概率要糟。 他决定死马当作活马医一回，把高粱地里的周珩喊了出来。 李明月注意到周珩和李石柱站在田埂边说了一通话，然后周珩就飞奔而去。 999干啥去了？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50章 天上掉下五个包 干了半天活，大家都累得不行。 李明月也累得双腿发软，两条胳膊使不上力，她来回跑了不知多少次，四十来斤的谷子抱上抱下，虽然累得不行，但紧张的劳作节奏哪里能让她停歇，没看五六岁的小娃娃们都被大人扔地里捡谷穗呢么，只能靠意志强撑着劳动。 听了麦丽丽的诉苦，她自我安慰，好歹她的手上没起泡，脚腕上也没有被戳烂。 随时掌控全场的李石柱抬头看看火热的太阳，再瞅瞅已经割过的谷地，见差不多了，喊了停让大家停一会儿，原地坐着歇一歇，等村里送饭过来。 这几天为了让大家吃饱有力气干活，也为了节省时间抢收，中午饭由生产队管饭，只要来干活的全部吃大锅饭。 这也是没人敢偷懒的原因之一。 听到喊歇息，李明月跟着大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瘫软着腿脚大口喘气。 哎呦，累死个人啊，这才是第一天。 要是有收割机就好了，她奢想了下，但也只能是奢想，石背村地理位置偏僻，有收割机也轮不到，更别提石背村的地势一点儿也不平坦，也不适合大型的机械作业。 “饭来了！” 突然不知有谁大喊了一声，众人一听有饭，秒切生龙活虎的状态，俱都伸长脖子往村里来的方向看过去。 由于被挡了视线，李明月只好站起来，只见远远的，四五个健壮的妇女一人挑着两个筐朝谷子地里走来，那筐里一看就是吃的。 朝他们这块地走来的是李石柱的老婆刘翠，刘翠还没走到跟前，就被迎过去的村民给接走了肩膀上挑的筐，其余民众一哄而上，李明月被挤了出来。 刘翠用布擦着头上的汗，一边对自家男人说：“这两筐都是窝窝头，你们先吃着，还有粥和菜呢，我们人不够送不过来，你再给我派两人跟我回去拿其他的去。” 李石柱便转头往歇息的人群里看。 不巧听到刘翠所说的李明月立刻作无知状低头，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咦，这里有一点谷穗，粮食得珍惜，她正要趴地上把指甲盖大小的谷穗捡起来时..... “李明月。”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点到，李明月动作顿住，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石化，最后冷淡地看着地上的谷穗：小谷子，合该你倒霉！ 然后她和周珩被李石柱挑中了，追随刘翠回村里去拿粥。 刚要出发，大队长又来了一句，让李明月直接腿软地差点儿摔倒。 “回去别空着手，顺便挑两担谷子到晒场。” 顺便？ 晒场在村北边，大队食堂在村南边，而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在村西头。 所以，顺便是怎么个顺出来的？ 李明月笑得真诚地望向大队长李石柱：“好咧，队长叔，我们会尽快把谷子送到晒场，再去拿饭。” 李石柱点头：“好，加油！” 李明月：“......” 转过身，她掏出小镜子看了看，笑容一秒凝固，没有变化！ 李石柱瞅到李明月手里举的小镜子，嘴角抽了抽，“快去快回！” 周珩和刘翠一人挑了一担谷子打先走，刘翠说：“明月，你旁边跟着，谷子要是掉了，你捡起来就行。” 这是个轻松活。 到了晒谷场，李明月一眼看到爷爷正坐在一堆秸秆上吃饭，她跟刘翠说了一声就朝爷爷跑过去。 “爷爷，你累不累？” 李老头看到孙女一头的汗，赶紧把身边装水的瓦罐推过，“吃了没？” 李明月摇头：“还没，一会儿还得往地里送饭去呢。” 李老头一听眼睛转了转，朝孙女招了招手，小声说：“一会儿去了大队食堂，你捡好的先吃，别抹不开脸，吃饱了再送去。” 李明月睁大了眼睛，表示不懂。 李老头给她解惑：“送饭这可是有油水的活，一般都先在食堂吃饱了再去送，防得就是吃不上饭，先吃这可就不一样了，能吃好吃饱。” 他话也不说了，催着孙女赶紧去，别去晚了，好吃的没了。 所以，大队长喊她去送饭是照顾她喽？ 李明月半疑半信，等到了生产队食堂，果然如爷爷说的，刘翠直接让他们先管饱吃，吃饱再送。 早就肚子饿得前心贴后背的李明月和周珩对视一眼，确认过对方眼里都有欢喜，开动！ 吃了个腹圆肚饱后，他们才又生龙活虎地担着饭往地里去。 到了地里，李明月看了眼麦丽丽等人的饭，心说果然不如他们在食堂吃的瓷实。 饭是一样的，但那个量就有点儿差别了。 晚上直到太阳落山看不到了，收工的号子才吹响。 李明月拖着疲累的身躯快步回家，她要先把饭做好，然后去晒场给爷爷送饭，晒场得有人照看着，防止被偷，爷爷要看到夜里十一点，然后其他人接班。 等她做好饭，周珩等人陆陆续续回来了。 果然如爷爷所说，吃过饭就直接躺下了，几秒钟内呼噜声起。 用了三天的高强度大会战，谷子全部从地里收割完毕，运到了晒场。 麦丽丽等人以为会歇个一天，谁知道根本就没有歇的功夫，谷子收完，接着去割黄豆，割黄豆腰要弯得更低，那个费腰啊。 连续割了两天黄豆后，古士杰深深地为自己的腰而担心，他还没对象没结婚没生儿子呢！┭┮﹏┭┮ 李石柱把所有人安排的明明白白，鸡血打了一桶又一桶，个个都是连轴转，没得一点儿空歇。 黄豆割完就该割高粱了，可天公却不作美了。 一早起来，天就阴沉沉的，任谁都知道大概率是要下雨。 秋收最怕的就是遇到下雨天，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甚至都不用李石柱催促，就一个个加速度在地里抢收。 李明月这种十四五岁的少女们也都加入了收割高粱的行列，只为在大雨来临之前多收一些进粮库。 李石柱眉头一直紧紧锁着就没松开过，他急得愣是嘴角起了泡。 这样的速度不行！ 高粱没收完，还有苞谷、还得搂花生、挖土豆、地瓜。 苞谷被雨水打了的话，大概率要糟。 他决定死马当作活马医一回，把高粱地里的周珩喊了出来。 李明月注意到周珩和李石柱站在田埂边说了一通话，然后周珩就飞奔而去。 999干啥去了？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51章 对比 下午割草的时候，李明月对李宝玲说：“我去找高丰收看看那小子到底什么情况，你先割吧。” 李宝玲问：“要不要我陪你去啊？” 她其实觉得高丰收人挺好的，不学习的话有些可惜。 李明月想了想说：“我先去，他要不给我面子，你再出马。” 古有三顾茅庐，她来个二请高丰收，她打头，李宝玲压阵。 她知道自己脸黑，其实也不抱希望能把高丰收给劝回来，不过有大好的机会公报私气骂一顿高丰收，当然要抓住了，她可是记着那小子说她又丑又懒的话呢。 所以她决定自己先出面，不行再找李宝玲去，如果高丰收连李宝玲的面子都不给，那小子这辈子还娶不到李宝玲那也是活该如此！ 她也不知道高丰收那小子在哪里浪，一路走一路问却都没有问到。 当她在村头大柳树下问一个五六岁的小屁孩时，赵小兰蹦了出来。 赵小兰恨恨地看着李明月，“你到处找高丰收干什么？” 李明月呵了一声，故意道：“你患白眼病了？本来就丑，现在连黑眼珠子都看不到了，更丑了。” 这丫一看她就翻白眼，实在是膈应的很。 赵小兰被李明月的话给气得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一下子就泼了起来，指着李明月喊叫了起来。 “李明月，你是不是看上高丰收了啊？怪不得突然抛弃了我哥，连我也不搭理，还和你爷爷闹到我们家，原来是看上高丰收了啊。” 她越说越觉得是这样的，高丰收是孩子王，厉害的很，高丰收家里劳壮力多，房子也多，肯定是了。 李明月啧啧两声，这简直就是条疯狗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要不是附近有人看着，她真想一巴掌把这黑心的小丫头给拍飞。 算了，跟狗一般见识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李明月突然狠狠踢出一脚去，但没有踢中赵小兰，只是踢到了她的左肩膀旁边，就这都把赵小兰给吓得尖叫了一声。 “再胡乱说话，小心我踹你！” 赵小兰脸色变得青白，嘴巴闭得紧紧的，明显被吓到了。 丢下一句警告的话，李明月转身离开，走出好一段路后，她才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停下来，赶紧弯腰往裆下瞅了瞅，刚刚踢的时候幅度太大，好像听到裤子撕扯的声音了。 还好还好，裤裆没走风，只是一小节缝合处裂开了，不过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她就算再倒霉，应该也没有人会爬她裆下瞅吧？ 她继续去找高丰收，一边走一边想：果然够背，踢个腿都能把裤子给扯裂。 李明月猜测也许高丰收那小子躲家里偷懒呢，十三四岁的大小子了也不好好干活，可见高家劳壮力多么充裕。 她找到高家时，见高家的大门是从里面反锁的。 所以，里面真的有人。 “高丰收，你在家吗？” “高丰收，你要不出来，你就是个孬种，我告诉李宝玲去。” ...... 她喊了几声，没把高家的人喊出来，倒是赵小兰又追了过来循着声音找来了。 原来赵小兰等李明月离开后，越想越有些恼羞成怒，再加上那天因为李家爷孙上门闹，她被她妈收拾了一通，心里对李明月恨极了。 此时见李明月找高丰收，就想着找个没人的地方和李明月打一架。 她就不信了，能打不过李明月，以前李明月就不是她的对手，刚刚李明月那一脚就是太突然了，她也能踢那么高。 赵小兰手里拿着一根细棍子，冲李明月喊：“李明月，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还要不要嫁给我哥？” 李明月：“......” 没完没了了！ 她瞅了眼赵小兰手里的棍子，冷笑一声：“你是想拿棍子打我吗？” 也许是李明月的表情太过冷冽，也许是李明月的语气太过不屑，赵小兰心里竟打起鼓来，一时不敢承认自己要拿棍子打人。 她把棍子放身后，“不是，这是我拿回家烧火的。” 李明月“哼”了一声，觉得高丰收应该不在家里，决定离开这里。 她对赵小兰说：“我和你们赵家已经决裂了，这辈子也不会看你们家顺眼的，你哥爱娶谁娶谁去，跟我没有一分钱关系，所以你以后别再往我跟前凑了，不然......后果自负！” 赵小兰眼睁睁看着李明月走开，想了想还是不甘心，以前什么事情都有李明月帮她做，还有李明月家那大房子..... 她又追了上去，这次换了个苦口婆心的语气：“李明月，你是不是看上高丰收了？高丰收他妈肚子里还有一个，高丰收肯定是给他妈找看孩子的，才会找你，你别瞎了眼。” 李明月突然站住不动。 高丰收他妈肚子里还有一个...... 她拧紧眉头使劲回想，上辈子好像村里有个孕妇独自在家，突然发作难产，因为村里人都去地里干活了，结果孕妇难产一尸两命。 她努力回想，貌似就是高丰收的妈，当时她和赵小兰一起割草，赵小兰跟个长舌妇一样说了很多，好像有一句高丰收以后就是个没妈的了。 想到这里，她回头看了赵小兰一眼。 赵小兰顿住，不解李明月怎么突然停下来，又神色莫测地看她。 “你想干什么？” 李明月问：“高丰收他妈现在几个月了？” 赵小兰“啊”了一声，以为是自己的话让李明月醒悟了，赶紧道：“不知道，反正肚子很大，我妈说快生了，说不定一生了就会喊你去给伺候月子。” 李明月听了就往回走，高家院子是反锁的，说明里面有人，如果是大人，她喊了那么久正常来说肯定会出来。 一直没有人回应，且没有任何动静，有两种可能：一是里面的人是见不得光的，现在这个热血纯真的年代，见不得光的人几乎没有，如果被逮到了那就会接受全生产队甚至全公社的唾弃、批斗、改造。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里面的人无法行动，处于艰难状态中。 不管是不是这种情况，她不敢打赌，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回去确认。 虽然上辈子经历了被人欺负到压在地上磨蹭，在天上排队等待的二十年里也见识了各种魂魄，听了不少故事，但她还是个善良的人。 就算是为了她的气运值着想，也无法做到直接离开。 赵小兰看李明月又往高家走，急忙问道：“你干什么去？” 李明月没理她，很快跑到了高家大门口，再次用力拍打大门并叫喊起来，里面依然没有动静。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52章 好哄的小孩 不得不说安兰娟是从大城市来的人物，知错就改得很利索。 她当下就笑着和李明月道歉：“哎呦，看我这眼拙的。明月啊，刚刚把你当成照顾小珩的小保姆了，真是不好意思。” 然后就跑厨房亲自给李明月泡了一碗浓浓的麦乳精，“来，这个甜，小姑娘都爱喝这个，你先垫垫肚子，我马上去做饭。” 行，人家又道歉又赔礼了，咱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就不摆谱了。 李明月很大气地原谅了。 她看一眼周珩，见后者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大大方方接过麦乳精，还道了个谢。 她是真的渴。 秦主任和安兰娟见她行动举止大方自然，又见周珩对她很维护，心里都有些讶异。 等李明月喝完麦乳精，安兰娟接过空碗，笑道：“你们先坐着聊，我这就去给你们做饭。” 李明月不想留这里吃饭，她爷爷还在供销社那边呢。 周珩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拒绝：“不用麻烦了，我们说完就走，今天事情比较多，以后再来吃饭。” 于是秦氏夫妻只好做罢。 这次所有人都坐在了客厅沙发上说话。 秦主任说：“你上次要的那个办学校的审批文书已经下来了，你一会儿走的话拿着。”转头就让妻子进书房某处拿去。 “其实你们生产队办学校是好事，我在县教育局给你们申请了一批教材，过两天我再去问问他们准备好没，到时候你们直接来拿就行。” 还有教材啊！ 李明月听了很是惊喜，眼睛里都冒出光来。 “桌椅，我在县里一中也联系了一些有些问题的书桌、板凳，要是有空就这几天找个车拉回去，稍微修理一下就能用。” 嗬，上课用的桌椅也解决了！有问题没关系啊，村里有的是人能修。 李明月觉得这个秦主任真厉害。 周珩瞥见李明月惊叹的样子，忍不住失笑，真是一个好哄的小孩子。 不就一些多余的教材，不就几套缺胳膊短腿的桌椅板凳么，至于嘛！ 他说：“谢谢秦叔，今天我来还有两件小事。” 秦主任往前倾了下身体，“你说。” “第一件事是我想在石背村建个六七十平米的蔬菜大棚，需要些建棚材料，您帮着搞一搞。” 蔬菜大棚？ 秦主任夫妻惊讶得很。 周珩继续说第二件事，“来的路上遇到一个小偷，我们截下了两个包裹，您帮忙安排下，让公安介入把那个小偷想办法抓了。” 什么？！ 秦家夫妻这次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你们遇到小偷了，还截了两个包裹？” “没和小偷起冲突？有没有受伤！” “你们胆子可真大，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这种人要躲远点，那种人是些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你万一有个什么事，我怎么和你家交代！” 秦主任很不客气地教育了周珩一顿。 周珩指了指地上放着的两个包，“这两个包就是我们截下来的，我拿了一个玉吊坠，其他的没动。” 李明月看向周珩，这孩子，拿了人的东西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真是有底气啊！ 谁知秦主任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拿就拿了，你还缺什么东西不？缺的话，尽管和我们说。” 周珩来这里下乡，他们是得了安家的嘱咐的，一定要力所能及地帮周珩。 可这小子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来烦扰过他们一次。 周珩本想说什么也不缺的，眼光扫到一副傻不愣登样的李明月，于是改口了。 他指着李明月说：“那就麻烦安阿姨给她找身衣服穿。” 秦氏夫妻又是一愣，双双看向李明月。 李明月也愣了愣，她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有衣服穿，我身上这衣服挺好的。” 大家又把视线投到她身上的衣服。 啧，手腕脚腕都露出了了，衣服明显已经短了一截。 膝盖好胳膊肘上的补丁像是在说：我一点儿都不好，我一点儿都不好。 秦主任：......朴实的孩子。 安兰娟：......破衣服！刚刚她就是被这一身衣服给晃了眼犯了错。 换！必须换！ 安兰娟想了想，说：“我去卧室看看哪些合适明月穿。”然后就进了一个卧室。 嗯，这种事有媳妇处理。 秦主任收回注意力，说：“建大棚的材料，你写个单子，我让人去弄，弄好了给你送去。” “至于小偷的事情，你把具体情况再跟我说一说，一会儿我就去公安局的老邢那里走走，老邢这人办事能力不错，交给他准没错。” 被点名的老邢打了个嗝，心说：肯定又有谁惦记他了。 言归正传，周珩让李明月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李明月道：“听声音，那人应该就是我们村的赵文生，他在城里上班，反正赵文生人品不好，就是个狗。” “那个人最奸诈了，快让公安叔叔去抓他，晚了他就把东西处理了。” 秦主任看着突然义愤填膺起来的李明月愣了下，没看出来还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 这时，安兰娟从卧室探出个头来，朝李明月招手：“明月啊，你进来一下。” 周珩对李明月点头：去，这里有我。 于是李明月就去了卧室，她一进卧室吓了一跳，只见床上柜子上摆满了衣服，中间还夹杂了几块布。 这不会都是要给她的？ 只听安兰娟好商好量地说：“我找了半天，翻出来些衣服，你看看合适不合适，要是不合适，我现在带你去供销社挑两件，你看行不行？” 李明月摆手：“不用了，真不用，我身上的衣服还能穿。” 她真不习惯张手朝人白要东西。 且她觉得只要自己气运值涨起来了，以后想穿什么吃什么那都会是容易事儿。 安兰娟笑：“你这孩子，别跟我客气，小珩在乡下麻烦你照顾，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给你两件衣服都有些拿不出手，除非是你看不上。” “哪里，哪里。”李明月摇头，她实话实说：“您这些衣服都很好，我们村就没有一个妇女穿的能比得上。” 安兰娟听了又是一滞，那个石背村得多穷啊，她这些衣服都是挑最朴素的来了。 “那就是了，你快挑一挑。” 最终在安兰娟热情地给李明月挑了两件长袖棉布上衣，两条蓝色的长裤子，以及一块五尺的淡棕色布。 没办法，这个年代的衣服布料不是黑就是蓝，要么就是土色，反正就是很朴素，人要想靓只能靠自身了。 至于李明月，安兰娟看一眼她那黑不溜秋的皮肤，暗自嘀咕穿啥应该都差不多。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53章 地瓜干酒 安兰娟给李明月用一个土绿色的卡其布斜挎包把衣服和布料都装了进去。 “下次来城里还找阿姨玩啊，下次阿姨给你准备些小姑娘穿的衣服，这次这些你先凑合凑合。” 李明月也不再就这话题推辞婉拒了，反正谁能知道下次是啥时候，下次还有没有，说不得到时候她已经能自己买得起新衣服穿了呢。 她说：“等冬天我们种出蔬菜了，我给你们送些来吃。” 安兰娟看她这信誓旦旦一定能种出菜来的样子，忍不住失笑，反正就她所知没听说北方哪个地方冬天种出蔬菜，不过李明月也是一番好意，她便笑着应了。 “好啊，那我可等着了。” 安兰娟又拉着李明月问了一堆周珩在乡下的事情，听得五味陈杂。 乡下真艰苦，周珩真坚韧，那样的环境都能适应良好，还好运气不错，遇到了李家爷孙，起码不用自己做饭，住得也宽松，邻居和谐。 她不由得对李明月更柔和了，毕竟是周珩在乡下的房东+掌管吃的人呢。 李明月此时完全转变了对安兰娟的看法，这妇女其实挺好的的么。 等她们从卧室出来，秦主任和周珩也谈好了。 周珩对李明月说：“我们先走，大爷可能等急了。” 秦主任也不留人，只是让他们尽管办自己的事情去，下午四点钟在供销社门口汇合就行。 二人于是和秦家道别出了门，直接往供销社走去。 这次他们没有绕小巷子，走的大马路。 路上，竟然又不可思议地捡到了钱，而且还是捡了两次，一次五毛钱，一次一毛钱。 李明月感叹：“城里就是好，遍地都是钱。” 周珩：“......，有人一辈子都捡不了一次钱，还丢钱。” 李明月转头看一眼周珩头顶的999，“反正你肯定是捡钱的命。” 周珩嘴角敷衍地勾了一下。 他们很快来到供销社，却见农机部的门口围了一群人，很多人还叫好。 李明月快速地找了一圈，竟然没有看到爷爷，她有些担忧了，该不会她和周珩不在的这段时间爷爷就出了什么事，毕竟爷爷的气运值那么黑。 想到此处她急了起来。 “周大哥，你看到我爷爷了吗？” 周珩指着人群，说：“在里面，我们进去看看。” 他听到李老头和人斗嘴的声音了，这老爷子，一会儿的功夫竟然也能弄出事情来。 二人挤进去，却见人群最里面地上坐着两个老头正在编筐，二人中间放着一堆细柳条，其中一个老头正是李老头。 李明月松了口气，赶紧挪到爷爷那块，蹲下去问：“爷爷，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李老头抬头看了一眼孙女，笑说：“这老头要和我比编筐，谁要是输了就输对方一斤地瓜干酒。” 李明月惊讶，“那你输了怎么办？咱没有钱。” 早知道出门之前就先去马翠兰藏的钱给取了。 李老头朝孙女眨了下眼，压低声音说：“放心，我套过他的话了，他编的不如我，我才答应比的，肯定能赢。” 嗬，爷爷这还玩上计谋了。 李明月哭笑不得，也没好办法，只好蹲着围观，一边替爷爷打气，一边探头瞅瞅另外一个老头手里编的筐。 观察了一会儿，她发现那人编的果然是不如爷爷编的精巧。 爷爷前段时间才给知青们编了几个装衣服的匣子，现在编匣子的技术炉火纯青，现在为了节省时间，爷爷编的是一个小小号的匣子，看起来更精巧些，用来放一些小玩意正好。 围观的人，也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李老头这边。 听了一会儿众人的议论，李明月觉得爷爷赢应该没悬念了。 又过了一会儿两个老头先后放下了手里的柳条，做最后的收尾，就完成了比赛。 李老头编的的一个小巧的四方的小匣子，里面还分成了两部分，上面有个小盖子。 另外一个老头编的却是普通的篮子，也比较小一点。 都不用再做专业的比较，一目了然的事，李老头的更甚一筹。 那个老头也是个爽快人，朝李老头竖起一个大拇指：“你的确编得比我好，走，现在就去副食品部给你打酒去。” 李老头嘿嘿笑，得意道：“那自然是我编的好，说了你还不信，非要比一回。” 那老头嗬了一声，“你这老头子！这柳条咱们用的可是人农机部的，两个篮子得给人留下。” “行，留下就留下。”李老头不在意，反正他看中的是酒。 于是二人便相携往供销社副食品部走去，围观的人大部分也散了，有几个继续围着李老头的筐围观。 那个老头痛快地买了一斤地瓜干酒，剩余的零钱换了两颗糖，都塞给了李明月。 李明月看看手里的两颗糖：“......谢谢大爷。” “乖。”那大爷露出个慈祥的笑容。 李明月：...... 今天竟收东西了。 出了供销社的门，那老头把李大虎拽到一边，说：“你编那筐真不错，给你介绍个活，你以后编了筐拿过来，供销社收。” 李大虎浑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作淡定状。 “供销社收？你能做主？” 那老头笑：“我是供销社收购站的负责人。” 李老头‘啊呀’一声，转头上下打量他一遍，心说：就这么个嘴上没把门的都能做收购站的负责人？ 他继续恢复淡定状，“那你怎么给我算钱？” 那老头道：“刚刚你编的那个，我给你算两毛钱；别的你的拿过来我看了才好定价。” 李老头心里快速算账，柳条是树上砍的，不要钱，编刚刚那个小筐用时一小时，一小时挣2毛钱，2毛钱可以给蜜枣儿买糖吃，卖四个筐，就能给蜜枣儿割一斤肉吃了，这个营生划算。 回去了就弄柳条去！冬天没事正好在家里编筐。 “行，那我回去了就编，隔段时间给你送一回。”李大虎说，“你可不能晃了我，我拿来了你别又说不要了。” 那老头笑道：“那哪儿能呢。你没看这一会儿工夫，你刚刚编那筐就被人给买走了么。” 李老头顺着他的手一看，果然见一个中年妇女手上拿着那筐从农机部出来了。 嗬，这么快！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54章4 钢镚儿 李大虎想都没多想一秒钟，就大步朝那个中年妇女走了过去。 “哎，哎，你等等，那个谁......她大姨的，你等等。” 收购站负责人老头目瞪口呆，这李老头是要闹哪样？ 却见李大虎将那个中年妇女给拦住，中年妇女疑惑地看着李大虎，不解道：“你有啥事？” 李大虎想起了什么，然后挤出一个惊悚的笑容来。 “找你打听个事。” 中年妇女盯着他脸上惊悚的表情，心里直打鼓，“你问事没问题，就是能不能别吓人啊？” 李大虎：“.......” 嗯？别吓人？ 搞不清楚这妇女说的是啥意思，他笑容加深了下，让自己看起来更和蔼可亲，然后开门见山问道：“这筐你花了多少钱买的？” 此时收购组负责人老头正好走过来听到，一时呆滞，肠子悔得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让你管不住嘴！让你多嘴！ “五毛钱买的。”中年妇女赶紧说完，落荒而逃。 现在的老头子一个比一个奇奇怪怪，真可怕！ 李大虎都不用掰手指头就能算明白，合着自己辛辛苦苦编个筐出来挣2毛钱，供销社一倒手轻轻松松就能挣3毛钱。 他给收购站负责人老头一个眼神：你个......你自己寻思那是啥意思！ 收购站负责人老头：......咋还哀怨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负心人呢。 只听李老头故意大声问周珩：“这算不算资产阶级剥削无产阶级劳动者？” 周珩只想捂脸走人。 李明月看得津津有味，觉得爷爷很有戏。 收购站负责老头吓了一跳，一把扯住了李老头：“可别瞎说，我们可都是无产阶级劳动者，这是集体的，我多挣你3毛钱，那也是为社会主义事业做贡献，你这老头觉悟不行。” 两个老头一顿掰扯。 最后，觉悟不太行的李老头又为自己争取了一毛钱，一个筐收购站给3毛钱。 李老头满意地拿着一瓶地瓜干酒，领着孙女和周珩离开了供销社的地盘。 “你们事情去办的怎么样啊？” 周珩说：“下午四点钟我们再来供销社，到时候拿东西，然后坐车回家。” 噢，李老头以为周珩说的车是牛车马车骡子车之类的，还用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不错嘛，车都能整来。” 周珩提了提嘴角，不想说话，这老头一激动就拍人的习惯可真不好。 李明月高兴地汇报所得，“爷爷，周大哥的亲戚送了我两身衣服，可新了没补丁，还有一块布料，回去了我给你做身里面穿的新衣裳。” 李老头也高兴，嘿嘿笑着直道好。 周珩：“......”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那块棕色布料其实是一块小碎花的布料，适合女人用。 李明月&李老头：做里面穿的衣服，穿里面谁能看得到上面有花还是没花。 周珩不愿想象李老头穿一个小碎花大裤衩的情景，岔开话题：“我们去吃饭，前面有个卖面条的店，我们去那里吃。” 李老头立刻说：“我没钱也没粮票。”出门吃饭是要粮票的。 周珩也没指望他掏钱，说：“我有钱和粮票。” “那行。”李老头答应了，笑着又拍了一把周珩：“好小子，有担当。” 三人往饭店走。 李明月说起捡钱的事来：“爷爷，等回家的时候，就用捡来的钱和肉票买一斤肉，回家了我们吃肉。” 李老头睁圆了眼睛，喃喃道：“城里人这么有钱吗？钱都是随便扔的？” 周珩哭笑不得，解释：“我们是运气好才能捡到钱，城里人也都是穷人，大家都没钱。” 李老头不太信，这运气也太好了，能捡三回钱。 然后他路也不好好走了，浑浊的眼睛立刻变身马路扫描仪，从左到右一寸一寸细细扫过，生怕错过一张无家可归的毛票或粮票。 可惜一直到饭店，他也没捡到一分钱。 还被人误解了一回，一个中年男人看到他一直往路上搜寻，便搭话：“大爷，您是不是丢钥匙了，我这里捡到一把钥匙，看看是不是您丢的？” 李老头看了两眼那钥匙，不感兴趣，摇摇头说：“我丢钱和粮票了。”然后换回一通同情。 周珩简直无语死了，这老头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李明月却捂着嘴乐不可支，她觉得爷爷真是太有意思了。 到了饭店，周珩要了三碗素面条。 等面条、吃面条的时候，李老头也没闲着，视线一直在饭店的地上转悠。 突然，李老头眼睛放光，筷子一放，人就从座位上蹿了出去。 周珩和李明月立刻视线追随，却见爷爷一下子就窜到了靠近门口的那一桌，然后动作敏锐地爬到了桌子下面，用两根手指头精准地捏起一个一分钱的钢镚来。 周珩：“......” 饭桌边坐着吃饭的人：“......” 付钱时掉了一分钱钢镚的人：“......” 饭店收钱的：“......” 众人看着突然蹿出来爬桌子下的老头集体呆滞：这老头反应速度也太快了，钢镚还没打完一个滚呢！ 李明月哭笑不得，赶紧跑过去扶爷爷：“爷爷，快出来，别碰着了。” 丢了硬币的人迟愣愣地伸出手指：“那一分钱是我的。” 饭店收钱的“嘿”了一声，调侃道：“大爷好身手啊。” 爬起来的李老头心里直说失策了，面上却是板着脸十分淡定地把那一分钱的钢镚“嘭”一声按在了饭桌上，“钱要看好拿稳！” “哎、哎。”掉钱的人懵逼地“哎”了两声，心说这老头子谁啊，这么威严。 这时有人突然呱唧呱唧拍起手鼓掌。 李明月抬头一看，却是周珩在拍手。 在他的带动下，饭店的其他人也跟着拍起手来，于是一出尴尬的闹剧瞬间转变为做好人好事。 为这，饭店还特意送了李老头一小盘花生米。 李老头心里一算计，就觉得刚刚那一分钱没白捡，于是脸上又露出得意的笑来。 从饭店出来后，李老头也不再打算去扫街捡钱了，他算是发现了城里人比他们农村人还抠，一分钱都舍不得，所以捡钱这事儿，难！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55章 5我们不同凡响 由于周珩带了不少粮票和钱，三人便去了粮站买东西。 “买二十斤白面和二十斤大米，其他的你看着买。”周珩对李明月说。 李老头见此，眼睛滴溜溜转了转，摆手让孙女挑着买粮，他则拉扯着周珩套话。 这小子平时看起来就知道是个家里条件宽裕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宽裕，都到了看着随便买的阶段。 “小周啊，你这么花钱，你爹妈会不会批评你啊？” 周珩懵了下，不太明白这老爷子为什么要扯他爸妈，他摇头：“不会。” 李老头暗暗噢了一声，他得出两个结论：一周珩有钱有票，二他爹妈也是大方之人。 李明月不管爷爷套周珩话的事，只是问清楚周珩还有多少钱和粮票可以买东西后，就在粮站挑起了东西。 一捆五斤的粉条，十斤小米，二斤晒干的竹笋，三斤豆油。 快四点钟的时候，他们提前到了供销社，秦主任已经先到了。 秦主任和一个小平头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农机部门口说话，看到周珩，就招手让他们过去。 “小珩，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放在车上。” 他指了指院子里的一辆绿色吉普车。 李老头和李明月听到了，惊得直咋舌，听这意思是要用吉普车送他们回石背村去了？ 可真够牛掰的，这吉普车绝对是到石背村的第一辆车。 李明月两辈子都没坐过这种小汽车。 周珩朝李老头爷孙说：“大爷，明月，你们先把刚买的东西放车上去，再看看还缺什么不。” 那个小平头的中年男人笑道：“我跟你们去放东西。”他是司机。 “好好好。” 李家爷孙走开后，秦主任对周珩说：“之前你们说的那个赵文生偷东西的事情，老邢去看了下，赵文生的住处没有找到东西，事发时赵文生说他在上茅厕，没有人可以作证，且赵文生咬死了什么都不知道，公安那边也没有什么有力证据，没办法抓人。” 也就是说赵文生偷东西这事儿办不成了。 秦主任又试探着问：“李明月不是说听到了赵文生的声音么，要不让她去公安那里作个证试试？” 周珩立刻就否了这个提议，不想把李明月给牵扯进去。 他问：“失主那里是什么情况？” 秦主任笑了下，“成分不太好，家里在本地就剩一个人了，为人谨慎怕事，老邢那边的人找上去时，愣是不承认丢了东西。” 怪不得会被人盯上偷呢，被偷了都不声张，偷他风险都少一半。 也不知道赵文生是怎么得知这家人的情况的。 周珩想，这家人怕事手里有什么不好见光的东西，索性否认了丢东西，不把事情弄大，也不和公安牵扯太深。 失主不承认，赵文生又奸诈狡猾，东西藏起来找不出来。 这事儿还真是难办！ 他想了想，说：“这事儿先这样，让公安那边注意着点赵文生，除非他以后不再犯，且能装一辈子，不然迟早露出马脚。” 秦主任点了点头。 李明月和爷爷来到吉普车跟前，发现车里装了好多东西。 司机陶叔主动介绍：“后备箱里是一大捆塑料膜和一卷粗麻绳，前面有一些秦主任爱人准备的东西，你们把身上的东西放后排座位下面就行。” 李老头啧啧地把车子从前到后看了一遍，问道：“我能摸一摸不？” 司机陶叔忍不住笑道：“您随便摸，这车也摸不坏。” 李老头嘿嘿笑两声，伸出他那老树皮一样的手摸上车身。 李明月看爷爷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得劲，一时冲动，说：“爷，你等着，我以后买一辆比这还要敞亮的小汽车，到时候带你到处兜风。” 司机陶叔挑了挑眉，笑呵呵道：“小姑娘，有志气。” 李明月知道他不当真，以为自己说着玩的，那是他不知道再过个二三十年，就会有越来越大的人买车开车，且听说再过二十年，路上会挤满各种小汽车，几乎家家户户都会有一辆车。 她觉得这辈子只要自己好好活着，勤勤恳恳的，肯定也能买得起一辆车，到时候就带着爷爷到处溜达。 李老头十分相信孙女说的话，他感动地说：“好，爷爷就等着那一天。” “不过，兜风是啥意思？把风装兜里？” 过了一会儿，秦主任走了，周珩走过来，他递给李明月一块六毛钱。 “这是你捡的钱，现在还有时间，你去供销社里面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买的，去给自己买些。” 李明月也没推辞，接过钱就去了供销社百货部。 她挑了两块洗脸的香皂，一个七分钱的蛤蜊油，一罐两毛钱的洗衣粉，又买了些针线、两根牙刷，一管牙膏，一根铅笔，把钱花了个干干净净。 买完这些东西，她还有些意犹未尽，总觉得还有很多东西需要买。 可惜没钱了。 总不好和周珩要钱，刚刚的一块六毛钱那是路上捡的，她能从周珩手里接过来，再就不能跟周珩要钱了。 重生以来第一次，李明月觉得缺钱了。 得想办法弄点钱。 马翠兰那里不知藏了多少钱，那里只能拿一次，马翠兰发现钱丢了肯定不会再往那里放第二次。 所以还是得自己想办法挣点钱。 她拿着东西往吉普车那里一边走一边想着挣钱的法子。 现在还没有放开，很多事不能做，要挣钱只能地里刨。 “怎么了？眉头拧得这么紧。”李老头看着孙女皱着眉回来，关心地问道。 李明月叹口气，说：“爷爷，咱俩真穷。” 李老头：“......是挺穷的，你想买啥买不起？” 李明月点点头，“我想把整个供销社都买回去。” 李老头倒吸一口气，认真思索道：“那光靠编筐怕是不行，你让爷爷好好想想啊。” 李明月笑：“爷，咱俩一起想。” “嗯，一起想，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咱爷孙两个脑子灵着呢，肯定能想出办法来。”李老头很有信心。 听着这爷孙二人之间一本正经的对话，周珩吐槽都没法吐，果然是一对不同凡响的爷孙！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56章 6李大虎的派头 李老头一路新奇地坐车回了石背村。 车子一进村就引起了轰动。 在村头玩耍的一帮小孩子，打头的高丰收第一眼看到了黄土扬尘中飞奔而来的吉普车，愣了愣神之后，“嗷”地大叫一声：“车子！” 其他小孩子被提醒，也纷纷大喊大叫了起来。 “来车了！” “有车来了。” 看那震惊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喊“狼来了呢”。 在锣鼓喧天......啊，不，在小孩子们的大呼小叫声中，车子开进了村里，村民们蜂拥而至，围观从近距离接触过的吉普车。 李老头得意地把窗户摇了下来，路上他跟司机陶师傅学会的，把头探了出去，很有派头的挥了挥手。 “嗯，我们回来了。” “大家伙儿还好？” “吃的好，穿的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好家伙，那派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领导视察呢，又或者是在外发达了，回乡发钱的派头。 人群里李石柱哎呦一声，说：“叔，你可拉倒，我们吃的好不好穿的好不好，你还不知道？看你那装的，还挺得劲儿的。” 有年纪人的老头们哄笑：“李大虎，好不好，你瞅瞅你自己不就知道了。” 也有人问：“大爷，哪儿来的车，你咋坐上车了？真是白瞎了！” ...... 李老头眯眯笑着，十分慈和地看着他们，一副不与凡人计较的样子。 李明月看着爷爷装样，笑得乐不可支。 周珩简直无语极了，对李老头的认知又刷新了。 司机陶师傅虽然已经习惯了出行被人围观，但还是被李老头的样子给逗乐，这老头可真有意思。 出来看热闹的村民越来越多，有人看车，有人和车里的李老头、李明月、周珩搭话打听车子的缘故。 不少人都羡慕得很，尤其是年龄小的孩子们。 李明月眼尖地瞅到了人群里的赵小兰，赵小兰嫉妒得眼睛都要变成柠檬黄了。 被人群簇拥着的吉普车慢慢悠悠地开到了李家院子门口，听到动静的麦丽丽古士杰等人也跑了出来。 “哪来的车？”麦丽丽惊奇地问下车的李明月。 沈小琴看着涌动的村民，很有点吃惊，一辆车竟然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李明月笑着指了指在后备箱搬东西的周珩，“他家亲戚弄来的车送我们回来。” 几人一听说是和周珩有关系，立刻都不觉奇怪了，周珩厉害着呢。 李明月加几个知青，大家一起动手，两个来回就把车里的东西搬进了院子里。 李老头站在人群中间，还在神气地和大家显摆他坐车的感受。 “这家伙结实的呢，开得老快了，油门一踩，车子就窜出去了。” “往常咱们石背村到县里不得三四个小时，坐这车，好家伙，顶多一个小时。人家陶师傅说了，要是路好，半个小时都用不了。” “坐车好啊，风吹不着，日头也晒不着。” “以后我家蜜枣儿也买一辆，天天带着我去兜风。” ........ 大家哄笑，觉得李老头是痴人说梦，一辈子能有机会坐一次就算不错了，还买一辆，你们爷俩能得咋不上天呢。 因为天不早了，东西卸完后，陶师傅喝了口水就出发开车走了。 村民散去不少，但还有人留下打听情况。 院子里。 李石柱看着靠墙放的大捆塑料，问：“你们这是真要折腾地弄那什么蔬菜大棚？” 李老头：“那还能有假，我们可都是一口唾沫一口钉的人，说了就要干的。” 李石柱不想理他，你老人家就别在这里说瞎话了，你什么时候一口唾沫一口钉过啊，起码明月爹妈怎么没的，到现在石背村都没人确定明白的知道。 他看向周珩。 周珩点点头，说：“嗯，想试试看，如果能成，以后石背村冬天也能有菜吃。” 李石柱觉得这话听着不错，如果他们真能折腾成，不行，明年少弄点地试试，反正这两年冬天也没事做。 人闲着是会闲出事来的，出事了还不是得他这个大队长来擦屁股啊。 当一个大队长也是很累的好不好。 麦丽丽沈小琴徐英娜帮李明月整理带回来的各种食材。 看到二十斤白面和二十斤大米，三个女知青吃惊的同时面面相觑，这面这米是放一起吃，还是给周珩单独做啊？ 李明月给她们及时解惑：“今天带回来的东西都是周大哥买的，还有他亲戚送的，周大哥说这些东西不分你我，大家一起吃就行。” 啧！ 三人感叹，还得是周珩，够大方，够壕！ 沈小琴想了想今天她刚收到的包裹，家里给她寄了不少吃的，她一开始是打算当零嘴自己慢慢吃的。 思想境界得提高啊。 除了白面大米，拆开一个秦主任家给准备的麻袋，里面竟然掏出来一大块火腿，一小兜苹果、一包白糖，一小包干香菇，一小包干辣椒，一包牛肉干，一小包糕点。 哇！好丰富。 众人看着那块火腿留下感动的口水。 周珩进来看了眼，拿走了那包牛肉干，然后把糕点分给了李老头，至于剩余的东西，他对李明月说：“你看着弄。” 意思就是做饭用了大家一起分享。 李明月当晚就蒸了一锅大米饭，弄了三个菜，竹笋炒火腿，白菜炖粉条，酸辣土豆丝，凉拌木耳。 帮忙端菜的麦丽丽和徐英娜口水直流。 一向矜持的沈小琴也在屋里坐不住了，主动帮忙摆碗筷。 古士杰和李老头一边聊县城里的事，一边直往饭桌和厨房那边探头。 表面上看，周珩最淡定，蹲在门沿上，拿着纸笔画大棚的草图，其实他的图已经画乱了。 “开饭啦！” 李明月一声清脆的开饭声还没落地，众人就迫不及待地伸出了筷子。 竹笋脆口爽利，火腿鲜美回味，粉条爽滑，土豆丝酸辣开胃，木耳爽口，大米饭喷香细腻，所有的饭菜，都美味至极。 好吃，真好吃！ 大家一边吃，一边赞叹明月的手艺了得。 一顿饭吃得每个人都很满足。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57章 讨论讨论 晚饭后，李明月喊住了周珩。 “周大哥，跟大家伙一起讨论讨论建大棚的事呗。” 周珩挑眉，有啥可讨论的。 麦丽丽等人在屋子里都凑到窗户跟前，屏声静气听着外面的动静。 李明月说：“建大棚不是个简单的事，也不是一个人的事，咱们这里每个人都有一份子。大棚怎么建，需要些什么东西，需要哪些工序，大家都不明白。讨论了才清楚，这样大家才能知道该做什么，该怎么出力。周大哥，你总不好要搞一言堂，直接发号施令吧。” 她说话的语调不高不低，语气也很柔和，但其中总有一股不容人拒绝的坚定。 周珩再次意外，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后点了头。 “那就讨论吧。” 堂屋里，众人集聚一堂。 沈小琴把家里寄来的零嘴拿出来，每人面前一小把瓜子，两颗糖。 周珩拿着报纸进屋的时候，一看几个人磕瓜子磕得欢，就有些不想讨论了。 李明月积极问道：“周大哥，你手里是不是拿的就是你说的那个报纸，上面有东北建大棚报道的报纸？” 周珩点头，把报纸递给了她。 李明月翻到那篇报道，清了清嗓子，给大家念了起来。 文章念完，她歪头回味了下，嗯，好像只遇到两个不认识的字，这段时间的学习还是很有成果的嘛。 李老头“呱唧呱唧”地鼓起掌来，“枣儿，念得不错，就跟听百灵鸟唱歌一样。” 李明月嘿嘿笑。 众人一起抽抽：你们爷孙走错场子了！ 麦丽丽一把将报纸抽过来，和沈小琴凑一起看。 周珩叹口气，打起精神说几个关键的地方：“大棚最重要的就是保温，所以需要建个火墙；我打算三面建墙，上面和前面斜坡覆盖塑料，冬天和下雪的时候上面覆盖草帘子保温。” 古士杰一边思索一边说：“那就需要砖头，还得多攒些柴火，要上山砍树搭架子，编草帘子。” 李明月赶紧在小本本上记录。 沈小琴也发言：“明天我们几个女生可以先把菜地上的白菜萝卜收了，把地方腾出来。” 李老头也表态：“放心吧，明天我就去地头把秸秆都搂家里来，编草帘子用。对了，冬天俺们这嘎达可冷了，你们多编些草帘子，到时候搭窗户和门上，能防风。” 徐英娜立刻道：“大爷，那我跟您学编草帘子吧。” 麦丽丽想了想也表示要学编草帘子。 李老头笑眯眯得直点头：“行行行，我一定教会你们十八种编法。” 众人：“” 嗯？编草帘子技术含量这么高？ 李明月默默捂头，爷爷这是想偷懒，要培养编草帘子接班人啊。 一顿热烈的讨论，建大棚的章程就定了下来，不知不觉中，众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李家院子里的氛围更加温暖和谐。 夜里，李明月给爷爷端烫脚的水。 李老头拿出之前周珩给他的那包糕点，瞅瞅院子里的动静，压低声音道：“枣儿，这东西你拿去吃吧，悄悄的吃，别给那些知青了，她们都有好东西。” 李明月不接，说：“爷爷，你吃吧，你牙口不好，把这个泡水里泡软和了吃正好。” 李老头哂笑，“我一个老头子，吃这甜腻腻的东西不是浪费么，还是你吃。” 爷孙二人你推我拒半晌，最终李老头没推过孙女。 走的时候，李明月突然想起一件事，赶紧掏了掏口袋，掏出一个小小的紫色玉坠。 “哪来的？还怪好看的。”李老头眯着眼睛仔细看。 李明月便把在小巷子里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赵家一窝子狗东西！”李老头听完就骂，把赵文生连带着赵家都骂上了。 骂过他又遗憾：“你们当时就该把那五包东西都截了才对，让那狗东西白忙活一通。” “当时我们也不知道是赵文生一个人啊。”李明月也后悔，早知道，就直接当场把赵文生那狗给扭住送公安了。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李老头说：“以后离赵家的人远着点，我看今天傍晚回来的时候，赵小兰那小丫头竟然还拿眼睛剜你，她也不怕把眼珠子给甩出来。” 没想到爷爷当时竟然还顾得上注意到赵小兰的眼神，李明月觉得好笑，点头说好。 第二天吃过早饭大家就开始干活。 周珩和古士杰去找李石柱，昨天李石柱答应带他们去找砖厂买砖头。 留在家的李明月和麦丽丽几个知青则是收拾菜地。 她们摘白菜的时候，有几个小孩子跑过来围观，李宝玲带着弟弟狗蛋也来了。 “明月。” 李宝玲喊了一声，好奇问道：“你们家真的要建什么蔬菜大棚吗？” 村里的小孩子们都竖起耳朵听，混迹在其中的赵小兰也滴溜溜地直转眼睛。 李明月一边把一颗白菜拔起来，一边道：“嗯呐，大家想要试试，也不知道成不成。” 李宝玲羡慕道：“听说盖个大棚要很多塑料，还得买砖头，还得搭草帘子，可麻烦着呢，也就是城里来的知青们能干这事儿。” “是呢。” 听了这话的赵小兰悄悄地转身离开了。 她一回家就把这事儿告诉了她妈，“妈，你说那些城里来的知青是不是很有钱啊？光是砖头和塑料都得不少钱吧，要是真能在冬天种出菜来，可便宜了李明月了。” 马翠兰啐她一口，吼道：“你还有那闲工夫看热闹去，家里的衣服洗了？鸡喂了？水打了？柴劈好了吗？你是不是皮子痒了，想挨揍就直说！” 赵小兰被喷了一脸的唾沫，一句话也不敢顶嘴，只好悻悻地去干活。 把女儿骂走了，马翠兰这才吐出一口气，李家那大棚能不能搭起来还是两说，说不定就是糟蹋钱，她家要是真能种出菜来，到时候再去看热闹才有用！ 真是个没脑子的丫头片子！ 到了中午时分，周珩和古士杰回来了，跟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一牛车的砖头。 吃过饭后，他们就开始砌北边的火墙。 周珩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小袋白石灰，用它在菜地上画线，他和古士杰两个一个丈量尺寸，一个画线，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的。 村里没事干的人三三两两或站或蹲着，当西洋景看，还看得津津有味。 高铁山踢了儿子高丰收一脚，“去给你们古老师帮忙去，这小子咋一点儿眼色都没有呢。” 高丰收几个踉跄停到了古士杰跟前，他有些腼腆地挠挠头，“古老师，我爸让我帮忙。” 古士杰也没推拒，朝他笑了笑，然后把手里的铁锹递给他。 “你来和泥吧。” 高铁山“哎”了一声，心说俺家那小子没干过和泥的活啊！可别给人糟蹋了东西。 弟58章 清白要没了 怕糟蹋了知青们东西的高铁山拿过了儿子手里的铁锹，自己挽起袖子搅拌泥。 “你去给古老师搬砖去，小心点，别摔了。”他把儿子指使去搬砖，这个简单合适小兔崽子干。 古士杰朝高丰收笑了笑，露出一抹狡猾的神色。 过了一会儿，李石柱过来看情况，一看只有周珩古士杰和高铁山父子二人在干活，当下就往看热闹的人群里环视一遍，大声吆喝： “常大保c万四海c高守金，你们三个好意思坐那里看热闹啊，赶紧把袖子卷起来去帮忙。” 被他点到名的三个人憨厚地笑着站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前走了几步。 李石柱对周珩等人道：“他们三个砌墙盖房子是一把好手，你要怎么弄告诉他们，让他们干，等以后真种出菜来了，给他们一把菜就是了。” 周珩笑了下，从善如流地对那三人说：“那就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 那三人见周珩客气，赶紧摆手，很实在地接手了他和古士杰手里的活。 周珩和古士杰一看，这三人的确是干活熟练利落，墙砌得比他们要强。 于是索性留下古士杰看着大家砌火墙，周珩和李石柱带了两三个汉子往山上去砍木头了。 院子里，李明月和徐英娜在编草帘子，李宝玲蹲李明月旁边，一边帮她递草，一边说着闲话。 麦丽丽和沈小琴去了乡公社的供销社买东西。 李宝玲说：“周大哥跟我爸说县里还白给一批课本，还有桌椅，我爸可高兴了，说周大哥是咱们村的大福星。” “现在我爸可上心你们这里的大棚了，就等着你们的大棚赶紧盖好，然后让周大哥再去县里一趟，尽早把东西拿回来。” “我爸说今晚要开生产队大会，商量盖学校的事，你们去不去啊？” 徐英娜一时无法决断，说等麦丽丽等人回来了商量再说。 李明月想了想，说：“到时候看我爷去不去吧，我爷去，我就去，我爷不去，我就不去。” 正提到李老头，就听见外面有人惊呼。 “李大虎，你这是下河耍水去了？咋弄这湿乎乎的！” 李明月霍然转过头，惊得站了起来，难道爷爷掉水里了？想想爷爷那负的气运值，落水是很有可能的。 不过，爷爷不是去搂秸秆干草么，怎么就掉水里了？ 一时间她脑子里乱哄哄的。 她刚要往门外奔出去看个究竟，就见大门被推开，爷爷一身狼狈地大步走了进来。 李老头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头发也是湿的，脸上还带着水珠。 这一看就是掉水里的样子。 李明月着急地迎过去，李宝玲和徐英娜也都吃惊地站了起来。 “爷爷，你这是怎么了？” 李老头长叹一声，惆怅地说：“枣儿，爷爷的清白要没了。” 啊？ 李明月呆住，不解，什么清白没了？ 刚从门外跟进来的李石柱差点儿没被口水给呛住，“你可拉倒吧，你当你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啊，还清白呢！” 身旁，徐英娜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赶紧转过身使劲儿咬舌尖想要止住笑。 李宝玲目瞪口呆不知该作何反应。 李明月回过神来，赶紧推着爷爷往屋里走。 “爷爷，快回去换衣服。” 现在已经进入深秋，这样的天落水了，那不是瞎弄的，搞不好要感冒。 啊，呸！ 她这乌鸦嘴什么也没说！想也没想！ “阿嚏！”李老头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被孙女推进了屋里。 李明月爬上炕飞快地给爷爷拿了两件衣服，然后把被子抖开，“爷，你赶紧把湿衣服换下了，然后用被子捂住，我这就去给你煮生姜葱白水。” 李老头摆摆手，神情有些蔫巴，不知道是落水了的缘故，还是要感冒的节奏，亦或是担忧他的清白不保。 李明月往外面走，李石柱往里面进。 “大爷，你到底咋回事？真落水里了？” 李明月耳边响起李石柱问爷爷的话，紧走几步进了厨房，把灶里的火捅开，烧上水，切姜，切葱白。 煮上水，李明月又跑到爷爷屋子窗户下面，关切地问：“爷爷，你衣服换了没？用被子捂上了没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里面传来李 石柱的声音：“你爷爷换了衣服也捂上被子了。” 李明月顿了顿，又喊了声：“爷爷？” 李大虎这才回应：“哎，爷爷好着呢，你别急。” 李明月松了口气，返回厨房盛出一半葱姜水来，端着去了爷爷屋子。 “爷爷，趁热喝吧。” 看着爷爷一口一口把葱姜水喝了，李明月这才问：“爷爷，到底咋回事啊？” 李老头还没说，李石柱就插话道：“你爷爷做好事，救人来着。” “啊？”李明月问：“是哪个小孩掉河里去了？爷爷你下水去救人了？” 李老头一言难尽地摇摇头，长叹一口气。 李石柱嗤笑一声，说：“哪里是什么小孩，村东头吴瘸子吴满江的老娘想不开跳河，被你爷爷遇上，你爷爷救的是一个老太太。” 李明月视线立刻上移到爷爷头顶的气运值上，果然比中午出门时增加了二十分。刚刚过于慌乱，她一时并没有注意到爷爷气运值的变化。 她想起来了，上辈子是有吴奶奶跳河这么一件事，但救人的并不是爷爷啊。 “爷爷，难道救人救得不顺利？” 提起救人这事儿，李老头一肚子委屈。 当时他正在河附近薅干草，突然就被两个小屁孩又拽又推地往河边走，说有人要跳河，让他去阻止。 好吧，去就去。 结果才到跟前，人就跳下去了，他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到底是谁，就被人给催着赶紧下河救人。 没办法，当时附近就两三个小屁孩，怎么看都只能是他这个老头出马。 费了老大力气把人救上来了，结果那老太太扒住他就不放了，抓着他呜呜哭个不停。 人虽然可怜，但他好歹也知道男女之间不能这样拉拉扯扯，正要把人拉开，接着就不知道从哪里跳出一个男的，就张嘴闭嘴要他负责，说让他把人带回家养。 这不扯呢么！ 他养自己和孙女就够费劲了，还再养一个外人，当时他就跟那人要扯个清楚，结果那吴老太竟然倒打一耙，说是为了他才跳的河。 第59章 扫地出门 李老头正在跟孙女和李石柱一把鼻涕一把心酸泪地诉说委屈，外面突然一阵喧哗传来。 “李大爷，你在家呢吧？”有人在院子里叫喊。 李明月要出去看下，却被爷爷立刻喊住，“别出去，也别出声，是吴瘸子那泼媳妇。” 李石柱凑到窗户跟前往外瞅，他低笑道：“你老人家这次是真摊上事了，吴瘸子和他媳妇带着吴老太来了，还拿着包袱呢。” 李老头一听就炸，气得手都哆嗦了。 “他们这是想干啥？要讹人吗？！” “大柱子，你快去把人撵走。” 李石柱想起了什么，乐不可支了起来，说：“我先出去看看。”然后走了出去。 李老头愁眉苦脸地捂住被子，嘴里直念叨：“这都什么事啊！老了老了，清白不保，我怎么对得起她奶奶。” 李明月凑到窗户跟前听外面的动静，想要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院子里，吴满江蹲在地上，手捂在额头上，一言不发，旁边站着他厉害的媳妇王水凤，王水凤一手还拉着同样一身湿淋淋的吴老太，吴老太嘴唇冻得发紫，颤抖着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任由儿媳妇拉扯着，叫嚷着。 本来编草帘子的徐英娜有些无措地靠墙站着，李宝玲拉住她的手想要给她些镇定的力量。 古士杰跟了进来，似乎要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大门口还围着不少看热闹的村民。 “吴瘸子，你婆娘这是想干啥？”有村民好奇地问道。 吴满江仍然低着头不说话，他媳妇王水凤大喇喇地说：“我婆婆和李大虎两情相悦c志趣相投，我们送我婆婆过来，以后我婆婆就是李大虎的人了。” 这话一出，院子里一下子轰然热闹了起来，众人议论纷纷。 吴满江的头垂得更低了。 吴老太嘴唇又是一阵颤抖，眼泪都要憋出来了。 这时李石柱从北屋走了出来，板着脸喝道：“瞎嚷嚷什么！吴瘸子，你特么还是不是个男人！就让你婆娘这么欺负你老娘？！王水凤，你还要不要脸！” 其他村民碍着李石柱是生产队大队长的身份，给他面子安静了下来。 但王水凤是个泼辣的，丝毫不怵李石柱。 她大声嚷嚷起来，“队长，你这样说可不行。我男人是不是男人，你问我就行。我怎么欺负我婆婆了，她和李大虎愿意凑一双，我大度贤惠，也不怕人笑话，成全他们，怎么就不要脸了！他们一对老的都没不好意思，我就不能说了？” 这话越说越不像话，简直是颠倒黑白。 别说李老头气得不行，李明月也不干了，她拔腿就出了门，看了一眼人群里的王水凤，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众人听了王水凤混不吝的话，又哄笑了起来。 李石柱气黑了脸，也骂了起来：“王水凤，你还有脸说，你搅家闹事，石背村谁不知道！你婆婆今天怎么会去跳河，还不是你逼的！李老头见义勇为把人给救了上来，咋得，你们看老李家善良，就想讹人？！” 王水凤跳了起来，和李石柱针锋相对：“李大虎要是和我婆婆没瓜葛，为啥别人不救，就他着急地去救人？可不就是他是我婆婆相好的呗。不信，你们问我婆婆。” 她转头朝吴老太喝问：“你跟大家说说，你和李大虎到底是啥关系？” 吴老太瘪了瘪嘴，没脸说也不想说，可被王水凤用力扭了一把，便一咬牙，闭着眼睛说了。 “是。我和李大虎早就好上了，李大虎他是个好人，我愿意跟李大虎一起过日子。” 王水凤“哈”一声，得意道：“你们看到了吧，我婆婆可是亲口承认了，李大虎别想。” 突然，一盆水从天而降，直接从她头上浇下。 “啊——”王水凤尖叫地跳了起来，她一下子就被浇了个浑身湿透，成了落汤鸡。 众人吃惊地看着端着空水盆的李明月，只见李明月满脸寒霜，冷冷地盯着王水凤。 “要喷粪回你家喷去！” “你要欺负你婆婆随你的便，但别把我们爷孙当冤大头！” “我爷爷是什么样的人，我爷爷知道，我知道，队长叔知道，石背村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你虐待老人c遗弃老人，还想往我爷爷头上扣s盆子，兔子还有三分性子呢，你要是敢祸祸我们家，你看我乐意不乐意！” “你以为你瞎说八道几句，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就能无中生有，就能无所欲为？！” “滚！从我 家滚出去！” “再不出去，我就不止是一盆水等着你了，惹急了我，菜刀我也能使出来，有本事你就继续造！” 众人都被李明月这凶狠的样子给惊到了，俱都没想到小姑娘竟然还有这么一面。 李明月凶狠完，就把手里的盆往旁边的草堆上一扔，然后捡起大扫帚胡乱朝王水凤身上打去。 “滚！” 王水凤没想到李明月这个瘦瘦弱弱，平时看着很好说话的李明月会突然发飙，一时倒是有些发憷，真怕她拿出菜刀来。 本来他们吴家就是借机往李家身上赖，底气不足，被李明月这么一顿凶狠，气势就吓去了。 面对李明月的追赶，她一时只能吱哇乱叫地满院跑着躲藏。 北屋里的李老头从窗户看到孙女大发雌威，激动了起来，站在屋里给孙女助威。 “加油，加油，蜜枣儿棒棒棒！” 王水凤一会儿叫喊让人帮忙，一会儿喊李大虎快出来管你孙女，一会儿又咒骂自己男人和婆婆是个死人不知帮她。 徐英娜有些不安地问古士杰：“该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帮明月啊？” 古士杰谨慎道：“先看情况。” 如果李明月被人攻击了的话，他们再帮忙，否则冒然出手，他们身份敏感，作为外来人，万一被人以此为借口惹来麻烦就不好了。 终于，李明月用扫帚把王水凤c吴瘸子还有吴老太太都赶出了自家院子。 她一手叉腰，一手拿扫帚站在大门口，“以后你们来一次我打一次。”然后她视线一扫其他人，对李石柱说： “叔，让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别杵着了看热闹了，实在没活干，那就到山上捡石头去，到时候修学校教室也能省点儿砖头。” 第60章 不委屈 李石柱一听李明月这建议，就觉得眼前一亮。 可不就是么，多捡些石头能省不少钱呢，到时候地基就用石头填，也可以去山上弄木头，搭樑用。 现在周珩等人正在山上伐木呢，正好一块儿了。 这么多没事干的人呢！ 他当下就开始点兵点将，“常二保c常三保，万大海c万二海c万三海c高守银c高守全c高守福，去大队部领铁锯子和斧头去，趁着现在天还亮着，去山上砍木头捡石头去，弄回来了全堆晒场对面那棵大槐树下去。” 到时候学校就建晒场对面去，地方宽敞，地势也高，能俯瞰全村。 等开学了，要是谁家小子闺女不去上学，站在学校门口喊一声全村都能听到。 常二保几人没想到不就看个热闹么，咋又被派活了。 高守银说：“队长，你咋老是盯着我们三家啊？” 正在给周珩砌大棚火墙的就是高家老大高守金c常家老大常大保和万家老四万四海，那三人正砌墙的动作一顿，可不就是嘛！ 李石柱心说谁让你们几家劳壮力多来着，那么显眼，他倒是想拐弯指指别人的，可这不是脑子跟不上趟么。 他说：“我看你们顺眼，想多提携提携你们，你们不乐意？” 几人齐齐望天：苍天啊，我们承受不起啊！ 万三海比较老实，问：“队长，要砍多少木头啊？” 李石柱说：“要盖四间教室，你自己算算要多少木头吧。” 万三海默默伸出手指头，努力算需要的木头数。 常三保眼睛滴溜溜转了转，一弯腰想偷懒：“队长，我有点儿不舒服，我得回家去躺躺。” 李石柱嗤一声，“你可拉倒吧，一让你干活，你就这不舒服那不舒服，下回你换个其他理由，我还能多寻思寻思，你要说不舒服，我都不带寻思的就知道你想偷懒。” 其他人听了，俱都哈哈笑了起来。 常三保呆了呆，立刻改嘴：“队长，我想起来了，我家那口子喊我回去洗衣裳呢。” 李石柱呵呵，虽然知道你是怕老婆，但信了你的个邪！ 他拿出杀手锏：“你们要是不打算让你们的小子娃娃们去念书，现在就回家炕上跟你们婆娘逗闷子去。” 众人齐齐摇头，真要影响了家里娃娃们念书，他们的老子娘就能锤死他们。 李石柱呵呵，小样，知道为啥我就爱指你们了不，主要是能捏住你们的七寸。 他转头问万三海：“三海，你算清楚要多少木头了没？” 已经被十根手指头搅乱了大脑的万三海抬起头，脸上三分茫然c三分为难c还有四分生无可恋，“队长，你别考俺了呗。” 队长太恶趣味，知道他万三海算数不行，每次都要拿这事儿涮他，太可气！ 李石柱再次呵呵，“那你去捡石头吧，石头数不用算，越多越好。赶紧把学校盖起来，让你小子闺女去上学，以后他们学会了算数，你就得救了。” 万三海能说啥，只能用力点头：好，捡石头去！ 高家兄弟c万家兄弟c常家兄弟走了。 李石柱继续环视其他人，咦？其他人呢？咋一个人都没剩了。 其他人在他提（欺）携（负）高家c万家c常家几兄弟的时候，一个个很机灵地该撤的撤，该走的走，该躲的躲，几乎是秒光。 就连吴瘸子夫妻两个都怕李石柱回过神来，借机给吴瘸子派活，赶紧跑了，吴老太默默地跟随。 李明月也回去安慰心灵受伤的爷爷去了。 屋里。 李老头泪眼婆娑，“枣儿，还好有你在，爷爷的清白才没有被人给强了。” 孙女终于长大了，都能为他出头了，好欣慰好感动好有安全感！ 李明月也有些感怀，没想到有一天她也能护着爷爷了。 “爷爷，只要你不愿意，我肯定不让他们把吴老太这盆脏水泼你头上。”李明月向爷爷保证。 提起吴老太，李老头就气愤：“你说我好心好意救了她，结果她就想赖上我，也不说就她那鞋拔子脸，我眼观就那么低？她被她儿媳妇欺负，她就欺负我啊，我看她也不是个好东西。” 对此，李明月完全同意爷爷的看法，所以刚刚赶吴老太的时候她也没留情。 不过有一说一，爷爷救了吴老太得了二十分的气运值。 “爷爷，不管她是啥人，咱总不能见死不救，咱救人是因为咱有良心，咱做好 自己就行。”她说。 李老头使劲摇头：“唔，以后她再跳河，我才不去救她。” “爷爷，咱救人积的是咱的功德，好人好报，会有好运。” 李老头委屈地望向孙女，又拿运气这套来忽悠他，他真的不想救丑八怪+白眼狼。 “你奶奶要是在，她肯定不会赞同我救坏人积功德。” 真要被这吴老太给坏了他的清白，以后他都没脸去见蜜枣儿奶奶，想想蜜枣儿奶奶嫌弃他的样子，他就心里难受。 李明月看爷爷坚决得没有一丝可商量余地的样子，立刻就心软了，她下意识反思起来。 气运值是很重要，但增气运值的方式有很多，何必为了一点气运值而委屈爷爷呢，且提高气运值的目的不就是让自己的运气好一些，过得开心顺遂么，她这样强求否则岂不是颠倒了主次了么。 这样一想，她就觉得自己刚刚想左了。 她对爷爷灿然一笑：“爷爷，你说得对！以后咱不救坏人。” “阿嚏！”李老头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赶紧把被子更搂紧了些。 李明月想起厨房锅里还留了一半的姜汤，赶紧又出去盛回来给爷爷喝。 等爷爷喝完，她还搬了自己的被子，一起压在爷爷被子上面，让他捂汗。 安顿好爷爷睡觉休息后，李明月又出去院子里继续编草帘子。 徐英娜还在外面编草帘子，李宝玲已经不在了。 徐英娜看到李明月出来，赶紧问：“大爷没事吧？” “还是受了凉了，我让他喝了葱姜水睡了，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李明月有些担忧，她想起周珩好像会穴位按摩，实在不行等周珩回来了，让他给爷爷看看。 第61章 你可都改了吧 徐英娜犹豫了下，说：“刚刚宝玲告诉我，那个吴老太太坐在前面大柳树下面的石头上哭呢，说她儿媳妇不让她回家，让她自己找地方去。”说到这里，她含糊了起来，因为李宝玲的原话是‘让吴老太找她相好的过去。’ 但这个‘相好’的，可不就暗戳戳地指向李大爷么。 人心不古啊，谁相信那吴老太是李大爷的相好谁就是傻子！ 他们和李大爷几乎是朝夕相处，李大爷这人是有点儿滑溜有点儿矫情有点儿狡猾呃跑题了，但！绝对不会有一个吴老太那样的相好。 李明月一听就明白，她冷笑一声：“她这是等着我们心软接收她呢。” 坐哪里不好，非要坐在靠近她家的地方。 儿媳妇不让她回家，她坐在那里哭又有什么用，是能把王水凤给哭心软了，还是能让她儿子吴瘸子像个男人？不就是等着他们爷孙心软呢么。 可她先前在那么多人面前，污蔑爷爷的时候怎么就没心软一下呢。 所以，不管！爱哭哭去。 徐英娜叹口气，有些低沉道：“那个吴老太和我外婆很像。” 嗯？ 李明月狐疑地看向她，什么意思？难不成徐英娜心软想把人给捡回来？那要这样的话，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她不动声色，继续观察。 只听徐英娜继续说道：“我外婆有三个儿子，然后就我妈一个女儿，她的三个儿子不管她，她就跑到我家让我妈养她，可我妈小时候没少被她捶打，然后她就坐我家门口哭，街坊邻居纷纷劝说我爸妈，最后没办法，我妈只好让我外婆进了家。结果我外婆住我们家吃我们家，还一心惦记着她那三个嫌弃她的儿子和几个孙子，经常偷偷拿我们家的东西送给她那三个儿子。” 原来是这样像啊。 这弯拐得有点儿急，差点儿产生误会。 李明月有点儿同情徐英娜的妈妈，以及徐英娜一家人了。 “你们家真倒霉。” 她感叹地说，心里想徐英娜的妈妈比她和爷爷都要倒霉，估计气运值也是黑得能滴出墨汁来，要是有机会她倒是想看看徐英娜妈妈头顶的气运值是多少。 徐英娜又叹口气，“所以，明月，这个吴老太和你家无亲无故的，你一定要坚定意志，别把人给收进来。” 原来是担心她心软啊。 李明月失笑道：“你放心。” 正说着话，麦丽丽和沈小琴从乡公社买种子回来了。 一进门，麦丽丽就眉飞色舞地八卦起来：“我下乡插队之前，我奶奶就跟我说农村可有意思了，故事比书上的还要多，可我来了这么久也没见多少有意思的事，今天可算是给我见到了一件。” 沈小琴皱皱眉，进屋里梳洗去了，走了大半天的路，灰头土脸的。 徐英娜配合地问：“你见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了？” 麦丽丽立刻拉了个小板凳，坐下就是一拍大腿。 郑重说明一下：拍大腿如此接地气的动作是她和李大爷学的，绝对不是她原创，也不是麦家祖传。 “今天村里有个老太太竟然被儿媳妇欺负的跳河了，真是活久见，更有意思的在后面呢，她相好的老头一听说就英勇地跳河里把人捞了上来，哎呦，笑死我了。” “你们猜结果怎么着，哈哈哈结果老头孙女棒打鸳鸯，不让老头把那老太太带回家，那老太太没办法，儿子家回不来，相好家也去不了，最后可怜兮兮地坐村里哭唧唧” “哎，徐英娜，你干嘛扭我？” “你不信，现在那老太太就在前面大柳树那里呢，你去看” “明月，你怎么了？” 麦丽丽终于觉察出不对劲来，秒收脸上的笑，作茫然懵懂状看向面无表情到让人害怕的李明月，心里嘀咕嘀咕地打鼓，难不成她做错了什么？ 李明月霍然站了起来，呵c呵c呵！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认真解惑。 “麦老师，你听到的那个相好老头就是我爷爷，那个棒打鸳鸯的孙女就是我。” 麦丽丽当即斯巴达，她磕绊道：“大爷你爷爷？他老人家审美咋突然不在线了？他怎么挑那么个窝瓜脸？不是，明月，我都是被人蒙蔽！大爷肯定是清白的，你也绝不是那样的人！” 李明月认真地点了下头“嗯。”一副很深沉的样子转身往外面走去。 “哎，明月，你去哪里？” 李明月头也不回：“棒打鸳鸯去。” 麦丽丽： 徐英娜： 眼睁睁看着李明月出了门，麦丽丽傻眼了，她转头问徐英娜：“你说明月刚刚相信我是被蒙蔽的吗？” 徐英娜摊手，还没来得及说话，李明月又从大门外探头回来。 “麦老师，今天晚饭咱们清淡点，只喝稀粥，没有菜没有干粮啊。”说完她又消失不见了。 麦丽丽欲哭无泪了，八卦害死人啊。 奶奶哟，您可害死我喽。 徐英娜望天长叹一口气，“你从此可都改了吧！” 麦丽丽无语凝噎，不就是一顿饭么，这咋还林黛玉附体了！ “哈哈哈哈啊哈哈” 突然一阵大笑声爆发，麦丽丽和徐英娜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却见沈小琴正捂着肚子站在门口大笑，丝毫没有她往日里的矜持高贵优雅庄重。 麦丽丽：你这样笑我，好吗？ 徐英娜：一件狗血小事，竟然让沈小琴露出真面目！ 外面。 正在干活的古士杰一抬头，就看到李明月一身寒霜地冷冽而去。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李明月一身寒霜，问就是男人的第六感。 反正光看那背影c那步伐，一定很不高兴。 他想了想，和万四海等人说了句，赶紧追了过去，万一小明月真要和人干架，他也好给掠阵。 李明月一路走到大柳树底下，吴老太太果然正坐在那里，旁边还围着几个闲着唠嗑的大娘婶子，地上蹲着几个五六岁的小丫头看稀奇。 办学校的确很重要。 吴老太太正抹眼泪跟人诉说自己的苦，突然感觉一阵风直扑脸面，抬头一看，却是冷若冰霜的李明月。 “你你想干啥？”吴老太有些心虚，再想起之前李明月拿大扫把赶人的泼辣样，又忍不住有些怕。 第62章 她不是妖精 李明月定定地盯着她不动，直盯着她眼神开始躲闪。 “你儿媳妇把你赶出家门是因为你这张嘴太能胡说八道吧。”李明月轻蔑地说道，然后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吴老太一口气噎住，想要说什么又怕惹急了李明月，把人再招回来。思来想去，她只能哭了，两泡眼泪说来就来，默默的无声的哀哀的流淌在倭瓜脸颊上。 美人流泪或许还能引来别人的怜惜，吴老太流泪那就流去吧。 在场的婆娘们面面相觑，直接无视了吴老太的怂样，而是瞅着李明月走了好远，远到再听不到她们说好了，这才开口讨论。 一个婆娘拍着胸口心有余悸道：“哎呦我的天，刚刚明月那架势，我还以为要打架。” 想想小姑娘大战老莲花？（这是个啥词？从哪儿蹦出来的？不过怪合适的）就挺让人期待的。 另一个纳鞋底的大婶点头：“可不咋地，这小丫头绷起脸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就跟” 她用针往头发上抿了抿，好似这样能点通了什么穴位一样，一下子就想到了形容的事物，“就跟俺家那头猪被惹急了要撞墙时的气势一样。” “哈哈哈”别的妇女大笑起来，“三保媳妇，你可真能扯，你家的猪比你家三保还要乖顺和滑溜。” 有一个媳妇瞅着李明月走远的身影，问：“你们说她这是去干啥？” “看那方向，怕是去找大队长李石柱去了吧。” 看着这群嘻嘻哈哈的妇女们，吴老太心里抑郁得很：这届农村妇女同胞不行！ 没看她眼睛都要哭红哭肿了么，一个个眼睛就跟瞎了一样看不见。 丝毫没有对弱势群体的同情，没有对同为女人的她的可怜和支持。 她不由得更是悲从中来，再想想如今无家可归的境地，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你们为什么都要欺负我！？ 正好追到这里的古士杰被她突然爆发的哭声给吓得直接倒退了两步：可怕！ 大队部。 李石柱正和生产队的几个干部商量晚上开大会的事宜。 王会计抬头正要说什么，突然顿住，用手指了指远处。 “谁又惹明月了？咋看起来跟炸了毛一样。”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头看过去，那走路照镜子的人除了李明月还能是谁，一时纷纷无语：这娃是怎么做到一边怒气冲冲地走路，一边照镜子的？ 气运值又涨了二分，李明月拧眉思考：为什么发飙一次也会涨气运值？ 她一边走一边想，最后觉得可能是这样的：偶尔的发飙可以告诉别人，她也是有脾气的，不是可以随意欺负的，以此劝退了一部分人为的霉运，所以气运值增加。 嗯，好像挺合理的。 王会计问出一个困扰石背村很多人的问题：“你们说明月照镜子到底照了个啥？” 人那么黑c那么瘦c那么不修边幅。 他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难不成明月这娃其实是个妖精，所以要时时刻刻照镜子以防露出九条尾巴？ 偷藏一本《聊斋志异》的王会计思维控制不住地发散了。一想到这个可能，王会计觉得血液沸腾了起来。 当李明月走到跟前的时候，李石柱问：“明月，谁惹你了？还是惹你爷爷了？” 反正他是发现了，能让李明月生气的也就两件事，不是她就是她爷爷。 李明月气鼓鼓地问：“吴老太被赶出家，坐在外面胡说八道，坏人声誉，生产队管不管？” 李石柱正要说话，突然脸颊抽抽了起来，他指着李明月身后，问王会计：“老王，你干啥你？” 大家视线都转向了王会计，不知何时，王会计转到了李明月身后，此时他正弯腰探头细瞅李明月的屁|股。 李明月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她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手颤巍巍指着四十多岁的王会计。 憨厚的王会计竟然是变态！？上辈子没听说啊。 众人：“” 没想到一向端正的老王竟然是这样的人。 王会计：“” 哎呀，貌似被人误解了。 李石柱头疼地问：“老王，你干啥呢？” 王会计瞅瞅大家，有些委屈地站直了身，老实道：“我就想看看她的尾巴露出来了没？” 啥玩意？！众人集体呆滞。 李明月无奈：“王叔，你见过人有尾巴？”总觉得这说辞那么不可信。 王会计眨眨 眼，坦诚自己的错误，“我看你老照镜子，一时想岔了，以为你可能是妖精，照镜子是防止自己露相，所以想看看你有没有尾巴。” 说完他为表示自己真没别的意思，还用力摇摇手，“我看过了，明月屁|股上没有尾巴，不是妖精，大家放心！” 众人：还用你验证？ 建国后不准成精，他们难道还能不知道李明月是人不是妖精？ 所以还怪上她了？李明月无语。 李石柱拉回正题：“吴老太那里，先让妇女主任马大姐去把人给带走；吴瘸子夫妻要是不把人接回去，晚上开大会的时候大家教育教育他们，给做做思想。” 李明月觉得这是个办法，她答应了。 远处古士杰看到李明月走到大队部和生产队的干部们说话，估摸着是告状了，于是放了心，就急忙返身回去了，家里那块还砌火墙着呢，他得去看着。 妇女主任马大姐把吴老太带走了，至于带去了哪里，李明月不关心。 天黑之前，周珩常二保等人扛着木头终于回来了。 吃晚饭的时候，周珩看着饭桌上清澈见底的稀粥，又等了等，却不见李明月再去端其他的食物出来。 他狐疑地问：“今天光喝粥？” 家里才添了粮食啊，不缺粮的；且李老头也没出来一起吃饭，不在家？ 李明月“嗯”了一声，平静道：“今天心情不太好。” 啥？ 周珩差点儿一口把粥给喷出去，诧异地看向李明月，再看看默默喝粥的其他人。 发生了什么？ 李明月两口喝完自己碗里的稀粥，然后站了起来：“你们吃完把碗放厨房，我一会儿出来洗，我先去看看爷爷。” 看着她就那样心平气和地进了北屋，周珩看向其他人：他不在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什么？ 麦丽丽大口喝水，她也苦啊，她真不是故意的。 古士杰顿了顿，道：“今天有个老太太上门，让大爷负责。” “噗——” 这次，周珩真喷了。 第63章 胖人有福 沈小琴无语了，不会说话就不要这么积极好嘛，又不是抢明月做的饭菜，难道明天早上也想喝粥不成，她刚刚真没数，但就是知道自己的粥里一共有十颗小米粒。 十颗小米粒啊，不说了，说多了会让她怀疑小米的。 她一指徐英娜，“英娜，你来说，你全程都在场。” 周珩的视线又转向徐英娜。 徐英娜娓娓道来，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这事儿听得周珩都不知道该说啥了，真是刷新他的见识啊。 就李大爷那样的老头，竟然都有老太太上赶着，这世道，可真有意思。 不过没想到李明月竟然还会发飙c会有脾气，看来还是关键时候才能见本色啊，可惜当时他没在，没亲眼目睹有些遗憾。 但挺好，不用担心这小姑娘会受欺负了。 等徐英娜说完，麦丽丽弱弱举手为自己辩解：“我真不是故意八卦这事儿的，就是被吴老太给蒙骗了，下次，不，肯定没有下次了。” 说起来，今晚这顿饭是她连累了大家。 周珩点点头：“今晚在大队部开会，到时候大家都去吧，有机会替大爷和明月掰扯掰扯这事儿。” “我去，我去！” 麦丽丽立刻表态，今晚她一定要好好表现，替李大爷和明月要个清白。 晚上的大会主要讨论建学校的事，他们几个自然都是要去的，关系到他们以后能不能做老师的事，以及相关福利问题。 北屋里，李明月摸了摸爷爷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李老头说：“放心吧，爷爷没那么容易生病的。” “阿嚏！”才说完，他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这脸打的，他用力扭了一把鼻子：不给力！ 李明月哭笑不得，说：“别再把鼻子给你拧坏了，这两天您尽量别出去了，在家养两天。” “行，那这两天我把家里存的柳条都编了筐，答应了计老头要给他送筐去的，咱不能失信于人。” 县供销社收购部的那个负责老头姓计。 若是李石柱听到了李老头的话，定然要嗤一声，什么不能失信于人，明明是惦记着赚那三毛钱，怪会说好听的话。 李老头又提起一会儿的生产队大会，“你要是搁家里无聊，就跟着他们一起去，数数人头，看看哪个胖哪个瘦，以后咱跟胖的一起玩。” 李明月嘴角抽了抽，问：“为啥不跟瘦的一起玩？” “人胖有福啊，你多蹭蹭总能蹭到些运气的。” 经过这件倒霉事，李老头深深觉得自己没福气，所以才会糊里糊涂救了个人，然后就被人给赖上了，坏了名声不说，现在浑身不得劲，只能窝家里歇着。 听说那个吴老太泡了回水跟没事人一样，壮得连个喷嚏都没打，真是没天理。 李明月认真思考了下这句话的真理性，最后觉得可能有一定的道理，不过她又仔细一琢磨，目前石背村没有一个能称为‘胖’的人，都挺瘦的。 吃得没油水，干活比牛还卖力，能胖那就怪了。 “爷，我不去了。我在家给大家烙几张烙饼，省得大家夜里睡不着觉还得勒裤腰带。” “行。”李老头就知道自家蜜枣儿是个心软的孩子。 大队部，晚上八点。 李石柱看着院子里熙熙攘攘的人，大概过了下，觉得人差不多该来的都来了。 于是，他便站了起来，提高嗓门开讲，“安静，安静，咱们石背村生产队大会现在开始，今天主要”讲到一半他停了下来。 “嗯？常三保是不是没来啊？” “常三保，举手让我看看你。” 在家洗衣服的常三保：没来，你让我咋举手？队长，我在家举手，你也看不见啊。真愁人！ 众人的视线来回扫荡，最后都集中在了常大保在的方位。 常大保：“队长，俺们常家，我一个人代表不行吗？” 李石柱呵一声，“你们常家不是早分家了吗？” 算了，没时间个你们瞎扯。 他继续说今晚的主题：“今天主要讨论一件大事：那就是咱们石背村小学的建设今年冬天学校是一定要建起来的家家都要参与，干活算工分，一个工分算一分钱，能抵学费，我建议娃多的人家多出力来干活啊。” 他话音一落，底下就有人举手。 “队长，啥时候开干，我家两口子都报名建设学校。” 李石柱满意地点头 ，“万三海，虽然你数学不行，但觉悟不错，提出表扬。” 万三海：队长，你表扬就表扬呗，为啥要提他的痛点？这么多人呢，以后我还能不能出门见人了。 李石柱：全村谁不知道你数数不行，还要啥脸面。 万三海：你是队长，你说了算。 二人无声之中过了两个来回。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接二连三积极报名。 谁家还没有两个小崽子了，迟早得上学，先把工分给挣了，到时候顶学费。 沈小琴看了这积极的场面，心里感叹一句：大家热情真高涨。 李石柱让王会计把人大概记了下，然后直接说了明天就开干，并简单分工，反正效率高得很，没有扯皮没有推诿。 “知青小周，就是周珩给咱们村在县里争取了些东西，一批书本，还有一批桌椅板凳，这是大好的事，而且咱们村的学校能办起来，也全亏了周珩在县里认识人，把手续给咱跑下来，所以咱们得感谢人周珩。” 众人听了，俱都点头，这肯定得感谢周珩。 尤其今天帮忙给大棚砌火墙的常大保几人，还好今天下午砌墙的时候出了点力。 李石柱又说起学校老师的事，“学校建起来后，老师呢就由几个知青担任，秋收前我考查过了，他们水平很好，大家伙就放心把娃子们交给他们吧。” 被点名的沈小琴麦丽丽几人赶紧朝众人笑着点了点头，没想这事儿这么容易就落他们头上了。 几人对石背村对李石柱的印象更好了。 然后接下来又对建学校c教室c学习安排等事情进行了一番解惑答疑。 学校的事情终于说完，接下来轮到别的事了。 李石柱瞅一眼挨着妇女主任快睡着的吴老太，又站了起来。 “大家静一静，接下来我们说一说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关于咱们村的风气建设问题。” “国家可是说了，咱们农民不仅要抓农业生产，还得抓思想辩善恶。” 底下的村民有些懵，队长说的是啥玩意啊？ 几个知青精神一震：来了，要说老头被老太太毁了清白之事了！ ++++++++++++ 总想跟大家说点啥，可总觉得不管说啥都有些矫情，每次写了都删掉。 你们的投票c打赏c留言我每天都看好几次，真的很感谢。 五一要上架，我的愿望就是大家能不离不弃，起码给个首订支持（一(￣︶￣)一）。 这段时间我要准备找工作的事，一直无事生产很没安全感，所以这次要努力找工作，所以码不了太多字。 就这样吧，再看下去，我又想删了(/＼) 第64章 大好人李大爷 李石柱这次开始讲人话了：“人呐得知道感恩，得有良心，不能胡说八道，这样别人才愿意跟你交往。” 跟上队长思路的民众脸上露出恍然的神情，不少人把视线投向吴老太和吴瘸子王水凤夫妻身上。 后者朝众人瞪了回去：看啥看，再看送你们一个老太太！ 李石柱又说：“接下来咱们说说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就是李大虎勇救吴老太，吴老太反讹李大虎，到底是真相好还是假相好的事。” 周珩：幸好李老头爷孙二人没来，否则一定上去挠你两爪子。 沈小琴又无语：这家伙说你没文化吧，一句一句整得跟要说书似的；说你有文化吧，这种狗血烂事值得这么文绉绉吗？还挺押韵的。 古士杰：队长这话歧义太大，容易引起误会。 坐等积极发言的麦丽丽没忍住，噗嗤一声赶紧捂住嘴笑了起来，实在是太好笑了，笑得她肚子都要疼了。 徐英娜心说难道姓李的都这么能搞笑？挺严肃一件事愣是整成了喜剧。 其他没明白的人此时也都明白了，要说吴老太和李老头的事了，这事好啊。 一个个顿时精神抖擞，双眼放光，耳朵竖起，手也准备好了精彩处可以鼓个掌。 实在是农村娱乐项目缺乏呀。 不管众人心里如何活动，李石柱继续他的节奏。 “吴瘸子，王水凤，你们两先说说？”他点名吴瘸子夫妻。 吴瘸子讷讷道：“说啥，没啥可说的。” 王水凤一把将男人划拉开，自己站了起来，“队长，这不明摆着的事么，为啥就李大虎跳河里去救人了？俺婆婆也亲口说了两人之间有瓜葛。再说了救人的时候那不得搂搂抱抱啥的嘛，他们愿意在一起，我们做儿女的总不能阻拦吧。” “反正我们两口子啥也没干，你说的什么善恶了，诚信了，良心了，跟我们没关系。” 吃瓜群众个个眉来眼去，哎呦嘛，搂搂抱抱都说出来了，果然够劲爆。 吴老太此时不睡了，她是被身边的妇女主任马翠萍给推醒的。 她一听儿媳妇的话，就开始低头抹眼泪，活脱脱一副柔弱受害者形象。 站李大虎那一边的几个知青那个气啊，太过分了！这不是胡说八道是什么！ 深觉自己机会来了的麦丽丽立刻站了起来，“队长，我有话要说。” 李石柱顿了顿，虽然不明白老头老太太的事咋又扯出个女知青来，但还是挥了挥手，示意她说吧。 麦丽丽是很有策略的，她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我先说说李大爷这个人吧。” “我们几个知青当初来咱们村的时候，没有地方住，大爷人好心善，二话不说就把自家东厢房和西厢房都给我们住了。” “一开始干农活，我们几个手生干活慢效率低，李大爷知道了就无私地传授了我们他的独门秘诀，让我们能很快熟悉起农活来。” 沈小琴嘴角轻微抽了抽，麦丽丽，你有些夸张了啊！ 古士杰抬头看了下声情并茂的麦丽丽，心说这是咱们的房东李大爷吗？ 徐英娜：感觉麦丽丽的确是学到了李大爷的独门秘诀。 麦丽丽继续声情并茂：“这几个月，我们和李大爷还有李明月几乎朝夕相处，我们只看到大爷对孙女爱护备至，只看到他洁身自好c德高望重c大公无私c高风亮节c光明磊落，从来没见他与任何其他老太太有任何不清不楚。” 众人齐齐目瞪口呆：这姑娘真有才，愣是能把李大虎那埋汰人夸成了一朵花！人才！ 在众人的集体震惊中，麦丽丽说出了结论：“所以，关于李大爷有相好这完全是污蔑，是对一个好人的恶意中伤！也是对所有见义勇为者的伤害，更是对石背村的伤害。”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好家伙，不就是说李大虎不可能有吴老太那么个相好么，就这一句话愣是整出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来。 还独门秘诀，干农活要啥独门秘诀，你当是练武功呢。 吴老太嘟囔了一句：“我也是好人。” 可惜除了离得近的妇女主任马翠萍差点儿从板凳上摔下去外，其他人都没听到。 因为麦丽丽还没完，最后她直接点名王水凤：“王大姐，其实事情的根源是吴大娘跳河的事，听说是因为你把她赶出了家门，她无路可走之下才跳的河。” 王水凤炸毛，“你别瞎说，她要跳河可不是我逼的，她自己要寻死，我也拦不住啊。” 麦丽丽：“她跳河是因为 你把她赶了出去，请问你为什么要把她赶出家？” 王水凤：“我没赶，是她自己走的。” “那你能现在就把她接回去住，并保证以后再也不赶她？现在全村的人都是见证人，你答应接你婆婆回去。” 吴老太：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见？我可是当事人！ 王水凤急了，“我啥时候答应要接她回去的，她有她的相好可找，我们家没地方给她。” “她到底干了什么让你这么厌恶她，非得把她给赶出去？” “我没赶！” “那就是你的问题，你婆婆嫌弃你，所以宁愿无家可归宁愿跳河也不回家和你待一个家，你是不是个恶媳妇？” “你才恶媳妇！我嫁到老吴家，操持家务，养育孩子，下地干活，里里外外哪样没干好。” “难道你婆婆没操持家务，没下地干活吗？”麦丽丽循循善诱，层层挖掘深层原因。 王水凤脱口而出：“她哪里做得好了？做个饭，自己先偷吃掉一半，洗个衣服，能把衣服洗烂，让她看个孩子，孩子头都磕出一个大包来，下地干活不是腰疼就是头晕，在家还整体挑拨我和孩子他爹的关系。” 众人：这话题咋拐到吴家婆媳之间的纠葛上去了？疑惑只是一闪而过，大家继续看热闹。 麦丽丽“噢”了一声，立刻转向还懵逼的吴老太，众人视线跟着转向吴老太。 “吴大娘，这就是您不对了，在家怎么能这样呢，王大姐里外操持这么不容易，这么好的儿媳妇，你咋不知道好好珍惜呢。” 被点名的吴老太下意识反驳：“我不是，我没有，她冤枉我。” 王水凤不干了，针锋相对：“我啥时候冤枉你了？让吴有良说。”她一把扯起吴瘸子的肩膀。 “吴有良，你要真有良心，你跟大伙说说。” 众人视线转向吴有良。 吴有良明显是有良心的，痛苦地挤出一句：“你们两别吵了，是我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王水凤气得推了一把男人，冲吴老太嚷：“你爱去哪去哪，这个家有我没你！” 吴老太捂住脸呜呜哭，“没法活了，我太难了。” 众人打个哆嗦：唉呀妈呀，老太太哭就哭呗，咋还非得扭一把那老腰屁|股的。 功成身退坐下的麦丽丽冲沈小琴几人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任务完成的不错吧。 她们自揭其短，事情真相大白，李大爷的清白自动洗刷干净。 李石柱头疼：扯哪里去了？！ 第65章 卷饼 麦丽丽的一番言论，成功粉碎了吴老太讹赖李老头的阴谋，洗刷了李老头的清白。 大会关于吴老太的两个问题直接缩减为一个，那就是：吴老太的归处问题。 在李石柱的主持下，众热心村民们的纷纷参与下，吴老太的归处也有了解决之道：吴家分家，分出一间茅草房给吴老太，家里的粮食用具也都分出一份来，以后吴老太主要靠自食其力，吴瘸子夫妻的按月孝敬辅助。 有人问为啥分茅草屋，那是因为吴家除了茅草屋没其他的房子啊，所以说李大虎一院子的泥坯房在村里绝对是很壕的存在，这样就解释了吴老太为啥会顺势赖上李大虎的原因，房子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事情解决，大会圆满结束，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炕。 周珩几个知青摸着黑往回走。 麦丽丽摸摸饿得前心贴后背的肚子，说：“不知道明月睡了没，要是没睡，回去我也好汇报汇报今晚的开会成果。” 主要是告知她自己在会上的优秀表现，不仅成功为李大爷找回了清白，且李大爷倒霉受害者的形象也竖起来了。 以后石背村的人但凡提起这件事，只会说一句：李老头倒霉，救了个人还被讹了，差点儿坏了名声。 这样明天的早餐明月肯定会有所表示吧。 周珩淡淡提醒一句道：“现在已经十点了。” 主要是今天村民们太激动，好不容易遇到了能出谋划策的事，你一言我一语，方案出了一个又一个，好不容易才达成了一致。 其实最后吴老太和王水凤点头答应分家的方案，纯粹是被众人的要秉烛夜谈的热情架势给吓的。 所以时间才会拖到十点多。 往常李明月都是八点到九点就睡的，麦丽丽愁眉苦脸地想，那岂不是不能第一时间告知李明月了，唉，不知明天的早餐会是啥。 希望小明月今晚能做个好梦，最好是梦里变成白白嫩嫩大美人的梦，这样早上起来心情好。 不知谁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在夜里很是响亮，众人默了默，沈小琴说：“我那里还有一点饼干，回去大家都吃两块吧。” 麦丽丽感激道：“小琴，下次干啥活，你尽管吱声。” 虽然饼干有点儿干，不如小明月做的饭菜，但总比饿肚子强。 周珩轻轻哼了一下，他那里还有些牛肉干，但就不告诉他们，该有的教训还是得有的。 几人一脚深一脚浅终于走回了李家院子门口。 古士杰轻轻推开了大门，麦丽丽吸了吸鼻子，说：“我咋闻到一股肉香味呢。” 沈小琴不客气道：“饿晕了吧。” 周珩鼻子微微息动了下，没有说话，眼睛却在黑暗中发出幽光。 几人开门走了进去，惊讶地发现厨房里有亮光，跟着就看到李明月手持煤油灯走了出来。 “周大哥，麦老师，你们回来了。我给你们做了些烙饼，洗洗手吃吧，吃了再睡。” 大家如听到这话如听到天籁之音一般，顿时热泪盈眶。 麦丽丽更跑过来一把抱住了李明月，“明月，明月，你真是我的亲妹妹！” 其他几人也纷纷欢呼，都说太好了。 当他们洗完手，看到李明月端出来的饭菜时，更是感动得无以言表，本以为要饿肚子睡觉，谁知回来有吃的，本以为就是饼，结果不仅有饼还有菜，超出预期啊超出预期。 李明月不仅烙了烙饼，还弄了一个土豆丝，整了一盘火腿肉，一盘萝卜丝。 她拿起一张烙饼，然后用筷子加了土豆丝c火腿肉c萝卜丝到烙饼上，接着把烙饼卷吧卷吧卷成卷。 “这样吃，你们自己试试。”她在麦丽丽眼巴巴的期盼中把卷好的饼递给了周珩。 麦丽丽：我不是你亲姐，周珩才是你亲哥吧！ 周珩微微翘了翘嘴角，接过了卷饼。 其他人也立刻开动，拿饼c夹菜c卷饼c开吃，啊呜，真好吃！ 李明月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欢快地抢食，大口咬饼，吃得津津有味，一时觉得很满足很欣慰，就好像上辈子给几个猪仔喂食时一样，让人心情很愉悦。 “你们吃吧，吃完把碗筷放厨房就好，我先去睡了。” 她站了起来，生怕自己再看一会儿会忍不住挨个去摸摸他们的头，那就不好了。 麦丽丽吃得满嘴都是，还不忘挥挥手，“放心吧，碗筷今晚我来洗。” 几人一通吃到饼和菜都光光，这才歇了一口气，开始慢 慢回味饼卷菜的滋味。 真好吃！ 要是能隔两天就吃一顿就好了。 麦丽丽突然“哎呀”一声，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大家看向她。 “刚刚忘记告诉明月开会的事了。” 沈小琴嘴角抽了抽，你就记得吃了！ 古士杰微笑道：“明月应该已经不在意了，刚刚我看她心情不错。” 也是，不然怎么还想着给他们做宵夜，而且做得这么丰盛好吃。 “那就明天再告诉她好了。” 第二天早上，李老头感觉好多了，也爬了起来，洗漱过后和大家一起吃早餐。 看到李老头，麦丽丽赶紧邀功一样把她昨晚在大会上的机智发言说了。 李老头听得热泪盈眶：好孩子，你竟然能发现大爷这么多优点，要不是你说，差点儿连大爷自己都没发现。 众人吃过饭就开始忙碌起来。 周珩和古士杰继续搞蔬菜大棚的建设，昨天墙砌好了，今天主要是收拾那几根木头。 因为昨晚李石柱的宣传，村民对周珩感激又讨好，早饭过来，一下子来了五个人要热情帮忙处理木头。 周珩也不嫌浪费，让古士杰和三个人处理木头，他则和另外两人提了要求，直接用多余的木头做板凳架子之类的东西。 麦丽丽沈小琴和徐英娜则是去了大队部院子，根据昨晚会议安排，今天村里适龄的孩子就要报名，她们要整报名相关的事，整理信息，简单测试小孩子们的水平，为后续教学活动的开展做准备工作。 李老头在家抓紧时间编筐。 李明月去高家抓高丰收这个壮丁，去和她一起薅村里柳树的枝条去。 第66章 遇狗 在周珩讲话的时候，李明月手里的小镜子就没放下，她发现自己声援一次，气运值就+5分，这一发现让她很兴奋也很开心。 不过有个奇怪的象限，扣除她声援时的增值外，也有10分的气运值增长，但爷爷却只增加了3分。 这是为什么呢？ 她挪到爷爷跟前。 咦，爷爷不是一直和她站一起吗？什么时候跑这么远的？ “爷，你听了周珩说的有啥感想啊？” 李老头撇撇嘴，“啥也不敢想，反正谁要再说你小偷，我就拿鞋臭死他。” 李明月：“” 她歪头想了想，觉得自己和爷爷的气运值增长不同的原因可能是：她认同周珩的话，而爷爷不认同。 想了想，她凑到爷爷耳边悄悄说：“爷爷，周珩说的都是实诚话，对咱掏心掏肺的，你得支持。” 李老头表示他拒绝，他不想和孙女一样乱吼乱叫。 小孩子喊叫可以说孩子小，爱玩，他一个老头子也乱吼乱叫，别人该说他不稳重了。 周珩等众人思索了一会儿后，又说：“我建议咱们村办一个学校，让村里到了上学年纪的小孩子们都去上学。” 他这话一说，众人不平静了。 一般家里的孩子们过了六七岁就都能干活了，要是上学去了，那家里的活谁干？且能干活了就代表着能挣工分了，哪怕最小的孩子割草一天也有两个工分，那可都是粮食和钱啊。 可如果上了学，然后真的能有机会招工到城里工厂上班，或者参军当兵，那就真的是改变命运了。 这选择太让人艰难了。 李明月看了一圈，见众人只是纷纷扰扰地乱嘀咕，也没个吱声表态的。 唉，机会可是给你们了，既然你们不要，那她就不客气了。 于是众人又听到李明月的大嗓门喊了起来。 “我赞成，我支持！” “我要上学，还要念初中c去公社上高中，以后再读中专上大学，去城里上班吃公粮。” “周珩说的对，办学校！” 李石柱叹气，这孩子捣什么乱呢。 二蛋妈嗤笑，“大白天的说啥梦话呢，你还想去城里上班吃公粮，你咋不上天呢！” 李明月丝毫不怵她，大声道：“人家石梁村的村支书女儿就去乡公社念高中了，念完高中她就留公社供销社上班了，一个月能挣二十八块钱呢。” 这事儿是她上辈子听说来的，印象很深刻。 二十八块钱算是高收入了，村里的人，一家子一个月都挣不到二十块。 有人又是吃惊又是羡慕，也有人点头佐证，“是呢，石梁村的确有个女娃念完高中在供销社上班了。” 李明月继续给众人加火，“我听说去年招兵，人家只要有文化的，没念过书的都不要了，是不是啊，大队长？” 众人看向李石柱，后者皱皱眉，敷衍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见大队长点头了，李明月朝周珩挤了下眼，你看我的，多厉害啊，快分点气运给我啊。 周珩：你行！ “这两年招兵都没来咱们村，人家就是因为嫌弃咱们村的小伙子们没啥文化。” 这是她胡说的，其实这几年当兵非常吃香，名额也紧张，哪里能轮得到村里，到县里就超额完成任务了。 听了李明月的话，村民们哗然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哎呦，听说当兵的一个月的工资比供销社上班的还要多呢，而且一年还发两身军装，穿不完能寄给家人。 李石柱看了看李明月，疑惑了，这事儿他都不清楚，李明月这丫头怎么知道的。 他转向周珩，却见周珩并没有反对澄清的意思，难道是真的？ 不过，他是知道的，念书总没错。 他早就打算好了，让女儿儿子好好念书，以后去公社读高中，上完高中，或者当个老师，或者去当兵，都是好出路。 周珩看李明月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嘴角微微勾了下。 不管怎么样，有这么一个正面的反馈，他还是很高兴的。 之前那个老太太问李石柱：“石柱队长，我觉得知青周珩说的很对，咱们村是该办个学校，隔壁石梁村都有学校。” 李石柱倒是愿意办，可他们石背村人口少，是石梁村人口的一半。 之前他也跟乡公社说过这事儿，公社却让他们村的孩子去 隔壁石梁村去。 石梁村距离石背村有五六公里，小孩子们上学一来一回至少得两个小时，太耽误时间了，所以几乎没有人去。 他说：“公社不批准。” 有人不服气：“公社凭啥不让咱们石背村办学校啊，这就是要断了咱们村招工和当兵的路啊！” “对，可不就是嘛！” 人这个生物呀，求着让你做的时候觉得有阴谋，不让你做的时候，你还是觉得有阴谋。 李石柱没好气道：“办学校不得地方啊，请老师不得人吗，公社不给钱不给人，你拿什么办！” “那怎么办啊？俺也想让俺家小子去城里当工人呢，没文化怎么办？”有人茫然问道。 有人瞅了眼周珩，嘀咕道：“大队爱上书屋习么，这知青也不是大队长家的，那可是咱们村的，其他人也能去。” 被人一提醒，众人醒悟过来。 是啊，这不是现成的学习的地方么，老李头家多宽敞啊，而且那五个知青可都是大城市里来的，有文化有见识。 不就送一篮子蔬菜么，还不用交学费，要是以后真能招了工或者当了兵，那 一阵思索后，有娃的村民觉得太划算了。 于是有人跟李老头凑近乎了，也有人冲周珩喊：“周同志，你说的对，等明天我就让我家小子去跟你们学习，你们知青有文化，没问题。” 周珩眉头微微皱起。 把人都弄到李家，丢给麦丽丽等人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办学校才是正道。 他刚想说清楚情况时，就被李老头抢了先。 李老头气呼呼道：“你们这帮不要脸的，刚刚说我家枣儿是小偷的时候咋不好好想想呢，现在想去我家学习，脸皮就这么厚了？！” “一篮子蔬菜就想换城里招工的机会？你们咋那么美呢！你们咋不上天呢！” “不行！谁敢来，我就打出去！” 被拒绝的村民找李石柱主持公道：“队长，你看这李大虎，这是要霸住几个知青啊，你得给大家主持公道。” 李石柱头大得很：“瞎吵吵什么，干了一上午活了，你们不饿啊，不饿就继续去干活。” “回家回家回家去！” 他不由分说把人给赶走了。 周珩：“” 真是好办（粗）法（暴）！ 第66章 遇狗 本章节做了文字替换，_读_未_修_改_内_容_请_到_醋溜儿文学 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跟着十五岁的孙女开始学习，李老头觉得自己的人生挺魔幻的。 不过既然孙女喜欢，那就学呗，没看因为他摔了这么一跤，孙女眼睛都哭红了，怪可怜的。 学习总比哭来得好。 李明月发现爷爷竟然是识字的。 李老头略微得意地说：“我小时候可是上过一年私塾的，而且你前两年去扫盲班认字，爷爷为了陪你也跟着去了，你忘记了？” 李明月挠挠头，好像有个模糊印象，那时候她坐在教室里认字，爷爷似乎就在窗户外面搓草绳来着，难道搓麻绳是假，跟着认字才是目的？ 麦丽丽几个人每天去地里上工，刚开始几天还挺勤快的，后来发现很多人都在磨洋工，于是也跟着偷懒。傍晚下工回到家就一点儿都不累，偏僻穷困的小村庄没什么业余娱乐，于是教李明月就成了他们几人的兴趣。 他们都高中生毕业生，第一次在李明月这里成了老师，俱都很兴奋。还像模像样地分了科，徐英娜教数学，沈小琴教语文，麦丽丽教音乐，古士杰教历史；沈小琴提议要比赛看谁教得更好，于是四个知青一时还铆足了劲教李明月学习。 李明月学得不亦乐乎，越学越觉得日子过得充实，且学习对提高她的气运值很有用，平均一个月能提高十分，有时候说不得遇到什么顿悟，那气运值更是蹭蹭蹭地涨。 她自己学还不算，不忘带上同样脸黑的爷爷。 于是每天李明月从古士杰四个知青那里学了什么，转头就教给李老头。 李老头开始了他苦不堪言的生活，人老了，不说能不能记住，就是发音都不能搞定，把李老头那自信心打击的哟，就差自闭了。 有一次麦丽丽不小心听到李老头嘴上念叨：“屋c吴c捂c误，播屋饱”一口水喷出去，笑得不能自已。 李老头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自己要变成个笑话了，于是跟孙女哭惨。 “枣儿，你说你还小，学知识有用，爷爷都这么大人了，还天天跟着你念拼音，算加减法，还唱歌，不是闹笑话么，你以后就给爷爷讲讲故事听好了。” 古士杰的历史课就是讲古代历史故事，李明月听得不亦乐乎，李老头也觉得有意思。 李明月想了想，觉得自己死板了，这样逼爷爷也不对。 “那以后你就听历史故事好了。” “哎，我看行，你放心，以后我肯定好好听你讲故事。” 不用再呜呜呜呜了，李老头很开心，为了让孙女高兴，他拄着一根粗棍子出门。 “枣儿，爷爷帮你去弄些白菜和萝卜种子去。” 李石柱远远瞅到李老头拄着跟棍子走来，立刻转身就闪。 李老头“嘿”了一声，一边喊一边追：“大队长，你别走啊，我找你有事，有重要事嘞！” 路上其他村民看到他们一个躲一个追都笑了起来，李石柱只好无奈停下来。 “老叔，怎么是您老人家啊。”他做惊讶状，关切地问：“您老腿咋样了？头还疼不，我看这精神好像还差点儿，要不再回家去躺躺。” 李老头拄着拐杖走到跟前来，笑了两声，说：“看把你吓的，看见我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李石柱：“”见鬼的猫和老鼠！ 李老头说：“我家蜜枣儿要种些白菜和萝卜，你给我借些菜种子呗。” 李石柱一听李明月要种菜，惊讶了一声，转念一想这是好事，冬天多吃些白菜萝卜还能省点儿粮食，给队里少填些麻烦。 “行，晚一点儿我给你送过去。”他干脆地答应了。 李老头听了也不走，又问：“队里有没有合适我干的活，工分少点儿也行，天天待家里心里慌。” 天天待家里被孙女督促着又是笑又是学习什么的，他的头发都要掉光了。 想到这里，李老头脸上挤眉弄眼摆出个笑脸来。 李石柱顿时惊悚得不行，颤抖着问：“您老是真想干活还是” 李老头笑得更用力，使劲拍了李石柱肩膀一巴掌，差点儿没把李石柱给拍飞了，他说：“看你这啥觉悟，我这么实诚的人，说了要干活，那自然是要干活的。” 李石柱揉揉自己的肩膀，谨慎地说：“老叔，你有啥想说的尽管说，我能解决的就尽量给你解决。” 李老头一听，就不客气道：“那你尽快给我安排活，明天早上我就来上工。” 看着李老头走远的背影，李石柱依然深陷那迷之笑容里，深深惊悚，他不禁想，难道这一摔把老叔哪里给摔坏了？笑得那渗人。 晚饭过后，徐英娜教李明月九九乘法表，百以内的加法和减法对李明月太简单了，直接跳过。 这时李石柱拿着两个小纸包来了，他在院外听到里面的声音停了下来，特意听了一会儿才又抬腿走进来。 “明月啊，你爷爷呢？”他笑着问，视线余光却在打量徐英娜和桌子上的纸笔。 李明月站了起来，笑着招呼大队长。 “队长叔，我爷在屋里呢，您先等等，我去喊我爷。” 李石柱看着李明月那明朗的笑容晃了一下，磕巴地应了一声“好。”还是小姑娘笑的好看啊，老头子笑起来真是吓人。 趁李明月进屋去喊李老头的功夫，李石柱便问了徐英娜几句，比如住得怎么样，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没有之类的。 他余光瞅到李老头出来了，这才又笑着问：“你刚刚是在教明月学数学呢？” 徐英娜实话实说道：“明月喜欢学习，我们几个也没什么事，就一起教她了。” 一起？ 李石柱问：“你们都教数学？” “不是，我教数学，沈小琴教语文，古士杰教历史，麦丽丽教音乐。” 还历史c还音乐，听着挺像那么回事的，李石柱心里吃惊得不行，这时见李老头爷孙二人都走过来了，于是把菜籽拿了出来。 “老叔，明月，这是一包白菜种子，一包萝卜种子，去年我家留的种子。” 李老头笑道：“你家留的种子，错不了。”示意孙女接过来。 李明月便接了过来，并道谢。 李石柱给了菜种子，但也不急着走了，反而坐下来问李明月学习的事情。 李老头咧嘴问：“你小子打什么主意呢？” 李石柱嘿嘿笑了笑，说：“我想让宝玲和狗蛋也来跟着蜜枣儿一起学习。” 啧啧，这小子，有事求人就是蜜枣儿，没事就是明月。李老头心里鄙视一番李石柱，想了想觉得让李石柱家闺女小子来跟明月一起学习也好，于是道：“你想让来就让来呗，不过小麦们可是城里来的高材生，你不能白占人便宜。” 李石柱面上笑呵呵地说那哪儿能呢，心里却骂臭老头，刚拿了他家的菜种子，现在又跟他要好处，到底是谁占谁便宜啊！ 第67章 反杀 李明月呵了一声，故意吓唬他，心说最好把这狗给吓死。 “这么激动干什么？难不成我说对了，这盒子真是你偷来的？” 赵文生立刻否认，并倒打一耙：“胡说八道，这是我买的，什么偷不偷的，你一个农村女孩子心里咋不想点儿好的呢，整得又没见识又没素质。 我跟你说，也就是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要是换个人，换个城里人被你这么瞎说泼脏水，你看人家能绕得了你不。” 李明月心里冷笑，这狗竟然还教训上她了，真把她当没出过门的农村女娃，啥都不懂啊，随便吓一吓就能吓住，当她死了后那二十年的魂魄态是白给的。 她挑眉，好整以暇地问：“噢，哪里买的？下次去县城我去问问。” 赵文生见竟然没有把李明月给唬住，微微有些意外，眼里更是闪过一道恶毒的光，他低头把盒子再次放入他的挎包，看来东西是不能送给李明月了。 他抬起头来，脸上的神色再次变得平和，缓缓说：“你又没去过县城，我就是说了你又怎么能找得到，且县城也不是你们家厨房，想去就能去的。” 接着他语调一转，变得柔（猥）和（琐）：“明月，我听小兰说你很喜欢我，还想以后嫁给我，你也知道我是咱们村唯一在城里有工作的人，想嫁给我的人太多了，不过我现在可以给你个机会” 说着话人竟然开始动手了。 柳树上的高丰收目瞪口呆，没想到村里人羡慕的赵文生背地里竟然是这么一副嘴脸。 他一时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好。 李明月还好往后面闪得快，不然差点儿让这狗的爪子抓到。 赵文生一看李明月躲闪，嘴上说起下流的话：“明月，你躲什么，你不是要嫁我么，我今天就让你如愿，你先让我弄一弄，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他一边说一边再次朝李明月抓去。 李明月被他这不要脸的话给气得简直是火冒三丈，拿起手里的柳条就狠狠抽了过去。 “啪！” 柳条一下子抽到了赵文生的胳膊上，却也被他用手给拽了过去。 干瘦的李明月哪里是他的对手，柳条一下子就被夺走了。 赵文生见李明月手里没了东西，冷笑一声，心说今天一定要给这丫头一个教训，让她和她那老不死的爷爷不知好歹乱咬人。 他心里可一直记着上次李大虎拿牛粪砸他的事呢。 今天就让他在李大虎的宝贝孙女身上把这口气出了，就算事后李大虎知道了，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除非他不管他孙女的名声了。 到时候这对爷孙还不是他手心里的蚂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这里偏僻，正好树木挡住了，也没有人来。 念头在他大脑里飞闪，赵文生手下没停，朝李明月搂抱了过去。 李明月一看这人竟然不要脸了，心里吃了一惊，她也不是硬抗的傻蛋，转身就围绕着大柳树躲闪起来，一边躲一边朝树上喊高丰收这个外援。 “高丰收，你再不下来，我就嫁你们家去！” 赵文生一听这话，脚下的动作就顿了顿，心里大惊，难道还有其他人？ 正想着，就觉得一道风迎面而来，他下意识往后一仰，“啪”一下，一个东西砸在了他的脑门上开了花，湿淋淋的东西从脑门流到了脸上。 他一惊，伸手摸去却发现是一只砸烂了的鸟蛋。 顺着刚刚鸟蛋来的方向看去，却见高丰收正站在一棵大柳树的枝杈上看着他，举起的手里还拿着一颗鸟蛋。 原来高丰收被李明月一喊，拿起掏来的鸟蛋就扔了出去。 此时见赵文生发现了他，他便硬撑着头皮大喊：“赵文生，你这个坏蛋，快点滚，再不滚，我还砸你。” 说实话，别看高丰收平时在石背村是个孩子头，耀武扬威，想打哪个小孩就打哪个小孩。但他也只是个半大小子，又是这种纯真年代的小子，心思单纯善良，真遇上事，遇上赵文生这种阴狠的大人，他还是发怵。 赵文生一看有第三人在，心里就后悔刚刚的举动，更有了退意，便打算说几句狠话再走，可惜李明月不给他机会撤了。 李明月趁着高丰收砸鸡蛋这会儿功夫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照着赵文生的头上就狠狠砸了过去。 “哐！” 石头砸在了赵文生的后脑勺上，发出老大一声响，把高丰收吓得差点儿从树上栽下来。 我的娘嘞！ 赵文生 先是觉得后脑勺生疼，然后他想转头去看是谁砸的，才转了个头一阵眩晕涌上来，眼前金星直冒，跟着漫天的黑暗袭来，他就不知人事了。 高丰收和李明月看着赵文生微微扭了个头，然后就晃晃悠悠地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两人俱都吓住了，都愣在原地静滞。 别看李明月两辈子，这是她第一次拿石头砸人，并把人给砸过去了。 砸之前她满腔怒气，恨不能把这个狗给灭了，可真把人给击中了，她又有点儿慌了，要是真把人给砸死，她她爷爷怎么办？她也不想为了这个狗进监狱啊。 高丰收也没经历过这种直接拿石头砸人的事啊，好慌呀，怎么办？在线等。 “他不会死了吧？” 过了一会儿，高丰收强作镇定出声问道。 李明月呼出一口气，提着心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打算看看赵文生是死是活。 这时候高丰收也从树上溜了下来，跟在后面。 李明月走到距离赵文生一米远的距离后停下，拿手里的柳条碰了碰赵文生：“赵狗，你死了吗?” 没反应。 她又靠近观察c试探，依然没有反应。 高丰收走了过来，出主意，“你伸手在他鼻子下面摸摸，看看他还有气出没？”电影上是这么演的。 李明月慢慢蹲下，小心地伸出手，朝赵文生鼻子下面伸过去。 此时的赵文生面目紧闭，面色若金，看起来真像死了一般，情况让李明月心里没底，难道真要来个毁尸灭迹？ 正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出现。 “你们在做什么？” 李明月和高丰收同时被吓得跳了起来，心脏更是如鼓擂一般咚咚响。 第68章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转头一看，却见是周珩面色凝重地走了过来。 看到有人来，高丰收想也不想就撇清关系，叫嚷起来：“我们来之前这个人就躺这里了。 是死是活跟我们没关系啊。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也是好心，想看看他还有气没。 真和我们没关系。” 李明月看了这小子一眼，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慌乱样一看就不可信，不过好歹没把她给撂出来，还行！ 周珩几步走到跟前，没看高丰收，看向李明月，“出了什么事？” 李明月稍微犹豫了一下，就选择了相信周珩，决定和盘托出。 这段时间的相处，再加上上辈子的了解，周珩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且他的运气那么好，也许有他在，事情能转好。 “他想非礼我，我就用石头砸了他的头，然后他就这样了。” 听到李明月竟然实话实说了，高丰收急坏了，觉得李明月真是傻！怎么能说实话呢。 “你是不是傻？”他急道，“你怎么都说了呢，万一让赵家的人知道，你就死定了。” 赵文生那个妈马翠兰可不是个善茬，赵家其他人也不是好人，要是知道李明月把赵文生给砸了，肯定没完没了。 李明月：“我不傻，纸包不住火。” 高丰收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转头就道：“我可什么都没干啊，我就是砸了他一个鸟蛋，鸟蛋砸不死人的，是她扔的石头。” 他家弟弟妹妹还不到一岁，他是他们老赵家的顶梁柱，绝对不能出事。 周珩一听李明月所说，眸子里就闪过一道凛冽的光。 他面色平静地走到赵文生面前，蹲下去，伸手摸了摸赵文生的颈动脉，然后松了口气，人还活着。 他松了口气，说：“别怕，他还活着。” 这话是对李明月说的，高丰收听了先长出一口气，直喘气，刚刚吓死他了。 呜呜 李明月可真凶残，以后他再也不敢说李明月又丑又黑的坏话了，这丫一言不合就拿石头砸人，他的脑袋禁不住砸。 只见周珩对着赵文生一顿摸，然后说：“他只是晕了，应该没事。” 没破皮没流血，人很完整。 高丰收转了转眼睛，看样子周珩并不打算问责于他们啊，也是，周珩可是借住在李明月家，自然要站李明月这边了。 他试探地问：“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周珩看了眼高丰收，后者不自然地挠了挠头，感觉周珩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机。 “你先走吧。” “啊？”高丰收意外得有些懵，为什么要让他先走。 只听周珩又说：“记住你说的话，你们发现的时候，赵文生已经躺在地上了，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 高丰收惊讶地张大了嘴，这不是之前他胡诌的嘛，啥意思？ “赵文生怎么倒下的？”周珩看着他没有起伏地问。 高丰收下意识：“李明月拿石头” “笨！”李明月打断了他，“是不知道。我们看到的时候，他就已经躺地上了。” 高丰收下意识想反击李明月说他‘笨’的事，可下一刻就明白过来什么意思了，他赶紧使劲点头。 “对，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怎么倒下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哎，不对，赵文生肯定知道自己怎么倒下的呀，赵文生要是醒了，不就会指认他和李明月嘛。 周珩淡定道：“只要你们一口咬定不知道就行了。” 高丰收一时心里也没啥主意，只好慌慌地听了周珩的话，然后乖乖走掉了。 走了半路，他终于打定主意，只要别人不问他，他就绝对不提起这事儿，若是赵文生指认，他也绝不承认。 等高丰收走了后，周珩又看向李明月，温和问道：“他欺负你了？” 李明月点点头又摇摇头，“他送我偷来的盒子，我没要。他说了些恶心的话，想对我动手来着，我躲得快，没让他碰到。” 周珩点了点头，先将那块砸人的石头捡起来，递给李明月：“把石头扔河里去。” 李明月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周珩果然要帮她。 “好。”她接过石头，嘴角弯弯，一扫之前的惊慌失措。 当她把石头扔河里后，一转身，就见周珩扛着赵文生过来了。 “哐——” 昏迷 中的赵文生被周珩扔进了河里。 她目瞪口呆：“”所以周珩这是要替她补上一刀，把人给弄死吗？ 周珩回头对李明月说：“你去把柳条背回去吧，大爷还在家等着你呢。” 李明月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她恨赵文生，恨不得赵文生死，但并不希望让周珩沾上赵文生的血，并带来麻烦。 “我们把他捞出来吧，他真要因为我们死了，肯定会有麻烦的。”李明月尽可能柔和地说道：“他这个人渣死不足惜，但我们还有大好的生活，没必要因为他而背上人命官司。” 看着她那小心翼翼生怕他不不同意的样子，周珩笑了下。 “你放心，他死不了，你先走吧。” 李明月摇头，表示坚决不走，坚决不把自己惹出来的烂摊子扔给周珩。 周珩没办法，只好让她留下，然后自己又脱了鞋，挽起裤腿，走进水里把人拖了上来。 “行了，我们走吧。”周珩多说了几句：“一会儿咱们俩分开走，我想办法让人来这里发现他，他肯定死不了，他这事儿也跟我们没有关系。” 按着周珩的安排，李明月背着满满一大捆柳条，心神不宁地往家里走，满脑子都是周珩会怎么让人发现赵文生。 其实对于赵文生醒来指认她的事，她倒是不怎么担心。 赵文生敢指认，她就敢说赵文生要强她，并把赵文生偷东西的事扯出来，把事情闹大，把城里的公安闹来，到时候看是赵文生慌还是她慌。 她是砸赵文生的头了，但人不是没事么，最差也不过是赔钱了事，到时候她就去把马翠兰藏的钱拿了。 可现在周珩牵扯进来了，而且周珩把赵文生扔河里泡了一回，这事儿让她想不明白。 正在她胡思乱想到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喧嚣，抬头一看，见远处不少人往小河那个方向跑，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惊呼声“掉河里”c“出事”c“昏迷”c“赵家”等词。 李明月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看来村里人发现赵文生出事了。 第69章 傻了？（上架一更） 李明月强压着不安回到家。 “高丰收那小子怎么没给你背点啊。”李老头一看孙女背上背了一大捆柳条，就赶紧站起来过来接应。 他一边把柳条卸下来，一边唠叨：“高丰收那小子可真是个小气鬼，亏得你还救了他妈和他那一对弟弟妹妹呢，多出点儿力气都抠得不行。” “枣儿，你以后可千万别找这种小气巴巴的男人，指定不行。” 李明月反应有些迟钝地看着爷爷，咦，爷爷头顶的气运值怎么突然降低了五十分，爷爷做了什么？要不要把刚刚她砸了赵文生头的事告诉爷爷？ 她大脑里一片混乱，然后突然一个激灵，一把抓住了爷爷的手，就往屋里拽。 “爷爷，我有话跟你说。” 李老头扭头看孙女的脸色，然后心里一个咯噔，难不成孙女真看上高丰收那小子了？！ 进了屋，李明月还把门给关上，然后对满腔心绪地说：“爷爷，我用石头砸了赵文生。” 李老头不在意道：“砸就砸呗，看在你救了他妈和他弟妹的份上，老高家也不会说”他突然反应过来，孙女说的是赵文生那狗东西，而不是他以为的高丰收。 “赵文生那狗东西又从城里回来了？”他瞪圆眼睛问。 李明月混乱的大脑还有空想了一下，她和爷爷果然是亲爷孙，对赵文生的观感都一致。 “赵文生那狗东西是不是欺负你了？”这是李老头的第二反应，跟着就气冲冲地要往外面走：“那狗东西还敢欺负你，我找他们赵家去，不把他打服是不知道长记性。” 他家蜜枣儿一般不打人，更别说用石头砸人了，那肯定是赵文生那狗东西欺负人了，一想到这个，李老头就气往上涌。 李明月赶紧拉住了爷爷的手，把事情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 李老头听到周珩把赵文生又扔河里泡了一回，虽然觉得痛快，但很疑惑：“难不成周珩和赵文生那狗东西也有积怨？他怨你抢先撂倒了赵文生？” 李明月摇头，应该没这个可能。 那两人总共也就见过两次面，总不能一见钟情之下又二见生恨吧。 所以说周珩把人扔水里的事的确是个迷，让人摸不清头脑，当时她就觉得周珩那脸色难看的很。 “爷，我怕赵文生醒了，说出我拿石头砸他的事来，他们家上来闹，你有个心理准备，万一赵家找上咱们家来，咱们到时候该咋办。” 李老头气狠狠地“呸”了一声， “他家还敢找上来？他家不找来，我也得去找他家算账去，敢欺负我李大虎的孙女，我我找高老太拿牛粪去！” 这转弯转的，李明月差点儿没绊倒。 高奶奶要知道你惦记她的牛粪，一定又跟你跳脚。 “爷爷，再等等，周珩还在外边呢，我们要不等赵文生醒来了看情况再决定怎么做。”李明月拦住爷爷，不想出去，总觉得自己心慌慌的没着落。 李老头却持不同意见，“傻孩子，这种事，我们当然要先发制人了，要主动出击才能占据有利位置，等着别人出招再想招接招，那就被动了，要被别人牵着走。” “你别怕，有爷爷罩着你，看谁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李明月扭不过爷爷，二人出门。 走出大门，李明月才想起自己的气运值来，也不知道刚刚那一出，对她的气运值有没有影响，毕竟快把人给砸死了。 拿起镜子一看，她的眼睛就瞪住了，气运值竟然掉了一百分！ 经过这段时间的各种涨，她的气运值已经进入负一百以内，马上就能转正了，现在竟然一下子又掉到了一199分！ 啊—— 赵狗！ 都是这狗害得她，明明是这狗找死自己撞上来的，她不过是自卫，人也没弄死，为什么就掉她一百分的气运值！ 此时李明月哪里还有慌，只剩下恨了，恨不能当时把赵文生那狗直接给砸死算了。 李老头瞅了一眼，见孙女还有心情照镜子，心说看来没事。 大门外正给大棚弄木头的古士杰，先前见李明月回来的时候失魂落魄，他跟她打招呼都没反应，现在一看又照镜子了，那应该是没啥事。 被刺激到的李明月，此时气势全开，反超李老头，变成了冲击赵家的急先锋。 “哎，拐了，拐了。” 李老头在后面喊，“先去高丰收家，找高老太要点儿牛粪，这老太太眼疾手快，村里但凡有点儿牛粪，全被她捡走了。” 李明月被爷爷喊住，想起一事，赶紧问道：“爷爷，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干啥了？” 怎么气运值也掉了那么多。 李老头看孙女有些着急，赶紧老实交代：“我本来听你的，哪里也不打算去就在家编筐，可那个吴老太竟然跑来敲门胡说八道，我总不能不管吧，就出去把她赶走了。” 嗯？ 吴老太竟然还来，不是有地方住了么！ “你赶她就走？”李明月疑惑，那老太太不应该是一叹二哭三扭腰然后缠着爷爷不走吗？ 李老头害了一声，扭眉臊脸地压低声音说：“我跟她说，除非她给我两百块钱，我还能考虑一下，然后她就走了。” 李明月：“” 所以是因为反诈了吴老太一把，气运值就掉了？这有点过分吧。 算了，已经这样了，再纠缠也没意义，反正他们就是倒霉爷孙二人组。 两人先拐到高老太家。 高老太不在家，听高家儿媳妇说，她婆婆去赵家看热闹去了。 连高丰收都不在家，也一起跟着去看热闹了。 至于高老太捡的牛粪，已经都埋家里菜地下面去了。 李家爷孙二人白走一趟，加快了速度往赵家赶。 啥热闹了，竟然吸引了高老太去看热闹，连高丰收那小子也去了，李明月有些不解，之前走的时候高丰收那小脸可是煞白煞白的，一看就是吓着了。 按理说赵文生出了事，对赵家来说是沉重的一件大事，大家伙就是再无聊也不至于拿别人家的惨事当热闹看啊。 难不成赵文生傻了？李明月胡思乱想着。 村子不大，他们很快就走到了赵家附近，还没到跟前，就看到不少看热闹的人。 “赵文生那小子变傻子啦。” 高老太的大嗓门很是响亮，那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八卦。 第70章 黄河在咆哮 赵文生傻了？ 李明月和李老头爷孙二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加快脚步走上前去。 “高奶奶。” 李明月一眼瞅到了正和人说得热闹的高老太，赶紧喊了一声，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赵家出什么事了？” 高老太一看是李明月，就冲她直使眼色，那稀疏的眉毛都快跳舞了。 “赵文生傻了！听说走路掉河里，摔傻了！” 啊？真傻了？ 怎么看高奶奶这神情这语气像赵文生给她撒钱了一样高兴啊。 李明月眨了眨眼，清了清嗓子，握紧了拳头，郑重地问：“是真傻了？您老亲眼看到的？” “啊，我亲眼看到了。”高老太眉飞色舞道：“赵文生睁眼就唱歌，不让唱还不行，摁都摁不住，你说正常人谁会这样啊，可不就是傻了么，问他话都不理人。” “哎妈呀，那家伙嗓子还挺清亮的，唱得也带劲，好听着呢！” “刚刚我们几个老姐妹商量，以后公社再搞活动，咱们村就把赵文生给派过去，说不定能拿个歌唱第一名回来。” 李明月很懵。 赵文生真的傻了？还睁眼就唱歌，摁都摁不住？ 怎么听得那么玄幻呢。 高老太左右瞅了瞅，把李明月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要我说这赵文生就该，别看他是咱们村唯一在城里上班的人，就为这，鼻子翘老高，就差眼缝里看咱们了。” “以前他们赵家算计你，肯定少不了赵文生背后出主意，这下子他变傻了吧，你也能出一口气了。” “想笑就笑吧，跟高奶奶不用装。” 李明月： 高老太跟李明月说完贴心话，就又蹿回她的老姐妹堆里继续八卦去了。 李明月还是有些不能相信赵文生那么精明一个人变傻了的事，一抬头发现爷爷已经往赵家大门进去了。 “哎，爷爷” 她喊了一声，赶紧追过去，生怕爷爷冒失地上去继续撕吧赵文生。 李老头站住，转头朝孙女眨了眨眼：别担心，爷爷去探探虚实，看看赵文生那狗东西是不是真的傻了。 李明月松了口气。 突然一个小石子打在了她的头顶，她抬头，就看到赵家房顶上露了个高丰收的头出来。 高丰收冲李明月使眼色，“你从他家猪圈那块爬上来。” 这事儿他跟别人没法交流，只能和李明月说了。 赵家猪圈，那地方李明月太熟了，马翠兰藏钱的地方就在猪圈那旮旯。 她踩着猪圈的围墙，很容易就爬上了房顶。 高丰收在房顶另外一边朝她招手。 李明月弯腰蹿了过去，问道：“赵文生真的傻了？” 高丰收面色复杂地点了点头，朝下面指了指，让李明月自己看。 此时赵家院子里有不少人，赵家的人，生产队包括李石柱在内的几个干部，还有不少村里爱揽事的人，李老头夹杂其中。 赵文生的奶奶坐着又哭又拍大腿，“我们家文生以后可咋办呀！” 赵文生的妈马翠兰，咬牙切齿，还在剁猪草，菜刀使得杠杠响，让人不敢上去招惹。 赵文生的爹愁眉苦脸，蹲墙根处跟赵家的一个堂兄弟在说着什么。 赵文生爷爷赵老头则拉着李石柱，满脸凝重。 “石柱，我看这事儿不是意外，文生从小就是石背村长大的，村头那河他熟得不能再熟了，怎么就掉河里了，我不信，村里要给个说法，要是咱们村查不了，我们家就报警，让县里的公安来查，我家文生还是城里的工人呢，出了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他这话刚说完，乱入的李老头就喊道：“你这是怀疑咱们石背村的人了呗，你直说咱村谁是坏人吧，我替你把人揪出来。” 赵老头一看李老头捣乱，本来不好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哎呀一声，“你就别捣乱了！” 被李老头这么一打岔，院子里的人就更嘈杂了，积极发表意见。 “人是万三海先发现的，人三海说了，周围根本就没有别人。” “可不就是嘛，要不是三海发现的早，说不定还在水里泡着呢。” “三海多老实的人，要是三海的话都不能信，那就没人能信了。” “熟悉又咋地，熟悉就不兴滑个脚摔进去了？” 舆论根本就没有跟着赵老头走的，可见平时赵家在村子里的人缘有多差了。 李石柱也皱眉，对赵老头说道：“赵叔，你别乱琢磨，先看看，兴许明天文生就好了呢，到底是咋回事，到时候一问不就都清楚了吗。” 他是石背村生产队的大队长，可不希望自己村出现一件需要公安来处理的事情。 马翠兰一听，哭声就顿住了，对啊，也许她儿子明天就能好了呢。 “对，爸，咱们等等看，文生肯定能好的。” 李老头撇了撇嘴，悄悄往赵家的东厢房凑过去，听说赵文生在东厢房里，他得亲自看看。 他推了把门，竟然就把门给推开了。 门一开，屋里的人看了过来。 李老头也把里面的情况一目了然了，赵文生被捆成一个粽子，嘴巴里塞着布躺炕上，地上站着两个人在看管。 “大爷，您啥事？”门口的一个男青年问李老头。他是赵文生的堂弟，在赵家排第二，家里人喊二子。 李老头朝呜呜嗯嗯的赵文生扬了扬下巴，大喇喇问：“他真傻了？” 二子：真不会说话。 “大爷，我大哥没事。” 李老头不置可否，撇着嘴点了点头，叨咕：“我给他看看，我家有祖传的秘术，专门治各种马来疯傻病之类的。” 他说着话，就硬走了过去。 赵二子和另外一个人拦都拦不住，生怕拦急了把李老头推个跟头啥的，然后被李老头给讹上。 于是李老头顺利来到了赵文生的跟前，看着他那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兴味盎然地啧啧两声，然后问出了直击灵魂的世纪难题。 “我是谁？” “你是谁？” 赵文生：“嗯嗯呜呜” 赵二：“大爷，他嘴堵着呢，说不了话。” 李老头“噢”了一声。 外面，李明月刚问了句：“赵文生那狗呢？” 然后下面的院子里就响起一道嘶吼的歌声，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河西山冈万丈高” 跟随着歌声，一道人影从东厢房挣脱旁人的束缚跑了出来，站在院子中间摆开了架势。 只见他双手叉腰，腰背挺直，头扬起，嘴大张。 “保卫家乡，保卫黄河，保卫全中国！” 众人： 李明月： 所有人被突然跑出来的赵文生给吓了一跳，空气安静了一瞬间，也只是一瞬间，然后就哄闹了起来。 第71章 为你好啊 赵二和马锄从东厢房追了出来，嘴里喊着：“是李老头把我哥绳子解开的，那老头非要捣乱，我们拦都拦不住。” 李大虎这是从东厢房走了出来，也跟着喊：“我是好心给他瞧病，什么捣乱，小孩子不懂礼貌！” 赵老头跺脚，也不跟李石柱说话了，朝他最得意的孙子奔过去，拉赵文生的胳膊。 “别唱了，文生，回屋里去。” 赵文生理都不理他，继续唱得情绪激昂，好似面前真有一条奔腾不息的黄河一样，刘海都跟着在颤动。 赵二和马锄跑了过来，一人一边抓住赵文生要往东厢房里扯，赵文生一边挣扎一边唱。 院子里人不少，赵二和马锄一时也把人拽不走。 王会计凑过来，仔细打量赵文生，说：“你们不能这么暴力，对待病人得顺着些，不然发起疯来可了不得，他喜欢唱就让他唱么，唱累了就好了。” 赵老头气得不行，觉得王会计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完全是在看热闹。 李石柱也瞅着唱歌的赵文生，心里寻思，下次公社的文艺汇演，完全可以派赵文生去嘛。 怎么才能让赵家人同意呢？ 自从赵文生跑出来，马翠兰也不剁猪草了，只是紧紧握着菜刀紧张地看着儿子。 大门口一下子又涌进来不少看热闹的人，高老太赫然在其中，笑得合不拢嘴，好像看到了什么特别可乐的事情一样。 “出去！” 在一片哄闹声里，马翠兰突然暴起，她一手扬着菜刀，一手指着众人，“你们都给我出去，要看热闹去别处看！” 众人被她手里那明晃晃的菜刀给吓了一跳，好些人给吓得退出了大门。 马翠兰转身指着李大虎，嘶吼：“李大虎，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幸灾乐祸，在捣乱？你给我出去，离开我们赵家!” 李大虎作无辜状，摊手：“你看你这婆娘头发长见识短了吧，我好心好意给赵文生看病” 李石柱头疼地两步过去扯住李大虎，“叔，你快别捣乱了，跟我走吧。” 他转头对赵老头道：“赵叔，我们先走了，人多对文生兄弟也不好，你们好好看着他，也别着急，兴许过两天就好了。” 安抚完赵家的人，就拉扯着李大虎离开了赵家院子。 李大虎嘴里还嘀咕：“真是不识好人心，一般人想让我给他看我还不看呢，你以为我们老李家的祖传密招是能随随便便使的吗？” 李石柱：“你可拉倒吧，还祖传密招，你骗骗那几个知青得了，咱们村谁不知道你。” 李大虎送他一对白眼球，然后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人啊，不能做坏事，报应来了吧！” 其实先前在东厢房，他是想试探试探赵文生是不是真的傻了，如果没傻，他就在那狗东西头上再砸一石头来着，结果才把绳子解开，那狗东西就跑了。 李石柱：“” 此时李明月还在房顶上，她看着赵文生唱完一首黄河在咆哮，又开始唱“红星闪闪放光彩，红星灿灿暖胸怀” 看着赵文生劲头十足地唱歌，李明月心情复杂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第一次见到有人疯了是这么个样子。 赵家人终于又把赵文生给捆起来，并抬进了东厢房，屋子里又传出两句歌声来，然后就变成了呜呜咽咽的声音，估计是把嘴给堵上了。 “赵文生是真疯了吧？”高丰收问李明月。 李明月点点头：“应该是吧。” 高丰收喃喃说：“你可真厉害，一石头就把人给砸疯了。” 李明月扭头看他，“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么。” 高丰收“啊”了一声，然后反应过来，他不可置信地问：“就咱们两个的时候也不能说？” “不能说。” “行吧。” “走吧，别凑这热闹了。” 高丰收突然眼神怪异地瞅了李明月一眼，视线在李明月右手上打了个转，然后就飞快往猪圈那边溜，三两下就跳了下去跑远了。 李明月看着高丰收消失在远处，嘴角忍不住勾了下，这小子以后估计会对她产生心理阴影吧。 她又看了眼下面，也原路溜到猪窝那边爬了下去。 大门口附近还有几个人在说闲话，爷爷已经走了。 李明月绕到大门口准备走人，却迎面碰上了赵小兰。 赵小兰眼睛红红的，被她妈当出气筒打了两巴掌，突然看到李明月，下意识就瞪直了眼睛。 “你也来我哥的笑话吗？” 李明月点头：“对，看看傻子长什么样，我还没见过傻子呢。” “你！”赵小兰立刻生气起来，指责李明月：“你怎么能这么坏，亏我哥以前还对你青睐有加，亏我以前对你那么好，现在我哥有事了，你就来落井下石，你还是不是人！” 李明月差点儿笑出来，青睐有加？对她那么好？ 她真是谢谢了！ “那我也对你好一回。”李明月带着恶意说道：“反正你哥不中用了，不如我给你介绍个好去处，村头杀猪的张大爷不是一辈子没结婚么，你嫁给他好了，我给你做媒，嫁给张大爷，以后常有肉吃。” 赵小兰气得脸都红了，用手指着李明月：“你你你怎么这么恶毒！” 李明月哂笑一声，摊手：“我也是为你好啊，就跟你为我好一样。” “你放p！”赵小兰尖叫了起来。 李明月淡淡看她一眼，施施然离开了。 回到家门口，她看到周珩和古士杰正在院子西边的菜地上搭大棚，于是朝二人打了个招呼就进了院门。 麦丽丽等人还在大队部弄入学预报名的事没回来，爷爷已经坐在院子里编筐了。 “爷爷。” 李明月看了一眼爷爷头顶的气运值，又减了三分。 怎么觉得赵家就是他们爷孙的克星。 她蹲在爷爷跟前，悄悄问：“爷爷，你怎么看赵文生变傻这事儿？” 李老头砸吧了下嘴：“应该是真变傻了，当时在屋里，我使劲儿掐了一把他的大腿，他竟然没喊。” 李明月：“” 您老掐哪里不好，干嘛要掐他大腿？还不如直接掐他第三条腿。 李老头：我不会告诉你我掐的到底是哪里。 第72章 半夜三更哟盼天明 李老头说：“虽说赵文生现在傻了，可谁能知道他会傻到啥时候，会不会永远傻下去，咱们都要预防着些，以后你绕着赵家走。” 李明月“嗯嗯”点头，她也有此打算，反正挨着赵家人她和爷爷就没好事。 “你去给爷爷舀碗热水喝，爷爷抓紧时间多编几个筐，等周珩去县里拉板凳的时候一块儿捎去，卖两个钱，看能不能给咱家买个热水瓶回来，省得你晚上起来想喝水都没有热水喝。” 李明月应声“好”，赶紧起身去厨房的大锅里舀水。 她舀水的时候想，自己晚上都是一觉到天明，哪里有起来喝过水。 想到此处，她忍不住失笑，爷爷还是那个爷爷。 她从大锅里舀了一碗热水出来，想了想，又翻出白糖罐子，抓了点糖进去，搅合匀了端出去。 李老头大大的喝了一口，然后微微顿住，眉毛高高挑起，高兴了起来。 “甜，真甜。” 李明月嘻嘻笑了起来。 她转身舀了一罐子水，拿了罐子和几个碗出了院子，给周珩他们送水。 “周大哥，古老师，万叔，高叔，张叔来喝碗水，歇一歇吧。” 众人听到李明月的招呼，都停下来过来喝水。 “明月懂事哇。” “可不咋地，我家那小子一棍子打不出三个屁来，哪里会招呼人喝水。” 两个帮干活的村民还称赞了李明月几句。 李明月谦虚两句，趁人不住人，转到周珩跟前，用气息问：“周大哥，赵文生怎么傻了？” 她想问跟你有没有关系，又觉得这样问不好。 周珩眉目不动，平静道：“不知道，被人发现弄醒了就那样了。” 李明月仔细看他神色，一时也分辨不出什么了，于是就点点头当是真的了。 看来赵文生傻真是被她给砸的。 反正上辈子她被赵文生赵家当傻子一样欺负了一辈子，临了还是因为去城里找他被砸死的，这辈子赵文生被自己用石头砸成傻子，这么一算，赵家也不亏。 人多力量大，不过一天的功夫。 李家院子西边自留地上面搭起了大棚，这是石背村第一次搭起这么个一大半用塑料罩着的东西，好多人来看稀奇，和赵文生傻了这件事的稀奇程度不相上下。 有人惊奇，有人说白花钱，有人羡慕老李家好运气。 还好村里同时还有其他大事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村里要办学校了，村南边打谷场对面的空地上也是一片热火朝天，石头c树源源不断地从山上运了过去，砖厂也运了一拖拉机的砖头，拖拉机一响，就把村里的孩子们给吸走了一大半。 大队部那边，不少妇女拖着孩子去找麦丽丽几个女知青，给孩子报名，再三确定上学了真能获得去城里工作的机会之类，反正把三个女知青忙得够呛。 不过忙并充实而快乐着。 她们终于能发挥自己的优势了，从城里来，中学毕业，有见识有文化，掌控主动权，站在制高点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至于赵文生傻了那事，热闹已过，大家忙得是还多着呢。 早晨，天还没亮，李明月“哗”一下从炕上坐了起来。 她眯着眼睛竖起耳朵，果然听到了外面有人在唱歌。 “半夜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若要盼得哟，岭上开编哟映山红” 赵文生！ 她凑到窗户跟前往外瞅了瞅，天还黑着呢！ 真是半夜三更啊。 半夜三更唱半夜三更可真一点儿都不合适，赵家怎么没把人给看住，竟让人半夜三更跑出来练嗓子了。 过了一会儿，她隐约听到有人吼喊的声音，很快赵文生唱歌的声音就消失了。 她躺下继续睡。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麦丽丽问：“夜里我好像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唱歌，你们听到了没有？” “我也听到了。”徐英娜点头附和。 古士杰笑：“看来我没感觉错，好像也听到了。” 麦丽丽立刻来了精神，“谁呀，半夜三更唱半夜三更的歌，可真有才，咱们石背村哪位老兄，快来介绍介绍，我以前咋没发现这么有意思的人。” 大家的视线集中到李明月身上。 昨天她们一直在大队部忙招生的事，根本就没时间去听八卦，一直忙到天黑，回来吃了饭又整理白天的资料，一直到睡觉，所以根本不 知道赵文生的事。 李明月作诧异样：“你们不知道吗？我们村的赵文生掉河里被水给淹傻了。” 周珩：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李老头跟着补充：“那小子走路一向都是鼻朝天，这回可算是掉河里了，还好被人发现的早，不然别说傻了，连命可能都保不住。人傻了了都跟别人不一样，别人傻了是胡言乱语，他傻了倒是爱唱歌。” 周珩：“”不愧是爷孙二人！ 麦丽丽兴趣更高了，傻了？爱唱歌了？ 哎呀妈呀，农村果然是一片广阔的天地啊，什么神奇事都能发生。 “听着就好搞笑啊，怎么能这么有意思。” “你们昨天去看了？他唱歌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能点歌吗？是别人让他唱什么他就唱什么，还是他唱什么别人听什么？” 徐英娜先观察了下周珩的表情，然后小心翼翼问道：“这事儿跟咱们这伙人没关系吧？” 可别再犯上次吴老太那种错了，万一再吃错瓜，说不定这次连稀饭都没得。 李明月和李老头互相对视一眼：这小徐老师咋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她该不会是知道些什么内幕吧？ 周珩余光瞅到爷孙二人使眼色的样子，忍不住扶额，主动说：“赵文生是自己掉河里的，跟我们没关系，你们想去看热闹可以找时间去。” 正说着呢，外面突然又传来了歌声。 “爬上飞快的火车，像骑上奔驰的骏马，车站和铁道线上，是我们杀敌的好战场，我们爬飞车那个搞机枪” 麦丽丽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赶忙问：“这应该就是傻了的赵文生吧？” 她两口喝了粥，赶紧起身跑出去，生怕晚了看不着。 “徐英娜，沈小琴，你们也来啊。” 几个女知青外加也很好奇的古士杰都跑出去看热闹了。 饭桌上留下知情人：李明月c李老头c周珩三人。 三人互相看看，李老头：“吃饭吃饭，吃饱肚子最重要。” 李明月：“周大哥，趁他们不在，你多吃点。” 周珩：“嗯。” 第73章 听说（上架五更求别弃书） 过了一会儿，麦丽丽等人意犹未尽地回来了。 “没想到还真有这种发疯的症状啊，要不是他唱歌唱不停，我都没法相信那不是一个正常人。” “其实他唱歌气势不错，情绪也挺饱满的，也基本上都在调子上。” “我觉得他们家人就不应该禁锢他自由，应该顺其自然。” “对，村里挺缺乏娱乐活动的，他给大家唱唱歌要和挺好的嘛。” 李明月眨眨眼，我们爷孙没有一点儿同情心还说得通，你们的同情呢？咋一个个这么高兴，合适吗？ “快来吃饭，我再去给你们切个香肠去，早上吃点儿肉，一天都有精神。” 几人立刻把赵文生抛到脑后，欢呼起来。 “明月，你说得太对了，早上吃点儿肉，这一天都会很快乐。”麦丽丽朝李明月竖了个大拇指。 周珩斜眼微抬，看了一眼快要跳起舞来的李明月，一点儿都不稳重啊。 大棚盖好了，属于周珩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是收拾地，赶紧把菜给种上，除了村里常见的一些菜之外，几个知青强烈要求种点儿辣椒，寒冷的冬天吃点儿热辣辣的饭菜，想想就暖和啊。 不过李老头在村里转了一圈，愣是没找到辣椒种子，最后周珩说他去县里的时候弄。 建学校几乎是全村所有富余劳动力都出动了，去山上砍树的c捡石头的c盖房子的c做木工的c河里挖沙和泥的一片忙乱，在乱哄哄中进度飞快往前赶。 才几天功夫，三间教室就矗立起来了。 李石柱让古士杰做顾问，看要开学还缺啥，能自己做的自己解决的，喊一声，大家伙就一拥而上，积极干活（挣学费）。 于是到最后，石头厕所搭了四间，两男两女十分公平； 简易篮球架子四个，说是篮球架子，就是一根木头，最上端拧了一个球一样大的铁丝圈，铁丝是周珩友情赞助； 简易木头跳马三个； 教鞭十条，古士杰挑拣一番，留下五条。 在李石柱的再三催促下，周珩决定去县城了。 这次李明月留下看家，李老头带着十个筐去交货，李石柱陪同以示重视，古士杰要顺便去县里的新华书店光光也跟去了。 一早李明月目送爷爷们走后，她先去把大棚两边的门打开通风，然后进去稍微打理了下刚刚发芽的菜苗。 收拾一番后，她端了一盆脏衣服去小河边洗。 路上遇到同样要去小河边洗衣服的李宝玲，两个女孩子便愉快地作伴。 “你爷有没有说要给你从县城捎啥东西回来啊？”李宝玲兴奋地打听，她爸爸也去了，她和弟弟十分期盼爸爸回来给他们带东西。 李明月笑道：“可能会买个暖瓶回来吧，也不知道能不能买着。” “明月姐，县城好不好，你上次去县城有没有在县城吃饭啊？县城的饭是啥样的？”李宝玲对县城充满了向往。 李明月便将自己上次去县城的一些见闻细细说给她听。 “你好好念书，以后到乡里念初中和高中，肯定有机会去城里。” 她鼓励李宝玲，通过前段时间一起学习，她发现李宝玲的确有学习的天赋，有天赋有努力，以后准错不了，上辈子李宝玲就念到高中毕业，然后在乡里当了老师。 “嗯。” 两人正说着，突然又听到了赵文生唱歌的声音。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两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见赵文生正站在一处土堆上面叉腰唱歌。 这段日子，赵文生逮着机会就往外面跑，跑到田间地头c水井河边c山坡树下然后放声大唱。 一开始的时候，赵家的人都会急匆匆追过来把人给拉回去，然后或拴起来，或关屋里。 到后来，估计赵家的人也累了，又看赵文生除了唱歌，既不会斗鸡也不会撵猪，更不会挑逗小媳妇大姑娘就随他了。 咋地，我们家最出息的儿子给你们唱歌听，你们还想咋地！ 村里人一开始还会围观，还会逗乐，现在也基本上麻木了，有时候还会跟着赵文生一起哼两句。 唱歌使人开心，唱两句心情就好起来了。 这不，李宝玲就跟着哼上了，“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 李明月： 二人蹲一块大石头上洗衣服，洗了一会 儿，赵文生就转去其他地方唱歌了。 李宝玲又说起了小八卦：“我听说赵家要给赵文生说媳妇了，以前他们家眼光可高了，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媳妇。” 李明月只听着，不发表意见，偶尔轻轻“嗯”一声。 赵家现在跟她没有关系，他们爱咋咋的。 李宝玲继续说：“听说赵文生在城里的工作给赵二子顶了，不过赵二文化太低，工资降了好几块钱呢。” “听说赵二每个月都要给赵小兰家十块钱。” “听说” 李明月忍不住笑：“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听说啊。” 李宝玲红着脸吐了吐舌头，“我爸和我妈说悄悄话，我偷听到的。” 过了一会儿，二人洗完衣服，又端着洗衣盆往回走。 走到那棵大柳树下时，就见马翠兰追着赵文生跑了过来，赵文生边跑边唱：“好地方呀好地方，好地方呀好地方，到处是庄稼，遍地是牛羊” 马翠兰追喊：“文生，该回家吃药了。” 他们不知道哪里弄了个土方子，天天给赵文生熬两顿草药喝。 李明月看着赵文生过来，就赶紧抱着盆往旁边躲了躲。 可惜遇到赵文生，她就倒霉。 赵文生一脚踩到一个圆滚滚的石头上，右脚直接滑了出去，差点儿来了劈叉。 就这，他那声‘羊’都扬到了天上。 人咔嚓一下摔倒了，临倒之前伸出手乱拽，偏偏拽到了李明月的洗衣盆，一盆衣服全扬到了他的头上，连洗衣盆都扣在了他头上。 李明月“哎——”了一声，有气无力地抿紧了嘴。 旁边的李宝玲惊呼了一声，“衣服弄脏了。” 第74章 出气 马翠兰急忙跑过来，嘴里问着：“文生，你没事吧？”手上飞快地把盆一把从儿子头上掀开，摔放在了地上。 此时的赵文生终于不唱歌了，整个人呈现一副懵的样子，他的视线扫到李明月时，突然手指李明月大喊道： “丑八怪！” 马翠兰拍打儿子身上水的动作一顿。 李明月神情一凛，立刻回骂：“你个神经病，你才是丑八怪，你从里到外都让人恶心！” 李宝玲正吃惊于‘丑八怪’三个字，此时听到李明月回骂，赶紧把自己的洗衣盆放下，想去帮李明月捡落在地上的衣服，却被拦住。 马翠兰不乐意了，扭头道：“你一个小姑娘，嘴咋这么不留情面，你跟他一般见识干什么。” 李明月一想也对，她跟一个傻子计较就跟空气计较差不多，于是便指着旁边的盆和地上的衣服对马翠兰说： “行，我不跟他见识，你是他妈，他把我洗好的衣服弄脏了，你替他给我再洗干净去。” 刚刚赵文生怎么摔倒的，马翠兰跟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说起来的确是她儿子的错，但让她给李明月这个小姑娘服软，那是不可能的。 再想到以前她把李明月使唤得团团转的样子，她更不可能给李明月洗衣服了。 “李明月，我劝你做人要善良。” 李明月被她这句差点儿给气笑了，“你还是先劝你自己善良吧，先劝你全家人善良吧。” “之前你女儿赵小兰哄骗我的时候，你们全家合起伙来欺哄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对我一个没爹没妈的人要善良点，现在倒是要让我善良了，你摸摸自己的身体，你还有善良这个东西吗？” “以前你们对我做的那些事，说起来，我爷爷就是给你们家每个人嘴里都塞上牛粪也不为过。” 马翠兰没想到自己才说一句话，就被李明月顶回来这么多句话，被顶得肺都疼了。 不过李明月如此强势，也让她知道现在的李明月不是以前那个没有主见的丫头了。 如果她现在把李明月怎么样了，回头李大虎那老泼汉肯定要上门打泼。 她只好憋着气道：“以前你想嫁给我儿子赵文生，讨好我们又不是我们逼着你的，你情我愿的事，现在你不愿意了，我们也没有怎么样你，怎么就是我们哄骗你。再说事情已经过去了，老揪着不放让人还以为你还想嫁我儿子。” 李明月顿时一口气涌上来，更是心冷到了极点，她定定地看着马翠兰和赵文生。 你们一群目的阴暗，心机深沉的大人，她一个没爹没妈c什么都不懂的十来岁小女孩，在肚子都填不饱的年代里，她会去想什么嫁人不嫁人的事？ 什么你情我愿，不过是一堆大人对一个小女孩的洗脑，是pau！ 现在竟然还敢跟她说不是逼的这种话，他们到底是有多不要脸，有多心黑。 她道：“你说你情我愿，就一点儿不心虚？就不怕死了下地狱吗？” 马翠兰被李明月给盯得有点儿心虚起来，这丫头感觉变了个人一样，一点儿不像以前那么好忽悠了。 这时，赵文生突然爬了起来，对着李明月又喊了一声“丑八怪！”然后扭身就跑。 马翠兰借着这个台阶，没再跟李明月搭腔，赶紧也跟着跑了。 “文生，快回家喝药去。” 等到他们跑掉，李明月慢慢平缓了心情，轻轻呼出一口浊气。 李宝玲小心看着李明月终于变得正常，心里也悄悄松了口气，刚刚的李明月太可怕了，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明月姐，我帮你把衣服捡起来吧。”她说。 李明月冲她笑了下，“你先回去吧，我再去河边把衣服涤一涤，你先前不是说要回去帮你妈干活的么。” 她重回河边快速把衣服漂洗了下，然后立刻回家。 晾好衣服后，她就往赵家猪圈那里走了一趟，赵家的人都不在家，她很轻易就把马翠兰藏的钱给取走了。 回到家进了自己的屋子才把钱拿出来，钱是包在一个小布包里的，打开布包仔细一整理，里面竟然有四十块钱整，是赵文生发疯之前一个半月的工资，农村人一年的工分收入了。 此时，她胸腔里的那口气才又出去一些。 下午爷爷回来了。 李大虎不仅带回来一个暖水瓶，还给孙女带回来一块红丝巾，两块糖。 “筐换了三块钱，买暖水瓶花了一块钱，丝巾五毛钱，还剩五毛钱你拿着当零花钱，以后小麦老师她们再去 乡里的供销社，你一块儿跟着去，想买糖就买糖，想买饼干就买饼干吃。” 李老头觉得能给孙女零花钱是一件很自豪的事，终于能给孙女零花钱了，太幸福了。 他直接就按捺不住，想现在就出去薅柳条c荆条等能编筐的东西，晒干了，编筐，还给孙女换零花钱。 看到爷爷，之前被马翠兰恶心到的心情立刻被治愈，她搂住爷爷的一条胳膊，“爷爷，你真好。” 李老头才要眯眼了笑，突然又睁开了眼睛，严肃问道：“是不是又有谁欺负你了？哪个兔崽子，敢趁我不在家欺负你，爷爷找他去！” 此时看孙女，更觉得孙女的样子可怜巴巴，一时更心疼了。 李明月忍不住想哭，只有爷爷能一下子发现她心中的难过，也只有爷爷这么紧张她。 “爷爷，我去洗衣服了，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赵文生那个疯子，他打翻了我的洗衣盆，还说我是丑八怪，马翠兰还劝我善良。” 李老头直接就气得叫了起来：“放他娘的狗p！黑心烂肠的婆娘，怪不得会生一个狗东西出来！爷爷这就去骂她去，蜜枣儿别难过，爷爷给你出气。” 李老头要去找马翠兰，李明月拉住了爷爷。 “爷爷，别去了，我已经出气了，我把马翠兰藏的钱拿走了，有四十块钱呢。” 李老头睁大了眼睛，“真的？” “嗯，真的，以前有一次我看到马翠兰在她家猪圈那里藏东西，刚刚我不高兴，就去掏了她的窝，掏出来四十块钱。” “干得好！” 李老头非常支持孙女掏马翠兰老窝，“钱你藏好，以后想买啥就买啥，下次爷爷再编了筐往城里送时，你跟爷爷一起去，我发现县城的供销社东西可多了。” 他丝毫没有把钱留起来以防以后有需要再用的意识，只想着给孙女花，买孙女喜欢的东西。 不过，李老头还是又去赵家大门口，指着赵老头的鼻子，把马翠兰和赵文生给骂了个狗血喷头，给孙女出了一口恶气。 那一顿骂，把赵老头差点儿没骂晕过去，更把赵家其他人骂得没一个敢出门的。 至此，石背村的人更加没人敢招惹欺负李明月了。 第75章 念书啦 周珩这次不仅带回来了一些桌凳c书本，还带回来了许多吃的，都是秦主任夫妻两个给的。 他把东西给李明月一放就出去了，麦丽丽徐英娜乐呵呵地主动帮李明月整理收拾，看到那些食材，高兴得眉开眼笑，沈小琴在一旁瞅着也觉得家有周珩，如有一宝。 秦主任的妻子安兰娟还记得李明月，这次特意让周珩给李明月带回来一套文具，有十本写字的空白本子，一个硬皮的笔记本，十支铅笔，一块橡皮，还有一摞过期的报纸，说让她读报纸识字长见识。 李明月非常喜欢这个礼物，觉得安兰娟真是送礼物送到了她的心坎上。 等下次她和爷爷去城里，一定要去亲自谢谢安兰娟。 她把文具放好后，就赶紧拿了周珩拿回来的辣椒种子去大棚里种植。 大棚里的地方不大，大部分地方都种上了，她找了一片还没终东西的地，先翻土，然后挖坑撒种子改土浇水。 学校那边。 从城里拉回来的桌凳不少坏的，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要么不牢固，需要弄结实，或者打平四条腿。 还好村里人多，办学校是生产队的事，也是每一个村民的事。 李石柱一阵吆喝，该修桌子的修桌子，该修板凳的修板凳。 最后按着人头一数，桌凳只够十四个孩子用，但现在村里已经报名打算上学的孩子有三十二个，于是大家一阵吵着商量，木匠半木匠准木匠非木匠积极开干，照葫芦画瓢，整桌子板凳。 干活的时候，也没有谁偷懒耍滑，都怕自家孩子上学的时候没有桌子用没有板凳坐，更怕自家孩子分到不好的桌凳，个个使出全力，力求最好。 人多力量大，不过三天，桌凳就齐全了，新的旧的混合在一起，整整齐齐摆放在教室里。 吃饭的时候麦丽丽古士杰等人感叹，石背村人心真齐，干啥事，吆喝一声，很快就能弄好。 教室建好了，虽然有点儿湿，但也不影响开课。 桌凳齐全了，有新有旧，小孩子们不挑。 课本有了，虽然数量不够，但也没必要一人一套，不过写字的本子得一人一本。 各家各户领着要去上学的小孩子再次到大队部报名，这次报名得交钱了。 通过生产队干部及几个知青的参与，学费定为一学期一人五毛钱，及十斤粮食。 学费交由生产队王会计掌管，花销则由几个知青老师申请报生产队同意后支取，十斤粮食就交给知青们当知青们的工资了。除了这十斤粮食，知青们是没有其他工资的，不过学生有三十二个，一个学期，几个知青能得三百二十斤，也不算少。 学校节假日，以及秋收时候，知青们仍然是要参加生产队的生产劳动的，挣工分换粮食。 村民们和沈小琴四个知青都表示认可这个方案。 村民们觉得学费低，粮食也不算多，比隔壁村学校便宜多了。 知青们表示，不用天天下地干活，还有粮食收，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周珩没有意见，因为他不教书不做老师。 麦丽丽c沈小琴c徐英娜c古士杰四人商量了几天，最终确定把三十二个孩子按水平按年龄分成了三个年级：一年级c二年级c三年级。 李明月和李宝玲在三年级，李宝玲的弟弟狗蛋分在二年级，高丰收也被分在了二年级。 高丰收对于不能上三年级和李宝玲一个班，表示很不满，他找到古士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红枣来，啪啪啪扣在古士杰面前的桌子上。 古士杰看看桌上的三颗红枣，问：“啥意思？送我的？” 高丰收说：“古老师，我要上三年级。” 原来是这事儿啊，古士杰捻起一颗红枣直接扔进了嘴里，好吃。 他忍不住感念，高丰收这小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枣，口袋里随时能拿出来，简直是是移动的枣树，还是那种四季结果的。 高丰收看古士杰吃了枣，高兴起来，以为他升级的事成了。 谁知古士杰吐出枣核，摇摇头说：“不成，你的成绩上三年级跟不上。” 高丰收立刻瞪直了眼：不行，那你还吃我枣？ 古士杰又扔了一颗枣进嘴里：我是你老师，尊师重道懂不懂，枣不能吃？那我得去和你奶奶聊聊天了。 高丰收：老师，你欺负人。 古士杰和蔼可亲地笑了起来，学校里有五条教鞭，不知道哪一条最好使唤。 高丰收含泪离去，古老师太狡猾了。 一切准备就绪，在李石柱的催促下，生产队干部开会定好了时间就打算开学了。 村里的娃娃们终于要上学了，村里很多人都激动得热泪盈眶，再也不用担心小崽子们爬房子上树追鸡撵猪了，以后家里就有文化人了，说不得祖坟给力，能出一个到城里上班的孩子。 为表生产队对教育的重视，在开学这天，大家伙整出了一场锣鼓喧天红旗飘扬的场面。 “咚咚咚咚呛！”万四海把他家的锅敲得震天响，被他老婆使劲儿捶了两拳。 “噼里啪啦呛！”常二保把他家的锅盖拍得就差出火花了，他老婆暗戳戳飞他两个眼刀子。 开学仪式整在了学校对面的晒场上举行。 在热闹喧嚣的声音里，李石柱站在一张桌子上开始喊话。 “安静了，安静了。” 万四海他媳妇立刻一巴掌拍在她男人头上，“快别敲了，再敲锅要敲出洞来了。” 李石柱瞅了一眼万四海，心说怂样，连你婆娘都干不过。 “咱们石背村小学今天正式成立了，我只说三句话：好好把娃儿送进去好好念书，这是好事，以后谁家娃不好好念书，几个知青老师要是站在门口大喇叭喊了，就扣谁家的工分！” “好了，我说完了。” 他话一落，场子里就是一片轰然。 咋不念书还扣工分呢？ 队长，你刚刚说的不止三句话吧！ 为啥要扣工分啊？那念书念得好有工分奖励不？ 李石柱已经从桌子上跳下去了，一听到人群里有人问这样的问题，就忍不住拍脑袋，好主意啊，念得好就该奖励。 他于是再次要往桌子上爬，结果刚上去一条腿，另外一条腿就被人给拽住了，平衡一下子被打破，人直接摔了下去，压在了另外一个人身上。 第76章 上学的架势 “哎呦！” “哎呀呀——” 在众目睽睽中，吴老太竟然和李石柱抱在了一起，且还滚了一下。 原来刚刚伸手拽李石柱的人正是吴老太，李石柱压在她身上后，吴老太先是‘啊呀呀’地叫唤，然后就抱住李石柱不撒手了，李石柱压了人‘哎呦’一声，想起来，却被吴老太抱住，于是起身失败又掉地上滚了一圈。 周围的人被这突然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先集体震惊强吃了一块瓜，然后就轰然炸了开来。 “我的老天爷哟，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这样刺激我的眼睛哟！” “快，赶紧扶起来，看摔着了没有啊。” “吴老太你这个老太太，突然蹦出来，干啥抓队长的腿呀。” “吴老太，你赶紧撒手，快起来！” “队长，快慢着点，你要把吴老太给摔着了，就真是给自己多找了个娘哟。” 人群后面的李石柱媳妇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后，“嗷”地一声冲了过去，直接往李石柱身上撕过去。 李石柱的老娘李大娘反应也不慢，紧随其后，不过她是朝吴老太扑过去的。 “老贱人，你抓我儿干啥，你给老娘放手！再不放手，老娘就去抓你儿吴瘸子！” 人群里的吴瘸子紧张地左右瞅瞅，赶紧缩起了头。 李石柱媳妇也在骂，不过她骂的是自己男人，“你咋这么不长记性你，明月爷爷都差点儿被她赖上，你还往她跟前凑，你要是想跟她过，跟我直说呀，我直接给你两棍子敲不死你。” 李石柱：我大腿上没长眼睛啊，否则，他就算拼了这条腿飞上天也不会被吴老太拽住的。我冤枉呀！我的大腿无辜啊！ 人群里正欢欢喜喜送孙女上学的李大虎表示很心累：为啥要扯他，为啥要扯他？！为啥要扯他！ 有男人的女人，有儿子的大娘们趁机拿李大虎和李石柱教育自家男性，看到了吧，只要沾上吴老太就这下场，以后离吴老太至少十米远。 众男人：干我们啥事啊？ 一片混乱中，吴老太和李石柱终于被分开了。 一众老太太围住吴老太对她进行教育再教育。 吴老太委屈巴巴地抹眼泪：“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我就是想过去问问队长，我能不能也去学校做个老师，谁能知道队长突然递给我一大腿，我真不是故意的。” 众老太太被她的无耻和不要脸给惊了个仰倒。 “就你还去当老师，教啥呀，教小姑娘们怎么赖男人吗？” “递给你一大腿？你当大家眼瞎啊，明明是你自己抱上去的，不是，哪个男人会给你一大腿啊。” “吴老太，我觉得你就是个害虫，大家伙现在谁见了你不绕着走啊，你就不能消停消停。” “可算是理解你儿媳妇为啥要赶你出门了，换谁能受得了。” 人群里强摁住儿子的王水凤顿时热泪盈眶，人民群众终于理解她的难处了，真是谁有个这样的婆婆谁知道个中滋味啊。 一场闹剧差点儿毁了开学仪式。 李石柱摔下来的时候脚给崴了，没办法再爬上桌子去了，干脆坐在了桌子上。 “安静，安静，继续先前的话题，关于上学的事。” “这个上学和工分的事情，到底该怎么挂钩，先让周珩给大家说一说。” 其实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啥具体的章程，只是觉得可做，又加上刚刚那一出他脑子里乱哄哄的，就想到了让周珩先出面说一说把大家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这么多人里，他就信周珩，觉得周珩肯定有谱。 周珩被点名，也没推拒，就站上了桌子。 人群里李明月立刻呱唧呱唧拍起手来，众人愣愣地看看她，然后也糊里糊涂地跟着拍起手来。 周珩清了清嗓子，说道：“无故旷课的学生，扣家里的工分，旷一天课，扣5个工分。” 5个工分差不多是一个普通妇女一天的工分了，扣一天工分，那就相当于这天白干了，绝对能刺激到家里大人的神经。 众人立刻嚷嚷了开来。 “凭啥扣啊，5分也太多了吧。” 李石柱立刻吼：“上学可不是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的，不想扣工分，那就管好你家娃，让天天上学。” “周珩，你继续说。” 周珩又道：“如果一个月结束没有一天旷课，那就奖励10个工分。” 众人又讨论了起来，他没理 下面的讨论，继续说： “一个学期结束，考试前三名都有奖励，第一名奖励30个工分，第二名奖励20个工分，第三名奖励10个工分。” “考试最后一名，扣工分10分。” 李石柱一听完，就拍大腿，他果然没看错，还是周珩有主意，立刻就都整的明明白白了。 挺好，挺好。 有奖励有惩罚，大家都开始掰手指算起来了。 假如自家娃天天上学，且最后能考第一名，能给家里挣多少工分。 最后不管算明白的还是没有算明白的，都开始揪着自家娃的耳提面命。 “三娃子，你要是敢旷课不上学，小心你老子打断你的腿啊。” “水花啊，你可要好好学习啊，等考试一定考个第一名回来。” “毛蛋，你要是让扣了分，你就饿三顿饭，要是挣了工分回来，就给你吃一个鸡蛋。” 李石柱对孙女很有信心，也很宽容溺爱，他是这样说的，“枣儿，你想咋样就咋样，别担心那工分的事，反正咱爷俩挣的工分就少，它再扣也没得。” 李明月哭笑不得，很有信心地说：“爷爷，你等着我给你挣工分回来吧。” 于是这套和学习挂钩的工分奖惩规则就这样定下来了。 “好了，时间到了，现在让娃娃们出发去学校吧。” 在众村民的注视下，三十二个学生排着队往对面的学校出发了。 李石柱瘸着腿在一旁高声喷鸡血。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你们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在学习，背后还有你们爹妈c爷爷奶奶c祖宗们的殷切期望。”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城里工作等着你们。” 众人：还是队长有文化有思想有觉悟。 等在学校前面的麦丽丽三人拼命憋笑，不就上个学么，这架势整得比状元游街都要大。 第77章 学习学习，我爱你 三间教室从左到右是一二三个年级。 三年级的班里有七个人，除了李明月和李宝玲外，赵小兰也在其中。 李宝玲很意外，能上三年级的都是经过小麦老师几个考查鉴定，表示有一定水平的。 平时可真是一点儿都没看出赵小兰学习好的痕迹啊，高丰收都跟着她们在李家院子里学了一段时间呢，就这分年级的时候，高丰收也只能去上二年级。 而李明月对赵小兰也在三年级的事却一点儿都不惊讶，因为她知道赵小兰一直有学习。 赵家可是知道有文化的好处，赵文生发疯之前在城里工作就是因为他是村里唯一初中毕业的，有赵文生这么个活生生的例子在，赵家对赵小兰也没放松，虽然没有送去隔壁村上学，但平常赵文生每次回来，都会教一会儿赵小兰，并给赵小兰布置作业。 所以赵小兰还是有点儿知识的。 不过赵小兰平日里在外面从不会露出一点儿口风，若不是她上辈子和赵家的孽缘，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她直接无视了赵小兰投过来的视线，低头翻看手里的本子，本子里面有她昨天从报纸上抄的一篇文章，现在的她太喜欢学习了。 学习能提高她的气运值，虽然提高的比较慢，但只要学习，能学到新东西，能有所收获，她的气运值就会增长一点点。 她一点儿都不嫌弃这一点点的增长，积少成多嘛。 且学习是一件有益无害的好事，两辈子的经历让她学习起来容易很多，也能领悟更多。 可是平常，她除了跟着沈小琴几人学习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学习内容。 周珩这次去县城给她带回来一摞报纸，简直如同久旱的田地迎来了雨露。 她不仅仅读，读完之后又笨琢磨着把报纸上的文章抄一抄能加深记忆。 这一抄写，更让她另有一番收获与感悟。 且慢慢抄写文章，不仅能锻炼她的写字，还有修身养性的效果，让她能摒去一些浮躁，静心静气地学习阅读。 抄完一篇文章，体味完文章中字里行间的道理后，拿起镜子一照，气运值竟然增加了一分。 所以李明月暗暗做了个计划，她要把报纸上合适的文章都抄写一遍。 今天开学第一天，她估计着会有不少空闲时间，便带了本子来，没事干时就再翻一翻抄的文章，复习复习。 以前她听过一句话“温故而知新”，她觉得挺有道理的。 这时李宝玲凑到了她耳朵边，悄悄说：“明月姐，赵小兰一直在看你。” 李明月“嗯”了一声，“她想看就看吧，不过我不想理她。” 李宝玲也知情识趣，见此，就不再去关注赵小兰，也不再和李明月提赵小兰的事了。 过了一会儿，徐英娜拿着课本教鞭粉笔走进了教室，她是三年级班的班主任。 正常的课堂活动便开始进行了。 李明月收回本子，兴趣昂然地参加着课堂活动。 赵小兰一个上午都没找到机会和李明月说话，她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李明月一点儿都不在乎她，也没有再和她好的迹象。 这件事让赵小兰很憋闷，也很生气，于是心里气狠狠地想，她一定要用学习成绩狠狠打李明月的脸，让李明月高攀不起她。 若是李明月知道了她这一想法，一定会笑死的，还高攀不起，真是幼稚。 中午放学铃声敲起，三间崭新的教室立刻涌出憋了半天的孩子们。 李明月和李宝玲背着布包一起回家。 赵小兰看到了，哼了一声，左呼右唤，喊了其他两个女孩一起走，剩下的两个男孩子打打闹闹地跑远了。 一帮新鲜出炉的石背村学生们外加四枚知青老师，刚刚走到晒场那嘎达，突然迎面跑来一披头散发的妇女，挡在大家面前，大声叫嚷，那样子都有些歇斯底里了。 “你们哪个王八羔子偷了我的钱？” 来人正是马翠兰，马翠兰今天翻自己藏在猪圈那里的钱，结果一摸心惊，二摸一身冷汗，三摸差点儿当场疯掉。 她的钱呢？ 整整四十块钱啊！就不翼而飞，凭空消失了！ 她站在原地想了又想，也想不出到底是谁偷了她的钱，除了她自己谁都不知道这地方有钱啊！ 她先是在家里嗷嗷叫唤了半晌，却一个破绽都找不出来，急得差点儿跟家里每个人都干一仗，连一向当眼珠子看的儿子赵文生，都因为没心没肺的唱歌，被她毫不留情地拍了一巴掌。 最后还是被公公赵老头提醒了一句，会不会是村里哪个瓜娃子给摸去了。 于是马翠兰就满村开始找小孩子们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她这疯魔了一般的操作直接吓哭了三个五岁小孩，吓得村里人以为她也疯了。 马翠兰正急得六神无主头顶冒烟之时，突然听到学校的敲铃声，然后就想到这里可不是有三十二个小兔崽子呢么。 于是人就疯疯颠颠地跑来了。 “你们到底是谁偷的我的钱？快点给我拿出来，要是要我知道了，我就打破你家的锅，再把你的腿打断。” 上来就是一阵威胁，一些年纪小的孩子都要吓哭了。 赵小兰茫然又担心，赶紧问：“妈，什么钱啊？” 人群中，李明月看着马翠兰急疯了的样子，心中冷笑一声。 不过四十块钱的损失你就急成这样，上辈子哄骗她家的院子，哄骗她十年青春岁月，怎么就不替她想一想。 她对李宝玲说：“我们走吧，别理她，早点儿回去吃了饭再把老师今天布置的作业写了。” 其实她还得回家做饭呢。 开始上学了，李老头本来要接过做饭的事的，但一来大家吃惯了李明月的手艺，二来做饭也是她的一项重要的气运值的来源。 所以李明月并没有放弃做饭的活，稍微紧一紧，早上起早些，中午爷爷帮忙提前把能准备的准备了，晚上时间更充裕，所以她继续做饭也是可行的，不过时间紧一点。 李宝玲本来想看热闹，但听李明月这么一说，就忍不住脸红，赶紧自我检讨。 啊呀，她果然不如明月姐，明月姐多稳重啊，一心惦记着学习，而她竟然还想看热闹。 不好，不好，得改正。 这么多人，二人走开其实根本就不打眼，偏偏李明月运气太差劲，偏偏就被马翠兰一眼给盯住了。 第78章 婶可忍叔可忍，他不能忍！ “李明月，你跑什么？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钱？！” 马翠兰朝李明月大喊，她真是急疯了，觉得哪个人都像是偷了她钱的人。 她这一嗓子喊，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李明月身上。 李明月稳得很，虽然就是她拿的，但她一点儿都不虚，也不怵马翠兰。 麦丽丽等人先是一头雾水，不明白马翠兰说的是什么事，但当马翠兰朝李明月吼的时候，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丢了钱了，却不知道谁拿走了，到处在疯咬人呢。 咬到别人头上，他们或许不会多事，但咬到了李明月头上，就他们和李明月这一个锅里吃饭的情义，自然是要替李明月出头了。 “这位马大嫂，你弄错了吧。”麦丽丽立刻就说。 古士杰往前走了两步，紧跟着说：“马大嫂，你随便诬陷别人是不对的，一般东西丢了，都是内部人员所为，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回家去好好找找看。” 古士杰说完，徐英娜也要说话时，稍微慢了一拍，被李明月抢了先。 李明月淡漠中带着气恼说：“你看到我进你家偷你钱了？你就胡说八道，你要这样乱咬人，我还说你偷了我爷爷给我的银锁呢，你把我的银锁还给我！” 其实她就是随便一说的，小时候她有个银锁，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她对这个银锁的印象很模糊，后来一段时间老听爷爷叨咕，说不知道掉哪里去了，这才知道自己丢了一个银锁，这个年代一个银锁得多珍贵值钱啊，提起来就让人可惜。 谁知她说完，马翠兰的气势就立刻弱了，眼里更是闪过一丝慌乱，可惜李明月没有看到。 不过心细的古士杰发现了马翠兰的异常，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却也没多想，只当是马翠兰知道自己咬李明月就是胡说八道。 马翠兰气势已无，但还是强硬着说：“没拿就没拿，扯什么银锁金锁的，这是两回事！” 她的语气没那么冲了，心里也把李明月从嫌疑人的序列里排除了。 因为一来李明月刚刚说进她家，她的钱是藏在外面猪圈那里，不需要进家去，所以李明月应该不知道她丢的钱是藏在猪圈那里的。 二来李明月神情一点儿都不虚，还反拿丢了的银锁的事说，那肯定就不是了。 一时也有些后悔刚刚喊住李明月了，因为李明月那个银锁的丢失还真和她有关系。 李明月撇了撇眼：“光许你丢钱着急，就不许我丢了银锁找人问？” 马翠兰咬牙：“我什么时候不许你问了，我这不是丢了钱着急么，你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 李明月说：“谁让你乱咬人的！” 马翠兰越发觉得李明月不像以前一样温柔可爱，现在一副伶牙利爪得理不饶人的样子，顿不顿就怼人。 她觉得自己再跟李明月扯下去，非被气出一口血来不可。 于是马翠兰直接不理李明月了，转身朝其他小孩子们瞪过去。 “你们谁偷了我的钱？！” 其他人：你这明显就是欺软怕硬。 麦丽丽等人见李明月自己解决了麻烦，心里松了口气。 正在这时，李石柱板着脸走过来了。 对石背村学校超级重视的李石柱，今天一上午一直在关注着学校的动静，学校里上课的时候，他还佯装路过在学校外面蹲了一会儿，听了听古老师讲课，当时竟然听得十分感动，硬是整出了一泪流满面，还好当时没人看到。 其实他从小就有个无人知晓的愿望，就是希望能走进学堂做个学生，能好好听先生讲课。 可惜他小时候家里是一穷二白的贫农，哪里能有钱供他上学。 前些年做了石背村的生产队队长后，就一直想要给村里弄个学校，可惜村里人少，公社不批，让去隔壁村上学。 可要去隔壁村路远不说，路上还偏僻，说不得就能遇上下山的狼了野猪了之类的畜生。 他曾经起早贪黑送闺女去上过几天学，可太耽误工夫了，后来只能无奈放弃。 今年夏天知青们就来了，知青们给李明月上课被他给发现了。 如今石背村终于有了自己的学校，以后他的儿女就都可以读书了，这怎能不让他感动。 这大好的事情才进行了半天，就有人出来破坏。 婶可忍叔可忍，他不能忍！ “马翠兰，你想干啥？”李石柱一走过来就朝马翠兰开火，“你拦着这些娃娃们想干啥！” “咋地，就许你家出 一个赵文生，就不许村里再有其他孩子到城里去工作？” “你知道你这是啥行为吗？破坏社会主义教育事业！打压社会主义接班人！” 李石柱好歹也是个生产队队长，这种冠冕堂皇的话还是能扯出两句来的。 马翠兰被扣了几顶帽子，一下子懵了，也怕了。 李石柱见把马翠兰的气焰打压了下去，这才哼出一声，转身对老师学生们换上和蔼可亲的神情，挥挥手， “好了，你们赶紧回家去吧，这里没你们事了。” 其他人一哄而散。 李明月等人走差不多了，说了一句：“以后你们赵家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别再挂带我，我虽然没爹没妈，但我还有爷爷。” 马翠兰倒吸一口气，想要说什么碍于李石柱，只能忍了。 赵小兰跑出去几米远，突然想起当事人是她亲妈，别人能走，她不能走，于是赶紧刹车又跑了回去。 “妈。”她喊了一声。 李石柱见赵小兰跑回来，也懒得再多说什么，只当给马翠兰留点儿脸面，也挥手让马翠兰母女走了。 回去的路上，麦丽丽安慰李明月：“明月，你别把刚刚的事放心上，那人就是胡说八道。” 沈小琴却对李明月竖了个大拇指：“刚刚你怼得很对，没做过的事咱坚决不能认。” 李明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那事儿偏偏就是她做的，不过这不能告诉他们，于是只好装傻嘿嘿笑。 到家门口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一事，赶紧掏出镜子照，结果一照差点儿暴走。 她的气运值为什么又降了五十分！ 第79章 可怜可怜我吧 平时气运值涨的时候，都是一分二分的涨，最多十分二十分那也是偶尔的一次两次，而最近两次掉分，却是五十百分，你说换谁能不气啊。 李明月分析了半天，觉得这次的五十分肯定和她拿了马翠兰那40块钱有关系。 说是拿，其实就是偷。 之前一直没有掉分，是因为没有被发现，没有产生影响，今天马翠兰发现了，急疯了，所以影响到了她这个始作俑者。 李明月真是后悔了。 早知道会这样，她绝对不会去拿那40块钱。 但，还回去，那是不可能的。 她思来想去，决定把这四十块钱花出去，尽力弥补挽回。 “徐老师，我想请一天假。” 第二天，李明月早饭的时候和徐英娜请假，徐英娜是她的班主任。 徐英娜惊讶的看向她，这才开学一天就要请假，不太合适吧？ 沈晓琴不赞同地问：“为什么？你要去干什么？如果不是什么紧急事情，就不要请假。” 李老头也不解地看向孙女，他家枣儿这么爱学习，怎么会突然要请假呢？难道哪里不舒服？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紧张起来。 李明月早就想好了借口，她说：“我要去公社一趟，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麦丽丽问。 李明月郑重地说：“如果你们一定要问，那就是一件关系我往后余生幸福的大事。” 李老头惊得睁大了眼睛。 其他人震惊：“你要去相亲？” 关系往后余生幸福的大事，他们只能想到相亲这件大事了。 李明月含糊地的笑了笑，作害羞状，“不是。” 大家：这扭捏样明明就是。 周珩说：“我陪你去，帮你把把关。” 李明月赶紧摇手：“不用，不用，有爷爷陪我就好了。” 做好事，自然要和爷爷一起，且不管做什么事，爷爷总是无条件相信她和支持她的。 李老头听了松了一口气，只要让他相陪就好，他赶紧出声替孙女解围：“你们忙你们的，有我就行了。” 等大家都走后，李明月带了那40块钱和爷爷出发。 走到半路，没人的地方，李老头问孙女：“你想去公社干啥？” 李明月：“爷爷，我想把那四十块钱花出去。” 噢，原来是想买东西了啊，李老头“噢”了一声，小姑娘爱买东西，他懂。 可当孙女掏出来一块钱给一对爷孙的时候，李老头不懂了，差点儿蹦了起来，他一把将那一块钱抢了过来，紧紧捂进自己的口袋里。 “枣儿，钱不是这样花的。” 说完，他就怒瞪那对爷孙，你们还是不是男人了？好意思要一个小姑娘的钱！ 赶紧走，赶紧走！ 李老头瞪了那对爷孙两眼，拉着孙女就走。 那对爷孙互相看看，刚刚那小姑娘和她爷爷是在拿他们开涮吧！ 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能戏耍人吗？ 过分！ 唉，不过要是刚刚他们真的能拿到那一块钱，该多好啊。 李老头把孙女拉到一没人的僻静处，这才把那一块去掏出来，塞给孙女。 “枣儿，你干啥要给刚刚那老头和他孙子一块钱啊，一块钱呢，换成粗粮，够他们吃一个月了。” 李明月认真说道：“爷爷，你有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胳膊腿，都浮肿了，明显是饿的。” 李老头“噢”了一声，那又怎样，这年代虽说比前十来年好多了，但挨饿的人还是有的。 要不是他们家来了几个知青，有知青的粮食救济，他们爷俩也说不得要饿肚子。 “爷爷，我想帮他们，让他们哪怕吃点儿粗粮，也比饿肚子强；且我们也是做好事。”李明月认真耐心说服爷爷，“爷爷，我想把那四十块钱都用来帮助别人。” “为啥？”李老头瞪大了眼睛。 “那四十块钱不是咱们自己挣来的，属于不义之财。”李明月把自己因为这钱损失了一部分气运的事告诉了爷爷，“所以，这钱得花出去。” 一番说服，李老头勉强相信了孙女的气运解释。 “那，你不能拿那四十块钱帮帮爷爷吗？”他顿作可怜状，“爷爷又老又可怜，好几十年没穿新衣服，好久没有吃肉喝酒，哎呀呀，我好可怜啊。” “可怜可怜我吧。” 看着爷爷伸出来的手，李明月哭笑不得，“爷爷，前段时间，我刚给你做了新裤衩和新背心。” 李老头委屈：“那是花布裤衩，我都不敢往外露。” “裤衩本来就不是往外面穿的，你要露给谁看呀！” “那我要喝酒。” “上次县城供销社收购站的计爷爷给了你一斤地瓜干酒。” 李老头委屈啊，为啥他就不能是被接济的对象！ 他们两再次找到了之前那对爷孙面前。 那对爷孙姓顾，他们住在乡上，家里只有两个老的加一个小孙子，平时靠在外当兵的儿子寄工资回来生活，儿子已经连着五个月没寄回来钱了，爷孙二人这是打算再去邮局看看有没有来信。 顾家爷孙看着李明月递过来的一块钱，五分警惕，五分愤怒，“你们想干啥？有钱耍人玩走路会噎死！” 李明月呆滞了一下，心说，走路c噎死有啥关系啊？ 李老头嗤一声，“你两一个七老八十，一个三四岁只会流鼻涕，耍你两有啥好处，赶紧拿钱去供销社先买块饼干吃吧，看你两那眼睛抠的，至少三天没吃饱饭了吧？” 顾老头：“” 你才七老八十！ 我特么才六十二岁！ 顾子铭： 老爷爷，你眼睛真瞎，我哪里像三四岁，我六岁了！ 不过他们的确是三天没吃一顿饱饭了，这几天顿顿清水煮野菜，根本就吃不饱。 “这钱真给我们？” 李明月拉住爷爷，柔和地笑道：“嗯，是真的。” 她把钱塞到了小男孩顾子铭的手里，然后就拉着爷爷走了。 顾老头看着孙子举起的手里的一块钱，呆滞一会儿，今天是个好日子？ 他很快反应过来，赶紧拉了孙子追上李明月爷孙。 “你们是谁？住哪里？这钱算我们借的，以后我儿子寄钱回来了，我还你。” 第80章 英雄，你脸真长 李明月摇手：“不用了，你们要是有钱了，就把一块钱拿出来帮助其他需要帮助的人，就如今天我们帮你们一样。” 她不敢再把那钱要回来，生怕霉运不会消失。 李老头眼不见为净，紧紧闭上眼睛，挥挥手，赶紧走吧，快去买吃的去，不然老头我要后悔了。 顾老头看看这表现迥异的爷孙二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无论如何，这一块钱于他们来说是雪中之炭，李明月的话让他很有些触动。 好孩子啊！ 这么纯良的孩子，真是太难得了。 他郑重道：“好，谢谢你们，我们就住在乡上，前面打铁铺子后面那条街，第三家就是我们家，以后你们要是来乡里，一定来我家坐坐，我姓顾。” 看着李明月爷孙二人离开，顾老头叹了口气。 顾子铭问：“爷爷，咱们现在有钱了，那个好心的姐姐给了咱们一块钱还不用咱们还，你叹什么气啊？” 顾老头看着孙子有些不满，“你说你要是再大一点就好了，这样也能把刚刚那小姑娘给娶回来了，多好的孩子啊，我跟你说一个好媳妇，三代好子孙，可旺五代人。” 顾子铭眨巴下眼，“你要是给我买一块麦芽糖的话，我长大了就娶她，我不会嫌她老的。” 顾老头敲了一下孙子的头，“等你长大能娶媳妇了，人家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走远的李老头回头看了一眼，见顾家爷孙二人还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他便嗤了一声。 “这老头的运气肯定差不了，一出门就白白得了一块钱。” 李明月拽过爷爷，说：“爷爷，下一个帮助的人由你来定。” 李大虎不死心地问一句：“四十块钱真不能给爷爷花一分钱？” “爷爷，我兜里有你给我的五毛钱，你想要买啥，我用那个给你买。马翠兰的四十块钱咱们都得花出去帮助别人。” “行吧。”李老头叹口气，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开始在街上东瞅西瞅起来，看看哪个家伙能入自己的慧眼。 咦？ 前面柳树下站着的那个汉子可真高，得快两米了吧，头都要顶到柳树稍了。 这家伙吃啥东西了，竟然长这么高。 李老头心里琢磨着，这么高的个子，若是进山里摘野梨，抬抬手就能够着。 突然那个大汉面色不善地朝李老头看过来。 李老头朝他笑呵呵地晃了晃手。 这一笑一招手就好似刺激到了那大汉，他气势汹汹地大步就朝李老头走了过来。 “你瞅啥？！想打架是不是？” 李老头：“英雄，你长得真高壮，我看你面色不善，定是遇到了难题，可否告知一二。” 李明月呆滞，爷爷，你文绉绉的样子可真是一看就是要忽悠人的节奏。 那大汉顿了一顿，没想到李老头说话这么有文化，竟然还是个文化老头，他的气势当即就收缩回去不少。 “没事。”他瓮声说道，“以后没事少瞅人，也别乱笑乱晃手。” 李老头看这汉子要走，赶紧伸手拦住，“你肯定遇到了难题，来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 因为有钱，且要撒出去四十块钱，李老头莫名地觉得十分有底气，胆子大得竟然敢管别人的难题了。 大汉皱眉推开李老头，嗤笑一声，“你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 李老头也嗬了一声，口气很是大地说道：“你的事情要是和钱有关系，我就能帮得了你，若是其他，那我也不问了，我的确帮不了你。” 反正他就看着两米的汉子顺眼了，若真要把钱撒出去，他愿意把钱给这汉子。 来年家里有啥活，说不得可以使唤使唤他。 那大汉听了李老头的话，重新打量了李老头一遍，还顺带瞅了李明月一眼。 李明月：爷爷，你想干啥？ 虽然疑惑爷爷的动机，但李明月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安静待在爷爷身边。 大汉犹豫着说：“我需要五十块钱，你能给我吗？” 李老头瞅他一眼，不说给也不说不给，只是悠悠道：“说说看，你要五十块干什么？”那架势好像掏出五十块钱很容易一样。 李明月都在想，爷爷到最后怎么把五十块变成四十块钱。 “我不小心弄烂了我嫂子的收音机，那收音机是我嫂子的陪嫁，为这事儿，我哥嫂吵架了，我嫂子要回娘家。” “所以，你就跑出来了？” 大汉低垂了眼帘，黯然道：“我待在家里不过是碍他们眼。” 李老头做个恍然的神色，问：“你叫什么名字？” “张军波。” 李老头嗤笑一声，问：“你家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张军波警惕地看向李老头，问：“你想干啥？” 李老头说：“紧张啥，你要五十块，不能你说啥我就信啥吧，那不叫大方，那叫蠢。我得去你家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有个嫂子，真被你弄坏了个收音机，你哥和你嫂子真在吵架。” 张军波想了想后，小心问：“你为啥要帮我，你给我五十块钱是不是有什么要求？”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李明月，补充道：“事先声明一下，现在是新社会，不兴以身相许那一套，你可以让我帮你干活，但不能拿我的婚姻大事来回报。” 他莫名地觉得这突然冒出来的老头，一定是想给身边这个黑瘦的孙女找个孙女婿，所以才会花大价钱主动帮他。 为什么这么觉得呢？ 那是因为李老头身上穿的实在是朴素，补丁加补丁的衣服就不说了，那一双糙手绝对不是数钱的手，而是一双常年辛苦劳作的手。 莫名躺枪的李明月瞥了张军波一眼：个子蹿这么高，你以为自己很吃香吗？你的脸跟着你的个子长啊！ 李老头听了，来了脾气，切了一声，扭头就走，还招呼孙女。 “枣儿，咱们走，不跟这傻大个浪费时间。” “好。” 张军波看着这老头说翻脸就翻脸，一下子愣住了。 看着李老头爷孙越走越远，他纠结得不得了，该怎么办？ 第81章 诓人 最终李老头爷孙还是被张军波给追上并拦住了，他憋着一张为难的脸，咬牙说道：“你要是真能给我五十块，帮我过了这个难关，我可以试一试。” 这一次李老头气得直接跳起来朝他的头上打去，可惜张军波太高，李老头助跳了也只打到张军波的胸口。 “你小子，少占我孙女便宜！” 李明月也无语道：“你想试，我还不愿意呢。” “我说你是不是光长个子，每长脑子啊，谁要你以身相许了？我才几岁。” 张军波捂住胸口，傻眼一眼地看看李老头又看看李明月，然后嘿嘿傻笑起来。 “那好的很。” 李老头不想理这傻货，他也挑人的好不好。 “我现在改主意了，不想帮你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扛吧。” 张军波看李老头又要带着孙女走，急了，赶紧拦着人说好话。 好话说了一箩筐，也基本把自己的情况给主动抖搂了个干净。 原来张军波也是乡里的人，他今年十八岁，初中毕业之后就在乡里待业了，家里除了一个哥哥外，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还有一个弟弟。 姐姐出嫁，妹妹在念高中，弟弟在读初中，哥哥在乡里的砖厂上班。 他偶尔会去砖厂做做临时工挣点零花钱，主要还是靠家里养，他爸爸在乡公社上班，是个老会计。 因为他无所事事，他嫂子平常就看他不顺眼，这次他不小心把录音机弄坏了，更是捅了马蜂窝。 他嫂子一通吵闹，更是嚷着要分家，不分家就回娘家，把家里吵得乌烟瘴气。 张军波因为没有工作，本来就底气不足，这次更把嫂子的录音机弄坏，错在他，觉得是自己害得家里鸡犬不宁，所以跑了出来。 本来心气不顺，遇到李老头盯着看，心里的气就憋不住，本想借机撒气的，结果被李老头的豪横口气给降服了。 原来是这样！ 李老头飞快地打着小算盘，怎么着才能让钱不白撒出去。 孙女说要用钱换福气，他拗不过，不过钱撒出去，得捞回来实实在在的福气才行。 李明月听了张军波的情况，想了想问：“你嫂子是不是平日里就想要分家啊？” 张军波点了点头：“有时候会提一句，不过都被我哥给拒绝了，我爸也偶尔会点两句。” 李明月又问：“你一个月到砖厂做临时工能挣多少钱啊？” 张军波看李老头拧眉沉思，不好打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砖厂遇上活忙的时候，才会招职工的家属做临时工，平均一个月我能干个天，大概能挣块钱。” 一个将近两米高个的大男人，一个月挣块，完全不够吃啊。 李明月不再说话了，这事儿由爷爷做主吧，帮不帮张军波由爷爷说了算，反正她现在也只有三十九块钱。 李老头脑筋转得飞快，终于想出一条自以为十分完美的路子来。 他说：“枣儿，你去他家看看，看看这小子有没有撒谎。” 李明月“哎”了一声，拔腿就往刚刚张军波说的家的地址跑去。 张军波急得“哎哎”了两声，“她就这样上门，肯定会被我嫂子骂出来的。” 李老头嗤一声，“你当我孙女跟你一样傻啊，她不会跟你家周围的邻居打听吗？” “行了，你别担心了。” 过了一会儿李明月回来了，她朝爷爷点了点头，张家的确如张军波所言，正处在分家的边缘。 李老头立刻精神焕发，他对张军波说：“你今天能遇到我，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张军波不知该说啥，反正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 李老头继续：“我给你三十五块钱，你拿这钱赔给你嫂子。” 张军波插话：“我嫂子的录音机要五十块。” 李老头白他一眼，“你傻啊，你嫂子那录音机又不是新的，一个旧的录音机给她三十五块钱够她乐的了，她要不服气，让她出去找别人问我，旧的录音机到底多少钱。” 其实他也不知道旧的多少钱，新的多少钱，反正旧的肯定不如新的。 不管知道不知道，气势得摆起来。 张军波果然被李老头的气势给压得服服的，觉得李老头真的很厉害。 李老头看张军波一副乖乖受教样，很是得意，看看，他一个农村老头愣是能唬住一个乡里的大小伙子。 他可真是个人才！ 李明月看着爷爷嘴角得意的弧度，心里默默为张军波同情一把。 “事情还不算完，我不仅仅救你出这件事，我还救你出水火之中。你嫂子不是嫌你没工作吃白食么，不是要分家么。” 张军波点点头。 “这样，你回去就收拾行李，然后跟我走。我给你找一活，不累，就坐着干，管住，不过你得自带粮食，你不在家里碍眼，出去有活干，我想你爹肯定乐意，会同意给你带粮的。” 李老头一阵忽悠，把张军波给忽悠得直点头，除了点头就是点头，对李老头相信得不要不要的。 等张军波带着三十五块钱走了后。 李明月问爷爷：“爷，你是不是打算让他跟着你编筐啊？” 李老头嘿嘿笑：“看出来啦？不愧是我孙女，我算了算，我一天编一筐，能挣三毛钱，要是再找一个人，咱们就能挣六毛钱了，六毛钱能买五斤米了，以后咱们天天吃干米饭。” 李明月想了想，还是有些担心：“爷，你说这样会不会被人告咱剥削啊？” 李老头摇头：“不会，我又没剥削他钱，咱挣了钱都买米，米大家一起吃，又不是不给他吃。” 爷孙二人也不担心张军波拿了钱就一去不复返，反正他们是做好事，如果真能把人给诓来，那就是赚了。 等了好大一会儿，爷孙二人都打算先去喝点儿面汤了，张军波终于出现了。 他背着一床陈旧的被褥跑了过来，脸上衣服上蹭了不少灰，看起来有些狼狈。 这是在家打架了？李明月心里猜测。 张军波跑到跟前，红着眼睛和李老头闷头道：“大爷，我没有粮，我跟你走，我好好干活，我少吃点儿，你看行不？” 第82章 我是好人，你信吗？ 李老头一眼就看穿了张军波的窘境，伸出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安慰，结果因为张军波实在是高，那老糙手便拍在了他的腰上。 “啪——啪——” 李老头的拍人大法可不是盖的，现在周珩一看他要拍人，都是飞快闪人的。 拍得张军波直接闪了腰，往旁边踉跄了两步，好险肩膀上抗的被褥没掉地上。 张军波一手捂腰，委屈道：“大爷，你干啥打我？” 不给吃就不给吃呗，竟然还打上人了，可打人腰是怎么个打法啊！没见过。 李明月扭到一边捂脸，呵嗤呵嗤地笑个不停。 李老头略显尴尬道：“你看错了，我没想打你，这不看你难受，安慰你么，你腰不错，挺好挺好。” 这么大个子，也不知道吃啥撑长的。 张军波因为家里的事还难受着呢，也没什么精力掰扯这事，勉强接受了李老头的说辞。 “谢谢大爷，那我们走吧。” 于是三人便开拔前进了。 他们打算先去卖面条的饭馆一人喝完面汤。 张军波垂着头心不在焉地跟着李老头爷孙二人走进了饭馆，他本以为李老头会买三碗面条一人吃一碗，毕竟那么大方，一出手就是三十五块钱。 谁知李老头只是要了三碗免费的面汤，然后又要了五分钱一个的杂粮面窝头。 等到面汤喝完，窝头吃完，张军波等了等也没见李老头再要东西，便知道中午饭就是这了，可他吃了这些肚子根本就没啥感觉，连个回响都没有。 他一时为未来的生活有些担忧了。 李明月看出张军波的异常，出声解释了一句：“我们出来带的钱不多，等到家了再吃，肯定能让你吃饱。” 最近家里的粮食不少，家里几乎顿顿都是干饭，人人能吃饱。 张军波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李明月把最后一口面汤喝完，然后拿出小镜子来照。 掏了三十五块钱帮助张军波，气运值只涨了三分。 先前资助顾家爷孙一元钱，她的气运值增加了八分。 她忍不住瞅了一眼对面的张军波，所以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长得太高了吗？ 三人吃完饭从面馆才出来，就见一个中年男人奔了过来，嘴里喊着：“军波。” “爸。”张军波动情地迎了过去。 原来来人是张军波的爸爸张庆春。 张庆春脸上五分愧疚五分沉重，他抓住儿子的胳膊拍了拍，“爸爸对不住你，你要去哪里？” 张军波动情地喊了一声“爸。”然后就有些哽咽了，块头大感情也丰富。 他快速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转过身给他爸介绍李老头和李明月，说之前那三十五块就是李老头给的，现在要跟着李老头走。 张庆春立刻变脸，换上警惕怀疑的神色。 “请问你们是哪里人？” “打算带我儿子去哪里？” “你们帮张军波有什么意图？” “你们带走军波的目的是什么？” 好家伙，直接把李老头和李明月当坏人看了，一上来就是严厉的质问。 李明月忍不住拿出镜子照了照，还好气运值没有受到影响，没有变化，她微微松了口气。 张军波本想赶紧解释的，结果一眼瞅到李明月照镜子的动作，脸上肌肉一抽搐，影响了说话速度，被李老头抢先了。 李老头见张庆春不像张军波好糊弄人，之前对张军波那忽悠的架势就不敢拿出来了，他眼睛转了转，特真诚地说： “我说我是好人，专门救人于水火之中，你信吗？” 张庆春一听这话，脸上的怀疑之色更浓了，嗤笑一声：“坏人做坏事之前也会说自己是好人。” “你见过哪个坏人随随便便就掏出三十五块钱给人了？” 张庆春迟疑了下，那三十五块钱是实实在在的进了他大儿媳的口袋。 这是张军波终于能插上话了，赶紧解释了一番，“李大爷是石背村的人，他是个好人，管吃管住还有活干，我先去住一个星期，要是不好一个星期之后就回来。” 一旁的李老头心说，这大个头原来也是有心眼的啊，还以为真是自己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呢，原来人都打算好了先看一星期。 李明月也开了口，她大大方方地说：“您要不放心，只管把张军波带走，我们就是看到他站路边哭，见他有难处，伸手帮 一把，带他走也是看他现在家里处境尴尬，让他换个环境放松放松心情。” “毕竟我们还得管吃管住，您家也没给他带点粮不是。” 张庆春听到儿子站路边哭，想起家里的糟心事，就又愧疚了起来，再听到后面李明月暗讽他们对儿子假关心，连粮都没给带，一时也有些尴尬。 张军波辩解：“谁哭了，我才没哭！” 什么眼神嘛！ 李老头立刻撑孙女，嚷嚷道：“没哭眼睛憋那么红？多看你两眼，差点儿扑上来要打人，怎么地，我说得不对吗？” 张庆春心疼儿子，“您老说话就说话，凶他干啥？” “他先凶的我孙女！” “他这不是心情不好么，您是老人家，就不能让这点孩子。” 李老头气鼓鼓回道：“他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孙子。” 两个护崽心切的家长一番你来我往的机锋，最后张庆春落了下风。 因为李老头抓住了他的七寸：“连自己的孩子在家里都护不住，跟我吵有什么用，再吵，我不帮你儿子了！” 张庆春说不出话来了。 正在这时，背着一袋苞米回家的顾家爷孙正好路过，顾子铭一眼就瞅到了路边的李明月，于是噔噔噔跑了过来。 “好心爷爷，黑姐姐。” 李老头转头看，立刻指着顾子铭对张庆春道：“你看，这小娃娃也是我们帮过的人，你看人家年纪虽小，但知道好赖，受了我们的帮助，还知道喊我一声‘好心爷爷’。” 他讽刺张庆春不仅没感谢自己，还怀疑，还跟他吵。 李明月无语，她怎么就成‘黑姐姐’了！ 这时顾老头也发现了李老头孙女，背着苞米走了过来。 “您二位怎么在这里？”他关心地问，担心李老头爷孙遇到什么问题了，自己好帮忙。 第83章 来对地方了 李老头摆摆手，“没事，没事，你这是买粮了？” 顾老头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我儿子还没有寄来信，家里断顿了，我拿着您给的那一块钱去买了十斤北边过来的饲料苞米，能撑一段时间。” 说完他又朝李明月爷孙道谢：“真是太谢谢您二位了。” 顾子铭也仰头对李明月道：“姐姐，你长大了要是找不到人嫁，就来找我，我娶你。” 刚刚李明月纠正了他的‘黑人姐姐’称呼。 他这话一说，在场几人齐刷刷看向李明月，李明月木着一张脸，“不会，我不会找不到人嫁，以后想要娶我的人会从我们村排队排到你们家，所以不用你娶我。” 一个个的，这么关心她一个十五岁女孩子的嫁人问题，闲得慌是吧！ 张庆春父子二人瞅了眼李明月黑不溜秋的脸，然后视线不约而同又扫到她的臀部。 屁股大好生养，很多人找对象都是找屁股大的。 不过，李明月这姑娘看着不像个好生养的，所以，她哪来的自信？ 张军波心说，肯定是照镜子照出来的。 顾老头为孙子的话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能说你以后嫁不出去的话呢，虽然有这可能，但也不能明喇喇地说出来啊。 他正要道歉，谁知就听孙子又问：“姐姐，为啥那些想娶你的人要排队排到我们家啊？是不是他们要给我看看？” 李明月：“不是，是因为你脸大。” “噢。” 其他三个大人： 李老头挥手：“行了，我们走了，你们赶紧回去磨面做饭吃吧。” 顾老头一手扯过孙子的手，朝李老头再次道谢，然后走了。 张庆春父子回过神来，就发现李老头带着孙女竟然直接走了，二人一惊，赶紧追了过去。 “大爷，您怎么不管我了？”张军波问。 李老头却转头问张庆春：“你到底同意不同意我带着你儿子？” 张庆春犹豫了一下，还是做了艰难的决定，“那就麻烦您照顾军波一段时间了，等家里太平了，我再让军波回来。” 李老头撇撇嘴，也没了啥兴头，“随便，你们爱咋咋地吧。” 偏偏他这无所谓的态度，让张庆春立刻打消了所有的怀疑，还叮嘱儿子，“去了大爷家，勤快着点，家里的活主动干。” 钱没出粮没出，他也只能出人了。 张庆春又送了这三人一小段路，最终还是担心家里的事，又匆匆走了。 李明月拉拉爷爷的胳膊，低声道：“爷爷，还剩四块钱。” 还有四块钱没花出去呢，得花完再走。 李老头啧地倒吸一口气，倒霉孩子，往外撒钱咋就记得这么清楚呢，你说你就不能给爷爷买点好吃的。 李明月眨眨眼，特真诚地说：“爷爷，再过三年，我挣了钱一定给你买好吃的好穿的，还带你到处玩。” 李老头叹口气，咋看都觉得你这真诚做保证的样子是跟我学的，我啥样，我能不清楚？ 一旁的张军波正暗暗称赞李明月孝顺，就听李老头点他的名。 “大军子，要是再给你四块钱，你会怎么花？” 张军波立刻摇头摆手：“不用了，大爷，您已经给我了三十五块钱了，我不能再要您的钱了。” 李老头白他一眼，给钱都给不出去，果然是个傻大个。 李明月想了想，最后去供销社买了四本作业本，四支铅笔，石背村学校里有不少家里穷的孩子，她打算交给麦丽丽，让他们发给需要的小孩子。 钱花完了，李明月发现自己的气运值增长了12分，爷爷的气运值涨了9分。 嗯，不错，不错，这趟出行没白来，钱没白花。 以后要是有钱了，可以多做好事多涨福气。 出去的时候是两个人，回来就变成了三个人。 麦丽丽等人放学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大高个男青年在院子里劈柴，几人互相看了看，徐英娜还又退出大门看了一下，没走错门。 张军波一到家，就被李老头布置了任务。 “以后，你吃这里住这里，这里的力气活也归你了。” “早上五点起来烧火，明月起来要做饭，吃过饭，碗你来洗。” “家里的水你来挑，柴火你来劈，院子你来扫，外面的蔬菜棚，你也得跟着照应。” “除了干这些家务活外，空闲的时候， 你跟着我编柳筐，编了柳筐拿到县城卖给收购站，一个柳筐能挣三毛钱，得了钱就买粮，让你吃饱饭。” 张军波一听，干点家务活这是应该的，管吃管住呢。 什么？一个柳筐能挣三毛钱？干！现在就干！还能吃饱饭，而且是一个人住一间房，真是来对地方了。 于是等麦丽丽等人回来的时候，家里的水缸都挑满了水，院子也打扫干净了，菜棚里也浇过水除过草了，柴火都整整齐齐地跺了一堆。 张军波看到门口进来三女一男，立刻想到了李老头说的几个知青，他一下子就被沈小琴高冷的气质漂亮的脸庞给晃到了，一斧头下去，差点儿劈到自己脚上。 “小心！” 古士杰看着斧头砸在离张军波脚一寸之地，吓得惊呼出声。 张军波反应过来，涨红了脸，赶紧低下了头，拘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麦丽丽笑了起来，问：“嗨，你哪来的？” 张军波吭哧吭哧地挤出几个字，“我妈生出来的。” “哈哈哈”麦丽丽大笑起来，哪来这么个傻大个啊，真搞笑。 李明月听到动静，从厨房探头出来，“麦老师，你们放学回来了，先洗手吧，一会儿就开饭。” 饭桌上，张军波看到自己面前的碗里果然是堆得满满的干饭，眼睛都直了，再看看其他人，也一样满满一碗饭，立刻激动起来，他这是掉进了粮仓里了，以后都能吃饱饭了。 李老头简单介绍：“这是张军波，以后家里的家务活都他干了，你们就专心教学生，明月专心学习。” 张军波跟着点头，“对，以后家里的活都交给我吧。” 众人对张军波都微笑欢迎。 “开饭！” 张军波吃下第一口李明月做的菜，就惊讶的顿了下，好香！然后大口咀嚼起来。 等到肚子吃的饱饱，他还在回味这一顿饭的滋味，真是太好吃了。 感觉自己掉进了福窝窝里。 饭后，在张军波洗碗的时候，李明月掏出镜子里一照，惊讶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她的气运值竟然涨了30分！ 她赶紧去找爷爷，发现爷爷的气运值也涨了，且是35分！ 不用多想，这波涨肯定来自张军波。 所以这小子现在是打心眼里认可她和爷爷了吧，而且感激爷爷超过她。 第84章 狐狸精来敲门 在西屋里，五个知青齐聚一堂。 连周珩都罕见地进了女知青的屋子，可见他们讨论的主题有多重要严肃了。 五人围坐在一起，就差头挨着头了，说话也是把声音压得低低的，生怕泄露一丝机密。 麦丽丽朝外面看了一眼，用气息说：“所以，这个张军波就是明月出去相看的对象了。” 沈小琴面色凝重：“这个张军波不行！” 徐英娜跟着点头，“不行！” 古士杰往外瞅了一眼，没瞅到不行的张军波，他回过头来，也压低声音道：“的确是不太行，虽然咱们明月有点黑，有点瘦，有点爱臭美，有点” 沈小琴皱眉提醒，“直接说但是。” “但是，”古士杰从善如流道：“咱明月善良又可爱，能干又伶俐，勤奋又好学，积极又向上，孝顺又热情，这个张军波绝对配不上咱们明月。” 徐英娜点头：“配不上。” 麦丽丽一副罕见的忧国忧民忧愁状，“你们说明月是咋想的，明月小不懂事，难道李大爷也不懂事，我看他平常一副怪精明的样子，关键事情上这么不靠谱。” 古士杰附和，“是啊，明月过了年也就十六岁，大好的年华，定了这么个不行的对象，真是而且还把人给直接带回来了，以后要是不成，摆脱起来也麻烦。” 原来几人直接误解了，以为张军波就是李明月早上说的‘关系她往后余生幸福的大事’。 若是李明月跟他们关系淡，他们也就不狗抓耗子瞎操心了，可这段时间相处，他们不约而同地把李老头爷孙当成了亲人，更把明月当成了自己的妹妹一样关心，如今年幼的妹妹找回来这么一个除了个头一无是处的对象，实在是愁人啊！ 沈小琴看了一眼一直不吭声的周珩，“周珩，你有什么主意？” 周珩嘴角勾了一下，说道：“既然不行，那就不行呗。” “什么意思？” “拆散他们就是了。” 其他四人恍然大悟，各自脑补棒打鸳鸯的各种大法。 很快几人定下战术： 麦丽丽和沈小琴去找李明月，先套话，后点拨； 古士杰去找张军波，先套话，后话里有话地鄙视； 周珩去找李大爷，聊一聊人生。 徐英娜去外面左邻右舍间唠唠嗑打探情报，看看邻居们是否知道李家爷孙的相关情况。 最后再集体找李大爷陈述利弊，劝他做个好爷爷，赶走张军波。 晚上十点钟。 平常这个时候李家小院的人都已经上炕入睡。 但今晚不一样。 李老头躺炕上迷迷糊糊地一边打瞌睡，一边心里琢磨着明天带张军波到村子里刷个脸混个熟，然后带他去看看有柳树的地界，就听到窗户外面崩崩崩地响了三下。 他一下子惊醒过来，看着窗户愣了愣神。 刚刚是他的错觉么？ 是有人在敲他的窗户吧？ 不知怎么地，李老头的大脑里瞬间想起王会计曾经说过的一个狐狸精的故事，说古代的时候，有个男人夜里听到有人敲窗户，打开窗户，就跳进来一个狐狸精变的美女。 所以 正在这时，他的窗户又崩崩崩地响起来了。 他哆哆嗦嗦中带着一丝丝隐秘的兴奋凑到窗户跟前，拉长了声音悄悄问道：“你一是一不一是一狐一狸一精一啊？” 外面众人： 啥玩意？狐狸精？ 李老头见外面没动静，又赶紧加了一句：“你走错地方了，外面东屋里是两个大小伙子，这里只有我一个糟老头子。” 外面众人一时风中凌乱。 大爷，原来你是这样一个大爷！ 周珩一头黑线，再次敲窗，“大爷，是我们，有重要的事跟您老说。” 嗯？狐狸精变周珩了？ 李老头迷糊地打开了窗户，然后看着一c二c三c四c五，五个人排队跳进了他的屋子。 这是干啥呀？ 大半夜的不睡觉，跳他屋子里来。 “你们干啥？” “跟您说点儿事，很重要。” 李老头：“那为啥不走门？”吓得他，还以为狐狸精来找他了。 麦丽丽憋着笑，解释：“这不是怕把明月给吵醒么。” 李明月和李老头的屋子从一个门里进，一个朝左，一个朝右，中间 隔了个堂屋，一敲门，李明月准起来开门。 且敲门说不得会把张军波给吵醒，那就不好了，所以敲靠近古士杰房间的李大爷窗户最合适。 噢，涉及到孙女，李老头不纠结跳窗户还是走门的问题了，问道：“你们要说啥重要事，非得黑天半夜的说。” 于是众人拉开架势，开说。 麦丽丽打头：“大爷，明月今年只有十五岁，我问过她了，她说现在只想好好学习，以及陪伴你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沈小琴：“明月没有结婚的打算。” 古士杰：“张军波不行，那小子脸太长，还能吃，脑袋也有点儿不太灵光，脾气也大，睡觉还大呼，声音可大了，好像脚也臭。” 众人看向他，你闻了？ 古士杰：请不要关注无关紧要的事。 徐英娜补充：“大爷，现在外面很多人还都不知道咱们家来了个张军波，要趁早快刀斩乱麻，及时止损。” 周珩总结：“所以，大爷，你若是为了明月好，就把张军波打发了吧，他不适合明月。” 李老头有些糊涂，“我就是为了明月好，才把人诓骗，啊，不，忽悠，啊，不是，带家里来的。” “他来了，对你们也有好处啊，以后水不用你们提了，柴也不用你们砍了，院子也不用你们打扫了。 不就能吃嘛，多编几个柳筐，买米的钱就有了。 至于睡觉打呼噜，他一个人睡一个屋，谁能听到啊。脚臭？那就勤洗脚。” 麦丽丽等人互相对视几秒，虽然黑暗里也看不清啥，不过要的是对视的那个感觉。 然后他们又齐齐转向李老头。 古士杰：“所以，这个张军波不是给明月相看的结婚对象？” 沈小琴：“所以，张军波就是来干活的？” 麦丽丽：“大爷，你从哪里忽悠来的傻大个啊？” 周珩：“人挺好的，留下吧。” 第85章 新收的徒弟 搞了半天，原来是一个乌龙！ 众人齐齐无语。 知青们觉得李大爷和李明月没有把话说清楚，误导了他们。 李大爷觉得这些知青娃娃们真是能胡思乱想，他家蜜枣儿才多大，找什么对象！ 再说了，就张军波那样的，指定配不上他乖孙女啊，他又不是眼瞎。 麦丽丽清了清嗓子，问：“大爷，你从哪里诓骗来这么个人啊，你就不怕他家人打上门来啊。” 这架势完全是把人当长工使唤了。 李老头摇头：“他亲爹求着我把人带回来的，放心吧，他们乐意着呢。” 沈小琴问：“那你们今天去镇上所谓的关于明月余生幸福，是怎么回事？” 李老头想起撒出去的四十块钱，心痛啊，“乐于助人去了。” 啊？ 大家不解，古士杰细问啥意思。 李老头却不想细说，说一遍都是痛，他挥手赶人：“天不早了，赶紧去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干活呢，记得还从窗户跳出去啊，别把我家枣儿吵醒了。” 几人再追问，李老头打定主意不说，大家也没办法，只能依次排队又跳了一回窗。 被尿憋醒出去撒尿的张军波随意一瞥就被吓到了，他看到有个黑影从李大爷窗户跳了出来，刚要喊一声，却见后面又跳出来一个，又一个，又一个 1，2，3，4，5！ 不得了，竟然从李大爷房间里跳出来五个人影！ 古士杰是最后一个跳出来的，他一抬头就看到院子里有个黑影正大喇喇地瞅着他们，也吓了一跳，赶紧戳前面的麦丽丽。 因为这夜风高月黑，伸手不见五指，所以大家谁都没有看出对方是谁来，只知道对面有人。 于是黑暗中，五个知青和张军波隔院相望，紧张对峙，俱都处于想喊又不敢喊的境地。 屋里的李老头听着这些知青跳出去咋就突然没了声响呢，被妖怪吃掉了？ 他心里琢磨着探出头来，便看到几人互相依靠着站在他窗户前不动。 “咋了？” 古士杰小声道：“大爷，院子里进人了。” 正在这时，周珩想到了什么，试探着出声：“张军波？” 张军波也听出了周珩的声音，明白过来是那几个知青，他长出一口气，“是我，你们怎么从李大爷房间里出来？” 李老头长嘘一声，“啥也别问，赶紧回去睡觉，各回各窝。” 可别把枣儿吵醒了再。 五个知青麻木地悄悄回了自己房间。 张军波躺炕上后还寻思，难不成自己其实进了一个地下站？刚刚那几个知青是在李大爷屋里开秘密会议吧。 而他其实是一个掩护？还是一个炮灰？ 第二天早上李明月一起床，就发现灶火已经烧上了，水也烧了一锅，顿觉温暖轻松。 家里多个张军波挺好挺好。 她匆匆洗漱后，就赶紧做早饭。 稀饭，土豆饼，凉拌萝卜丝，煮地瓜。 张军波一块土豆饼下肚，就把昨晚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什么掩护，什么炮灰，随意！土豆饼真好吃。 “我来洗，我来洗，你们赶紧走。” 吃过饭，张军波勤快地承包了洗碗的事，让大家该去上班上班，该去上学上学，只管把家里的活交给他就好。 古士杰不好意思地笑道：“那就麻烦你了。”往常洗碗是他们几个轮流来的。 李明月往学校走的路上，就遇到了李石柱和李宝玲姐弟。 这两天李石柱天天送儿女去上学，虽然从家到学校也就几百米的距离，但架不住一颗老父亲热爱学习的心。 李石柱瞅到李明月，便板着脸问：“听说你昨天没去上学？” 刚开学就掉链子，真是不像话。 李明月赶紧乖觉地说：“昨天我和徐老师请假了，我从供销社买了些笔和本子回来，打算上交给学校，让老师们发给买不起纸笔的同学。” 李石柱一听这话，脸色就变好看了，还很和蔼地说：“原来是这样，挺好挺好，好好学习，以后和宝玲一起去乡里念书，给你爷爷争口气。” “嗯，队长叔。” 李宝玲偷偷冲李明月吐了吐舌头，用手指指她爸，然后摊手做个无奈的动作。 李明月朝她挤了挤眼睛。 李石柱一直把她们送到教室门口，看着他们进了 教室，才十分舍不得地离开了。 家里。 张军波收拾好后，就央求李老头，“大爷，你给我指个地方，我去给你薅柳条去，薅够了柳条，咱俩一起编筐。” 李老头看他这么积极主动，也不拿架子，高兴地领着人就出门了。 在村里，遇人就停下来尬聊两句，然后转到张军波头上，“我新收的徒弟。” “跟我学啥？小瞧人了吧，我能教的东西多着呢。” “比如说编柳筐，谁能比得过我。” “行了，不跟你多说了，说多了省的你眼红，我们还有正事做呢。” 就这样转了一圈，全村人都知道李老头不知从哪里诓骗来一傻大个。 而张军波还乐呵呵着呢，他觉得李大爷真是个好人，不仅把他介绍给全村人认识，还打算把李氏祖传编筐技术传给他。 “大爷，你放心，以后我一准儿孝顺您。” “以后您就是我师父。” 看着十分动情的张军波，李老头面上呵呵笑，心里却念叨，这傻大个到底长了个啥脑子。 二人走到河边柳树林的时候，遇到了对河歌唱的赵文生。 张军波好奇地问：“师父，这人怎么在这里唱歌啊？他是歌唱家吗？” 李老头：“p，他是个傻子，以后你绕着他走。” 张军波听了又仔细看了赵文生几眼，更觉得惊奇，傻子唱歌竟然唱得一板一眼还挺好听。 中午李明月跑回家来的时候，发现院子里堆了一大堆柳条，爷爷和张军波正在收拾柳条上的枝枝叶叶。 “火烧好了，能准备的食材也准备好了，你别着急，慢慢做。”李老头招呼孙女。 李明月进去厨房一看，果然能准备的都准备了，就差她动手煮炒拌了。 这样一来省事又高效，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把饭做好了。 《重生后我的福气涨爆了》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手打吧！ ( 第86章 放过柳树吧 吃饭的时候，众人惊奇地发现张军波竟然喊李老头‘师父’，且待李老头很是体贴周到。 “师父，你坐这里，我给你挑了个最舒服的板凳。” “师父，快来吃饭，这碗饭最多，我仔细对比过了。” “师父，筷子，这双筷子最漂亮。” “师父，你先吃，你吃第一口，我们做小辈的才能开始吃。” 众人看着他那忙乎样，挪动屁股感受下板凳的舒适度，仔细观察碗里的饭是否比其他人的少，筷子是否比其他人的丑 最终的结论就是：这张军波其实是个马屁精！ 不是，这才一上午不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老头怎么成张军波师父了，李老头能教人什么呀？教如何滑头，如何宠溺李明月，还是如何不动声色占便宜？ 张军波一副感激涕零地样子说：“师父待我太好了，不仅救我于水火之中，以后还会教我老李家不外传的绝招：编筐，给我吃饱饭，还带我挣钱，我对师父再怎么好都不过分。” 众人嘴角集体抽抽，又是烂大街的神奇不外传绝招！ 自从来了李家小院，他们已经学会了李老头许多不外传的绝招了，比如想要让谁变成哑巴，就喂那谁吃耳屎。 也不说其他的绝招了，就这一招吃耳屎变哑巴，众人通过实践检验只有‘呵呵’两字送李老头。 五个知青惊叹李老头忽悠人的功力又有精进。 李明月一边吃饭，一边吃吃偷笑，差点儿笑岔气了，她爷爷太厉害了！ 不管怎么样，张军波就这样留在了李家小院，给李家小院带来欢乐的同时，也让大家的生活轻松了很多。 这天傍晚，李明月坐院子里低头写作业。 张军波抱了一捆柳条回来，随便瞅了一眼，就惊奇出声：“五六不是三十二吗？你怎么写成了三十。” 李明月顿了顿，知道张军波是初中毕业，比她强，于是先默背了一遍六的乘法口诀。 五六是三十啊。 她试探着问：“那四五多少？” 张军波张口就来：“四五十八。” “六八呢？” “七十二。” 李明月：懂了，怪不得初中毕业就待业，也不知道他初中是咋毕业的。 她冲张军波皮笑肉不笑地呵呵，“谢谢你啊。” 谢你一本正经地想把我往沟里带。 “不用，不用，我好歹是初中毕业生，你们这小学题，我还是很有把握的。”张军波乐呵呵地说，然后走开去摆弄他的柳条了。 晚上趁张军波出去不知干啥不在家，李明月赶紧和爷爷说：“爷，你以后给县里的供销社交筐，可千万别让张军波独立算账，不是，以后不管干啥，只要涉及算账计数，千万别让张军波管。” 好家伙，四五十八都那么理直气壮，生生给吹走了个2！ 李老头眼睛一转：“你说我要不再教教他咱们李家独门算术？” 李明月对着爷爷咧嘴笑，“好主意！” 过了几天，李石柱背着手上门了。 他一进李家大门，就看到院子里堆得满满当当的柳条。 “叔，你徒弟呢？”他瞅了一圈，然后问坐门口晒太阳的李老头。 “菜棚里捯饬着呢，咋了，啥事儿你说吧。” 李石柱眉头夹得老紧，说：“你能不能让你徒弟放咱们村那几棵柳树一马？ 好家伙，仗着他个子高，愣是把几棵柳树给薅秃噜头了。那天我丈母娘来咱们村，差点儿都不认识地了。 多少年的树了，他来不到一个星期，那树就成这样了。以前多漂亮啊，现在成咱们村最丑的树了。要换成个人，早往河里跳了。” 于是张军波就这样暂停了薅柳条的活，算是给村里的柳树们一个喘口气的时间。 周五晚上。 李老头宣布：“明天早起，我们上山。” 家里薅的柳条已经被张军波都剥了皮了，但还没晒干也不能编筐，小伙子觉得编筐挣钱事业受阻，整天嗷嗷地叫唤。 李老头一琢磨决定上山，山上有不少柳树呢。 再一个好久没去山上转一圈了。 马上要入冬，山上的那些个野鸡c兔子等都储好了膘，说不得运气好能逮两个来。 就算逮不到野物，也能摘些木耳c野梨c板栗什么的回来。 好久没给蜜枣儿吃零嘴儿了，得上山 弄些去。 李明月自然是要去地，她扭头看向周珩，“周大哥，你也去吧，明天我做菜夹饼带上，我们在山上吃。” 上山这么富有冒险的活动，自然得带上999啊。 没有999，他们危险又白跑；有了999，安全又丰收。 周珩嘴角抽了下，瞥了一眼李明月，“去！” 不去岂不是没有菜夹饼吃。 古士杰和麦丽丽也踊跃举手，“我也去。”去了有菜夹饼吃，而且之前一次周珩他们从山上带下来不少好东西，他们也想去山上见识见识。 沈小琴有些遗憾，她打算明天去县城跑一趟，家里托人给带了些东西到县城，她需要亲自去拿。 徐英娜也很遗憾，她早就答应了要陪沈小琴去的，此时也不好反悔，只能笑中带泪地祝李大爷他们一路平安了。 第二天一早，大家吃过早饭就开始收拾准备出发。 李老头带着张军波拿上山要带的东西，比如背筐c镰刀c斧头c绳子之类的工具。 周珩带上自己的匕首和望远镜。 古士杰带了一本关于野外植物的书。 李明月在厨房里忙碌着做菜夹饼，饼是烙饼，菜有凉拌土豆丝c野菜c最后一点点火腿肉c凉拌粉条c竹笋，看着就很有食欲。 沈小琴和徐英娜没想到李明月还给她们两带了两个菜夹饼，二人的遗憾立刻跑光光眉开眼笑起来。 “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沈小琴拍拍李明月的脸蛋，很大气地说。 准备齐当，大家一起锁门出发。 出村的半路上，又遇到了赵文生和马翠兰母子。 马翠兰拽着赵文生的胳膊，往家里扯，赵文生任由他妈拽着，自己唱着歌。 赵文生突然看到了李老头一行人里的李明月，歌声戛然而止，变成大喊：“丑八怪，丑八怪，丑八怪” 第87章 所谓运气好 赵文生对着李老头一行人喊“丑八怪”，李老头一行人面面相觑一番，俱都觉得赵文生是在喊他们。 岂有此理！ 关于容貌，不容诋毁，就是傻子也不能原谅。 “你才是丑八怪！”张军波和麦丽丽齐齐骂回去。 张军波虎着脸，他这一虎脸，又回到了当时李老头爷孙初见他的样子，十分唬人。 麦丽丽的脸也气红了。 古士杰也喊了一句：“丑八怪在骂谁？” 李老头骂：“你别以为你傻了，就能胡说八道，小心挨揍。”他觉得赵文生在骂他孙女。 李明月：你们这么激动，难不成其实都不自信？ 赵文生还在不停喊着“丑八怪”，马翠兰想要制止却根本就不管用，但儿子被骂她也不高兴，忍不住气道： “他一个傻子，你们跟他计较什么？” “再说了，他说的又不是你们，他说的是李明月那个丑丫头！” 嗯？说的是李明月？ 麦丽丽张军波古士杰恍然地看向李明月，当他们对上李明月呵呵的表情时，顿觉不好，说李明月丑八怪也不行！ “明月哪里丑了？你儿子傻，你也傻吗？这样说别人丑对吗？” 有过经验教训的麦丽丽立刻化身斗士，向对面马翠兰开火，维护明月的容貌。 丑也不是给你们说的！ 李老头更是气坏了，拉开架势要和马翠兰骂架。 马翠兰一个人哪里是对面几人的对手，再加上身边有一个拖后腿的赵文生，不过两个来回，就灰溜溜地撤退了。 大家这才解气，一边放了几句狠话，一边安慰李明月。 “明月，你不用伤心，我们觉得你最好了。” “对，有些人虽然长得好看，但心肠黑透了，我们是内在美。” “你放心，女大十八变，会越变越好看的。” 李明月一头黑线，这是都觉得她丑了？还想不想吃菜夹馍了？ 众人迅速转移话题，把‘丑八怪’这件事揭过。 另外一边的马翠兰一手拉着儿子，一边骂骂咧咧了几句，突然似想到了什么，然后站住不动。 她瞅一眼又开始咦咦呵呵的儿子。 为啥文生只有看到李明月的时候会有唱歌之外的反应？ 难道李明月对儿子其实是特殊的存在？ 如果让儿子经常见见李明月，时常刺激刺激，会不会脑子变正常呢？ 她脑海里响起先前李老头那一伙气势汹汹的样子，又有点儿怂，尤其是那个大高个，那架势像要扑上来撕咬人一样，太吓人了。 要不把文生一个人带到李家附近，然后自己溜走？ 她一时纠结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 另外一边，一走到山脚下，李老头让周珩前面带路，随便走。 李明月就凑到了周珩跟前，更是眼睛和脚时刻追随着周珩。 一簇野蒜，一树木耳，一丛蘑菇，两颗核桃，一块光滑漂亮的石头 麦丽丽等人惊叹，“明月，你这什么眼睛啊，好东西都被你发现了，我们除了杂草和土石啥都没发现。” 李明月笑而不语，她只是追随了999的脚步而已。 周珩也很淡定，可能是我的所谓运气吧。 爬了一会儿山，李老头提醒大家：“从现在开始大家小心点，不要走远了，这里可能有危险畜生出现。” 麦丽丽小心地抽了一口气，谨慎地左右看看，朝张军波靠近。 张军波仔细寻找柳树的影子。 古士杰翻了一会儿他的书，又摇着头合上装进包里，理论和实际有点儿不太容易联系起来。 周珩左右看了看，然后爬上一颗一人粗壮的树，拿出望远镜观看了一番。 “前面有棵板栗树，板栗都开口了。”他手指着右前方说。 大家一听眼睛就亮了起来，跃跃欲试要去摘板栗。 李明月围着周珩爬的那棵树转了一圈，果然在树后一堆干草丛里发现了四颗野鸡蛋。 “这就是野鸡蛋？”张军波凑过来看稀奇，他冲李明月竖个大拇指：“厉害，野鸡蛋你都能找到。” 李明月笑眯眯道：“晚上回去给你们做蛋花汤喝。” 张军波立刻吸溜了下口水。 大家来到板栗树跟前，只见那板栗树三米多高，树冠很是茂盛，上面结满了开口的板 栗，地上也落了不少。 看着数量能捡不少，大家赶紧拿出麻袋和箩筐拾捡。 周珩爬到树上摘了往下扔，张军波仗着人高，拿树棍子敲打树枝上的板栗。 麦丽丽一边捡一边问：“山里这么多东西，为什么没有人来呢？” 李老头呵了一声，“一路上来，你们捡到一根野菜了没？山下面的东西早就被周围村里的人收拾干净了，有东西也都在深山里，这地方一般都没人来，危险，也不一定能找到，咱们遇上那是运气好。” 运气这么好？ 古士杰疑惑着。 李老头把手里的筐递给了古士杰，说：“我去方便方便，你们就在这里捡，别乱跑。” 正捡板栗的李明月立刻抬头，担忧道：“爷爷，你别走远了，一定先看好周围安全。” 李老头笑：“放心吧，爷爷可是老把式了。” 老把式？ 张军波信，李明月一点儿都不信，上辈子爷爷可是在山上没命的。 李老头稍微往远了走了几步，他没朝着山上山里走，而是朝他们来的方向山下走的，他也知道自己运气不咋的，容易遭祸。 找到一平坦地方，他绕过一颗大树，就解裤子。 正撒着尿，突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他心里一个咯噔，不能吧？ 人却小心翼翼转头，待看清楚身后的东西，他的眼睛瞬间瞪成铜铃般大小。 我的老天爷呀！ 一只硕大的野猪正在他身后十米远的距离盯着他。 李老头瞬间尿不出去了，他咽了咽口水，哆嗦地系裤腰带。 咋办？ 咋办？ 老胳膊老腿，他该往哪里跑？ 早知道他就不尿了，这下该咋办才好。 不远处的板栗树下，李明月突然抬头，她往爷爷刚刚离开的方向看了看，喊了声“爷爷。” 李老头听到了，却不敢应，怕刺激到野猪。 第88章 还有谁！ 李明月等了一小会儿，不见爷爷回应，便站了起来，仰头对周珩喊： “周大哥，你能看到我爷爷吗？” 周珩顿了下，转头往远处看去，还掏出望远镜来。 树下的张军波笑道：“我师父厉害着能，他老人家一个人都能打死一只野猪，你不用操心。” 他的话还没说完，树上的周珩差点儿一脚踩空掉下来。 “野猪！” 啊？ 古士杰和麦丽丽茫然地抬头。 李明月大脑一阵空白，然后拔腿就跑，跑了两步又生生停下来，结果刹车太紧急，身体跟随惯性超前扑倒在地。 扑倒的同时，她喊出一句话：“周大哥，救命！” 爷爷遇到野猪这种危险事情，她去不过是和爷爷一起喂野猪，必须999这种大气运者出马，也许坏事能变好事。 这时周珩已经两下从树上跳了下来，他凝重地对张军波三人说：“大爷遇到野猪了。” 啊！ 麦丽丽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古士杰抓起身边的一把镰刀紧急防备，紧张中带着一丝丝兴奋。 张军波却瞬间激动了，哎呦，师父要打野猪了吗？ 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第一次和师父进山，就能遇到这么劲爆的场面。 他也急忙奔了出去，跑了两步又转头问：“周珩，我师父在哪里？” 周珩一手拿匕首，一边跑到李明月跟前把人扶起来，一边指挥麦丽丽先上树，顾不上理张军波。 场面一时紧张又混乱。 张军波没得到回应，着急着看师父pk野猪，脑筋筱然伸直，朝着李明月刚刚奔出去的方向就跑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 “师父，你等等我，我来了。” 面对野猪小心后退的李老头听到张军波的吼叫，忍不住骂一句“王八羔子！”转身撒丫子就跑，老胳膊老腿愣是跑出了矫健的姿态。 张军波才跑几步，迎面就看到李老头跑了过来，身后一只獠牙野猪钪哧钪哧地奔腾而来。 “跑！” 李老头对二傻子张军波怒吼。 张军波瞪大了眼睛，接收到野猪獠牙上射来的光芒，竟然激动地哆嗦了，他高高举起了手里的锄头，狠狠砸了出去。 李老头看到张军波这动作，气得差点儿变成一道闪电劈这夯货头上。 张军波要是真出点什么事情，他都能想象得到张庆春来找他拼命的场景，到那时候他家枣儿咋办。 “跑啊！” 他再次怒吼。 可惜时间已经来不及，野猪奔腾而至。 张军波一锄头对着野猪砸了出去，同时，李老头看到了举着镰刀的古士杰和拿着匕首的周珩，以及拿着棍子的蜜枣儿跑来，他立刻刹车转弯挽救张军波那二傻子。 混乱中，张军波一屁股骑在了野猪腰上，双手紧紧抓着两只獠牙，“啊啊啊——”大叫着，在风中飞翔。 对一只野猪来说，最不能忍之事就是被人骑！ 野猪发了疯，誓要将骑它的人摔下去，四处乱撞起来。 李明月紧紧挨着爷爷，紧张地拿着木棍，一有机会就砸出去。 最后，野猪被周珩用锋利的匕首分别在脖子上和一只眼睛里扎中，血流如注之际又被周珩用绳子套住，几个人一起使劲拽绳子，在费尽力气之际才把野猪给弄倒。 野猪死不瞑目，骑它的人没弄死。 张军波嗷嗷叫唤，“我的腿，我的腿，猪压到我了。” 到猪倒下的最后一秒，他依然牢牢骑在猪背上。 筋疲力尽的周珩几人又七手八脚地把野猪抬了起来，解放了张军波的腿。 张军波激动得简直安静不下来，他跺跺手跺跺脚，围着野猪手舞足蹈。 “我竟然骑了一回野猪！” “我竟然把野猪给骑死了！” “啊啊啊啊——” “还有谁？！” “还有没有猪？老虎，出来，我特么要骑老虎！” 坐在地上缓神的李老头想蹦起来给这二傻子一巴掌，却被孙女抓住没能动得了。 李明月此时的手还是颤抖的。 “爷爷。” 她想起上辈子爷爷进了山里被野猪拱死的场景。 “乖，别怕。”李老头大手轻轻摸摸孙女的头，然后他手上的老茧再次刮住了孙女的头 发。 李明月眼泪汪汪地“呜呜”起来。 李老头又尴尬又心疼，“乖，别哭，爷爷这就把你头发松开。” “爷爷，以后咱别再来山上了。” 这一次万幸有周珩在，让他们爷孙躲过了一劫，下一次即使有周珩在，她也不想再冒险。 李老头“哎，哎”地喊了两声，想要给孙女擦眼泪，又怕自己的糙手刮疼孙女的脸蛋。 “快别哭了，爷听你的，以后咱再不来了。” 大家听到李明月的哭声，都看了过来。 周珩眉头微微皱了皱，视线转向了野猪身上，他走过去，将嵌在野猪眼睛里的一根木棍一把抽出来。 古士杰和麦丽丽以为李明月是被刚刚的惊险场景吓哭的。 麦丽丽走过来安慰李明月，笑着转移她的注意力：“明月，这下咱们有猪肉吃了，我还没吃过野猪肉，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张军波蹦跶着说：“放心吧，有我在，再来十头野猪也不怕。” 李老头翻他一个大白眼：夯货！ 歇息了一会儿，大家也修整，一边吃着李明月带的菜夹饼，一边商量怎么下山。 商量过后，李明月和麦丽丽继续拾捡板栗，周珩和张军波砍树做担架。 李老头去继续解手，先前野猪突然出现，生生把他的尿给吓回去了，再要放出来真是一言难尽。 古士杰不小心听到了李老头的嘀咕。 “伙计，我知道你吓到了，可咱该放水还是得放水。” “来，我数一二三，你开闸放水。” “你这样不配合，就不像话了，难不成，再吓你一次？” “算了，算了，不逼你了，等下山了，我吃点儿野猪肉给你补补，安安惊。” 古士杰：真会唠！ 过了一会儿，板栗捡完了，简易担架也搞定了，野猪上了担架。 “出发！”李老头发号施令。 张军波和周珩一起抬着担架前面，后面则拖在地上，其他人背着板栗，一起朝山下而去。 第89章 想和你学 下山的路上，周珩发现李明月很沉默，完全没有了来时地明媚活泼，一路只走路，最多看看她爷爷，且满是担忧。 明显还处在先前被惊吓的状态里。 他想了想，找机会走到她旁边。 “刚刚看着凶险，其实没什么危险。张军波是个傻大胆，身体也壮实，而我身手还不错，还有古士杰帮忙，且大爷也经验丰富老道，所以不会有事的。” 一旁的张军波听到了有些不满，他怎么就傻大胆了？ 身体壮实他认，傻大胆，他不认。 不过算了，看在李明月情绪不太高的份上，他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是师父的孙女。 李明月听了，挤出个微微的笑，表示接受他的好意。 突然，她想到一件事，转头看向周珩。 “怎么啦？” “周大哥，你是不是懂点儿功夫啊？” 她问道，往常周珩的动作都是很敏捷的，不管爬树上房还是跑跳，看起来和普通的人是不一样的，就像一头豹子。 而且先前围猎野猪的时候，周珩的动作也非常有门道，一看就像是练过一样。 周珩点点头，“小时候跟我爷爷学过一点点摔打的动作。” “那你能教教我吗？”李明月充满希望的看向周珩，“你也发现了，我非常倒霉，出门不是这状况就是那状况，我想有一点自保的能力，你可以教我吗？” 周恒没想到李明月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来，他挑了挑眉，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反而问起另外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前段时间你和大爷去镇上干什么？” 李明月想了想，才明白周珩问的是什么，她稍微犹豫了一下，悄悄看了张军波一眼，然后往周珩跟前凑了凑。 张军波： 哼，我看到你刚刚防备我的眼神了。 周珩感觉到李明月靠近了自己，然后用气息说：“周大哥，其实马翠兰丢的钱是我拿的。” 周珩再次挑了挑眉毛，又听李明月说：“这个钱来路不正，所以我拿它去做好事了。张军波老说我爷爷救他于水火，就是用那钱替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嗯？ 周珩不动声色的问：“你们怎么知道张军波有麻烦的？” “哦，路上看到他哭丧着一张脸，我爷爷多看了他两眼，然后他就自己走过来了。” “所以之前你们都不认识张军波？” “嗯，不认识。我们在乡里还帮了另外一对爷孙，也不认识。” 原来如此。 周珩很意外，没想到李明月拿了马翠兰的钱，也没想到她竟然舍得把钱全部拿出去乐于助人。 “行，你要是想跟我学防身的本领，那你做好吃苦的准备，且不能半途而废，还要听我的指挥。” 李明月高兴起来，赶紧说：“没问题。” 看着她再次发亮的脸庞，周珩勾了勾嘴角，很容易就哄好了呀。 当下他就告诉了李明月关于如何走路不累的一个诀窍。 李明月仔细听，一边用于实践操作，细细感受，果然觉得走路轻快多了。 “周大哥，你真神奇。”她忍不住惊叹。 周珩笑笑，让她继续好好走路。 “周大哥，我可以把这个方法告诉我爷爷吗？” 李明月得了好处，就想着爷爷，想要和爷爷分享。 周珩笑一笑，“你随意。” 于是李明月就蹦蹦跳跳地跑到爷爷身边。 李老头经不住孙女的纠缠，心里嘀咕着他一把年纪了，真是不容易，又要学习，又要学笑，现在还得学习走路，不过只要孙女高兴，就是让他去学跳舞，他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试一试。 不就是走路吗，走了几十年路了，难道他还不会走？ 李老头在孙女的指导下，试了几次就掌握了动作要领，感受了一会儿，果然觉得轻松一些。 哎呀，过去几十年的路都白走了。 他们一行人外加一头死不瞑目的野猪终于走下山，进了石背村。 野猪一进村就引起了轰动。 高老太跟在老头身后，“哎呀妈呀，你们这是从哪里弄来的野猪啊？这老家伙竟然带着这么一群小的进深山了，也不怕有个意外。” 李老头切了一声，“有我在，出事的只能是野猪。” 现在担架上拖着的野猪就是最好的证明。 又跑出来的赵文生竟然挤过来凑热闹，他高唱：“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猪，这力量是猪。” 众人愣了一下后，轰然大笑：“好家伙，还会改歌词，倒是挺应景的。” 跟赵文生有就仇的李老头一行人此时忙着跟人打招呼，也顾不上管赵文生，就随他唱去了。 有人问：“你们这野猪肉是打算咋处理啊？是运到乡里卖给食品站还是留着自己吃啊？” 他们在路上早就商量好了，留下一小部分自己吃，其余的全部卖掉。 李老头正要说话时，就见李石柱匆匆忙忙挤过人群赶了过来。 “你们回来的正是时候，快把野猪运到大队部去，县里来人啦！” 李老头不干，“来啥人啊，一来就想要俺们的野猪。我们可是费了老大力气才弄死这一头野猪的。” 李石柱痛快道：“生产队出钱跟你们买，县里来人考察咱们村的学校，以后咱们村学校毕业的人，能不能去县里乡里上学，可全靠这些人了。” “人家大老远来，咱不得好好招待招待。” 一听是这事儿，李老头立马答应了。他家蜜枣儿也在村里上学呢，以后蜜枣若是真能去县里上学，那就太好了。 事关村小学的事儿，周珩等人也不反对。古士杰和麦丽丽还赶紧回家洗漱一番，然后也匆匆赶到大队部，毕竟他们是学校的老师。 野猪的魅力实在是大，一顿野猪肉让县里乡公社来的人眉开目笑。事情非常顺利地办成了。 麦丽丽和古士杰回来激动地说：“过段时间我们要去县里开会。” 李老头插话问：“猪肉有没有剩余的？” 大家伙累了一天，总得吃点肉补补吧。 “应该还有剩不少吧。”细心的古士杰说道。 第90章 吃土在所难免 县里来了两人，乡里来了三人，再加上村里几个干部，以及古士杰麦丽丽两个点缀，吃倒是没吃了多少。 李老头一听，就披上他的破棉袄，带上很能唬人的张军波直奔大队部。 李明月一边烧锅一边等爷爷拿野猪肉回来，她对爷爷拿回野猪肉十分有信心。 果然没过多久，很能唬人的张军波就意气风发地扛着半只野猪回来了。 “给大队部留了一些，剩下的我都拿回来了，也不用再想着拿去乡里卖了，咱们都留下吧，一顿吃不完，其余的腌了也行，冬天慢慢吃。”李老头直接做主了猪肉的去留。 张军波不忘拍一句师父的马屁，“师父英明！” 今天在山上遇野猪的事，他也没觉得李老头的表现怂，反而觉得那是李老头的策略，更觉得野猪是李老头给找出来让他练手c给他开眼界的。 反正今天他很兴奋，骑猎了野猪，还有肉吃。 这日子不要太幸福。 能有肉吃，其他人更没有意见了。 众人一起动手，很快把肉拾掇了出来，该今天炖了吃的，该放起来以后慢慢吃的都弄坏了。李明月直接在锅里煮了一锅肉，放上野姜和葱蒜等调料，盖上盖子大锅开炖。 正在这时，沈小琴和徐英娜从县城回来了。 “我怎么闻到一股肉香味，我没闻错吧？”沈小琴问正在院子里收拾板栗的麦丽丽。 麦丽丽一看二人回来，高兴地立刻站起来，奔过来，并一把拽住了二人的手。 沈小琴，徐英娜被她这热情的架势整得不由自主后退一步，感觉人有点儿兴奋过头。 “没闻错，就是肉香，野猪肉！ 我和你们说，我们今天上山打了一头野猪，好家伙，那野猪” 吧啦吧啦，她的激动总算找到了倾泻口，能跟人好好分享下今天在山上的刺激收获了。 她把当时李大爷是如何被野猪追逐，张军波是如何骑着野猪兜风，周珩是如何三进三出给野猪放血，古士杰是如何尖叫呐喊，李明月是如何摔跤吃土，以及野猪最后如何死不瞑目给说了一通。 沈小琴和徐英娜虽然当时没在现场，但听麦丽丽这一通绘声绘色的描述，也是一会儿紧张一会儿激动一会儿热血一会儿高兴的。 哎呀，早知道上山这么精彩，她们一定也跟着去。 县城什么时候都可以去，野猪却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逮到。 外面回来的张军波听到了，默默蹲角落听麦丽丽又复述了一遍当时的场景，心里咂摸味：没想到他当时那么拉风。 从厨房出来的李明月：她吃土有啥可说的，好家伙，一个说得高兴，两个听得哈哈笑。 “沈老师，徐老师，你们回来了？”她出声打断了几人的莫名激动。 沈小琴定睛仔细看了李明月一遍，还行，脸上没磕着碰着破皮，就那双眼睛有点儿红，看样子是哭过了。 她安慰：“人生是一场修行，吃土在所难免，重要的是，吃过土，我们要更坚强。” 李明月：好深奥的样子，不过不说吃土好不好。 她岔开话题：“我炖了不少猪肉，你们主食想吃什么？高粱米还是白米，还是稀饭，还是玉米面窝窝头？” 沈小琴大手一挥，从身边的麻袋里掏出一大袋馒头来，“不用再做了，今天大家吃馒头。” 徐英娜补充：“是白面馒头。” “太好了！”偷听的张军波抢先欢呼跳了起来。 四个女生齐刷刷看向他，偷听女生讲话很有意思吧？ 张军波眨了眨眼，立刻逃遁，和从大门进来的古士杰碰了个正着，然后竟一把将古士杰扛起来就跑。 古士杰只觉得突然的天旋地转：救命！ 哈哈哈，麦丽丽看着他们跑远的影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大盆的猪肉盛了三盆，热气腾腾地冒着诱人的香味。 白面馒头白生生地堆在箩筐里。 完了李明月又每人面前舀了一大碗热乎乎的骨头汤，上面撒着香菜叶子和野葱花，好看又好闻。 李大虎看看围坐在饭桌周围的年轻娃娃们，以及他们脸上的朝气蓬勃与喜庆，心里也一阵高兴与畅快，这段时间家里越发有人气了，孙女也受这些年轻人的影响越来越开朗向上，真好！ “开吃！”他大手一挥。 大家齐齐伸手抓向大块肉开啃，不过一会儿就吃得个个满嘴油光。 大块的肉就着白馒头，最 后再喝一大口热乎乎鲜香的骨头汤，那滋味真是美极了。 这一顿饭大家吃得满足又畅快。 张军波把最后一块肉塞进嘴里，喝光最后一口汤，打了个饱嗝：“这才是好日子，以后我就留在石背村跟着我师父过了。” 李老头笑呵呵地没说他是个夯货，他也觉得这日子越过越有滋味。 “明天回家去吧，带点儿肉回去。”他说。 张军波大惊失色：“师父，你要赶我走？” 众人也看向李老头和张军波二人。 李老头啧一声，“没赶你走，出来这么些日子了，让你回去给你爸你哥嫂他们看看，让他们看看你在我这里过得挺好，让他们放心。” 噢，原来是让张军波回去炫耀啊，大家恍然。 张军波嘿嘿笑了起来，更说师父对他太好了。 第二天早饭过后，李老头就打发张军波回家了，张军波走的时候不仅带了五斤野猪肉，还带了一小兜板栗。 张军波带着肉和板栗满心欢喜地到了家。 “爸，大哥，我回来了。” 还没进家门，他就迫不及待地大喊起来。 张庆春最先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二儿子回来，嘴里说着：“可算回来了，有没有受苦？”眼睛却在儿子身上打量。 人没瘦，皮肤黑了些，衣服还是走之前穿的，有点儿紧绷了，貌似长胖了？看来没受苦，他心里松了口气。 “爸，看我拿回来什么了？”张军波提起了手里的猪肉和那一小兜板栗跟家人分享。 这时他大哥也从屋子里走出来，招呼弟弟：“小军回来了。” “哥。”张军波喊了声，继续炫耀他的野猪肉和板栗，“野猪是我在山上打死的，板栗也是我摘在山上摘的。” 第91章 大嫂也不容易 “你打死了野猪？” “你能打死野猪？” 张庆春和大儿子张海波同时惊讶出声，连屋子里一直偷听的张军波大嫂单玉敏也被惊得一头撞在门板上。 张军波得意洋洋道：“是啊，我还骑在了野猪背上，我跟你们说，骑野猪可拉风了，风呼呼的在耳边响，就跟腾云驾雾一样。”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当时鬼哭狼嚎的喊声了。 还好张庆春非常了解这个不着调的儿子，平时看着虎了吧唧的，但其实一给机会就能飘起来。 “那个李老头带你去的山上？”他紧紧盯着儿子问，“除了你们两，还有几个人？” 张军波掰手指头，1，2，3，4，5，6，“六个人，我跟你们说，野猪肉味道可好吃了，我一个人吃了一大盆，还喝了一碗骨头汤。” 六个人，张庆春立刻把弄死野猪的主要功劳算在其他五个人头上，也松了口气，还好这小子不少自己不知轻重去招惹野猪的。 张海波呆滞地望着弟弟咽了咽口水，怎么感觉弟弟出去是享福去了。 屋子里的单玉敏嗤一声，骗鬼呢！野猪肉臊得很，哪里有家养的猪肉好吃。 只听张庆春问：“这个小兜子里是什么？你刚说的板栗？” “啊，对，山上摘的板栗，我跟你们说山上那棵板栗树老大了，板栗满满当当地，地上都掉了不少，我们拾了满满三个箩筐。”张军波又开始吹嘘。 板栗？山里的板栗？ 单玉敏稍微寻思了下，从屋子里推门也走了出去。 “军波回来了啊。” 张军波一看到嫂子单玉敏，那些飞扬的神采就耷拉打蔫了，他低沉地喊了声“大嫂。” 单玉敏“嗯”了一声，故意问：“不是说野猪是你打死的么，怎么就拿了这么点儿回来，还有板栗也有三筐，就带回来这么点儿？” 张军波张了张嘴，道：“其他留我师父家了。” 张庆春疑惑，谁是他师父？ 单玉敏嗤笑一声，“出去了就把家里人给忘了，倒是把别人当家人了。” “不是。”张军波下意识就反驳。 张海波赶紧劝媳妇：“你别这样说话，军波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单玉敏哼了一声，说：“我就是看不得他张狂撒谎的样子。” 张军波立刻涨红了脸，张庆春的脸色也难堪了起来，但他们都没有和单玉敏吵，只是由着单玉敏挑事。 只听单玉敏说：“别以为出去几天就能耐了，在家里人面前就能趾高气扬了，一点点野猪肉，几个烂板栗，有什么可得意的？你要真能耐，倒是给家家里挣工资回来，用钱说话。” 张海波拉了一把媳妇，想把人拉进屋子里，却被人一把拍开胳膊。 “别动我，我哪句说错了？” “张军波，你说你是有工作了，还是能挣钱了？这次回来是不是想从家里拿粮食？是不是想让爸给你钱？” 原来她担心的是张军波回来拿钱拿粮食。 张军波涨红了脸，摇头：“我不要，我师父管我吃，他还会教我编筐，带着我挣钱。” 张庆春实在看不下去去了，一把拉过小儿子的胳膊，拽出了家门。 惹不起，总能躲得起吧。 “爸，现在军波有吃有喝，以后也能挣钱了，你可不能再偷偷给他钱，你大孙子马上就要出生了，锦琳和静波上学也要钱呢。”他们都出了门了，单玉敏还追到门口大喊。 锦琳和静波是张家还在上学的小女儿和小儿子的名字。 这把张庆春给臊得不行，只闷头拉着小儿子走。 父子二人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停下来。 “军波，别把你大嫂的话放心上。” “爸，别担心我，我不跟你要钱。” 父子二人同时出声，然后同时看向对方，就差相对泪眼无声了。 最后张庆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爸爸没用，让你们受苦了，你大嫂她也不容易，她为了咱们这个家也操了不少心。” 张军波低下头，“我知道，我不怪大嫂。” 过了一会儿张庆春这才打起精神，问：“你在石背村怎样？跟爸好好说说。” 张军波就把李老头等人说了一遍，说到后面他的心情再次明朗了起来。 “爸，我师父是个好人，他对我很好，他只有李明月一个孙女，以后我想给他养老。” 张庆春愣了愣，最终愣愣的点头。 儿子出去了几天，怎么有种丢了儿子的感觉。 父子二人为撇嫌，也没多待，就分手各自离开了。 张军波头也不回地往石背村走，他越走越有力量，他一定要和师父好好学编筐，多多换钱，早日挣钱回家，给大嫂看看，他也是能挣钱的，他不会吃家里一辈子的。 终于走回了石背村。 此时李老头正在村头和高老太说话。 自从经历过吴老太的事情后，李老头对村里的老太太们有了应激障碍。 他此时和高老太隔了至少有十米的距离，“我说高老太，你说话就说话，别往跟前走啊。” 高老太看着她和李老头中间这段距离，咬牙：“李老头，你装啥害羞大姑娘，我跟你说几句话，你至于这么防着吗？我能吃了你咋地！” 也不看看自己那身老肉多硌牙！ 她不就想着跟李老头悄悄要点儿野猪肉嘛，她儿媳妇奶不够，家里两个小的这段时间吃不好，瘦的头大身子小，她想着跟李老头要点儿猪肉或者肉骨头熬点儿汤给两个小的补一补。 要肉这事儿总不能嚷嚷得全村都知道吧，她不得走近了小声说么。 好家伙，这老头倒是跟她矫情上了。 当初牛粪的交情说扔就扔了？男人果然翻脸无情。 两人正在拉锯战中，张军波突然一头冲了过来，抱住李老头就“呜呜”大哭起来。 “师父。” 可把李老头给吓了一跳，“咋地，难不成你也从山坡上摔下去了？” 他记得当初孙女要去公社换鸡蛋，结果从山坡滚下去，哭得稀里哗啦的回来。 一旁的高老太睁大了眼睛看八卦。 艾玛，第一次看到一个将近两米的大高个，能弯成这个样子扒李老头肩膀哭。 她咋那想笑呢。 第92章 大家一起吸气玩 要不是想着还要跟李老头要点儿肉，高老太一定会哈哈大笑的。 张军波哭着摇头：“不是，那山坡好走的很，傻子才会从山坡上滚下去。” 李老头一听，担忧的心肠立刻消失不见，这小子是在说他蜜枣儿是傻子吗？虽然知道这小子不是故意的，但还是不爽。 于是他抡起了他的大巴掌，一巴掌一巴掌拍在张军波的后背上安慰人。 “这么大人了，哭啥。” “是不是你大嫂又欺负你了？” “你拿了肉和板栗回去，她还欺负你啊？什么人呐！” “你爸呢，就没管管？” “算了，我看你们家就没啥称心人，以后你还是老实跟着我混吧。” “等以后你出息了再回去，到时候让他们好好看看咱有多厉害。” 一句话一巴掌，愣是把张军波拍得一颠一颠的，最后哭不出来了。不过李老头句句都说在了他的心坎上，让他觉得很窝心，还是师父懂他疼他。 “师父，你把我拍疼了。”他抬起头委屈道。 李老头“啧”了一声，觉得牙酸，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跟他撒娇。 他说：“疼就对了，一点点小事情就哇哇大哭，以后可别出去说是我徒弟。” 说起‘徒弟’二字，李老头有点儿唏嘘，糊里糊涂就收了这么个徒弟，老这么忽悠人也不知道好不好。 高老太看这两人酸够了，这才又开口说话。 “老李头，把你家野猪骨头给我两根，我要给我两孙子孙女熬汤补补，就当我欠你个人情，下次还要牛粪打人，我二话不说立马把牛粪筐给你递过去。” 原来是为了野猪骨头啊，李老头也见过高家那两个龙凤胎，干瘦得不成样子，不过这年岁小孩子都那样。 这是送上门的好事，他就助人为乐了，孙女知道了，也高兴。 他痛快道：“行，你直接去我家拿，我孙女在家呢。不过，把你攒的牛粪给我分点，我家蔬菜棚里得上肥了，不白要你那牛粪，猪肉也给你分半斤，等冬天了再给你一把青菜。” 高老太一听就倒吸一口气，这么大方可真不像李老头的风格。 她怀疑地问：“你说的是真的？还给半斤猪肉？” “嗯呐。” 高老太看李大虎这不作假的样子，牙一咬，眼一闭，说：“既然你这么大方，我也豁出去了，我家老头子坟头上的那棵歪脖子柳树，你们薅去。” 上次因为张军波薅那棵柳树上的枝条，高老太还把张军波给骂了一顿。 其实上次张军波回去就被李老头给教育了，到哪里薅柳条也不能薅已经作古的老高头上去啊，老高生前就秃头，你说人死了，你还要薅人坟头，这不欺负鬼呢么。 这次轮到李老头倒吸一口气了，没想到高老太竟然把她老头子都豁出去了。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家里的野猪脚也分你一只。” 高老太再倒吸一口气，猪脚炖花生汤再下奶不过了，正是她儿媳妇所需啊。 “你要这么说的话，老李头，你家蔬菜棚的牛粪我家包了，以后隔两天，我就让丰收给你送一次牛粪。” 牛粪捡再多，也换不来下奶的猪脚啊。 李老头一听，也倒吸一口气，今天这可真不像高老太抠门的风格啊。 他说：“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再送你一碗板栗，那玩意你煮煮，刮粉给你家那两小的吃，绝对养人。” 高老太再倒吸一口气，“你要这么说的话，以后你们家有事，尽管招呼你大侄子他们。” 她有四个儿子，还有两个叔伯，比李老头就一个小孙女强太多了。 她这样说，就相当于是应承了以后老高家会和老李家站一起，要同气连枝的意思，这橄榄枝可递得够长。 李老头倒吸一口气，“你要这么说的话，”他左右看看，然后一把抓住了张军波的胳膊，“这小子板着脸的时候能唬人，以后你需要唬人了，就喊他，随便用。” 张军波：“”师父，这样用我好吗？ “行！”高老太二话不说就应了，都不给张军波拒绝的时间。 两个老头老太太高高兴兴地达成了同盟。 三人一前一后当即就往老李家走，去拿野猪肉c野猪骨头c野猪脚。 高老太要往前靠，老李头急忙阻止：“我说老姐姐，你别嫌我矫情，我实在是被吴老太给整怕了，现在看见你们老太太就心里哆嗦。” 高老太一 副善解人意的样子，立刻配合地往旁边又走了几步。 “懂，懂，你啥也别说了，我懂。” “那时候我家老头子刚走，有一段时间，我看到个秃头就想上去揪人耳朵，过了好长时间才缓过来。” 张军波听得懵懂，难道高老头生前经常被老婆揪耳朵？ 等李老头从院门进来的时候，李明月盯着爷爷“呀”了一声，爷爷头上的气运值竟然比出门时增加了二十分！ 发生了什么？ 她赶紧拿出小镜子往自己头上瞅，她的气运值也增加了，增了2分。 这2分是爷爷气运值增加时的附带效果。 她和爷爷是一家人，气运值之间会互相影响，所以爷爷气运值增加很多的时候，她也会增加一些，相反她增加多的时候，爷爷也会涨一点。 张军波一进门就见李明月在照镜子，忍不住嘴欠：“明月啊，快别照镜子了，你就不怕被自己丑哭吗？” 他说完就接收到李明月一记白眼球，以及李老头一巴掌拍在他腰上。 李老头不理夯徒弟，对孙女道：“枣儿，你去拿几根野猪骨头，再拿没腌的肉半斤，一个猪脚出来，给你高奶奶。” 李明月噢了一声，也没多问，就去仓房拿东西去了。 等她拿出来，才看到高老太在大门口探头往里看。 “高奶奶，进来说话。” 高老太在门口笑着摆手，“不了不了，省得你爷爷不自在。” 李老头顿觉这高老太其实也挺善良么。 李明月便端着装肉的簸箩到门口给了高老太。 高老太笑眯眯地接过簸箩，一看里面的东西，笑容更深了，大骨头四根，猪肉绝对不止半斤，快小一斤了，猪脚也是又肥又壮。 “好孩子，以后常来高奶奶家玩啊。” 高老太今天突然发现李明月这孩子，真可爱！ 第93章 天生练武奇才 等高老太走了，李明月这才问爷爷，“爷，咋回事？” 李老头冲孙女得意地挤挤眉毛，把刚刚他和高老太互相撂敞亮话的事给复述了一遍。 “枣儿，你就看爷爷敞亮不敞亮，这事儿办得漂亮不漂亮？” 用一点儿野猪肉就换了这么大的人情回来。 李明月冲爷爷竖起大拇指，“太敞亮了，太漂亮了！”原来增加的那20分气运值是这样子来的。 “爷爷，再接再厉啊。” 李老头嘿嘿笑，“那也得咱家有东西，才能往外撒。” 要不是这次弄死的野猪个头大，他才不会这么大方地给高老太呢。 “哎，对了，刚还答应了送她一碗板栗呢，一会儿你装一碗送过去。”他拍了拍脑门说道。 “行。”李明月忍着笑答应，爷爷嘴上抠门，实际行动却是忘了都要送过去。 这时，张军波凑到李老头跟前八卦，“师父，我看高大娘人挺和气的呀，她以前那么虎，竟然揪老头耳朵，还让你都知道了。” 李老头瞥这小子一眼，“揪耳朵算啥，你知道高老头的头是如何秃的吗？被高老太给揪秃的。” 张军波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抬手捂上自己的头顶。 上次被高老太指着鼻子骂看来是对他手下留情了。 过了一会儿，高丰收送牛粪过来，李明月正好把一碗板栗给了他，让他带回去。 高丰收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口袋掏出来一颗枣给了李明月。 “你省着点儿吃，我枣不多了。” 李明月：“我没跟你要，你这样子说话不好。”好似她给了他很大压力似的，这锅她不背。 高丰收顿了顿，好似突然被点通，立刻把那枣又拽了回来。 李明月： 男孩子这么小气，长大后会找不到媳妇的！ 晚上吃过饭，李明月看了一会儿报纸，就被周珩给喊了出去。 “我先教你一套健身的气功，以后你每天早晚练一遍，先把身体状态调整好，等时间到了，我再教你拳法。” 他早就看出来了，李明月身体并不是很健康，看脸色就知道了，黑不溜秋没有光泽。 李明月一听心里大喜，本想喊爷爷一起练气功，转念又想爷爷估计会嘀咕不愿意练，还是她先学会，然后再教给爷爷的好。 于是李明月便和周珩在院子里开始练气功。 周珩先示范动作，并讲解要领，李明月跟着模仿动作，周珩指点不足之处。 本以为这一套气功教下来得个七八天，谁知李明月悟性不错，动作到位，该收能收，该提能提，该松能松，该紧能紧，一个动作几乎示范一遍，李明月就能掌握个七七八八。 周珩看着她这神速的进度，挑了挑眉毛，心说若是让他爷爷看到李明月这样子，一定会大呼“天生练武奇才”的。 “好了，你现在保持住这个动作，慢慢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自己的呼吸上，气息运转上试试，也许一开始有点困难，慢慢来就好。”他继续指点李明月呼气吸气。 李明月收敛心神到自己的呼吸上，不过默数了十来个呼吸，就晕晕乎乎地想睡觉。 她赶紧晃晃头，清醒了过来，心说：以后要是入睡困难了，可以试着数呼吸了，一定管用。 若周珩知道了她的情况，定会惊叹得不知说什么好。 因为一般人脑子里想法太杂，很难做到全身心的注意力放到一处来，这是需要一个练习的过程的，有的人也想十天半月，有的人也许一两个月或者更久才能做到这一点。 谁知李明月是个心思简单的人，稍微一试就能把全部心神注意力给收敛回来了。 屋里麦丽丽往外面瞅了一眼，就着月光看到了李明月在院子里手舞足蹈。 “哎，你们看，周珩和明月在干啥，好似是跳舞吧。” 一句‘跳舞’瞬间把沈小琴和徐英娜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周珩跳舞？不可想象。 二人一看，沈小琴就道：“什么跳舞，他们在练气功。” 其实她也不是很懂，不过以前见过有人练过，反正周珩和李明月这架势很像练气功。 麦丽丽“噢”了一声，又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没啥意思了，继续转过头来就着煤油灯批改作业备课。 接下来几天，李明月每天早上起床后c晚上睡觉前，都会花二三十分钟来练一会儿气功。 李老头有次看到了，抢在孙女面前开口：“乖枣 儿，这猫爪你别让爷爷练了，等你练出盖世神功了爷爷再跟着练。” 李明月看爷爷逃得飞快的身影，一时哭笑不得，心说过一段时间等她感受到好处了再说。 白天李明月和麦丽丽等人去学校，周珩蹲大队部的办公室里看书看报看文件。 张军波趁李老头不注意，自己跑山上去了。 一次上山的野猪和板栗收获，让他野了心，兴了头，总觉得山上那么多好东西，不去拿多可惜。 关于李老头说的运气一事，他不太信。 东西就在那里，不管有没有运气，运气好不好，上去了不就看到了么，看到了不就能拿了么。 于是他就悄悄背了箩筐，拿了绳子和镰刀，自己跑山上了。 他兴冲冲地去，却败兴而归。 野猪他一个人是不敢去深山招惹，可连个兔子麻雀的影子都没见到，更别说野鸡蛋了。 他一寸一寸找，也就找到些上次没采摘干净的板栗，连小半筐都没装到，品相还不太好；然后挖了些许野蒜野姜，再就没了。 这样的收获让他实在没脸回去，于是就拖了大块的枯树回去当柴烧。 回到家，李老头看他拖树杈回来，还夸一句：“不错，知道提前备柴了。” 张军波实在没脸说自己其实是冲着野物去的，实在没办法了才拖了柴回来。 这下他相信运气这事儿了，也明白自己的运气不咋地。 不过，他的运气不行，他师父运气好啊，一上山就找到了野猪，还把野猪给弄死拖回来了。 于是从那以后，张军波有事没事就怂恿李老头。 “师父，今天日头真好，适合上山大野猪。” “师父，你难道不想再弄只猪回来威风威风，下次我让你，野猪让你骑，我不跟你抢。” 李老头忍不住，拿手里的柳条抽在这夯货的屁股上。 你才骑野猪！ 第94章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最开始薅的柳条都晒干了，可以拿来编筐了。 张军波一看李老头打算带着他编筐，立刻就打消了上山的冲动。 上山打猎那不是长久的事，而编筐卖钱才是他的事业起飞点。 张军波有兴趣，挣钱的动力又足，跟李老头学起编筐来上手非常快，和李明月学气功有得一拼。 不得不说人是不一样的，李明月跟着爷爷编筐，愣是能编得歪歪扭扭c松松散散巨丑无比；而张军波则静不下来，练不来气功，让他站一会儿感受呼吸，立马就能脚底下着火站不住。 张军波手长脚长，编起筐来却心灵手巧得很，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 李老头教他编有四个格子的匣子，他愣是能编出来有八个格子的匣子。 李老头教他便倭瓜大小的簸箩，他能编得更小，直接编个碗口大小的簸箩出来，小巧极了，很得女生的喜欢。 麦丽丽一见他编出来的那个小簸箩，就爱不释手地要来装自己的小玩意。 “张军波，我不白要你这簸箩，送你两块大白兔奶糖。” 张军波正想说不用，一听是大白兔奶糖，立刻眼睛发亮了，兴奋地说：“你还要啥，我都给你编。” 他想起有次妹妹从县城上学回来，偶尔提起看见别人吃大白兔奶糖的事，一副十分羡慕向往的语气，以前他没钱给妹妹买也没地方给妹妹买，没想到随便编了个簸箩，麦丽丽就给了他两颗奶糖，真是一件意外的惊喜。 他想把大白兔奶糖给妹妹，让妹妹亲自尝尝是什么味道。 麦丽丽笑：“暂时想不起来，你先编吧，我要是看上了就不跟你客气。” 这么开放性的要求，对张军波来说比用鞭子追赶效果都要强，这小子整天抓耳挠腮地想新主意。 李老头本想教育教育这小子，让他好好编县城供销社要的那种四个格子的筐，那个才能换毛票，却被李明月给拦住了。 “爷，就让张大哥随便折腾吧，小麦老师能看上他编出来的，说不得其他人也能看得上他编的，供销社说不定也收，就算不收，我觉得咱可以直接拿着去其他村吆喝着换粮去。” 这种以物换物的活动在乡村里是允许的，也是流行的。 “对啊，对啊。”张军波一看李明月支持自己，就更理直气壮地琢磨了。 李明月结合自己上辈子见过的一些新奇器具，以及后来在天上和其他魂魄聊天时，其他魂魄给她幻画出来的东西，于是给张军波提了几个意见。 “张大哥，可以给小簸箩编个盖子。” “用颜色深浅不同的柳条搭配编出图案来是不是更好看。” “你能不能编个水壶大小的小篮子，穿上绳子，可以斜跨在身上给小孩子装几颗豆子啦花生啦。” 张军波被李明月这么一点，顿觉思路打开，其他知青受李明月启发，也纷纷提意见，有让张军波编个书筐的，有让张军波编个花瓶的，有让编个长方形的，有让编个正方形的，有让编浅口的，也有让编深口的 就连来送牛粪的高丰收都提了个意见，“你能不能用柳条给我编个球，我想给给我弟弟妹妹弄个球玩。” 张军波还真试着造柳条球了，他把柳条用水泡软了，缠啊缠，缠啊缠，缠了拆，拆了缠，最后弄出来两个一大一小的球。 在确定过李明月真的不要一个玩之后，张军波都送给了高丰收的龙凤胎弟妹玩。 高老太高兴得很，心说张军波这大个子，没想到除了唬人，还有这么巧的手。 很快石背村就传开了李老头忽悠来的徒弟手特巧，能用柳条编各种各样好看的筐啊箩啊什么的。 还真有村里人拿粮食来换张军波编的箩筐。 这把张军波给高兴的不行，直嚷嚷：“今天就用换箩筐的粮食做饭，这个肯定香。” 众人也乐呵呵地起哄他，“别说，这换来的粮食，还真好吃。” 把张军波乐地直嚷嚷：“哎，你们少吃两口啊，我师父一定要吃满两大碗，这都是我师父教我的。” 他把自己能编筐会编筐的功劳都归到了李老头身上，因为李老头后来是这样跟他说的。 “大波啊，这个手艺呢，主要是师父领进门，修行靠徒弟，我没藏私，把祖传的招都教你了，你不能守旧不前，得在我的基础上有所成就才算合格。” 于是张军波为了达到师父所说的合格，就努力创新有所成就。 因为张军波不务正业了，李老头自己一个人编跟县供销社说好的那种匣子，编了十个 ，这才带着张军波和张军波编的几个更精致更小巧的玩意出发去县城。 临走时，李老头问孙女。 “枣儿，你要不要和爷爷去县城，这次换了钱给你买好吃的糖果。” 李明月一时心里暖融融的，她笑道：“我不吃糖果，我跟你们一起去。” 一来她不放心爷爷独自出门，虽说带着张军波，但张军波不靠谱； 二来，她也想去县城一趟，菜棚里的菠菜和韭菜能拔了吃了，正好给秦主任家带一些送去，人家之前又是送她衣服布料又是送报纸的，好不容易有能拿出手的东西了，必须得送点。 这个季节能吃到新鲜的绿色菜那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她和周珩说了一声，问周珩去不去，周珩一听说她要给秦主任家送菜，想了想也决定去一趟。 于是县城二人行，就变成了四人行。 周六的早上，吃过早饭他们就出发了。 这段时间因为周珩老在大队部混，倒也没白混，他们去乡里直接是生产队的牛把式驾着牛车送他们去的。 到了乡里，张军波也不提一句要回家看看，几人直接搭了班车去县城。 到了县城已经中午时分了，他们先去供销社卖编筐。 供销社收购站的计老头一看到李老头就很不见外地嚷嚷：“咋这次这么久才送来啊？我还寻思你这是看不上这三毛两毛了呢。” 李老头先从口袋掏出一把板栗塞到计老头手里。 “尝尝，山里打的板栗，粉着呢，可好吃了。” 计老头打开手掌，他的手掌里就躺了四颗板栗。 好家伙，刚刚这老头是怎么把四颗板栗愣做出满满一手的架势的！ 第95章 没要 李老头当看不见计老头的无语样，转身指着张军波对计老头说： “我徒弟，张军波。” “小波，喊大爷。”他对张军波吆喝。 张军波立刻高声喊：“大爷好。” 计老头被张军波的海拔给懵了一下，他瞅瞅左边的盆地李老头，再瞅瞅右边的高峰张军波，忍不住就想笑，这老头找徒弟可着自己缺的找，可真配！ 李老头看计老头乐得嘴都合不拢了，便趁机道：“我徒弟手比我还巧，他也编了几个玩意，你给看看，看看能换几个钱。” 张军波赶紧把身后一条绳子串起来的几个簸箩匣子花瓶葫芦给拽到身前。 计老头又仰头看了一眼高海拔，这才饶有兴趣地把视线转投到那一串新奇玩意儿上。 他挨个拿起来看，左看右看，里看外看。 看得张军波很紧张，大冷的天，汗珠子都开始冒了。 李明月看到了微微有些意外，没想到张军波还有这么紧张的时候，估计他中学考试都没现在这么紧张吧。 李老头见计老头看得差不多了，这才问：“咋样，东西不错吧，编得细密着呢。” 计老头放下东西，啧啧两声，点头：“的确不错，纹理细密，一看就知道手上有力气的。”他可惜地摇头：“不过，不实用，我这里不能收，来供销社买东西的都是奔着耐操耐用来的，你徒弟这东西放这里就是积灰的。” 张军波一听这话，就失望地耷拉下了肩膀。 李老头却不放弃，“老计，要不你收两个先看看情况，若真没人问，下次来我再拿走。” 计老头很坚定的摇头，“老李，不是我不收，这东西我们这里没法收。” 他想了想给了个建议，对张军波说：“小伙子，你以后就编跟你师父一样的东西来，我看你手艺不错，你送来几个我收几个。” 张军波挤出个笑来，点点头：“哎，大爷，我知道了。” 虽说自己的手艺被肯定了，但心里还是有点儿不得劲。 算了，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编师父编的那种吧，这些新奇的玩意有人要的时候再编。 四人把李老头的十个筐交给了收购站，然后去会计那里领了三块钱。 李老头当下就想让孙女到副食品部买好吃的，可李明月却说：“爷爷，咱还拿着给秦主任家送的菜呢，送完了再来买东西。” 行吧。 于是一行四人离开了供销社，往秦主任家走。 走了一段路，张军波突然拍了一下额头，“啪”一声，很是响亮，把大家给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怎么了。 “我知道刚刚那个计大爷为啥不要我编的东西了。”他说。 “为啥？” 李老头爷孙二人异口同声问道，心说这家伙把自己拍那么响亮，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发现。 张军波扁扁嘴，道：“一定是嫌师父你刚刚给的板栗太少。” 啥？ 李老头激动地伸出四根手指头，“你知道我给出那四颗板栗有多难得不你见过我给过别人一颗板栗不？” “见过。”张军波指了指自己，“你给了我三十五块钱。” 三十五块钱能买至少两大麻袋板栗了。 李老头差点儿被闪了腰，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是了，差点儿忘了，为了这傻小子，他竟然能有那么大方的时候。 “你还知道啊！”他气鼓鼓道。 张军波：“师父，下次你就大方点嘛，路上咱们都吃了那么多，你说你送人就多送点嘛，我的筐要是都留下了，那不就是钱么，我还能不给你买好吃的？” 李老头瞪眼道：“路上到底是谁一直在那里吧唧吧唧吃个没完！” 张军波默然，路上是他一直在吧唧吧唧吃，好吧，这事儿怪他。 两人就这么一路斗嘴，很快来到了秦主任家那大院门口。 一看那大门，李老头和张军波立刻老实乖巧了，一副低眉敛目，再老实木讷没有的神态。 登记后进了里面，李老头悄悄问孙女。 “上次，你们就来的这里？” 李明月：“是的，爷爷。” “噢。” 张军波问：“师父，你噢什么？” “自己体会，别啥都问。” “” 到了秦主任家，开门的是秦主任的爱人安兰娟，她一看到周珩，就立刻眉开眼笑 起来。 “小珩来了，快进来。” 等进了门，李老头和张军波更是束手束脚了，眼睛不乱瞟，脚不乱迈，完全跟着周珩和李明月身后。 “安阿姨好，这是我爷爷和他徒弟张军波。”李明月笑着和安兰娟打招呼。 安兰娟笑了笑，说：“大爷，别拘束。” 自从上次的经验后，她对周珩带来的人都很热情，不管对方穿什么言行是啥样。 李老头“哎，哎”了两声。 安兰娟便对周珩说：“你秦叔正在里面和单位同事聊工作上的事，你们先坐，一会儿他送走了人再和你说。” 周珩说：“不用了，我们来就是送些菜。”他说完便朝李明月点了下头。 李明月赶紧从随身带的小篮里掏出两大把菠菜和韭菜来，笑道：“安阿姨，这是我们家自己种出来的菜，数量不多，送给您尝尝鲜。” 安兰娟看到那绿油油地鲜嫩的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菜就是你们搭的大棚里种出来的菜？” 之前周珩和李明月来的时候，就是为了搭大棚的材料，她是知道他们要弄冬天能种菜的蔬菜棚的，只是没想到竟然还真给种出来了。 这鲜绿的蔬菜，在冬天里绝对是稀罕的东西。 李明月笑说：“嗯，种出来了，现在只有菠菜和韭菜能吃了，再过段时间，黄瓜c西红柿c茄子c豆角也就能吃了，到时候，我再给您送些过来。” 安兰娟听了喜得直“哎呦”，忍不住拉住了李明月的手。 这孩子真是个有良心的，她不过送了两件不穿的旧衣服，一块用不上的花布，这孩子就能想起来专门给她送冬天里的稀罕蔬菜来。 “你们也太实诚了吧，就为给我送这么两把菜，从农村跑县城来，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们什么好了。”安兰娟都有些感动了。 她道：“走什么走，赶紧在家多坐会儿，冷坏了吧，我给你们到茶去。” 第96章 运气真好 李明月一看安兰娟误会了，误会他们是专门来送菜的，便赶紧解释。 “安阿姨，我们不是专门跑这一趟的，我爷爷正好要来县城给供销社收购站送柳筐，我就跟着一起来了。” 是顺便送来的。 安兰娟才不管他们是不是特地从石背村送菜来城里，反正冬天送菜这情儿她受了，且有周珩在中间，就不能让人这么走了。 她强硬地让人坐沙发上，自己去厨房给每个人倒了一杯热水。 李老头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高高在上的女人竟然这么热情好客，他心说，谁说俺家枣儿运气差了，运气差能遇到这么好的人？ 张军波心里惊叹，他师父真是低调，认识这么厉害的大人物，平时愣是能一声不吭。 要换他，肯定常常挂嘴上跟人炫耀。 再次坐下，安兰娟问起他们送筐的事。 “你爷爷和这个大小伙子都编筐吗？编什么样的筐啊？你们这次给供销社送了多少啊？” 这次李老头吭声了，他先挤了个久违的惊悚的笑容表示自己的和善。 安兰娟： 哎呦妈，这啥表情？！ 只听李老头说：“这次我们送了十个筐，我徒弟编筐比我好，就是不太老实，爱瞎折腾，这次折腾的筐只得小姑娘小娃娃们的喜欢，人家供销社没要，说要了也是积灰。” 他顿了顿，又挤个笑，“我们带了几个放门口了，要不您看看？您要是能看上，就给您留下了，也省得我们再背回去，挺占地方的，来时那班车还多要了三毛钱的车票。” 张军波看了师父一眼，心说，师父你先前对计老头那么抠，对人家这个婶子咋就这么大方呢。 安兰娟听李老头这么说，不由得好奇起小姑娘小娃娃们喜欢的筐什么样了。 “那要不我看看。” 要是真不错，她就留下了，送人也好。 真省得这些人再费事地带回去，然后也有由头给李老头些钱了。 人家还能想着送她两把菜呢，而且她也真挺惦记过段时间能吃到西红柿豆角茄子什么的，这么一来一往大家关系更近一步，下次他们说不得真会给她送来其他菜。 张军波一听，立刻起身走出去，从外面拿了他那一串簸箩进来。 安兰娟一看就喜欢了，她第一次看到编得这么精致齐整好看的簸箩，太别致了，别有一番风味。 那个花瓶她觉得送给她那喜欢插花的婆婆最合适了，她婆婆肯定会喜欢。 还有这个四四方方的小筐，放她的针线包等小工具再合适不过了。 还有那个筐，可以用来放水果，对呀，可以再弄一个放毛线球。 “这些你们给我留下吧，我挺喜欢的。”她笑着说道。 张军波一听，便咧嘴了，直言：“您要喜欢，下次我再给您编几个送来，我还会其他花样呢，你也可以说你想要什么，我都能试试，说不定就编出来来。” 李老头瞥一眼这小子，得意的尾巴又翘起来了是不！ 几人正说着话，她家的书房门打开了，秦主任和一个秃头中年男人一起走了出来，待看到屋子里的一堆人时，愣了下。 大家听得动静，也都朝书房门口看过去。 安兰娟笑道：“老秦，小珩来了，还有明月，明月爷爷，还有明月爷爷的徒弟。” “明月这孩子心地善良，蔬菜棚里种出菜来了，特地给咱们送来两把菠菜和韭菜，你看，多鲜嫩啊。” “我可是第一次在大冬天能吃上这么新鲜的绿叶子菜呢。” 秦主任笑着“噢”了一声，称赞周珩：“小珩想干的事，哪一件没干成过，我早就知道小珩不管在哪里，都能干成一番事来。” “这菜不错。”那个秃头男人突然走过来，拿起了小茶几上的菠菜。 安兰娟笑道：“可不，一大早摘了给我送过来地，一点儿没耽搁。” “噢，对了。”她转头对李老头等人说：“这是我们单位管后勤的徐广宁主任。” 李老头等人已经站了起来，拘谨地对徐主任点头，“您好。” 徐广宁问李老头：“大爷，这是你种的菜？” 李老头心思活，这些人对周珩看重的很，便说：“菜棚是周珩搭起来，菜是我孙女撒的种子，平时大家有空都会帮忙打理，他们忙的时候，我和我徒弟管。” 徐广宁又问：“你们的菜多吗？” 天一冷，一进入冬季，单位食堂的菜不是白菜就是 萝卜，根本见不到一点儿绿色，如果能弄点新鲜的蔬菜来给单位职工改善改善，肯定会受大家的欢迎。 周珩似乎一下子就看穿了徐广宁的打算，插话道：“不多，够家里吃。” 徐广宁以为他不想分一些出来，便笑道：“如果你们能分一些出来的话，我们单位可以给你们些补偿，给粮食也行，粮票也行，钱也行，都好商量。” 李老头和张军波一听，就睁大了眼睛，心动的不得了。 乖乖，种了点菜本来是解馋的，没想到还能换粮换钱换票，好想答应啊！ 可惜他们吃可以，但不能做主，毕竟菜棚是周珩出钱建的，平时几个知青也出了不少力打理。 师徒二人互相看看，俱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遗憾’二字。 周珩拒绝了徐广宁，“我们的棚比较小，供应不了一个食堂。” 最后徐广宁只能遗憾地不再强求，不过他也没完全放弃，对李老头说：“你们要是有多余的，尽管送来，我全都要。” 等到秦主任送走徐广宁返回，也坐了下来和李老头等人说了两句话。 “小珩，冬天的新鲜菜是很稀缺的，你们的蔬菜大棚在整个晋宁县是独一份的，我想以后肯定会有不少人会惦记。” “若是可以，回去了和你们生产队的干部商量商量明年扩大生产的可能，这也算是为你们村为晋宁县做一份贡献。” 周珩拧眉思索了一会儿，点头：“我会考虑的。” 回去的路上，李老头感叹：“咱们的运气真好，小波的簸箩都卖出去了，送把菜还送出了大机会。” 安兰娟硬给了两块钱和一兜桔子，说是那几个簸箩的钱，不要还不行。 李明月摇头：“不是咱们运气好，是因为有周大哥，有他在，运气就差不了。” 第97章 做人哥哥的 !g一 这次来县城一共有三件事，卖筐送菜送糖。 筐已卖，菜也送，李明月又收获了一摞秦主任家过期的旧报纸。 第三件事送糖，是张军波要给他在县城读高中的妹子张锦琳送糖，糖呢，就是麦丽丽用来换他那簸箩的两颗大白兔奶糖。 这事儿除了李老头外，谁都不知道。 张军波基本上有啥事儿都喜欢和李老头说，主要是两人见天的在一起待着，再一个就李老头那鬼精鬼精的心思，傻大个张军波在他面前啥事儿都藏不住。 走了一段路后，张军波朝他师父使眼色，“啊，我想起我还有一件事，要不你们先忙，我去去就来追你们。” 李老头脸颊抽了抽，这徒弟真不想要。 让他打掩护也不是这样打的，那一声‘啊’得可真凄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发生了什么事儿。 李老头虽吐槽，但还是硬着头皮配合了，谁让这小子那么信赖他呢。 他挠了挠头，朝天看，做恍然大悟状。 “是了，我想起来了，小波还有点儿小事，不过事儿不重要，你们也不用问，他熟悉这地儿，走不丢。咱们先去供销社买东西。” 李明月： 爷爷，您这就差说张大哥有见不得人的私事要做了。 周珩： 这两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能成为师徒，果然是有道理的。 李明月现在可是一枚非常善解人意，非常好成人之美的女孩子，她故作什么也没看出来的样子配合道： “啊，爷爷，你不是答应了我要买东西嘛，我们先去，张大哥要忙就让他忙去吧。” 张军波立刻点头，“对对，你们先去忙，不用管我。” 这一通配合，于是四人兵分二路。 周珩完全不想吐槽了，屁大点儿事，值得搞这么个阵仗吗？ 李老头三人又回到了供销社，这次他们不仅有李老头十个柳条匣子的三块钱，还有张军波硬塞给李老头的一块钱，共四块钱。 安兰娟给张军波的两块钱，张军波是这么分配的。 他说：“师父，本来第一次挣钱我应该把钱都交给你的，但这么多年我没有给过我妹妹一毛钱，我想让她知道她二哥现在也能挣钱了，这次我给她一块钱，只能给你交一块钱，以后挣的钱都给您老。” 当时李老头还有些诧异，没想到这傻徒弟是真傻，自己编筐挣的钱，竟然要都给他，真是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三十五块钱都给出去了，还差现在的两块钱吗。 他当时也是很大气的，“既然给妹妹，那就两块钱都给她，给我像什么！拿走，把桔子也一起给妹妹。” 他对张军波能惦记着妹妹的言行还是很认同的，还在念书的妹妹可不是那找事的大嫂，当哥的就得有当哥的样。 张军波当时就激动得不行，觉得他师父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师父了。 “师父，有您老人家这句话，我就满足了。 一块钱够了，桔子我拿两个，其他的给蜜枣儿和麦老师她们吃吧，我还有两块大白兔奶糖呢，那个我妹妹肯定喜欢。” 于是李老头有四块钱可以让孙女在供销社买买买。 周珩： 就四块钱，你还想买买买！ 再说了很多东西还要票，你们能选择的范围并不大。 不过进供销社大门之前，他默默掏出一把票据，递给了李明月。 “看看哪些你们能用得上，就用了吧，我用不上，快过期了。” 李明月和李老头顿时大喜。 “小周啊，你不错！”李老头忍不住伸出大手巴掌表示激动，结果自然是拍了个空。 李明月笑眯眯：“谢谢周大哥，等回去了，我给你做好吃的。” 周珩点点头，表示这个可接受。 有了票据好办事，李明月当即转变策略，买了三斤不太好的棉花，三尺黑粗布，四块钱就花干净了。 现在天越来越冷，爷爷的棉袄也不知道多少年了，不仅补丁加补丁，很多地方更是结板块了。 有了棉花和布可以给爷爷重新做件棉袄，做双棉鞋，再把爷爷的棉裤拆开添点棉花。 另外她的棉鞋也有些小了，穿着顶脚，路走多了还有些脚疼，有时间了也重新做一双穿。 周珩见李明月没有给自己买点儿零嘴，就买了棉花 和布，想了想，自己转到副食品部，买了一斤饼干和半斤糖块。 出了门时，他将饼干和糖块递给了李老头。 “给您，饿了的时候可以填填肚子，甜甜嘴。” 李老头打开一看，见是饼干和糖块，立刻笑了起来，“哎呦呦，回去让我家枣儿给你做好吃的啊。”可以给孙女零嘴儿吃喽。 周珩勾勾嘴角。 且说另外一边。 晋宁县一中，学校后面的小土丘后面坡上，张锦琳一边跺着脚，一边拿着一个又冷又硬的高粱面窝头使劲儿啃，肚子实在是太饿了，她啃两口就着饭盒里的热水喝一口。 说是热水，这大冷的天，吕饭盒也不保温，很快就变温凉了。 一到吃饭的时间，她就跑这没人的土丘上来吃，这样也不用看着同学吃白面馒头而眼馋了，也不用接收同学的同情与怜悯了。 好不容易啃完窝头，饭盒里的水也全喝下去，肚子总算是不饿了，不过哐当哐当的晃悠，感觉肚子里全是水。 她夹着饭盒一路小跑到教室，刚坐好，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她的名字。 “张锦琳，学校外面有人找。” 张锦琳一头雾水，谁会来找她呢？ 爸爸要上班，大哥被大嫂管得死死的，大嫂更不可能来县城找她了，二哥也没钱坐车，小弟也要念书。 她带着疑惑出了教室，一路走到校门外面，然后在学校牌子旁边的角落里找到了缩着肩膀的二哥。 “二哥！” 张锦琳惊喜地喊了一声，“二哥，你怎么来了？” 张军波闻声抬头看向妹妹，“来看看你，有没有耽误你学习？” 张锦琳摇摇头，“现在中午休息，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呢。”她突然似想起了什么，问：“二哥，你还没吃午饭吧？” “午饭啊，还没吃。”张军波说，他师父说回去的时候买几个馒头路上吃，节省时间，等晚上回家了，在家吃顿好的。” !一ver 第98章 二哥的师父很完美 张锦琳一听，立刻转身往学校里走，一边走一边说： “二哥，你等会儿，我去给你到食堂买个馒头去，食堂现在应该还有。” 二哥几乎不挣钱，难得来看她一次，她一定要让二哥吃点好的。 张军波一听，赶紧喊住妹妹。 “不用，不用，一会儿我就走，我跟我师父一起吃。” 师父？ 张锦琳疑惑地站住了脚，二哥有师父了？ 张军波从口袋里先掏出那两颗大白兔奶糖，“你看二哥给你送什么来了。”他把奶糖放到妹妹眼前。 “大白兔奶糖！” 张锦琳惊呼，她认得这个，上次她同学吃的时候，她看清楚了，她同学说那是家里亲戚从大城市给带回来的。 “二哥，你哪来地？”她紧张地问，生怕二哥去干了坏事。 “哥挣来的，给，你吃一个。”张军波笨手笨脚地拆一个奶糖的包装纸，然后剥出一颗白生生的奶糖来，一把塞进了妹妹的嘴里。 张锦琳欲哭欲笑，糖很甜，就是二哥给她塞糖的时候太粗鲁，她牙床都疼了。 “哥，你从哪挣来的？”她好奇地问。 张军波嘿嘿一笑，又掏出一块钱来，看到妹妹睁大了眼睛的样子，又得意地掏出两颗桔子来。 “都是跟着我师父挣来的。”他这一次没卖关子，主要是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和妹妹分享他的好运气了。 “那天我师父突然从天而降，啪一下拍给我三十五块钱，一下子给我整懵了，我张军波这辈子竟然还会被人给拍钱，我觉得我师父就是老天爷降给我的。” “我师父可厉害了，不仅救我于水深火热中，还教我编筐，带着我挣钱。” “这两个奶糖就是我编的筐和一个知青换来的，桔子和钱也是，今天刚换的，人家给了我十块钱，还有一小兜桔子，我跟师父要了一块钱说要来看你，我师父让我把两块钱都拿上，不过我没拿。” “锦琳，二哥现在特有劲儿，以后回去就跟我师父继续编筐，以后二哥也能挣钱了，还来看你。” 张锦琳看着二哥嘚啵嘚啵地说个不停，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不真实的震惊中。 她好久没看到二哥这样有神采这样活泼有力了。 没想到二哥竟然有这么一番境遇，遇到了一个好人，能学本事能挣钱了，也摆脱了家里的环境。 她摸摸手里的桔子，回过神来，露出了高兴的笑容，她真为二哥感到高兴。 “二哥，你还是把这钱给你师父拿回去吧，我这里有钱，不过奶糖和桔子我就留下了。” “你师父对你这么好，你一定要真心实意地对你师父更好。” 张军波笑着使劲儿点头，“放心吧，我肯定会对我师父好的。不过这一块钱你就拿着吧，我都和我师父说好了，要是我再拿回去，我师父肯定会生气的。” 他觉得自己很了解李老头，李老头就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 张锦琳听到不拿钱可能会让二哥的师父生气，便把钱收下了。 她说：“二哥，你跟我多说说你师父，我觉得你师父一定是一个很伟岸的男人，一定光明磊落c襟怀坦白，神采英拔，飒爽英姿。” 她觉得只有这么完美的人才会慷慨地帮助一个不认识的人，才会毫不藏私地带着她二哥学自己的祖传手艺。 张军波想了想，脑袋里过了下李老头的形象 外貌不重要，重要的是精神。 “对，我师父很完美。”他肯定地对妹妹说。 张锦琳听了，更对二哥的师父充满了向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亲自去见见二哥的师，并感谢他能这样帮助她二哥。 送走二哥后，张锦琳抿着嘴里剩了一点点的奶糖，神情愉悦地走回教室里。 她的同桌吸了吸鼻子，看向她，“张锦琳，你吃什么呢？我怎么闻着甜滋滋的。” 张锦琳灿然一笑，骄傲道：“刚刚我二哥来看我了，他给我送来两颗大白兔奶糖，特别甜。” 哇！ 同桌露出了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张锦琳笑得更灿烂了。 李老头等人和张军波在客运站汇合，四人又搭车回到了乡里，然后步行回到了石背村。 等到石背村的时候已经是太阳下山时候。 进了村，李老头也不回家，跟孙女和徒弟说一声：“你们先回去，我找队长唠唠去。” 李老头来到李石柱家的时候，李石柱老婆刚从厨 房端了一锅大米饭回来，一听到大门外李老头的声音，噌一下端起那锅大米饭就往厨房跑。 端着碗正要舀米饭的李石柱c李宝玲c李狗蛋三人同时挤了挤眼：米饭呢？咋突然就腾空消失了？ 还不等父子三人说话，就听到外面传来声音。 “叔，你咋来了？” 李老头习惯性地吸了吸鼻子，“吃大米饭了吧？” 李石柱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赶紧放下碗出了门，就看到院子里自家老婆正不自然地看着李老头。 这老头该不会又来蹭饭的话？ 这段时间老李家不是不缺粮么，前段时间还吃了半只野猪。 他问：“老叔，啥事儿啊？” 李老头笑了笑，“你看我这嘴，习惯了，那啥你们吃饭尽管吃，我不饿，也不要饭，有事儿跟柱子说。” 自从在秦主任家听那个后勤主任说了要菜的话后，他就不平静了，一直想着回来得和李石柱唠唠这事儿。 李石柱朝自家媳妇使了个眼色，对李老头道：“老叔，你来的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说，咱们去大队部办公室说，那里烧炉子了，暖和。” 于是把李老头从自家给调到了大队部。 坐定后，李老头一脸认真道：“你猜今天我去哪里了？” 李石柱无语，您说有正事就直说呗，还非得让我猜。 “不是说去县城送柳条匣子去了么。” 李老头眉毛往上跳了跳，“我跟你说，我还去了老大一个单位家属院，见了一个大领导，啊，不，三个领导，都可有范儿了。” 李石柱不说话，继续听他。 “其中有个什么后勤主任，问我要菜来着，说有多少要多少，给钱，给票，给粮。” 李石柱眼睛一下子亮了，腰也不酸了，腿也不抖了，精神也不萎了，心里也不吐槽了。 第99章 机会来了 李石柱正要详细问问，突然又想起李老头一贯的作风，于是产生了怀疑。 “叔，人家一个大领导，能跟你说话？还跟你说要啥给啥？” 一看李石柱不信，李老头就忍不住一巴掌拍到了大腿上。 “啪！”一声响亮在棉裤上响起。 “哎呀，叔，你说你拍我干啥。”李石柱用手快速摩擦了两下自己的大腿，可别把他裤子给拍破了，刚打的补丁。 真是，还不行人怀疑了。 李老头嗨了一声：“我想拍我自己的大腿来着，一不小心拍你那里了，走岔了，走岔了。” 李石柱：你猜我信不信！ 只听李老头继续说：“我还能骗你不成，人家秦主任c徐主任还有秦主任爱人安同志，可都是平易近人的好领队，我家蜜枣儿今年秋天的两套衣服就都是人家安同志给送的，知道我家蜜枣儿爱学习，这次又给了一摞旧报纸呢。” 一听旧报纸，还是县城的领导家出来的旧报纸，李石柱立刻歪楼。 “叔，晚上吃过饭，我去你家跟明月借几份报纸回来看看啊，咱好歹也是一个小领导，得积极追随大领导的脚步，多看报纸多学习。” 李老头眼睛一转，痛快答应了：“跟你大侄女要报纸，记得给带点儿零嘴儿。” 李石柱：“行！” “对了，刚说到哪里了？” “菜，要菜，给钱，给票，给粮。” “对，我孙女不是给秦主任家带了两把菜么，当时把菜一掏出来，那个安同志眼睛都直了，说这是她第一次能在冬天吃到新鲜的菠菜。 更别说管后勤做饭的徐主任了，那个徐主任就差把菜给抢走了，他还详细问了我们家那蔬菜大棚，问能不能给他们单位匀点，可惜我们那棚小，也就够自己吃，哪里能匀给他们那一百多号人的食堂。” “我回来的路上就琢磨这事儿了，咱们村穷啊。 吃，一年到头不是高粱就是苞米，还有一个月要用地瓜倭瓜顶； 穿，一年到头也穿不上一件新衣裳，娃娃们念书，我听说还有几家没交那五毛钱的学费呢。” 李石柱听着老李头一顿细数村里的穷样，心情就沉重了下来。 谁不想顿顿吃大米白面，谁不想年年能做一身新衣裳；村里穷成什么样子，他一清二楚，尤其他作为石背村的生产队长，一年到头忙里忙外，喊得嗓子都哑了，也只能让村里多打些粮食，让大家少饿些肚子。 今年秋收的时候那一场大雨，还差点儿毁了全年的劳作，当时他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压力大得不行。 “老叔，你别绕了，有啥话直说吧。”李石柱沉重地说。 李老头眼睛一眯，斜瞅他一眼，心里得意笑一声：小样，你还没做队长的时候，你大爷就已经是你大爷了，论煽情，你大爷分分钟把你弄哭。 他面上却是庄重道：“柱子，咱不能就守着村里的一亩三分地，拼尽全力也就做个肚子不饿，咱得想招儿，现在机会摆到眼前了。 我也打听过了，咱不用生产队产粮的地，就用各家各户的自留菜地，上面不会管。 今年先看我们家门口那大棚，要是产量还可以，明年秋收后，就让咱们村家家户户把菜园子收拾了，弄成菜棚吧。 一家的菜不够，十家呢？咱们村一共三十五户人家，凑一起，产量就能供得起徐主任的食堂了，到时候不管是钱也好，票也好，粮食也好，算是给大家伙儿增加点收入。 我发现了那些人对周珩很看重，只要有周珩在，他们不会糊弄咱。 再一个明年开春了，多养些小鸡仔，猪也多弄几头，我听周珩说城里的学校都有劳动课，以后咱们村的学校劳动课就养鸡养猪。” 李石柱认真听了，思索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不妥当。 他想起一件事，说：“不过建大棚，我看周珩那次买了不少砖，还有那塑料，怕是也得一笔钱呢，到时候大家愿意建，但没钱也不成。” 李老头不觉得这算什么事，“到时候再想办法呗，先把想法定了，只要愿意干，遇到困难就解决困难好了。” “行。” 二人达成一致后，各回各家。 李明月回家后就把桔子把桔子给麦丽丽等一人分了一颗。 麦丽丽等人看到桔子俱都十分惊喜，这可是南方水果，没想到他们竟然还能分享到。 “明月，你吃吧。”徐英娜客气地给李明月推回去。 沈小琴和麦丽丽此时已经毫不客 气地剥皮了，一见徐英娜这样，沈小琴顿了下，转身从她放零食的箩筐里翻出一个小铁皮盒子来，上面写着‘苏打饼干’四个大字。 “给。”她给了李明月。 李明月想了想，大方地接了过来，“谢谢沈老师，今晚给你们做好吃的。” 沈小琴立刻眉开眼笑，摸了她的头顶一把。 麦丽丽从自己的箩筐里只翻出一颗水果糖来，“就剩一颗糖了，给你甜甜嘴。” 李明月摇手：“麦老师，你留着吃吧，我也不是专门拿桔子来跟你们换吃的，你们教我那么多知识，就当我孝敬你们，沈老师这盒饼干我有用，就先拿了，嘻嘻。” 她把徐英娜推回来的桔子强塞到徐英娜手里，就往外跑。 “我去做饭了，对了，我带回来一摞报纸，你们要看的话，就去堂屋里拿。” 沈小琴当即就站了起来，要去北屋拿报纸。 在这石背村，消息闭塞，虽然报纸是过期的，但也能知道点消息。 李明月又去给古士杰送了一颗桔子，古士杰听到有新报纸来，也去堂屋拿。 回来的路上周珩张军波都吃过桔子了，所以她就没再给他们。 晚饭，她做的是野猪肉炖粉条，高粱米和木耳菠菜汤，大家伙吃得非常满足，尤其是麦丽丽几个留在家的人，今天中午明月不在家，中午饭是她和古士杰一起做的，唉，一言难尽呐。 正吃着饭，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李石柱的声音。 李老头想起先前自己去他家的情景，便对众人道：“快吃，别让队长看到，省得他馋得流口水。” 走到门口的李石柱听了个真，顿时无语 第100章 一晕晕俩 李石柱进门就冲李老头表示不满。 “叔，你说说你以前从我家蹭了多少东西，今天竟然说这样的话，你老人家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几个知青已经习惯了李石柱和李老头之间时不时的斗嘴，都不以为意。 但张军波却惊奇得很，立刻为师父正名：“如果天底下还有有良心之人，我师父绝对排第一。” 李石柱表示不想说话，在这傻大个眼里，李老头身上的每根汗毛都是闪闪发光的。 李老头两口吃完碗里的饭，放下碗，然后说：“走，先带你去菜棚里看看，这样你心里也有数。” 李石柱就这样被李老头给拽走了，众人继续吃饭。 到了大门外面，李老头掀开厚重的草帘子，打开门，和李石柱一前一后进了菜棚。 一进去，李石柱就感觉到了温暖之意。 不过里面一片黑乎乎的，他啥也看不见，哪里也摸不着，直接站原地不敢挪动了，怕把什么菜给踩了。 “叔，你点灯。” 李老头摸了摸放灯的地方，却没有摸到，就索性放弃了点灯。 “咱就这样说话吧，要看，明天出太阳把外面的草帘子掀起来了，你再来看，那时候才亮堂。” 黑暗中的李石柱瞬间石化，所以为啥要把他扯这里来！？ “那咱还回屋里去说话，我还跟明月拿报纸呢。”李石柱转身就要走，却被一只大手一把给抓住。 “走啥，先说说菜的事。” “还说啥，该说的不都说了嘛，说菜，菜也看不到。”李石柱很无语。 李老头道：“这里暖和，看不见正好，这样注意力集中，便于思考问题。” 李石柱：“我没问题思考！” “你说你作为咱们村的生产队大队长，咋能不积极思考问题呢，没问题？我随便给你说几个问题。” 李石柱无语，不就是怕他进屋里蹭他们的肉嘛！他不吃还不行嘛。 “行，你说吧。” 于是菜棚里，温暖的黑暗中，两道男人低沉的声音一应一答地响起，慢慢的低缓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李明月洗完碗出来，站在院子里往外面瞅了瞅。 爷爷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说什么能说这么半天？ 天这么黑了，她总觉得外面的漆黑里似乎有什么危险。 “爷爷？”她站在大门口朝外面喊了一声，又喊了一声，又喊了一声。 三声之后，爷爷没回应，但却把张军波和麦丽丽给喊了出来，周珩也在屋子里竖起了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麦丽丽问：“明月，怎么了？” 李明月担忧道：“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我爷爷去哪里了，我有些担心。” 张军波大咧咧道：“师父说他去蔬菜棚里和队长说话，师父吉人天相，怎么可能会有事，别瞎担心。” 吉人天相，说的绝对不是她爷爷，李明月眉头拧得更紧。 吉人天相，那是真不了解李老头的遭祸体质，周珩在屋里扯了扯嘴角。 只听张军波又说，“你要是不放心，我去菜棚里看看，顺便看看里面的温度，要不要再添柴火。” 李明月赶紧道：“张大哥，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吧。”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大门，走到西边，却看到蔬菜棚那边一片漆黑，不像有人在里面。 张军波嘀咕：“嗯？菜棚里没人啊，难道师父去别的地方了？” 看着丝毫没有透出一点光来的蔬菜棚，李明月皱着眉头，心里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张军波说：“你先回去吧，一会儿师父可能就回了，我去菜棚里看看温度。”说完他就去掀菜棚的帘子了。 李明月没有回院子里，而是站在大门口朝远处的黑暗中张望，想要看到爷爷回来的身影。 “啊！” 突然菜棚里传来了张军波的惊叫声，李明月心里咯噔一声，忙扬声问：“怎么了？” 她问完就下意识往那边疾走，难道爷爷真正菜棚里？ 当她走到菜棚跟前时，就听到张军波惊慌的声音。 “师父，是你不？你出个声。” “师父？ “哎呀，还有一个人啊！是队长不？队长，出声！” 李明月急了起来，立刻大喊，“张大哥，我爷爷怎么了？”她一边喊一边掀帘子，结果帘子才掀起，后面就蹿过来一道身影， 先她进了菜棚，然后大门那里也传来麦丽丽等人的声响。 菜棚里一片漆黑，李明月一进去就撞到了人身上，她一把抓住那人的衣服。 “爷爷？” 周珩沉稳的声音响起：“先出去，把帘子掀起来，我背着大爷呢。” 李明月“噢”了一声，急忙松手转身就要往外面走，结果越急越乱，她的腿也不知怎么就扭成了一团，人“啪”一下摔到，先碰到了墙，然后又滚到地上，差点儿把周珩给绊倒。 这时，外面传来麦丽丽等人的声音，“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周珩扬声：“拿个煤油灯来，大爷和队长晕倒了，明月也摔倒了。” 啊？ 外面一阵乱，帘子被掀起，沈小琴慎重地往里看了看，什么也看不清便谨慎地没有走动，只站在原地喊李明月。 很快古士杰拿了灯来，把菜棚子里照亮了。 大家一看，张军波双手公主抱着不省人事的队长李石柱。 周珩背着李老头，一只腿还支撑着李明月。 李明月脸上沾满了泥，还龇牙咧嘴中，一看就是疼痛不已的样子。 “快快快” 古士杰和麦丽丽进去，先一左一右把李明月给架了出来，周珩背着李老头，张军波抱着李石柱。 “先回屋，把人放屋里看看。”周珩沉稳地指挥众人。 先前，黑暗中他摸过李老头和李石柱的脉，两人应该是浅度昏迷。 大家把李老头和李石柱一次放在北屋右边的炕上，李明月坐靠在炕头。 周珩又简单检查了下李石柱和李老头，说：“应该是缺氧闷着了，一会儿他们应该就能缓过来，大家别围着他们，给他们些新鲜空气。” 古士杰直接把窗户给打开了，新鲜的冷空气倾泻而入。 “明月，你没事吧？” 李明月吸了两口气，哭丧着脸摇头：“没事，就是脚崴了一下有点儿疼。” 看着她眼泪巴巴的样子，徐英娜摸摸她的手，然后帮她把头发往后理了理。 沈小她眼泪巴巴的样子，徐英娜摸摸她的手，然后帮她把头发往后理了理。琴啧一声：这是多倒霉的人啊！ 麦丽丽想笑，但觉得场合不对，不应该笑，她只能低头努力咬舌尖，“噗——”她一下子没忍住，喷出声，赶紧往外走。 “我去打点水，给明月擦擦。” 众人：“” 几秒钟后，“噗嗤——”c“噗嗤”c“噗嗤——”声接连响起。 哈哈哈哈啊哈哈 大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一次见识到，在菜棚里说两句话的功夫就晕过去的人，而且一晕还是俩。 第101章 一把辛酸泪 看着大家笑，李明月叹口气：你就说吧，她和她爷爷到底是啥命吧。 夜里棚里的氧气浓度是会降低，可这会儿才天黑多久啊，且她爷爷和李石柱进去才一会儿，连一个小时都没超过就晕菜了，而且往常煤油灯都在里面放着，偏偏今天古士杰拿出去添油忘了放进去。 反正只要人倒霉吧，没条件老天爷都会给你造条件的。 且张军波进去啥事没有，周珩进去也啥事儿没有，就她进去就崴了脚。 还是人的气运值低啊！ 等麦丽丽打来水，替李明月擦拭了脸上的泥土后，周珩替她看脚。 “我给你按一按，这样气血流通快些，也能好的快些，不过有点儿疼，你忍着点。”他说。 李明月沉痛点头，疼她也会忍着的。 周珩抓住李明月的脚和脚腕，一阵咔咔咔，众人听得都心惊肉跳。 李明月死死咬紧牙口，不出一点儿声，只把自己脸憋得通红。 她要好好感受这痛，发愤图强努力提高她的气运值，要让她的福气涨爆了，要让所有的倒霉所有的灾祸再也高攀不起她和爷爷！ 等按完脚，她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张军波朝她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师父的孙女，这么疼，愣是能做到一声不吭。 这时候，李石柱清醒过来了，他一醒就问：“我这是怎么了？我叔呢？” 古士杰走过去将人扶起来，然后指着旁边的李老头说：“大爷还没醒，应该也快了。” 李石柱扭头看了看李老头，也看不出啥异常来，不知道的还以为睡着了。 “你们把我们给弄出来的？” 周珩点点头，说：“夜里菜棚里氧气含量低，你们晕过去了，不过事情不严重。” 李石柱愣了愣，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他说：“就是说夜里轻易别进菜棚？进了就会晕菜？” 周珩点点头：“如果要进去，最好把门打开通风。” 李石柱转头再次看向还没醒来的李老头，顿时一把辛酸泪，不就是怕他蹭块肉吃么，他也没说非要吃，就就为这么点事，他今天就差点儿交待了。 这时李老头也悠悠睁开了眼睛。 李老头一睁眼，就看到李石柱看着自己甩眼泪。 咋了？没想到石柱对他竟然有这么深的感情，一时心里很有些感动。 “柱子，你叔好着呢，没那么容易死，你别哭。我要真有啥事，你替我照看照看我家明月就行。” 李石柱的一把辛酸泪瞬间消失，“谁哭了！您老可拉倒吧，您老不瞎折腾，比谁都能活得长！” 李老头惊诧：“我折腾啥了？对了，咱俩怎么唠着唠着就没知觉了。” 李石柱一听就明白了，合着李老头也不知道夜里不能去棚里多待的事，顿时啥话也不想说了。 他最后一腔心气化做一声复杂的“叔啊——”，然后闭上了眼睛。 李老头看得莫名其妙，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这家伙跟他哀怨呢。 噢，对了，他们是怎么晕的？ 他转头找孙女，先安慰一遍，“枣儿，爷爷没事。”然后又找周珩：“周小子，我们两是咋回事？” 李明月热泪盈眶，爷爷时刻都惦记着自己，为了爷爷，她一定要努力。 周珩把刚刚跟李石柱解释的话又跟他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 李老头瞬间懂李石柱的表情里的复杂意思了，他清了清嗓子，挤出一个笑来。 “石柱子，叔真不是要把你咋样，叔也是受害者，只能说咱俩倒霉。” 李石柱不干了，“叔，是你倒霉，我运气好着呢，天上飞的石子儿从来不砸我，鸟儿也从来不拉我头上，走路崴不着脚，喝水没呛过，也从来没有被老太太赖上过” 看他还要细数自己的黑历史，李老头妥协了，“行，行，行，是我倒霉，你快别说了。” 他转头就吩咐孙女：“枣儿，去给你石柱叔拿些报纸来，他想看；另外再把腌了野猪肉给他拿一块儿。” 这次的事的确怨他，只能割肉补偿了。 一听这话，李石柱不哀怨了，正了正神色，“叔啊，这可是大事，万幸咱俩命大，万幸你家里有几个懂得多的知青，以后可得注意了，就算以后要盖大棚，也得把这事儿跟大家伙说清楚。” 几个知青听了，面露疑惑之色，‘以后盖大棚’什么意思？ 李明月脚不方便，麦丽丽去替 她拿报纸，徐英娜去拿肉了。 李石柱又待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脑子彻底清醒了，这才拿着几份报纸和一块野猪肉走了。 这天夜里，李明月辗转反侧了半夜，到后半夜这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她就起晚了，起来一看，麦丽丽和徐英娜已经替她把早饭给做了，一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明月，你起来了，脚还疼不疼？”麦丽丽一看李明月走出了屋子，就关心地问道。 李明月笑道：“不怎么疼了，周大哥的手艺还是很厉害的。” 提起周珩，麦丽丽只有信服的，她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快去洗漱吧，你的早饭我给你留锅里了，我们先去学校了，你今天就在家歇一天吧，反正课上讲的东西对你来说都很简单，不用着急。” 李明月才要说个谢字，就被麦丽丽给拦住，“说谢就外道了啊，说了你是我的亲妹妹。” 她只好傻笑以示回应。 于是李明月就留在了家里。 她先去爷爷屋里看了看，爷爷早就起来了，这会儿都和张军波开编柳筐了。 看来是真没事了！ 看到李明月，李老头关心地问：“你脚咋样了？”早上他才听傻徒弟说了孙女崴脚的事。 “好多了，爷爷。” “没事就在炕上歪着，好好养养，有啥事喊小波帮你干。” “嗯，我心里有数。”李明月让爷爷放心，然后才去洗漱吃早饭。 她才吃完，张军波就进了厨房，夺过她手里的碗，开洗。 “师父让我洗碗，你回屋里歇着去吧。” 李明月要争：“我脚没啥大问题了，能洗。”结果被张军波这个大个子直接如拎小鸡一样，抓住她棉袄的后衣领拎了出去。 好吧！ 第102章 读报新方法 回到屋里，李明月拿出纸笔来，回忆昨天前半夜所思所想，刷刷刷开始写下自己的计划。 写完之后，她就拿着报纸去了爷爷屋子里。 “爷，张大哥，你们编你们的，把耳朵留出来就行，我给你们念报纸，咱们共同进步。” 李老头：孙女永不放弃和爷爷共同学习起进步，人生艰难。 张军波：这是啥操作？ 只听李明月清脆的声音一板一眼地响起，“我们现在的问题，就是还要适当地调整重工业和农业c轻工业的投资比例，更多地发展农业c轻工业，这样重工业是不是不为主了？它还是为主，还是投资的重点。但是，农业和轻工业投资的比例要加重一点” 张军波瞬间晕头，“明月，你念得这是啥，为啥我听着就想睡觉？” 李老头一巴掌拍他腰上，其实想拍头来着，没够着。 “睡啥睡！好好听着学习！” 张军波委屈，听不懂也怪我喽？ 不怪你怪谁！ 李明月一看爷爷和他徒弟要内讧了，不行。她赶紧停下来翻动报纸，翻到后面的版面。 “xxx主席率领党政代表到京，十万群众隆重热烈欢迎，xxx同志代表到火车站迎接。” 张军波茫然问：“我们为啥要听这个新闻？” 李明月想了想，好像的确有些不接地气，没法引起张军波的兴趣啊。 她还打算念给全石背村的人听呢，连张军波这个初中毕业生都提不起兴趣听不明白，其他人呢，岂不是更不会听？ 她拧着眉头陷入沉思，怎么办？ 石背村本来就偏僻，去一次乡里要三个小时，去一次县城要四五个小时，来回一次基本就是一天。 村里人非必要不出村，消息闭塞，见识短浅，对外面的世界c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几乎不知道。 想了一会儿，李明月有了个主意。 “我换个方式给你们念啊。” 她把一篇文章看了一遍，然后开始用更接地气的话复述。 “咱们隔壁的邻居思密达家的一把手，带着一堆人来咱们国家窜门子了，来了这么多人，咱们国家的领导就去火车站接人了，人家大老远来，又坐了那么久的火车，咱有礼貌去火车站接人。” 张军波立刻点头，“懂了，这次懂了，那思密达家窜门子咋来那么多人啊，都来些啥人啊，不在家好好干活，到处乱溜达?” 看看，一换语言，立刻就勾起了一个青年的八卦之心。 李老头也抬起头看过来，表示他现在也是关心国家大事的热心老人。 李明月又仔细看了一遍，说：“有管钱的，有管武器的，有管打仗的，有管种地的，还有一把手的家人，家里还留了其他人干活。” 张军波，“这些人来咱们国家干啥呀？” 李明月：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交流感情，套近乎，共叙兄弟情吧。” “怎么个交流法？吃饭吗？喝酒吗？有没有肉，估计肯定有肉，都吃啥肉啊？” 李明月严肃道：“国家机密，不准外泄。” 张军波看着李明月半晌，最后一拍大腿：“我知道了，你也不知道！哈哈哈” 李老头那柳条抽他，“臭小子，你拍你自己大腿呀，拍我干啥！” 一通闹腾后，李明月继续调整策略，她分享更接地气的文章来分享。 比如，xxx省xxx市有个勤劳的农民，一个赤脚医生自学医术，钻研《赤脚医生手册》，救了五十五个危急病人，平日父老乡亲有个头痛脑热都找他，他有时候扎两针就能给治好，这个赤脚医生一般都是自己上山采药炮制，免费赠药给病人。 李老头听了唏嘘道：“真是个好人。” 张军波补充：“好人有好报，他肯定错不了。” 于是三个人一个讲报纸，两个一边编筐一边听，偶尔三人一起讨论讨论，时间过得非常快，很快就到了中午该做午饭的时候。 李明月走到时候，张军波还道：“明月，下午继续来讲故事啊。” 口干舌燥的李明月做饭时想，这样子不行，又费时间又费人，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又想了一天，她的脚能点着走路了，她继续请假没去学校，不过却去了大队部。 大队部里，李石柱刚去学校那边巡视过，才坐下掏出报纸打算看，王会计在算账，周珩在翻阅生产队往年的账本，了解地里村里那些事。 李明月拿着报纸走进来。 “队长，我有个想法想跟您说说。” 李石柱诧异了下，点头让人坐板凳上。 “啥事，你说。” 李明月说：“我想让咱们村的人都读报，都了解下国家大事，了解下石背村外面的人和事。” 李石柱一听就笑了起来，果然是小孩子想法天真。 他说：“你想法是好的，不过理论要联系实际，咱们村认字的人也就一半多些，那少一半识字的还大部分是扫盲班毕业的，文化水平读报纸怕也是看天书。” 李明月摇头：“不是让大家直接读报纸，而是找人用广播给大家读报纸，读报的人可以从学校里找，周末可以让几个老师来，平时可以让学习好的学生们轮流来，这样可以锻炼学生们的阅读能力，也能让村里人长见识。” 李石柱收起了笑，仔细思索这个的可行性。 一旁的周珩听了，也抬起了头看了眼李明月，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了。 没想到李明月这次不仅仅是折腾她爷爷，而是要折腾全村的人了。 不过，这是好事。 李明月等李石柱思考了一会儿，才出声：“队长，要不，我给你念一篇，你听听看咋样。” 李石柱怔愣着点了点头。 于是李明月按照上午给爷爷和张军波念报纸的方式念了一篇关于种地的报道，她这个方式很新颖，让李石柱出乎意料，还吸引了算账的王会计。 “好！”王会计称赞：“明月这个法子好，估计村里人都爱听。” 这根本就是听故事呢么，现在大家都在猫冬，整天没啥事干，有故事听肯定都很乐意。 念完后，李明月接收到队长c会计和周珩的称赞后，立刻掏镜子照。 气运值+12分！ 王会计：孩子是好孩子，就是有点爱臭美。 第103章 读报啦 李石柱是个开明的生产队长，对于李明月的意见他觉得可以试一试。 不过这涉及到几个知青，以及学校里的学生们，于是这天晚上吃过晚饭后，李石柱就又来到了李老头家。 这一次他进门之前先在外面吼：“吃完饭了没？没吃完的话，你们是要先藏起来，还是我过一会儿再来？” 北屋里围坐成一圈的知青等人：“” 队长这是记仇了。 李老头掀开帘子走出去，站在院子里朝李石柱喊：“你快拉倒吧。” 李石柱“哼”一声，振振有词：“这不是怕被你再拉进菜棚里去么，还好那次我大侄女明月激灵，知道出去找人，要不咱俩就交代在菜棚里了，完了让村里人发现了，还不定怎么瞎琢磨，以为咱俩有什么苟且呢。” 李老头嫌弃得很：“你可别打我的主意。” 李石柱：竟然又输了！ 周珩出来喊他们两个，这才算消停。 大家进了屋子，煤油灯暗黄的光线下，九个人团团坐。 古士杰先表态：“关于念报纸的事，明月已经跟我们说过了，我们几个没异议，觉得这是好事，还可以促进学生们的学习热情。” 麦丽丽等人俱点头表示赞同。 李石柱便笑道：“我就知道你们几个觉悟高，自从你们来了咱们石背村，虽然干活不咋地，不过觉悟高，服从安排，从来不惹事生非，还帮着把学校建了起来，又担当起了教书育人的工作，好样的。” 沈小琴无语：队长，你这到底是夸人呢，还是损人呢。 张军波十分实诚地给李石柱提意见，“队长，跟你建议个事，以后夸人的时候就只说好的，不好的就不用说了，这样才是夸人的正确方式。” 麦丽丽笑哈哈道：“哎呀，小波就是太实诚了，队长，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李石柱呵呵，他才不跟傻大个一般见识。 言归正传，大家又就在大队部广播里念报纸的细节方面讨论了讨论。 会议决定，先由李明月和四个知青轮流给学生们示范几天，每天晚饭后，知青到大队部开始广播报纸，广播时间为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可自由把控。 为什么是四个知青，周珩表示嗓音不好，不会广播，虽然大家表示不信，但也没人勉强他。 知青示范完后，挑选学校的学生轮流去广播念报纸。 广播的时间都是晚饭过后，由生产队出煤油灯。 李明月提出煤油灯要点两盏，这样亮一点不费眼睛，毕竟学生们的眼睛是很宝贵的，万一以后谁要参军却因为眼睛不好被拒，那就损失大了。 李石柱心说要真有人能去参军，他自掏腰包多点一盏也愿意！ 周边村都有参军什么的，就他们石背村没有，平常人家热热闹闹拥军，他们就只有眼红的份。 好不容易出一个进城上班的赵文生吧，赵文生还傻了，天天只知道唱歌，唱了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把嗓子给唱坏。 反正他们村各方面比其他村都落后。 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第二天，李明月去上学了，李宝玲看到她，还关心地问候了她的脚还疼不疼。 李明月笑着摇头：“不怎么疼了，这两天学校里没什么事吧？” 学校虽然很简陋，班里也只有七个人，但每天的事情也不少，比如万小五又被解二牛给欺负了，比如吴小花没回答上问题来又哭了，比如万小龙和高丰收打架斗牛了，比如万小鱼又饿得肚子咕咕叫了之类的。 斜对面的赵小兰听到李明月和李宝玲的对话，忍不住小声嘀咕：“以前比牛都能干，现在竟然这么娇气，崴个脚就不来上学了，还不是仗着老师们住她家，随便走后门！哼。” 她的同桌是个十岁的小男孩，那个男孩立刻拿起书，朗声念道：“圣人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赵小兰立刻转头看他：书里有这句话吗？！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古士杰古老师走了进来。 古老师笑道：“高小明，你念错了，是‘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且后面还有一句得加上，‘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高小明吐吐舌头，龇龇牙。 老师来了，赵小兰悻悻地不敢和高小明吵了。 开始上课，古士杰教的是语文，他没有翻语文课本，而是先宣布重要事情。 “各位同学注意了，有件事情要告诉大家。” “经过生 产队讨论决定，以后村里每天晚饭后会在广播里一起学习，学习的内容是读报纸，读报纸的地点是大队部广播室，读报纸的人就由我们学校的师生担当。” “先由老师们播给大家示范，后面就由你们这些学生轮流来念。” “至于要念的报纸由我来保管，每天轮到播读的同学早上来我这里领报纸，晚上去大队部播读，播读时间最少半小时，最多自己把控。” 这消息一出，七个学生中的六个顿时面面相觑，李明月早就知道这事儿，且她是发起人，心里很有谱。 高小明举手，“古老师，每个人都要读报纸吗？” “对！每个人，所以大家要努力，提早把不认识的字认识了，提早熟悉理解报纸上的文章，最好用自己的话来念，这样村里人也能听明白，记住，你们的爹妈，家人都会听到的。” 赵小兰举手，“古老师，谁先谁后，谁来排啊？” 古士杰从七个学生面上一一看过，然后说：“一会儿课堂上所有人默写昨天的课文，谁写得最差，谁先来。” 众柔弱的学生：不应该是谁写得最好谁先吗？ 好害怕，好紧张，一会儿一定要好好写！ 由于昨天李明月连着两天没来，她也不知道昨天的课文到底是哪一课，因为回到家的时候古士杰都是让她随便自己家看看就好，言之凿凿地说：“明月啊，你不是早就都自学过一遍了么，你没问题的。” 然后李明月这两天一直在思考别的问题，也真没翻课本。 于是默写结束，古士杰蹭蹭蹭地飞快看完，人少就是这点好处，干啥都快。 他宣布：“从李明月开始念报纸。” 第104章 石背村外面有个天 其他学生不可置信地看向李明月，李明月不是一向最厉害吗，怎么能写得最不好？ 李宝玲勇敢举手，“古老师，李明月是写得最好的吧？” 她委婉提示，老师你是还不是弄反了。 古士杰笑眯眯道：“我们昨天学的是第6课，李明月默写的是第8课，所以她最差。” 正幸灾乐祸的赵小兰瞬间没了笑，有种被万箭穿身的感觉：李明月，你作弊！ 我们才学到第6课，你竟然已经能默写第8课了！ 她才刚刚预习了第7课的内容，亏她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领先所有人一步呢，结果 其余人也心情很复杂，老师你是故意的吧！ 不管怎么样，李明月成了石背村学校第一个读报的人，其实这也是几个知青商量过一致决定的事，这事儿是李明月提出来的，所以她必须先给大家示范一个。 所以即使李明月默写对了第6课，古士杰也会找其他借口让李明月成为‘最差’。 这天晚上吃过饭后。 石背村的村民们大部分都歪炕上家长里短的时候，村里的大喇叭就响了起来。 “喂，喂，喂，喂！” “哎呀，大晚上的，生产队这是有啥事了？” “正好我没事，管它是啥事，我都能出人出力。” 有学生的家里则是另外的声音，“啊，我知道，是我们老师要给大家念报纸听。” 正在众人嘈杂中时，喇叭里响起了一个少女清脆的声音。 “伟大的光明，灿烂的希望！” 赵家的赵小兰一下子愣住，这是李明月的声音！不是说先从老师们开始吗？怎么就变李明月了。 不少人也听出了李明月的声音，毕竟石背村不大，人不多。 喇叭里怎么会出现李老头孙女的声音呢？往常可都是队长李石柱的。 还要那什么光明，什么希望，又是什么东西？ 在大家的疑惑声里，李明月继续讲了下去。 “回郭镇公社位于xx省ss县，有二十一个大队，二百一十一个生产队，五万八千口人，四万亩土地，坡地占一半以上。” 村民们稍微愣了下后，就开始和石背村所在的公社对比了起来。 这个回郭镇公社可真够大的，反正算下来应该比石背村人口多，地也大。 广播里继续响着李明月的声音。 “近几年来，回郭镇公社的生产条件变化很快，全社百分之八十的徒弟实现了园田画，耕作c排灌c脱粒c农副产品加工基本实现了机械化和半机械化，所有生产队都通了电，化肥自给有余。” 一听这，父老乡亲们就轰然起来。 “啥，人家都有机器耕地c浇灌c脱粒了，电也通了，化肥也自给还有多余的！” “那为啥咱们生产队啥都没？啥都是靠人，咱们村还没通电！” “就是，我还以为其他地方跟咱石背村一样呢，没想到人家比咱强这么多！” 大家的心里一下子不平静了。 李明月继续给大家的心湖里投石子。 “回郭镇，去年平均亩产一千零一十六斤，向国家上交粮食五百四十二万斤。” 众人一听更炸，这亩产比石背村高了差不多三分之一呢！好羡慕，好嫉妒，好恨！ “回郭镇去年办工业总产值达到了五百八十九万元，大队工业达到四百二十八万” 啥？！ 有不少人听到589万元这个数字的时候直接从炕头掉了下来，这是假的吧！？ 他们石背村生产队，一年加上粮食，加上所有的收入连人家零头都抵不上。 很多人觉得肯定是李明月在胡说八道，可一开始的时候李明月就说了，这篇报道是国家最有公信力的报纸上的，不可能是假的。 李石柱站在自家院子里，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竖着耳朵认真听着，生怕错过一个字。 “回郭镇一开始关于办不办工业的问题，也经历了多年的争议，一开始没钱c没机器，有了机器也买不起，买了机器用不起，修不起，反正就是没钱。 有人主张等一等再说，社员们说：等到何时？等就是不干，等就要耽误时间，等就要落后！” 李明月清脆的声音在喇叭里传出，在石背村的天空炸响，炸进每一个村民的心里，炸得他们羡慕c嫉妒c着急c激动 此时的石背村极安静，除了喇叭里的声音外，几乎 再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 高丰收抱着他妹妹，只要他妹妹一有哭的架势，他就立刻举高高。 万四海抓住他家养的旱鸭子，只要鸭子有“嘎”的意思，就立刻抓紧鸭子的脖子。 此时没有一个小孩哭闹，没有一个老人咳喘，都在倾听着喇叭里的声音。 “也要人主张向国家伸手，社员们说：国家出钱，农民种田。这条路我们不能走，公社根据当时的条件，努力办了些小工厂，过了几年，社队工业就给农业提供了三百万元和一千一百多件农机和设备。” “回郭镇立足农业办工业，粮食年年增产，对国家贡献越来越多，集体经济越来越好，社员的生活也越来越好。” “卢医苗大队是全公社最早办工业的大队，现在每年工业和副业收入二十多万元，这些收入，除了用于农业生产和增加社员收入之外，这几年还打深井七眼，买拖拉机十二辆，办起来机修c炸 “公社队员农闲做工，农忙务农，亦工亦农，多种经营，仅大白菜一项，就可为国家供三千万斤，有一笔可观的收入。” 石背村的人全都呆住了，白菜就能供三千万斤，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啊！ “现在，公社办的工厂有化肥c水泥c农机修造c铸造c化工c机制砖瓦c电器材料等十多个中小学勤工俭学生产滤油器c砂轮c电池” 这篇报道其实李明月早就看到了，她当时看完就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那场景，是她上辈子无法想象的，如果石背村也能她不敢想。 所以当定了她第一个要和村民们分享外面的信息时，她思考良多，决定把这一篇拿出来，给石背村一剂狠狠的刺激。 这个刺激的当量很强悍，很多人这一夜辗转发侧无法入眠。 第105章 干活像头牛 第二天。 李老头早起出门遛弯，结果一开门就发现他家门口站着一个人，一时吓了一跳。 他定睛一看见是李石柱，这家伙也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了，头上都结霜了。 “你咋地？被你媳妇踹下炕了还是咋的？” 李石柱转过身来，无语地看向李老头，“叔，你昨晚就没啥感想啊？你咋能睡这么踏实呢，这会儿才起来。” 李老头更无语：“我为啥不能睡踏实些？” 李石柱深吸一口气，“这就是咱俩的区别，这就是为啥我能当队长，你不能当队长的区别。” 李老头嗤笑一声，“可拉倒吧，当年大家伙选你当队长，就是看你干活像头牛，嗓门大如雷，心眼实在。” 李石柱：还能不能好好谈话了！ “那啥，明月起了没？我找她拿下昨晚的报纸。” 李老头“噢”一声，也不着急出去遛弯了，拉住李石柱的胳膊要往菜棚里面扯。 “来，跟叔叔好好说说你咋想的。” 李石柱瞪着他家菜棚誓死不进。 “放心，”李老头笑呵呵道：“一会儿进去了，咱就把门打开通风，这次晕不倒你。”主要他是想拉李石柱帮忙干点儿活。 只要进了菜棚，看着一堆的活，看着他干活，李石柱这实心眼的就不会光看不动。 于是李石柱帮着把塑料棚上的草帘子给卷了上去，两人一起蹲菜地里一边干活一边开始唠嗑。 “叔，不瞒你说，昨晚听完明月念的那篇报道，我一晚上睡不着啊。”李石柱此时仍然有些激动：“你说同样是公社，同样是生产队，人家那个回郭镇公社咋那厉害，还有那个芦医庙大队，种地靠机器，你说那是啥样子啊？” “我都想象不来，肯定不用像咱们这样蹲地里累死累活的，估计人家就站讲着笑话唱着歌，那机器就把地给种了。” 我真羡慕啊。” 李老头呵呵了两声，不发表意见，递给李石柱一把小锄头，让他蹲地上锄草。 李石柱陷入感慨中，也没多想，接过锄头就咔咔锄地，下意识的动作，都不用多看多想，就精准地把杂草给锄掉了。 “叔啊，人家还办工业，又是生产这又是生产那的，还家家户户通电，一个人一年就有两百块的收入，连吃奶的小娃娃都算。” “要是给咱们村分一个工厂该多好，我也不奢想啥农机修造了，给个化肥厂就行。省得咱们年年要花不少钱买化肥，家家户户造农肥。” 李石柱一阵感叹，在他的感叹中，菜棚里的活愣是都干完了，他还有些意犹未尽。 李老头带着人出了菜棚，拍拍他的肩膀。 “柱子，你别想了，咱们村要啥没啥，人家是天上的仙宫，咱们就是地上的蚂蚁洞，你能把咱们村的人团结起来，把地种好，没那么多狗屁倒灶的扯皮事，不错了。” 李石柱愣了愣，以前他也觉得自己干得不错，可是昨天听了回郭镇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干得不行。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李家院子。 李石柱就看到院子里李明月和周珩正手舞足蹈地不知干啥，他问：“这是在干啥呢？” 李老头随口道：“练武术，我家枣儿以后要飞檐走壁，上天入地，打遍天下无敌手。” 李石柱呆滞，一时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正在徐徐吐气的周珩差点儿一口气没吐好，直接走火入魔。 “我去给你拿报纸，你别打扰他们练功。”李老头对李石柱说，然后就进了堂屋去拿报纸，往常孙女的报纸基本都放堂屋，方便大家谁想看了就能随时取放。 周珩无力吐槽：已经被您老人家打扰得不能再彻底了。 李石柱回过神来，觉得老李头肯定又忽悠他，一时瞅着北屋的门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时李明月做完一个动作，停了下来，笑着和李石柱打招呼。 “队长叔，咋这么早就来了，是不是有啥事？”她心里估摸着可能跟自己昨晚念的那篇稿子有关系。 李石柱“哦”了一声，问：“你们这是在练什么武术？” 李明月笑：“周大哥教我一套强身健体的气功，我每天早晚都练一遍。” “喔。” 原来是强身健体的气功，李老头果然忽悠他！ 李石柱看着周珩，突然问：“周珩，你说咱们村明年冬天造上二三十座塑料棚种菜怎么样？能不能给村里提高收入？” 干别 的没他没头绪，弄蔬菜大棚他倒是有点儿头绪。 周珩一听就明白李石柱这是被昨晚的报道给刺激了。 他想了想，说：“晋宁县这边冬天没什么新鲜菜，如果真能种出来，可以对接城里的各工厂单位，出路应该不愁，不过得好好规划一下，且造棚投入也不小，尤其是二三十座棚一起盖的话，需要一笔不小的资金，但如果数量少了，也不值得。” 李石柱火热的心思稍微降了点温。 一旁的李明月听到了，心思微动，说道：“队长叔，我觉得我们可以试一试，路是一点一点趟出来的，只要愿意走，遇到问题解决问题就是了，咱们石背村人这么团结，一定可以在冬天把菜种出来，为国家做贡献，也给咱们村增加收入。” 李石柱很赞同地点了点头，说：“你们好好把棚里的菜伺应好，看看今年这棚的产量，如果真可以，明年秋天咱们再动员。” 这时，李老头也把报纸拿出来了。 “给你。” 李石柱接过来仔细找了一遍，找到昨晚那篇报道，这才放了心，他晃晃报纸，对李明月说：“这个我拿去研究研究。” 李明月自然十分乐意，多研究研究，那就能多受点儿刺激，刺激多了，总会行动的。 她真的很希望石背村这一回能不一样，上辈子她去城里的时候，石背村还是数得上来的贫困村。 这天不仅仅李石柱反常，村里的其他人也在唠昨晚的事。 李老头一出门就被人搭腔了。 解家老头问：“老李啊，昨晚你家明月念得那是真的不？一个生产队真能办厂子？还办了那么多厂子。” 李老头：“那还能假，那是人家报纸上登了的，自然是真的，只能说人家那个生产队里队员都比一般人厉害。” 解老头不太服气，“他们再厉害总不能三头六臂吧，不一样两条胳膊两条腿。” 第106章 精彩的喇叭 解老头纯粹就是眼红人家，对人家不服气。 李老头不跟他一般计较，其实他也不服气，不过没用。 高老太忘记了李老头对老太太的过激反应，凑了过来。 “李大虎，我问你，你说那个回郭镇家家户户都通电，是不是晚上的时候特别亮堂，就跟白天一样？” 李大虎被突然冒出来的老太太给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就是跑，而且还是转身就跑，一句话都没得回应。 高老太看着撒丫子跑远的李老头，顿时目瞪口呆。 这家伙跑得可真快，下次公社搞农民运动会，让李大虎去参加老年组的跑步比赛，然后，给他身后放几个老太太，那家伙绝对跑得比谁都快，第一名稳稳的。 到了学校。 一向不跟女生说话的高小明跑来找李明月。 “李明月，我问你，那个回郭镇公社的人是不是人人都能穿新衣服，天天吃白米饭，还有拖拉机能坐？” 李明月睨他一眼，“喊姐。” 小屁孩，没礼貌。有时候想起自己一个十五岁的和一个十岁的同班，就觉得挺那啥的。 高小明噎了噎，说：“咱俩都是三年级，是同学。” “那我不告诉你。”李明月治小屁孩，还是妥妥的。 高小明败下阵来，不情愿地喊了一声：“明月姐。” 李明月这才认认真真地回答了他。 高小明得到答案，小小孩子惆怅地发出一声长叹，“我咋没生在回郭镇啊！” 注意听这边动静的其他五个孩子深有同感，是啊，要是生在回郭镇就好了，住大瓦房，穿没有补丁的新衣服，天天吃大米饭c白面条，还有零花钱买糖吃。 可惜！ 李明月听了，哂笑一声，“真有出息！” “人家回郭镇的人能过上好日子，是靠自己的努力和敢闯敢干得来的，你想过好日子，靠别人有什么意思，靠自己才是真本事。” “你现在好好念书，学会本领，长大了，也在咱们村办工业，不仅让你爹妈种地轻松，还能给咱们村增加收入，到时候想过什么舒服日子就过什么舒服日子。” 高小明脸红了红，问：“明月姐，你说咱们石背村真能过上回郭镇那样的日子吗？” “能，只要大家伙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一定能。”李明月很肯定地回答他们。 几个小孩子“噢”了一声，心里一时充满了希望和力量。 可惜小家伙们不知道的是，李明月所说的对他们来说，就如挂在天边的胡萝卜，看得到，吃不着。 且说李石柱拿着那份报纸，把回郭镇那篇报道看了一遍一遍又一遍，心里一遍一遍的热乎乎。 他忍不住跟对面的王会计说：“老王，你说咱们生产队办个机修厂怎么样？” 王会计从他的账本里抬起头来，呵呵：“挺好，挺好，办吧办吧，我支持，不过咱们队没钱没人没技术。” 李石柱揣着报纸回了家，又翻看了一遍，忍不住对他媳妇儿说： “孩他妈，你说咱们生产队要不要办个化肥厂，这样以后生产队的地就有化肥用了，也省得去公社买。” 李石柱的媳妇姚双玉眼睛一挑，问：“你知道化肥是用啥做的吗？你知道化肥咋做吗？” 李石柱：“不知道。” 姚双玉又问：“那你是有懂的人，还是有钱办厂？” “没有。” 然后姚双玉把洗衣盆撂给了他，“你还是洗衣服吧，这个你想干就能干成。” 李石柱：感觉被媳妇给欺负了。 到了晚上，大家又听到了广播开响，心说，今晚李明月这娃要讲啥。 谁知一听竟是知青古士杰的声音。 古士杰给大家念了一首诗，《致大海》。 “大海的日出，引起多少英雄由衷的赞叹； 大海的夕阳，招惹多少诗人温柔的怀想； 有过咒骂，有过悲伤； 有过赞美，有过荣光； 大海——变幻的生活； 生活——汹涌的海洋； ” 等他念完，石背村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这念得到底是啥玩意？ 等古士杰回家后，麦丽丽等人问：“你怎么想到念一首诗啊？”虽然诗挺好，但估计父老乡亲们都听得云里雾里。 古士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首诗 ，我想分享给大家，也想让石背村的人知道诗歌的存在。” 好吧，文艺青年，惹不起惹不起。 接连这么两天之后，有人找生产队的干部，或者通过自家学生娃，一打听全知道了，以后天天晚上生产队大喇叭都会有人念文章。 有人说瞎折腾；有人说挺好，听听外面的情况也挺好；也有人期盼着听到自家娃的声音；还有人替村里的大喇叭担忧，说用多了会不会用坏啊。 接下来沈小琴等三个知青就中规中矩地播报新闻了，大家伙似懂非懂，知道了国家往天上发了个卫星，也知道了日不落国的工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的被剥削中 反正第一天从李明月那里接受到的刺激慢慢消退了，除了李石柱还拽着那张报纸天天看外，也没人特意去提了，为啥，一提就生病，那病叫红眼病。 几个知青念完报纸后，就开始轮到学生娃娃们了，从三年级到二年级到一年级，一个接着一个念。 字不认识？ 白天有一天的时间给你准备呢，不会就拼音标注；还不会？自己画符想办法。 三十二个孩子，三十二个模样，样样都精彩。 于是每天晚上的村喇叭就成了石背村全体村民期待的消遣节目。 哎，高守全家的高小明念个文章，看那小家伙，竟紧张成那样，大家伙竟听他牙齿打架了，蹦蹦蹦蹦 念个文章竟能紧张成这样，以后娶媳妇怕是要羞得都见不了人了。 不知怎么的，大家竟能从高小明读报纸扯到遥远的结婚娶媳妇事上去，偶尔听了一嘴的周珩也是很无语，为石背村民的联想力点赞。 那个队长家的闺女李宝玲声音嘎嘣清脆，倒是挺好听的，不过听她念文章，石背村的全体村民跟着差点儿一口气没喘过来。 那姑娘一口气地往下念，竟没个停顿。 好不容易盼着她念完一篇文章，整个石背村深吸一口气，可算活过来了！ 赵家的赵小兰，倒是没紧张，也没一口气念完，不过大家听完后一个个很懵，俱都一脸怀疑人生的复杂表情，耳朵嗡嗡嗡地响。 好家伙，愣是对着话筒扯着嗓门喊，声音比打雷还要响。 你想想，轰鸣的雷声在你耳边狂轰乱炸四十分钟，你会不会怀疑人生。 对，没错，赵小兰为了争强好胜表示她很厉害，在半个小时的基础上又加了十分钟。 下一个换了个说话温温柔柔的万小鱼，石背村的人松了口气，耳朵可算不用遭罪了。 可谁知这小姑娘也太温柔了吧，才念两句就开始抽噎，大家还以为她念的文章特感人呢，结果大家听了又听，没听出一点儿感人的内容来，就听她在喇叭里抽泣了。 可怜的孩子，以后可不能再让她念报纸了。 第107章 变化 接下来，还有不停念圈圈叉叉的，一篇念下来，大家愣是没明白到底说了个啥，不过都在猜测那些圈圈叉叉代表什么内容。 终于遇到个念得正常点的，一板一眼，大家伙也听明白了个七八分，俱打听这是谁家娃呀。 第二天，常三保就满村跑，见人就笑得见牙不见眼地说：“啊，昨天是我家小子常明远念的报纸，念得是挺不错的哈。” “往常这小子就能嘚啵嘚啵说话，上了几天学，说话更有节奏了啊。” “不错吧，你们也觉得不错吧。” “我觉得应该是咱们村最好的，不过不能太夸他，怕他骄傲，哈哈哈，这小子还挺行，哈哈哈” 众人： 然后村里掀起一股打孩子风潮。 已经念过的，没念好的，被家长打得吱哇乱叫，满村乱跑。 咋地，一样的念书上学，为啥人家常明远就能念得一板一眼，为啥你就是圈圈叉叉又圈圈叉叉。 不打不行！ 还没念过的娃娃们也心惊胆战，总觉得家里老爹老娘瞅他们的眼神不对劲，随时要打一顿的感觉。 想打孩子的家长和（棍）颜（棒）悦（威）色（胁）：小崽子，你要是敢给咱家老祖宗丢脸，你就等着吧。 孩子们瑟瑟发抖：不就念个报纸么，怎么就涉及到给老祖宗丢脸了。 这天万二海追着打儿子万小龙的时候被李石柱遇了个正着。 李石柱双手叉腰凝视万二海，“万老二，要不你去广播上念念去，给你儿子示范示范，看看你爷俩谁念得好。” 万老二咕哝：“队长，现在大家都打孩子呢，我不打不合适。” 李石柱：“” 什么破理由！ 然后他立刻在村里定了一个规矩：再逮到谁因为念报纸的事打孩子，就把家长拉广播室去播三天。 打孩子风潮立刻消失，改成在家悄悄苦口婆心劝娃要争气。 这么一番折腾后，学校里掀起了一股学习的热潮。 每天的早读，学生们一个比一个来的早，诵读得有板有眼；恨不得把课本上的所有课文都念一遍，把所有的字都学会，省得到时候圈圈又叉叉，回家棍棍又棒棒，啊，不！是唠叨又唠叨。 当天要念的，早早和老师领了报纸，这一整天逮着空子就把选中的文章念上一遍又一遍。 于是夜晚的广播里，孩子们念得越来越流利了，大家也渐渐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孩子们念的内容上。 比如南边的那个国家不对劲了，国家又放狠话了。 比如萨瓦迪卡家的农民活在水深火热中了。 比如嘎啦嘎啦国家的领导人来签合作协议了。 比如科学家发明了个了不得的东西，具体是啥东西，有点复杂，反正就是很厉害很厉害。 日子一天一天过，孩子们念报轮了一遍又开始一遍，发挥也越来越稳，高小明不紧张了，李宝玲会换气了，赵小兰也知道轻生念了，那谁的圈圈叉叉一再减少 村民们涨了不少知识，张口也能说两句世界大事，国家大事了。 甚至解家小儿子还能作两句诗了，“啊，土地！你让我们年年丰收吧！” 虽然只能作这两句，但挡不住他还自我感觉良好，觉得作诗太简单了。 古士杰听了，憋着笑鼓励人家，“不错不错，继续努力。” 张军波在编筐之余多了个八卦的兴趣，天天蹲村里听这些有意思的事，听了再拿回家和大家分享。 这期间，李明月已经把家里的两摞报纸都看过一遍，还背了几首小诗，偶尔还能和古士杰关于诗歌的意境什么聊两句。 然后她跟着周珩学会了一套拳，天天练两遍，身体越来越好，脸上的皮肤都开始转白了。 皮肤转白这件事是麦丽丽发现的，一天吃饭的时候麦丽丽突然盯着她的脸看，看得李明月还以为怎么了时，麦丽丽突然惊叫起来。 “明月，你变白了！” 然后大家纷纷把视线投到她脸上，集体鉴定后都觉得李明月的确是变白了。 李明月摸摸自己的脸，“可能是冬天不干活捂白的吧。” 周珩脸上神情十分淡定，他的健身气功不是白练的，那可是能让全身气血流通起来，脸上那点黑色素垃圾自然会被气血带走。 这段时间，李石柱仍然抓着那张报纸在琢磨，就是一直没琢磨出什么来。 周珩冷眼看着，觉得李石柱离走火入 魔不远了。他决定在蔬菜大棚这一块出力帮石背村一把，争取把冬天的菜搞起来。 菜棚里的西红柿终于红了，黄瓜茄子等也能吃了。 家里的饭菜更丰富了，李明月甚至还在下雪的一天给大家做了个火锅吃，不过涮的食材全是素菜。 但在她的精心搭配和高超厨艺下，大家吃得很是酣畅。俱都说往日里在菜棚里没白忙活。 周珩更觉得菜棚盖得非常值，只是没想到吃火锅不涮肉居然也能吃好。 李明月答应了要给安兰娟送，就一直惦记着这事，赶在一个不上学的日子，李老头和徒弟也攒了二十多个筐，准备出发去城里。 走之前，周珩在大队部和李石柱谈了谈。 他想让李石柱趁这次机会一起去县城，亲自拿着冬天里的新鲜蔬菜去几个单位跑一跑，见一见管后勤的人。 李石柱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他还亲自跑到老李家的菜棚里，挑选了一些最好看的菜，紧张又慎重。 去县城的路上，李石柱很紧张，对李老头说：“叔，你挺能忽悠的，要不，到时候你就跟着我一起去见那些人呗？” 他觉得只要李老头一出马，肯定能搞定所有人。 可李老头死活不答应，他见了城里那些管事的干部紧张，哪敢忽悠人。 “你好好跟人谈就是了，实话实说，让他们看看咱的菜，问问他们能不能要，就这么几句话，怕啥？你好歹是一个小领导，要拿出咱石背村的气势来。”李老头忽悠李石柱还是张口就来的。 李石柱眉头皱一起，石背村有啥气势啊！ 周珩忍不住安慰他，“你不用太紧张，我会陪着你的。” 李明月也说：“叔，放心吧，有周大哥肯定没问题。” 第108章 老头之间的友谊 他们先去供销社找计老头。 当时计老头正在柜台后面看报纸，李老头很豪迈地走过去，然后给他面前放了两个红通通的西红柿。 计老头“哎呦”了一声，拿起西红柿又摸又看一通，是真的西红柿！ 他好奇地问：“你从哪里弄来的？” 西红柿不稀奇，不过冬天的新鲜西红柿可就太稀奇了。 李老头笑呵呵中带着得意说：“哪来的，你就别管了，你知道我有了好东西记着你就行了。” 跟随在后的周珩嘴角微不可见地抖了下，李老头不告诉人哪来的，一定是怕人追着要。 计老头呵呵笑了笑，虽然看不惯这老家伙得意的样子，不过西红柿他还是高兴地揣了起来。 “来，看看你的柳筐。” 柳筐一如既往的好，验收过后，二十个，一共六块钱。 开好票后，张军波兴冲冲地拿着票去会计那里领钱。 李老头等人则留在计老头这里蹭暖，一边聊天一边等着张军波回来。 计老头看到旁边李石柱紧紧搂着一个小柳筐，忍不住打趣道：“你这是抱着金元宝呢，抱这么结实。” 李石柱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比金元宝还重要，这是我们村的希望。” 说的这么玄乎，计老头更好奇了，“啥呀，让我涨涨见识。” 一旁的李老头赶紧插嘴，生怕计老头掀开盖子看了去，“他瞎说的，哪有什么金元宝，你就别看了，看了也涨不了见识，就两把烂菜叶。” 李明月听了哭笑不得，爷爷一面怕人知道里面的菜，一面又自己个儿撂了个干净。 计老头见李老头拦他，就越要看了，他还不信了，里面真能是两把烂菜叶，肯定有好东西。 两个老头一番推拉，差点儿打起来，最终李老头没拗过计老头，主要是以后还得继续给计老头送筐来呢。 李石柱小心翼翼地先把盖子揭开，露出里面的一小块防冻的棉垫子。 计老头嗬了一声，“都拿这么白净的棉垫子包上了，还说没什么呢，快开，快开，让我瞅瞅。” 棉垫子打开，他探头看过去。 “咦，真是菜叶啊！” 最上面露出来的是一把翠绿的菠菜和一把绿油油的韭菜。 计老头的失望还没展开，就顿住睁大了眼睛，用手指着李石柱：“我说，你们这大冬天的从哪里弄来的这新鲜蔬菜啊，又是菠菜又是韭菜，还有西红柿。” 李石柱很实在地把上面的菠菜和韭菜拿开，指着里面说：“还有豆角c茄子和辣椒呢。” 计老头再探头看，果然看到了豆角c茄子和辣椒。 东西倒是挺丰富的，不过量不多，都是只有一点儿，豆角也就一把的量，茄子一颗，辣椒六七个。 东西都露了个底朝天了，再不告诉人也不合适。 李老头眼睛转了转，先叹了口气，“唉！” “你怎么还叹上气了？”计老头好笑地问。 李石柱c周珩c李明月齐齐看向李老头，好奇他接下来要怎么演。 李老头摇摇头，说：“以前我就跟你说过，从我们那村来一趟县城不容易，一来一回就得一天的功夫，你也知道我们村儿有多偏僻了吧。” 计老头点头，确实够偏远。 “这村子一偏吧，就容易穷。可是再穷再苦也不能耽误孩子，我们村现在有三十二个娃娃上学，够不着年龄上学的小崽子们也有三十来个。要供这么多孩子上学，村里的乡亲们砸锅卖铁都供不起。” 李老头语气平淡，偏偏却给人一种很难过的情绪，十分感染人。 周珩心说要不是他是从村里来的，他都要被感染得动情了。 此时计老头默默地拍了一把李老头的肩膀，心说实在不行他再给柳筐的收购价加个两分钱，能帮一点儿是一点儿。 只听李老头又说：“为了孩子们，我们得想法儿，今年秋收后，搭了一个小菜棚，种出来些蔬菜，就想着拿着这些菜来县城试试，看看哪个单位能要，要是真有人愿意要，那回去我们就继续搭棚，争取明年冬天多种些蔬菜出来，攒点儿钱供孩子们上学。” 计老头点了点头，一抬头就看到李石柱红了眼眶，他忍不住唏嘘，看来是真困难啊，这么壮一个汉子都哭了。 李石柱：我没哭，刚刚灰尘迷了眼，我就揉了揉，眼睛是揉红的。 他正要解释，就听到计老头说：“你们有去处吗？要是没有，我给你们 介绍个去处，我儿子在机修厂上班，他说话还儿事，你们去找他，就跟他提是我让你们去的。” 李石柱一下子激动起来，解释什么的不重要了。 李老头也高兴了起来，有熟人好办事啊，机修厂可不小，据他所知，机修厂得有一千来号人，如果真能把机修厂的蔬菜给供了，那需求量可不小。 他一把抓住了计老头的手，激动道：“老哥，我就知道你行。” 计老头呵呵笑：“你先前还不让我看，是不是怕我跟你要菜呀？” 李老头嘿嘿笑，说：“你看你净冤枉我，我不主动送了你两西红柿么。这样吧，我们要是跟机修厂谈好了，这筐菜给他们看过了，就给你送过来，全给你。” 计老头用手指着他，笑：“你这意思，是不是要是机修厂没谈好，这菜就不能送我了？” 李老头打哈哈，“机修厂谈不好，我们不得找其他单位么，得拿菜给人看才好谈呀。” 两个老头你来我往一番，旁边李石柱周珩李明月三人看得很是感叹，果然还得是老将（爷爷）出马呀。 这时张军波也高高兴兴地领了钱回来了，他把六块钱全交给了师父。 “老哥，我们先去机修厂了啊，完事了再来找你唠。” 计老头却来了兴头，说：“算了，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正好看看儿子。” “啊？那可真是太好了，到时候直接把菜给你，也省得我们再跑一趟了。”李老头哈哈笑道。 周珩没想到都不用他出马，蔬菜这事儿就能搞定，倒也省了事了。 李明月看着爷爷头顶的气运值又增加了十五分，心里猜测：难道是因为爷爷那一把悲情戏打动了计老头的缘故？ 第109章 冬天的菜，火热的心 等他们到了机修厂，才知道计老头能说得上话的儿子竟然是机修厂的副厂长，而且还正好分管后勤食堂这块。 由于有计老头的牵线搭桥，且李石柱他们带来的蔬菜的确不错，简直就是灰蒙蒙冬天里的一抹亮色，计副厂长当场就表态： “你们尽管种，有多少我们厂要多少。冬天要是能吃上新鲜的蔬菜，我们机修厂的工人们会很高兴，到时候大家干活也更有力气。” 李石柱当场就激动得不行，嘴里不停地说好，一时竟想不起其他的词语来。 因为计副厂长很有气势，和计老头丝毫不见外的李老头也老实得不行，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笑。 张军波不了解情况，更不好说话了。 李明月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这种场合她出头也不合适。 周珩只好站了出来，接过话头，大大方方地和计副厂长谈了起来。 一番谈下来，不仅仅摸清了机修厂员工的数量，每天蔬菜的消耗量，还把石背村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下，最后更是让计副厂长答应，到时候供菜的时候，机修厂可以出车直接去石背村拉菜。 计副厂长发现周珩这青年不卑不亢，还很有见地，一问才知道是石背村的知青，不由笑了起来。 “不错，知青下乡，就得扎根当地，把自己当成当地的一份子，这样才能有所作为。” 有些知青下了乡，却不能和当地融为一体，自己痛苦，当地也痛苦。 周珩笑了笑，心说那是他和其他几个知青幸运，分到了民风淳朴的石背村，又借住到了李老头家。 计副厂长不知怎么的看周珩很是顺眼，拉着这小伙子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 一旁李老头等人听得目瞪口呆，均没想到周珩见识竟然这么广阔，啥都知道，啥都能说上几句，小小年纪也不知道是咋做到的。 李明月也很佩服周珩，心说以后得多跟他请教。 走的时候，那筐蔬菜就给计老头留下了。 他们离开机修厂后，早就过了吃中午饭的时间，几个人饥肠辘辘的。 早上出门的时候，李明月带了些煮熟的板栗，于是一人分了几个板栗。 李石柱当即就找了个靠墙的地方蹲下开始啃板栗，张军波也跟着蹲了过去，周珩拒绝蹲街上啃板栗，直接把自己的板栗给了李明月，他能抗得住。 李明月把爷爷拉到一边，“爷爷，我去买几个馒头吧。” 李老头一一看过，孙女c徒弟c周珩，肯定得给分馒头，就剩一个李石柱，看着李石柱啃板栗那样，李老头一咬牙，算了，都给买了吧。 “一人两个，一个馒头五分钱，一共五毛钱。” 哎呀，一算账，李老头心痛了。 他咬着牙闭着眼掏出来六毛钱，递给孙女，“你给买烧饼吃，给其他人都买成馒头。” 李明月看爷爷这样，忍不住就想笑，“我也吃馒头。” 大家一人吃了两个馒头，然后兵分二路，李老头和张军波去粮站买白面，李明月周珩和李石柱去秦主任家送菜，并见一见上次那个徐广宁主任。 在去粮店的路上，李老头给张军波说：“小波啊，师父把你挣来的钱都换成白面回去大家一起吃，你没意见吧？” 张军波想也不想就摇头：“自然没意见，我都听师父的，师父也是为我好。” 老李头拍了拍徒弟的腰，“好小子，好好干，以后师父肯定让你挣大钱。” 现在张军波吃的可都是公共的粮食，李老头倒没啥意见，反正这小子自来家后就干了不少活，给孙女和他省了老大劲了，吃点儿也没啥。 但家里不仅仅是他们爷孙二人，还有周珩等五个知青，张军波吃的也有知青们的，虽然没有人说什么，但咱得主动不是，该往里面添点就得添点儿，这样日子才能越过越和谐。 家里的粗粮是足够大家伙吃的了，这次挣的钱，除了刚买馒头，以及回去的班车费，剩下的全部换成了细粮白面。 这样大家吃白面的时候也能念一句张军波的好。 李明月那边，他们三个到了秦主任家，这次只有安兰娟在家。 安兰娟一看李明月真给她带来了西红柿c茄子和豆角，脸上的笑就怎么也停不下来。 “哎呦，这西红柿可真红，这茄子可真大个，这豆角可真绿，带了这么多，够我吃好几顿的了。” “快坐下喝点儿热水。” “你这孩子，说了不用专门给我送来，非要送来，这心眼儿真是实 。” 正好这两天她家要请客，请的人很重要，这些新鲜的菜正好能派上用场。 安兰娟对李明月说：“你还要报纸不？我又给你攒了一摞，我们单位过期的那些报纸，我也给你收罗了回来。” 李明月一听就很高兴，说：“谢谢阿姨，这些报纸正是我需要的。” 一旁的李石柱眼睛转了转，原来拿回石背村的报纸都是从这里来的呀。 安兰娟也很高兴，还有什么比送的东西送到人心坎上来的高兴啊，李明月这个小姑娘会做人会说话，不错。 等李明月和安兰娟好一顿寒暄之后，周珩这才开口。 “这是石背村生产队的队长李石柱。”他先介绍了李石柱。 李石柱拘谨地赶紧点头：“你好，你好，我是李石柱。” 安兰娟自然早就看到一副老农民打扮的李石柱了，见周珩亲自介绍，便矜持地朝李石柱微笑了下。 “你好。” 周珩便把他们的来意，关于村里要大规模盖棚，冬天种蔬菜的事说了一遍。 “我们主要是想和徐广宁见见，让他看看我们种出来的菜合不合他的意。” 这话一说，安兰娟就明白了，周珩这是亲自作保呢。 她当即拍胸脯，“这多好的菜啊，他要是不满意那这世上就没有和他心意的了，你们放心，只要你们种出来，我们单位肯定要。” “上次你们走了后，老徐还捶胸顿足了半晌，说要是冬天能吃上新鲜蔬菜就好了。” “你们要是能种出来，就真是帮了老徐的大忙了，我们冬天也能吃好些。” 第110章 谁给的自信 李明月周珩走的时候，安兰娟不仅给李明月带了一摞过期的旧报纸，还带了两罐子麦乳精，一件没怎么穿过的旧衣服。 安兰娟给塞麦乳精的时候是这样子的。 她把李明月拉到厨房，小声凑到耳边说：“这两罐麦乳精，你想办法给小珩喝一罐，另外一罐你喝；小珩这孩子太清冷了，给啥都不要，我只能拜托你了。” 然后她看着李明月，悄声问：“你一定能做到吧？阿姨可以相信你吧？” 李明月还能说啥，人家为了让周珩喝进去麦乳精，甚至还送了她一罐。 那必须得能啊！ 于是她笑道：“阿姨，你放心，我肯定让他喝，就算是两罐，我也能都给他灌下去。” “那倒不用，另一罐是给你的。”安兰娟笑得欣慰道，更觉得李明月这孩子很懂事，很得她心。 李明月又道了一回谢，继续刷好感。 “阿姨，下次您要想给周珩什么，尽管说，我保证能让他该吃吃掉，该喝喝掉，该用就用上。下次您不用再给我准备东西了。 要说起感谢来，我真的特别感谢您。 您给我的那么多报纸，对我很有帮助，对我们村都有帮助。” 安兰娟挑起眉毛，一些过期的报纸怎么就那么有用了，还对全村都有帮助，难不成全村都用这报纸擦屁股？还是糊墙了？ 李明月细声细气地解释：“报纸上有很多知识，不仅让我们涨知识，还让我们涨见识。”然后她把村里现在天天有人在喇叭里念报纸的事说了，并道： “现在我们村，上到八十岁的老奶奶，下到五岁的小娃娃都能知道天上飞着咱们国家的卫星，大西洋那边的那个强盗现在又跟咱们国家好了，非洲的劳苦大众吃不饱肚子还天天打仗。” 安兰娟听了，诧异得久久回不了神。 没想到一些旧报纸竟起到这么大的作用，石背村的孩子c石背村的人可真上进！ “下次你再来，阿姨多给你弄些报纸去，我们单位有不少报纸，好些人都拿回家烧火了，以后我都给你们留下。” 李明月立刻笑道：“阿姨，下次我还给你带些菜来。” 安兰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这小姑娘真是会做人。 外面李石柱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哈哈笑声，很好奇李明月这是说啥了，竟把人给逗成这样。他看看周珩，用眼神询问：你知道不？ 周珩面不改色地摇头，他知道，但不想说。 有时候他觉得李明月不愧是李老头的亲孙女，深得李老头真传。 虽然没有见到徐广宁，没有得到徐广宁的亲口承诺，但安兰娟的话也让李石柱吃了一剂放心药。 有了机修厂和秦主任的单位两个地方，这冬天的菜就能种了。 从县城回去石背村的路上，李石柱十分激动c踌躇满志，觉得自己大展拳脚的时候到了，石背村终于要在他的带领下走向辉煌了。 “叔，你就等着瞧吧，以后咱们村会富起来的。” “冬天种大棚蔬菜是第一步，等有钱了，咱们石背村生产队也办工业，种地也用机器，拉粮食也用拖拉机，咱们村里还要通电，到时候家家户户都装点灯，到了晚上亮堂堂的。” “以后村里不仅办小学，还办中学，让全村的娃娃们到了时间就去上学，上完学也不用去外面上班，就留生产队当工人。” “哎呀，想想，我就热血沸腾，浑身的干净。” “我李石柱一定会带着咱们村迎来‘灿烂的希望’！你们就等着瞧吧！” 从李老头到张军波到周珩，对李石柱的豪言壮语，都是一副看傻子状，觉得李石柱可能离赵文生不远了。 因为他们觉得不可能，报纸上的那个回郭镇里这里太远了，远得让人望而止步。 石背村能把蔬菜大棚盖起来，冬天把菜种出来，就算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比如，盖菜棚，首先得有地，村里三十多户人家 但李明月却不跟他们一路，她一路赞美李石柱。 “队长叔，你说得对，我们村在您的带领下，在大家的勤劳下，一定能富起来。” “对，大棚蔬菜只是第一步，以后还会有更多产业。” “只要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咱们石背村的未来一定很幸福。” 周珩再次觉得李明月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李石柱斜一眼李老头三人，对李明月和颜悦色，“明月啊，叔觉得全村的小孩子，除了我家宝玲外，就 你最。” 李老头“呵”一声，“柱子，不是叔给你泼冷水，你就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干吧，这大棚不是说盖就盖的，盖大棚不仅要地，要人，还要钱，地和人应该没问题，钱呢？你还是踏踏实实地好好解决问题吧。” 他是一万分赞同盖大棚的，这事儿也是他先提出来的，不过干事业得脚踏实地，而不是吹牛唱大戏。 虽然目前没钱，但李石柱还是很乐观。 他笑呵呵地说：“叔，您老呀别着急，困难肯定有，当我有信心，困难肯定能解决，只要咱们有志气。” 李老头感觉被灌了一口鸡汤。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信心。 “那你说说，钱的事你打算咋解决？” 李石柱摊手：“不知道。” 张军波睁大了眼睛，觉得稀奇的不行，第一次见到有人没有一丝头绪，却又自信成这样。 石背村是个神奇的地方，尽出神奇的人，比如他师父，比如爱照镜子的李明月，比如李石柱，比如那个一天到晚唱歌的赵文生 李明月积极主动地帮李石柱解决问题，“爷爷，钱这个问题大家也可以想办法嘛，咱们可以先分解一下，是什么东西需要钱，然后针对不同的东西一一解决。” 周珩来了兴趣，特想知道李明月能想出什么办法来，于是他给细数起来。 “需要钱的地方主要就两样：塑料c砖头。”其他的都好办，这两个必须买。 李石柱也看向李明月，抱万一之希望，万一这娃真有办法呢。 李明月想了想，“能不能找人作保，先跟人赊，等咱们卖了菜再还钱？如果不行，就跟村里人借，以生产队的方式借，还的时候可以多还一些，当利息。” 第111章 有柳香味的面条 周珩没想到李明月竟然能想出借和筹这两个方法来，这可不是一般人敢想的，尤其是老实胆小的农村人。 除非家里遇到难事了，可能会硬着头皮和亲戚们借两个钱；但这借钱，可是和砖厂和供销社借，一般人应该想都不敢想吧。 比如李石柱和张军波的反应就很正常。 张军波：“你别异想天开了，人家砖厂和供销社从来不赊账。” 反正他从来没在供销社赊过一包盐，连一颗糖都没成功赊出来过。 李石柱：“砖厂会给咱们赊砖头吗？明月，你是不是认识砖厂什么人？我看你爷爷和县城供销社那个计大叔挺熟的，跟他好好说说，他会不会给咱赊塑料？” 他的语气里满满不确定。 其实跟村里人凑一凑钱，说不定也能凑得齐，不过那样的话，老人们的棺材钱就得拿出来了。 李明月作出一副信心满满地样子给李石柱打气：“行不行，我们去试试才能知道，不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不轻言放弃。” 李石柱立刻被感染，“对，不管能不能成，做了再说。” 李老头三人：这两人一个比一个能打鸡血。 大家就这样一路回了石背村。 李石柱满怀欢喜地回家了，他要回去和媳妇分享分享今天在县城的经历。 李老头啧啧两句，对徒弟说：“你以后可别这样，一天不见媳妇的面就急成这样。” 张军波：师父，我还不知道我媳妇长啥样。 晚上，李明月用新买回来的白面做了一顿素打卤面，把前几天做的辣椒野蒜酱拿出来放上，味道又香又辣，很是上头。 一人吃了满满一大碗，吃的又饱又过瘾，买回来的面粉一下子用掉一小半。 李老头故意说了一句：“还是城里买的面粉香啊。” 麦丽丽“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笑着附和：“对，尤其一想到这是大爷和张军波一起编筐挣来的钱买的面粉，更觉得香，我都能吃出来一股柳香味了。” 还柳香味！ 沈小琴斜她一眼，为了口吃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呢，不过好吃是真好吃，主要还是明月的厨艺太给力。 张军波笑呵呵地说：“你们尽管吃，我以后继续编柳筐，下次还买城里的白面回来。” 看着大家这么喜欢他挣回来的面粉做成的面条，好激动好骄傲。 过了两天，李石柱的声音就在喇叭里响起了。 “今天吃过中午饭在大队部大会，所有人必须到场，因为这是一场关乎我们石背村命运的会议，这将是一场铭记于历史的大会。” 李老头等人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要开会讨论盖大棚的事了，不过这天冷得很，地铁硬，不合适开工啊。还以为这会要等到开春了再开，到时候再和大家伙说，没想到李石柱这么着急。 但村里其他村民很懵，啥会议啊，还关乎石背村命运，还铭记于历史，总感觉大队长有点儿夸张过头了。 大家以为这通知就算完了，李石柱已经关麦了，谁知喇叭又突兀地响了起来。 “常三保，今天中午不准不来！” “所有人都得来！” 喇叭再次静谧，村民们却继续支棱着耳朵，等着喇叭继续响，结果这次李石柱是真说完了，大家等了个空。 常三保媳妇正拿着一堆脏衣服，犹豫了下，还是扔给了常三保，“开完会回来再洗。” 李石柱通知完会议之后，在大队部的院子里转了两圈，然后就往学校去了。 “徐老师，打扰一下。” 三年级班正在上课，李石柱不好意思地探头进来。 徐英娜停下来，正要喊李宝玲，李宝玲也站了起来，正要往外走时，李石柱却说：“徐老师，我借用一会儿李明月。” 徐英娜： 李宝玲：爸，你亲闺女是我，别弄错了。 李明月猜测着可能和之前喇叭里通知的事有关，却不知和她有什么关系，便出了教室。 教室里的几个小孩子顿时纷纷猜测，大队长找李明月到底啥事。 赵小兰暗搓搓地坏想：李石柱不找自己亲闺女李宝玲，反而找李明月，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希望李明月被李石柱好好教训一顿。 外面很冷。 李石柱瞅了瞅，走到厕所跟前蹲墙角下，然后朝李明月招手：“来这里说两句，这里背风不冷，也不影响教室里上课。” 李明月：蹲厕所墙角下，您真觉得 很合适吗？ “叔，你要说啥？”她没跟着蹲下，先问啥事。 李石柱道：“这不是要开会说盖大棚的事了么，你给我整两句词，最好就跟那天你说道的一样，一听就让人上头，一听就让人想拼一把那种。” 李明月懂了，队长这是怕自己煽动不了大家伙跟着他干，也是会前紧张了。 “叔，这样吧，咱俩去大队部办公室，我帮你把词写纸上，到时候你就照着念，这样也不容易忘了。” 李石柱一听，这主意好。 “影响你上课不？” “不影响，书本上的内容我早就自学完了，缺几节课不影响。” 李石柱“嗯？”了一声，诧异地问：“你都自学完了？你咋这么积极，不是，后面找个时间你好好跟宝玲说说，告诉她咋自学。” 李明月笑着应了，然后两人哆哆嗦嗦地迎着风去了大队部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烧着炉子，一进去就很暖和，王会计和周珩都在里面。 也不知道王会计成天到底在算什么账，都冬闲这么久了，王会计还是天天来办公室算啊算，算啊算地。 周珩正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听到动静抬头一看就愣了，这时候不是上课时候么，李明月怎么来了？ 只见李石柱翻出一张纸来，又拿出自己的钢笔，让李明月坐在办公桌前面。 “你坐这里写。” 王会计转悠过来，探头：“这是写啥呢？” “噢，写两句话，一会儿开会用。”李石柱敷衍道。 王会计更奇怪了，周珩也有些好奇，不过看李石柱二人的架势是顾不上跟他们解释，就没急着问。 来的路上李明月就已经思索该怎么写了，所以她写得飞快，刷刷刷地写了一页。 第112章 重要会议 李石柱看李明月写得这么快，惊奇地称赞：“明月呐，你这水平不错，这些词啊句子啊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周珩和王会计看她下笔如有神气呵成，也纷纷点头，觉得的确是有水平。 李明月愣了下，她看了看自己写下的东西，然后一笑。 “这些都是我平常在报纸上看到过的，记下来了，就写出来了。”她说着，心情一下子愉悦了起来。 平日里的报纸没有白看，报纸上的东西变成了她大脑里的存货，需要的时候就能拿出来用。 还有什么比看到自己的付出变成了收获来得更让人高兴呢。 李石柱“噢”了一声，立刻决定：“看来咱们村的这个读报要一直做下去，啥时候一个个都能唰唰唰写出两页文章来，就都成了。” 回去就考查下他家宝玲现在啥水平。 午饭后，村里老老少少陆陆续续地来到了大队部。 大家伙一见面就相互打探。 “你知道是啥事不？大冷的天把大家喊出家门。” “不知道，我寻思可能是队长在家和媳妇吵架了，找咱们想办法给调解矛盾吧。” “哈哈哈，你小心队长听到了削你。” “我倒是有小道消息，你们想知道不？”李老头走进人群，神秘兮兮地要兜售第一手消息。 有人搭腔：“大爷，啥消息，你先说说看。” 李老头：“不告诉你们。” 众人：切，就知道你是这样的李老头！ 熙熙攘攘中，李石柱和王会计从大院门外走进来，他随意瞅了一眼人群，扬声问道：“三保来了没？” 角落里的常三保积极举手，“队长，我来了，一早就来了。” 李石柱“噢”了一声，“你来了，那就说明人都来齐了，好了，我们开会吧。” 常三保：队长现在说话会拐弯了。 李石柱搬了把椅子，站在了椅子上，“大家安静，现在开会，我先讲两句。” 众人唠嗑打p的声音渐渐消失，都看向李石柱，等着他说话。 这时突然响起一道歌声抢了李石柱的风头：“雄赳赳c气昂昂，踏平石背村；保和平，卫国家，就是保家乡” 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赵文生跑出来凑热闹了。 有人喊：“赵家的，你们咋不看好人呢？” 人群里的赵老头转身朝儿子赵有大皱眉：“咋没把人给锁好呢？” 赵有大是赵文生的爹，赶紧道：“爹，我去看看。” 这么长时间，赵文生除了唱歌就是唱歌，家里人对他的耐心越发少了，平时为了省事都是把他直接关厢房里的，今天中午家里就留了个赵小兰，给她哥送水的时候，门没锁好，就让人给跑了出来。 赵有大挤到儿子赵文生的身边时，见到他媳妇马翠兰已经在拽儿子了，旁边不少人还在看笑话。 他一气，朝儿子腿上踹了一脚。 “不省事的王八羔子！在家都待不消停。” 赵文生被踹了个踉跄，歌声停顿了下，又开始唱了起来，马翠兰一手护着儿子，一边冲赵有大埋怨，“你踹他有什么用！” 人群里的李明月瞅到了这边动静，面上没有任何波澜。 过了一会儿，马翠兰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招，赵文生竟然不唱歌了，安静地站在她身后。 这么一看，竟看不出任何不妥来。 有人好奇问赵家：“哎，你家赵文生现在能不唱歌了？” 马翠兰心里正不耐烦，有气无力地说：“你又不是看不见。” 问的人被噎了下，撇撇嘴，不再问，不过心里却吐槽赵文生这辈子好不了了。 李石柱再次呼喊大家安静，开始了今天会议的主题，他拿出李明月写的那张纸看了看，放回口袋，开始讲话。 “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大家伙说。” 众人倾耳等待重要的事到底是啥，却听李石柱语气一转，突然变得激昂起来。 “我有几个问题要问问大家伙。” “你们想不想过好日子？” 大家一顿，然后纷纷嚷了起来，过好日子谁不想过啊，当然想了，这不是废话么。 李石柱又问：“你们想不想天天吃大米白面？想不想种地用机器？想不想晚上点灯泡把家里照得亮堂堂？想不想住大瓦房？想不想” 艾玛，这一句句想不想问得，让人着急啊 。 想，太想了！非常想！ 常三保高声道：“队长，你就说吧，想让我们干啥？只要能过上好日子，我们啥都听你的。”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对，队长，有话就直说。” 李石柱满意地看着下面众人的反应，点了点头。 “好，我要在村里家家户户盖大棚种蔬菜，就在各家各户的自留地上盖大棚。” 这话一出犹如平地一颗雷，人群一下子炸了。 “啥？盖大棚？” “还在我们家的自留地上，那我们平时还种不种菜？夏天吃菜咋办？” “盖大棚，那不得老多钱么，又是塑料，又是砖头的，我们没钱盖啊?” “盖大棚是为了什么？” “对，盖大棚就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 大家都很着急，想要弄明白李石柱这到底是啥意思。 人群里就李老头老神在在的，特有优越感地看着周围的人抓耳挠腮啥都不知道。 “李大虎，你知道这是咋回事不？”他耳边突然传来老熟人高老太的声音。 李大虎一惊，一把拽住了身边解老头的胳膊，找到些许安全感，这才转头对高老太说： “不知道，队长肯定会说，你听着就是了。” 高老太一脸不信：“你这人还跟我不说实话，你要不知道能这么悠哉悠哉的？” 竖着耳朵听八卦的解老头立刻恍然，插话：“老李，你这就不地道了，有啥还不能跟我们说。” 李老头道：“着啥急，队长马上就说了。” 正好这时李石柱再次开口，“蔬菜的出路我已经给大家找好了，县城的机修厂和xxx单位到时候会来村里拉菜，只要大家好好种，一个冬天，每户至少能增加一百元的收入。” 一百元！ 大家一听这话，就开始飞快算账。 平常辛苦劳作一年，除了一家子的粮食外，分到手的钱也不一定能有一百块，且冬天本来就没啥事做，种个菜能多得一百块，那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处。 有了一百块，就能过个好年。 干！ 第113章 讨论 大家被一百元给勾得热血沸腾。 “队长，你就说该怎么干吧？” 也有人问：“那盖大棚咋盖啊？”当时老李头家盖棚好多人也没去看，时后悔得不行。 有人激动，也有人比较冷静，他们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盖大棚需要钱，可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盖一个大棚需要多少钱？ 还有少数人对这件事持怀疑态度，不相信盖个蔬菜大棚，一个冬天就能挣100块钱，他们想观望观望再做决定。 李石柱等大家吵了一波之后，再次开口：“愿意盖大棚的，等会儿到王会计那里报个名，过两天组织大家进行一个集体培训，学习学习大棚怎么盖，需要多少钱，需要什么材料，以及大棚蔬菜，该种些什么，怎么种，注意事项等。” “到时候有啥不明白的，培训的时候你们再问。” 高守全大声问：“谁给咱们培训呀？” 李石柱说：“周珩！咱们村只有周珩最懂。” 为这事他可和周珩说了不少好话，周珩才答应。 大家一听是知青周珩，也没啥意见，村里的确是只有周珩弄过这事，只有他最懂。 还没有下定决心要盖的大声问：“队长，我们不干，能不能也去听一听培训啊？” 李石柱顿了顿，提气问道：“你为啥不干？大家伙都要挣钱过好日子，就你守着穷日子，有啥意思！？” “咋的，你是不想吃好的，还是不想穿好的，还是不想住好的？！” 这一连串的质问，直接让不想盖大棚的人气势弱了下去，弱弱解释： “队长，这不是俺没钱盖嘛，万一盖了菜卖不出去，或者没种好，那不瞎折腾嘛。” 提起钱，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投了过来。 高守金问：“队长，我们家真想盖大棚，可是没钱咋整？” 关于钱这个事儿，李石柱也头疼了很久，不过李明月说得对，遇到问题就想办法解决问题，绝对不能被困难给吓得不敢动。 周珩也给他出了一个招，他觉得很有用。 他不慌不忙地说：“别急，钱不是问题，只要你们愿意干这个问题就能解决。” 众人纷纷问：“咋解决？难不成队里给出钱？” 李石柱哂笑一声：“净想那好事，队里倒是想出钱，可队里是啥光景，你们难道不知道？队里要有钱，我也不折腾这事了。” “行了，今天就两件事，想过好日子愿意跟着我往前奔的，就去王会计那里报名，然后每家每户出一个代表过两天来大队部再开一个会，到时候再讨论钱咋办的问题。” 这话一说，大家还能说啥，谁还不想过好日子了。 且大家也很想知道李石柱关于钱的问题会咋解决，看那样子钱好像真不是问题。 有人问，为啥不能把钱的事现在就说一说？ 李老头狡猾一笑：“七嘴八舌的，能商量出来个啥呀？” 大家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可李石柱一挥手说散会就散会，然后人就走了个干干脆脆。 众人无奈，互相打探一番c讨论一顿，且想看看谁家会报名。 有几户人家还真就直接去王会计那里报名了。 赵有大，拉住要去报名的高守全，问：“你家真想好了？真要去干那什么大棚种蔬菜？万一不成，那不是浪费钱嘛！” 高守全笑：“反正不盖我家也没钱，就当豁出去了，跟着队长去折腾一回，要是真折腾成了，我家也想给孩子们过年买两块糖吃。” 有人点头附和高守全，可不是嘛，反正已经这样穷了，只要队长能给解决钱的问题，那就盖呗。 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有一半的人家报了名，还有一些犹豫的决定，回家去想想。 本以为不报名也没事，谁知道从下午开始，大喇叭声就开始不停的循环吼起来。 “万大海，你家是不是不缺钱，天天有肉吃？你们万家要是真觉得自己日子过得挺好，我也就不说啥了。” 万家一家人面面相觑：队长你不说啥不说啥，也说了一堆，姐他们家也没过的那么好啊，这完全是给村里其他人拉仇恨的嘛。 其他没有报名的人家果然没有失望，他们都被李石柱点了名。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剩下的一半也陆陆续续去报了名，再犹豫下去，李石柱该杀上门来，然后瞪着眼睛扯着嗓子问：你们家到底要不要过好日子？！ 还是给队长省点事儿吧。 主要是这两天 大家凑一起唠嗑，就会忍不住畅享一番未来的好日子。 这个太勾人心痒痒了，万一以后大家都点上灯泡，就你家黑灯瞎火，那多寒碜。 这两天也有不少人来老李家的菜棚里打探，了解大棚里怎么种菜，有啥注意事项，一个棚里能种出来多少菜等等事情。 李石柱的动作很快，立马就定了时间，让各家各户出一个代表开会。 这是周珩给他出的主意，打铁要趁热，办事要抓紧。 家家户户的代表都是家里最能说得上话的人，基本上只要搞定这个代表，这一家子就全都能搞定。 三十二户人家，三十二个人挤进了放学后的一年级教室，开始讨论钱的问题。 “说实话，钱是个大问题，我知道大家都没钱。可是不管有钱没钱，大棚都得盖。” “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就是想让大家坐一块，一起想一想该怎么办？” 这人一听李石柱这很光棍的话，一起傻眼。 队长，你确定你不是因为冬闲没事干，所以找事逗闷子吧？ 李石柱瞪眼，你们看我像那种人吗？ 他说：“我这里有两个办法，大家讨论讨论，看看行不行，或者大家伙有什么好主意，也可以说出来。” 然后他把李明月说的那两个方法说了一遍。 众人人顿时议论纷纷。 “人家供销社和砖厂为啥会给咱赊账？我觉得难。”好多人不看好赊账这条路。 也有人说要不去试一试，万一能成。 至于让大家伙筹钱的方法，没人主动提，能不自己出钱那就一定不自己出。 第114章 争先恐后把钱拿 钱的事一时大家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也没人想碰自己掏钱买材料盖大棚的这个雷。 吴瘸子家的代表王水凤问了一个她更关心的问题。 “队长，我不是怀疑你啊，我就是担心，万一咱们在冬天种出菜来了，然后城里那什么机修厂又不要了，是不是这大棚就白盖了？” 其他人一听，齐刷刷把视线投向李石柱，表示他们也对这个问题很关切。 他们不怕折腾，就怕白折腾，还搭进去不少钱。 之前李石柱掌控节奏，咔咔咔地催着大家往前走，好多问题都没有给大家伙解释清楚。 现在王水凤逮着机会赶紧问出最重要的问题。 李石柱见大家关心，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敞开来把情况说了一遍。 “先说城里的那个大单位，你们知道我咋跟那个单位联系上的不？” 众人摇头：这不是多余问一句么，总不能说是人家上赶着来认识你的。 李石柱说：“告诉你们吧，那个单位的领导和周珩说是熟人，有次周珩给他家送菜的时候，让他们单位管食堂的领导遇见了，人家当时就追着问有没有多余的菜，还说有多少要多少，钱c粮食c粮票随便选。” 原来是有认识的人啊！ 大家恍然，立刻就放下心来。 有人好办事，那这事儿说好了就不会黄。 李石柱瞅他们一眼，继续说：“上次我专门跟着去城里了，人家领导亲自拍胸脯跟我保证，只要我们冬天能供应菜，有多少人家要多少。我估摸着他们不仅仅是单位食堂吃，可能那些职工们也想带回家里吃。 人家城里人可比咱们村里人讲究，冬天要是能吃新鲜蔬菜，人家指定愿意花钱买。” 众人跟着附和，“可不就是嘛，他们就算是想买其他地方都买不着。” 也有人遗憾，早知道这情况，今年秋天就应该跟着周珩一起把大棚给盖起来，不然现在就能卖菜给城里人了。 可惜了，可惜了。 李石柱看大家伙恨不能一夜之间就把棚盖起来，一夜之间就把菜种出来，然后卖钱的着急样，心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这就把你们给着急上了。 他又道：“大头是那个机修厂，周珩认识的那个单位也就百十来号人，机修厂有一千多号人呢，你们想想他们一天要吃多少蔬菜。” 众人惊呼一声，一千多号人。 也有算账快的，比如王水凤，立刻问：“队长，那咱们村种的菜能供应得上人家不？” 李石柱：“王会计算过了，要是咱们村所有的自留地都盖起大棚，就能供得上。” “而且，那机修厂咱也有熟人，李大虎城里认识的一个老伙计他儿子就是机修厂的副厂长，这事儿还是那个老伙计主动给搭的线。 人家还是自己开车过来拿菜，也不用咱们费大劲去送。 所以你们完全不用担心那些有的没的。只要冬天把菜种出来，就能等着拿钱了。” 所以他看到有人竟然不报名，他才那么着急。 钱就在那里让你挣，你都不挣。 活该你穷一辈子！ 众人一听就明白情况了，一个个开始主动琢磨村里还能种菜的地方。 有的说：“其实村后那两间没人住的破草房可以扒了，也盖棚。那地方比李老头家那块地还要大。” 有的说：“俺家的柴垛子挪个地方，还能腾出来些地方。” 也有的说：“要不把那边山脚下的树砍一砍，也能腾出来好大一块地，应该能种不少菜。” 李石柱道：“这个不急，现在重要的是想想钱的事。” 一提钱，大家就你瞪我，我看你，没人出声了。 半晌后，安静的空气被万大海打破。 “队长，一个棚要多少钱？听说老李头家那个棚花了一百块，俺家的地方比他家大，估计得至少一百五十块钱。” 李石柱脑子里过了下万家的地方，至少说老李头家那块地的两倍还大。 所以呢？ 他希翼地看向万大海，用眼神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万大海一咬牙，道：“俺家凑一凑能凑出来个一百块，不过俺家几个孩子明年开春上学交不起学费了。” 这一百块钱是家里的底了。 众人吃惊地看向他，没想到老万家不声不响，竟有一百块钱的家底。 高守金心里懊悔，被万大海给抢了先了，他正要开口说他家也 能出个八十块时，被旁边坐着的王水凤发现了。 王水凤飞快伸手从后面一把摘了高守金的帽子，往后面一扔。 高守金只觉的头顶一冷，要说的话就被打断了，他转头看哪个这么缺德摘他帽子。 当高守金转头的空档，王水凤再次站起来。 “队长，咱们先商量个章程吧，能出钱的这钱怎么算，没钱的又怎么算。” “把规矩定下来了，大家也好看看家里到底能有多少钱。” 李石柱听了王水凤的话，脸上就露出满意的笑来。 其实王水凤不提这事儿，他也打算说的。 但人主动提，说明是想出钱的。 这情况比他预想的要好啊，看来李明月提的这个法子也是有用的嘛。 他道：“大家的钱不白出，就当是队里借你们的，不过大棚盖起来也属于队里的，到时候按照棚的大小分配人手，还给大家算工分。 等菜卖了钱，把借大家都钱还清后，剩余的就按大家的工分给大家分钱。” 一提‘分钱’二字，众人的眼睛就能亮两分，好似钱真摆你面前了一样。 “菜棚肯定用不了村里所有的劳力，到时候谁家盖棚，就用谁家的劳力。” “借大家的钱也不白借，到时候挣了钱还的时候按一分的利息算。” 还有利息！ 这话一出，大家都眼睛立刻泛起幽光。 王水凤在其他人再次狂热前，飞快开口：“我家能出一百二十块钱。” 捡回帽子的高守金这次一手按着帽子，一手高高举起，“我家出90块。” 其他人不甘落后。 “我家出七十块。” “我家出五十块。” “我家出三十块。” “我家出八十块。” “我家出五块！” 众人齐齐转头，看向喊出五块钱的人——李老头。 解老头道：“你个老家伙捣什么乱，你家已经有棚了。” 众人齐齐鄙视：五块钱，你咋好意思喊出口的，别人最少都有三十块。 李老头振振有理：“我就是有一分钱，我都要为队里添一分钱的力，别说我这可不是一分钱，是五块钱。” 众人真想tui他一口，明明是看上了那一分的利息，说的那么好听。 李老头：“就算我是冲着那一分的利息，这也没有规定说不能吧。” 李石柱头疼道：“行行行，您老愿意出多少就多少。” 第115章 困难 被李老头这么一捣乱，事情就向着诡异的方向走了。 大家重新喊了一遍。 万大海：“我家出一百零八块。” 王水凤：“我家出一百三十一块。” 高守金：“我家出九十一块。” 其他人也在自己原来喊的基础上增加了些。 李石柱看着热哄哄的气氛，看着众人围着王会计记录，他转头看向李老头。 后者隔着人群，朝他眨了眨眼。 别说教室里煤油灯昏暗，他不仅看到了李老头眨眼，还看到李老头的眼神里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果然还是姜老的辣！ 最后，李石柱又给众人打了一番鸡血。 “我们大家伙心这么齐，就不信这日子过不好了！” “等以后村里通电的时候，就按着今天大家出钱登记的先后顺序来装电灯泡。” “刚谁第一个来着？”他故意问王会计。 王会计还没答话，万大海就站了起来，“我是第一。” “啊，对，以后咱们石背村，老万家第一个通电！” 万大海的脸上露出纯朴笑容。 众人：哎呀，有种失策了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隔了两天，大家就把钱都交到了大队部王会计那里。 王会计一算总账——一千八百八十八。 李石柱兴奋道：“这数字多吉利，八百八十八，事情错不了。” 王会计抓着一摞钱，也有些激动，这么多钱他该怎么保存啊，是不是睡觉都得抱着睡？那上厕所可咋办？ 钱收齐了，李石柱再次召集众人开会。 “跟大家说一说这次咱们村凑钱的事，一个凑了一千八百八十八块钱，地呢也看了看，一共盖三十一座棚，这钱离需要的钱还差一半。” 情况一说完，大家就闹哄哄地吵起来了。 一共只能盖一半的蔬菜大棚，那给谁家盖呢？ 人的心理就是奇怪，东西越少越要争。 一时间谁家都想争这个盖大棚的名额，总觉得盖在自家地上了，到时候自家人力可以多出一点，钱能多分一些。 王水凤很强势的说：“我家出的钱最多，必须在我家的自留地上盖一个。” 高守金争道：“我家虽然不是钱出的最多的，但我家人多，最合适盖。” “我家也得盖一个！” 李石柱用手使劲儿拍了好几巴掌桌子，手和桌子一起疼了，这才让气氛安静下来。 “别争，谁家都得盖，且是必须盖。大家伙已经尽力了，钱不够，我们再想办法，肯定是要盖的。” 众人松了口气。 李石柱又说：“现在天冷，也快过年了，肯定动不了工，这段时间我们再想办法。” 时间其实挺充裕的，等到明年秋收后再盖也来得及，李老头家的大棚就是那个时候盖的，完全不耽误冬天出菜。 不过虽然盖不着急，但材料得尽早准备，不能到跟前了再去弄，容易耽误事。 “等过了年，咱们就去砖厂看看，看看人家能不能给咱们赊一部分砖头，能就好办了，不能就得再想办法。还有塑料，也得提前去城里跟人打招呼定。” “还有一个就是，咱们盖大棚除了砖头和塑料外，大家有时间就去山上砍树，准备搭架子，还有泥土其他东西。” 这下子村民们心里都有谱了，知道现在情况是啥样，需要做什么，什么时候准备什么。 王水凤又问：“队长，那开了春，我们那自留地里还种菜不？” 李石柱道：“该种还种，不影响。” 这次的会议就是一个情况通报，省得大家出了钱却不清楚进度，心里瞎琢磨瞎着急，这也是周珩给他提的意见。 李石柱现在对周珩的意见持开放态度，基本上只要觉得有理，就接受。 反正他觉得，城里来的知青周珩比他强。 开完会后，李石柱就带着万四海和常三保去了一趟四十里外启元镇公社砖厂，结果砖厂已经关门放假准备过年了。 他们找到公社领导试探了下能不能赊账，结果被一顿冷嘲暗讽，三个大男人愣是被气得直接就回来了，连顿饭都没吃。 快到家的时候，李石柱终于恢复了理智，叮嘱其他两个人。 “回去了，别跟大家伙说咱们别人看不起的事 ，就说人家放假了，没找到人。” 万四海问：“为啥？” 常三保直接替李石柱回答：“说了也没啥用，不过是让大家伙跟着急上火，还要不要过年了？” 李石柱点头：“对，也不是就只有他们启元镇公社一家砖头厂，还有其他的地方，等过了年我们再去跑跑。” 他咬牙：“我就不信了，能办不成这事！” 其他两人看他气成这样子，互相安慰道：“不赊账就不赊账呗，说那些话，他们铁定干不长，几块破砖头卖那么贵！” “他不卖咱，是他的损失。” 回到村，李石柱一夜没睡好，早上起来就被媳妇赶出去了。 “你别在家看鸡，鸡不顺眼，看狗，狗不顺眼了，赶紧出去叫人唠唠去。” 于是李石柱就出了门。 他走啊走，没注意就走到了学校。 此时学校里一片安静，没有一个人，因为天太冷，也临近过年，学校已经放了假，几个知青也都返城回家过年去了。 他看着学校新盖起来的几间教室，一下子有了力量。 学校他都建起来了，三十来个蔬菜棚难道还能盖不起来吗？ 李石柱转头朝李老头家走去。 才走到李老头家院子门口就闻到一股香味，他赶紧放轻脚步，猫着身子往门缝里面看。 院子里没人，厨房的门倒是开着，热气从那里冒出来。 李石柱心里嘀咕：一定是李明月那丫头在做好吃的，也不知道那丫头从哪里学来的手艺，做的饭菜愣是能那么香，村里做饭做了几十年的老太太们都不如她。 今天必须蹭一顿！ 正想着该怎么从老李头锅里蹭到饭时，他的屁股上突然被踹了一脚，身体立刻向前趴去，脸一下子撞在了大门上，发出“哐”一声巨响。 “哎呀！” 李石柱抓着门险险没摔倒，他捂住鼻子转过来，就看到李老头正低头看他右脚，脸上还带着坏笑。 “老叔，你干啥？！”李石柱又气又无奈。 第116章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李老头嘿嘿两声，指着他问：“你趴我们家大门上，是想啥坏招呢？” 李石柱站直了身体，揉揉鼻子，长叹一口气：“老叔，你说你这么大年纪了，就不能有点儿老人的样子？” “老人啥样子？” “和蔼可亲，慈眉善目，德高望重”李石柱顿了顿，说：“反正不能随随便便就动手动脚。” 这段时间天天听广播里念文章，他也没白听，起码学会了三个成语，不多，就三个。 这老头哪怕做到一个也成！ 李老头嗤笑一声，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神情，问：“怎么着，又被你媳妇给赶出来了？” 李石柱挠挠头，问：“你咋知道？” 李老头看一眼他那红红的鼻头，移开视线，老神在在道：“你一遇到事儿就吃不下睡不着，你媳妇儿不得把你给赶出来么。” “当年你竞选生产队长那会儿，大半夜地被你媳妇赶出来，跑来掰我炕头。” “我都给你记着呢。” 李石柱再叹一口气：“咱能不能就事论事，别翻陈谷子烂稻子？” “行。”李老头痛快点头，朝菜棚那边一扬头，“那就进菜棚。” 又来！ 又是进菜棚！ 李石柱往大门看了看，挤出一丝笑，说：“我闻着明月做好饭了，您老要不先吃了饭再干活，别把您老给饿着了。” 李老头“呵”一声，就知道你小子趴门缝是惦记上我家的饭菜了。 “我还不饿，干了棚里的活再吃更香。” 李石柱没法子，只好随李老头去了菜棚。 两人先把外面塑料棚上面搭的草帘子卷起，然后又开了两边的门通风，再进去菜地里收拾一番，采摘了些菜，包括些许豆角c三根黄瓜c四个西红柿个大南瓜c两个茄子，一个卷心菜，一大把韭菜。 李石柱胳膊弯里套地篮子装得满满的，把他的胳膊都快压弯了。 李老头：你那胳膊本来就是弯的！ “叔，就你和明月两个人，你们两能吃得完吗？” 现在老李家的院子又变得空旷了，五个知青走了，天天师父长师父短的张军波昨天也回镇上去了，走的时候，李明月给他摘了一背篓的蔬菜。 李老头哼哼两声，不说话，只是摆摆手，示意出棚。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李明月在厨房里听到动静，以为是爷爷早起遛弯回来了，也没出来看，直接在厨房里喊： “爷，洗洗手准备吃饭了，就在厨房吃吧，省得端出去凉了。” 李老头“哎”了一声。 李石柱立刻舔着脸皮喊：“明月啊，我也搁你家吃早饭啊。” 厨房里的李明月掀开帘子探出头来，笑道：“队长叔，早啊。” “哎。” 进厨房的时候，李老头走在前面，李石柱一脸笑容地跟在后面，谁知李老头的脚突然转向朝后面尥了起来，李石柱眼疾手快飞快往旁边一跳，躲开了李老头那一蹶子。 李老头回头：“身手不错。” 李石柱：“您老当益壮！”早就防着你这不按理出牌的老头呢！ 这时听到动静的李明月回头：“爷爷，队长叔，快进来坐，趁热吃。” 那两人这才算消停，立刻恢复友好邦交。 李石柱坐定一看，嗬呀，玉米面的煎饼，清脆的小葱，呛土豆丝c野蒜茄子，蒸南瓜，还有一碗不稠也不稀的杂粮粥。 真丰盛！ 李明月招呼道：“队长叔，别客气。” 然后她拿起煎饼示范着把小葱c土豆丝和茄子卷进煎饼里面。 李石柱一边客气两句，一边手上灵活地学李明月拿煎饼卷菜，先喝了两口热乎乎的稀饭，然后便开始大口大口地吃煎饼卷菜，一口气吃了三个煎饼，这才努力控制着自己住手。 再多吃一张煎饼，只怕李老头跳起来又踹他屁股。 且他来的突兀，李明月做的也不对，他再吃，李明月爷孙就不够吃了。 “改天让宝玲来跟你学学做饭。”他笑道。 李老头慢悠悠地吃下一块甜糯的南瓜，才说道：“来学没问题，得带学费，把你媳妇腌的酸白菜送一盆过来。” 他们家没有盐酸菜，主要是太费盐了。 不过李老头偶尔还会惦记一下酸爽可口的酸白菜。 李石柱痛快道：“行，回去我就让宝玲给你们端一盆酸菜来。” 这时，大家开始不紧不慢地喝粥聊天。 李老头问：“这次又为啥事啊？”他没在孙女面前提李石柱被媳妇赶出家门的事，给李石柱留了点面子。 李石柱叹口气，在李老头面前就没有藏着掖着了，把他们在启元镇的遭遇说了一遍。 “人家公社的人可牛气了，看见我们连眼皮都没抬，直接就问我们要多少，还说至少要给一半的定金才给烧砖，就这还得是年后排队，说前面有几十家要砖的。” “我稍微露了个钱不够，能不能赊账的口气，结果那人立刻就变脸。” “叔，那人之前就脸拉得比驴还长，这一变，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反正就是很难看，比吴老太还要难看。” 李老头立刻不满地打断，“你要提吴老太，这话就没法聊了。” 李石柱嘿嘿笑了一声，赶紧道：“不提，不提，再也不提。” “反正人家一点儿不愁没人买，赊账那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这事儿把我给愁得不行。” “叔，你说咋办，大家伙一腔热情，钱都出了，我总不能失信大家吧。” 李老头挠了挠头，眼睛一转，来了主意。 “要不你在大喇叭上喊喊，问问咱们村谁跟启元镇有挂链，有亲戚或者熟人在启元镇，找找关系说不定能行。” 李石柱拧眉想了想，觉得这也算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晋宁县城的两个单位不就是熟人介绍地么。 这时，洗碗的李明月插嘴，“爷爷，队长叔，烧砖很难吗？” 李老头二人对视一眼，“不知道。” 李明月坐了过来，怂恿李石柱，“队长叔，要不找人去砖厂偷偷师，听说最重要的就是烧砖的师傅，实在不行，咱们请个师傅来指导指导，咱们生产队自己办个砖厂好了。” 李老头和李石柱二人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脏狂跳，都直勾勾地盯着李明月。 这丫头胆子可真大，真敢想。 自己办砖厂！ 第117章 崇拜你 其实李明月也是突然蹦出来这么个主意的，主意来了之后，她就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不是说那个启元镇公社的那个砖厂，订单都排了好几十单了么。 既然他们不给石背村赊砖头，那石背村就自己烧，然后抢它的订单！ 正好现在队里凑集起一笔钱，先用这钱把砖厂建起来，烧了砖一卖，就有钱买塑料盖大棚了。 到时候砖厂也有了，冬天种菜的大棚也有了。 她都忍不住为自己点赞了。 “叔，爷爷，你们好好想想，砖厂咱为啥不能办？到时候咱们砖厂也有了，大棚也有了，还啥也没耽误。” “到时候咱们生产队也有一堆人排队买砖头，等有钱了，咱们就能给队里买机器，买拖拉机，大家种地不费劲，还省出人来继续搞工业。” “说不定咱们石背村生产队就是下一个回郭镇。” 李石柱听得那叫一个热血沸腾呀，他看一眼李老头，看看，你孙女完全随你，忽悠死人不偿命！他已经完全被忽悠了。 砖厂必须得办！ 李石柱觉得自己步子可能跨得有点大，也不知道最终会扯到什么。 此时李老头激动得热泪盈眶，没想到他家蜜枣儿已经长这么大了，不仅仅是继承了他的优点，还胸怀大志，很有野心呢。 听听，要办厂呢！ 支持，必须支持！ 李老头缓了缓神情，转头对李石柱说：“砖厂咱也有人，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没想到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李石柱疑惑地问：“谁呀？” “我徒弟，他以前在砖厂干临时工，和泥，打胚子，烧砖，他都干过。” 原来是张军波。 李石柱无语，那不是你忽悠来给你干活的么。 李老头一副你这就不懂了的神情，我瞅中的人，那就是一块哪里需要就能搬哪里的砖。 李石柱站起来，在狭小的厨房里转了两圈，然后下定决心：干！ 砖厂他要建，蔬菜大棚，他也要盖。 “张军波住哪里？我这就好好去跟他唠唠。” 李老头瞪眼：“你着什么急？让人好好过个年再说。” 对，还有七八天就要过年了，不急于这一时半会。 然后李石柱就高高兴兴地走了，他要去和生产队的几个干部商量商量这事儿，还带走了那一筐他之前摘的蔬菜。 本来打算的过年后去镇上找张军波，谁知大年三十的下午，张军波气冲冲地带着他妹妹张锦琳来了石背村。 “师父，这个年我没法儿在家过了，我和我妹妹跟你们一起过吧。” 张军波一进大门就嚷嚷。 李老头看着张军波就和他妹妹张锦琳眨了眨眼，他这便宜徒弟的妹妹可跟他徒弟不一样，一看就是个机灵的人。 张锦琳一进门就盯着李老头看，脸上满是惊讶之色，二哥的师父怎么和二哥说的不一样呢。 不过外表不重要，李大爷肯定是内秀。 她见李老头朝自己看，便清清脆脆地喊了一声：“大爷好。” 然后又朝李老头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谢谢大爷这么照顾我二哥。” 李老头赶紧摆摆手，“不用客气，不用谢，主要是你二哥人也实在。” 屋里听到动静的李明月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张军波身边的姑娘。 清清秀秀的，和张军波一点儿都不像，眼睛也清清亮亮的，一看就是个好姑娘。 “啊，锦琳，这就是我师父的孙女李明月。”张军波给妹妹介绍李明月。 这几天放假回到家，张锦琳可没少跟二哥打听李明月，听了李明月的很多事，早就对李明月十分向往了。 现在一见，就仔细打量了一遍。 很明媚可爱的一个女孩子，眼睛亮亮的，长相十分和善，一看就是很好相处的人。 张锦琳心里嘀咕：李明月没有二哥说的那么黑呀，虽说不是很白，但也不黑，农村姑娘能有这样的肤色算不错了。 她主动笑着和李明月打招呼：“你好，明月，我叫张锦琳，你可以喊我锦琳，也可以喊我姐姐。” 对于张军波的妹妹，李明月当然要笑脸相迎了。 “锦琳姐，你好。”她说着，做出欢迎的姿势来，“快进屋里吧，外面怪冷的。” 四个人一起进了屋子里。 张锦琳和李明月坐在一块。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李明月说：“这几天我也得借住你们家了，要麻烦你们了。” 她二哥一个人就够占李家的便宜了，这次还把她带来，且他们还什么都没带，既没有铺盖也没有带粮食，所以实在是不好意思。 李明月笑道：“正好我和我爷爷两个人过年冷清，你们俩来了正好，我们也能过一个热闹的年了。” 一旁的张军波听到了这话，就一脸真诚地看向李老头。 “师父，没想到你们过年这么可怜。” 李老头一口气差点儿噎住，你才可怜，你们全家才可怜！ 大过年的被赶出来，还得来他这里，到底谁可怜，哼！ “说说吧，咋回事？又跟你嫂子闹矛盾了？”李老头一副尽在他掌握中的样子说道。 张军波立刻委屈道：“师父，以后我就跟你过了，再也不回去了。” 一旁的张锦琳着急地喊了声：“二哥。”怎么能在外人面前说这样的话呢。 张军波却不把妹妹的提醒放心上，他和师父从来没有什么事不能说的。 “我带了一筐新鲜蔬菜回去，全家人都高兴，我嫂子也没给我脸色看，可才过几天，她就又说我占家里的便宜，还说锦琳念完高中也找不到工作，还得家里掏钱找关系，还让我爸给她保证。” “我在家里实在待不下去了，家里天天吵，还不如在这里待得舒服又自在呢。” “然后我就带着我妹妹锦琳来了。” 张军波想起一事，说：“师父，我妹妹老早就想见见你了，她可崇拜你了，所以我就把她带来了，让她亲眼看看师父你有多厉害。” 一听这话，李老头的脸颊就抽了抽，徒弟太实在有时候就是坑师父的。 怪不得这小姑娘之前看到他一副失望的神色呢。 第118章 羡慕二哥 !g一 李老头心里吐槽，面上不动声色，问道：“你们来这里，你们的爹张庆春同意？” 可别到时候张庆春也找过来，顺势一起在他这里过年了，那得糟蹋多少粮食啊！ 张军波点头：“知道，我说我要来石背村。” 张锦琳补充道：“当时话赶话的，我二哥突然就站起来往外走，我爸问他去哪里，他说来石背村，我爸想拦着，觉得大过年的来这里给您添麻烦，可我二哥非要走不可，我嫂子说话也不太好听，没办法，我爸只好点头答应了。” “我担心二哥，也想来看看他经常说的师父和明月，就跟着一起来了。” 原来是这样。 李老头面上笑着说来就来了，没什么麻烦的；心里却吐槽张庆春，连个家都管不好。 大儿媳妇作，二儿子小女儿离家出走，日子过成这么一团糟。 李明月见状便知道他们肯定没吃中午饭，从乡里到石背村，要走三个小时的路呢。 她便道：“我去给你们做点饭吃。” 张锦琳立刻红了脸，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和二哥不饿。” 总觉得一来就让人家开火做饭很不好，且这个时间点不早不晚，做一顿，等一会儿晚饭又得动火，太麻烦李明月了。 张锦琳不好意思，但她哥张军波却一点儿都不见外，还对李明月说： “不用做太多，我们两喝点儿疙瘩汤就行，放点辣椒，热辣辣的，正好暖和暖和，这一路上冷风呼呼地直往脖子里钻，得吃点儿热的。” “对了，我妹妹还没见过咱们的蔬菜大棚，我带她去棚里转转，顺便再个西红柿给她吃完饭吃。” “厨房里有菜吗？要是没有，我这就去摘些，放疙瘩汤里好喝。” 亲眼看到二哥这么不客气地提这个要求那个要求，张锦琳又震惊又尴尬。 总觉得二哥这态度行事，比在家里还要放肆。 她紧张地偷偷观察李老头和李明月，见他们并没有什么不悦的神色，心里才悄悄放下一口气，忍不住又为二哥高兴，真遇到好人了。 她赶紧扯了扯二哥的袖子，对李明月说：“明月，真不用做了，再过一会儿，一起吃晚饭就好。” 李明月看出了她的拘谨，笑道：“不碍事，灶火也没灭，做个疙瘩汤很快。” “对了，你们先自己倒点儿热水喝，暖暖身体。”她指着放暖水瓶的地方给张锦琳看。 李老头却对张军波道：“那你去菜棚吧，正好把里面的活收整收整。” 今天是年三十，他们爷孙二人虽说不打算大操大办，但也是很忙的，今天都没顾上收拾棚里的活。 张军波“哎”了一声，问妹妹：“锦琳，你去不去？” 张锦琳可没有哥哥这么心大，她摇摇头，“以后有时间再去，我去厨房帮明月烧火。” 然后她就挽着李明月要一起去厨房。 李明月想了想，也没有拒绝，笑着反拉起她的手去了厨房。 进了厨房，张锦琳飞快打量了一遍，见厨房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一点儿都没有印象中的农村厨房的邋遢。 她不由得称赞：“明月，你真是一把过日子的好手。” 李明月笑了笑，说：“收拾的齐整点，看着也心情好，就更愿意进厨房里干活了。” 她当年在天上和某个擅长收纳的魂魄交往中，可没少被传授各种收纳整理的小窍门，也没少被洗脑收纳如何如何好，不仅齐整了生活环境，还能愉悦心情，且收纳的过程也是一个修身养性的过程。 自从重生之后，她一点点整理家里，用实践证明了那个收纳师魂魄的确是没有骗她。 “来，你坐这里帮我往灶里塞柴就好。” 张锦琳见李明月真的让自己烧火，一时愣了愣，心说刚刚她那只是对哥哥的随意敷衍。 且她比李明月大，怎么真能坐着干烧火这么简单又轻松的活，让李明月给她和哥哥做饭呢。 她道：“要不，我来做饭，你来烧火吧。” 话才说完，却见李明月已经利落地把菜抽捡出来清洗，那动作利落又好看。 李明月一边洗菜一边笑道：“锦琳姐今天刚来，这顿饭我先做，以后你和张二哥歇好了，想啥时候做的时候再做。” 张锦琳一想也对，第一顿饭还是别跟主人抢了，明天开始她再做饭。 结果她这个决定很快就被自己推翻了，因为李明月做的 疙瘩汤实在是太好喝了。 热热辣辣的，咸香正好，里面有翠绿的菠菜，有红红的西红柿，秀色可餐。 再喝一口汤，嘴里立刻满口香浓，一口热汤进了肚子，她都有些感动得想哭。 她想起早逝的妈妈了。 张军波一个不小心瞅到妹妹竟然捧着疙瘩汤哭，下了一跳，“是不是太辣了？把你辣哭了？” 李老头百忙之中还看了一眼，然后又喝一口疙瘩汤。 虽说是给张军波兄妹做的饭，做出来后，闻着实在是香，没忍住他就接过孙女递过来的一小碗疙瘩汤。 李老头心里却很肯定地认为，小女孩一定是被这疙瘩汤给好吃哭的。 李明月正在厨房里收拾，并不知道堂屋里的情况。 张锦琳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睛，低声说：“我想妈妈了。” 张军波一听，顿了顿，使劲儿想了想，却想不太清楚已经去世十多年妈妈的样子。 他感叹：妹妹记性真好！ 吃完饭，张锦琳只觉得全身都舒坦了。 真好！ 她此时都有点儿羡慕二哥了，能天天待在这么舒服温暖的地方，能天天吃李明月做的饭菜。 她拿了碗筷去厨房清洗，李明月拗不过她，只好站在旁边一边陪她说话。 “你们过年的都准备好了吗？”张锦琳问：“要是还有没干的活，你尽管安排我和二哥干。” 先前进门的时候，她发现李家大门上并没有贴春联，便猜想李家可能还有很多事没做。 李明月解释：“我们家就我和爷爷两个人，也没有置办什么吃的，爷爷年纪大还贪嘴，要是准备了吃的，他老趁我不注意偷吃，吃多了又不舒服，干脆我就没做什么吃的。 菜棚里有菜，粮食也不缺，我就吃一顿做一顿。 所以我和爷爷过年就很省事，前两天打扫了卫生，今天就炒了点花生，到时候招待来串门的人。” !一ver 第119章 薅羊毛手劲真大 !g一 张锦琳犹豫了下，还是问道：“我看你家大门上没贴春联，是不是有什么讲究？” 李明月看她这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了的样子，忍不住想起自己曾经的经历，上辈子‘嫁’给赵文生后，她在赵家也是这样子，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句话。 她回过神来，笑了一下，“锦琳姐，在这里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就跟张二哥一样就好，我和爷爷都不是那种小心眼爱讲究的人。” 张锦琳笑着应好，心里对李家更生亲切之感。 “那你和张二哥进村后有没有发现好多人家都没有贴对联啊？” 张锦琳点头，的确是有不少人家都没有贴对联。 “我们村贴了对联的，有一部分是去乡里供销社买的，还有一些是自己买了红纸回来，然后找村里会写毛笔字的人写的。” “我和爷爷也买了红纸回来，不过一瞅别人写的，我们两个都看不上眼，觉得太丑了，可自己写的更丑，干脆就不贴了。” “不过我们有贴‘福’字，你有看到吧？” “嗯，看到了。”张锦琳说，她见院里每间屋的门上正中间都有贴一张红色的‘福’字。 李明月捂嘴笑：“那是我爷爷写的。” 张锦琳意外得睁大了眼睛，那个‘福’字写得又横平竖直，每一个笔画都平整，合起来就很搞笑了。 她之前还以为是李明月写的，毕竟听二哥说李明月才开始学习没多久，现在也就三年级。 没想到竟然是二哥的师父写的。 她隐约听到大脑里什么东西‘咔咔’开裂的声音。 啊，李大爷，那个‘福’字您到底是怎么写出来的呀！ 李明月又笑：“其实我比我爷爷写得还要难看，所以我就没写了。” 她看向张锦琳，突然道：“锦琳姐，你会写毛笔字吗？” 张锦琳点头：“会的，我爸爸从小就教我们写毛笔字，我们家兄弟姐妹五个，除了二哥外，我们几个都坚持了十多年，今年我家的对联就是我爸领着我大哥和小弟写的。” 果然张军波就没长能写一手好毛笔字的相。 李明月好奇问：“为什么不带你写呀？” 张锦琳窘窒了写，声音有些低的说：“我大嫂说对联一贴就是一年，比较重要，还是家里的男人写合适。” 其实大哥结婚以前，她也会和爸爸哥哥弟弟一起写对联的。 自从大嫂来家里后，她就不能写了，一想起这事儿都有些难过。 李明月没想到自己戳到了张锦琳的伤疤处，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她有了一个主意。 “锦琳姐，那你能帮我们家写对联吗？其实贴上红红的对联还是挺好看的。” 张锦琳立刻眼睛就亮了，“可以啊，我肯定给你们写得漂漂亮亮的，我还记着好几个特别好的对子呢，很喜庆热闹。” 李家不是不热闹嘛，那她就写几副热闹的对联。 于是堂屋里就摆出墨水红纸毛笔。 张锦琳看着手里的毛笔半晌不知该作什么表情，真是难为这笔了。 那哪里是毛笔，根本就是不知哪里揪来的一撮什么毛，用根细麻绳给绑了，然后夹在劈开一头的一根木棍上，然后又用绳子紧紧捆结实。 她半晌终于有了词。 “这是谁做的呀？手真巧。” 等着看张锦琳写对联的李老头一听就喜滋滋道：“是我做的，那撮毛还是我去公社的时候，在公社的羊圈里偷偷薅的。” “我跟你说，揪这撮羊毛可不容易了，差点儿被羊蹄子给撅到。” 张锦琳僵硬地呵呵笑了笑，原来是您老薅的公社的羊毛啊，有一天她经过公社羊圈，就听到一个放羊的大妈在骂人，说不知道哪个走路摔跤的偷薅羊毛，愣是让一只羊的屁股露肉走光了！ “您老手劲一定不小。”她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努力真诚地夸奖，好不容易找到的赞美点呢。 李老头却摇摇头：“现在老了，年轻的时候那才是真的手劲大呢。” 张锦琳默默想：希望您年轻的时候没有偷偷薅羊毛。 她认真整理了好几遍所谓毛笔的毛，这才沾墨水，听说这墨水是去生产队借来的，得省着点用。 不管怎么样，条件虽不咋样，但执笔人的实力是有的。 张锦琳认认真真地落笔运笔起承转合着墨收笔。 好看的黑色的字就 在红色的对联纸上一个个跃了出来。 李明月盯着看，一动也不动，只觉得真漂亮。 李老头也不由得称赞：“不错，一看就是多年的功夫。” 张军波骄傲道：“我妹妹很厉害的。” 对联晾干后，就贴了起来，一共写了两幅，主要是纸不多，一副贴大门，一副贴北屋的堂屋正门上。 李明月仰着头看对联上的墨字，怎么看怎么觉得漂亮，反正比她写得可耐看多了。 张锦琳看到自己写的对联这么被人肯定，心里偷偷高兴着，神情也很愉悦轻松了起来。 她见李明月这样，忍不住好为人师起来。 “你要不要学写毛笔字啊？我可以教你。” 李明月一听就觉得惊喜，赶紧确认：“你真的可以教我吗？” 她也想写漂亮的毛笔字，等明年过年一定要自己亲自写对联。 张锦琳点头：“当然可以。” 她也是个急性子，当即就拿起那跟已经洗干净的毛笔，给李明月示范那笔动作。 “要这样拿，手指这样用力，手腕这么放” 李明月认真学习模仿。 李老头看到孙女如饥似渴地学习这一幕，转头对徒弟说：“过了年和你妹妹在这里多住几天，好好感受感受石背村的年味。” 张军波“啊”了一声，疑惑地问：“师父，你之前不是说让我初二就带妹妹回去嘛，不是说一家人还是要团团圆圆，你不还说石背村过年没啥意思嘛。” 李老头“哼”了一声：“你听岔话了。” 那是因为之前不知道你妹子还有两把刷子，还能教明月写毛笔字。 李明月和张锦琳学了一会儿用笔之后，就意犹未尽放下了笔，说：“我们该准备年夜饭了，明天有空了再学。” 本来年夜饭打算简单做的，现在多了张军波兄妹二人，那就好好做一做。 !一ver 第120章 过年 年夜饭，李明月主厨，张锦琳帮忙打下手兼偷师。 李明月见她对做饭感兴趣，也不吝教学，把做饭的一些小窍门毫无保留地告诉她。 这个菜这样子做口感更脆一些，那个菜做的时候，放些什么东西更提味 张锦琳频频恍然大悟。 啊，原来是这样！ 竟然还可以这样做！ 感觉一下子得到了做饭的真谛。 到后面，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明月，你是怎么琢磨出这些道理的？” 怎么琢磨出来的？李明月想起往事。 天上排队等待是一件很耗时的事情，找人聊天是最合适的，那个厨师魂魄是个唠唠，可爱聊天了，而且尤其喜欢和她聊天。 常拉着她一聊就是几个月，把他做大厨几十年的心得跟她说了一遍又一遍。 很多做饭的法子，她都不用特意去想，随手就能拿出来用。 她说：“以前遇到一个厨师，他跟我说了不少道理，然后我常做饭，慢慢就实践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张锦琳觉得肯定就像李明月现在这样教她一样。 她们在厨房里做饭，李老头带着张军波在院子里忙乎，用石头搭一个火塔，然后把柴火塞在火塔里面，等到天黑了的时候，就把火塔烧起来。 这是个技术活，柴火不能烧太快但又要看起来很旺盛，这火要一直烧到夜里十二点过了才能慢慢熄灭。 所以塔的搭建有窍门，柴火塞进去也不能乱塞，是有注意点的。 李老头指挥着张军波干活，一边说道：“小波啊，师父今天可是要把我们老李家不外传的火塔教给你了，这火塔搭得好不好关系火能不能烧得旺，火烧得时间长又旺盛，来年日子就能越过越红火。” 一听又是老李家不外传的技术，张军波就激动了，他已经学了师父许多不外传的东西了，师父对他真好。 他更是对师父又感激又佩服。 看看，谁家师父能有他师父这么不藏着掖着，说教就教给他。 “师父，以后我一定给您养老。”他用肯定的语气说。 李老头哼哼两声，慈祥道：“你是个好孩子，以后的运气准错不了。” 可别跟他一样倒霉就行。 张军波嗯嗯点头，这辈子能遇到师父就是他最大的运气，那自然是错不了的。 天黑下来的时候，老李家的年夜饭也摆在了堂屋的饭桌上，两个凉菜，四个热菜，一个汤。 几个知青回家探亲走的时候，李明月把家里剩的腌野猪肉分了，给他们每个人都带了一点，让带回去给家人尝尝野猪肉。 麦丽丽等人高高兴兴地走了，给李明月增加了三十分的气运值，这让李明月觉得很值。 爷孙二人也没有再买肉，主要是没钱，钱得用在刀刃上，吃肉明显不是刀刃。 虽然这顿年夜饭都是素菜，但没人挑剔过年没肉吃，因为李明月把几个素菜做的好看又好闻又好吃。 屋里点着两盏煤油灯，屋外院子里火塔烧得熊熊的，李家院子里看起来亮堂了不少。 多了张家兄妹，果然热闹了不少。 张军波吃一口就喊一声“好吃好吃”，李老头故意拿话逗他这便宜徒弟，张军波实在的很，倒是把李明月和张景林给逗得前仰后合，笑个不停。 饭菜很快被吃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四人都吃撑了，然后四人开始在屋子里围着饭桌，在李明月的带领下，一起开始练气功消食。 张锦琳认真跟着练，觉得李明月是个宝藏女孩。 李老头一边练一边吐槽：“大过年的，谁家会练气功啊？传出去不怕人笑话。” 总感觉他们像在搞邪教的跳舞仪式。 张军波立刻说：“师父，我不会说出去的，没人会知道。” 李老头嘴角抽抽，重点是被人知道吗！重点是他不想练。 总是被孙女追着要学习要上进，他一个老头容易嘛！ 张锦琳低头使劲把嘴闭紧，憋呀憋，把笑意憋了回去，李大爷太有意思了。 练了一会儿，大家都肚子没那么撑了，这才停了下来。 张军波问：“师父，我们要守夜吗？” 李老头摇头：“不用，意思意思就行了，年轻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兴熬夜，我老人家更不能熬夜了，会老的更快。” 李明月抿嘴笑，她和爷爷习惯了早睡早起，又没有什么娱乐节目提神打发，夜里哪里 熬得住，偏偏爷爷的说辞倒是一套一套的。 张锦琳听了，又想笑，觉得这样不好，便只能继续使劲儿憋，一时脸上就是似笑非笑的纠结表情，看起来反而很好笑。 大家坐着聊了一会儿天。 张军波畅享未来，说新的一年，一定要和师父好好编筐，争取一个月编出一百个筐来，然一月挣它三十块钱，到时候一定要拿回家给大嫂看看。 张锦琳对编筐这块儿不太熟。 李老头和李明月爷孙二人自然知道编筐需要的时间，俱都想一个月要出一百个，绝对要提前去见马克思。 他们爷孙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默默达成一致：大过年的，泼冷水不好，年轻人充满积极向上的理想挺好。 当然了，现实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零星的鞭炮声，这时候能放鞭炮就算是不错了，根本没有一连串biabiabia地放鞭炮的。 很多人家都是买回来一小串鞭炮，都说拆了，分给家里的小孩子，让小孩子们放个喜气热闹。 老李头家没买。 一个太老没啥兴趣，一个重活一世也提不起兴趣，于是就省钱了。 听到外面鞭炮声响，张军波催师父快拿出鞭炮来，他去放。 李老头嘴角抽了抽，起身披上他的大棉袄真往外走。 “鞭炮放厨房了，你跟我一起去拿。”他喊上张军波。 李明月眨了眨眼睛，嘴角翘了起来，静等外面的动静。 张锦琳不明就里，说：“鞭炮放厨房太危险了，很容易点着的，快让大爷把鞭炮从厨房都拿出来吧。” 她看李明月四平八稳地坐着，还笑眯眯的，以为李明月年龄小不懂这危险，就想着还是自己出去亲自和李大爷说。 刚站起身，院子里就传来超级响亮的咣咣咣——的声音。 那声音太独特了，愣是把张锦琳给吓了一跳。 她赶紧打开门一看，却见二哥一手拿着铁锅，一手拿着锅铲，站着院子里起劲儿敲。 火光映射下，李老头还站在旁边双手捂住了耳朵。 张锦琳反应过来——这就是李大爷说的放在厨房里的鞭炮！ 她目瞪口呆地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扭头却见李明月捂住肚子咯咯咯笑个不停。 李明月想起好像她小的时候有一次过年想要鞭炮，爷爷也是这样拿锅敲，还告诉她，这可比鞭炮响亮多了。 第121章 年后 !g一 大年初一的早晨，张锦琳是在零星的鞭炮声里醒来的。 她感受着热乎乎的炕，想起自己昨天下午和二哥来到了石背村。 然后又想起昨天的年夜饭，想起李明月，想起李大爷，也想起夜里旺盛的火塔，想起二哥敲锅和外面的鞭炮声比拼 她忍不住嘴角溢出笑容来，这里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昨晚她是和李明月睡一个屋的，二哥和李大爷睡一个屋的。 她转头去看李明月的床铺，却发现李明月的被子已经叠得整整齐齐放在炕底，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大吃一惊，赶紧坐了起来，并穿衣出了院子。 厨房往外面冒着热气，院子中间的火塔早已经熄灭，并变得冰冷。 张锦琳走到厨房门口，掀起草帘子，看到灶台上的大锅冒着热气腾腾的水汽，而李明月坐在一边的小板凳上拿着张报纸在认真看，竟没有发现她进来。 “明月，你起得可真早。”她打招呼道。 李明月把视线从面前的报纸移开，看到张锦琳，笑着问：“睡得还习惯吗？” “挺好的，炕暖呼呼的，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张锦琳总觉得李明月不像是比她小两岁的，反而比她还成熟。 李明月笑道：“我习惯早起做饭，看你睡得挺好，就没喊你。” “堂屋里的热水瓶里有热水，你先去洗洗，一会儿等我爷爷和你二哥回来，我们就开饭。” 张锦琳吃惊，“大爷和我二哥也早就起了？他们去哪里了？” 李明月道：“去村头转悠去了，他们经常早起出去转转。” 张锦琳听了更惊讶，没想到一向爱睡懒觉的二哥在石背村竟然起这么早，还会出去转转，肯定是受李大爷和李明月影响的。 等她洗漱完再次回到厨房时，见李明月还在看报纸，不由地凑了过去，探头看了一眼，却见李明月在看一篇关于牲畜养殖的报道。 李明月察觉到她，把报纸放了下来，笑问：“你饿了吗？要是饿的话可以先吃快玉米饼。” 张锦琳自然不会先吃，她摇摇头，问李明月：“你刚刚在看什么？” “噢，随便看看，报纸上的文章我都喜欢看，我们这里没什么书本，只有一些报纸，所以我就会都看看。” 张锦琳心里讶异李明月的好学，一般人都不怎么看报纸呢，看也是看一下感兴趣有意思的文学方面的文章。 她正想说些什么时，听到外面二哥他们回来的动静，就见李明月掀起帘子探头招呼，想说的话也被打断了。 刚吃过早饭，就有人上门来拜年了。 最先来的是李石柱。 李石柱站着老李家大门外，看着墙上贴的对联，拧眉想：老叔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对联？前两天问他还说不贴了呢。 进了院子，他惊喜地发现张军波竟然在，甚是敷衍地和李老头拜了年，就抓住张军波开始聊砖厂的事。 问张军波以前在砖厂干什么工作岗位，问砖厂是怎么个结构，问烧砖需要什么材料怎么烧等等。 反正是两人完全把李老头等人给当成了空气。 李老头也不计较也不打扰，心说还省了他家枣儿准备的花生了呢。 接下来上门的是高丰收，高丰收因为受奶奶命令给李家菜棚送了一个多月的牛粪，跟李家关系熟络了不少，早早就打探到李明月准备了炒花生，所以自奋告勇要来老李家拜年。 “李爷爷过年好，我奶奶让我问你好。” 李老头啧一声，心里嘀咕这高老太咋尽惦记他，让他有点儿坐立不安啊。 他摆出长辈款，说：“又长大一岁啦，以后好好做人啊。” 高丰收应了一句，瞅着桌子上放到炒花生吸了一口气，果然闻着香。 偶然蹭过两次李家出品的食物之后，他知道了李明月手艺非常好，只要经过她手的食物都是很好吃的。 他心里惦记着，手从口袋掏出两颗红枣来，递给李明月。 “给你，过年好。” 李明月接过红枣，心说终于不是新鲜的红枣了。 她挑了一颗不那么皱巴的红枣递给了旁边的张锦琳，然后才从桌上抓了一把花生给高丰收。 高丰收把花生揣兜里，然后嘀咕：“我给了你两个枣，你也给我抓两把花生呗。” 李明月： 为公平，她应该给两颗花生 才对。 虽然这样吐槽高丰收的小气，但想着高丰收那两个可爱的龙凤胎弟妹，还是又抓了一把花生给他。 “别给你弟弟妹妹乱吃花生，小心卡住他们。” “放心吧。”高丰收满嘴应了，高高兴兴地走了，他还不够吃呢。 不过正好能给李宝玲分几颗吃。 高丰收走后，又有村里和李家关系挺近的两家人来坐着说了两句话。 李石柱还在和张军波说着话，他打听得特别细，比如烧窑的时候怎么烧，这可是核心技术，张军波哪里能知道得清楚。 “您要是想知道，下次我回家问问我哥，他知道得比我多。”张军波说。 李石柱一听，问：“你哥也是烧砖的？” “嗯，我哥说砖厂的正式工，干了快十年了。” 哟，技术人才啊！ 李石柱眼睛就亮了，说：“以后你让你哥也来我们石背村认认门，我们石背村欢迎他。” 张军波有些懵地“噢”了一声。 一旁的张锦琳却听出了些什么，她低声问李明月，“石背村是不是要办烧砖厂啊？” 李明月心说张家兄妹可真不一样，张锦琳心眼机灵多了，她点点头：“是有这打算，就是没干过，不知道怎么烧。” 张锦琳想了想，说：“你们可以喊我大哥来，他基本都懂，不过别让我嫂子知道，我嫂子可能会捣乱。” 李明月笑道：“好，我会告诉我们队长的。” 年后，张家兄妹待了两天，张锦琳几乎手把手教李明月学了两天写毛笔字，硬是把从大队部借来的那小半碗墨水给用完了，就那还是掺了不少水呢。 李明月把能用来写字的纸也全部写满了毛笔字，再没地方可写这才作罢。 等张军波兄妹要走的时候，李石柱又盛情邀请了一回，让张军波一定把他大哥带来。 !一ver 第122章 看不起谁呢 !g一 走了没两天，张军波就又回来了。 他是一个人回来的，这让李石柱很失望也有点儿受伤，“小波啊，你哥是不是很忙？” 这两天，李石柱差点儿变石背村口的望夫石，天天都要去瞅两眼张军波有没有把他那个烧砖专家哥哥带来，结果却盼来个空，怎能不伤心。 张军波很实诚地摇摇头，“也不忙，他们正月十五之后才上班。” 现在到正月十五还有七八天的功夫，也就是说张海波还要在家里闲待七八天。 这实诚孩子，话都不会转弯，这不是给石柱子火热的心上下冰雹茬子呢么，李老头一旁看戏，好险没笑出来。 他问：“你哥是不是得照顾你那怀孕的嫂子，所以走不开啊？” 看看，徒弟不会说话，师父还得帮着找补。 哎，也不知道他收这么个徒弟到底是为啥，总感觉会有一天会被徒弟给坑了。 张军波理解了师父的意思，转头问李石柱：“你是不是想问我哥为啥没有和我一起来？” 李石柱： 我的意思这么不直白吗？上次你们兄妹离开的时候，我在你耳边唠叨了至少有十遍：带你哥来。 你耳朵真没起茧子吗？ 一旁的李老头差点笑出来，看到石柱子被自家徒弟噎成这样，突然觉得他徒弟其实是个大杀器。 他在李石柱暴走之前赶紧说：“小波，这次你哥为啥没和你来？你跟你哥说了没？石背村有人在等他？还是你嫂子不让你哥来？详细说说。” 跟实心眼的人说话一定不能委婉，该问什么就问什么，不然自己会被噎过去的。 李石柱：我看出你幸灾乐祸了。 张军波立刻道：“我跟我哥说了，他很愿意来咱们石背村，说要是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说，我大姨给我改了一件旧毛衣，还得两天才能好，我着急回来就先走啦，过两天我哥给我送毛衣来，我嫂子不知道这事，我们没告诉她。” 李石柱听了大喜，好小子，事情办得不错！ 等李明月从菜棚干完活回来，张军波送给她一摞旧报纸和一摞陈旧的宣纸。 “这是我妹妹锦琳在废品收购站拿回来的，她说送给你。” 李明月很惊喜，没想到张锦琳这么有心，还专门去收费站给她找了报纸和写毛笔字的宣纸。 “锦琳姐花了多少钱？我补给她。”她说，以后她也可以去废品站试一试。 张军波说：“没花钱，我妹的同学的爸爸是废品站的管理员，她同学带她去的，所以没要钱。” 原来是这样，那倒不好给补钱了。 李明月决定以后有机会让张军波给张锦琳捎点好吃的去。 过了两天，张军波的大哥张海波真的来了石背村，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媳妇单玉敏。 李石柱得到消息，立刻赶来李老头家。 他赶到时，单玉敏正和李老头说话。 张家兄弟蹲在地上，垂着头，一副怂了吧唧的样子，一看就是惧内（怕嫂子）。 李老头面上笑呵呵的，坐单玉敏对面，一言不发。 只听单玉敏说：“农村和乡镇没法比，军波他想来农村，种地也好，编什么柳筐也好，我虽然是他嫂子，但也没办法管太多。” “他一个人不思进取也就罢了，现在要带着家里人一起跳泥坑，锦琳是高中生，毕业了，再不济也能在乡里找个工作，要是运气好一些，说不定能留乡里。” “你既然是他师父，那就跟他好好说说，他爱在农村窝着，行，可别拖累妹妹哥哥啊。” “张海波是我丈夫，这我得管，张海波能在砖厂上班不容易，要是让厂里知道他私下在别的地方把厂里的事抖漏出去，万一处分或者开除，你们能负责得起吗？” “张军波不知轻重，张海波嘴笨心实不会拒绝，只好我挺着大肚子跟来，做这个恶人了。” “希望你能体谅，也别为难我小叔子。厂子里不让在外面乱说，这是规定。” 李石柱站着门外听着这些话，满腔的火热一下子被浇灭，他再也提不起脚走进去了。 人家都专门上门了，就差指着你的鼻子说别想打她男人的主意，想让她男人给石背村指点，那是不可能的事。 唉！ 这么被人当面瞧不起，还不是看他们石背村又穷又烂嘛。 李石柱心情很沉重，转身想走。 他才转身就看到李明月绷着小脸，疾步走了进去，气势冲冲的，他赶紧再次一百八转过去。 只见李明月气势十足地站着那个女人面前，抬起下巴说道：“你只是张军波的嫂子，这么拖张军波的后腿，在外面随便抹黑张军波，不合适吧？” 这一出太突然，李老头脸上的假笑一下子断档，哎呀，他家枣儿真威武。 张军波和张海波兄弟两也惊得抬起了头，看向李明月。 单玉敏的脸色腾一下子涨红，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乡下丫头给顶撞。 “我怎么摸黑张军波了？！”她气得撇清自己的干系。 “抹没抹黑见仁见智，你觉得没有，我觉得有，我们意见不同，不用浪费时间辩论。”李明月干脆利落地说：“反正你就是看不起张军波，行了，你这个‘恶人’赶紧带着你丈夫走吧，不用来我们农村炫耀你的优越感。” 单玉敏被噎得不行。 李老头转了转头，转到单玉敏看不见的角度，朝孙女使了个眼色：枣儿，悠着点儿，可别把这女人给气早产了。 张海波紧张地站了起来，做出要护住他老婆的动作，似乎也怕怀孕的老婆被气早产了。 张军波愣愣的。 屋外的李石柱愕然极了，刚刚的垂头丧气一扫而光。 单玉敏气呼呼道：“张军波做了什么厉害的事了？我倒是想高看他一眼呢。” 李明月说：“结论不必下太早了，总有一天让你仰头看。”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啪啪啪”的鼓掌声，李明月转头一看，却见是提着行李包的周珩。 “周大哥，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李明月扔下单玉敏就惊喜地跑了出去。 !一ver 第123章 怼回去 !g一 周珩微笑道：“不早回来，就看不到你气势汹汹的样子了。” 他没想到李明月凶狠起来这么有意思。 其实生产队给他批准的假期才用了一半多，但回到家才过了两天，他就想念纯朴的石背村了，就想念李明月做的饭了。 心不在焉地住了几天，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找了借口，匆匆赶回来，结果却看到这一幕。 虽然他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但难得看到李明月这么凶狠的时候，就用掌声为她鼓劲了。 李明月看周珩打趣自己，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起来。 李老头和李石柱见到周珩也很惊喜，也都围向周珩，连张军波也对周珩嘘寒问暖起来。 单玉敏先是被李明月顶，然后又被突然冒出的周珩用掌声侮辱，现在被所有人直接丢一边，就像丢一块破抹布一样随意，一时气血翻涌，胸口激动地上下起伏。 张海波看着老婆脸色不对劲，赶紧走过去扶住：“玉敏，你没事吧？” 单玉敏便拿张海波撒气，“我有事又怎样？我没事又怎样？你能干什么？要不是为了你和你弟弟，我用得着跑这里来受气吗！” 张海波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最后单玉敏气地一跺脚，白了李明月等人一眼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张海波急急忙忙跟在后面。 等人走了后，大家一起进了堂屋再次坐下。 周珩问刚刚怎么回事？ 张军波只要遇到她嫂子，立刻打蔫儿，低下头不说话了。 李老头也不想说话，觉得刚刚他被单玉敏阴阳怪气地数落，实在是太没面子了，不说也罢。 李石柱见到周珩就想起，周珩可认识县城里的领导干部，办法多，想法不一样，也许有好办法，于是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周珩高高挑起眉，他才离开几天，石背村就有这么大的变化，竟然要办砖头厂了！ 这一定是李明月怂恿的，他转头看向李明月，后者朝他嘿嘿傻笑。 看来是了。 这姑娘果然野心很大，真有把石背村往那个回郭镇方向忽悠的趋势啊。 李石柱着急地问：“周珩，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办烧砖厂，这个，他有兴趣得很。 “我可以去城里找关系到烧砖厂里调研调研，或者从烧砖厂借个师傅来指导我们烧窑。不过我觉得最好还是派我们的人去砖厂领取经验，学本事。” 看他说的这么轻松，李石柱大喜过望。 果然还得是周珩啊！ “太好啦！” 张军波见此也松了口气，没那么内疚了。 这次周珩回来，不仅给李老头带了一瓶酒，两包糕点，还给李明月带了十来本空白的本子，让李明月抄文章的时候用。 李明月捧着大大的雪白的本子，高兴得很，直说：“太谢谢你了。” 周珩问：“可以点菜吗？” 李明月愣了一下后立刻点头：“随便点，想吃啥都给你做。” 等给周珩做烙饼卷菜的时候，她忍不住想，掌握一手好厨艺真是一件很有用的事啊，能让她的运气好上不少呢。 !一ver !g一 周珩微笑道：“不早回来，就看不到你气势汹汹的样子了。” 他没想到李明月凶狠起来这么有意思。 其实生产队给他批准的假期才用了一半多，但回到家才过了两天，他就想念纯朴的石背村了，就想念李明月做的饭了。 心不在焉地住了几天，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找了借口，匆匆赶回来，结果却看到这一幕。 虽然他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但难得看到李明月这么凶狠的时候，就用掌声为她鼓劲了。 李明月看周珩打趣自己，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起来。 李老头和李石柱见到周珩也很惊喜，也都围向周珩，连张军波也对周珩嘘寒问暖起来。 单玉敏先是被李明月顶，然后又被突然冒出的周珩用掌声侮辱，现在被所有人直接丢一边，就像丢一块破抹布一样随意，一时气血翻涌，胸口激动地上下起伏。 张海波看着老婆脸色不对劲，赶紧走过去扶住：“玉敏，你没事吧？” 单玉敏便拿张海波撒气，“我有事又怎样？我没事又怎样？你能干什么？要不是为了你和你弟弟，我用得着跑这里来受气吗！” 张海波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最后单玉敏气地一跺脚，白了李明月等人一眼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张海波急急忙忙跟在后面。 等人走了后，大家一起进了堂屋再次坐下。 周珩问刚刚怎么回事？ 张军波只要遇到她嫂子，立刻打蔫儿，低下头不说话了。 李老头也不想说话，觉得刚刚他被单玉敏阴阳怪气地数落，实在是太没面子了，不说也罢。 李石柱见到周珩就想起，周珩可认识县城里的领导干部，办法多，想法不一样，也许有好办法，于是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周珩高高挑起眉，他才离开几天，石背村就有这么大的变化，竟然要办砖头厂了！ 这一定是李明月怂恿的，他转头看向李明月，后者朝他嘿嘿傻笑。 看来是了。 这姑娘果然野心很大，真有把石背村往那个回郭镇方向忽悠的趋势啊。 李石柱着急地问：“周珩，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办烧砖厂，这个，他有兴趣得很。 “我可以去城里找关系到烧砖厂里调研调研，或者从烧砖厂借个师傅来指导我们烧窑。不过我觉得最好还是派我们的人去砖厂领取经验，学本事。” 看他说的这么轻松，李石柱大喜过望。 果然还得是周珩啊！ “太好啦！” 张军波见此也松了口气，没那么内疚了。 这次周珩回来，不仅给李老头带了一瓶酒，两包糕点，还给李明月带了十来本空白的本子，让李明月抄文章的时候用。 李明月捧着大大的雪白的本子，高兴得很，直说：“太谢谢你了。” 周珩问：“可以点菜吗？” 李明月愣了一下后立刻点头：“随便点，想吃啥都给你做。” 等给周珩做烙饼卷菜的时候，她忍不住想，掌握一手好厨艺真是一件很有用的事啊，能让她的运气好上不少呢。 !一ver !g一 周珩微笑道：“不早回来，就看不到你气势汹汹的样子了。” 他没想到李明月凶狠起来这么有意思。 其实生产队给他批准的假期才用了一半多，但回到家才过了两天，他就想念纯朴的石背村了，就想念李明月做的饭了。 心不在焉地住了几天，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找了借口，匆匆赶回来，结果却看到这一幕。 虽然他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但难得看到李明月这么凶狠的时候，就用掌声为她鼓劲了。 李明月看周珩打趣自己，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起来。 李老头和李石柱见到周珩也很惊喜，也都围向周珩，连张军波也对周珩嘘寒问暖起来。 单玉敏先是被李明月顶，然后又被突然冒出的周珩用掌声侮辱，现在被所有人直接丢一边，就像丢一块破抹布一样随意，一时气血翻涌，胸口激动地上下起伏。 张海波看着老婆脸色不对劲，赶紧走过去扶住：“玉敏，你没事吧？” 单玉敏便拿张海波撒气，“我有事又怎样？我没事又怎样？你能干什么？要不是为了你和你弟弟，我用得着跑这里来受气吗！” 张海波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最后单玉敏气地一跺脚，白了李明月等人一眼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张海波急急忙忙跟在后面。 等人走了后，大家一起进了堂屋再次坐下。 周珩问刚刚怎么回事？ 张军波只要遇到她嫂子，立刻打蔫儿，低下头不说话了。 李老头也不想说话，觉得刚刚他被单玉敏阴阳怪气地数落，实在是太没面子了，不说也罢。 李石柱见到周珩就想起，周珩可认识县城里的领导干部，办法多，想法不一样，也许有好办法，于是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周珩高高挑起眉，他才离开几天，石背村就有这么大的变化，竟然要办砖头厂了！ 这一定是李明月怂恿的，他转头看向李明月，后者朝他嘿嘿傻笑。 看来是了。 这姑娘果然野心很大，真有把石背村往那个回郭镇方向忽悠的趋势啊。 李石柱着急地问：“周珩，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办烧砖厂，这个，他有兴趣得很。 “我可以去城里找关系到烧砖厂里调研调研，或者从烧砖厂借个师傅来指导我们烧窑。不过我觉得最好还是派我们的人去砖厂领取经验，学本事。” 看他说的这么轻松，李石柱大喜过望。 果然还得是周珩啊！ “太好啦！” 张军波见此也松了口气，没那么内疚了。 这次周珩回来，不仅给李老头带了一瓶酒，两包糕点，还给李明月带了十来本空白的本子，让李明月抄文章的时候用。 李明月捧着大大的雪白的本子，高兴得很，直说：“太谢谢你了。” 周珩问：“可以点菜吗？” 李明月愣了一下后立刻点头：“随便点，想吃啥都给你做。” 等给周珩做烙饼卷菜的时候，她忍不住想，掌握一手好厨艺真是一件很有用的事啊，能让她的运气好上不少呢。 !一ver !g一 周珩微笑道：“不早回来，就看不到你气势汹汹的样子了。” 他没想到李明月凶狠起来这么有意思。 其实生产队给他批准的假期才用了一半多，但回到家才过了两天，他就想念纯朴的石背村了，就想念李明月做的饭了。 心不在焉地住了几天，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找了借口，匆匆赶回来，结果却看到这一幕。 虽然他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但难得看到李明月这么凶狠的时候，就用掌声为她鼓劲了。 李明月看周珩打趣自己，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起来。 李老头和李石柱见到周珩也很惊喜，也都围向周珩，连张军波也对周珩嘘寒问暖起来。 单玉敏先是被李明月顶，然后又被突然冒出的周珩用掌声侮辱，现在被所有人直接丢一边，就像丢一块破抹布一样随意，一时气血翻涌，胸口激动地上下起伏。 张海波看着老婆脸色不对劲，赶紧走过去扶住：“玉敏，你没事吧？” 单玉敏便拿张海波撒气，“我有事又怎样？我没事又怎样？你能干什么？要不是为了你和你弟弟，我用得着跑这里来受气吗！” 张海波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最后单玉敏气地一跺脚，白了李明月等人一眼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张海波急急忙忙跟在后面。 等人走了后，大家一起进了堂屋再次坐下。 周珩问刚刚怎么回事？ 张军波只要遇到她嫂子，立刻打蔫儿，低下头不说话了。 李老头也不想说话，觉得刚刚他被单玉敏阴阳怪气地数落，实在是太没面子了，不说也罢。 李石柱见到周珩就想起，周珩可认识县城里的领导干部，办法多，想法不一样，也许有好办法，于是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周珩高高挑起眉，他才离开几天，石背村就有这么大的变化，竟然要办砖头厂了！ 这一定是李明月怂恿的，他转头看向李明月，后者朝他嘿嘿傻笑。 看来是了。 这姑娘果然野心很大，真有把石背村往那个回郭镇方向忽悠的趋势啊。 李石柱着急地问：“周珩，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办烧砖厂，这个，他有兴趣得很。 “我可以去城里找关系到烧砖厂里调研调研，或者从烧砖厂借个师傅来指导我们烧窑。不过我觉得最好还是派我们的人去砖厂领取经验，学本事。” 看他说的这么轻松，李石柱大喜过望。 果然还得是周珩啊！ “太好啦！” 张军波见此也松了口气，没那么内疚了。 这次周珩回来，不仅给李老头带了一瓶酒，两包糕点，还给李明月带了十来本空白的本子，让李明月抄文章的时候用。 李明月捧着大大的雪白的本子，高兴得很，直说：“太谢谢你了。” 周珩问：“可以点菜吗？” 李明月愣了一下后立刻点头：“随便点，想吃啥都给你做。” 等给周珩做烙饼卷菜的时候，她忍不住想，掌握一手好厨艺真是一件很有用的事啊，能让她的运气好上不少呢。 !一ver !g一 周珩微笑道：“不早回来，就看不到你气势汹汹的样子了。” 他没想到李明月凶狠起来这么有意思。 其实生产队给他批准的假期才用了一半多，但回到家才过了两天，他就想念纯朴的石背村了，就想念李明月做的饭了。 心不在焉地住了几天，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找了借口，匆匆赶回来，结果却看到这一幕。 虽然他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但难得看到李明月这么凶狠的时候，就用掌声为她鼓劲了。 李明月看周珩打趣自己，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起来。 李老头和李石柱见到周珩也很惊喜，也都围向周珩，连张军波也对周珩嘘寒问暖起来。 单玉敏先是被李明月顶，然后又被突然冒出的周珩用掌声侮辱，现在被所有人直接丢一边，就像丢一块破抹布一样随意，一时气血翻涌，胸口激动地上下起伏。 张海波看着老婆脸色不对劲，赶紧走过去扶住：“玉敏，你没事吧？” 单玉敏便拿张海波撒气，“我有事又怎样？我没事又怎样？你能干什么？要不是为了你和你弟弟，我用得着跑这里来受气吗！” 张海波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最后单玉敏气地一跺脚，白了李明月等人一眼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张海波急急忙忙跟在后面。 等人走了后，大家一起进了堂屋再次坐下。 周珩问刚刚怎么回事？ 张军波只要遇到她嫂子，立刻打蔫儿，低下头不说话了。 李老头也不想说话，觉得刚刚他被单玉敏阴阳怪气地数落，实在是太没面子了，不说也罢。 李石柱见到周珩就想起，周珩可认识县城里的领导干部，办法多，想法不一样，也许有好办法，于是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周珩高高挑起眉，他才离开几天，石背村就有这么大的变化，竟然要办砖头厂了！ 这一定是李明月怂恿的，他转头看向李明月，后者朝他嘿嘿傻笑。 看来是了。 这姑娘果然野心很大，真有把石背村往那个回郭镇方向忽悠的趋势啊。 李石柱着急地问：“周珩，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办烧砖厂，这个，他有兴趣得很。 “我可以去城里找关系到烧砖厂里调研调研，或者从烧砖厂借个师傅来指导我们烧窑。不过我觉得最好还是派我们的人去砖厂领取经验，学本事。” 看他说的这么轻松，李石柱大喜过望。 果然还得是周珩啊！ “太好啦！” 张军波见此也松了口气，没那么内疚了。 这次周珩回来，不仅给李老头带了一瓶酒，两包糕点，还给李明月带了十来本空白的本子，让李明月抄文章的时候用。 李明月捧着大大的雪白的本子，高兴得很，直说：“太谢谢你了。” 周珩问：“可以点菜吗？” 李明月愣了一下后立刻点头：“随便点，想吃啥都给你做。” 等给周珩做烙饼卷菜的时候，她忍不住想，掌握一手好厨艺真是一件很有用的事啊，能让她的运气好上不少呢。 !一ver !g一 周珩微笑道：“不早回来，就看不到你气势汹汹的样子了。” 他没想到李明月凶狠起来这么有意思。 其实生产队给他批准的假期才用了一半多，但回到家才过了两天，他就想念纯朴的石背村了，就想念李明月做的饭了。 心不在焉地住了几天，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找了借口，匆匆赶回来，结果却看到这一幕。 虽然他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但难得看到李明月这么凶狠的时候，就用掌声为她鼓劲了。 李明月看周珩打趣自己，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起来。 李老头和李石柱见到周珩也很惊喜，也都围向周珩，连张军波也对周珩嘘寒问暖起来。 单玉敏先是被李明月顶，然后又被突然冒出的周珩用掌声侮辱，现在被所有人直接丢一边，就像丢一块破抹布一样随意，一时气血翻涌，胸口激动地上下起伏。 张海波看着老婆脸色不对劲，赶紧走过去扶住：“玉敏，你没事吧？” 单玉敏便拿张海波撒气，“我有事又怎样？我没事又怎样？你能干什么？要不是为了你和你弟弟，我用得着跑这里来受气吗！” 张海波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最后单玉敏气地一跺脚，白了李明月等人一眼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张海波急急忙忙跟在后面。 等人走了后，大家一起进了堂屋再次坐下。 周珩问刚刚怎么回事？ 张军波只要遇到她嫂子，立刻打蔫儿，低下头不说话了。 李老头也不想说话，觉得刚刚他被单玉敏阴阳怪气地数落，实在是太没面子了，不说也罢。 李石柱见到周珩就想起，周珩可认识县城里的领导干部，办法多，想法不一样，也许有好办法，于是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周珩高高挑起眉，他才离开几天，石背村就有这么大的变化，竟然要办砖头厂了！ 这一定是李明月怂恿的，他转头看向李明月，后者朝他嘿嘿傻笑。 看来是了。 这姑娘果然野心很大，真有把石背村往那个回郭镇方向忽悠的趋势啊。 李石柱着急地问：“周珩，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办烧砖厂，这个，他有兴趣得很。 “我可以去城里找关系到烧砖厂里调研调研，或者从烧砖厂借个师傅来指导我们烧窑。不过我觉得最好还是派我们的人去砖厂领取经验，学本事。” 看他说的这么轻松，李石柱大喜过望。 果然还得是周珩啊！ “太好啦！” 张军波见此也松了口气，没那么内疚了。 这次周珩回来，不仅给李老头带了一瓶酒，两包糕点，还给李明月带了十来本空白的本子，让李明月抄文章的时候用。 李明月捧着大大的雪白的本子，高兴得很，直说：“太谢谢你了。” 周珩问：“可以点菜吗？” 李明月愣了一下后立刻点头：“随便点，想吃啥都给你做。” 等给周珩做烙饼卷菜的时候，她忍不住想，掌握一手好厨艺真是一件很有用的事啊，能让她的运气好上不少呢。 !一ver !g一 周珩微笑道：“不早回来，就看不到你气势汹汹的样子了。” 他没想到李明月凶狠起来这么有意思。 其实生产队给他批准的假期才用了一半多，但回到家才过了两天，他就想念纯朴的石背村了，就想念李明月做的饭了。 心不在焉地住了几天，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找了借口，匆匆赶回来，结果却看到这一幕。 虽然他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但难得看到李明月这么凶狠的时候，就用掌声为她鼓劲了。 李明月看周珩打趣自己，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起来。 李老头和李石柱见到周珩也很惊喜，也都围向周珩，连张军波也对周珩嘘寒问暖起来。 单玉敏先是被李明月顶，然后又被突然冒出的周珩用掌声侮辱，现在被所有人直接丢一边，就像丢一块破抹布一样随意，一时气血翻涌，胸口激动地上下起伏。 张海波看着老婆脸色不对劲，赶紧走过去扶住：“玉敏，你没事吧？” 单玉敏便拿张海波撒气，“我有事又怎样？我没事又怎样？你能干什么？要不是为了你和你弟弟，我用得着跑这里来受气吗！” 张海波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最后单玉敏气地一跺脚，白了李明月等人一眼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张海波急急忙忙跟在后面。 等人走了后，大家一起进了堂屋再次坐下。 周珩问刚刚怎么回事？ 张军波只要遇到她嫂子，立刻打蔫儿，低下头不说话了。 李老头也不想说话，觉得刚刚他被单玉敏阴阳怪气地数落，实在是太没面子了，不说也罢。 李石柱见到周珩就想起，周珩可认识县城里的领导干部，办法多，想法不一样，也许有好办法，于是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周珩高高挑起眉，他才离开几天，石背村就有这么大的变化，竟然要办砖头厂了！ 这一定是李明月怂恿的，他转头看向李明月，后者朝他嘿嘿傻笑。 看来是了。 这姑娘果然野心很大，真有把石背村往那个回郭镇方向忽悠的趋势啊。 李石柱着急地问：“周珩，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办烧砖厂，这个，他有兴趣得很。 “我可以去城里找关系到烧砖厂里调研调研，或者从烧砖厂借个师傅来指导我们烧窑。不过我觉得最好还是派我们的人去砖厂领取经验，学本事。” 看他说的这么轻松，李石柱大喜过望。 果然还得是周珩啊！ “太好啦！” 张军波见此也松了口气，没那么内疚了。 这次周珩回来，不仅给李老头带了一瓶酒，两包糕点，还给李明月带了十来本空白的本子，让李明月抄文章的时候用。 李明月捧着大大的雪白的本子，高兴得很，直说：“太谢谢你了。” 周珩问：“可以点菜吗？” 李明月愣了一下后立刻点头：“随便点，想吃啥都给你做。” 等给周珩做烙饼卷菜的时候，她忍不住想，掌握一手好厨艺真是一件很有用的事啊，能让她的运气好上不少呢。 !一ver !g一 周珩微笑道：“不早回来，就看不到你气势汹汹的样子了。” 他没想到李明月凶狠起来这么有意思。 其实生产队给他批准的假期才用了一半多，但回到家才过了两天，他就想念纯朴的石背村了，就想念李明月做的饭了。 心不在焉地住了几天，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找了借口，匆匆赶回来，结果却看到这一幕。 虽然他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但难得看到李明月这么凶狠的时候，就用掌声为她鼓劲了。 李明月看周珩打趣自己，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起来。 李老头和李石柱见到周珩也很惊喜，也都围向周珩，连张军波也对周珩嘘寒问暖起来。 单玉敏先是被李明月顶，然后又被突然冒出的周珩用掌声侮辱，现在被所有人直接丢一边，就像丢一块破抹布一样随意，一时气血翻涌，胸口激动地上下起伏。 张海波看着老婆脸色不对劲，赶紧走过去扶住：“玉敏，你没事吧？” 单玉敏便拿张海波撒气，“我有事又怎样？我没事又怎样？你能干什么？要不是为了你和你弟弟，我用得着跑这里来受气吗！” 张海波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最后单玉敏气地一跺脚，白了李明月等人一眼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张海波急急忙忙跟在后面。 等人走了后，大家一起进了堂屋再次坐下。 周珩问刚刚怎么回事？ 张军波只要遇到她嫂子，立刻打蔫儿，低下头不说话了。 李老头也不想说话，觉得刚刚他被单玉敏阴阳怪气地数落，实在是太没面子了，不说也罢。 李石柱见到周珩就想起，周珩可认识县城里的领导干部，办法多，想法不一样，也许有好办法，于是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周珩高高挑起眉，他才离开几天，石背村就有这么大的变化，竟然要办砖头厂了！ 这一定是李明月怂恿的，他转头看向李明月，后者朝他嘿嘿傻笑。 看来是了。 这姑娘果然野心很大，真有把石背村往那个回郭镇方向忽悠的趋势啊。 李石柱着急地问：“周珩，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办烧砖厂，这个，他有兴趣得很。 “我可以去城里找关系到烧砖厂里调研调研，或者从烧砖厂借个师傅来指导我们烧窑。不过我觉得最好还是派我们的人去砖厂领取经验，学本事。” 看他说的这么轻松，李石柱大喜过望。 果然还得是周珩啊！ “太好啦！” 张军波见此也松了口气，没那么内疚了。 这次周珩回来，不仅给李老头带了一瓶酒，两包糕点，还给李明月带了十来本空白的本子，让李明月抄文章的时候用。 李明月捧着大大的雪白的本子，高兴得很，直说：“太谢谢你了。” 周珩问：“可以点菜吗？” 李明月愣了一下后立刻点头：“随便点，想吃啥都给你做。” 等给周珩做烙饼卷菜的时候，她忍不住想，掌握一手好厨艺真是一件很有用的事啊，能让她的运气好上不少呢。 !一ver !g一 周珩微笑道：“不早回来，就看不到你气势汹汹的样子了。” 他没想到李明月凶狠起来这么有意思。 其实生产队给他批准的假期才用了一半多，但回到家才过了两天，他就想念纯朴的石背村了，就想念李明月做的饭了。 心不在焉地住了几天，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找了借口，匆匆赶回来，结果却看到这一幕。 虽然他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但难得看到李明月这么凶狠的时候，就用掌声为她鼓劲了。 李明月看周珩打趣自己，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起来。 李老头和李石柱见到周珩也很惊喜，也都围向周珩，连张军波也对周珩嘘寒问暖起来。 单玉敏先是被李明月顶，然后又被突然冒出的周珩用掌声侮辱，现在被所有人直接丢一边，就像丢一块破抹布一样随意，一时气血翻涌，胸口激动地上下起伏。 张海波看着老婆脸色不对劲，赶紧走过去扶住：“玉敏，你没事吧？” 单玉敏便拿张海波撒气，“我有事又怎样？我没事又怎样？你能干什么？要不是为了你和你弟弟，我用得着跑这里来受气吗！” 张海波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最后单玉敏气地一跺脚，白了李明月等人一眼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张海波急急忙忙跟在后面。 等人走了后，大家一起进了堂屋再次坐下。 周珩问刚刚怎么回事？ 张军波只要遇到她嫂子，立刻打蔫儿，低下头不说话了。 李老头也不想说话，觉得刚刚他被单玉敏阴阳怪气地数落，实在是太没面子了，不说也罢。 李石柱见到周珩就想起，周珩可认识县城里的领导干部，办法多，想法不一样，也许有好办法，于是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周珩高高挑起眉，他才离开几天，石背村就有这么大的变化，竟然要办砖头厂了！ 这一定是李明月怂恿的，他转头看向李明月，后者朝他嘿嘿傻笑。 看来是了。 这姑娘果然野心很大，真有把石背村往那个回郭镇方向忽悠的趋势啊。 李石柱着急地问：“周珩，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办烧砖厂，这个，他有兴趣得很。 “我可以去城里找关系到烧砖厂里调研调研，或者从烧砖厂借个师傅来指导我们烧窑。不过我觉得最好还是派我们的人去砖厂领取经验，学本事。” 看他说的这么轻松，李石柱大喜过望。 果然还得是周珩啊！ “太好啦！” 张军波见此也松了口气，没那么内疚了。 这次周珩回来，不仅给李老头带了一瓶酒，两包糕点，还给李明月带了十来本空白的本子，让李明月抄文章的时候用。 李明月捧着大大的雪白的本子，高兴得很，直说：“太谢谢你了。” 周珩问：“可以点菜吗？” 李明月愣了一下后立刻点头：“随便点，想吃啥都给你做。” 等给周珩做烙饼卷菜的时候，她忍不住想，掌握一手好厨艺真是一件很有用的事啊，能让她的运气好上不少呢。 !一ver 第124章 一定能成功 李石柱缠着周珩，让他多说说去县城找关系的事。 “你认识的人能管得了砖厂？要是借师傅来指导咱们的话，人家能给借多久啊？” “先前张军波嫂子不是说砖厂管得严，不让泄露技术么，人家真能派给咱们师傅？”他患得患失得不行。 “要是咱们生产队派人去砖厂，进了砖厂，人家会不会藏着掖着，不让学，会不会随便把人派去打扫卫生什么的，那样的话也学不到什么。” 周珩顾不上安抚李石柱的忧愁，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眼前的食物上。 好久没有吃，他是真的想念这味道了。 必须细细咀嚼，把肚子填饱，才能一解他这么长时间的牵肠挂肚。 一旁的张军波想了想，对李石柱说：“其实我也能干得了，我在烧砖厂干临时工的时候，除了烧制那一道工没做，其他的都做过了，筛土c和泥c打胚子什么的都会。” 他把大哥招来，不仅没帮上忙，结果还让大嫂数落了一顿师父，他很愧疚，很想帮忙做点什么。 李石柱听了张军波的话，高兴地拍拍他的肩膀，说：“小波，你这觉悟就对了，石背村就是你的家，以后多为石背村做贡献，等石背村发展起来了，肯定少不了你一份功劳。” “到时候你就是咱们石背村生产队砖窑的第一号大师傅，你好好指导大家尽快上手，把砖给烧出来。” 反正现在，整个石背村，能拉出来的在烧砖厂干过的只有张军波一个人，但张军波本身并不是石背村的人，要想把人笼络住，高帽子必须给戴上。 “噢，对了，你没进过砖窑，没烧过砖，那你会不会？” 张军波得到李石柱道肯定，高兴地挠挠头，不确定地说：“我觉得烧砖应该不难，不就是把砖堆砖窑里，然后大伙开烧么，烧好了晾冷了再拿出来。” 看他说得这么轻巧，李石柱觉得有点悬。 这时，周珩终于吃得满足了。 他擦了擦嘴，这才解答李石柱刚刚的那些问题。 “明天我就去县城跑一趟，先打探打探情况，具体怎么样，回来了再告诉你。” 这次家里给秦主任家捎了些东西，他当时着急回来石背村，并没有在县城停留，无论如何都得再去一趟县城。 李石柱听周珩说明天就去县城，以为他说专门为了这事跑县城，顿时就觉得欣慰又高兴。 周珩这小子，他没看错，是个优秀青年。 不知道这优秀青年能不能看上他家宝玲？ 他心里竟琢磨起让周珩做他女婿的事了，稍微琢磨了下，又觉得不太靠谱。 人周珩是大城市里来的人，且一看就知道家庭条件不错，怕是眼光高得很，算了。 他微微遗憾地叹息了下。 第二天一早，李石柱就揣着两个热乎乎的煮鸡蛋来了老李家。 “周珩啊，你这一趟是为了咱们石背村跑腿，我让你婶子早起给你煮了两个鸡蛋，拿着路上吃。” 周珩看着那两鸡蛋嘴角抽了抽，这是催他早点出发呢。 他接过了鸡蛋，说：“替我谢谢婶子，我这就拿了东西走。” 他转身去了堂屋，把鸡蛋放在正写毛笔字的李明月旁边，说：“队长家的鸡蛋，听说吃了脑子能变聪明，给你吧。” 周珩说完就开门出去了，都不给李明月说话的功夫。 李明月“哎”了一声，回头瞅着桌子上的鸡蛋，心说他是不是变着法在说自己脑子不够聪明啊？ 周珩走的时候，不仅带了家里给秦主任捎的东西，还带来一筐菜棚里的蔬菜。 李石柱亲自赶着队里的骡子车送周珩去乡里。 路上遇到了走娘家回来的王水凤。 王水凤截住骡子车，问道：“队长，这都过年好些天了，啥时候去买砖头啊？” 钱交出去了，看不见东西回来，她心里空得慌。 李石柱还没有把打算建砖厂的事跟村里人说，主要是建烧砖厂不比盖大棚容易，不一定能弄起来，所以他这段时间上蹿下跳就想赶紧把砖厂的事定下来，才好跟大家说。 他对王水凤含糊道：“放心吧，坑不了你们家的钱，大棚肯定盖，这过年才几天，还冷得很，不着急。” 王水凤看一眼周珩，问：“你们是不是要去砖厂看砖去啊？要不让俺家瘸子跟着你们去帮忙？” 李石柱嘴角扯扯，吴瘸子腿不利索，能帮啥忙啊。 “不去砖厂，我送小周去公社一趟 。” “行了，你赶紧回去吧，大冷的天，别把孩子给冻着了。” 李石柱一甩鞭子，赶着车走了。 王水凤对吴瘸子说：“看他跑那快，生怕多跟我说两句话，被他媳妇知道了不好交代。” 吴瘸子不说话，但心里却嘀咕：石背村这怕老婆的风气，也不知道是咋起来的。 他送完周珩，从乡里回来后，就蹲老李家的院子里等周珩。 李老头笑话他：“看你这心性，周珩得晚上才能回来，你这会儿蹲我家，小心你媳妇过来拧你耳朵回去。” 李石柱害一声，“叔，你可真是一点儿不着急，周珩这一去关系的是咱们村的未来，我不得用行动表示重视。” 他转头看到李明月写毛笔字，写了一张又一张，小身板挺得老直，神情很是认真。 然后这天李明月写了多长时间的毛笔字，李石柱就看了多久。 李明月越写越有感觉，越写越觉得上头，越写越得心应手，一开始还会注意一下旁边站着的李石柱，到后来就直接看不见李石柱了。 李石柱亲眼看着李明月笔下的字，越来越工整，越来越好看，越来越有风格。 当李明月终于放下笔的时候，李石柱顿悟了。 “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干一件事只要一直做一直做，就一定能越做越好，就像明月写字一样。” 一旁编筐的张军波顿了下，心说这个道理他早就懂。 李明月回过神来，把注意力从字上移开，顺势给李石柱鼓劲（忽悠）：“队长叔，你说得对，只要我们石背村一直努力一直努力，早晚会比那个回郭镇还要好。” 李石柱满是信心道：“你说得对！” 砖厂一定要建成，哪怕周珩今天没把事情办成，那他们就一点点试，总能成功的。 第125章 柳暗花明 在太阳下山之前，李石柱终于把周珩给盼了回来。 周珩看着很激动，还没进门就对李石柱说：“我在城里见到一个北边过来的农业技术员，跟他聊了聊盖蔬菜大棚的事情，知道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李石柱有些茫然，问：“啥事？” 其实这个冬天他隔三差五被李老头拉进菜棚里干活，觉得自己对蔬菜大棚已经很了解了，这棚挺出菜的。 谁知周珩却转了话题，问：“大爷和明月他们在吗？” 他觉得李明月应该会对这件事很感兴趣，他想告诉李明月。 李石柱点点头：“在，都在北屋里呢。”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北屋，他一进门就愣住。 原来李明月看爷爷和张军波一直坐着编筐，半晌都没活动一下，就硬拉着他们站起来，一起练气功。 她练了一段时间，觉得自己身体强壮了很多，现在对这个气功超级推崇，只要有机会就会抓着爷爷一起练。 李老头和张军波练功的动作可比李明月差多了，跟跳舞差不多，还是那种划水摸鱼一样的跳舞，看起来很滑稽。 所以，周珩进屋的时候，就看到了李老头和张军波在手舞足蹈，李明月在认真练功，他第一时间还以为李老头二人在捣乱。 他心里还寻思：这多大年纪的人了，还玩小孩子捣乱的把戏，可真是顽出新境界。 李老头一见周珩李石柱进来，立刻就停止手舞足蹈，还说：“以后再练，快听听周珩今天去城里的事。” 周珩这才明白过来，刚刚他们是在练功。 可真行！ 李石柱催着周珩讲刚刚说的重要事情。 李明月等人也好奇起来，大家团团坐下看向周珩。 周珩收敛心思，说：“我今天遇见个专门搞蔬菜大棚的技术员，他告诉我一件事，北方不少大棚的墙是用泥和着康皮一层层把墙摞起来的，这样也很保温。” 李石柱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他激动得左看右看，最后又看向李明月。 “明月，这是不是说我们买砖头的钱省下来了？” 李明月用力点头，可不就是嘛！ 泥，村里除了这个外再没别的了。 至于康皮，家家户户收一收能收出不少来，也不缺。 这下子能省好大一笔钱呢，凑起来的钱完全能买够所有的塑料布了。 周珩：这事儿，你不问我，问李明月？ 李老头点头：“这的确是件重要的事，报纸上咋不说呢。” 他们可是听了不少报纸上的文章了。 周珩接下来说第二件事，关于砖厂的。 “今天秦主任就带着我去了县城砖厂厂长家，说了我们村的情况，那个厂长很支持我们办砖厂，说这也是为祖国建设做贡献。” “不管是派技术人来村指导，还是安排村里人去厂里学习，都没问题，只看咱们村的安排。” 一听这话，不仅李石柱高兴，李老头李明月张军波也很高兴。 李明月再一次觉得周珩不愧是天选之子，999的气运值不是盖的，一出马，所有问题都搞定，而且还是超额超量的搞定。 周珩问李石柱：“你看我们村啥时候派人去县城砖厂学习？” 李石柱惊喜：“时间真由我们说了算？” “是。” 李明月见李石柱没问到点子上，忍不住插嘴问周珩：“有没有说我们村可以派几个人去？去了的话，他们打算怎么安排我们的人？可以在那里学习多长时间，所有的环节都能学吗？还有吃住怎么解决？” 李石柱回过神来，一边说对对对，一边又说：“还好有明月，我都高兴懵了。” 周珩也冲李明月投去一撇赞赏，认真解答：“砖厂有食堂和宿舍，去的人可以吃食堂，宿舍他们也给我们腾一间出来，由于地方紧张，人家说让我们派三个人去，让先按着一个月的时间安排，到时候三个人可以轮着把几个工序都做一段时间。” “去了就跟厂里的工人一样干活，所以还给工资，不过工资肯定比人家厂里的工人少一些。” 什么？还给工资！ 李石柱惊喜得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他都想去了，可惜被张军波抢了他的词。 “我能去不？”他想挣那工资。 李石柱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和颜悦色地说：“军波，你不能去，石背村更需要你，等以后咱们村的砖厂建好了，你肯定是第一个 工人，到时候村里给你发工资。” 哎呀，这么一说，他似乎感觉到村里要有钱了。 张军波一听这话，就不要求去城里砖厂了。 他哥和他嫂子都在县城的那个砖厂上班，到时候遇见了，说不得他要被他嫂子训斥了。 还是留村里，等着当石背村砖厂的工人吧。 这么大的喜讯，那必须得全村都高兴啊。 李石柱立刻大喇叭喊起，把大家伙都召集到了大队部的院子里。 大家伙很快就集合了。 不快不行了，因为李石柱喇叭上说了，有重要事情，来得快的有天大好事，能去城里上班做工人。 谁不想去城里上班做工人啊，虽然觉得李石柱可能在骗人，但还是想听听咋回事。 “我要告诉大家一件大事，我们村要建一个砖厂了！” 他话一说完，地下就沸腾了。 啥玩意？ 年前还说盖大棚，才过个年，就变成了砖厂，队长，你步子跨这么大，真不扯得慌吗？ 出钱最多的王水凤当即就高声问：“队长，那我们那钱呢？” 其他出钱的人也纷纷出声询问。 人群里李老头瞅到高老太又悄悄往自己跟前凑，立刻低头就往其他地方蹿。 高老太：咦，人呢？ 躲在万三海身后的李老头：哼，还好我机灵，保卫了自己的清白。 万三海伸手捂住屁股，刚想放个屁，突然窜出个人来蹲跟前，只能憋回去。 艰难！ 李石柱拍着桌子让大家伙安静下来。 “现在周珩为我们石背村争取到了一个大好的机会，县城砖头厂同意我们村派三个人去那里上班一个月，还给发工资；同时他们也会派一个技术员来我们村指导咱们建砖窑。” “不知道的都去打听打听，砖厂的生意咋样，我这么跟大家说吧，只要把砖厂建起来，砖一烧出来，就能换成钱，等到秋收的时候，咱们就有钱买塑料继续建大棚了。” “到时候，咱们村不仅有烧砖厂，还有蔬菜大棚，收入是两份的。” “就问你们想挣一份钱，还是两份钱？” 他这话一出，现场安静了下来。 大家面面相觑，努力消化巨大的信息量。 又是去城里的砖厂上班，还挣工资，村里只能派三个人去！ 砖厂也办，大棚也盖，挣双份钱。 有人想寻思为啥办砖厂，办砖厂靠谱吗？又着急地怕那三个名额被别人抢走了，一时一个脑子分两半琢磨，火急火燎的。 第126章 蹲地表决 安静的空气被一声嘶声力竭的大喊给打破。 “两份钱！我愿意挣两份钱！” 众人回头一看，却是李老头在扯着脖子喊，那激动的样子，脖子都生生拉长了两寸。 高老太眼睛一亮：呀，这老头竟跑那里去了！看这架势明显是知道内幕的，别以为她不知道，这段日子，李石柱总往老李头家跑。 得抢到大家伙前头跟老李头打听内幕，及早做出正确选择。 常三保叫道：“大爷，您老那老胳膊老腿，就算烧砖厂建起来了，您也干不了那活啊，您最多挣一份钱。” 种菜不需要啥技术啥力气，是个农村人就会种。 李老头切一声，不理常三保这滑头。他转头问李石柱：“队长，你说，砖厂那份钱，我能挣不？” 李石柱就等着李老头这话头呢，立刻高声道：“这砖头厂是咱们生产队的工业，只要拥护咱们石背村生产队的建设，不管会不会烧砖，能不能烧砖，都能分一份砖厂的利润。” 众人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主要是办烧砖厂这事太大了，大得能让大家伙三天三夜睡不好觉，即使睡着了，也得在梦里嘀咕两句这是不是真的。 大家或者大声问李石柱，或者互相讨论，一时间吵闹的不得了。 李宝玲和三年级班的另外两个女生站着李明月左右。 李宝玲问李明月：“明月姐，你说咱们小孩子到时候也能分砖厂的钱不？” 偷偷摸摸凑过来的赵小兰竖起了耳朵。 李明月微笑道：“能，砖厂属于生产队，咱们都是生产队的社员，只要生产队挣了钱，咱们就能分。” 几个女孩子欢呼一声，回家就好好跟家里人说说，一定要支持队长办厂。 年前和李石柱去过砖厂的万大海和常三保很有发言权。 万大海对周围的人说：“砖厂老挣钱了，买砖的排都排不上队，都给现钱，不赊账。” 常三保说：“咱们村要是能建起砖厂来，到时候咱们就用鼻孔看人了，老牛气轰轰的了。” 有人笑：“你的鼻孔可真能，还能看人，你转头朝后面用鼻孔看看是谁。” 常三保嘻嘻哈哈地立刻示范，双手叉腰，头抬得老高，把那启元镇公社人的牛气学了个十成十二。 他才转过去头，耳朵就被人一把揪住。 哎呀，他吓了一跳，连人都没看清，就直叫唤。 “孩他妈，快放手，我错了。” 石背村感这么扭他耳朵的也就他孩他妈了。 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相比常三保的不正经，万大海可正经多了，他一不小心就把那天去启元镇公社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让大家伙都知道了他们和队长被人家给无情地羞辱了。 这一下子激起了众人的心气。 啥？！ 不就赊你个砖头么，用得着摆脸色，用得着羞辱人吗？ 而且羞辱的还是他们的生产队队长，这相当于是羞辱了他们所有人，也相当于是把他们石背村踩地上摩擦了。 干！ “队长，咱必须把砖厂建起来，给启元镇看看，有砖厂牛b啊，我们也能有！” “对，不就能烧几块转头么，咱们石背村也能烧，还比他烧的好。” 也有人很理智，问：“建砖厂，那得多少钱啊？是不是还得大家伙给凑啊？我们可真没钱了。” 也有人说：“咱们村也没有人烧过砖，能建得起来吗？” 拥护建烧砖厂的立刻替李石柱回答：“刚队长不是说了吗，人县城来技术员给咱们指导，咱们村还能派三个人去县城学一个月，还有工资。” 还有工资，工资！ 不少人“啪啪——”地拍大腿，哎呀，忘了最重要的事了。 管他厂子能不能建起来，现在就能派人去城里的砖厂上班一个月，还有工资。 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必须争。 高老太一把揪住了李老头的棉袄。 “你别惊，先告诉我去城里砖厂学习的好，还是留村里搞建设的好？” 高老太是个更理智的人，并没有立刻被去城里上班挣工资的事冲昏头脑，城里才一个月，且吃喝住那不得钱嘛，说不定挣的还不够花的呢。 李老头吓了一跳，用力拽自己的棉袄，却硬是没拽过高老太。 艾玛，不愧是能薅光老头子头发的手劲儿。 他只好道：“哎呀，你这个人，你听着就是了，听完了再决定，队长话还没说完呢。” 噢？ 还有后招啊。 高老太懂了，她松开了李老头的棉袄，笑道：“回头再给你送点牛粪去。” 得到内幕的高老太就很淡定地看着其他人围着李石柱争那三个去县城学习的名额。 李石柱被这个拽一把，那个拉一把，还有人趁乱扭了他的腰一把。 突然，李石柱高高地跳了起来，一手捂住自己的屁股，三分气急败坏，五分羞愤，两分惊恐。 是谁？ 是谁摸了他的屁股？！ 他环视一圈周围的人，最后把怀疑的视线锁定在了吴老太身上。 吴老太接收到李石柱到视线，便朝他微微一笑来，“大侄子，我儿子能不能去城里上班？” 李石柱默默咽下这口老血。 不能嚷，李老头前车之鉴就在那里，他要是嚷出来，吴老太万一顺势讹上他咋办，到时候他媳妇铁定让他跪搓衣板。 李石柱化悲愤为力量，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 “砰！”一声响，桌子愣是被他给拍倒了。 周围的人“哎呀，哎呀”地往旁边躲开。 “把桌子给我抬过来，你们都走开，到下面去，谁再过来，砖厂和大棚就没谁的份！” 李石柱铁面无情地吼道，把众人吓了一跳。 两个人把桌子给抬到跟前，其他人啧啧地退后。 人群里的李老头眼睛转了转，心说石柱子肯定是被人占便宜了，不然能这么气急败坏。 李石柱高高站在了桌子上，大喊：“安静！” 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李石柱又说：“现在先举手表决，同意建砖厂的举手。” 他突然接收到李老头的眼色，赶紧改嘴：“不同意建砖厂的举手，同意的不用举了，改都蹲地上。” 众人：嗯，这很队长。 一言不合就蹲地上。 第127章 蹲地表决2 哗啦啦地大部分人都蹲了下去，但还有零星几个人很有骨气地继续站着。 其中就包括解老头和王水凤等人。 王水凤问：“队长，建砖厂的钱咋弄？还要大家伙出吗？”要是再出钱，她想支持也支持不动。 啊，对，钱哪里来？ 蹲着的人一听这问题，就又站起三个人来。 李老头嘀咕“墙头草啊，墙头草。” 关于钱这个问题，周珩c李明月早就给李石柱算清楚了，李石柱气定神闲地往下压压手，说： “钱的问题大家不用担心，之前大家凑的钱完全够。你们就等着干活挣钱吧。” “好了，蹲下吧。” 刚才跟着站起来的三个人于是又蹲了下去，王水凤想了想也蹲了下去。 解老头问：“队长，咱们村又是建砖厂，又是盖大棚，那地由谁来种？” 对呀，地咋办？ 惜地的几个老人又站了起来。 蹲在角落里的李明月看到了，不知咋的突然想起一首歌：萝卜蹲，萝卜蹲，白萝卜蹲完胡萝卜蹲，胡萝卜蹲完粉萝卜蹲 嗯，很应景呀。 只听李石柱大声说：“种地是咱们庄户人家的根本，干啥都不能误了种地，咱们办砖厂也罢，盖蔬菜大棚也罢，都是为了种地。” 啥意思？有人不懂，有人懂。 懂的人想起了李明月曾经念过的那篇报道，立足农业嘛，有钱了，就能买机器，买拖拉机，种地就容易了。 “在咱们石背村，种地绝对优先。农忙的时候，大家都去务农；地里不忙的时候，大家再去砖厂搞生产，谁要是不好好种地，那就别想进砖厂； 砖厂干活也算工分，砖厂的收入就是咱们生产队的收入，到时候不管是种地的，还是砖厂干活的，全部按工分分钱。”李石柱大声解释。 几个老人满意了，于是纷纷又蹲了下去。 其他人也满意了，不管种地还是砖厂干活原来都一样，都算工分，这样就不会有谁高谁低了，也不用争了。 大队部的院子里，除了还踩在桌子的李石柱外，所有人都蹲地上了。 反正这事儿是生产队的，建成大家一起分钱，失败大家一起亏。 于是第一件事——关于建厂与否，全村全票通过。 李石柱被吴老太占了便宜的悲愤总算缓解了，他满意地宣布：“石背村生产队，建砖厂全员通过。” “接下来说第二件事，关于派谁去城里上班学习的事。” 不少人一听这话，立刻举手，并积极表态：“队长，俺去！” “我去！” “我去！” 顿时‘我去’声一片。 作壁上观的周珩：石背村的男人虽然都怕老婆，不过还是有男人气概的。 李石柱再次压手，“去县城砖厂上班的人，主要目的是去学习的，所以必须挑选脑袋机灵，态度端正，能说会道但又不滑头，长相栓正的人去。” 众人愣了一下，然后纷纷开始对号入座。 哎呀，嘛呀，我脑袋机灵不机灵，我也不知道哇。 于是问身边的人：“你看我机灵不？” 身边人立刻伸出一个巴掌：“你看这是啥？你看到了啥？” 那人愣住，不是手吗？但问题会有这么简单吗？那肯定不能这么简单，一定有玄机，他陷入了沉思。 伸出手的人：不就五根手指头嘛，这还用想！一看脑袋就不机灵。 这时有人举手又问了：“队长，咱们是去干活学习的，脑袋机灵我能理解，为啥还得长相栓正？” 李石柱嗤一声，转头就点名李明月和李宝玲。 “这么跟你说吧，你手里有一颗枣，宝玲和明月同时和你要，你给谁？” 无辜躺枪的李明月一脸悲愤，大声说：“我不爱吃枣，也不要枣。” 太欺负人了！ 不就是想说她长得不栓正么！ 不少人哈哈笑了起来，场面一时变得轻松。 李老头也气坏了，站了起来，“李石柱，你会不会举例子，为啥不能用吴老太和高老太举？” 高老太：关她啥事？ 吴老太一脸跃跃欲试，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娇羞得不行。 这么一出之后，大家接受了长相栓正这个条件。 李石柱又说：“这样吧，觉得自己满足条件的，就给王 会计那里报名，然后报名的挨个表表决心，最后咱们全村人一起选。” 周珩一只脚差点儿没支稳，差点儿摔倒在地。 当时他们讨论的不是这样的，当时说由生产队几个干部票选的，咋突然变全村一起选了。 他觉得这是李石柱的恶趣味。 被选的人就得接受全村人的评头论足了。 想想那场面，他都有些期待呢。哎呀，古士杰等人没有回来，要错过石背村百年一见的盛世了。 由于天越来越黑，光线不足，影响判断长相，所以大家伙齐齐建议隔天再表决再选。 于是会议解散，留两天的时间给大家报名，第三天再票选。 大家便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大队部，往家里走去。 李明月和李宝玲说了声，就跑去找爷爷，打算和爷爷一起回家，天黑了，他们爷孙二人还是在一起的好。 李老头想着之前的事，安慰孙女：“明月，你别听李石柱瞎嚷嚷，在爷爷这里，你比宝玲强一万倍，你要想要那颗枣，爷爷就去给你抢过来。” 李明月“嗯”了一声，问道：“爷爷，我爹妈长得好看不？” 她对自己的爸爸妈妈没有任何印象，家里也奇怪的一张照片都没有，她有时候想，可能是穷得吧，穷得照不起相。 李老头立刻气息十足地说：“那当然好看了，全村的男人都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你爹的，全村的女人也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你妈的。” 这样啊。 李明月便有信心了，那她底子肯定错不了，以后她好好保养，在未来某一天一定能惊艳石背村。 高老太走在后面，听儿子和儿媳说了一会儿话，便道：“我去打听打听内部消息先。” 然后她就环视四周，快速锁定到前面的李老头。 这老头子也不知道作啥妖，这么大年纪了，还矫情得不行，见了老太太就跑，唉，都怪那个吴老太！ 高老太一边想着，一边弯腰猫身，轻轻地又快速地朝李老头移动过去。 第128章 石背村男人的雄起 李老头再次被高老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地抓住了棉袄。 哎呀，这老太，咋这么神出鬼没呢！ 李老头赶紧拽自己的棉袄，“你快给我放手，我家枣儿给我才做的新棉袄，你给我拽坏了，你赔啊。” 高老太快言快语地办事，“你先说说，我儿子铁山要是报名去城里学习，你觉得能不能行？怎么才能让他被大家伙选上？” 李老头拽不出自己的棉袄，龇牙道：“你儿子行不行，我怎么能知道，这得问你儿媳妇去。” 话说完，他突然想起孙女还在跟前呢，一时懊悔自己说话不把门，于是赶紧弥补。 “这个，对你儿子最了解的不就是你儿媳妇么，你们婆媳两个好好商量商量，铁山哪里不行就给好好捯饬一下，该训练训练，该捯饬捯饬，让大家伙好好看看。” 高老太心里暗骂一句你个糟老头子心思不纯，不过看李明月在跟前，她也不好跟这老头吵起来，只能挤出一个笑来，说： “行，我们把铁山捯饬好了，你给看看行不行。” 李明月笑嘻嘻地看着爷爷把高奶奶给忽悠走了，给爷爷拍拍被拽皱的棉袄，搂上他的胳膊。 “爷爷，其实老太太没那么可怕。” 李老头转头“嗯”了一声，“你也打趣爷爷。” “嘿嘿。” 第二天早上吃过饭就有人陆陆续续去报名了，且百分之八十都是村里的妇女去报名的。 当时在大队部的周珩就听到这些妇女们夸自家男人。 “脑袋瓜那是相当机灵，那家伙，可机灵了。前天我们家吃地瓜，一下子就划拉清楚有几个大的，几个小的了。” 周珩：划拉地瓜的大小需要用到脑袋瓜吗？ “长相能不栓整吗？他要是不栓整，年轻时候我指定看不上他，我这么跟你说吧，当初除了我还有个村的姑娘也看上他了，你看这多抢手啊，说明啥，说明他长得好看啊。” 周珩认识夸自家男人长得好看的这个妇女，这不是高守金的媳妇嘛，就高守金那一脸的麻子，他觉得高守金媳妇当年选择高守金，可能连面都没见就被家里人给定下了。 “我家男人多会说话啊，黑猫能绝对能给你说成白猫，你两条腿，他肯定能给你说成三条，不信，你试试。” 登记的王会计手抖了下：所以我到底有几条腿？ 高铁山媳妇是这样夸自家男人能干的，“他要不能干，我家那一双龙凤胎能出来吗？这可是咱们村独一份的，谁有我家男人能干。” 周珩有些不太懂，以为是她怀孕的时候，高铁山把家里的事都承包了，并把孕妇也伺候得好。 但王会计这个中年男人是懂的，他咽下一口苦水，飞快把‘高铁山三个字’写下来，只想快点把这女人给打发了。 艰难！ 反正为了去城里挣一个月工资的机会，石背村的男人们在自家媳妇眼里突然间形象大涨。 也不知道她们是睁眼说瞎话，还是一夜之间突然发现了自家男人以前没有发现的优点。 不到一天的时间，王会计那里报名的就有三十五个人。 王会计报给李石柱，李石柱一看那名单就是一个踉跄，他指着名单问： “吴瘸子的名字咋也在这上面？” 王会计摊手，“王水凤可把吴瘸子一顿夸，尤其是腿脚灵活这块儿，说吴瘸子别看瘸，但不影响干活，还说走路特有节奏，带着风，好看。” 李石柱脸颊抽了抽，心说王水凤的审美真独特，怪不得能进一家门呢。 其他的名字他都不用问了，怕自己太保守接受不了。 周珩c张军波c李明月和李石柱在大队部院子里蹲着开小会，主要讨论砖窑建设的前期准备工作。 为啥要喊李明月呢，李石柱觉得李明月这娃虽然年纪不大，虽然是个女孩，虽然长得不怎么栓整，但挺有想法的，比如这次办砖厂就是这娃突然抽风想出来的。 也许李明月有更好的想法呢，所以讨论准备工作时，就把李明月给喊上了。 能参与村里的大事，能多和周珩待一起，李明月是很乐意的。 李明月现在比较注重自己的外在形象了，虽然是冬天，依然头上戴了一顶大草帽遮阳。 冬天戴草帽，这事儿让李石柱和张军波很嫌弃，真是丑人多作怪啊，算了，别人的喜好咱还是别评价的好。 会议是这样子开的： 由有过砖厂工作经验的张军波说，李石柱提问，李 明月主听，辅助提问，周珩出主意并记录形成文字性文件。 “地方得选个平整的，晾晒胚子占地方。” “土得筛，把碎块打碎了筛，这个费工夫，得早点做。” “和泥是个力气活，可累人了，这活儿得安排身强体壮且不吝出力的人来干。” “烧砖，我看人家砖厂都是用的碳，不知道柴行不行，要是用柴的话，会很费柴。” 小会开完，李石柱让周珩给写个计划，该什么时候干什么活，什么活该用村里的哪些人。 反正周珩天天不是在大队部看账本c看工分本，就是村里头到处晃悠，所以他对石背村熟悉的很，做这个计划完全没问题，他也很喜欢做这样的事，有种运筹帷幄的掌控感。 李石柱则拉上李老头到村里转悠，考察建厂的地方。 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村里的地不能用，自留地得留着盖大棚种菜，还不能在村里，万一烧着房子。 好容易才找到一处合适的地方，就是地势不平坦，得除去杂草，得平整地方。 地方初步定了，周珩的计划也弄出来了，李石柱着急着尽快行动，于是决定开会。 村里的大喇叭在傍晚时分响了起来。 “喂c喂c喂” “大家注意了啊，明天上午大队部开会，吃过饭就来。 开会两件事啊：一是投票选人去城里，二是安排大家开始干活。 所以报了名的人，今晚好好休息，争取以最饱满的精神明天当选。” 于是这天晚上，报名的男人们得到了有生以来最优待遇，锅碗不用洗了，衣服不用洗了，媳妇的脚不用洗了，吃最稠那一碗，喝最甜那一种，上炕睡觉被窝里也想咋样就咋样。 第129章 成团宠了？ 这天夜里，李明月也准备早早休息，打算明天以最饱满的精神抢占大队部最有利位置，然后吃瓜看戏，投票选美。 结果她才要打水洗脚，就听到大门哐哐哐地被拍响。 “谁呀？” 她一边问一边去开门，大门一开，自己就被人紧紧给搂住了。 “明月，想死姐姐我了！”耳边响起麦丽丽咋咋呼呼的喊声。 古士杰温煦中带着兴奋的声音也响起：“明月，我们回来了。” 没想到竟然是麦丽丽和古士杰连夜赶路回来了，李明月也很惊喜地喊了起来。 “小麦姐，古大哥！”她的喊声把屋里的张军波给喊了出来。 张军波很实在，过来就从二人手里抢走他们的大包行李。 麦丽丽可能是太高兴了，想要用拍一拍表达自己看到张军波也很高兴，于是一巴掌拍了出去，谁知张军波刚好弯腰抗古士杰的大麻袋，结果麦丽丽那一巴掌拍到了张军波的屁股上。 偏偏张军波先前准备要休息，棉裤已经脱了，只穿了一件单裤。 “啪——”一声脆响，很拉风地在夜里炸响。 所有人呆滞三秒钟。 麦丽丽颤巍巍地看向自己的手，啊，你这只手咋这么有劲儿呢，还弹性十足！ 古士杰立刻转身，肩膀抖动，还发出“库库库——”的可疑怪响。 李明月用最大自制力憋着笑，同情地搂住麦丽丽一条胳膊，把人快速带回自己的北屋。 因为不知人会来，西屋没有烧炕，屋里冷呼呼的不合适睡觉，今晚麦丽丽只能和她挤了。 张军波懵逼地站直身体，心里一时有些难过。 好多年了，他好多年没有被人打过屁股了。 进了屋里，李明月松开麦丽丽的胳膊，一头扑在炕上被子上，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麦丽丽生无可恋地看着李明月大笑，等她笑够了，便毫不客气地点餐：“我要喝五彩疙瘩汤，热乎乎的疙瘩汤，要打鸡蛋花，我带鸡蛋了。” 为了喝这口疙瘩汤，她硬是从家里带了五颗鸡蛋，小心翼翼地包裹，千里迢迢带回啊。 李明月“嗯嗯”点头，去厨房给她和古士杰做饭，让二人先梳洗收拾休息。 一锅热气腾腾的五彩疙瘩汤做好。 麦丽丽和古士杰坐在厨房里，深吸一口气，咽下口水，正要开吃，就见李明月突然皱眉伸长脖子。 “我怎么听着外面有汽车的声音。”她皱着眉头说。 麦丽丽也倾耳听了下，“没有啊，你听错了吧。” 古士杰已经端起碗开始吃饭了，现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影响他吃饭，他今天赶路一天，又冷又饿，且美食当前，不吃就是自虐。 这时就听到外面大门又被“哐哐哐”地敲响。 李明月说：“你们先吃，我出去看看。” 她掀门出去，却见周珩已经在开大门。 大门打开，外面传来沈小琴的声音。 “咦，周珩，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还以为我最早呢。” “明月呢？还有大爷呢，他们好不好？是不是已经睡了？” 原来是沈小琴。 李明月赶紧小跑到大门口，边喊：“是小琴姐吗？我还没睡。” 她跑到大门口往外一瞅，就惊住了，沈小琴身后竟然停着一辆吉普车。 壕！ 沈小琴看到李明月也很高兴，直接越过周珩，抓住了李明月的手，“明月，有没有想我？” 李明月笑：“厨房刚做好一锅五彩疙瘩汤，里面有鸡蛋，快进来吃吧。” 食物分着吃，关系更亲近，她是个好人，就喜欢看到几个知青相亲相爱（相杀相爱）。 沈小琴惊喜又激动：“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晚上回来呢？明月，你真好。” 一旁的周珩吸了吸鼻子，控制住自己往厨房去的欲望。 沈小琴对周珩和出来的张军波说：“车上有我的行李和给大家带的礼物，你们帮忙搬下吧。”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李明月往厨房去了。 门一开，里外三人同时吃惊。 “麦丽丽，古士杰，你们怎么也回来了？” “沈小琴，你怎么也回来了？” 李明月一眼瞅到锅里还剩两碗疙瘩汤的量，她给麦丽丽和古士杰是按一人两碗的量做的。 看着沈小琴眉开眼笑地端起一碗疙瘩汤，麦丽丽呜呜两声 ，喝得更响亮。 古士杰扼腕叹息，也喝得更欢实。 沈小琴深吸一口气，闻着香味，喟叹道：“回到家什么都好，就是太想念明月做的饭了。” 三人分食了四碗疙瘩汤，意犹未尽地放下了碗。 麦丽丽摸摸肚子，“感觉没吃饱啊。” 沈小琴道：“你们等着，我带了不少吃的，现在就去拿。”然后她就跑了出去。 外面送她来的吉普车已经开走了，司机是顺路送的人，人家任务急，把人和行李一放下就一脚油门跑远了，张军波遗憾地站在门口久久眺望。 可惜天太黑了，啥也没看清啊。 沈小琴拎着一个小行李包进了厨房，掏出来好几个面包分给几人，她还掏出来一个大大的铁皮盒子递给李明月。 “给，这是在华侨商店买的巧克力。” 李明月捧着铁皮盒子激动，华侨商店的东西，她上辈子只听过没见过，没想到这辈子竟然能拥有。 只听沈小琴说：“明月，我还给你带了不少书，中学的课本我也给你弄了一套。” 李明月立刻激动，“太好了，小琴姐，未来三天你随便点餐。” 麦丽丽嘴角抽抽，也说：“明月，我也给你带了几本书，还有一本关于大棚技术的农业书呢。” 李明月嗨了，“小麦姐，等小琴姐点完餐，你继续点餐。” 古士杰扶了扶眼镜，说：“明月，我给你带了一套文具，还有一个百货商店买的镜子。” “古大哥，也给你点” 啥？ 镜子？ 三个女生齐齐看向他，为啥要送明月镜子？ 古士杰有些紧张，赶紧解释：“我看明月挺喜欢照镜子的，她用的那个镜子太粗糙了，那天去百货商店，正好遇到了，就买了。” 噢，原来是这样。 李明月捧着一堆书，一套文具，还有那镜子，只觉得幸福得要冒泡。 啊，两辈子第一次成为团宠啊。 她感觉自己好幸运。 幸运？ 她想到了什么，立刻扒拉出古士杰送的那个带红色边框的长方形镜子，对镜一照。 头顶一个绿油油的数字6莹莹而立。 第130章 高兴疯了 李明月第一反应是呆滞：为什么会是绿色？ 第二反应是激动得想尖叫，她的气运值终于转正了！ “啊啊啊——”，她张大了嘴吧，真的叫了出来，声音穿破屋顶，穿破黑暗，在李家小院响彻。 “怎么了？” “怎么了？” 麦丽丽和沈小琴在第一时间关切地冲进房间，直奔李明月。 周珩敏锐地跃出房间，蹿到李明月房间的窗户外面，沉稳的喊了一声“李明月！” 古士杰和张军波也从房间里跑出来，冲到堂屋，担心地朝李明月房间张望，又不好直接冲进去，以防尴尬场面。 连已经躺下的李老头也听到孙女的尖叫，抓着棉袄，光着脚从屋里跑出来，焦急地要往孙女房里冲，被古士杰和张军波拦腰搂住，阻止了他的前进。 李老头伸出胳膊，用力往前抓，嘶声力竭地喊：“枣——儿——” 挨老李家院子最近的解老头家，还没睡的解老头也听到了李明月的尖叫声，翻个身咕嘟一句，“莫不是明月被老鼠咬了手了？” 麦丽丽和沈小琴是第一时间看到李明月的，她们见李明月抱着古士杰送的那面镜子又蹦又跳，亢奋尖叫。 二人心头同时闪过一丝担忧：该不会因为一块破镜子，就喜极而疯？ 她们对视一眼后，沈小琴出声凝重地问道：“明月，发生什么事了？” 李明月听到声音，看到是沈小琴和麦丽丽，立刻停下蹦跳，高兴地抓住二人的手， “我太高兴了！” 这时她听到窗外周珩深重的叫声“李明月”，跟着又听到堂屋里爷爷惊心动魄的大喊，脸上的笑容一秒凝固，发生了什么？ 她放开沈小琴麦丽丽，就往外面扑去。 “爷爷，你们放开我爷爷。” 爷孙二人胜利大会和，互相紧紧抓住对方的手。 古士杰和张军波互相对看，咋感觉好像他们是妄图拆散这对爷孙的坏人。 李老头紧张地上下打量孙女一遍，见她手里还捧着一块崭新的阔气的镜子，问道：“刚刚怎么了？是不是摔到了？还是咋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李明月的身上。 李明月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尖叫引起了一场误会，她窘迫地赶紧摇头摆手：“我没事，什么事也没发生，真的，我好好的。” 大家却不太相信。 没事儿能尖叫成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关门夹住老鼠了呢，自从认识李明月以来，从来没见她这么失态过，肯定有啥事。 李明月看着大家关心的神色，刚想解释，却突然咧嘴笑了起来，这些人这些真真切切的关心，就是她的好运气。 后进来的周珩看到她傻笑，心里松了口气。 麦丽丽气道：“你竟然还笑得出来，知不知道刚刚你那叫声有多下人，吓得我们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李老头点点头，可不咋地，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孙女这么叫唤，他现在还心嘭嘭嘭跳着呢。 李明月赶紧摆正态度认错，“对不起，是我的错。” “明天一定给大家做好吃的压惊。” “谢谢你们对我的关心和看重。” 沈小琴再次问：“刚刚到底出了什么事？” 提起刚刚的事，李明月又抬起镜子往头上瞅了一眼，哟，绿油油的6可可爱爱地在发光。 她的嘴角提了起来，抑制不住的笑意涌上脸。 大家看她这个时候竟然还照镜子，还对着镜子傻笑，互相看看，俱都担忧：这姑娘可能真傻了。 李明月放下镜子，认认真真地说：“我突然发现自己的运气涨起来了，一激动就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这是什么鬼？ 麦丽丽不满意：“好好说话，说实话，再胡扯，大刑伺候啊！” 李明月又笑了起来，“那好吧，我照镜子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变好看了，有成为石背村村花的趋势，所以激动得叫了起来。” 张军波无语地摇摇头，“唉，女人啊！就是这么肤浅。” 在场的三个女生：男人就是这么讨厌？ 麦丽丽拽过李明月，仔仔细细打量起她的脸，“咦，明月，你的皮肤好像变白了，啊，你的眼睛竟然是双眼皮哎，我以前竟然没发现，好像真的变漂亮了。” 沈小琴一听，也看向李明月的脸，“的确是变好看了，比我们走之前好看，变白了，眉眼变鲜亮了，脸 上也长肉了，圆润些了。” 李明月呆愣了一秒，她就是随口一说，难道真的有改变？ 在场的几个男性，齐齐把视线投向李明月的脸，仔细瞅了又瞅，然后齐齐嘴角抽抽。 光线这么暗，你们女生是怎么看出李明月皮肤变白，眉眼变漂亮的？ 这昏暗的灯光下，你们三个女生要是不出声，都分不清谁是谁的，好不好。 竟然还能看清楚变没变好看，莫不是瞎扯吧？ 李明月再次朝爷爷和另外三个男生诚恳解释：“我真的没事，就是高兴的。 今天你们都回来了，还给我带了这么多礼物，我真的很高兴。 然后古大哥这镜子质量太好，能把人照得清清楚楚，让我发现自己变好看了，所以就没控制住，然后尖叫了起来。” 麦丽丽和沈小琴先表示理解，女人不管老少，都很关注自己的容貌，尤其对一个之前公认的丑女来说，突然之间发现自己有变美的趋势，人生重新有了希望，换她们也会尖叫的。 张军波心里嘀咕，李明月肯定是因为沈小琴送她的巧克力太好吃了，所以才会被好吃到尖叫的。 李老头浑浊的眼睛转了转，心里却觉得孙女尖叫可能真的和运气有关系。 这丫头以前老嘀咕气运值啊气运值，可能运气真变好了。 周珩没说话，但神色凝重，心头充满疑惑。 古士杰摇摇头，女孩子的心思真是难懂哟，也不知道李明月以前的镜子到底有多模糊。 假警报解除，大家重新各回各屋。 这晚古士杰和张军波挤一屋，沈小琴和麦丽丽挤李明月的屋里睡觉，还好李家的屋子都很宽敞，睡三四个人也不会觉得拥挤。 躺下后，李明月依然沉浸在兴奋愉快中，沈小琴和麦丽丽一左一右，问她变美的秘诀。 “你咋变好看的？” 李明月嘿嘿笑，胡诌道：“冬天不下地晒太阳，捂白的吧。再有就是练气功也有作用，身体气血运行通畅了，皮肤也会变好吧；还有一个是相由心生，我天天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然后也影响了容貌，就变好看了。” 麦丽丽和沈小琴认真讨论一番，竟觉得李明月说得有一定道理。 结论就是：她们以后也要跟着练气功，也要尽量保持愉悦情绪。 黑暗中，李明月咧嘴无声大笑，嗯嗯点头，“对啊，对啊，就该这样。” 第131章 好戏开场 !g一 第二天一早。 麦丽丽就急急地帮李明月做早饭，催其他人起床，催大家赶紧准备好，她跑里跑外，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个小板凳。 “哎呀，我昨天连夜赶路回来的决定真是太英明正确了。” “冥冥之中，我就知道尽早回来石背村，一定有好事发生。” “果然是吧，想想马上要见证石背村百年一见的大事，我就激动啊。” “哎呀，家里要是有瓜子就好了，一边吃瓜子，一边评品石背村男人中的种子选手，那该多有意思啊。” 没错，昨晚她得知了今天石背村要票选出三个最优男人，去城里的砖厂上班学习的事情，然后就激动得不行了。 这样的大事，对天性爱热闹的人来说，无异于天降大馅饼，简直是就大喜事一件。 所以她一早就开始摩拳擦掌地准备了。 大家吃了饭，张军波主动去洗碗，让麦丽丽等三个女生能早一步出发，去抢占最佳看戏位置。 在三个女生搬着小板凳要出发的时候，周珩喊住了她们，然后扔了一个小布兜。 明明麦丽丽和沈小琴都比李明月个子高，胳膊也长，且她们两个都伸出了手，偏偏那小布兜却落在了李明月的怀里。 麦丽丽： 沈小琴： 李明月眉开眼笑，呀，这就是999气运值对小绿6的照应吧。 对了，昨晚光线太暗，她当时又心情激动，并没有注意到爷爷的气运值，今天早上一看，爷爷头顶的气运值竟然消失不见了。 她当时还吓了一跳，把眼睛揉了又揉，睁开闭上，睁开闭上，折腾了一通就是没看到爷爷的气运值。 想了半晌后，她才想通。 爷爷的气运值估计也跟她一样转正了，成为了普通人的普通气运值。 而她的眼睛只能看到自己的气运值，以及气运值特别高的，比如999；以及气运值特别低的，比如以前爷爷那黑黝黝的数字。 所以，现在看不到爷爷的气运值也正常。 她和爷爷是一条绳子上的亲爷孙，她好爷爷就差不了；要想再看见爷爷的气运值，她就得继续努力，把自己的气运值提得高高的，然后爷爷的也跟着一块涨，涨到一定程度，她就能看到了。 想通了这一茬，她就把这事儿放下了。 麦丽丽催着李明月赶紧打开小布兜，看看里面说啥东西，难道周珩出手，估计差不了。 打开一看，竟是她心心念念一早的瓜子花生。 没想到周珩竟然满足了她们的心愿，麦丽丽推一把李明月，然后对周珩说谢谢。 李明月冲周珩笑着晃手，“谢谢你，周大哥。” 周珩微微点了下头，很矜持地回屋里去了，那包瓜子花生是上次去县城找秦主任的时候，安兰娟硬塞给他的。 先前听麦丽丽碎碎念，他想了想，干脆拿出来给她们锦上添花。 三人拿着小板凳，瓜子花生，一路往大队部的院子里走。 路上遇到人，李明月心情好得一一跟打招呼。 “高奶奶，您起得可真早，丰收爸爸准备好了吗？他肯定行，我到时候肯定投他一票。” 高老太笑得合不拢嘴，连声说：“明月，你比你爷爷可招人稀罕多了。” 李明月嘿嘿笑。 等看不到高老太了，麦丽丽才笑出声来，“大爷要是招老太太稀罕，那就要出大事了。” 沈小琴捏她一把，嘴可真是太贫了。 前面又看到风风火火的王水凤。 李明月主动招呼：“婶子早，我吴叔准备好了吧？就冲他走路带劲的风流，我肯定投他一票啊，您放心吧。” 王水凤紧绷的脸露出一丝笑来，朝她点头：“那就先谢过你了，等你吴叔真选上了，我给你糖吃。” “好咧，我就等着您的糖了。” 王水凤心情明朗了起来，觉得李明月这姑娘眼光不错，以前竟然没发现，以后可以多和她来往来往。 等王水凤走远，麦丽丽冲李明月竖起大拇指，“你竟然能看出吴瘸子走路带劲又风流，厉害厉害。” 沈小琴嘴角抽抽：感觉石背村的人都跟打了激素一样hi啊，真不是她歧视瘸子，就砖厂那重劳力活，连瘸子都在积极争取，这是怎样的一种劳动精神啊！ 又走几步，遇到了常三保和他媳妇。 李明月笑着招呼，“三 保叔，三保婶。” 常三保媳妇看了眼沈小琴和麦丽丽，主动招呼：“麦老师和沈老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然后她又问李明月：“明月，你看你三保叔今天能选上不？” 李明月：“那肯定的啊，一会儿我肯定投三保叔一票。” 常三保高兴了，夸道：“明月，我发现咱村就你的眼睛又亮又圆，噢，还有你三保婶的也好看，比你还好看一点。” 李明月高兴点头：“是呢，是呢，三保婶在你眼里绝对是咱们村最美婶子。” 三保婶飞快瞅两眼麦丽丽两人，不好意思地笑道：“快别胡说了。”就赶紧拉着男人走了。 沈小琴问李明月：“你这个一票，那个也说投他，你到底投谁啊？” 李明月振振有词：“又没有限制只能投一票，我肯定都投啊。” 麦丽丽点头：“好主意。” 三人很快来到大队部院子，却发现院子里已经有不少人了，哎呀，竟然不是最早的，失算失算啊。 她们一番紧急讨论，找到最前面最靠边的一个位置，能晒着太阳，视线最好，还靠边，不会挡后面人，更方便讨论嗑瓜子。 “就这了。” 三人坐好，麦丽丽让李明月悄悄给她们指指报名的人有哪些。 一圈指下来，人就差不多来齐了，李石柱拿着一个硬纸板卷成的大喇叭，站在最前面。 “安静，安静，抓紧时间开会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 “下面由王会计念一遍报名的人名字，然后按照顺序上台表决心，表完决心，大家伙就举手投票，觉得行就投一票。” 大家齐声说好，于是会议就非常高效率地进入了核心步骤：选人（选美）环节。 王会计上来也不寒暄一下，没有开场白，直接念名字： “高铁山，吴瘸子，常三保，万四海，高守金，解老三，李大虎！” 嗯？！ 众人齐齐掏耳朵，啥？李大虎？没听错吧？ 李老头是捣乱的吧！ 连李明月也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她咋不知道爷爷报名了。 麦丽丽和沈小琴更是忘记嗑瓜子。 大家满院搜寻李老头的身影，终于在最后面的旮旯处发现了他。 李老头云清风淡地朝大家伙挥挥手，“一会儿记得投我一票啊！” 众人差点集体疯掉：这老头！ 李老头旁边的张军波骄傲的很：还得是他师父，一出手就震翻全场。 !一ver 第132章 选啦（二章合一） 李石柱头疼得不行，“叔，您老就别捣乱了。” 其他人也纷纷出声。 同一辈的老头喊：“李大虎，就你那老胳膊老腿你是想干啥？人家谁敢用你啊，别还没干啥呢，就躺床上等伺候。” 年轻点的喊：“李叔啊，您老就在家踏踏实实地编柳筐得了，砖厂那力气活就由我们干吧。” 连麦丽丽和沈小琴都对李明月道：“明月，虽然我们是支持大爷的，但烧砖那活真不适合大爷，他要是真想去，那你得劝劝；他要是凑个热闹，那咱们就瞧热闹好了。” 只见李老头面对众人的嘘声，特淡定道：“你们要是不服气，我第一个上台给大家表决心，你们听听看我行不行，要是不行，不给我举手就是了，要是行，你们就把手都举起来。” 大家一听，这也是个好主意，一个个心里想着，等会儿大家谁都不举手，直接把他抹光头，看他到时候羞不羞。 于是万众瞩目中李老头背着手晃悠悠地向最前面走去，他还特意绕了绕路，绕道李明月跟前，然后朝李明月挤了挤眼睛。 然后李明月就明白了，这估计又是在跟队长李石柱唱双簧戏呢吧。 “爷爷，加油！” 当李老头在前面站定，李明月立刻举起拳头高声喊。 众人：这爷孙两绝对是亲的。 只见李石柱皱着眉头问道：“您老去干啥呀？” “学习，挣工资，顺便给俺家蜜枣儿瞅瞅有没有合适的对象。” 众人无语，李明月这才几岁？不是，队里派你出去是学习的，不是让你去挑人的。 就这一条，坚决不能派你出去。 但家里有合适年龄大姑娘的人家却忍不住心动了，呀，这还真是个好机会，要是真能在城里找个砖厂的工人做女婿，那就很不错的。 李石柱“嗬”一声，“说重点，别扯那有的没的。” 李老头于是面向众人大声道：“论机灵，咱们村哪个老头子是我的对手？” 众人：你也知道自己有多滑头啊。 “论长相，年轻时候我可是咱们村一枝花。” 年轻的人哈哈笑了起来，上了年纪的却撇嘴：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还要拿出来说，年轻时候你长得再好看，现在也就是一老树皮。 麦丽丽瞪大了眼睛，好想看一看李大爷年轻时候的样子啊。 古士杰恍然:怪不得吴老太会盯上李大爷，就连高老太都爱往大爷跟前凑。 “所有的条件我都符合。”李老头大言不惭道。 众人：“吁——” 李老头丝毫不为所动，扔出了他的杀手锏：“一个月后，等我回来了，要是大家伙觉得我没有学好，我就把在城里挣的所有工资都拿出来，上交给队里。” 工资上交！ 大家都惊呆了，这老头在这里瞎叫唤难道不就是为了挣那工资吗？ 不少参与竞争的选手心头一震，觉得受到了启发，若是竞争太过激烈的话，关键时刻，这也是一招啊。 李明月瞬间明白了，原来这是要让大家立军令状啊。 这时候，李石柱适时地出现，“好啦，现在开始给李大虎投票，同意他去城里的举手。” 李明月第一个高高举起了手。 麦丽丽和沈小琴犹豫了一下，觉得不能睁眼办瞎事儿，就没举手。 李明月也不干涉她们，只是冲着上面的爷爷傻笑，“爷爷，你最棒！” 众人：你们爷孙二人的确是在瞎捣乱这块儿挺棒的。 李石柱暗暗点头，明月这孩子就是机灵，不然他能重要的事把她给带上？ 场下除了李明月一人，再没有其他人举手。 张军波早就得了师傅的吩咐，按捺着没举手。 李老头故作不满意地嚷嚷：“你们这是嫉妒，绝对的嫉妒！” 李石柱嗤笑着说：“行了吧，叔。” 他又环视着下面所有人大声问：“再没有人选李大虎了吧？没有，那就算过了啊。”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一道羞怯的声音出现，“我选李大虎。” 大家顺着声音转头去一看，艾呀妈呀，吴老太一脸娇羞的站了起来，正朝李大虎暗送秋波。 上面的李大虎立刻如炸毛的猫一样，他跳了起来，大喊一声：“我弃权！”然后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一溜烟跑出了大队部的院子，很快跑没了影子。 院子里顿时笑声喧 腾起来。 李明月嘴角扯扯，爷爷这台阶抓的好，不过跑得可真快。 一旁的麦丽丽捂住肚子，“哎呦，哎呦”地笑不停。 这一通插曲后，大家好不容易缓和下来，正式开始会议议程。 候选人一个个上台表决心，让大家品头论足，拉票。 第一个上场的是高丰收的爹c高老太的儿子——高铁头。 高铁头上台就把棉袄一脱，然后卷起袖子，露出他结实的弘二头肌。 麦丽丽倒吸一口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结实的肌肉，直呼农村是个好地方。 只听高铁头说：“我力气大，啥活都能干得了，到了城里一定勤快劳动，争取把所有的活都好好干一遍，把本事给咱们石背村学回来。” 众人喊一声“好”，竟然有不少人鼓掌起来，其中就包括激动的麦丽丽，沈小琴面上一片对麦丽丽的鄙视，但也在鼓掌。 这次倒是没有直接投票，而是让所有候选人都过一遍，最后才举手投票。 接下来上场的是吴瘸子。 王水凤从李明月那里取了经验，大声为吴瘸子加油：“你最棒，加油！” 众人： 麦丽丽c沈小琴c李明月瓜子磕得欢快，一边讨论吴瘸子，从长相身高，到走路节奏，到脸上的紧张神情等等，小声讨论得很欢畅。 只见吴瘸子站在台上，紧张得手足无措了几秒钟后，突然道：“我虽然瘸，但是我能吃苦，脑子也还行；我给大家表演一段带节奏的走路吧。” 众人呆愣：走路还需要表演？怕不是紧张地说错话了吧。 一片寂静中，突然响起了鼓掌声和叫好声。 “啪啪啪——” “好！好！” 大家一看，见是前面墙角处的李明月麦丽丽沈小琴三人。 王水凤朝李明月投去感激一瞥，然后大声说：“走吧。” 于是吴瘸子就开始绕着圈走路了，左脚c右脚c左脚c右脚前c后c左c右 突然麦丽丽说：“哎，你们有没有发现吴瘸子特像扭秧歌。” 沈小琴和李明月仔细一看，还真是，扭得可真带劲。 就在这时，不知道赵文生从哪里冒了出来，跑到吴瘸子身后，跟着一边扭，一边唱了起来。 “正月里来是新年啊，大年初一头一天啊” 这一唱一喝，愣是生生变成了一出二人转大秧歌。 吴瘸子是在众人的笑声中下场的。 李明月发现吴瘸子一下场就长出一口气，可见这件事给他了很大压力，她猜测估计是被王水凤给逼上去的吧。 马翠兰跑上来，把赵文生给拽了下去，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赵文生不再唱歌，跟着他妈乖乖走了。 李明月眼睛微微眯了眯，赵文生该不会要好了吧？ 好了，她也不怕。 当初是赵文生犯贱要欺负她，她才拿石头砸的人。 很快第三个人上场了，高守金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定狗皮帽子，帽檐压得低低的，把整个脸都遮住了，偏偏他还把头压得低低的，众人更是看不见他的脸。 台下大家喊：“高守金，你脸上有麻子，大家伙谁不知道啊，还戴啥帽子。” “对，把帽子摘了，好好说话。” 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高守金一咬牙把狗皮帽子一把摘了下来。 大队部的院子里立刻抽气声此起彼伏，跟着就是轰然大笑声。 麦丽丽一手指着前面的高守金，一边哎呀哎呀地笑不停。 李明月也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更别提其他人了，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的。 因为高守金此时的脸上竟然刷得雪白雪白的，两条眉毛更是涂得黑粗黑粗。 哎呦，这是为了遮他那一脸的麻子弄成这样吧。 大家一看他这脸就笑不停，根本就没听清楚他说了啥。 周珩脸颊抽抽的，心说：真行！石背村真是人才辈出啊。 李石柱等高守金说完，挥挥手让他下去，示意下一个人上来。 高守金下去就跑媳妇跟前，小声嘀咕：“我说不要抹成这样，你非给我弄这样，大家谁不知道我脸上有麻子，现在这样怕是泡汤了吧。” 高守金的媳妇也有些懊悔，但还是嘴硬道：“我觉得你这样更好看，年画上就是这样打扮的。” 下一个上场的是常三保，常三保太能说会道了，把自己夸得天上无地上有，简直是万里挑一，要是不让他去城里砖厂，那就是石背村的损失。 解老头看不下去了，再让这小子说下去，说不得还真让他占了一个名额。 “常 三保，我问你，你觉得咱们村妇女主任马主任咋样？” 常三保想也不想就说：“哎呀，马主任那自然是好哇，长得精神又带劲，走路带风又好看，办事敞亮又服众，要不是被毛玉宽抢了先，咱们石背村的后生们当年差点儿打起来” 毛玉宽是马主任嫁的男人。 一向爽朗利落的马主任愣是被常三保夸得红了脸。 解老头呵呵笑两声。 正在这时，一声河东狮吼响起，“常三保！” 常三保条件反射就缩脖子，口气一转，快速又大声道：“马主任再好，那也不如我媳妇好，我媳妇绝对是咱们石背村的第一美，当年要不是我死皮赖脸，费尽心思，差点儿没把人娶回来” 下面的众人已经笑得不行了。 常三保一通巧言如簧愣是被老婆给破了功。 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放出去，尤其是送到城里去，说不得啥时候一得意忘形，就花花口把别人家的妇女给撩了。 这送出去不是去学习，这是给石背村招灾去啊。 最后一个上场的人是赵文玉，赵文玉是赵文生的堂弟，又黑又瘦。 他上去说：“我保证去了城里一定好好干活，争取不给咱石背村丢脸，一定把该学的都学回来，我不要工资，挣的工资会都拿回来交给队里，当做队里的费用。” 这个不管是表现还是发言都很正常。 可麦丽丽仔细观察半晌，吐出一口瓜子皮，摇头道：“态度倒是端着，也听机灵的，可惜长得不行。” 李明月不发表任何意见，对于赵家的任何人，她都没有说话的兴致。 不知啥时候凑过来的马主任，从李明月手里抓了两颗瓜子，一边磕一边说：“要脸没脸，要身材没身材，要个头没个头，长得的确是不咋样。” 麦丽丽激动地抓住了马主任的手：啊，同志！ 所有候选人都过了一遍了，李石柱让他们都在前面站成一排，然后让大家挨个投票。 到第一个高铁山的时候，他突然喊：“大家伙选我，我可以跟大家保证，我要是没把本事学回来，到时候挣的工资就上交队里。” 有了他这么一个带头的，后面每一个人在被投票前，都会来这么一句‘上交工资’。 李石柱高兴得脸上的笑容都藏不住了。 最后选出来的三个人是：高铁山c万四海c毛玉宽。 选上的人家高兴得声音都提高了好几度，没选上的人家拧着眉头唉声叹气。 本以为事情办完，就该散场了，谁知李石柱却喊住大家。 “都别走，有两件事，我得跟大家唠唠。” 大家于是又把抬起的屁股摁了回去，看向李石柱，俱好奇他要说什么。 只见李石柱却突然点了周珩和李明月的名字。 “你们两站起来。” 李明月看见周珩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虽然自己有些懵，不知李石柱想干嘛，还是站了起来。 众人的视线立刻投向周珩和李明月。 李石柱说：“咱们村不管是盖蔬菜大棚还是办砖厂，都离不开周珩和明月，这两孩子都出了大力气。” 众人好奇，出了啥力气？ “听说当初蔬菜大棚是明月从报纸上看到，然后提出来，周珩想办法搞了技术，然后买了材料回来盖的。” “后来明月给城里的一个领导送菜，这才牵出有人冬天要新鲜菜的事，明月爷爷回来跟我说，这是个好机会，咱们石背村要是抓住了，就能挣些钱，就能给大家伙的日子添点。” “办砖厂，也是明月最先想出来的主意，当时我为了盖大棚的砖头愁得头发都快掉光了，是明月想出了这个办法，周珩才回来就又跑到县城给咱们跑关系。” “县城的砖厂愿意这么帮我们石背村，可都是周珩的缘故。” 大家伙一听这缘故，俱都或感激或佩服地看向周珩和李明月。 李石柱又说：“我说这事儿也不是说要给他们两个啥好处，就是想让大家伙知道知道事情的起因。” “明月这孩子这么小却有这么多好主意，就是多看书多读报好好学习来的，所以大家回去好好跟家里的娃娃们说说，学习是有用的，有大用的。”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一定会让家里孩子以李明月为榜样，好好学习的。 村里的人很淳朴，知恩图报。 不少人朝周珩喊：“周同志，以后来家里吃饭啊。” 这个年代这个地方，感谢一个人最好的表达方式，就是把人喊家里吃饭，用最好的食物招待。 对李明月这个村里的自己人，大家就随意些了。 高奶奶喊：“明月啊，以后家里有啥重活，喊一声， 让你铁山叔做去。” 王水凤：“下次给我家小花再裁衣服，我给你带双袜子出来啊。” 还有很多人都说以后谁要敢欺负李明月，让尽管吱声，肯定把不长眼的收拾得服服帖帖。 李明月笑眯眯地一一应了。 坐下后，她拿起小镜子一看，头顶的6已经变成了56，一下子增加了五十分。 啊——，她的气运值这是要涨爆的架势啊。 李明月激动得都快落泪了，这些人，这些情，原来只要真心付出了，就能收获。 上辈子她怎么不懂这个道理呢。 《重生后我的福气涨爆了》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 ( 第133章 感谢 人选定了，李石柱当即宣布第二天就和周珩去城里，让高铁山三个人回去准备准备。 高铁山三个人很懵，人生第一次去城里的工厂上班，不知道该准备啥。 需不需要把最好的衣服穿上？要不要跟高守金一样也脸上抹点粉整整？要不要带粮食？要不要带铺盖？ 李石柱很光棍，同时也为了给周珩一个被感谢的机会，于是说：“有啥不明白的，去问周珩，到时候周珩跟你们一去去。” 周珩也想学习学习，了解下砖厂是怎么运作的，不过，他只打算去待一个星期。 于是会散了后，选中的三人就接连去老李头家的院子里找周珩了。 先来的是高铁山一家子，除了高铁山外，高老太c高丰收c高铁山媳妇以及一对半岁的双胞胎都来了。 麦丽丽和沈小琴稀罕那对龙凤双胞胎，一人抱了一个逗着玩。 高丰收蹲在李明月旁边，看李明月学习。 李明月正在翻沈小琴给她带来的四年级语文课本，一边翻看，一边往本子上抄写东西。 高老太拎一小布兜红枣，没拎到管做饭的李明月跟前，也没拎到要送的周珩跟前，偏偏走到编筐的李老头面前。 “家里也拿出啥好东西来，就我家丰收弄来的点儿红枣能见人，让明月给周珩做个红枣糕吃，甜着呢。” 李老头：“第一次看你这么大方。” 高老太不认同：“给了你一个冬天的牛粪呢，那牛粪就不是好东西了？要不是那些牛粪，你家棚里的菜能长那么好？” 李老头：“那你也没少吃我家的菜。” 几乎每次高丰收来送牛粪，李明月或者李老头都会摘一些蔬菜给他带回去。 高老太呵呵笑：“是是是，你也比以前大方了。”她忍不住回忆往昔，“以前你这老家伙贼抠，别人别想从你手里占一点儿便宜，我家丰收小时候还被你给抢了不少吃的。” 李老头：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不远处的高丰收听到了，幽怨地对李明月说：“你以前吃了我不少东西。” 李明月：几十年了，真不记得了！ “那以后我还给你？” 高丰收没有一点点男人风度的痛苦点头：“这可是你说的啊，我记下了。” 李明月：“行。” 她想了想，当即就站起来往屋里去，昨天沈小琴麦丽丽古士杰都给她带了好吃的。 她可是说到就做到的人。 还好高老太看李老头不高兴，赶紧找补：“我也没怪你的意思，知道你一个老鳏夫带孙女不容易，我家也没跟你计较。” 李老头抖了抖嘴角，说：“我孙女和徒弟可都给铁山投票了。” 高老太笑成一朵花，“知道知道，以后咱们两家多走动多来往，以后你和明月有啥事，尽管招呼我家铁山和丰收。” 李老头哼哼了两声，不想搭理这老太太。 高铁山和媳妇围着周珩，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咨询。 “周珩，谢谢你给我们石背村带来这么好的机会。” 周珩摆摆手，不必客气，你们队长已经谢过来。 高铁山媳妇笑着问：“小周啊，你看我们也没去厂里上过班，要准备些啥呀？你给指点指点。” 周珩也不吝口舌，说：“多带上一身干活穿的衣服，耐糙些，人家给提供住宿的地方，自己带上一床铺盖，吃饭也在工厂食堂吃，不过要交粮，带上二十斤粮食，粗细都行，再带上吃饭的碗筷。” “哎呀，还好问你了，不然一准儿要瞎。” 周珩想了想又补充：“去了因为是要给他们砖厂干活的，所以会给发一个月工资，跟他们那里的正式工肯定没法比，估计有个十几块钱。” 一听有十几块钱，高铁山两口子惊喜地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高铁山媳妇立刻给男人训话：“去了那里，一定好好干活好好学习，不能给周珩丢脸，一定把本事给咱们石背村学回来。” 那十几块钱的工资一定不能有机会上交队里。 上次去县城生孩子还欠队里钱呢。 高铁山自然明白他媳妇的意思，使劲儿点头，最后又朝周珩鞠了一个躬：“小周，我实在不知道咋感谢你，真的谢谢你，以后你在石背村，谁要敢欺负你，我高铁山第一个不答应。” 周珩笑了笑，说：“其实你该谢李明月，要不是她给队长出主意建砖厂，我也不会去城里找人。” 高铁山媳 妇立刻道：“对对对，必须谢明月，你和明月都是我们石背村的福星。” 这话李老头爱听，对高老太说：“看看，你儿媳妇懂事明理得很啊，你们家错不了。” 高老太高兴起来，“那是，我选的肯定错不了。” 高铁山媳妇转头就找李明月要感谢，正好看到李明月捧着些东西从屋里出来，她赶紧两步走过去。 “明月，婶子一家谢谢你给咱们村提了建砖厂的建议，以后常来婶子家吃饭啊。” 李明月笑着点头，“咱们村好，大家才能都好。” “对对对，还是你觉悟高。”高铁山媳妇拧儿子耳朵，“看看，明月比你还小一岁，你咋就这么不如明月呢。” 高丰收龇牙咧嘴抢救自己的耳朵。 李明月赶紧打圆场，让其放开儿子的耳朵。 “婶子，丰收也厉害着呢，上次我被赵小兰欺负，他帮我出气来着，每次来送牛粪，都帮我爷爷干活呢。” 高丰收：那是为了让你们不好意思，然后送我蔬菜。 等李明月避开高铁山几个大人，悄悄塞给高丰收一把好吃的，高丰收立刻就把李明月划拉成自己人，不仅没有因为之前他妈因李明月拧自己耳朵而生气，心里还觉得他妈拧他拧得对。 高铁山一家子刚走，万四海和毛玉宽就一起上门了。 他们一个给周珩带了一块冻豆腐，一个给周珩带了一把干海带。 周珩大方地收了，然后把对高铁山说的一模一样跟他们说了一遍，二人一听能挣十几块钱的工资也高高兴兴地走了。 周珩把冻豆腐和干海带给了李明月，然后毫不客气地点菜。 “我明天就要去县城，要离开一个星期，今晚我要吃火锅。” 麦丽丽等人一听，眼睛都亮了，头“嗯嗯”地点，赞同，赞同。 第134章 行动 自从年前冬天吃过一次素火锅之后，几个知青就惦记上了，不过吃火锅太费菜，大家伙一直不好意思再提。 这次要给周珩送行，再吃一次也合适。 李明月也痛痛快快地答应了，“行，今晚火锅的干活。” 麦丽丽举手：“我帮你洗菜。” 张军波也高兴地蹦起来，“我这就去菜棚里摘菜去，一会儿我烧火，大家吃完我收拾洗锅。” 顺便把锅底汤全部喝掉，嘿嘿，他很聪明的。 于是才下午四点钟，众人就行动了起来，洗菜c切菜c烧灶c烧炉子。 白菜c萝卜c地瓜c土豆c菠菜c香菜c粉条c木耳c海带c冻豆腐 周珩还又贡献了两罐头火腿肉，麦丽丽欢呼一声，积极地去切成薄薄的肉片。 菜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 李明月在灶上做火锅汤底，红红的辣椒c花椒c生姜c野蒜c香料，她倒了满满一勺子油放锅里烧。 李老头心里啧啧，以前这一勺油都够他们爷孙吃一个月的了。 家里自从来了这些知青娃娃们，尤其是大户周珩，家里就顿顿都有油吃，看看，现在吃一顿饭都能用掉一勺了。 日子是越过越好，越过越有滋味了。 油烧热了，调料下锅，慢慢地挥发出香味来，从厨房串出去，让院子里的人忍不住深呼吸，吞口水。 啊，真香！ 热汤进锅，然后大火烧开，李明月扔进去几颗干枣。 张军波将锅端进堂屋的火炉子上，大家欢呼一声，等水一开，立刻下菜。 热气腾腾中香气弥漫，众人吃得酣畅淋漓。 吃到最后，李明月往锅里下了一些豆面和白面掺和做成的面条，面条出锅，她给大家一人碗里挑了一筷子，并将不多的汤每人分了一勺。 张军波眼睁睁看着锅一点一点变得干干净净，直呼失算啊失算，今天没得汤喝了。 麦丽丽先吃了一筷子面条，立刻发出“嗷呜”一声，太好吃了！ 其他人见状纷纷动手，赶紧吃起面条来。 古士杰喟叹：“这面条绝对是火锅的点睛之笔。” 沈小琴：“是压轴之作。” 麦丽丽叹息：“就是太少了，我肚子又太撑了。” 李明月笑眯眯地看着大家吃得这么高兴，心里满足的不得了。 以后等市场开放了，等她有钱了，就带着爷爷去县城开一个小饭馆，天天给来来往往的人做好吃的，然后高高兴兴地看着别人享受她做的饭菜。 这日子就过美了。 周珩放下碗筷，朝笑得一脸沉醉的李明月瞅了一眼，心说：以后要是离开石背村，一定想办法把李老头忽悠着一块带走。 李老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咦，他竟然还能说出这么有文化的词句来！ 噢，对了，天天广播里念文章，躺在炕上天天听，可不就学会了不少词啊句子啊。 今天各个屋子的炕都烧了，麦丽丽沈小琴回了她们的西屋，古士杰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李明月在油灯下自学了几页四年级的数学课本，然后才吹灯睡觉。 第二天早上，周珩出发的时候，李明月给他塞了两块红枣糕，用红枣和玉米面c小米面做的，很虚软，香甜。 周珩摸了摸装糟糕的小布包，还温热的很。 “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回来的时候我给你带上。”他看着李明月淡淡问道。 李明月想了想，笑嘻嘻道：“要是有时间的话，帮我去废品收购站看看，有没有适合我看的书，有空白的纸和本子也帮我带些回来。” 写毛笔字太费纸了，她已经尽力往小了写。 周珩也想起这茬，想起李明月用的那根山寨毛笔，嗯，回来时给她带两根新华书店买的毛笔好了。 “行。” 于是周珩c李石柱和高铁山三人一起出发去城里了。 到了下午，李石柱就回来了，他带回了晋宁县城砖厂的一个冯技术员。 他把冯技术员直接安置在了自己家住，把人安顿好后，他就着急忙慌地来了李老头家。 “明月，人来了，接下来怎么办？你给叔出出主意。” 也不知道为啥，在那个冯技术员面前，他总有种底气不足的感觉，且他觉得那技术员有些看不起他和石背村。 那技术员也不是表现得多明显，反 正就是让他感觉到了。 比如冯技术员不咋爱和他说话，从公社来村里的时候，他到公社好说歹说磨了一头骡子车，用骡子车把人给带回来的。 要是换别人能坐骡子车来，那肯定高兴得不行，往常可都是腿着走的。 可冯技术员一看骡子车，就皱眉；然后进村后，也皱眉。 他小心翼翼地把技术员安顿好，一时也不知道说些啥，只是让人好好先休息，就赶紧跑出来找军师了。 旁边李老头笑他：“看你那熊样，那技术员再厉害也是两条腿两条胳膊。” 李石柱立刻道：“那我把他带这里来，你招待他。” 李老头立刻不吭声了。 沈小琴不解得很，说：“他又不是什么大领导，就是一个砖厂的技术员而已，且砖厂能有啥高深技术，估计也就是一个平时烧砖的师傅，我估计他地位也不咋高，不然不能被派到石背村来。” 所以面对一个烧砖师傅，您作为石背村生产队的大队长完全不用怵，也不用多小心翼翼。 李石柱呵呵笑，话是这样说，但城里来的工人师傅就是比他这个农民有气势。 李明月想了想，给出主意：“叔，这样吧，你可以先带他往咱们村里转转，给大家伙介绍介绍他；也让他熟悉熟悉咱们村的情况。” 一通转弯天也黑了，该回屋休息了。 这样一夜就对付过去了。 “明天天亮了，你再把他带到大队部的办公室，喊几个村里干活骨干，让他给大家说说烧砖的流程注意事项什么的，然后带着他去看看你们选的地，合适不合适修砖窑。” “生活上，咱们把他招待好；工作上，抓住建砖厂这事，让他指导咱们做就行。” 李石柱点点头，心里有了谱。 他瞅了瞅古士杰和张军波，说：“小波和古老师借我使使。” 古士杰是城里人，能说会道；张军波在砖厂做过临时工，对烧砖也有一定的了解。 带着这两人作陪，他更有底气。 古士杰和张军波自然没意见，听从李石柱的指挥。 等李石柱要走的时候，李明月又想起一件事，赶紧嘱咐李石柱：“队长叔，跟冯技术员谈的时候，多问几个问什么。” “为什么？”李石柱不解。 李明月说：“这样可以让他多说点儿，咱们也能多学点儿。而且还容易分辨他说的有没有道理。他是专业人员，但咱也不能盲信，最重要弄懂道理。” 古士杰听了这个建议，深受启发。 李老头一向觉得孙女说得对，更要支持孙女，就对徒弟吩咐：“听明月的，明天多问‘为什么’。” 于是第二天，那个冯技术员差点儿被古士杰c张军波的‘为什么’给问疯掉，说一句话就要问一个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为什么，他师父教他的时候就是那样教的，他就是那样做的，做了十几年了，哪里知道为什么。 偏偏当冯技术员答不上来为什么的道理时，张军波就会用一种原来你也不懂的表情看人，冯技术员哪里还能高傲得起来，就差没抑郁了。 第135章 点火前一夜 只一天的时间，冯技术员就对石背村的看法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个村虽然偏远破旧，但这里的人民一点儿都不落后封闭。 每天晚上短则半个小时，长则一个小时，都有一个孩子会在广播上给大家念报纸听。 所以村里的人对外面发生的事头头是道，知道哪里打仗了，哪里丰收了，哪里发大水了，国家又往天上发射卫星了等等。 国家大事c世界大事，那是随口就来。 悄咪咪说句实话，知道的比他这个城里的工人都多。 且这里的人也不好糊弄啊，他说一句话就有三个‘为什么’等着他，一句解释不清那就是给自己挖坑，遭到的鄙视都是三份的量。 虽然被问得实在烦，但说明啥，说明这里的农民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不迷信盲从。 所以他再不敢有任何轻视敷衍糊弄的意思，说一句话之前都得想啊想，一定是自己有把握的话才敢说出口。 而且村里一溜达，他就被老李头家的蔬菜大棚给震住了。 没想到这么偏僻的村里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东西，他在县城都没见过也没听过，结果人家不仅建了，还在冬天种出了菜，天天都能吃新鲜的蔬菜。 当然了，在李石柱家住的这几天，他也是天天都能吃着新鲜的蔬菜的。且听李石柱的暗示，他只要好好指导，等走的时候，一定给他带两筐菜，不仅送菜还送两筐。 吃人嘴软嘛，他也不好再说啥不好听的，不然走的时候菜和筐就都没了。 于是冯技术员老实了，这指导工作就如火如荼地开展了开来。 之前李石柱和李老头看好的地方，冯技术员一考查，觉得非常合适建砖窑。 正是农闲时候，村里一号召，十来八个壮汉就积极出战，大战三天之后，地势平整好了，两座砖窑在冯技术员的指导下c全体村民的见证下建起来了。 “你们先建两座窑做试验，这一个窑一次能出七千块砖头，烧上两三窑，就能盖新房娶媳妇了。”他详细地解释，“刚开始弄砖厂，先不着急弄大，万一有啥问题，损失也能减到最小。 而且你们资金有限，还得买煤炭烧砖，得省着点，等到卖些砖头挣到钱了，到时候再根据情况扩产。” 李石柱等人一听，有道理，于是就接纳了这个建议。 他一面派出人赶着村里的牛车c骡车c平板车去买煤炭，一边又组织另外一拨人挖土c塞土c和泥c打坯。 冯技术员再次大开眼界，又被石背村的人给上了一课。 他当时才说了句：“李队长，你组织人去挖土吧，多挖些，最好挖够烧两窑砖的泥。” 他话音才落，一个叫常三保的汉子就大喊：“挖泥去了，多挖！” 然后就冒出来十三四条汉子，抗铁锹的抗铁锹，担箩筐的担箩筐，马上就热火朝天地开始挖地。 一天功夫都没用，砖窑后面就堆起一座小土山，别说两窑砖的量了，二十窑的都够。 筛土c和泥c打坯都是，才说一句，然后就一群人齐涌而上，哗哗哗就又快又好地干好了。 这效率，比他们砖厂都要来得快啊！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干这些活都是记工分的，两座砖窑的活根本就不够村里人分的，大家为了多记点工分，到时候卖了砖多分点钱，眼睛都瞪圆了盯着呢，生怕慢一步，被别家抢了捞不着。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留在村里的被淘汰的那二十九个人都憋了一口气，打定主意要和高铁山三个人比拼比拼，他们就算是留在村里了，也一样把本事学到手。 所以大家干活都很积极。 冯技术员充分体会到了人多力量大的好处，本来他都打算好的两个星期的事，愣是不到一个星期就高效率搞定。 煤炭买回来了，打好的泥坯也小心地装进窑里了，点火时间很郑重地定在了第二天的早上。 这天晚上石背村很多人都很激动，晚上在家里躁动得很，待不住。 李石柱想和冯技术员聊聊天，可冯技术员打个哈欠不想聊。 不就是点个火么，有啥可激动的？他点火烧窑都点了十几年了，一点儿都激动不起来。 李石柱不好硬拉着人家聊，主要是没法共情，聊也聊得不酣畅。 于是他跑来了老李头家。 李老头和李石柱两个人蹲在房顶上，把手伸进棉袄的袖子里，哈着气，一起唏嘘。 “我做梦都没想过咱们村能自己建个砖厂，还能把城里的烧砖技术 员给请来。” 李老头心说我也没想过，不过他做出一副睿智又深沉的样子来。 “柱子，你看着，咱们村的人只要拧成一股绳，以后不光是砖厂，下一步农机厂c水泥厂c化肥厂都给它建起来，到时候家家换大瓦房住，人人吃饱饭，穿新衣，比城里人过得还好。” 李石柱忍不住畅想老李头说的那情景，越想越热血沸腾。 “叔，还是你能稳得住。” “那是，咱不能白活老几十年。” 李石柱转头看蹲在旁边的老李头，“叔，你去年这个时候还不是这样的，咋感觉你一夜之间换了个人一样，明月也是，明月以前畏畏缩缩的，除了赵家丫头，谁也不跟玩，现在明月大气敞亮多了，积极上进得很。” 老李头仰头望望星空，“可能是枣儿奶奶给她托梦了，孩子醒悟长大了。” 在他看来，只有蜜枣儿的奶奶能把孩子教育好。 李石柱脸颊抽了抽，问：“叔，你是不是想明月奶奶了？” 李老头抽出手，站起身，“行了，赶紧回家洗洗睡去吧，再不走，你媳妇不让你上炕啦。”说着他就自己爬梯子下去了。 李石柱蹲着没动，呵呵地看着李老头走掉。 一提明月奶奶，就这样子。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猜不出来了？ 这晚您老就别想睡好喽，肯定又是一夜思念吧。 这夜，李石柱搂着自己媳妇迷糊到天亮。 这夜，老李头辗转发侧，盯着黑压压的屋顶，仔细回忆他和明月奶奶曾经的一点一滴。 这夜，李明月睡得香甜，梦到自己和爷爷在县城开了一家小饭馆，还养了一只特懒的猫。 这夜，村里不少老头睡不着，跑到砖窑那里守着唠嗑，畅想未来。 第136章 烧成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村里的大喇叭就响了起来。 “各家各户注意了，砖窑马上要点火了，没事的都来看热闹啊，见证咱们石背村腾飞的时刻。”李石柱充满激情的声音在村子上空响起。 很快家家户户都响动了起来。 老李头家院子，除了老李头早早起来又蹲房顶上发呆，李明月按着养成的生物钟早起练功外，其他几个都是被喇叭声给叫醒的。 “明月，出啥事了？”麦丽丽出来问道。 李明月扬声道：“小麦姐，村里的砖厂要点火了，队长让大家伙去看热闹，你们要不要去？我和爷爷打算去，等我回来了再做早饭。” 屋子里顿了顿后，古士杰的声音传来：“我去看，你们先走，我一会儿就去。” 张军波一边扣棉袄扣子一边开门走了出来，“师父，我跟你一起去。” 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在跟着忙活砖厂的事，今天点火这么大的事，他当然要去看，而且他可是李石柱钦点的石背村砖厂第一工人。 沈小琴和麦丽丽一商量，也急急忙忙穿衣出门，去看点火。 她们有种直觉，这可能真的是见证石背村兴腾历史的时刻，不看会后悔一辈子的。 宽旷的砖厂上，聚集满了人，除了吃奶的娃，不方便行动的老人外，几乎所有石背村的人都来了。 大家激动又郑重着，围着砖窑里三圈外三圈，尤其是那几个点火口处，更是人头攒动。 每一个点火口，都配备了两个烧火人，一个点火送柴，一个扇扇子。 人群里，高老太一看见李老头，就挤过来。 “李大虎，你说这第一窑的砖能烧好不？” 李老头瞥她一眼，这老太太真不会说话，啥叫能烧好不？那必须能啊！ “放心吧。” 一听这话，高老太就放心了，也不知咋地，她现在特信服李老头。 李宝玲兴奋地挤到李明月身边，拉住她的手，问：“明月姐，你激动不？我有些紧张。” 李明月往远处的李石柱和冯技术员那里看了看，笑着对李宝玲说：“我也有些紧张。” 然后就见李宝玲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东西，偷偷塞到李明月手里，“明月姐，给你吃块这个，听说吃了会缓解紧张。” 李明月低头一看，可不就是前几天她给高丰收的巧克力嘛！ 嘿，高丰收这小子可真行啊！ 她一共就给了高丰收两块巧克力，看来高丰收把两块都给李宝玲了。 “不用，我吃啥都不管用，等火烧起来了就不紧张了。”她笑眯眯地说。 李宝玲看到李明月笑眯的样子，总觉得李明月好像知道了什么，她吐吐舌头，又把巧克力拿了回去。 大家伙正挤在一起热热闹闹的，突然听到后面“劈里啪啦——”一阵响，众人纷纷回头，却见是常三保几个人，或拿锅铲，或拿镰刀锄头等，正欢快敲打。 冯技术员惊讶地问李石柱，“这是干什么？” 李石柱高兴道：“应该放鞭炮的，不过没钱买，就只能用这个代替了。” 冯技术员：“” 有才，真有才！ 吉时已到，李石柱在大家伙的注视中高声宣布：“点火！” 两座砖窑，十几个火口同时点燃。 浓烟在高高的烟囱里升起，汹涌地奔向辽阔的天空。 冯技术员一看那浓烟，就忍不住道：“行了，这砖肯定能烧成，你们把心放肚子里吧。” “为什么？” 冯技术员拍了一巴掌自己的嘴，让妳不长记性！ “经验，具体原理，你别问，问我也不知道。”他索性耍光棍地说。 李石柱嘿嘿地笑了起来。 大家伙看了一会儿，然后就三三两两地散了，各回各家，当然，负责看火的要留下来，等着家里人送饭来。 吃过饭，不少没事干的人又聚到了砖厂，或闲聊，或看烟火，反正在这里才踏实。 砖窑烧了一天一夜，火灭的时候，周珩从城里回来了，同时回来的还有探完亲回来的徐英娜。 周珩直接把一个斜挎的书包递给了李明月。 “给你捎的东西。” 李明月接过来，感觉到书包沉沉的，她以为里面是周珩去废品收购站捡的书本，高兴得直道谢：“谢谢周大哥。” 周珩挥挥手，看一眼她脸上的笑容，好 像这姑娘真变好看了，眉眼竟然如青山绿水一样明媚。 李明月回到屋里把包里的东西掏出来，三只粗细不一的新毛笔，两本新书，一沓裁好的宣纸。 东西全部都是新的，绝对不是从废品收购站弄来的，怕是周珩自己掏钱在新华书店买的吧。 她想了想，出去找周珩。 “周大哥，你给我买东西花了不少钱吧？” 周珩很坦诚地点了点头。 李明月笑了笑，问：“那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 东西都是她喜欢的需要的，自然不会还回去，不过不能白收。 周珩挑眉看了她一眼，然后眺望远处的山，“听说冬天有很多兔子会出没，我想去山上套套兔子，到时候你能陪我去一趟吗？” 总感觉上山带着李明月运气会好很多，收获也会多一些。 李明月一听说这个要求，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跟着999上山打猎，跟躺赚没啥区别。 可等周珩出去看砖窑了，她才想起上次在山上遇到野猪的事，当时她可是下了决心以后再不去山上的。 这咋办？ 答应了周珩，不好反悔。 那就不告诉爷爷，悄悄去，不带爷爷。 且这段时间她的气运值不仅转正，而且涨了不少，现在有小一百分了，应该没那么倒霉。 李明月为了更保险些，决定想办法再让自己的气运值涨一涨。 她跟周珩打听了高铁山三人在城里砖厂的情况，然后挨个上门去高铁山家c马主任家c万四海家，主动把他们的情况告知。 这么一操作，她的气运值涨了六分。 然后她又跟李石柱提了个意见，以后打坯的时候，给每块砖上印两个字“好砖”，且这种小活，完全可以交给学校的少年们实践劳动。 李石柱采纳了这个意见，连冯技术员听说了都很有兴趣，觉得不是什么坏事，可以一试。 李明月的气运值又增加了四分。 砖出窑了，大家伙再次聚到砖厂看热闹，一个个摸着新鲜出炉的砖头，满脸慈爱，就好像摸着自家刚出生的小崽子一样，已经会捣蛋的崽子绝对没这待遇。 砖头烧成功了，冯技术员胜利完成任务，打算离开石背村了。 他对李石柱说：“你们这里没啥问题了，我得走了，想家了，走的时候，啥都不用给我带； 第一次出差这么久，家里的孩子肯定想我了，我估摸着一回去，他们就得问我要吃的，以为我出差会给他们带好吃的呢。 石背村是个好地方，这些天我感觉都长肉了，真羡慕你们冬天能有新鲜菜吃。” 这话暗示得不能再明显了，不就是惦记那两筐菜么。 李石柱一拍手，“你等着，我去去就来。”然后跑到了老李头家。 李明月早就给准备好了两筐蔬菜，差点儿把菜棚里给摘秃噜头了。 她对李石柱说：“您可得告诉冯技术员，我为了感谢他给咱们石背村指导，把棚里最好的菜都摘给他了。” 冯技术员知道后，感激道：“听说你们村好多事都跟那个李明月分不开，她以后肯定有大出息。” 然后李明月的气运值又增加了三分。 －－－－－－题外话－－－－－－ 儿童节快乐，祝大家永远像小孩子一样容易开心快乐 第137章 稳住，别慌 砖烧出来了，根本就不愁卖，冯技术员走之前给他们提点了两句，去某某地方，那里正在搞建设，有多少砖要多少，尽管拉过去。 李石柱迫不及待地想把砖头卖出去，换成钱，换一个心里踏实，也给石背村的人换一个欢喜。 于是他赶紧招呼人把砖码上了牛车。 这是石背村的第一单生意，李明月也很紧张，她想了想，为了保险起见，就去找周珩。 “周大哥，你跟着一起去送砖头吧？” 周珩正在看一本书，眼睛都没抬一下，随意地说：“没啥意思，不想去。” 来去都得腿着走，去了就是交砖头，根本就没什么挑战。 李明月双手合十恳求：“去吧，去吧，你的运气好，去了肯定能顺顺利利把石背村的第一单生意做好。” 周珩听了，把视线从书上挪开，问：“家里还有红枣吗？” 李明月：“有啊。” 难不成999这个吃货又想吃红枣糕了？ 果然，周珩说：“你给我做红枣糕，我就去。” “没问题！”李明月痛痛快快地就答应了，做吃的对她来说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明天早上就给你吃红枣糕，只给你一个人吃。” 周珩很满意，于是他就去找李石柱了。 李石柱惊讶得不行，“你咋想通的？” 之前他就想让周珩跟着去，他觉得周珩很有本事，跟着去肯定没问题，可周珩就是不答应，说什么没意思，说什么不想走路，说什么肯定不会有问题，反正就是不去。 没想到现在竟然自己跑来了。 周珩勾勾嘴角，“就是突然觉得有些舍不得咱们好不容易烧出来的砖头，我去送送它们。” 总不能说他为了两块枣糕才想通的吧。 李石柱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这说的是啥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在送女出嫁呢。 他拧头看看码得整整齐齐的砖头，这些就是些砖头吧？ 走的时候，周珩虽然百无聊赖，但回来的时候他很兴奋。 因为他带回来一包干香菇，原来用砖的那建筑工地旁边有一户人家正在晒香菇，他想起李明月曾经说过香菇酱的种种，于是就用身上带的一包牛肉干跟人家换了一包干香菇。 这交易双方都很高兴，都很满意。 得了牛肉干的心想：这年轻人怕不是个傻子，竟然拿肉换这干瘪的东西。 周珩：今天运气果然好，传说中的下饭香菇酱终于能吃到嘴了吗？ 李明月看到干香菇，抓了一把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很香。 “行，现在我就泡上，明天上午做，保证明天中午就让你们吃到香辣爽口的香菇酱。” 麦丽丽古士杰听了忍不住咽咽口水，然后高兴积极地帮李明月泡香菇c洗香菇，一起讨论香菇酱的做法，一个个光听着就很想赶紧吃到。 李老头啧啧两声，果然是一群吃货啊，卖了砖头这么大的事都不关心。 他背着手溜溜哒哒出了门，往砖厂走去。 还没到砖厂，就看到不少人聚在那里，大家脸上都是兴奋的笑容。 李石柱和常三保几个出去送砖头的人被围在中间，正眉飞色舞地跟大家介绍他们去送砖头的经过。 “听说那里要建什么研究所，反正工地可大了，我们拉着砖头还没走到跟前呢，就有两个带着帽子的人问是不是要卖砖头，让直接卸砖。” “我们都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得是周珩那小子稳得住，直接问：‘你们属于什么单位？一块砖给多少钱？是现结钱还是记账，要是现结钱就卸砖，不现结的话就拉到其他地方去。’” “那两人立刻急了，一个劲儿地说‘现结，肯定现结’，还有要一个人紧紧拽着了牛绳，生怕我们跑了似的。” “卸砖的时候，咱队长跟干活的工人唠，知道那工程大着呢，缺砖头，来多少要多少。” “卸完砖头，直接拿条子去财物那里领钱。” “我们回来的路上算了，刨除煤炭的钱，这两窑砖能净赚三百五十块钱。” 众人一听‘三百五十块’齐齐抽了一口气。 哎呀妈呀！ 三百五十块！ 烧这些砖头才几天的功夫，就挣了三百五十块钱。这要是干上一个月，那就能挣个两千来块钱了，都赶上全生产队累死累活种一年地的收入了；要是烧上一年的砖头，大家掰手指头都掰不清楚了，不敢想 ，不敢想哇！ “队长，那咱下一窑啥时候烧？打好的坯够烧一窑了。”有人迫不及待地想继续烧起来。 也有人忍不住问：“队长，那挣回来的钱咋花呀？是把大家伙的钱先给退回来？还是放着？” 也有人反驳：“要啥钱啊？我觉得就该用那些钱再建几个砖窑，人家不是说了么，有多少砖要多少，咱们就该多建砖窑。” 李石柱让大家静静，然后很是恨铁不成钢地说：“这才刚开始，才挣了一点点钱，你们就慌成这样，一点儿都不稳当！以后要是挣个几万块钱，你们咋办？” 众人一听以后挣几万块，更不稳当了，一个个眼睛瞪得老大，还狂吞口水。 “都给我稳着点啊，该和泥的继续和泥，该打坯的继续打坯，坯打好了，就进窑烧。” “钱是挣了一点，但远不到分的时候，先放在队里的账上，谁家要是有紧急需要，可以去找王会计支取。” “至于再建砖窑，这个不着急，过一段时间再说。” 众人纷纷点头，该干活的都开始干起来，队里的记分员拿着小本本开始记工分。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李明月果然单独给周珩做了红枣糕。 她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和其他人解释，谁知周珩直接端走了几块红枣糕，和大家说： “我出材料让明月给我做的小灶，你们要有意见，也可以出材料让明月帮你们做小灶。” 众人面面相觑：谁敢对你有意见啊？认真说起来平时大家可真吃了周珩不少东西。 李明月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朝周珩竖了个大拇指：你牛！ 周珩轻哼一声，捡出一块放李老头碗里，然后就端着红枣糕走了。 众人齐刷刷看向李老头的碗。 老李头笑呵呵道：“哎呀，闻着就香，我吃了啊，你们就别惦记了。” 众人：“” 大爷，您老咋不知道爱护爱护年轻人啊。 李老头：尊老在前，爱幼在后。 第138章 话不能乱说 上午李明月写了一会儿毛笔字后，看了看泡开了的香菇已经控干了水，便开始动手做香菇酱。 香菇切成小丁。 先用葱蒜炸出香味，然后捞出炸焦了的葱蒜，再放入辣椒酱翻炒，放入香菇丁野蒜末，最后放入各种调料。 香味在小火慢炒种弥漫，麦丽丽等人被香味吸引，直接进了厨房，连屋里写东西的周珩也停下了笔，把窗户开得更大。 “看着就好吃。”麦丽丽眼睛一眨也不咋地看着锅里说。 李明月笑道：“今天中午做面条，就用这个酱拌着吃。” 沈小琴道：“用白面做，把剩下的那点面粉都用了，下次去公社再买些回来。” 剩下的那点小麦面粉还是上次张军波在县城买的。 “行。” 中午的面条说张军波擀的，他力气大，擀出来的面条特别劲道。 面条做了一大盆，每个人都分了足足一碗，碗里舀上一大勺香菇酱，和面条搅拌起来，还没吃到嘴里，口水就已经哗哗地在流淌了。 终于搅拌匀称，迫不及待地大口吃上一筷子面，咸香辣油在舌尖欢腾，好吃得让人想嗷呜嗷呜叫唤。 这一顿饭所有人都吃爽了。 李明月趁着大家高兴，说：“这几天吃得有点太好了，之后一段日子咱们得吃粗粮。” 大家也知道这段时间吃得有点放肆，细粮消耗得差不多了。 麦丽丽长叹一口气：“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天天大米白面的日子啊？” 李老头啧啧两声，觉得现在对娃娃们身在福中不知福，以前别说吃纯白面做的面条了，每顿饭能吃到一颗地瓜都算是好日子。 李明月却笑眯眯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大家好好努力，很快就能过上。” 麦丽丽搂住李明月，“还是我妹最会安慰人啊。” 吃饱喝足，开始商量正事。 徐英娜也回来了，日子也没那么冷了，是时候开学了，古士杰麦丽丽等人一商量，决定明天就准备开学。 这些天闲着快闲出蘑菇来了；且村里的人干砖厂干的热火朝天，他们几个知青也帮不上忙，总在家待着怪没意思的。 他们商量好，就去找李石柱打报告。 李石柱一向是非常支持石背村的教育事业的，当即就大手一挥：开！ 砖头第一笔卖出去之后，他现在都有点飘了，开始规划石背村教育蓝图。 以后要把学校再修一遍，修得又高又大又敞亮，教室里要放上炉子，这样冬天不冷手。 然后还要跟城里的学校一样，开音乐课，美术课，毛笔书法课，所有的文具全部由生产队掏钱购买，让村里的娃娃们该学的都学上。 开学之际，李明月却跟徐英娜等人申请不再去学校上学。 “三年级的课程，我早就自学过了，我想留在家里面自学其他的东西。” 学校里最高年纪就是三年级，再去学校对她的帮助并不大。 对于李明月的上进与努力，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也理解李明月的决定，认为她确实是留在家里效率更高，去了学校反而是浪费时间。 李老头对于孙女的决定从来都是支持的，哪会说二话。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在两个砖窑里第二次点火的时候，村里简陋的小学校也开学了。 一开学，李宝玲c赵小兰就发现李明月没来。 李宝玲举手问徐英娜：“老师，李明月怎么没来？她生病了吗？” 赵小兰一听，就竖起耳朵。 徐英娜笑着说：“李明月有自己的计划，以后留家里自学，就不来上学了。” 自学？ 教室里的七个孩子都很惊讶，尤其是赵小兰，不仅惊讶，还很嫉妒。 反正李明月一特殊，她就嫉妒。 不过嫉妒也只能是干瞪眼，现在对李明月对她来说已经是有高又远又陌生的存在了，她想靠近都做不到。 此时，被嫉妒的李明月和周珩正要出发去山上猎兔子。 此时李老头不在家，他去砖厂找老头们斗嘴去了，顺便监督干活挣工分的汉子们。 两人各自背了一个筐，筐里有麻绳，有镰刀，有带的干粮。 他们才要出大门，大门就被张军波从外面推开走了进来。 双方面对面互相凝视。 李明月：哎呀，爷爷的亲亲徒弟会不会去向师父搭小报告 ？ 周珩：这大个子这时候回来干啥？ 张军波：他好像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 双方同时开口。 “张二哥，你忙你的，我们有点事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你们是不是要私奔？” 然后小院里的氛围瞬间被张军波的惊人言论给冻结。 私奔？！！ 李明月看看周珩，再看看自己。 他们两哪里和‘私奔’这么神奇的词语有一点瓜葛？ “张二哥，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这样说我会哭的。”李明月很郑重地表示抗议。 周珩却一把扯了她背后的筐，把人扯了出去院子，“跟他这样一个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的有啥好说的。” 这话太侮辱人了，张军波不干了，立马追了出来。 “周珩，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这样说我是不对的，小心我告诉我师父！” 周珩：“是你先乱说的。” “你人身攻击我，更不对。” “你侮辱我们的人格，更严重。” “谁让你们俩鬼鬼祟祟的。” “你才鬼祟，你全家都鬼祟。” “道歉！” 眼看着这两人要吵起来，李明月赶紧插入中间和泥。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生气。” 周珩哼一声。 张军波撅起嘴，满脸不高兴。 然后不知怎么地，两人行就变成了三人行，且周珩身上的背筐去了张军波的背上。 张军波还一脸兴奋地要和周珩勾肩搭背，被周珩给拒绝了。 “你说你们这么好的事，咋能不招呼我一声啊。”张军波一听说要去山上猎兔子，一切不高兴就都变成了高兴。 上次打了一只野猪，他又去了两次山上都是一无所获，师父说那是因为周珩运气好，平日里他也不好让周珩去，这次周珩主动去，还被他给遇到了，真是再好没有。 于是他就死皮赖脸地跟上了。 “今天我们再弄一只野猪下山，这日子就过圆满了。” 周珩瞥他：竟想好事。 李明月脸有点白，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他们三个人pk一只野猪，会很惨的。 第139章 乌鸦嘴 冬天的山上灰扑扑的，树木的叶子全部落光，一个个变裸奔。 夏天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山此时露出了很多小秘密。 “这里有个洞，我猜肯定是兔子洞。”张军波跑到一个拳头大小的土洞跟前，趴下身子朝洞口大喊大叫， “里面的兔子们，你们给我听着，缴枪不杀，举手投降！” 周珩：多大的人了，咋还这么幼稚！ 李明月捂住嘴哈哈笑，没想到张军波这么大个头里还有这么一个童真的心。 “那是老鼠洞。”周珩很有信心地说道。 张军波失望地“噢”了一声，站了起来，他继续往周围扫描，想要发现下一个洞。 就在这时，李明月突然发现远处的枯草响动起来，跟着一只灰扑扑的小家伙飞跑出现。 “兔子！”她惊喜地喊了一声。 张军波和周珩赶紧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那兔子朝着他们直直地奔过来。 张军波还没来得及摆好姿势，那兔子已经奔了过来，灵活地穿过他们三人，呲溜一下钻进刚刚那个土洞里去了。 张军波张了张嘴，眨了眨眼，看看洞再看看周珩。 周珩： 兔子钻进去的洞不一定就是兔子洞！ 李明月没憋住，“哈哈哈”地笑弯了腰。 周珩转头看她，对上她那弯弯的笑眼，顿了顿后，问：“李明月，你几岁了？” 李明月不明所以，堪堪收住笑，说：“我十六岁了，怎么了？” 周珩：“我今年二十岁，比你大四岁，但比你沉稳得不止四岁。这么点小事你都能笑成这样，要是去了外面的世界，别人一逗你就笑，别人会把你当傻子的。” 李明月抽了一口气，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变身的幼稚999。 周珩不回避，也不退不缩地看着她。 张军波转过头来，看到他们两个对视的样子，着急道：“你们不过来抓兔子，瞎看啥呀？能看出一朵花儿来不成？” 李明月一时失笑，她才不和周珩斤斤计较，谁计较谁才是傻子。 周珩就见李明月突然对他灿然一笑，然后说：“对，你说的对，你比我沉稳。 我们现在怎么办？这兔子进洞了，还能抓不？” 周珩愣了愣，然后也失笑，他跟她较什么劲儿啊。 想通后，他大步走到那兔子洞跟前，把张军波的头扒拉开，朝兔子洞瞅了瞅，然后又往周围瞅了瞅，最后说：“用火攻！” 张军波眼睛一亮，“好主意！” 于是他们被洞口周围的枯草全部拔掉，周珩在洞口用火柴点燃了一把草，张军波用手闪风，把烟往洞里赶。 李明月则负责观察，看看哪里会冒出烟来，冒烟的地方肯定是兔子洞的其他出口。 “张二哥，那里冒烟了，快。”李明月指着前面十多米的地方叫唤起来。 张军波一听，立刻奔了出去，直接一屁股把那个冒烟的洞口给堵住，然后这才用脚划拉石头塞洞口用。 “张二哥，那里！” 张军波奔下一个冒烟处。 就这样来回奔波，硬是堵住了五个冒烟的洞口，然后周珩守着的那个洞口有了动静。 他拿筐扣在洞口，一气跳进筐里六只兔子。 “哎呀呀，累死我了，快让我看看这些兔子。” 张军波又跑了回来，一屁股再次坐在地上，从周珩手上抱过筐来，他凑着头从柳筐缝隙往里面看，看到里面挤挤攘攘着好多只兔子，高兴得嘴巴都快咧上天了。 没想到这才到半山腰就有这么大的收获，三个人都高兴得不行。 张军波一手按着柳筐的盖子，一手拍了拍周珩的大腿，“我师父果然说的对，你的确运气好。” 等了半晌却没得到周珩的反应，他抬头一看，却见周珩皱着眉头一动不动。 “你咋了？便秘？” 周珩一脚踹他屁股上，然后转头对李明月说：“明月，你先上树，那边好像有个大东西过来了。” 李明月紧张起来，不会是野猪吧？ 张军波一跃而起，张望着问：“啥大东西？是不是野猪？在哪儿呢？我去干它！” 听这话，李明月都想踹张军波这夯货了。 这么鲁莽冲动，你不死谁死！ “周大哥，我们先都上树吧，你拿望远镜在树上观察观察，要是能干我们再干，无论如何，安全是 第一位的。” 周珩点点头，说：“你先上去，我和张军波干点活再上去，还来得及。” 李明月见他有分寸，也不再操心，转头抓住张军波交代两句。 “张二哥，你要是敢胡乱冲出去，你就等着我回去告诉我爷，让我爷把你逐出师门吧，你知道，我爷一向听我的。” 张军波：这样不好吧。 李明月朝他哼一声，转身利落地爬上一棵高高大大的槐树。 只见周珩飞快拿出绳子来，走出几米远，和张军被快速地在地上做了两个活结，绳子另外一端高高挂上一棵粗壮的老树枝上。 “快上树。”他朝张军波吼道。 张军波抓起装兔子的柳筐就爬上另外一棵树。 这时候树上的李明月已经看到奔出野草丛的野猪来了，那是一个中不溜的野猪，老远就能看到野猪的獠牙闪着凶狠的光。 李明月赶紧低头看还在树下的周珩。 “周大哥，快上树。” 周珩却没动，反而站在绳子做的陷阱那里呦吼了两声，把野猪给吸引了过来。 野猪听到动静，稍微调整方向，哼哧哼哧地朝周珩欢快跑来。 距离剩下不到十米的时候，周珩这才一闪身上了树。 李明月紧紧握着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野猪，心里却在默念：999快显神，999快显神 只见那野猪一脚踏进了周珩做的绳子活结里，粗壮的绳子瞬间拉直弹起，野猪腾空而起，跟着就被倒挂在了树上。 那野猪挣扎着，在半空晃悠了起来，一头撞在了周珩所在的那棵树树干上，发出“嘭——”一声巨响，撞得树都晃了三晃，周珩牢牢抱住树干不动如山。 然后吊在半空中的野猪就撞晕了，半晌没在挣扎。 周珩三人在树上谨慎地观察了一会儿，最后张军波按奈不住跳了下来，他用镰刀在野猪屁股上戳了一下。 第140章 一起庆祝 本来没有了动静的野猪突然发出“吼吼”的声音，再次开始剧烈挣扎。 张军波吓了一跳，差点儿又转身爬上树。 树上的周珩无语得不行，立刻从树上跳下来，一边用镰刀往野猪身上砍，一边对张军波喊：“继续戳它，把它弄死！” 这时李明月也跳了下来，抓起一根长棍子也往野猪身上狠狠招呼。 三人一顿疯狂输出，因为被扎屁股而剧烈挣扎的野猪再次没了动静，不过这次是断气了。 周珩指挥张军波去把绳子解开。 野猪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张军波围着已经别扎得血肉模糊的野猪，兴奋得不行，又戳又跳的。 李明月已经力竭，且身上脸上都被淋溅上不少猪血有些难受，她坐在地上直喘气。 周珩也找了个离野猪远的地方坐着歇气。 歇了一会儿，他从口袋掏出个手帕，正要往脸上擦的时候，眼睛瞟到了李明月，顿了顿，把手帕扔给了李明月。 “擦擦吧。” 李明月接过手帕，笑着道了声谢，然后从筐里掏出水壶。 “张二哥，你帮我倒倒水，我洗把手。” 三个人分用了一壶水，凑合着把脸上手上的血给清理了下。 张军波高兴地说：“今天真是大丰收啊，兔子有，野猪也有，哎呀，我太高兴了。” 说着他还双手握拳一阵抖动。 “刚刚那野猪可真是笨，那么宽敞的地方，别处不跑，愣是往绳子眼里钻，吊起来还瞎折腾，结果把自己给撞晕了。” 张军波觉得野猪点太背，完全是送人头给他们。 不过李明月却觉得不是野猪笨，而是周珩运气好，野猪是给周珩凑运气来着。 周珩却想，果然得带李明月来，一上山还没怎么着呢，就收获满满。 有了这些东西，他们也不想在山上继续待着了，迫不及待想回家。 张军波力气大，直接自己一个人把野猪抗肩膀上了。 周珩背着一筐兔子。 李明月则拿了其他零碎的东西。 一进村，他们三人就引起了轰动，尤其是张军波那顶天的大高个，肩膀上扛着一只血糊糊的大野猪，而且还走出了耀武扬威的大八字。 那欠揍模样实在是欠揍。 “哎妈呀，这是野猪哇！” 张军波：“大娘，您眼神真好，是野猪，真野猪，我弄死的。” “我的天哪，你们又去山上了？竟然还扛回来这么一头野猪！” 张军波：“是上山了，既然上山了，那就不能空着手回来，必须得带点东西，也就野猪还顺眼点儿。” 后面的周珩和李明月脸颊抽了抽，这么嘚瑟真不会被人人揍吗？ 然后张军波真的被人给揍了。 揍他的人是李老头，李老头一眼就看到孙女头发上还没来得及清洗掉的血渍，心脏那个欢蹦乱跳啊，差点摁不住。 这一定是经历了一场殊死的血肉搏斗啊！ 且他的蜜枣儿还亲自参与了！ 一想到那场景，他就又后怕又气啊，再看夯货徒弟还跟着人嘚瑟，一下子就找到了发泄翻滚心绪的出口。 “啪——” 李老头虽然跳起来了，但还是只拍在了张军波的后背上，比腰子高了一截。 “臭小子，谁让你怂恿小周和明月去的山上！” “多危险啊！” 张军波赶紧扛着野猪肉躲开，为自己的清白辩解：“是他们两偷偷要去，我是发现了才跟着去的，师父你不能冤枉我。” 李明月赶紧抓住爷爷的胳膊，乖巧地撒娇：“爷，我错了，下次上山一定向你先打报告。” “这次其实我们只是去抓兔子的，张二哥心心念念要抓野猪。” 张军波：总感觉李明月说的哪里不对劲，可想不太明白。 老李头：“所以野猪是你小子招来的？” 张军波求生欲十足，立刻详细说明：“野猪是自己跑出来的，然后它自己踩进绳子里，自己吊树上，自己一头撞树上撞晕的，然后它又嗷嗷叫唤，我们这才拿家伙把它砍死的。” 众人一听，呆愣得说不出话来了。 合着这野猪是自己找死，然后让你们给捡了便宜？ 听说没危险，也没有殊死搏斗的过程，李老头这才松了口气，他立马把注意力放在了野猪身上。 既然野猪打回来了，那就发挥它的作用吧。 这时有人问：“李大虎，你家这野猪肉打算咋处理？是拉到公司卖给收购站，还是自己留着吃啊？” 都知道李家住了五个知青，外加张军波这个乡里来的，这些人都是爱吃好吃的，很有可能会留下慢慢吃。 李老头摇头：“留一小半自家吃，其他的换细粮，你们谁家要是想吃点儿了，就拿细粮来家里换，省得我跑公社了。” 家家户户还是有一点儿细粮的。 细粮和猪肉之间稍微犹豫了下，不少人家就决定拿细粮换猪肉。 于是老李家又多了不少麦子，磨成粉就是白面。 家里大家伙一个个都高兴得合不拢嘴，又有白面吃了，又有猪肉吃，日子不要太美。 李石柱听说老李头家又弄回来一头野猪，急冲冲地就赶来了。 “还有多少肉？”他进门就问，问完就看到院子里张军波正在割肉，剩下一半的猪肉，还有一堆骨头。 “给我分一半肉。”他直接道。 张军波看向师父，李老头问：“你要一半干啥？” “这几天大家伙在砖厂干活累得很，挣了钱，他们也没落着，正好给弄点肉补补。” 原来是这样，整天和泥打坯，那可是个力气活，累得不轻。 李老头说：“是该给补补，但这肉是几个孩子冒着生命危险打回来的” 李石柱立刻道：“放心，不白拿，到时候队里掏钱，不过掏一半啊。” 一半也是钱啊，李老头转头就问周珩三人，能不能分一半出去。 周珩无所谓，有兔肉吃就行，回来的路上李明月说她会做麻辣兔肉。 张军波完全听师父的。 李明月想了想，干脆道：“这些猪肉都拿出去，拿砖厂那里煮了，给全村的人吃，就当庆祝咱们村的砖厂建成。” 李石柱啧一声，竖起大拇指，“还是我侄女明月敞亮啊！” 于是在砖厂就热火朝天的支起四个大锅开炖野猪肉，全村的人都拿着碗聚那里。 在砖厂干活的一人能分几块肉，不干活的村民则是一两块肉加一大碗肉汤。 大家伙都高高兴兴的，聚一起一起吸溜热乎乎的汤，一边唠嗑聊天，小孩子们嘴里嚼一块肉，在人群里转来转去，热闹得像过年一样，甚至比自家过年还热闹。 高老太和解家老太太唏嘘：“办了砖厂，感觉咱们村的日子就有了盼头，心里也踏实了，先前我都敢拿细粮换肉吃了。” 解老太拍大腿：“可不就是嘛，我也换了两斤，明天就炖了家里好好吃一顿。” 高老太吸溜一口汤，笑道：“大家凑一起喝汤也挺香的。” 解家老太太瞅了眼锅那边的李明月，赞叹道：“明月真敞亮，这么多肉一下子就拿出来了。” “可不就是。明月这孩子，我越瞅越好，长得也越来越敞亮了。” 高老太心里嘀咕：难不成是天天照镜子照好看的？ 李明月拿出小镜子看了看，她的气运值在香呼呼的空气中又涨了二十分。 第141章 新气象 这天早上吃过饭后，周珩来到大队部，交给李石柱几页写了字的纸。 “这是啥？”李铁柱高兴地问道，只要周珩出手，肯定）有好事 周珩坐在他对面，说：“我把晋宁县砖头厂的规章制度和生产流程，根据咱们村的情况，整理了出的一份运行办法，你们看看，可以用来管理村里的砖厂。” 现在这乱哄哄的，做事全凭大家的热情，以及李石柱作为生产队队长的威信，一招呼一窝蜂的上。 这样长久下去肯定不是办法，会出乱子的。 李铁柱点头：小周，你说的好有道理！ 他拿起那份文件仔细看起来，一旁正算账的王会计也好奇地凑过来一起看。 还没看完，李铁柱的情绪就很激动了，等他终于翻完，一只手就拍在了桌子上。 “好！” “周珩啊，还是你想得远看得高啊，要是按着你说的这些来，这砖厂运作就有规矩多了，以后也能避免很多扯皮的事。” 一旁的王会计也点头称赞，可不就是嘛，不过， “队长，那咱们得专门找个人算砖厂的账，我光忙咱生产队的账就够呛，砖厂得再找个人帮忙，按月或者按季度定时给生产队汇报。” 现在砖厂那边就两个窑，但要记的账就不少，以后肯定是要扩产的，到时候记账就更多了，每个窑要分开管理，光一个记分员肯定是不行的。 李铁柱又看向周珩：“小周啊，要不你把砖厂的账管起来？” 村里所有人中，李铁柱最信周珩的才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周珩，有周珩在，肯定错不了。 但周珩不干。 在砖厂干活，天天灰头土脸的，太有损他的形象了。 “我不合适，我给你个人吧。” “谁？”李铁柱和王会计齐齐看向周珩。 “古士杰，他为人仔细，工作态度认真，学识也不错。”周珩说，“到时候古士杰管账，张军波拢总，你给他们两撑腰，这砖厂就能运作起来。” 李铁柱一听，好有道理哦。 不过学校怎么办？ 周珩：“学校一共就三十个学生，三个人足够了。” 李铁柱直摇头：“孩子才是石背村的未来，不能人少就不重视。” 周珩：“那就再招个老师补上古士杰的缺。” “去哪里招啊？” 周珩面不改色地说：“其实我觉得李明月就挺合适，让她教一年级的语文c数学完全没问题。” 他看李明月如今很注重自己的形象，再过一两月就该春播了，到时候又是整天的下地晒太阳，如果做了学校的老师，那就能免了。 李明月？！ 李铁柱看着周珩：你没开玩笑吧？就李明月去年冬天才上了一个学期的三年级，这翻个年就去教一年级做老师，谁能信服啊。 周珩：“那要不学校就三个老师？其实凑合着也能行。” 李石柱愁得不行，“你让我再想想。” 谁知过后，李石柱去找李明月说这事儿时，李明月却不答应。 “我不合适。” 李明月看着李石柱：队长叔啊，你咋想的？我统共就上了半个学期的三年级，过个年就从学生变老师，村里人能不得骂死我啊。 李石柱很冤：是周珩提议的。 噢，是周珩提议啊。 那也是你拍板作主的。 那怎么办啊？ 李明月想了想，给出了一个主意：“要不先把古老师喊过来问一问他的意见？再问问小麦姐她们的意见。” 古士杰一听就很意动，如果能参与到砖厂的生产建设管理中，他是非常乐意的，那可比在学校里面做老师有挑战多了。 沈晓琴麦丽丽听了也支持古士杰。说白了，古士杰去砖厂的工作算是管理岗位。 他们知青下乡不容易，村里能够提出来让古士杰去管账，是对他们的充分信任与肯定，对他们来说也是难得的机会。 沈小琴说：“古士杰，你去砖厂吧，学校里面有我们三个也能撑得过来，你在砖厂那边不忙的话，也可以回来代课。” 麦丽丽点头附和。 徐英娜也没有什么意见，反而很羡慕古士杰能得到生产队的青睐。 至于让张军波去统管，张军波激动的直搓手：“我从来没有当过领导，念书的时候连小队长都没当过，你现在让我当厂长，我怕管不好。” 统管不就是厂长吗？ 嘴里说着管不好，但他神情很是跃跃欲试。 当砖厂厂长啊！ 这样他就是他们老张家的第一人了，回家去，绝对能在嫂子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老李头拍他一巴掌，“你又不是一个人，你的背后不是还有你师父我呢吗，啥事儿？咱们师徒二人一起想办法。” “干，必须干。” 多露脸的事啊！ 李石柱一看他们两人这就骄傲上了，啧一声，“说是统管，其实就是一个协调，一个救火队员，哪里有问题你就往哪里转，因为咱们这砖厂是按窑管的，每个砖窑都有小队长负责。” 那也乐意。 由于张军波是乡里户口，在石背村属于外来人，所以直接给他挣工资，初步定了一个月二十块，比城里要捎一些，不过张军波依然高兴。 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单等高铁山三人从城里回来就把这事儿宣布。 在卖了第二次砖后，高铁山三人回来了。 他们一回来，队里就开大会，宣布再建三座砖窑，一共五座窑，然后又选了五组烧砖小队，分别负责五个砖窑的砖头烧制。 砖厂仍然归生产队管理，张军波作为生产队的委托统管人直接和队里报告，古士杰管砖厂的账目。 村里的人有人有意见，比如赵文生家就不乐意，但被李石柱强势镇压，又通过集体表决，更是少数服从多数定了下来。 三座新砖窑一建起来，村里的劳壮力百分之八十都去砖厂干活了。 大家干得热火朝天，砖窑之间还展开了比赛，每个砖窑的人都不落后，基本上三天出就能出一次砖，一次三万五千多块砖，能挣将近九百块。 干了一个月，石背村的砖厂就挣回来九千多块钱。 《重生后我的福气涨爆了》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 ( 第142章 不忘本 钱挣了一大笔了，也到了开春播种的时间了。 在这石背村的历史性时刻，生产队大会再次隆重召开。 这次开会大家伙前所未有的积极，喇叭一喊，二十分钟都没用，全村老老少少就一个不拉地全部集中在大队部的院子里了，要知道往常至少都是一个小时打底的。 “听说了没，要分钱了。” 村里掌管家中财务大权的妇女们互相兴奋地挤眉弄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在搞地下信息传递呢。 李石柱瞅一眼，心说这么好的事，就不能光明正大地说出来，让大家伙都高兴高兴？ 砖厂今天集体放假半天，所有的壮汉们也都来了，一个个就地而坐，这段日子实在是太累了，他们是拼了老命一样的干啊。 高老太这一回背挺得老直了，她儿子高铁山是砖厂四窑的队长，分钱的话肯定少不了。 “大家安静！” 李石柱看看人来齐，就站起来讲话，进入主题。 “今天两件事：砖厂的事和种地的事。” 大家不把他的两件事当回事，每次说的总对不上数，说两件，肯定能说出个四五件事来。 李石柱也知道大家关注的事，于是不磨叽，“下面先由古士杰给大家报报砖厂的账目。 这是第一个月，所以给大家报一下账，让大家伙心里有个明白，以后就不报账了。” 众人立刻竖起了耳朵，俱都看向古士杰。 万众瞩目中，古士杰拿出账本念了起来。 “一个月共出窑五十二窑砖，三十六万块砖头，扣除煤炭c牛和骡子的饲料费，用坏的二十把铁锹修理费，煤炭费，一共赚了九千五百八十四块二毛五分钱。” 一听那数字，好多人都眩晕了。 高老太一把抓住解老太的胳膊，“王大芹，我没听错吧？” 解老太扭了一把高老太的大腿，“是真的不？” 高老太疼得龇牙，一把甩开了解老太的胳膊，太狠了，逮着机会就下手啊。 李石柱站起来，说：“下面由王会计说说这笔钱怎么花。” 大家立马不晕了，一个个精神抖擞，耳朵支棱支棱的。 只听王会计说：“首先把年前大家凑的钱还给大家伙，还有一分的利息；会后，大家可以随时来找我领钱，记得带上当时的收据。” “留出三千块钱冬天建蔬菜大棚用。” 这个大家没意见。 “再留出一千块做生产队的备用金。” 这个大家也没意见，虽然觉得一千块有点儿多，不过队里的就是大家的。 “再留出一千块给村里的学校增添学习用具。” 谁家没个孩子在学校，大家自然也是同意的。 “再留一千买今年的化肥c农具翻修，种子。” 这个自然也没有人反对，每年都得买，不过今年花的有点多，谁让现在有钱了呢。 “剩下的三千块分给大家伙。”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就等着这个呢。 分钱的规则是这样的，先全村人均两块钱，包括还在吃奶的孩子。 然后再根据大家伙都出力情况分配。 这让家里没有劳力去砖厂干活的人家不满意了。 比如王水凤家，吴瘸子腿不方便，李石柱一开始没有安排他进厂。 王水凤站了起来，“队长，我不服，我家也想去砖厂干活挣钱，是你们不给机会，凭啥不让我家挣砖厂的钱的？” 李石柱挥手让给她蹲下，然后道：“以后村里的人只要想去砖厂干活的都可以报名，然后大家伙轮换地去砖厂干活。” “且砖厂的五个小队长也不固定，三个月换一次，到时候也由大家投票选，选出后由张军波c古士杰以及生产队干部决定任命。” 这话一出，大家伙议论纷纷了起来。 啥？ 还要轮换，连队长都换，干不好就会被换下去，多丢人啊！ 不过更多的人有了希望，只要干得好，就能当上队长。 王水凤暂时满意了，这次没挣着钱，以后还有机会。 角落里，麦丽丽对李明月说：“你家就你和你爷爷两个人，靠分人均可不划算，反正就是怎么都不划算。” 一老一少不适合进砖厂干活，这就意味着分不了大钱。 李明月却一点儿都不焦虑，她微笑道：“以前可是两块钱都没有 的，以后砖厂挣的钱越来越多，分的钱也会越来越多的，我和爷爷两个人够用就行。” “而且以后还有蔬菜大棚，还有其他的水泥厂c化肥厂c农机厂等，分的钱只会越来越多，日子也会越过越好。” 麦丽丽摇摇头，“哎呀，你可真能想得开。你看看其他分钱少的人家，眼睛都红了。” 沈小琴却朝李明月竖了一个大拇指，“明月这是站的高看得远，做人要有格局，不能为了几块钱斤斤计较，耿耿于怀。” 麦丽丽耸肩：那是你没尝过人间心酸，才能说出这么漂亮的话来。 不过她是真心佩服李明月的看得开。 “分钱的事，等王会计算好各家的具体数目，听通知再去领钱。”李石柱进入下一个话题：春种。 “春种马上要开始了，但咱们村现在大部分都劳力都在砖厂，所以为了春种的顺利完成，队里决定砖厂先停工一个月，等地里的活不忙了，再开工，到时候也不全开，一个窑一个窑的开。” 砖厂要停工！？ 大家伙立刻不同意了，靠烧砖正挣钱挣得热血沸腾着呢，突然让停工 众人只想说一句：臣妾做不到啊！ 高守金举手站了起来，“队长，咱们砖厂这么挣钱，不能停工，停工就是看着钱不捡啊。咱地可以少种点，反正现在咱们有砖厂，不愁收入。” “对，不能停砖厂。” 有人附和。 年纪大的老人们一个个恨铁不成钢地瞪要少种地的人，要不是腿脚不太灵活，恨不能过去一个个踹屁股。 忘本啊！ 李铁柱“呵”了一声，大声问：“少种地，完了你吃啥？吃砖头？还是吃钱啊？” “你们不要忘了，我们是农民，我们的根本是种地，办砖厂盖大棚也是为了更好的种地！ 谁要是不种地，以后砖厂也别去！” 这话就比较重了，不少人羞愧地低下了头，是啊，挣了一点儿钱就不知所以了。 老人们看着没有人再说不种地的话，都放心地笑了，当初选李石柱做队长没选错，这娃就爱在地里刨，关键时刻也不会忘本。 《重生后我的福气涨爆了》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 ( 第143章 讨主意 于是村里的砖厂就这样停工了，不管大家愿意不愿意。 劳壮力们都去地里耕地播种了。 因为石背村的地少，地里的活一般都是劳壮力的，村里的弱劳力，比如老年人c小孩c妇女等想要干活挣工分的话，队里一般也只能分些简单的活，有的人家若是劳壮力多，看不上那点儿工分，就不会去地里了。 往年李老头和李明月属于那种活简单轻松的劳动力。 今年，李老头有了编柳筐的活，就不想去地里跟别人抢工分了。 而且他也不想让孙女跟着去受那罪，“枣儿，现在不管咋说，咱爷俩饿不着了，所以你也别去砍猪草了，想在家看书写字就在家待着，想去公社转转就去公社供销社转转，买块糖吃。” 李明月想了想，便没有去领割草的活。 这天早上，张军波跟他师父说：“师父，我想回家一趟。” 昨天他从队里领到了四十五块钱的工资加奖金，心里就稳不住了，火急火燎地催着他回家去一趟。 李老头一看他那模样就知道是咋回事，啧啧两声，一点儿都稳不住。 他挥挥手：“行，去吧，回去到你嫂子面前嘚瑟嘚瑟去，让他们知道知道，你张军波现在挣的一点儿不比他们少。” 张军波“嗯嗯”点头，还是师父最懂他！ 然后他蹲在了师父跟前，“师父，你拍我两巴掌吧。” 李老头一头雾水：“啥玩意儿？我为啥要拍你。” 张军波深情道：“这次回去，我可能会待个天才回来，我怕我走了，你想拍人都拍不着，师父你不如先多拍几下，这样也就不会太想我了。” 李老头：你可真体贴！ 傻徒弟这么体贴，李老头不放心了。 他伸手在徒弟后脖颈上拍了一巴掌，说：“你先去把明月喊回来，她正好要去趟供销社，你们两搭个伴，到了乡里，你回你的家，不用管她。” 张军波没多想，就去河边找李明月了。 此时李明月正在小河边洗衣服。 高丰收蹲她旁边，捡了小石子往河里扔，一脸惆怅地问：“你不是主意特别多么，你给我出个主意，怎么才能让宝玲多看我一眼？” 李明月搓了两把衣服，说：“主意我有，就是不知道你要不要用。” “什么主意？” 李明月嘴角微微勾了一下，“你给自己脸上一边画一个王八，一边画一个青蛙，然后就站宝玲经过的地方，她肯定一见你就笑得合不拢嘴。” 高丰收瞪李明月：“你出的这是啥主意！你这不是害我呢么。” 李明月才不怕他，他敢对她动粗，高奶奶和他妈就直接能把他给压地上揍个灰头土脸。 “重新出一个主意。”高丰收要求道。 李明月把衣服放洗衣盆里，甩手：“你知道宝玲现在最看重什么不？” 高丰收想也不想就说：“学习。” “那你就好好学习，然后超过她，她就会天天看你了。” 从后面看，后面的人总是不自觉地看向在自己前面的人。 提起学习，高丰收就想睡觉，他没那根弦。 正在这时，张军波来找李明月了。 张军波远远看到高丰收死皮赖脸地蹲李明月跟前，立刻两步走过去。 高丰收正想继续磨着李明月给自己出主意时，突然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就腾空而起。 “啊——” 我会飞了？ 他第一反应竟然是自己突然间有了神功，然后就发现他停在半空中不动了，这才惊觉他是被人给举在了半空中。 “啊——”他再次尖叫起来。 李明月也吓了一跳，不知道张军波和高丰收有什么仇，赶紧停下手里的活站起来。 “张二哥，有话好好说，先把人放下来。” 高丰收这才知道举起自己的人是张军波这个大高个，他却兴奋了起来，大喊：“张二哥，带着我飞一个。” 李明月：这孩子不会是傻了吧？ 张军波转头问李明月：“他有没有耍流氓？” 李明月一个踉跄，摇摇头。 高丰收耍流氓？毛都没长齐，耍什么流氓啊！ 张军波这才把高丰收给放了下来，扔在一旁的地上。 “以后离明月我侄女远点。”他气势汹汹地对高丰收说。 高丰收：李明月啥时候成你侄 女了？ 李明月：所以张军波刚刚突然发飙，是误会了高丰收想要怎么着她啊。 张军波一把扛起李明月那一盆湿衣服，然后特挑衅地朝高丰收扫了一眼：小子，你能这么轻轻松松地扛起这么一大盆吗？ 高丰收看着张军波大步流星离开，问李明月：“他啥意思？” 李明月哪里顾得上理他，小步紧跑去追张军波：“张二哥，我衣服还没洗完呢！” 回到家，李老头把孙女拽一边，“到了乡里，你回来之前往张军波家走一趟，看看情况，我徒弟要是被人欺负了，你就想办法帮一把。” 李明月问：“爷，你啥时候这么关心你徒弟被人欺负了？” 老李头害一声，“这小子虽然心眼不太够，但心肠软，容易糊弄，以后你要是没啥心思，就让他做我上门的孙女婿好了。” 李明月： 爷爷，其实我觉得吴老太那人虽然老矫情，但也有可取之处。 李老头：其实我就是试探试探你，既然你没那意思，就算了，你帮我看着点我徒弟。 反正他发现了，孙女比徒弟心眼多。 李明月嘿嘿一笑，“爷，那我去了，回来给你捎一斤地瓜干酒。” “哎，好孙女。” 张军波和李明月走在村里，和周珩遇了个正着。 周珩堵二人的面前，瞅着这两人一人背一个背筐，总有一种小媳妇儿回婆家的感觉。 李明月见周珩皱着眉头不说话也不让路，以为周珩遇到什么难题了，笑问：“周大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周珩反问：“你们这是去干什么？” 张军波大咧咧地说：“我们去乡里。” 李明月补充：“张二哥回家看看，我去供销社买点儿东西，周大哥有没有什么要捎的？我给你带回来。” 原来是这样。 周珩松开眉头，说：“我也正想去一趟公社，我和你们一起去。” 第144章 出主意 于是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能和999多多相处，李明月自然求之不得。 果然才出村不远，就遇上村里要去公社买化肥的牛车，他们三个很幸运地搭上了牛车，不用腿着走了。 赶车的人是高守金，上个月高守金负责砖厂的一号窑，平日里和张军波工作接触挺多的，两个人坐前面，对着牛屁股，热乎乎地聊了起来。 李明月和周珩坐后面，对着初春的田野，也聊了起来。 周珩问：“你为什么不接受去学校教书的差事啊？” 李明月轻轻笑道：“我水平不行，去了怕被人哄出去，有损我爷的名声。” 周珩望笑语晏晏的李明月面上看了一眼，摇头：“你的水平现在并不低，一年级的语文数学，完全能应付得来，而且既然李石柱同意你去，其他人自然不会有意见。” “你不是怕晒么，站在教室里教书晒不着。” 此时的李明月头顶她那特制的草帽，草帽周围挂着一块透气的薄布，只露出眼睛鼻子那一块，遮得严严实实，绝对晒不着。 李明月失笑道：“我现在也没下地干活啊。” “不下地，没工分，到时候分的钱也少。” 周珩有时候挺看不懂李明月李老头爷孙二人的，一个个视工分如野草，视金钱如粪土，豁达得不真实。 李明月对他耐心解释道：“只要村里有钱有实力了，我和我爷的日子就差不了，种地的工分也没那么大占比了。” 周珩挑眉，“你又有什么主意？” 李明月笑道：“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其实村里的砖厂可以不用停工，砖厂只要一只转动，村里的钱就会一直涨，我们的日子就差不了。” 前面正热聊牛屁股的张军波和高守金，很敏锐地听到了‘砖厂可以不用停工’这一句话。 两人果断抛弃肥硕的牛屁股，齐齐转过头来，用火辣辣的视线看向李明月。 “明月，你有啥好主意？” 种地重要，烧砖挣钱也很重要，二者都想要的村民们这两天急坏了，一听有好主意了，急坏了的农民代表高守金很关切。 李明月也不卖关子，直接说：“其实我们村可以添置一些农用机械，比如拖拉机播种机什么都，那样就可以直接用拖拉机耕地，一个拖拉机能顶七八个劳壮力。 这多出来的劳壮力就可以继续制砖烧砖了，这样地里的活不仅没耽误，效率还提高了，砖厂也能继续产钱。 钱多了，可以继续买农机，继续给大家伙省力。” 高守金c周珩c张军波三人一想，是啊，这主意多好了，一举两得，还能良性循环。 不过 高守金问：“一辆拖拉机得多少钱？” 周珩道：“之前我在城里的供销社农机站看过，普通的拖拉机一台一千块，要是加上耕地的工具，估计得再加两三百块。” 张军波可惜道：“可村里的钱都发给大家了。” 是啊，村里挣了钱，为了让大家伙享受胜利的果实，效率很高地把钱给分了。 周珩说：“其实还有点钱，不是还留出来一千块备用金，一千块学校采购金，还有三千块冬天建大棚的钱，这些是可以挪用的，等砖厂那边挣了钱再补上去。” 对啊！ 张军波和高守金互相拍大腿。 高守金：“吁——”一声，停住了牛车。 他不好意思地对周珩三人说：“那啥，对不住了，剩下的路你们自己走吧，我得先回去一趟，把这事儿尽早和队里说了，农机早一天买回来，砖厂就能早一天开工。” 李明月傻眼：这算不算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于是他们三个人就这样被赶下了牛车。 高守金架着牛车兴高采烈地返回去了。 周珩突然失笑，对李明月说：“你看，我的运气也不是一直都好。” 李明月：反正比我好。 一旁的张军波道：“我们今天挺幸运了，坐车走了三分之一的路了，再走两小时就能到了。” 还是张军波想得开啊，周珩和李明月被提醒，二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继续上路。 他们转过一个弯时，突然发现前面一棵大树倒在路中间，挡住了路。 李明月“哈”一声笑了出来，“牛车走到这里也得返回。” 而且这里路窄，牛车走到这里再返回，说不得他们还得帮着抬板车呢。 所以周珩运 气还是好，老天爷为了不让他劳力费劲抬车，提早让牛车返回了。 张军波走到那棵大树跟前，叫道：“这树后面有木耳。” 李明月一听，更高兴了，更觉得周珩运气好，还送来了木耳给他们采摘。 三人摘下树干背面的所有木耳这才继续前行。 到了乡里，李明月和周珩去供销社，张军波回家，三人便挥手道别了。 等张军波走了后，周珩却对李明月说：“现在到吃中午饭时间了，咱们找个地方先吃饭，吃了饭再去供销社。” 李明月自然听999的，说不定吃饭时还能捡到钱。 结果他们钱没捡到，倒是捡到一个小孩。 三岁多小胖妞，头上扎着两个高高竖起的羊角辫，抓住李明月的手一个劲儿地嚎啕大哭。 不知道的还以为李明月是小胖妞的妈呢。 李明月满头是汗，两辈子第一次面对这么嚎啕大哭的小妞妞。 为啥要抓着她的手哭啊？为啥不抓着周珩哭，周珩长得多好看。 “小乖乖，别哭了，姐姐带你去买糖吃。” 李明月哄道，想着先让这小家伙冷静下来，然后趁机问出家长信息，把人给送去，做个好人好事。 可惜小胖妞不听哄，依然哇哇哭。 李明月求救地看向周珩，可周珩很没有义气地嘿嘿直笑，也不知道这事哪里触发了他的笑点，是胖妞，还是她，还是胖妞哭，还是她窘迫？ 没办法，李明月只好牵着小胖妞的手来到最热闹的供销社门口，心想说不定谁能认出这孩子来呢。 他们在供销社门口刚人人围观了五分钟，就要一个四十来岁中年妇女和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急急忙忙跑来。 第145章 你是我妈妈 “妞妞！” 那个中年妇女一把抱住了小女孩，一脸焦急地问：“你去哪里了，一转眼功夫就不见了，吓坏田婶了。” 小妞妞抽抽噎噎地撅起嘴，委屈得很，哭声却小了下去。 李明月松了口气，看来是真认识。 那个二十来岁的男青年，则看向周珩和李明月，感激地说：“谢谢你们帮我们找到了孩子，刚刚孩子突然不见了，我们都急坏了，幸好听人说供销社门口有人带着孩子找家长。” 周珩点了点头，说：“不用谢，应该的，以后把孩子看好就行。” 李明月没说话，因为她正忙着和小胖妞分手。 小胖妞紧紧抓住她的手，就是不松手，李明月轻轻地又哄又说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惜白用功。 那个中年妇女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对小胖妞说：“妞妞，快放开这个姐姐的手，田婶带你去见找爷爷。” 男青年也说：“妞妞，小武叔叔带你去骑大马，好不好？” 大家好说歹说，小妞妞就是不放手，小脸蛋上的神情特坚定。 李明月还扮了个野猪獠牙的样子吓唬她，“吼——吼——再不放开手，野猪就吃掉你，吼！” 小妞妞一看，顿了一下后，咧嘴就哭，小手抓得更紧了。 田婶： 男青年： 这样子吓唬孩子，好吗？ 周珩转过头去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李明月扮的哪里是野猪啊，根本就是一只獠牙的小奶猫。 李明月有点儿尴尬，人给吓哭了，她的同伴还很不给面子的笑得停不下来。 最后还是田婶哄住了小妞妞的哭泣，乖哄了半晌，这才从小家伙嘴里问出一句话来。 小妞妞抽噎着，嘟着小嘴，奶声奶气道：“她是我妈妈，我要妈妈。” 李明月差点儿仰头问候苍天一声，我才十六岁。 这回轮到田婶和男青年尴尬了。 田婶可能觉得有些对不住李明月，年纪轻轻黄花大闺女一下子变成了‘妈’，还被周围看热闹的人看了戏，说不定会对李明月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她赶紧解释：“小姑娘，对不住啊，我家妞妞认错人了。” 李明月挥挥手，弯腰蹲在地上，和小胖妞平等对视，然后她竟然从小胖妞眼里看出了委屈与生气的意思来。 “妞妞，姐姐和你打个商量好吗？” 小胖妞瞪着清澈的大眼睛，犹豫了下，然后小心的点了点头。 “你要是放开姐姐的手，姐姐可以给你买糖吃。” 小胖妞想也不想就摇头，“妞妞吃糖，牙牙长虫，妞妞不吃糖。” 一旁的田婶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很真诚，说：“姑娘，我们家妞妞从来都不缺糖，糖吃多了，我家先生不让她吃了。” 李明月：我缺糖，我家缺糖，我们村缺糖。 她朝小胖妞投去一撇羡慕的视线，然后又问：“那你怎么才能放开姐姐的手？” 妞妞眨了眨大眼睛，说：“你跟妞妞回家，当妞妞妈妈。” 李明月倒吸一口气：这是什么样的运气！ 一出门就被人哭着喊着要带回家当后妈。 周珩笑不出来了，他正了颜色，问男青年：“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男青年见周珩恼了，且见田婶一时半会也哄不走妞妞，便商量着说道：“要不这样吧，咱们先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哄妞妞，顺便我们把情况跟你们说一说。” 田婶也赶紧说：“对对对，站在这里，看热闹的人多，也不是说话的地。” 周围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不干了，有人竟然抗议，“你们这样可不行啊，有啥事不能就这里说清楚？万一你们是坏人，把人小姑娘给拐走了，咋办？” 啥坏人，李明月田婶几人一看就是面善的人，吃瓜群众不过是想继续看戏而已。 说话说一半，吊人胃口，这不是闹人玩呢么。 李明月本来还有些犹豫，一看吃瓜群众竟然还发表上意见了，立刻点头同意。 男青年小武本来想要抱妞妞，但妞妞不放李明月的手，那样的话，李明月和小武就得并肩同行了，周珩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小胖妞抱起来，让小武的手伸了个空。 “我来，我力气大。”周珩说。 然后一行四大加一小五个人就离开了供销社门口。 小武带着他们左拐右拐，很快就走到一座有三层台阶大门的 青砖木门院子前，他推开大门，“这里是妞妞爷爷的家，也是我家先生的家，你们请进。” 里面的院子看起来整洁低调，不想贼窝。 李明月看了看周珩，决定一切行动向999看齐，未知情况跟随999是最好的选择。 周珩微微顿了下，就抬腿抱着妞妞走上了台阶，李明月赶紧跟随。 进了院子，田婶就喊：“柏先生，我们回来了。” 小武低声对周珩解释：“我家先生叫柏安道，以前在津西学堂做过先生，你们一会儿称呼他先生就行。” 李明月眉毛往上挑了挑，津西学堂？没听过，但这名字听着就像建国前的学校名字，先生，那就是很有知识的文化人了。 感觉是个大隐隐于市的厉害人。 她正胡思乱想着，就见北屋的门打开，一个留着长长胡子的老先生走出来，老先生穿一身灰蓝色的棉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 柏安道的视线先落在周珩抱着的小胖妞身上，立刻便笑开了眼。 “妞妞，快来找爷爷。” 小妞妞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爷爷”，然后就摇头不动了。 嗯？ 柏安道的视线落在了周珩身上，以及小妞妞紧紧拉着的李明月身上，眉头略带茫然地皱了起来。 田婶一看，赶紧解释了怎么回事。 柏安道的视线在李明月身上来回扫了几遍，然后摇了摇头，说：“妞妞，你认错人了，她不是你妈妈。” 妞妞这回却突然松开了李明月的手，并从周珩身上挣扎着下来，然后迈开小短腿就往正房跑。 跑到门口时，又突然回头对李明月说：“你不能走，妞妞给你看照片。” 正要拔腿离开的李明月立刻定住脚，温柔忽悠：“你放心，我肯定不走。” 等小妞妞放心地进了屋，李明月拉住周珩的胳膊转身就往大门口奔。 “周大哥，我们快走。” 柏安道： 田婶： 小武： 第146章 认识，不认识 她们两说了一会儿话，徐英娜拿着三张自己出的试题过来找她们。 “来，你们要没事就做些题吧，我看看你们现在的水平。” 李明月李宝玲二人欣然答应，三人转到堂屋，带着狗蛋一起做。 李宝玲姐弟做的是一样的百以内加减法，而李明月做的则是两位数的乘除法。 徐英娜看了一会儿他们做题，心里微微惊讶了下，不过一天李宝玲的水平就提高了很多，昨天才掌握技能，计算的勉勉强强，今天就十分流畅了，看来回去自己用功了，她并不知道李宝玲是被李明月训练了一下午。 徐英娜看他们没什么问题，便和一边编筐的李老头聊起天来。 “大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李老头看了眼孙女，见不受影响，便低声道：“枣儿让我给她做个衣匣子放衣服。” 徐英娜听了，眼睛亮了亮，想说给她也做一个，又觉得不好意思，只是认真看着李老头编筐的动作，心想不行就偷师学会了，自己做。 两人一个编一个看。 过了一会儿，徐英娜又问：“大爷，村里的活什么时候能干完啊？一年能歇几天？” 天天下地干活，她手上都长了一层茧子了。 李老头晃晃头给徐英娜做农普，“现在是地里活比较少的时候，再过半个月就开始秋收了，那时候才是真忙呢，忙得你天天睁眼就干活，一直到天黑睡觉才能歇下来，要连续干一一个月把所有粮食装就仓库，交了公粮，各家各户分了粮才算松闲一些。” 徐英娜咋舌：“那样岂不会把人给累坏了？” “累得再狠，睡一觉就全好了。” 徐英娜为自己担忧，也为同屋的沈小琴麦丽丽担忧，到时候她们可怎么办呀。 很快李明月三人把试题全部做完了，徐英娜让李明月检查狗蛋和李宝玲的，她检查李明月的题。 很快检查完，狗蛋错了几道题，李宝玲和李明月竟然全部做对了。 徐英娜表扬了两个女孩子几句话，然后又把狗蛋做错的那几道一一纠正了。 等李宝玲姐弟和徐英娜都离开后，李明月到外面去看她种的白菜和萝卜地有没有被雨冲坏了。 她正蹲地上揪新长出来的杂草时，高丰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高丰收问李明月：“宝玲是不是天天来你们家跟着知青学习啊？” 李明月仰头看他，没答反问：“你怎么知道？” “反正我就是知道。”他说。 李明月便顺着他点了点头，问：“怎么了？” 高丰收犹豫了下，还是鼓起勇气说：“我也想来你家学习，行不行？” 李明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肯定地说：“你是冲着宝玲想来的吧。” 高丰收别扭了下，还是否认：“你别乱说话，我能不能来你家吧？” 李明月啧一声，心说还害羞上了，这才多大啊，就想着找媳妇了，而且找的还是生产队长李石柱家的闺女。 上辈子李宝玲高中毕业后，就到乡公社做老师了，最后嫁到了城里。 高丰收这小子也就是白费劲。 对于李宝玲和高丰收之间的事情，她是不会插手的，随他们自己的缘分去。 高丰收看李明月这副样子，急道：“我上次还给你枣吃了呢，你怎么过河拆桥啊。” 提起这事儿，李明月嘴角抽了抽，幽幽道：“你还说我又黑又丑，又馋又懒，不知羞c脾气差c没爹没妈呢。”她把上次高丰收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高丰收显然没想到李明月记得这么清楚，他眼睛转了下后说：“我怎么不记得，你可别胡乱给我头上按。” 李明月抽气： 这小子竟然敢睁着眼睛说瞎话！怪不得上辈子人家李宝玲没看上他呢，人品不行啊。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们家地方太小” 高丰收立刻大声道：“我再给你五颗枣。” 李明月呵了一声，五颗枣就想买通她？这是小看谁呢。 “不行，不满意，自己想去，想通了再来。” 高丰收站着一动不动地瞅李明月，最终伸出一根手指头：“十颗枣，再多就没有了。” “不要！” 高丰收正要再说什么，院子里传来李老头高声询问的声音：“枣儿，你在跟谁说话呢？” 他想起昨天李老头骂上赵家的事，生怕这护短的老头跑出来打自己，赶紧一溜烟跑了。 结果过了没半个小时，高丰收被他奶拉着又来了。 高老太太站在门口大喊：“李大虎，你这个死老头子过河拆桥，你不怕被水淹死啊。” 屋里正编筐的李老头虎躯一震，哧溜一下蹿了出去。 “高老太，你瞎叫唤什么？” 高老太看到李老头出来，便伸手指着他鼻子理直气壮道：“昨天用了我的牛粪，今天你就提起裤子翻脸不认人！” 李老头听到她这胡言乱语，头大得恨不得上去把人的嘴给捂了。 “你瞎咧咧啥呢，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吧，什么提起裤子？我啥时候脱裤子了？我脱裤子的时候能让你看到！” 西屋里的麦丽丽三人面面相觑几秒，然后飞快地扑向窗户门口。 艾玛，农村老头老太太之间不可说的故事可真是太刺激了。 李老头深吸一口气，在高老太又要开口前立刻打断她，抢先问道：“什么事，你先说事。” 高老太一拉孙子，说：“我家丰收要来你家跟着知青学习，你为啥不让？你要敢不让，你把我牛粪还回来！” 李老头看看高丰收，再看看胡搅蛮缠的高老太，有些懵。 这时厨房里的李明月把手里的活三两下弄好，终于跑了出来。 她一露面就说：“高奶奶，我和我爷爷都答应让丰收来。”一边说一边朝爷爷使眼色，先把主要矛盾解决了，让高老太的火没了源。 高老太太听了果然面色缓和了下来。 只听李明月又说：“之前丰收找的是我，我爷压根就不知道。我没松口是因为丰收非要给我十颗枣，我觉得也不是我教，那我肯定不能收，我让丰收回去想想去。” 没想到却回去告状了，真能耐了，这小子。 高丰收有些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他刚回去遇到奶奶随口回了去想去李明月家学习人家不让，然后他奶奶就跟炸了一样拽着他就来了。 而高老太之所以这么激动，那是觉得昨天她才和李大虎成为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结果今天就这么不给面子，实在是太不把她放眼里了，所以才上门来要个说法。 此时李老头看高老太偃旗息鼓了，心里却不乐意了，心说这老太婆一顿胡说八道，指不定院子里几个知青怎么想歪他呢。 他眼睛转了两下，说：“人家宝玲姐弟来学习，石柱子可是又给蔬菜又给煤油，蔬菜给了一篮子，煤油给了一罐子，你们家打算给人知青们点啥辛苦费啊？” 高老太无语道：“你这个死老头，一转眼睛我就知道你要使坏。” 李老头心惊：这老太莫不是看上他了，竟这么了解他！ 第147章 艰难张二哥 李明月本以为周珩不会再提起这个话题，谁知他们两走了一路，快走到供销社的时候，他突然又说： “你有秘密，我也有秘密，觉得不合适告诉别人，就不用告诉别人，也不必因为这事而惴惴不安。” 李明月嘴角扯了扯，她没有惴惴不安，不过 “你说的对！”她扬起一抹笑。 周珩呵呵两声，一看就是心不对口，敷衍他呢。 也不知道李明月这丫头到底是怎么认识的柏韵？她和柏韵长得那么像，难不成她们两其实是母女？周珩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一眼李明月，一边心里没有边际的大胆猜测着。 进了供销社，他问：“你要买什么东西？” 李明月看了一圈柜台，却一时想不起要买什么。 她要买什么？ 她来乡里主要是受爷爷委托，看看他徒弟会不会被欺负。 “我们去看看张二哥吧，你还不知道张二哥家住哪里吧？我带你去看看，顺便看看张二哥有没有被人欺负。”她转身对周珩说道。 周珩看着她顿了顿，才说道：“我买点东西，你先出去等着。” 李明月“噢”了一声，转身就走，等她走到外面时，突然反应过来，周珩要买什么东西呀，还得把她先支出去。 她回身往供销社的窗户上看去，想了想，她轻手轻脚地往窗户跟前凑去。 她一边想着周珩是个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了，也到了该发情的年龄了，肯定是要给哪个姑娘买礼物，然后害羞了，不想让她知道，所以才把她给支走。 想到周珩发情这事儿，李明月就觉得有意思，甚至还忍不住捂住嘴嘿嘿笑两声。 可她才把脸凑到窗户玻璃上，周珩就推门走了出来，然后就看到李明月鬼鬼祟祟在窗户上往里看。 周珩： 这丫头心可真大，还以为她会双眉紧蹙地想柏韵的事呢，没想到还有心思偷看别人地事。 他从口袋掏出一块糖来，朝着李明月的头扔了过去。 李明月使劲儿瞅啊瞅，就是没找到周珩的身影，忍不住吐槽供销社也不擦擦玻璃，上面都积了厚厚一层灰了。 正在这时，一个小东西突然砸她头上，然后蹦到了她的怀里。 李明月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捡起一看，竟是一块糖。 她瞪大了眼睛，立刻转身，果然看到周珩正好整以暇地站那里看着她，那神情好似在说：我逮到你做坏事了。 李明月心里讪讪的，面上却不显，还做没事状，问道：“哎，周大哥，你刚刚见到柜台上面有没有棉花？我爷爷的被子有点儿薄，我琢磨是现在给他重新套一床棉被，还是等今年秋天的时候再套。” 周珩“呵”一声，“吃块糖，你就能看得清了。” 李明月嘿嘿笑，然后真的把糖块的包装纸剥开，然后把糖扔自己嘴巴里了。 张家。 张军波一进大门，就扯着嗓子喊：“我回来了，有没有在家，接一接东西。” 他背上的筐里装满了东西，其实他能搬得动，不过是想借此显摆嘚瑟一下的。 果然听到他的声音，几个屋子的门就接连打开了。 张庆春c张锦琳c张静波c张海波都惊喜地走了出来。 “小波。”张庆春欣慰地喊了一声。 “二哥！”张锦琳高兴地叫道。 “二哥，你回来了？”张家小弟张静波看到二哥也很激动。 张军波嘿嘿笑，一把将背上的大筐给卸了下来。 “快看，我给你们带的东西。” 张锦琳和张静波欢呼一声，都围了过去，张海波往自己屋子窗户那里看了一眼，然后才犹犹豫豫地走过去。 张军波拿出来不少新鲜蔬菜，豆角c黄瓜c西红柿c茄子c白菜c青菜。 张静波惊呼道：“二哥，真有新鲜的菜啊，二姐和我说，我还不信呢。” 张军波嘿嘿笑，继续往外面拿，然后他拿出几个小巧的用柳条编的东西，有圆柱形的笔筒，有正方形的小盒子，有小箩筐。 “给，锦琳，这是你上次跟我要的，我抽空给你编出来了，你看看。” 张锦琳欢呼一声，放下西红柿，把小盒子抓在手里仔细打量，连连称赞二哥。 张庆春也惊讶地拿起那个小巧齐整的箩筐，原来这就是二儿子编出来的东西啊，没想到小波手竟然这么巧。 大家继续期盼地看着张军波往出掏东西，却见他喜 滋滋地掏出来五块砖头。 砖头！？ 小弟张静波眼睛一转，突然压低声音问道：“二哥，这砖头里面是不是藏着东西呢？” 比如黄金c珠宝什么都。 张军波摇头，高兴地说：“里面什么也没藏，这是我亲手做的砖头，上面刻了咱们家兄弟姐妹五个人的名字。” 什么？ 张家其他人不可置信地一人拿了一块砖头，果然看到上门刻了字。 刻的字是这样的：老大c老二c老三c老四c老五。 几个人齐齐无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些字是五块砖头的名称呢，砖头五兄弟！ 张军波却嘿嘿得意的笑，他当时刻字的时候可是动了脑筋的 “啪——”一声响，正房一间屋子的门一下子打开，单玉敏走了出来。 张军波立刻收敛，讷讷地喊了声：“大嫂，你在家啊。” 单玉敏讥讽一笑，“我当然在家，你难道不想让我在这个家吗？” 张军波摇摇头不说话。 单玉敏扫了一眼他带回来的东西，冷笑道：“怎么，这农村给人家当了这么久的长工，就被这么点儿东西给打发了？几块砖头都能当成宝。” 张家其他人也都不说话了，一个个低垂下头，空气一下子变得沉默而压抑。 单玉敏卓卓逼人道：“这个家里全靠我和海波支撑，我肚子都这么大了，还要每天辛辛苦苦地去工厂上班，军波这么大人了，不仅不养家，还成天跑外面浪去，拿回来几块砖头你们都能高兴成那样，我每天累死累活的，却没见你们说一句好话。” 她看着张家众人一个个不说话没反应，一咬牙喊道：“分家！” 众人震惊地抬头看向她。 张海波张了张嘴，想起平日里妻子私下的抱怨，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张庆春见几个儿女不说话，他不能再不说话了，他低沉着声音说道：“玉敏，咱们家不能分，军波还没有成家，锦琳和静波还在念书，要是分了，这个家就散了。” 单玉敏尖叫了起来，“我和海波要被这个家拖到什么时候！我怎么这么倒霉，嫁到了你们张家，一堆小叔子小姑子趴我背上吸血吃肉，这些年我付出的够多了！” 被视做累赘的张军波三人心里很不好受。 张军波紧紧握住拳头，深吸一口气转身跑出了大门。 一出大门，他就差点儿撞到李明月身上，周珩眼疾手快地出手出脚解围二人的冲撞。 张军波迎面被击中一拳，然后腿上中了一脚，“啪”一下摔倒在地。 张军波爬起来坐在地上，抬头看一眼李明月和周珩，干脆双手捂脸“呜呜”哭了起来。 生活好艰难啊。 他什么也没做，就平白挨了一拳头一脚，还不能还手。 李明月看着他那么大个人竟然坐地上哭，倒吸一口气，啧！ 第148章 分家了 李明月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干脆蹲在张军波跟前，“你哭啥哭啊，分家就分家呗，以后省得听你嫂子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 张军波哭声一顿，然后摇头：“你不懂，我爸身体不好，工资低，养活不了我和弟弟妹妹们。” 一旁的周珩忍不住摇头，就这出息，真是白瞎了这么大的个头了。 李明月提醒他：“你不是现在也挣工资了吗？而且你妹妹锦琳也马上就要毕业了，毕业了她就能工作有收入了。” 张军波愣了一愣，然后摇头，说：“我妹妹找工作也难，我们家没什么关系，怕没那么容易很快找到工作，说不定到时候就跟我一样。” 李明月啧一声，说：“那就让锦琳先去石背村当老师，等她找到更好的工作了再去。” 张军波闻言不哭了，紧张地问道：“可以吗？” 周珩说：“沈小琴，麦丽丽，古士杰他们也都是高中毕业，应该没问题。” 且现在古士杰被砖厂给调走了，学校正缺人呢。 李明月也点头：“锦琳姐写的一手好毛笔字，学习也不差，肯定可以。” 张军波不哭了，他一骨碌爬了起来，“那我这就回去分家。” 要是条件允许，他早就想分家了。 李明月喊住他，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 张家院子里，张庆春和张海波还在好声好气的哄着单玉敏，而单玉敏依然气势冲冲，更觉得刚刚张军波是给她甩脸子跑了。 在这时候，张军波回来了。 “分家。那就听大嫂的，把家分了吧。”他镇定地说道。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张军波对爸爸说：“爸，我现在也挣工资了，我和你可以养妹妹和弟弟。” 单玉敏听见了，眼神闪了闪。 张静波一听就激动地问道：“二哥，你现在有工作啦？一个月挣多少钱啊？” 张军波挠挠头说：“我在砖厂干活，挣的不多，20块钱。” 他没有说奖励的事，比如这一次回来，生产队就多给了他25块钱，说是干的好出力多，就多奖励了些。 这是刚刚李明月叮嘱他先别说的。 一听他一个月挣20块钱，张庆春，张锦琳，张静波父子三人都很高兴，为张军波感到高兴，为他终于有了一个稳定的工作而高兴。 不过单玉敏却不屑地哼了一声，才二十块钱，有什么可高兴的？ 她男人张海波一个月能挣三十五块，就算是她坐办公室，一个月也有二十七块钱。 张军波这么大个男人，结果才挣20块钱。 不过也跟她没关系了，只要能分家，他们愿意过成什么样子都和她没关系。 “既然军波能挣钱了，也同意分家了，那就分吧。”她说道。 张庆春本来还想继续拖着，可当他看到张军波三个孩子一脸期盼，再看看大儿子低着头啥也不说，大儿媳妇一副非分不可的样子，他最终长叹一口气，“那就分吧。” 终于能分家了，不用再直不起腰被大嫂当家，张锦琳和张静波就恢复了几分生气，把分家的细则给主动张罗了。 老张家就这样分成了两家，过后还要在院子里砌一道墙彻底分开。 张静波说：“二哥，你放心，我会省着点花的，一定让你和咱爸能养得起我和二姐。” 张军波这才笑道：“没事，你多花些也行，只要别浪费就行，我除了二十块的工资外，还有奖金，只要干得好就给奖金，我这次回来，人家给了我二十五块钱的奖金呢。” 哎呀，终于能得瑟了。 啥？ 光奖金就二十五块钱！ 再加上二十块不就是四十五了嘛，比张海波还要多十块钱。 正收拾东西的单玉敏淡定不了了，她气得想出去问问张军波什么意思，为什么刚刚不说清楚，却被张海波给一把拦腰抱住。 “别去了，咱们家已经分了，军波挣多挣少，都跟咱们没关系啦。” 单玉敏气得只好在她男人背上挠了两爪子才算出气。 “张海波，你给我好好干，一定要比张军波挣得多！” 张海波心里说挣多少又不是他说了算，嘴上却好好好地应了。 张家分家了，事情还挺多，再加上张军波一次拿回家五十块钱，想给弟弟妹妹买买买，决定留乡里几天，把家里都安排妥当了，再回去石背村。 李明月和周珩放心地走了。 路上，他们又运气十分好地搭上了一辆顺路的骡子板车。 这一次周珩主动坐板车前面，对着骡子屁股和赶车的人唠嗑，李明月一个人坐后面。 路途漫漫，无人打扰，李明月这才开始整理思绪，想柏韵的事情。 周珩一边和赶车的唠嗑，一边注意着李明月的情形，过一会儿递一块儿糖或者一块小饼干给李明月。 李明月心思都在柏韵的事情上，没太注意周珩，感觉到手里有吃的，就随手扔嘴里嚼巴起来。 吃着东西，她的大脑才运作得更高效。 上辈子活着的时候，她和柏韵没有一点儿交集，她俩遇上也是在天上都成了魂魄的时候。 一开始她比较单纯，见人问就一五一十把自己的悲催人生说一遍。 柏韵有一次听说了，直接就把她给骂了一顿，说她活该被人这么欺负，自己都立不起来，别人不欺负你欺负谁。 当时她被骂得很懵，完了一想又觉得柏韵骂得对，所有的一切就都是她自找的，自己笨也怨不得别人。 后来和柏韵熟悉了后，她也慢慢打听到了柏韵的人间经历。 柏韵也真是个倒霉蛋，一头热血地把孩子扔下去了边疆支边做老师，结果一条河之隔的隔壁国家两个军阀打架，其中一个军阀的家人偷渡到了种花家，然后遇到了柏韵。 柏韵很有师德，助人为乐，送炭于风雪中，结果在军阀家属被另外一拨人偷渡过来抓捕时，很不小心把柏韵也给误抓了。 人很快就被抓着偷偷运到一河之隔的隔壁国家了，那地特混乱，根本就没人管她这个无辜者，她直接被扔一偏僻的山洞里去种罂粟去了。 她小心筹划了三年，终于找到机会能逃离那地方了，结果正准备要走，两帮势力打起来了，然后她就被一不长眼的子弹给夺走了生命。 柏韵死得也很冤，她不服，也去了天庭申诉，然后她和李明月就在天上魂遇了。 按照田婶的说法，李明月估摸着柏韵现在应该已经被丢在不知名山洞开始种毒了。 她想救柏韵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更觉得自己去救人就是往虎嘴里送。 所以她当时很坚决地否认了和柏韵认识，更是着急地离开了柏家。 李明月心里如有一团乱麻，不知该如何才能解决。 －－－－－－题外话－－－－－－ 我码字工作的时候，就喜欢嘴里嚼巴点零食~ 第149章 太猛了 快到村的时候，周珩转头看李明月，见她依然紧锁着眉头，万分纠结万分苦恼的样子。 这是遇到啥大难事了呀，至于这么折磨自己吗！ 看看，本来才好看了一点点的小脸，又拧巴得丑回从前了。 他摇摇头，提醒道：“李明月，该下车了。” 这骡子车只是路过石背村，接下来的路得自己走了，坐了一路，也该活动活动腿脚，屁股都快坐麻了。 李明月回过神来，见车已经停下了，而且周珩也站在了道路边看着她。 呀，这么快就到了啊。 她恍然有一种车上不知世间岁月的感觉，赶紧从车上跳下去，跟赶车人道了谢。 等骡子车走远，周珩这才扬了下头，“说吧，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了？趁我现在心情好，帮你一把。” 李明月略想了5秒，就盯着周珩道：“我想去边境那边找柏韵。” 周珩倒吸一口冷气，还真是不客气，你咋不直接说想上天呢！边境是谁想去就能去的吗，说不定去了就被当成奸细给抓了。 李明月很无辜：不是你自己说了现在心情好，能帮我一把的嘛。 周珩左右看看，看到村头去年秋收时摞起来的那堆秸秆，于是用手一指那里，“那里背风，我们蹲那里说话。” 这事儿得好好说道说道，那里最合适，无人打扰，且可蹲可坐。 李明月说行。 于是二人蹲在秸秆堆下。 周珩看着李明月问：“必须要去？” 李明月想了想，点头。 柏韵和她的交情，算得上喂养之情吧。 当年在天上，柏韵有一个称号：鸡汤大师；然后她也有一个称号：喝汤达人（魂）。 其他魂魄都不爱听柏韵啰嗦，就她特爱听柏韵声情并茂地传授各种感悟c各种道理哲理，不管柏韵熬什么鸡汤，酸甜苦辣咸，她都能喝（听）得津津有味。 申述殿前一别，也好多年了。 没想到她竟然有一天又听到了柏韵的消息，很大概率柏韵还在倒霉历劫中，说不得又是一个死字。 想想曾经的情分，再想想胖妞妞的哇哇哭声，她就没办法继续心安理得地过安贫乐道的小日子，没办法不去管柏韵。 这一次她想看看如果柏韵活下去，是否真能如那些鸡汤中说的一样活得很明白。 还有一个，那就是柏韵是好人，救好人能积德肯定能涨气运值。 周珩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柏韵是不是你亲妈？” 李明月以为自己听错了，让周珩又重复了一遍，顿时一头黑线，这哪儿跟哪儿啊。 “不是，柏韵要是我亲妈，那柏韵得十四岁就把我生出来，十三岁就得怀孕。” 周珩一想也是，“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去找柏韵呢？” 两人长得又像，李明月又这么一副苦大深仇的痛苦样，可不就误导他了么。 李明月看周珩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总不能最后把自己上辈子死后在申述殿前的事说了吧，干脆睁眼说瞎话道： “其实我怀疑柏韵跟我的身世有关系，我们两个不能这么平白无故的长得像吧，也许找到了柏韵，我就能找到我妈。” 周珩立刻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她，你当我是傻子那么好糊弄吗？ “你妈不是走路摔死了吗？且你问柏安道不比问柏韵更简单吗？柏安道还有没有一个闺女他比柏韵知道的多啊。” 李明月面不改色，道：“我爷那是糊弄我呢，我怀疑我妈其实根本就没死，万一柏安道还有个女儿，他自己也不知道呢。 你知道的，男人在这方面是没有权威的。” 周珩：“你就糊弄我吧。” 李明月干脆耍赖，故意道：“你就说你能帮得上这个忙吗？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其实柏韵还能撑个三四年，这三四年中，她总能想到办法去边境，然后想法子把人给救出来。 周珩啧了一声，道：“去边境不是说着玩的，得好好筹谋，我想想法子吧。” 嗯？ 还真有戏啊，李明月很是惊喜。 她立刻道：“只要你能帮我办成这件事，我也答应帮你做一件大事，有需要你尽管提。” 周珩下意识就想说那你给我做一辈子饭吧，可觉得现在说这话怕是被打，还是留着以后机会合适了再说吧。 他摆摆手：“等事先办成再说吧，我 想想，想好了跟你说。” 二人正要从秸秆堆跟前站起，就听到后面的秸秆堆里一阵声响。 周珩一把压住李明月的肩膀，用气息说：“好像是鸡。” 野鸡？ 李明月双眼发亮，跟着999蹲个秸秆，都能抓只野鸡回去，这太可了。 周珩朝李明月打了手势，然后自己放轻动作，小心地往后面迂回过去。 李明月不敢动，怕弄出动静把野鸡吓飞了，只是伸长脖子看。 就见周珩突然一个飞扑，然后秸秆堆一压，“咯咯咯”的鸡叫声响起，同时还伴随着一个男人的惊呼声响起。 “哎呀，哎呀——干啥玩意儿啊？” 李明月一听这声响，惊愕地立刻跑过去，扒拉到秸秆堆上面，就见周珩身下压了一个男人。 两个男人滚成一团！一只母鸡惊慌失措地又跳又飞，很被吓得快落荒而逃。 她愣了一愣，赶紧上去手忙脚乱地帮忙，拽着周珩挪开坐到一边的秸秆上，露出了下面的人。 “三保叔！”她惊讶地喊了一声。 下面的人可不就是常三保么。 常三保一手扶着腰，一手抓着秸秆爬了起来，“明月，周珩，你两咋在这儿呢？哎呀，我这老腰。 周珩，你这也太猛了吧，压得我腰都要断了。” 李明月嘴角抽抽，这话说得怪有歧义的。 周珩也一头黑线，他赶紧打断了常三保的话，问道：“你在这里面干啥？” 常三保扶着腰说：“前两天，我发现这里有个鸡窝，我寻思别人守株待兔，我守窝待鸡，这不今天就” 一听这话，周珩立刻问：“你在这里守了多久了？” 该不会刚刚他和李明月说的话都被这人给听到了吧，虽然没说啥见不得人的话，但也不合适被人听到。 李明月也是心里一个咯噔，刚刚说的事不是玩的，去边境什么的，被村里人知道了肯定会引起一阵风波的，尤其她爷，说不得会哭呢。 却听常三保说：“我中午吃过饭就来了，这太阳太好，守着守着没忍住就睡着了，我正梦着吃大鸡腿呢，就被人给压了。” “对了，刚刚我听到鸡叫声了，鸡呢？”他扭头找鸡。 李明月松口气，说：“已经跑了。” 常三保立刻一阵可惜。 “对了，你两咋在这儿？” 他问着话，好似想到了什么，一双小眼睛立刻闪吧闪吧地往周珩和李明月身上转悠，好像发现了什么小秘密哟。 周珩嘴角抽抽：“我们刚从乡里回来，路过这里看到有鸡跑这里来了，本来也是要抓鸡，结果把你给抓着了。” 李明月也呵呵两声，问：“我婶儿知道你在这里躲懒睡觉不？一会儿我去跟我婶借个针线，顺便再唠唠嗑。” 常三保立刻摆手：“你婶儿不知道，你可千万别说漏嘴了。” 他也不敢再瞎琢磨周珩和李明月之间的小秘密了，这两人都不是他能招惹的。 第150章 连你也能送出去 周珩和李明走到家门口，就看到李石柱和李老头正从菜棚里出来。 李石柱眼尖，先看到了他们，脸上一下就亮了，“你们回来的正好，咱们快合计合计买拖拉机c农用机械的事。” 上午高守金回来，咋咋呼呼地说买机器，砖厂不用停工，说得他当时就想赶紧和周珩李明月碰个头，确定行动，结果这两倒霉孩子去了乡里半天不回来。 他都把大棚里的草都薅光了，人要是再不回来，他就打算动手薅菜了，家里正好没啥菜吃了。 三个人一起蹲院子里开始讨论石背村的大事。 “我和王会计合计过了，可以凑出四千块来买机械。” “那就先买一台耕地拖拉机，一台播种机，柴油得多买些备着，至于收割机等秋天有钱了再买也来得及。” “明天你和我就去城里买，把高铁山c高守金c万二海c解老大带上，这几个稳重些。” “都行。” 事情三言两语间就定了下来，李石柱着急去通知高铁山四人，那四人还在地里劳作。 李明月赶紧喊住了他，“队长叔，你等一等。” 李石柱停下来，“啥事儿？” 李明月道：“咱们村今年多抓点猪，多养点儿鸡呗，可以分给村里闲着的妇女儿童们负责喂养，反正大家闲着也是闲着。” 李石柱点头，“放心吧，我让人去打听了，过几天有空了就去抓猪仔。” 于是第二天，周珩就和李石柱等人带着巨资去城里买机器走了。 这天正好是周末，不用上学。 吃过饭，李宝玲来喊李明月一起去割草。 大队现在还有一只怀孕的老母猪，四头牛，三头骡子，这些牲口的草基本上就被村里的半大小子女孩子们给包了。 两人来到常割草的地方，一边割草一边说话。 李宝玲说：“明月姐，你不去上学，以后还考初中吗？是不是会一直在家自学啊？” 李明月摇头：“等我把小学的内容学完，就去参加初中的考试，考上了就去上。” 二人正说着话，就见赵小兰挎着一个筐过来。 “明月，宝玲，你们在这儿割草呢，我跟你们一起割吧。”她做出一副不见外的热情样子，但眼神里却泄露一丝紧张，生怕被李明月给拒绝。 李宝玲知道李明月不喜欢赵小兰，便没有说话，只是埋头割草。 李明月淡淡道：“你想在哪里割是你的自由，不过一起就算了，我不想和你一起。” 赵小兰脸色变了变，她带着一丝哀求说：“明月，你要还生我的气，我跟你道歉，咱俩恢复以前的友情吧，还做好朋友吧。” 李明月面无表情道：“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所以不用白费功夫了。”说完她提起草筐就要离开这里，她实在是不喜欢看到赵小兰。 赵小兰立刻拦住李明月，飞快地说道：“明月，你不喜欢我不想和我做朋友，那我就不打扰你，可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啊？ 你能不能让我爸去开拖拉机，让我哥去咱们学校当老师教书。 你知道我哥也是高中毕业，文化不比别人差，他以前就教过我。而且古老师要管砖厂的事，学校里的老师不够，我哥去正合适。” 李明月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怪不得突然冒出来要和她亲近，这是带着目的的。 一旁的李宝玲听到都惊呆了，觉得赵小兰的要求可真是不可思议。 只见李明月冷笑着说：“第一，谁做老师，谁开拖拉机，不归我管，求我没用。 第二，我讨厌你讨厌你们赵家，所以你们的事，我不想办法阻拦已经是你们的幸运了，让我出手帮你们，还是别做那梦了。” 这次她说完就绕过赵小兰直接走了，赵小兰想拦都拦不住。 李宝玲看看急得跳脚的赵小兰，生怕她也求到自己头上，毕竟她爸可是生产队的队长，这些事是能做主的，于是趁赵小兰还没把视线放自己身上，立刻抱了筐就开溜。 等赵小兰回过神来，想起李宝玲的时候，哪里还有李宝玲的身影。 上午她们割了草，交给大队牲口处记了账后，两人就去赵家看老母鸡抱小鸡仔了。 高老太正在收拾自家的自留地准备种菜，看到李明月来，立刻喊高丰收把人带去看小鸡崽。 已经有五六只毛茸茸的小鸡崽破壳了，正叽叽喳喳地叫唤着。 高丰收对着李宝玲笑呵呵的，一转头就朝李明月低声道：“你爷喊你回家呢。 ” 李明月瞪他，嫌她碍眼了，是吧？ 为了把她给支走和李宝玲单独待着，都敢假传圣旨了。 她低声道：“你要敢哄我走，我就把宝玲带走。” 高丰收倒吸一口气，半晌想不出该怎么反击李明月，最后只好说一句：“算你狠。” 他转到李宝玲跟前，笑得憨诚地说：“宝玲，你要喜欢，我送你两只小鸡仔，一会儿你走的时候，我就给你带上。” 李宝玲赶紧摇手，“不用，小心高奶奶骂你，我们家有。” 高丰收：“你放心，我有办法对付我奶，只要你喜欢，就算是被我奶打，那也不算啥，反正我经常被我奶打。” 一旁的李明月听不下去了，真是酸倒牙啊！ 她清清嗓子，问：“高丰收，我想要几只小鸡，你给我不？” 高丰收眼睛都没往这边转，直接道：“我奶不答应。” 正在这时，干完活的高老太走了进来。 她直接对李明月说：“你喜欢哪几只，一会儿直接带回去。” 高丰收： 拆台来得这么快。 原来李明月早就跟高老太说好了，等她家孵小鸡的时候，给李明月捎带几个蛋。 李明月今年也打算养鸡，到时候下蛋吃。 村里的鸡是集体鸡，下的蛋不归她管。 自己养几只鸡，到时候就有鸡蛋吃了。 等李明月带着六只小鸡走了后，高丰收不高兴地对奶奶说：“为啥要送李明月小鸡啊，咱家都不够了。” 结果直接换来两巴掌，“没良心的小兔子崽子，就是把咱家所有鸡都给明月，我也愿意，要不是明月，你爹能去城里挣工资？能当上砖窑小队长？现在又跟着去城里买拖拉机了，等买回来了，你爹就能开，这些可都是托了明月的福。” 高丰收咕哝几句，怎么就是全凭李明月了，明明说他爹自己优秀啊。 结果高老太一句话就灭了他。 因为高老太说这么说的，“别说是鸡了，就算是你，要是明月能看上，我直接给你盖一块红绸巾，亲自送到明月门上去。” 高丰收： 原来他在他们老高家竟是这样的地位，说送人就能送人。 不是，为啥要给他盖红绸巾，他是男的！ 第151章 沾财气 高丰收的妈刘梅从屋里走出来，刚刚她在屋子里哄龙凤胎睡觉，竖着耳朵把儿子和婆婆之间的话都听了个完整。 她对高丰收说道：“丰收，你妈我和你弟弟妹妹的命可都是明月救的，就冲这点儿，这辈子你都得对明月感恩戴德，做人可不能丧了良心啊。” 高老太用手指头又重重地点了高丰收脑门一下，“听听你妈说的。” 在奶奶和妈妈的两头夹击下，高丰收终于惭愧地低下了头，他真的错了，以后大不了，他把枣给李明月和宝玲平分还不行吗。 高老太又说：“光认识到错误可不够，还得用行动表示。” 高丰收傻眼：“咋行动？” “以后明月家的那几只小鸡吃的草和虫子，就你包了。” 高丰收欲哭无泪，他这是招了多大的错啊，送了一冬天的牛粪，可算开春了，他又得送鸡食。 “行！” 最终他点了头，自己犯的错，自己承担后果。 不就给几只小鸡割草c捉虫子么，他作为石背村的孩子王也不是白当的，招呼手底下的小子们就能把这事儿给玩着干了。 李明月抱着六只小鸡一回到家，麦丽丽就“啊呜——啊呜——”叫着扑过来。 看着毛茸茸的小鸡崽，她的心融化成了粉红色。 “好可爱呀！” 她小心翼翼捧着一只小鸡，一时竟然有了当妈的感觉。 沈小琴和徐英娜也围了过来，各拿起一只小鸡崽把玩观赏。 古士杰也来凑热闹，问：“这些鸡要长多长时间才能下蛋？” “喂得好，快的话到秋天，慢的话得到冬天。” 李老头蹲屋檐下说道，看着这些小鸡，他想起了孙女小时候的样子，那时候蜜枣儿刚会走路，一摇一摆地追在他屁股后面，他走一步，蜜枣儿追两步。 哎呀，一转眼，孩子长这么大了。 他也老喽！ 他瞅瞅小鸡，再瞅瞅把鸡捧在手心里的三个女知青，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小麦啊，我给你们出个主意，把鸡养在学校里，让那些学生娃娃们天天上学路上拔两把草，捉几条虫子，就能把这些鸡给养肥了，你们就勤等着吃鸡蛋吧。” 这样又有蛋吃，又不用劳心费力地伺候这些小崽子。 麦丽丽和沈小琴c徐英娜互相对视。 “这合适吗？”不合适吧。 “合适，太合适了。”李老头循循善诱，“教书育人，不仅要教课本上的知识，还得教会他们劳动，这喂鸡可不就挺合适的么，活不累，但得有耐心，太合适了。” 麦丽丽都有些动心了，正想答应时，李明月赶紧开口。 “爷爷，你这个主意不错。”她先赞一个。 老李头便嘿嘿一笑，果然说他亲孙女。 却听李明月又说：“不过这六只可不够，到时候和队长申请一下，让队里出面弄上三十来只小鸡，在学校里砌三个鸡窝，一个班负责养十只，以后可以给表现优秀的学生奖励公鸡或者鸡蛋。” “这六只就留家里咱们自己养，我早上和爷爷散步就顺便把草给拔回来了。” 李老头这才明白孙女啥意思，啧，这傻孩子。 算了，孙女想自己养就自己养吧，到时候吃肉也好吃蛋也好，理直气壮。 麦丽丽和沈小琴都觉得李明月的主意好，学校里养鸡，孩子们在学习的间隙也能参加劳动生产，最后的产出又以奖励的形式反馈给孩子们，既能激发他们的劳动热情，也能激励他们好好学习。 这简直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中午歇晌，村里一片静悄悄的。 突然村头传来了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一下子就把村里人给叫醒了。 跟着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声，“买回来拖拉机了！”然后大家伙纷纷从炕上爬起来就往外面跑。 只见两辆老大的机器突突突地开进村里，打头的一辆上周珩坐在驾驶位上握着把手在开，他的身边一边站了一个人，正是满脸兴奋的高铁山和万二海。 麦丽丽和李明月感叹：“周珩真厉害，好像就没有他不会的，连这种耕地机都会开。” 李明月也觉得是，可能这就是999的好处吧，啥都能学会。 第二辆驾驶位上的人是个陌生人，李铁柱c高守金和解老二站着那人身后，也一样的兴奋和激动。 大家伙围着机器，好奇又跃跃欲试。 “队长，这是什 么机器啊？” “一辆耕地机，一辆播种机！” “是咱们村买的吗？” “那当然，以后这两铁家伙就是咱们村的宝贝了。” “花了多少钱啊？” “一共花了两千五，还有一百块钱的柴油。” 众人听了又是惊叹又是骄傲。 瞧瞧，他们石背村都能掏的起这么多钱买耕地机和播种机了！ 李老头咂摸嘴，转头问解老头：“你家有这么贵的东西没？” 解老头：“那当然没有！” 李老头老神在在地说：“那一会儿车停下了，多摸几把，能走财运，就今天管用，以后就不管用了。” 他说完这句似才想起该小点儿声，于是压着声音道：“一般人我不告诉他，一会儿你悄悄摸。” 解老头心说，真的假的，这么玄乎。 算了，管他真假，一会儿多摸几把，也不吃亏。 哎呀，好紧张，一下子让他想起年轻时候趁人不注意偷摸孩子他娘的手时的情景，也是这么紧张。 不小心凑到李老头身边的高老太，又一不小心把李老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她立刻转头去找儿媳妇c孙子高丰收。 小孩子们欢呼着，在车后跑来跑去。 两辆车开到了宽敞的大队部院子里。 高铁山几人这才依依不舍地跳了下来。 大家一拥而上，摸一把，摸一把，再摸一把。 李铁柱还以为大家是因为没见过才这么疯狂呢，还笑呵呵道：“都摸摸，感受感受。” 于是大家更疯狂了。 李石柱找到人群里的李明月，说：“明月，快去你家棚里摘点儿菜来，送我家给你婶儿，要招待农机站的同志。” 原来那个开车的陌生人就是城里农机站的，是李石柱请来教学的。 李明月答应了，跟爷爷说了一声，就往家跑。 她正在大棚里摘菜时，周珩走了进来，“我打听到一个消息。” 李明月回头看了他一眼，不解地问：“哪方面的消息啊？对了，你吃饭了没？ 没想到你们会这么早就回来，没给你留饭，你要饿了，我给你下点儿面吃。” 周珩听了李明月关心的话，心里一下子就暖融融起来，好像觉得什么在胸腔里流动。 “好啊，那就下面条给我吃吧，再给我拌点儿萝卜干。” “行。” 李明月满口答应，提着篮子出大棚，一边往李石柱家去，一边对周珩说：“你先歇着，我送完菜就回来给你煮面条。” 第152章 无敌的气运 周珩跟了过来，说：“我和你一起去吧，顺便跟你说说我打听到的消息。” 李明月笑呵呵地答应了，然后顺手从篮子里抽出一根黄瓜递给了周珩。 “先垫垫。” 周珩接过黄瓜，嘴角抽了抽，这黄瓜都长了一个冬天了，“有点儿老了，我不吃。” 李明月看他一眼，还矫情上了，看来是不饿。 周珩嘴上说着不吃，但在李明月看了他一眼后，就“咔嚓”咬了一大口，嚼吧了两口才想起还没有擦一下就吃了。 算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他又咬了一大口。 李明月问：“你们去县城买机器顺利不？” “挺顺利的，我稍微试了试就学会开了，高铁山他们太紧张了，一上车就打哆嗦，怕他们把车开沟里去，干脆又多花了二十块把农机站的技术员请回来。 让技术员在村里教学，到时候也能多教会几个人。 对了，你想不想学开拖拉机，我教你，绝对比那个技术员教得好。” 周珩突发奇想要教李明月开拖拉机。 李明月一听就很意动，上辈子她都没摸过拖拉机，开拖拉机一定很威风。 要是她学会了，就可以开拖拉机给村里耕地和播种了，也能挣满工分，而且坐车上应该不累，晒了带上她的遮阳草帽。 “好，那你教我开拖拉机吧。” “行。”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李石柱家。 李宝玲和她妈正在厨房里忙乎，一个烧火，一个和面。 李石柱还没有把客人带回来，此时他们依然在大队部的院子里被人围着问这问那。 李明月和周珩送到菜就回来。 回去的路上，周珩这才说起他在城里打听到的消息。 “听说每年每个县城都有名额去边境支边，要求一般都是中学生。” 李明月一听就来了精神，她急切地问：“那我能去吗？” “想想办法就能，去边境支边也不是什么香饽饽，早几年大家还争着抢着要去，现在没人愿意去，除非是派到头上，你要去，应该不难。” 李明月松了口气，“那什么时候有机会去呢？” 这次周珩却没急着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你去了边境就能把柏韵找到？柏安道都说了柏韵已经失踪半年，说不定柏韵已经不在边境了，且你一个弱女子，能起的作用又能有多高？” 李明月被问住了。 是啊，就算她知道柏韵现在在哪里，仅凭她自己的力量，怕是救不出柏韵来。 除非她也能拥有999一样高的气运值，运气逆天的话，就能遇山山开道，遇水水架桥，遇到子弹，子弹自己拐弯。 那样的话，她就能把柏韵带回来了。 想到这里，李明月从口袋里掏出小镜子，照了照，188分！ 周珩看着李明月的神操作，竟无力吐槽。 这时候臭美是几个意思？ 难道照照镜子，就能找回自信？就能想到办法？ 不理解。 这时李明月已经把小镜子又装进口袋里了，她一脸坚定地说：“你再给我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我再去边境找人。” 周珩不解：“你觉得一年的时间，你就能改头换面变成无敌大英雄？” 李明月摇头，一年后我会变无敌大锦鲤。 周珩见李明月不再解释，只当她其实也没想好，心说这样也行，小孩子心性，想起来一出是一出，或许过段时间就忘记这事儿了。 但李明月没有就此放弃，当天夜里，她就在煤油灯下又写下一份气运值提升的计划书。 第二天，耕地机就被开进了田地里。 所有人都围过来，打算看看这大家伙怎么耕地，以及耕地水平和人比咋样。 先由城里农机站的技术员示范了一遍，开着拖拉机在田垄里走了一个来回。 众人看着被耕翻的地，一个个倒吸气。 我的天哪，不愧是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宝贝。 这玩意耕的地比村里力气最大的汉子耕得都深。 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快。 就刚刚车跑的那一个来回，一个壮劳力得干一上午时间，人家那机器就你吃个窝头的时间就干好了。 果然是好东西。 “队长，我觉得咱们应该再买一辆回来。”王会计心里飞速算了一遍后 ，真诚提议。 若是再买一台机子回来，估计全村的地用个三四天就能耕完了，劳力也只需要十来个人就够了，其他的可不就能腾出手干其他事了么，比如烧砖头。 李石柱也很震撼，他说：“不急，等过段时间再说。” 接下来就是技术员在实战中教高铁山几人学习开拖拉机耕种了。 不少人都羡慕。 李石柱喊：“不用羡慕，等他们几个学会开了，以后让他们教大家伙，以后种地少不了这玩意，大家都要学会开。” 有了队长这话，大家心里放心了。 当村里人聚在地里看拖拉机耕地的时候，周珩在大队部教李明月开播种机。 “播种机和耕种机都是拖拉机，学会一个就能开另外一个。” “抓着这两个把手，这个是刹车，这个是转方向的” “来，你试一试。” 李明月爬上了拖拉机，半坐半站着，按着周珩教的动作形事。 她紧张地手心都冒汗了，腿也感觉在抖，但依然坚毅地握进把手，开动了起来。 周珩就站在她身边指导，他本来还准备好了多点儿耐心多点时间教李明月呢，结果才一会儿功夫，李明月就能稳稳地开起来了，甚至还会在大队部院子里转圈。 “哎，哎，你们干啥呢？” 二人正开得顺畅，突然有人大声吆喝了起来。 李明月回头一看，却是赵文生的爹赵有忠。 赵有忠板着脸指责道：“这可是村里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种地机器，不是你们玩的东西！ 周珩，你这样子瞎胡闹，你跟队里打报告了吗？ 还有，李明月，你一个女孩子，不去上学，却来摆弄这么贵重的东西，摆弄坏了，你能赔的起吗？” 这人把李明月和周珩训得愣了愣。 周珩皱起了眉，他淡淡地说：“这是种地的机器，不是不能碰的瓷器，队长说了，谁想学都能学，学会了以后种地也方便。 李明月虽然说女孩子，但没说女孩子就不能开拖拉机种地，在其他地方，开拖拉机的女同志多的是。” 第153章 老兔崽子！ 赵有忠本想成为石背村少数几个开拖拉机的人，这样能满足他的一些优越感，结果李石柱说要所有人都会开，他想高人一头的打算就落了空。 好吧，做不了少数之一，那就争个先吧，争取做最先学会的人。 谁知道地里那头一说都能学，一堆人挤了上去，他一个五十来岁的半老头子，哪里能抢得过二十来岁的壮汉子。 要不是他见机行事的快，赶紧往后退，非得被人给踩了不行。 就这，混乱中他都觉得自己被人又掐又摸又扭了好几把，到现在他的屁股上都火辣辣的。 他十分怀疑是吴老太浑水摸鱼占了他的便宜。 可这事儿没法说出来，李老头和李石柱的先例在那儿摆着呢。 再者，若说出来，他家那口子马翠兰一定会和吴老太掐起来，到时候又是村里的一起风波。 这个哑巴苦让他不上不下的生闷气。 他来大队部拿工具，一进院子就看到李明月和周珩欢快地开车在溜达，这个刺激啊，于是一下子就冲昏了头脑，张嘴就把人数落了一顿。 可周珩是谁，李明月是谁，这两人对他可没那么客气和忍让。 赵有忠被周珩不轻不重地顶了回来，一下子醒过神来，且看李明月也对他横眉怒指，心里便立刻后悔起刚刚的冲动来。 他也是个见风使舵的老滑头，情急之下立刻“啪啪啪—”地鼓掌起来，嘴里还很有节奏地夸赞： “说得好，说得对，说得呱呱叫！” 周珩：！！ 正要出言反击的李明月，话到舌尖，就听到赵有忠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欢呼，然后她紧急闭嘴，嘴巴就秃噜了一下，差点儿没呛到自己。 这老头！ 上辈子她就知道赵有忠是个没骨气c欺软怕硬的人。 见他这样子急转弯，周珩和李明月也说不出什么硬话来了，李明月干脆不理他，继续开自己的拖拉机。 赵有忠犹豫再三，还是上前，追着拖拉机转。 “李明月，你这把式不错，我看下次村里再评三八妇女旗手，你就挺合适。” 李明月呵呵一声，不搭理他。 嘴上说她合适，真到评选的时候，那一票绝对会投给他老婆，还会在人后说她坏话，不让别人给她投票。 所以，信他才怪了。 赵有忠又转向周珩：“周珩，我早就看出来了，咱们村就你最厉害。” 周珩因为刚刚他那毫无骨气的见风使舵，也不咋看得上他，又嫌弃他在这里碍眼，便问道： “你有啥事？直接说。” 赵有忠心里骂一句个小兔崽子，面上却笑呵呵道：“周珩啊，能不能教教叔，叔也想开拖拉机。” 地头那边他挤不上去，这里又有师傅，人还不多，在这里学正合适，没看李明月这小丫头都学会了吗，他一定也行。 谁知周珩却拒绝了，“这不合适，你要学，还是找队长安排合适。我们在这里练了半天了，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他就帮李明月把车一停，然后利落熄火。 赵有忠看着两人头也不回走远的身影，气得直跺脚“两个小兔崽子！” 大队部院子里的管畜生的解老头拿起扫把开始扫地，一扫把扬起一片灰尘，灰尘直扑赵有忠而去。 赵有忠跳了开来，一边气呼呼地拍打灰尘，一边吼：“老解头，你啥意思？！你是不是故意的！” 解老头慢悠悠道：“我能有啥意思啊，这不是扫垃圾嘛。”说着，又挥起一片灰尘。 赵有忠见此，只好赶紧去工具房拿了东西就跑掉了。 解老头瞅着赵有忠落荒而逃的背影，切了一声，“老兔崽子！” 不过一天的功夫，石背村的年轻小伙子们基本上都学会了开着拖拉机耕地，大家伙一个个兴奋又高兴，互相之间比拼着，看谁开得又快又稳，谁能把地耕得又齐整又到位。 村里热闹极了，就跟过节一样，比过节得了红包，吃了好吃的还要高兴。 傍晚时候。 往常这个时候大家伙早就下工回家了，可现在地头仍然人气旺盛。 李明月去地里给小鸡崽们抓虫子，看到那边开拖拉机的热闹情景，她想了想后，拿出镜子照了下，然后面带微笑走了过去。 她拉住正要上拖拉机的毛小兵，“小兵哥，这一回让我开一趟呗。” 毛小兵是马主任的大儿子，今年十八岁，很温和憨厚的一 个小伙子。 他一听李明月这话，先是惊讶了下，然后笑了起来，“明月，给你开，怕你连车把手在哪里都不知道吧，你们女孩子还是别碰这东西了，摔着就不好了。” 李明月笑眯眯：“那咱俩打个赌，你看我能不能开起来，而且还要开得又稳又快。” 其他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觉得李明月是在说笑话，但人群里的赵有忠知道不是的，他气得哼哼的。 男人们纷纷劝说李明月别捣乱，这是男人的活。 看热闹的妇女们一边看着李明月的动静，一边互相咬耳。 “你们说，李明月真的会开拖拉机吗？” “我听我家公公说，上午周珩在大队部教明月开了一上午，应该会。” 有人发出了羡慕的声音，“哎呀，还是明月命好啊。” 也有人被触动：“要是一会儿明月真能开个来回，我们也跟队长申请，凭啥我们妇女不能开啊。” 其他妇女互相对视，然后重重点头，“对！只要李明月能开，我们就也能开！” 于是妇女们看着李明月的神情更 高丰收的爸爸高铁山虽然也觉得意外，但还是站李明月这边，便说道：“小兵，就让明月试试看，一会儿，轮到我的时候，你开。” 地头蹲着跟人唠嗑的李老头，也出声支援孙女，“兵娃子，拿出你身为男人的大度来，那边老娘们可都看着呢，小心以后她们不给你介绍媳妇。” 众人哈哈笑了起来。 毛小兵挠挠头，赶紧移开位置让李明月上去，再不让地，以后怕是媳妇都娶不上了。 不远处的李石柱正和农机站的技术员说话，两人也看到了李明月上去那一幕。 那个技术员说：“妇女也能顶半边天，其他地方不少妇女开拖拉机。” 李石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第154章 各干各的 在众人的注视下，李明月握了握拳头，然后稳稳地抓上了把手，开动，走 “车子动了，动了。”高铁山媳妇激动地欢呼起来。 “走起来了，走起来了。” “哎呀，明月真会开拖拉机啊。” 大家看着拖拉机拉着耕犁稳稳往前，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妇女们却一个个都很激动，就好像说她们在开一样。 等李明月开着拖拉机跑了一个来回，返回后，她也有些激动。 在大队部院子里开，和在地里实战开，感觉是不一样的，尤其看到自己身后犁好的成果，很有成就感。 大家都围了过来，妇女们也挤了过来。 本来她们之前是远远地一边干活，一边羡慕地看着男人们开拖拉机。 “明月，你好样的！”王水凤朝李明月竖起一个大拇指。 李明月嘿嘿笑了笑。 这时候李石柱走了过来。 李明月赶紧朝李石柱笑，“队长叔，我刚刚开得还可以吧？” 李石柱点头，“可以是可以，你啥时候学会的？” 他咋不知道呢，这丫头真是随时随地让他要大吃一惊啊。 王水凤挤过来，说：“队长，你别管明月啥时候学会的，你就说我们妇女是不是也能把拖拉机给开好？” “我们妇女要求进步，要求和男人们平等待遇，我们也要开拖拉机耕地！” 其他妇女声援道：“对，我们也要开拖拉机。” 男人们傻眼了。 本来就一辆拖拉机，大家根本就抢不上c还没轮一圈儿呢，这些女人们咋也过来凑热闹啊。 有人便喊道：“哎呀，你们妇女就别捣乱了，开拖拉机是我们男人的事。” 这话刚说完，就换成一阵呼痛的叫喊声。 “哎呀，哎呀，疼，疼，快放手！” 大家回头一看，原来是常三保的媳妇拧住了常三保的耳朵，在教训男人。 “啥叫你们男人的事，啥叫我们妇女别捣乱？！” 常三保立刻改嘴求饶，“我错了，拖拉机男人能开，女人也一样能开，我这不是怕把你给捧着摔着么，我们男人耐糙。” “生孩子我们都不怕，开个车我们怕啥？！” 常三保“哎呦——哎呦——”地叫唤着，把自己当的耳朵给抢了下来，他弱弱道：“媳妇，重活累活我们来，你们就在家好好歇” 常三保媳妇瞪他一眼：“再嘀咕，晚上你就别进屋了。” 常三保立刻啥也不说了，媳妇说是啥就是啥吧。 众人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等大家安静下来，李明月才对李石柱说：“我上午在大队部院子里学了两个小时，就学会开了，这拖拉机不难，男人和女人都能开。” 王水凤立刻接嘴：“对，男人和女人都能开。” 她家男人挤不上去，那就她上！ 李石柱嘴抽抽，看给你能的。 旁边的高守福说：“咱们村一共就一辆拖拉机，不够这么多人开的，总不能开一个来回就换一个人吧，本来一天能干完的事，这样折腾得三天才能干完。” 王水凤据理力争，“凭啥只能你们男人开，凭啥就不让我们女人碰？” 高守福哪里是王水凤的对手，气势上就被压住了，他赶紧退后。 他就说个实情，也没反对啊，那家伙，跟喷火的恐龙一样，感觉要把他给吃了。 李石柱往下压压手，示意大家安静，转头问李明月，“明月，你说咋办？” 他觉得这丫头平白无故不会突然来这么一手，就不是那爱出风头的人，一定是又有啥好好主意了。 李明月笑着点了点头，说：“队长叔，其实我有个主意。” “你说。” 高铁山等人也竖起耳朵。 李明月道：“拖拉机不难学，我学东西慢，学了两个小时就会了，我相信水凤婶子她们学起来更快。” 王水凤插嘴：“对，我最多半个小时就能学会，又不是啥了不得的东西。” 李石柱头疼，这个女人，人家明月那是谦虚，你还真当你比明月聪明呀。 算了，算了，你就无知地保持你那自信吧，不是啥坏事。 李明月继续道：“有了机器，这地就好种多了，完全可以把地里的活都交给妇女们。” 万三海问：“那我们男人干啥？” 干啥？ 李石柱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他一拍脑门，哎呀，没抓住那个念头。 李明月笑眯眯道：“男人们，就去烧砖挣钱。” “女人们在地里挣工分，男人们在砖厂挣工分。” 男人干烧砖的重活，女人们开拖拉机种地，分工清晰，到时候大家挣一样的工分。 李石柱一下子恍然。 其他男人们也愣住了，是啊，他们咋没想到呢。 开拖拉机虽然威风，但他们更想去烧砖，那烧出来的可是钱呐！ 且等有钱了，他们也买车，买拖拉机，买卡车拉砖头，那个更威风。 “队长，我觉得这个主意好。”高铁山说道，不少男人也纷纷点头。 女人们也激动了，那样的话，她们就能挣满工分了，不用像以前一样，干零碎活，挣零碎分。 王水凤立刻道：“我愿意。” 王会计飞快拨了一遍他的算盘，虽然大家也不知道到底他算了啥，反正拨完算盘他就和李石柱开口建议。 “队长，我觉得可以这样做，分出一部分男人去烧砖，剩下的和妇女们种地。等烧砖那边挣了钱，可以再添两台机子，干活也不累了。” 李石柱环视一圈，对上大家火热又期待的眼神，最终他点点头，说：“行，这事儿生产队干部好好合计合计，尽快拿出章程。 今天也晚了，就先到这里吧，大家都回吧。” 被激起兴奋的大家不舍得走，又热议了一会儿。 妇女主任马主任拉住明月，夸赞她：“明月，你可是给咱们妇女长脸了。刚刚看你开拖拉机的样子，可真威风！” 王水凤道：“可不是嘛，之前我都没想过这事儿，没想到竟然让明月给咱办成了，以后咱们也能跟男人一样挣满工分了。” 常三保媳妇说：“对，以后不说咱们家里的收入增加了，咱挣得多，在家里的腰杆也能挺直了。” 过来想喊媳妇回家的常三保不小心听到了，心里嘀咕：艾玛，现在你腰杆就够直了，再直，家里怕是彻底没我地位了。 虽然嘀咕，但对于媳妇能威风地开拖拉机，挣满工分，他也是非常乐意的。 一个家里的女主人高兴了，这个家可不就乐活起来了嘛。 李明月笑眯眯地全盘接受大家都赞美，然后她说：“各位婶子大娘们，咱们干活不比他们男人差，开车也不比他们慢，到时候咱们好好把地伺候好，等秋天打了粮食，给他们看看。” 大家被她鼓动得热血澎湃的，个个都说好。 最后实在是天黑得厉害了，这才各自散了回家。 一到家，李明月就迫不及待地掏出小镜子来。 +26分！ 她快乐地跳了起来。 第155章 老太太们的烦恼 石背村生产队很快就商量出了章程。 高铁山和常三保那两个小队的人先开工继续烧砖，剩下的男人们则继续种地。 剩下的男人们本来是抗议的。 凭啥一样的男人，为啥他们就不能去烧砖，这是歧视，至于歧视他们哪方面，一时想不清楚，反正就是歧视。 逼急了，可能就是歧视他们长得丑吧？ 李石柱一嗓子镇压：“啥时候教会全村的妇女开拖拉机，啥时候村里的地完成一半的播种，啥时候你们去烧砖。” 全村的妇女们立刻激动了，个个磨拳嚯嚯向拖拉机。 就连高老太吴老太解老太等老太太们也凑热闹，挽起袖子就等着上拖拉机重振威风。 没想到临老了，还有开机器种地的威风一天，人生要圆满了。 这可愁坏了教妇女们学开拖拉机的男人们，以高守金为首的男人们看着老太太们那个愁啊。 且不说老太太们那腿脚能不能学会，就说摔坏了，算谁的？ 尤其是那个吴老太，一脸的跃跃欲试，好像随时等着要从车上摔下来，然后光明正大的讹一个男人。 一说拒绝吧，老太太们就开闹。 一会儿拉着你的手说你小时候还光屁股的时候怎么怎么照顾过你，没想到长大了穿上裤子就把脸翻了。 一会儿又情绪激动地争辩，凭什么她们不能学？ 嫌她们老？她们还天天刷锅做饭下地种菜提棒教孙，结实着呢！ 一会儿又说要去找队长告状，告他们推三推四地不教，一准儿让他们不能去烧砖。 高守金等一帮庄稼汉愁坏了。 他们想啊想，想出一出拖延计，说要按平时干活出力大小顺序来教，先教王水凤等年轻有力的中青年妇女，老太太们要靠后。 男人们一边教妇女同志开拖拉机，一边出人帮忙干活种地，一边又想法子怎么应对老太太们。 眼看着中青年妇女们一个个都出师能独立开拖拉机了，眼看着吴老太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娇羞，男人们着急了。 最后有人悄悄给男人们出主意：去找李明月，李明月法子多。 于是高守金赶紧去了老李头家的院子。 老李头正在编柳筐，听了高守金的烦恼，先毫不客气地哈哈笑了两分钟，笑得高守金胆战心惊，生怕这老头笑过去了。 “叔，咱缓着点笑啊，您老赶紧把明月喊出来。” 李老头收住笑，说：“明月不在家，去乡里了，估摸着下午能回来，你再等等。” 原来李明月惦记柏韵的女儿胖妞妞，抽空摘了大棚里的最后一茬蔬菜，带了一筐去柏家了。 她走了半路，遇上一赶牛车的大爷好心又搭了她半路。 李明月敲柏家大门的时候，田婶正在院子里给妞妞喂鸡蛋。 妞妞眼尖看到了李明月，立刻迈着小短腿噔噔噔跑过去，一下子抱住了李明月的大腿，仰头喊：“妈妈，妈妈。” 李明月无言：孩子是好孩子，就是乱叫人。 “妞妞，喊姐姐，我是姐姐，不是妈妈。” 妞妞笑嘿嘿地摇头，“妈妈，妈妈。” 李明月从胳膊弯的篮子里掏出一根老黄瓜，“妞妞，喊姐姐，给你吃黄瓜，可好吃了。” 妞妞仰着头看看那黄瓜，眨巴了下眼睛，于是萌萌地喊：“姐姐。” “哎。” 李明月被妞妞给萌了一脸，心说就柏韵那熬鸡汤的高手，竟然有这么一个可爱乖萌的小可爱。 为了这个小可爱有妈妈，她必须要去一趟边境把柏韵带回来。 田婶接过李明月递过来的篮子，惊讶地说：“这个季节哪里来的这些菜啊？” 李明月一边和妞妞玩，一边解释：“家里去年冬天建了个大棚，天冷的时候也能种菜，我来看看妞妞，顺便给你们带些菜尝尝鲜换个口味。” 田婶更惊讶了，“以前听柏先生说冬天可以在大棚里种菜，没想到你们家竟然就弄了一个。” 看来李明月家不简单呢，她心里如是想。 不管咋样，李明月还能记着妞妞，并专门来看妞妞，她就高兴，就觉得李明月这姑娘心眼好善良，更别说还带了稀罕东西来。 “柏先生去城里开会去了，家里就我和妞妞，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她说。 李明月也没客气，说她不挑，让田婶看着做就行。 她陪着妞妞玩了好半天，看着时 候不早了，这才拿起自己的篮子要回家。 田婶自然不能让李明月拿着空篮子走，自作主张给李明月带了十来颗鸡蛋，半斤红糖。 “以后有空就来啊。”她抱着妞妞把李明月送出大门外。 妞妞也招起小胖手，依依不舍地说：“姐姐，再见。” 李明月才进村，就和村口蹲着的毛小兵打了个照面。 只见毛小兵先是一愣，然后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接着撒腿就跑，愣是跑出了一骑绝尘的效果。 李明月： 毛小兵啥意思？ 她又不是啥洪水猛兽！ 她想不通，继续往前走，才走几步，就见高守金疾步而来，还没到跟前，就招手喊：“明月，你可算回来了。” 李明月愣了愣，发生了什么事？ 高守金走到跟前，说：“明月，叔跟你请教个问题。” 在李明月还没有啥反应的时候，他就直接把老太太们的烦恼说了一遍，然后求教：“明月，你有没有啥办法？” 李明月听了，跟李老头一个反应，直接没忍住哈哈哈地笑了一会儿。 高守金：果然是亲爷孙，笑得一样魔性。 “叔，大娘们和年轻的婶子们可不一样，得区别对待；婶子们可以直接上手机器，大娘们可不行。” 高守金点头：“是不行，你得给个说法吧。” 李明月道：“先给她们进行理论的培训。” “培训啥？” “拖拉机的结构解析，耕地的原理，操作的步骤说明，耕地的注意点，”李明月随便说了几个，然后道：“反正就这些类似的，你们可以随意发挥。” 高守金听得一愣一愣的，赶忙道：“你得给我写下来，我记不住。” “行。”李明月继续道：“理论培训结束了，考试，考试不及格的打回重新培训，重新考核。” 高守金“啊”了一声。 李明月说：“这是为了老太太安全着想。” 高守金点头称是，又问：“万一有人考试过了呢？真让她们上手摸机器，开拖拉机啊？” 李明月略思索了下，继续给老太太们加码，“理论考试通过了，那就模拟操作训练，训练完了，再考核。” 高守金佩服地竖起一个大拇指：高！ 至于老太太们要是再通过考核咋办，他就不问了，再通过，那就上手呗，那绝对是高手。 他同时摸摸不存在的冷汗，十分庆幸，还好他是第一批就学会的，直接上手边开边学的，否则就照李明月说的，他怕自己这辈子都摸不到拖拉机的把手。 第156章 理论的学习 在高守金高高兴兴地要离开时，李明月小心嘱咐：“叔，可千万别告诉那些大娘们，这主意说我给出的。” 高守金直说放心吧。 用这么折腾人都法子去折磨老太太们，若是被老太太们知道了，就等着被她们折磨吧。 他回去把李明月的法子告诉了大家，大家一听先是直呼幸运，然后又纷纷叫好，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 不过问题来了。 理论培训，他们谁去培训？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人，个顶个的高大帅气迷人，自己今天咋这么锉呢。 “我觉得毛玉宽合适，他媳妇是妇女主任，能说会道。” 毛玉宽：我媳妇能说会道，我不会呀！ “我选万四海，四海老实，深得老太太们的喜欢。” 万四海很着急：我不行，我不行，我真不行。 其他人也连连摇头摆手：我也不行，是真的，真不行！ 路过的周珩一听就睁大了眼睛，他扭头一看，太惊悚了！石背村三分之一的壮汉们集体不行，怪不得都怕老婆呢。 高守金等壮汉们商量了半晌，决定去找李石柱，这么艰难的困难得找队长解决。 李石柱正在砖厂干得热火朝天呢。 砖厂重开，事情还挺多，古士杰到位了，可张军波还没回来，心痒难耐的李石柱就理所当然地先顶上了。 “队长，你看这事儿该咋办吧？” 李石柱一听李明月那主意，就直拍大腿叫好，果然是明月那脑瓜子能想出来的啊。 他问：“那你就没问问明月，这理论该怎么教？” 高守金挠挠头：“人家都指点到这份上了，这么细节的问题我们咋地也能解决吧，不然太丢人了。” 李石柱啧啧两声，可不就是太丢人了。 他习惯性地蹲地上，尤其是想问题的时候，更得蹲地上，土地能给他能量。 果然才蹲下一会儿，他就想到答案了。 “这样，你们先顶两天。再过两天这一批砖就能出窑了，卖了钱，到时候直接去农机站再买一辆拉东西的拖拉机，买的时候，你挑两机灵点的，好好和农机站的技术员把这理论问题给掰扯掰扯，争取把理论这一块儿弄懂了，回来能把理论培训给搞起来。” 现在李石柱已经体验到了有车的好处，一有机会就想再搞一辆回来武装石背村生产队。 再买一辆？ 高守金很激动，好，好，好！ 哪个男人不爱车，别管它是啥车吧，拖拉机难道就不是车了？一样威风。 再多一辆拉东西的拖拉机，他们男人总能分得到一辆吧，也省了去跟妇女们抢了，抢一回吧，别管抢到抢不到，一开口就得先接受十来号妇女同志的‘亲切’招呼。 太难了！ 过了两天，砖窑出砖了，要运去城里。 高守金这边为了保险起见，一气挑了五个机灵的年轻小伙子跟着去买拖拉机，主要任务是无比学会相关理论知识。 在路上李石柱还亲身传授了秘诀：‘为什么’大法！ 凡是不管懂不懂，多问几个问什么。 五个小伙子肩负重要使命，到了农机站，先问：“买拖拉机，教不教拖拉机的技术。” 农机站的人心说多次一问，当然要教啊，来买拖拉机的农民十个有九个半是不会开也没开过的。 “教。” 然后农机站的技术员就掉进了坑里。 “拖拉机为什么叫拖拉机？” “拖拉机为什么能跑起来？” “把手为什么是这样的？” “为啥把手不能是圆的？” “那个地方为啥要这样子做？” “为什么” “为什么？” 农机站的技术员晕菜了，但他又不能把人直接赶走，或者直接咆哮让这群人别捣蛋。 因为人家真的没捣蛋，五个年轻小伙子一边认真地问，一边还在认真地做笔记，虽然有很多不会写的字，但人家态度特别真诚，画圈圈都画得特别圆，画叉叉也画得很匀称。 面对这么诚恳的态度，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且农机站本来就是为农民c为人民服务的，他若是敢说不服务了，后果可是严重的。 面对求知若渴的农民兄弟，自己能力又有限，怎么办？ 请求支援！ 于是农机厂的技术员被请来了，且来的还不是一个，而是四个，因为他们得到的支援请求是这样的： “请派出你们最好的技术员，一个不够，越多越好，越优秀越好，情况十分紧急，机会十分难得！” 然后农机厂就很重视地派出了四个人，其中一个还是管技术的副厂长。 来了之后直面的就是石背村好学五人组的无数个诚恳的为什么。 农机厂的人先是懵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毕竟人家是专业的。 在仔细回答了无数个为什么之后，面对还在路上的无数个为什么，农机厂的技术员震惊了。 这些农民兄弟到底是哪里的人哟，咋这么好学呢！ 不就是买个机器嘛，至于为这么多为什么吗？ 好家伙，五个小伙子，好像在比赛问为什么。 一个问“这个为什么是方形的？”第二个人就问：“为什么不能做出圆形的，方便操作啊?”第三个接着问：“为什么不能做成三角形的，三角形稳定啊。”第四个问：“为什么不能做成长方形，能节省不少空间呢？”第五个问：“什么形状最节省材料？” 瞧瞧，这问得多专业啊！ 又是方便操作，又是稳定，又省空间，省材料的。 副厂长暗中观察了又观察，实在没忍住，问道：“你们真是农民兄弟？” “是啊，如假包换。” “冒昧问下，你们怎么知道三角形最稳定？” “我们都知道啊，报纸上不是这么说的吗？难道报纸上说的不对？” “对，报纸说的对！”副厂长赶紧肯定，然后他疑惑地问：“难道你们村所有人都看报纸？” “不看，听，天天广播上听报纸呢；也有时候会去广播室念报纸。” 现在石背村在学校里的娃娃们念报纸在轮了两回之后，直接范围扩大到石背村五十以下识字的所有人了。 副厂长和他的技术员惊呆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神奇的村子啊，真想去亲眼看看。 在轮番的‘为什么’轰炸下，技术员们说得口干舌燥，石背村的五个小伙圆满完成任务，农机厂得到许多启发，对未来的研发生产有了模糊的指导。 最后，临走的时候。 副厂长一一用力和五青年握手致意，“感谢你们对我们工作的支持，等到我们有新型号的拖拉机下了生产车间，一定请你们过来体验。” 五青年没当回事，只当这厂长客气呢。 不过农机厂的技术员态度真好，不厌其烦地回答他们。 “谢谢啊，以后有问题还找你们。”五青年说。 刚松了口气的技术员集体腿软了一下。 第157章 老太太听课，头一遭 石背村的五青年自认为圆满完成任务，反正不管听懂没听懂，他们记了满满五个本子。 这一次买拖拉机不用农机站的技术员帮忙开回去了，来卖砖头的李石柱和高铁山就都会开车。 农机站的技术员看着李石柱大刀金马地坐上拖拉机驾驶位，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不用他给开到石背村去。 现在看到那五个拿着本子的小伙子，他都有心理阴影了。 李石柱开着拖拉机，后面的车斗里站着高铁山和五个青年。 他们一路迎着风，唱着歌，高高兴兴地回了石背村。 往常四五个小时的路程，因为有了拖拉机，只用了两个小时。 “还是有拖拉机好啊！”高铁山感叹，“省时间又省力气。” 李石柱深有同感，豪迈地说：“大家伙好好干，争取到年底，给村里再添个十台八辆拖拉机！” 一会去，五青年就把五本写满了笔记的本子交给高守金。 “培训需要用到的所有知识都在这里了。” 高守金一翻那本子，看着圈圈又叉叉的记录，立刻就头晕，他认识的字本来就有限，这又整这么多圈圈叉叉，这不是要他老命呢么。 “你们这都记的些啥玩意儿啊？”他问打头的高防震。 高防震是高守金的大儿子，今年二十岁，这次出门，高守金把他也给派了出去，为的就是能掌握第一手情况，另外让儿子也学点儿知识。 高防震出生那一年，隔壁省发生了大地震，高守金担心石背村这里也有地震，就给儿子起了个防震的名字，然后石背村就从没地震过。 高防震听他爸这么问，就说：“你要具体问我哪个圈圈代表啥意思，我能说得上来，你要问我这全篇写的啥东西，我也不明白。” 高守金：“那要是让你们给老太太们去讲的话，能讲明白不？” 高防震看着他爸呵呵笑了两声，“那指定让老太太们这辈子都摸不上拖拉机的驾驶位。” 高守金倒吸一口气，那样的话，老太太们估计又得拿他小时候光屁股的事说话了。 这是坚决不行的！ 在拽掉头上十根头发后，高守金想到了解决办法：找李明月！ 李明月一一翻过那五本笔记，啧啧几声，忍不住琢磨，若是她折腾着让全村人都练书法，李石柱会不会支持她？村里人会不会打她闷棍？ 高守金问：“明月，你有啥好办法没有？给叔出个主意。” “这些兔崽子们倒是机灵，把东西都记回来了，你说该怎么把这些东西变成给老太太们培训的理论？” 李明月想了想，说：“现在最关键的是把这些笔记整理出来，整理成系统的理论，方便学习也方便教学。” “叔，您让防震哥他们拿着这些笔记本去找沈老师c小麦老师和徐老师，让她们帮忙整理，等她们整理好了，最好直接请她们教理论课。” 高守金迟疑地问：“你说沈老师她们愿意帮这个忙吗？她们学校工作也挺累的吧？” 李明月笑了笑，说：“她们愿不愿意，您得亲自去问问，另外，我建议，您最好和生产队申请申请，别白找人帮忙，这也是为生产队干活，让生产队给沈老师她们些补偿。” “你说的对！” 高守金发现李明月这娃，别看年纪不大，这为人处世倒是通透得很啊。 他和李石柱一说，李石柱就很爽快地批了补偿：整理笔记给十个工分，以后讲课一次给工分八个。 自从有了个挣钱的烧砖厂，李石柱底气足了很多，也变大方了，手一挥就给工分。 这些工分等到分红算账的时候，可是能换钱的。 沈小琴三人一听高守金的要求，没多想就答应下来了，其中徐英娜还非常积极。 一来学校一共就三十二个学生，三个年级，教学任务其实并不繁重。 有机会，她们是很愿意为生产队多贡献些力量的，尤其是和知识c脑力劳动相关的工作。 更别说还不是白干，有非常客观的工分报酬。 尤其是家里条件很一般的徐英娜，她本就时不时地往家里寄些东西，如果能多挣工分，到时候换成钱，就更能帮助家里了，她非常乐意做。 于是在高防震五人和沈小琴三人合作开始整理笔记本，把圈圈叉叉转换成能文字。 沈小琴和麦丽丽一人整理了一本笔记本，徐英娜一个人就整理了三本笔记本。 整理完笔记本，三个人坐一起把知识点 梳理成理论，组织成有条理有结构有逻辑的理论知识。 老太太们很着急要开拖拉机，高守金便赶紧催着沈小琴三人开课。 理论课的教学安排在了晚上，地点是村小学校的教室。 沈小琴三人轮流上课。 第一天上课的是麦丽丽。 吃过晚饭，麦丽丽拿着整理的教材，准备出门时，转到了李明月的屋子。 “明月，你跟我一起去吧？你替我看看我哪里讲得不到位，回来了给我提提意见，我好改进。” 其实她是有一点点紧张了，第一次要给一群老太太们讲课，她心里没底，怕给老太太们讲不清楚，被老太太们哄下台。 李明月一眼就看出了麦丽丽的紧张，笑道：“行，那我也正好能学一学。” 麦丽丽立刻高兴起来，觉得李明月真是太贴心了。 村里的老太太们三三两两地来了村学校。 高老太和解老太打头来的。 “多新鲜呐，我们这么大年纪了，还有上学的一天。” 高老太左看看右看看，就好像第一次来到学校一样，哪里都觉得新鲜。 其实此时天已经黑了，除了马灯照亮的脚下一点儿地方外，其他地方全部都是一个样，黑不溜秋的。 解老太一样很兴奋：“越活越有意思了，没想到我两竟然成同学了。这回咱俩可以比一比到底谁的脑袋瓜更机灵。” “比就比！”高老太丝毫不逊，觉得自己肯定赢。 来听课的老太太一共来了十个，一坐下先唠嗑，直到麦丽丽敲了三次黑板才安静下来。 等麦丽丽开讲后，老太太们一开始还能听懂，拖拉机么，她们都见过，知道那家伙是铁疙瘩，吃柴油，走的快，能耕地，能播种，能老东西。 可听着听着，一个个就都开始打哈欠，讲课讲到一半，老太太们也睡着了一半，剩余一半也在睡着的路上。 麦丽丽在犹豫：她是该残忍地把老太太们喊醒继续听课，还是该善良地让老太太们就地睡觉？ 她把视线转向最后面的李明月。 李明月听得可认真了，还做上了笔记，时不时还蹙眉思索一番。 还是教明月这样的学生更得劲儿啊。 第158章 高奶奶抑郁了 “明月，咋办？”麦丽丽悄声问李明月，生怕惊扰了老太太们的美梦。 李明月这才发现前面的大娘们竟然睡着了。 哎呀，忘了一件事，这个时间点儿正好是老太太们上炕睡觉的时候。 “先叫醒吧。” 不管咋样，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 高老太打着哈欠睁开了眼，问：“小麦老师，是不是讲完了？你今天讲得真好听。” 刚睁开眼的解老太听了个音儿，也不甘落后地夸赞：“小麦老师，真不愧是城里来得知青，就是比俺们强，讲得深入简出，挺好，挺好。” 其他醒来的老太太也跟着夸。 “讲得好。” “讲得棒！” “讲得呱呱叫！” 还有人直接问：“小麦老师，这理论课就算学完了吧，啥时候安排考试？赶紧考了吧，考了我们也好去开拖拉机。” “对对对，早一日开上拖拉机，早一日心里踏实，以后去了地里也能跟家人们说道说道开拖拉机的威风了。” 麦丽丽： 大娘们呀，你们到底听了个啥呀？就一个个夸我讲得好，该不会是我讲得能助眠，让你们神不知鬼不觉一下子就睡着了。 还这就算学完了呢，万里长征才迈出第一步。 就老太太们这学习状态，怕是要学个十八年了，能在去世之前开上拖拉机，够悬！ 麦丽丽微笑着告诉老太太们，“大娘们，咱们今天的课才讲了一半，你们就睡着了，得继续讲完另外一半。” 啊？ 老太太们伸胳膊伸腿的动作齐齐一顿，才一半？ 那咋感觉过了一年似的？ 为了活跃一下气氛，李明月带领着大家伙练了一遍气功，可算把大家练精神了。 麦丽丽赶紧继续讲下一半内容，好悬，这次老太太们没有睡着，虽然一个个都困得眼里哗哗地流。 终于讲完一节课的内容，大家齐齐长出一口气，不容易啊！ 根据这种情况，之后每次晚上上课，沈小琴三人都会把李明月给拽上，一看老太太们要睡觉，就让李明月带着大家练气功。 就这样，上了三节课后，不知道老太太们学到了多少，反正李明月是学到不少。 她晚上上课，白天就跑到大队部院子里，或者是地里头去观察那拖拉机，和晚上学的理论互相映照，感觉进步神速，了解了不少知识。 然后第四天晚上再上课的时候，她就把李石柱给拽了过来，一起上课。 “队长叔，你觉得咋样？”上完课，李明月问李石柱感受。 李石柱感叹：“真是难为这些老太太们了。” 李明月：“队长叔，我说的是小麦老师讲的内容，你有没有啥感受？” 李石柱“噢”了一声，说：“挺好的，挺有用的，原来力控制和位控制是对耕深的控制啊。” 不听这节课，他都不知道。 李明月便笑着问：“那您觉得把咱们村的劳壮力都拉来这里听听课咋样？” 嗯？ 都来听课学习？ 李明月解释：“学习了理论，能更充分地用好拖拉机，出了问题也能知道是哪里的问题，怎么解决。” 李石柱想了想，点头：“好主意！” 然后全队的劳壮力们，尤其是会开拖拉机c要开拖拉机的人都接到了通知：要参加为期八天的理论培训。 本来还在背地里偷偷看老太太们笑话的众人都傻眼了。 没想到培训这事儿落自己头上了。 不过还好，他们的培训要等老太太们结束之后才进行。 高老太这两天有些忧郁，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老了，记不住东西了。 培训课上的那些理论知识，她前脚听，后脚忘。 怕是要输给王大芹那老娘们了。 不甘心啊，不甘心！ 王大芹年轻的时候可是被她给打败的情敌。 没想到临老临老，还要输给王大芹，高老太一想到这个可能，就难过。 李明月在接收高丰收送过来的小鸡吃食——嫩草丫和小虫子时，问：“高丰收，你奶这两天有些不对劲，你家是不是出啥事了？” 高丰收一头雾水：“我奶咋了？” 李明月：这孙子不是亲的吧。 晌午，她拿着篮子去割草，没直接去沟里割草，而是在地头转 了一圈，最终在播种地找到了蹲地上点豆子的高老太。 “高奶奶，这两天您学习的咋样啊？”李明月随便找了个话题搭讪。 高老太立刻被扎了心，这两天她学得很痛苦啊！ 她左右看了看，确定王大芹不会在附近，也确定没有其他同伴老太太在，然后才对李明月诉苦。 “明月啊，奶奶怕是不行了。” 当初海口夸得大，没想到她却是学渣的属性。 李明月吓了一跳，不行了？难道高奶奶得了什么恶疾？都说人要死的时候都是有感觉的。 她立刻小心又谨慎地抓住了高老太的胳膊。 “高奶奶，这事儿，我铁山叔他们知道不？” 高老太摇头：“不能告诉他们。” 主要是太丢人了，她一向都是以老高家最能耐的老太太自居的，要是让儿子儿媳他们知道她竟然学不会听不懂，竟然比不过王大芹，那太奔溃了。 李明月听了，却误以为是高奶奶不想让家人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世，一时心情变得沉重。 “高奶奶，那您打算怎么办？这事儿迟早铁山叔会知道的，到时候只怕他们更受不了。” 高老太摇头，然后反应过来李明月说的啥，有些疑惑，他们受不了？ 会吗？ 两人一顿鸡同鸭讲，李明月最后沉重地问：“高奶奶，您还有什么遗憾？有什么我能帮您做的？” 遗憾？ 高老太摇头：“也算不得遗憾，就是不能赢王大芹，我不甘心。” “明月，你一向主意多，你帮我想个主意，你说我怎么着才能赢过王大芹，我跟你说王大芹这次要是学得比我好，她一定会在我面前摆谱，说不得还会把陈年旧账拿出来翻，我实在不想看她得意的样。 明月，你看有没有啥好法子，能让我听得懂，学得会？” 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开得上拖拉机的事了，而是变成了她和解老太之间的pk。 李明月眼睛睁大又眯住，稳住自己的身体，问：“高奶奶，您最近身体还行吧？ 高老太立刻往自己胸口捣了两拳，“邦邦硬，好得很呢，至少还能活个二三十年。” 李明月：果然是她想岔了。 原来是为了学习而烦恼啊。 这个好办。 高奶奶的孙子高丰收不也有学习的烦恼么，那就祖孙二人互帮互助结成学习小组好了。 “高奶奶，我给你出个主意。” “好，你说。”高老太高兴地竖起耳朵。 “下次您再去上课，把高丰收带上，让他替你记笔记，回到家就让高丰收替您复习一遍，然后有事没事就跟您念叨两句，肯定能学会。” “这样不仅您学会了，高丰收也能会，以后开拖拉机更容易。” “而且还有助于促进高丰收的学习，对提高他的学习成绩有帮助。” 高老太稍微一想，就拍大腿：“好主意！” 于是高丰收就被李明月给‘坑’了，从此陷入陪读孙子的生涯。 夜课敢不去？ 笔记敢不认真记？ 上课敢不认真听？ 复习敢不及时？ 你的耳朵就露出来等着做拉伸运动吧！ 第一轮培训结束，高家祖孙二人都没学会，高丰收的耳朵被拉伸了一番，然后祖孙二人继续进行第二轮的培训，跟着其他村里人一起再学一遍。 一遍一遍又一遍，祖孙二人愣是学了五遍后，双双成为石背村同辈分中最厉害的老太太c小子。 第159章 惊险收购站 石背村的理论培训课继续上着，后来实在顶不住课程枯燥，大家哀声怨道。 周珩给出了个主意，让把上课的地方和时间都改一下。 地方换成了停放拖拉机的大队部院子里，时间也改成了白天，大家歇息拖拉机不营业的时候，对照着实物拖拉机讲课。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很欢迎，上理论课变成了大家都爱干的事。 最后，不仅是沈小琴等三人，就连来听课的全村老老少少，都进步神速。 一个个直接点亮了修拖拉机的技能。 石背村的生产建设紧张有序，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砖厂四座窑全部复产，砖头源源不断地烧出来，卖出去，换回钱来，石背村生产队的王会计更忙了，连带着砖厂财物管理员古士杰也很忙，两人天天拨算盘能从天亮拨到天黑。 有了钱，其他的事情就好办了。 村小学又扩建了两间房，一间是教师们的办公室，一间是村小学的图书室。 图书室是李明月提议建的。 学校虽然小，但图书室不能少，以后全村的报纸书刊都存放图书室里，代代相传。 教室后面不远处还修了一排鸡笼，三十只小鸡在村民的热情资助下，很快就到位了。 各班分到十只小鸡照料，学生们除了上课之外，还得拔草捉虫喂小鸡，等来年小鸡下蛋了，就把鸡蛋奖励给表现优秀的学生。 农村的孩子朴实善良，为了在老师面前积极表现，一有时间就去薅草捉虫子，一心要把自己班负责的小鸡养得最好。 在孩子们的热情饲养下，学校的小鸡跟吹了气球一样快速长大。 生产队的猪圈也翻新重盖了下，现在有砖了嘛，翻新就很容易。 新猪圈里抓了四十头小猪仔，养猪的活分给了村里的十来个老头，李老头赫然在列，每天也得早出晚归照顾猪仔了。 他悄悄算了一笔账，觉得养猪比编柳筐划算，且存的干柳条也都用完了，就停了编柳筐的活计。 且张军波天天在砖厂那边忙活，也顾不上和师父一起编柳筐了。 李石柱忙着张罗生产队的这些事情，把周珩拽到身边给他参谋，一起干事。 这段时间，李明月也没闲着，她又是提意见又是出主意，还不拉下自己的学习。 几个月下来，她的气运值增长到了三百五十分，然后就基本保持不变了，即难得有波动，也在小数点后面波动，和之前几十几十的增长相比，相当于无。 想着要去边境找柏韵，不动的气运值让她很上火，但又不得其法，也只能是按捺住。 事情终于忙过了一波之后，村里的一切走上了正轨，学校的图书室已经晒干，木匠打的书架也完工。 沈小琴和李石柱打了报告，申请经费购买书刊填充图书室。 李石柱刚从古士杰和王会计那里了解完情况，大手一挥，让写份申请交给生产队，然后十分豪迈地给批了两百块钱让买书刊去。 最后采购的任务交给了时间比较自由的李明月，以及正好要去城里一趟的周珩。 高铁山开拖拉机去城里送砖头的时候，顺道拉上了李明月和周珩。 到了城里，高铁山把他们找了个地方放下就走了。 李明月问周珩：“我们先去哪里？” 来之前他们就商量好了要去两个地方看看：一是正规的新华书店买新书，二是去废品收购站淘一淘，看能不能弄到些旧书旧报什么的。 周珩往周围看了看，说：“先去废品收购站吧，这里离废品收购站近一点儿。” 李明月自然没有意见，先去哪里都无所谓。 很快来到收费站，他们却意外地看到了张锦琳。 张锦琳正在搬运大块的破旧木头，脸上身上到处蹭的都是灰土，看起来有些狼狈。 她身边还有个穿着干净整洁的女生，那个女生脚上蹬着一双好看的女式皮鞋，一看就是家境还可以的人。 张锦琳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一丝丝黯然和不耐烦。 李明月正要和张锦琳打招呼，就被周珩给拉了一把制止了。 “先看看情况。”他低声道。 二人便往后退了退，退到一处拐角处。 只见那个女生正追问：“张锦琳，你考虑的到底怎么样了？” 张锦琳紧紧闭着嘴不说话，只顾低头干活。 那个女生也不恼，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丝轻视，继续说： “张锦琳，你只要答应了我妈单位的王处长，和他儿子处对象，你就能进文化站做临时工，总比你在韩默默这里搬垃圾强吧，你说韩默默除了管你两顿饭，你一分钱都赚不着。” “等你和王处长儿子有了孩子，到时候转正还不是王处长一句话的事，文化站可是个好单位。”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快点儿给句话，我好给人回话去。” “你也别太矜着了，要不是看你学习成绩还好一点儿，人家不一定能看得上你，愿意给王处长做儿媳妇的人多的事。” “看在以前你帮过我的份上，我这才跑前跑后帮你安排的，也是为了你好。” 张锦琳抱着一根很粗的木头艰难挪动，却被那个女生挡住了路，她无奈地说：“叶子馨，你让一下。” 叫叶子馨的女生嫌弃地挥了挥手，往旁边挪了一下，让张锦琳过去。 张锦琳抱着木头经过她身边时，叶子馨看到了木头上的灰尘，便伸出手厌恶地推了一把。 张锦琳一个踉跄，粗大的木头一下子从她的手里滑落，眼看着木头就要砸到她脚上，身后却是堆积的废旧东西，根本不好移动。 木头若是砸在人的脚上，一定会受伤，说不得脚就走不了了。 “啊——”张锦琳发出一声惊呼。 叶子馨也吓了一跳，尖叫着往旁边躲。 就在这惊险时候，一个矫健的人影突然蹿了过来，在木头落地的一刻，将一个铁块踢到了中间。 “砰——”一声响，木头落在了那个铁块上，张锦琳的脚保住了。 张锦琳捂住还在砰砰直跳的心脏，脸煞白煞白，满心后怕。 一旁的叶子馨突然发作，推了一把张锦琳，皱眉埋怨。 “张锦琳，你看看你，刚刚差点儿出大事！” “我劝了你多少回，让你别在这里干这种脏活累活，你偏偏不听。” “你一个高中生，不去文化站轻轻松松干干净净地坐办公室，非要在这里和垃圾打交道，说出去丢死人了。” 张锦琳依然还沉浸在刚刚的突发事件里，没太回过神来，心里还想着刚刚木头砸下来的可怕情景，一时被叶子馨埋怨也没往心里去。 叶子馨看张锦琳依然不说话，气得跺脚，然后道：“行了，你赶紧跟我走吧，今天王处长和他儿子要去新华书店买书，咱们现在过去正合适。” 第160章 石背村欢迎你 李老头说：“虽说赵文生现在傻了，可谁能知道他会傻到啥时候，会不会永远傻下去，咱们都要预防着些，以后你绕着赵家走。” 李明月“嗯嗯”点头，她也有此打算，反正挨着赵家人她和爷爷就没好事。 “你去给爷爷舀碗热水喝，爷爷抓紧时间多编几个筐，等周珩去县里拉板凳的时候一块儿捎去，卖两个钱，看能不能给咱家买个热水瓶回来，省得你晚上起来想喝水都没有热水喝。” 李明月应声“好”，赶紧起身去厨房的大锅里舀水。 她舀水的时候想，自己晚上都是一觉到天明，哪里有起来喝过水。 想到此处，她忍不住失笑，爷爷还是那个爷爷。 她从大锅里舀了一碗热水出来，想了想，又翻出白糖罐子，抓了点糖进去，搅合匀了端出去。 李老头大大的喝了一口，然后微微顿住，眉毛高高挑起，高兴了起来。 “甜，真甜。” 李明月嘻嘻笑了起来。 她转身舀了一罐子水，拿了罐子和几个碗出了院子，给周珩他们送水。 “周大哥，古老师，万叔，高叔，张叔来喝碗水，歇一歇吧。” 众人听到李明月的招呼，都停下来过来喝水。 “明月懂事哇。” “可不咋地，我家那小子一棍子打不出三个屁来，哪里会招呼人喝水。” 两个帮干活的村民还称赞了李明月几句。 李明月谦虚两句，趁人不住人，转到周珩跟前，用气息问：“周大哥，赵文生怎么傻了？” 她想问跟你有没有关系，又觉得这样问不好。 周珩眉目不动，平静道：“不知道，被人发现弄醒了就那样了。” 李明月仔细看他神色，一时也分辨不出什么了，于是就点点头当是真的了。 看来赵文生傻真是被她给砸的。 反正上辈子她被赵文生赵家当傻子一样欺负了一辈子，临了还是因为去城里找他被砸死的，这辈子赵文生被自己用石头砸成傻子，这么一算，赵家也不亏。 人多力量大，不过一天的功夫。 李家院子西边自留地上面搭起了大棚，这是石背村第一次搭起这么个一大半用塑料罩着的东西，好多人来看稀奇，和赵文生傻了这件事的稀奇程度不相上下。 有人惊奇，有人说白花钱，有人羡慕老李家好运气。 还好村里同时还有其他大事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村里要办学校了，村南边打谷场对面的空地上也是一片热火朝天，石头c树源源不断地从山上运了过去，砖厂也运了一拖拉机的砖头，拖拉机一响，就把村里的孩子们给吸走了一大半。 大队部那边，不少妇女拖着孩子去找麦丽丽几个女知青，给孩子报名，再三确定上学了真能获得去城里工作的机会之类，反正把三个女知青忙得够呛。 不过忙并充实而快乐着。 她们终于能发挥自己的优势了，从城里来，中学毕业，有见识有文化，掌控主动权，站在制高点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至于赵文生傻了那事，热闹已过，大家忙得是还多着呢。 早晨，天还没亮，李明月“哗”一下从炕上坐了起来。 她眯着眼睛竖起耳朵，果然听到了外面有人在唱歌。 “半夜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若要盼得哟，岭上开编哟映山红” 赵文生！ 她凑到窗户跟前往外瞅了瞅，天还黑着呢！ 真是半夜三更啊。 半夜三更唱半夜三更可真一点儿都不合适，赵家怎么没把人给看住，竟让人半夜三更跑出来练嗓子了。 过了一会儿，她隐约听到有人吼喊的声音，很快赵文生唱歌的声音就消失了。 她躺下继续睡。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麦丽丽问：“夜里我好像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唱歌，你们听到了没有？” “我也听到了。”徐英娜点头附和。 古士杰笑：“看来我没感觉错，好像也听到了。” 麦丽丽立刻来了精神，“谁呀，半夜三更唱半夜三更的歌，可真有才，咱们石背村哪位老兄，快来介绍介绍，我以前咋没发现这么有意思的人。” 大家的视线集中到李明月身上。 昨天她们一直在大队部忙招生的事，根本就没时间去听八卦，一直忙到天黑，回来吃了饭又整理白天的资料，一直到睡觉，所以根本不 知道赵文生的事。 李明月作诧异样：“你们不知道吗？我们村的赵文生掉河里被水给淹傻了。” 周珩：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李老头跟着补充：“那小子走路一向都是鼻朝天，这回可算是掉河里了，还好被人发现的早，不然别说傻了，连命可能都保不住。人傻了了都跟别人不一样，别人傻了是胡言乱语，他傻了倒是爱唱歌。” 周珩：“”不愧是爷孙二人！ 麦丽丽兴趣更高了，傻了？爱唱歌了？ 哎呀妈呀，农村果然是一片广阔的天地啊，什么神奇事都能发生。 “听着就好搞笑啊，怎么能这么有意思。” “你们昨天去看了？他唱歌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能点歌吗？是别人让他唱什么他就唱什么，还是他唱什么别人听什么？” 徐英娜先观察了下周珩的表情，然后小心翼翼问道：“这事儿跟咱们这伙人没关系吧？” 可别再犯上次吴老太那种错了，万一再吃错瓜，说不定这次连稀饭都没得。 李明月和李老头互相对视一眼：这小徐老师咋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她该不会是知道些什么内幕吧？ 周珩余光瞅到爷孙二人使眼色的样子，忍不住扶额，主动说：“赵文生是自己掉河里的，跟我们没关系，你们想去看热闹可以找时间去。” 正说着呢，外面突然又传来了歌声。 “爬上飞快的火车，像骑上奔驰的骏马，车站和铁道线上，是我们杀敌的好战场，我们爬飞车那个搞机枪” 麦丽丽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赶忙问：“这应该就是傻了的赵文生吧？” 她两口喝了粥，赶紧起身跑出去，生怕晚了看不着。 “徐英娜，沈小琴，你们也来啊。” 几个女知青外加也很好奇的古士杰都跑出去看热闹了。 饭桌上留下知情人：李明月c李老头c周珩三人。 三人互相看看，李老头：“吃饭吃饭，吃饱肚子最重要。” 李明月：“周大哥，趁他们不在，你多吃点。” 周珩：“嗯。” 第161章 见者有份 叶子馨一走，张锦琳不好意思地说：“让你们看笑话了。” 李明月问：“锦琳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锦琳没回答，却要回屋子里去拿钱和粮票，并换衣服带他们去包子店。 李明月拽住她，左右看看，然后按捺不住地说道：“包子长得也不美，给你们看个比包子更厉害的东西。” 刚刚张锦琳和叶子馨对峙的时候，她刚想出去然后脚下踩到个硬东西，鬼使神差之下想试试自己的运气，于是捡起来一看，就吓了一大跳。 一团脏兮兮的报纸里竟然抱着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金元宝，黄橙橙的，很诱人。 好不容易等着叶子馨那个多余的人走了，她就迫不及待想和张锦琳c周珩分享了。 因为东西是在收购站发现的，她觉得不能隐瞒张锦琳。 见者有份嘛，三人平分也能分不少呢。 张锦琳见李明月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好奇地问：“什么厉害东西？” 周珩也投来探索的视线。 只见李明月快速又走到刚刚她藏东西的地方，弯下腰从那堆破布里掏出了旧报纸团。 “你们看。”她一边拆报纸团一边伸出去给他们看。 嘶—— 张锦琳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时，倒吸一口气，赶紧双手包紧李明月的手和那个金元宝。 “快收起来，别让人看到了。”她紧张地说着，还四处看看以防有人进来。 周珩盯着一副没心没肺笑嘻嘻的李明月，又是震惊又觉得这丫头就是这样视金钱如粪土。 看样子这金元宝是李明月刚刚在收购站里找到的，没想到她竟然就这样大喇喇地拿出来了。 若是换做他，他也不一定会拿出来，更可能是悄悄装起来。 所以，他不如李明月啊。 明明家里穷得光溜溜，得了意外之财却不贪，也不知道李明月这大方的劲儿是怎么养成的。 李明月看张锦琳和周珩都一副紧张样，笑着道：“这东西是在那边的木头堆那块发现的，白得的，见者有份，咱们三个平分啊。” 张锦琳又倒吸一口气，震惊地看着李明月，总觉得眼前这丫头不是人。 人能这么没心没肺，能拿着一块金元宝说见者有份？ 周珩走到李明月指的地方，左右仔细查看。 李明月一看999要发功，赶紧拉一把张锦琳，“走，我们去看看还有没有。”一起蹭金元宝去喽。 张锦琳：“你先把这个装好。” 金元宝有一个就不错了，哪里能有那么多给你捡，她觉得不靠谱。 李明月却一把塞进她的口袋里，张锦琳赶紧去掏，握到手里那硬邦邦的东西，又犹豫了，就李明月这视金钱如粪土的样子，万一一会儿又进来个啥人，然后这丫头也傻咧咧地举着金元宝跟人说见者有份咋办。 然后她的手就没掏出来。 周珩不愧是天选之子，随意拨拉了几块陈旧的老木头，就又找到两个一样脏兮兮的报纸团。 李明月眼睛尖也发现了一个压在稻草下面的纸团。 张锦琳眼睛都快瞪成斗鸡眼了，也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纸团，总感觉不太对劲，她在这里待了好几天了，啥都没发现，这两一来就找到了金元宝。 好气哦！ 李明月欢快地把报纸拆开，里面果然露出了一样的金元宝。 张锦琳震惊c震惊c然后是不可置信c再然后就是麻木了。 最后，三个人拿着四个金元宝进了张锦琳暂住的仓房。 仓房里摆了不少旧家具，一个架子把空间隔成两半，后面一半是张锦琳睡觉休息的地方，前面靠墙放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中间被张锦琳收拾出来一个狭小的空间，摆了一张瘸腿的四方桌。 三人围着桌子坐着，桌子上面放着四个报纸团。 张锦琳说：“这东西是你们发现的，你们拿走吧。” 李明月摇手：“三人平分。” 周珩：随意吧，让他也体验一把视金钱如粪土的大方。 张锦琳还想说什么，被李明月打断：“锦琳姐，这不重要。还是先说说你的情况吧，你怎么会在这里干活？” 张锦琳：不，金元宝比我重要！ 但她怕自己说多了，让李明月误会她想要金元宝，只好艰难地压抑住内心的波动，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 她高中毕业了，这个年代高中毕业都是各奔前 途，有关系有背景的有工作，比如叶子馨，靠着家里的关系进了艺术团，啥都没有的就是回家。 不想回家吃白食，给家里人压力，也不想被大嫂随便推出去找对象。 正好同学韩默默的妈是废品收购站的工作人员，她就厚着脸皮来这里打杂，想着留在县城慢慢想办法。 谁知就被叶子馨给打上主意了。 李明月听完就问：“锦琳姐，你嫌弃我们石背村吗？不嫌弃就去我们那里吧，学校缺老师，砖厂也缺人，以后我们还要建大棚，给城里卖菜送菜，也是需要人的。” 张锦琳本来以为李明月之前给叶子馨说的话就是权宜之计，没想到她来真的，一时惊喜得竟说不出话来了，最后一把握住了李明月的手。 “我去！我不嫌弃石背村，我很喜欢那里。” 上次她和二哥去石背村，她当时就很喜欢李家院子里的生活。 如今还有正经工作和工资，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啊。 老天待她不薄！ 张锦琳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桌子上这四个金元宝了。 李明月问周珩：“周大哥，你说这金元宝现在怎么处理？” 直接拿金元宝换钱，估计会被人抓着问来龙去脉，这说不清。 且现在正规渠道买东西，基本都要票，所谓有钱也买不到东西，金元宝的威力得过几年才能显出来。 而且目前她也没有什么金钱的特别需求，索性交给在座比较有主意有见识的周珩处理比较好。 周珩看了眼李明月，说：“一分为三，金元宝是你先发现的，你拿两个，我和张锦琳各拿一个。” 李明月一边点头同意，一边一把将张锦琳摇晃的手给摁下去。 “行，就这么定了。” 第162章 发个功 于是张锦琳硬被塞了一个金元宝。 至于李明月的两个金元宝被周珩装进了自己的挎包里，“等回去了再给你，省得你又拿去大方了。” 李明月嘿嘿笑，也不以为意。 如果舍出去一个金元宝，能换一百点气运值，她会非常愿意大方的。 张锦琳左藏右藏，最后塞进自己打着补丁的棉鞋里去，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但愿小偷会嫌她的棉鞋臭而不去摸那里。 “对了，你们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啊？”她这才想起来问李明月和周珩来废品收购站的目的。 李明月便把他们要为村学校图书室添置书籍报刊的事说了。 “就来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好东西，便宜点儿给买回去。” 张锦琳一听，就激动了，“你们来的太对了，这里有不少书籍，前天我还整理了一大堆。” “走，我带你们去看看。” 她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显得激动又高兴。 平白收了人家一个金元宝，可算是能做点儿什么事回报一下了。 周珩和李明月跟着她出了仓库，左转右转，转了个圈圈，然后来到了目的地，果然看到堆了一地的乱七八糟的纸张书籍报刊。 李明月看着地上的狼藉，都有些心疼，这些东西都是珍贵的知识啊！ 张锦琳视知识如粪土，直接穿过，直奔墙边的一个大木头箱子。 李明月倒吸一口气。 “你们看。”张锦琳拿起一本泛黄的旧书招呼二人。 李明月走过去翻看了下，大概有四五十本书，有中学的课本，有小人书连环画，有小说，有古诗文，反正挺杂的。 “不错，这些我们都想要。”她说，然后又问：“地上的那些旧报纸，我能整理下，也买走吗？” 张锦琳愣了一下，说：“这些报纸都过期了，都是废报纸。” 她突然想到什么，难道明月打算拿回去糊墙擦屁股？那倒是也行。 于是三人蹲在地上整理乱七八糟的纸张报刊。 他们正收拾着，管理员大妈回来了。 管理员大妈也是张锦琳的同学的妈妈。 “钟阿姨。”张锦琳介绍：“这是我的两个朋友，他们想要从收购站买些书本回去。” 钟大妈扫了眼李明月，没啥表情，然后把视线扫向周珩，一看到周珩，她的眼神就溢出了笑容。 “哎呀，这小伙子精神啊。” 周珩微微抿了抿嘴，抿出一个笑来，心说这大妈的神色他熟悉啊，肯定是想给他介绍对象。 果然，钟大妈的确是看重了周珩的一表人才，心里想着若是条件不错，就介绍给她女儿韩默默好了。 结果不等钟大妈婉转试探，周珩就主动暴露。 “大妈好，我家穷，家里有三个弟弟，四个妹妹上不起学，我想在这里淘点书回去念给他们听。” 钟大妈笑容僵住，道：“你妈可真能生！” 一下子生了八个。 连学都念不起，家里穷，累赘多，不是合适的女婿人选。 周珩脸黑了黑，道：“谢谢您的夸奖，那您多照顾照顾我们，给我们算便宜点。” 钟大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左右看看，瞅到了呆愣的张锦琳和李明月。 张锦琳立刻道：“阿姨，我打算回家了，今天就走。” 李明月挤出一抹笑：“阿姨，多给我们些报纸吧。” 钟大妈眼睛转了转，低声道：“收购站的规定是一斤八分钱，我给你们算五分钱，出去了可不能告诉别人啊。” 行！ 三人眉开眼笑，一气收拾了三麻袋书籍报纸，一过称，两百斤，十块钱。 钱交了，他们又抗又拖的，把三个大麻袋搬出废品收购站。 这么重，咋办？ 张锦琳擦擦头上的汗，说：“这里比较偏，前面街市口有三轮车和板车，可以雇一辆拉。” 李明月转头看周珩：“周大哥，你发个功，念叨‘天灵灵地灵灵，快快派车来。’” 周珩：又让我跳大神！ 心里虽然吐槽，但他张嘴用低低的声音念叨：“天灵灵地灵灵，快快派车来” 张锦琳呆滞了下，感觉她眼花了，耳朵也不太灵了，幻听了。 李明月突然指着前面，欢快道：“快看，那里有一辆三轮车正朝我们徐徐驶来。” 张锦琳赶紧看过去，果然见一辆三轮车晃晃悠悠地开过来。 她心说：肯定碰巧，绝对不是周珩跳大神跳来的！ “大爷，这里。” 招来三轮车，说好三毛钱帮他们把麻袋拉到新华书店。 李明月问张锦琳要不要一起走，张锦琳想着棉鞋里的金元宝，一咬牙说：“你们等等我，我和你们一起走。” 说着她就匆匆回去，和钟大妈说了一句，就麻利地收拾了自己的铺盖和东西，然后搬出来也放上了三路车。 她身上就背了一个粗布斜挎包，并用一只手紧紧抓着斜挎包。 挎包里装的是那只棉鞋。 他们来到了新华书店门口，张锦琳看着三个大麻袋，李明月和周珩则进了书店去挑选书籍。 张锦琳靠墙站着，一只手伸进挎包里，慢慢掏进棉鞋里去摸那个金元宝。 到现在她还恍惚着呢，没想到短短几个小时，她的工作就解决了，还得了一块金元宝，一会儿就要回家了。 回到了家，这块金元宝该怎么处理呢，肯定要告诉爸爸，大哥大嫂那边还是别说了。 她正想着事，突然被人拍了一把肩膀，把她给吓了一跳，手更是紧紧捏住了棉鞋。 “张锦琳，你来新华书店了啊，你想通了？” 叶子馨惊喜地看着张锦琳，然后转头对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说：“王叔叔，这就是张锦琳，学习可好了，长得也不错吧。” 张锦琳这才想起叶子馨之前说的话，让她来新华书店偶遇那什么王处长父子。 忘了这茬事儿了！ 她眼看着那个王处长打量她，捏着手里的棉鞋突然来了主意。 “叶子馨，你有没有见我的棉鞋？”她做出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使劲儿问叶子馨。 叶子馨一头雾水，“什么棉鞋？” 王处长的神情一下子谨慎起来，打量着张锦琳。 却见张锦琳嘿嘿傻笑，然后从挎包里掏出一只又脏又臭的棉鞋来。 “这就是我的棉鞋啊，你有没有见过？你是不是把我的另外一只棉鞋偷走了？” 叶子馨和王处长看到那只棉鞋的时候，俱都震惊了！ 为什么要把一只烂棉鞋当宝一样放挎包里？！ 有病吧？ 叶子馨退后一步，叫嚷道：“张锦琳，你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快把你的烂棉鞋扔了！” 张锦琳哼哼两声，紧紧抱住棉鞋，“你想要我的棉鞋，我才不给你！”她还冲王处长龇了龇牙。 王处长一看张锦琳这失常的样子，微微犹豫了下后，对叶子馨说：“小叶，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叶子馨着急地喊：“哎，哎，王叔叔，王处长” 张锦琳见人走了，这才把棉鞋小心翼翼地又装进挎包里。 叶子馨一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立刻嫌弃地捂住了鼻子，这个张锦琳到底是怎么了？ 不管真疯假疯，她对那个挎包实在无法直视。 “张锦琳，你确定不要文化站的工作吗？” 张锦琳现在有金元宝在手，底气足的很，甩给她三个字：“看不上！” “行，你可真行！”叶子馨气得直咬牙，“再见！” 第163章 要稳住 在叶子馨气得要走时，张锦琳鬼神使差地伸出了一只脚。 “啪！” 叶子馨重重地摔倒在地，疼得她龇牙咧嘴。 张锦琳一看她趴地上的惨样，就忍不住想笑，但她又有些紧张，叶子馨这个人平时掐尖要强的，只怕要发飙。 她赶紧弯腰去扶叶子馨。 “你没事吧”她小心地把人给扶起来，抢先下手：“你说你走路这么着急，刚把我踩得，脚都轻了，自己也摔着了吧。” 叶子馨站起来，气得要抓狂，“张锦琳，你好样的！现在竟然还敢绊倒我！我好心给你介绍好人家好工作，你就是这么对我的，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张锦琳作无辜样，“真不是我绊倒你的，是你自己不注意踩我脚上了。不信，给你看，我脚肯定被你踩烂了。” 反正她就一口咬死是叶子馨自己绊倒的，叶子馨也没法子，想要扭一把张锦琳，结果张锦琳跟猴子一样躲得机灵，根本就够不着，最后只得扔了两句狠话，然后气急败坏地走了。 张锦琳看着叶子馨走远的背影，这才咧嘴笑了起来。 刚刚好爽，终于治了叶子馨一次。 李明月和周珩又在书店里挑了一堆新书，包括字典词典什么的。 他们随便买了几个烧饼凑合着吃了，等着送完砖头的高铁山开着拖拉机来了后，把装书的麻袋和张锦琳的行李都搬了上去。 高铁山一听张锦琳是张军波的妹妹，就热情了起来。 “你哥可能干了，跟我们都不是外人，你也不用跟我们客气。”完了还邀请人，“以后有时间来我们石背村转转啊。” 李明月笑道：“叔，以后锦琳姐就在咱们村长住了。” 高铁山直接笑道：“那感情好，咱们村又多一个高材生了。” 现在他外出的次数多了，打交道的人也多了，知道有知识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不是李明月折腾得在村里天天广播上念报纸，听了不少外面的新闻，不然他出去跟人都不知道说啥好，别人说的话他也能接的上。 所以对于一个高中生来石背村，他是很欢迎也很高兴的。 见此，张锦琳本来还有些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觉得石背村的人就是淳朴善良。 更没想到还有拖拉机可坐。 坐在拖拉机上很是拉风，风拉着她的头发一直飘。 路上听李明月介绍，她才知道石背村如今富裕了，因为建了烧砖厂，村里买了好几辆拖拉机，而且学校还刚刚新修过。 她一时间对去石背村上班更是充满了期待。 到了乡里，高铁山把拖拉机开到张家大门外，张锦琳爬下车。 “等过两天我就去石背村，替我和大爷问好。” 李明月坐车上挥挥手：“知道了，到时候让张二哥去送砖头的时候顺便来接你。” 张锦琳提着一包日常用品，背着那个挎包进了家门。 因为是周末，家里人都在。 看到她回来，爸爸c弟弟很惊喜。 “爸，静波，快进屋，把门关上，有事跟你们说。”她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憋了一路了。 张庆春立刻提起了心，觉得好像出大事了。 三人进了屋子，把门关上。 张锦琳激动地一边掏挎包，一边说：“一会儿你们可千万别激动得过了，要稳住。” 张庆春的不祥之感更加强烈，他捂了捂自己的心脏，左右看看，最后坐在了炕上，想着一会儿受不住的话倒床上也省事。 张锦琳一把将棉鞋掏出来，正要说时，发现爸爸远远地坐在了炕上。 “爸，你怎么坐那么远？” 张庆春摆摆手，“你等会儿再说，静波，你去给我倒杯水来。” 张锦琳： 张静波“噢”了一声，起身开门去厨房倒水。 门一开，外面偷听的单玉敏躲闪不及，一下子被抓了个正着。 “嫂子，你干啥？”张静波不高兴地问。 张庆春和张锦琳都看了过去，立刻明了单玉敏在干什么。 前者皱了皱眉，后者不动声色地把手从棉鞋里拿出来。 单玉敏的神色有点儿不自然，她强作镇定，道：“锦琳回来了？我过来问问锦琳什么打算，这高中毕业了，总得为以后打算。” 其实她不过是为自己找个借口而已，哪里是真关心张锦琳的前途。 反正现在分家了，张锦琳怎么样跟 她没关系。 张庆春看了看女儿，然后道：“锦琳才回来，工作的事慢慢谋划，急不来。” 张锦琳突然说：“我想去找我二哥。” 大家一听，就都看向她，张老二可是在农村，别人都是从农村想方设法往乡镇c往城里跑，就他竟然跑到了农村。 无论如何张军波在农村也算有个工作，可张锦琳去农村算什么？ 单玉敏嗤笑一声，假惺惺道：“锦琳有想法就行，你做什么，我和你大哥都支持你。” 等单玉敏离开后，张庆春对儿子吩咐：“静波，你把门闭上，就站窗户跟前看着外面。” “锦琳，啥事？你说吧。” 张静波站窗户跟前一边戒备着外面，一边竖起耳朵注意姐姐的动静。 只见张锦琳从棉鞋里掏出一纸团，剥开纸团，露出一个黄橙橙的疙瘩来。 张庆春心脏蹦了一下，他闭了闭眼睛，睁开看，那黄疙瘩还在女儿的手里。 “你们猜这是什么？”张锦琳卖起了关子。 张静波回过头来，看清楚那是啥东西后，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金元宝！” 张庆春又捂了捂胸口，“锦琳，给我看看。” 张锦琳笑嘻嘻地把金元宝给了爸爸。 张庆春顿了顿后，拿起来就往嘴里送，用力一咬，“嘎吱”，他又顿住不动了，就好像被点了穴位一样无法动弹。 张锦琳见不对劲，赶紧问：“爸，你怎么了？” 张庆春默默拿出金元宝，“嘣牙了。” 张锦琳： 张静波看了一眼外面，转身就两步走过来，抓起爸爸的手一看，金疙瘩上面两道明晃晃的齿痕。 咬得可真用力！ 张庆春回过神来，立刻道：“快把东西先藏起来！” 他说这话，到处找可靠的地方，最后拿过一个枕头，把金元宝塞进了枕头里，然后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 张锦琳：“爸，咱家挺安全的，不用这么紧张。” 张静波：“爸，你别给拿东西熏臭了，实在不放心，我抱怀里好了。” 张庆春小心谨慎得很，觉得两个儿女太大大咧咧了，他压低声音问道：“锦琳，东西哪里来的？你详细说清楚。” 张锦琳便把他们在废品收购站发现四块金元宝的事说了，并道：“因为当时我也在场，明月说见者有份，一定要分我一块。” 张庆春听了，久久说不出话来，他努力回想第一次见到李老头和李明月爷孙二人的情景，没想到这对爷孙竟然是这样的人！ “去！” 他突然坚定地对女儿说：“去石背村吧，爸支持你去那里，去了多照顾照顾李家爷孙。” 第164章 我妹妹咋样？ 拖拉机代步，时间就是快，到石背村的时候也才过了晌午时候。 李明月把采买的书籍报刊交给学校的沈小琴后，带着张锦琳的行李回了家。 周珩则精力十足地去了大队部，最近他好像在研究什么东西，反正李石柱很期待，不用他下地干活，也不用他去砖厂烧砖，工分照给。 到家一通收拾后，李明月终于想起来查看下自己的气运值情况，结果吓了一跳，她的气运值一下子增长了五十分，达到了四百分。 没想到出去一趟就增长了五十分的气运值，她欣喜不已。 高兴之后，她仔细分析这五十分的来源。 估计是她分给张锦琳那一块金元宝，以及将张锦琳这个高材生引进到石背村，带来的双赢局面，也为她贡献了一波气运值。 傍晚砖厂下班，张军波回来听说妹妹张锦琳要来石背村上班，立刻高兴得蹦了起来。 “师父，我妹妹肯定会喜欢上这个地方，喜欢上您老人家的。” 李老头一口水呛得直咳嗽，他迟早要被这傻徒弟给坑了。 会不会说话啊，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喜欢上他一个糟老头子干啥玩意！ 他想要洁身自好一下咋这么不容易，蜜枣儿奶奶一定会嫌弃他的。 “小波啊，你妹妹多大年纪了？”李老头心生一主意，不动声色地问张军波。 张军波没多想，直接道：“今年十九岁了。” 李老头“噢”了一声，说：“能找对象了，你天天和石背村的小伙子们在一起摔泥烧砖，有没有觉得哪个合眼，合适做你妹夫？” 张军波一听这话，就挠着头仰着脸细数他认识的石背村未婚小伙子们。 李老头看到了，得意地“哼”了一声，危机解除！ 张军波想了一圈，没想出个人来，他觉得没有人能配得上他妹妹，一个个的太糙。 正在这时，周珩从门外走了进来，张军波视线扫到他，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周珩一表人才啊！ 他一跃而起，迎过去，一巴掌拍到周珩肩膀上，笑问：“周珩，你觉得我妹妹张锦琳怎么样？” 这时正从厨房端汤出来的李明月听到这话，眼睛转了一下。 周珩和张锦琳？ 她扭头看向周珩，却和周珩的视线碰了个正着。 她灿然一笑：“你好好回答张二哥的问题，今晚吃杂粮煎饼，让你敞开吃。” 这个吃货，整天惦记着吃。 今天999功劳不小，是得好好犒劳。 周珩：谁惦记吃了！ 他警惕地看向张军波，想了想把皮球踢给了蹲屋檐下的李老头，别以为他没发现，那老头眼睛里闪着狡猾的光，嘴角噙着看热闹的兴味。 “我对你妹妹不熟悉，也没关注过，你妹妹咋样，问我就没找对人。” “你该问你师父，你师父见多识广，看人准。” 张军波呆了下，转头看向师父，“师父，你觉得我妹妹咋样？” 李老头：“你看你这问题问的，那你觉得你妹妹咋样？” 周小子坏坏地！ 张军波想也没想就道：“那当然好了，天底下最好的妹妹。” “那不就完了。” 张军波茫然地挠挠头，总觉得哪里不对，他不是在问周珩嘛，怎么到最后成了问自己了？ “开饭了。” 这时李明月喊了一声。 一听开饭，张军波立刻把所有事情都抛到脑后不管，心里眼里只剩下吃饭了。 过了两天，张军波去送砖回来的时候，在乡里绕了下，把妹妹接了过来。 张锦琳一来，张军波把自己的行李搬到了古士杰那屋，把自己的屋子腾给了妹妹。 李家院子里又来了一个年轻人，更加热闹了。 张锦琳选择了去学校当老师，一来她喜欢给小孩子们教授知识，二来，学校做老师比去砖厂轻松些，多出来的时间，她可以帮李明月多做些家务，也可以和李明月讨论学习上的事。 来之前，她爸爸千叮咛万嘱咐，就冲人家老李家对他们兄妹这么好，又是给解决工作，又是大方地分金疙瘩，就得掏心窝子对人家好。 滴水之恩得涌泉相报，她暂时也没泉可涌，就只能力所能及地多照顾照顾他们，分担些家务活。 这天中午，大家都在家里吃中饭的时候，大喇叭在上空响了起来。 “各家各户各人注意了，明天下午全体队员歇工半天，到大队部集合开会。”李石柱的声音在大喇叭里很魔性。 “至于开会的内容”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了一下。 正竖着耳朵听的村民们纷纷嘟囔，咋说着说着没声儿了？是没想好说啥？还是开不了口哇。 正在大家猜测的时候，李石柱的声音又响起。 “开会的内容，我先保密，到时候给你们一惊喜。” 众村民：惊喜？ 队长，你这样子可不好，吊人胃口，吃饭噎死哟！ 喇叭又适时响起，“谁要骂我，明天只有惊没有喜！” 众村民：总感觉队长在偷听大家说话。 到了第二天中午吃过饭，大家陆陆续续来到了大队部的院子里。 却见院子最前面摆着一张桌子，上面竟然放了满满一盘子钱。 没错，就是钱！ 每一个进了院子的人都会上前确认一遍，是真钱。 “这是要干啥？” 来了的人有的盯着钱猜测，有的凑一起讨论，还有的撒腿就跑，回去喊人了。 人很快到齐。 万众瞩目中，李石柱和拿着算盘的王会计c古士杰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队长，桌子上那钱，是啥意思？”有人按捺不住高声问道。 大家都期待地看向李石柱。 李石柱很稳，微微一笑，环视全场，然后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伸出双手往下压了压。 “大家安静了。” 院子里立刻配合得鸦雀无声。 “这钱是要分给大家的！” 话音一落，恍如水滴进入了油锅里，哗一下炸开了，安静消失，院子里一下子喧嚣了起来。 啥？分钱？！ 这还不到年底，现在才七月份。 七月份就分钱了？开天辟地第一次呀。 要分钱了，太好了，能去公社供销社好好浪一浪了。 哎呀妈，我家能分多少钱啊？看那盘子里的钱不少呢。 一个个喜笑颜开，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一个个身体里顿时充满了干劲。 第165章 分钱1 等众人激动了一番后，场面再次恢复平静了后，李石柱站了起来。 “都着地蹲下。” 一说要蹲下，那就是要进入主题了。 周珩望天叹口气，一屁股坐着了地上。 这次所有人用最快的速度或蹲或坐，院子很快矮了下去，能让站在前面的人一目了然。 李石柱看着满院子里乌泱泱的人头，心说：人还是太少啊，石背村的所有人都来了，才占满一个院子，真是不能跟隔壁村比啊，人家隔壁村一开大会，都得去晒场上，大队部的院子都蹲不下这么多人。 好气！ 于是在万众期待中，李石柱第一句竟然是：“以后晚上大家早点上炕睡觉，多运动运动，多整点儿人出来。” 众人： 短暂的平静过后，院子再次喧腾起来。 男人们嗤笑起来，女人们齐齐无语，老人们笑着摇头说这个石柱子可真是憨，小孩子们一头雾水不明白啥意思。 泼辣的女人抗议起来。 “队长，你的惊喜就是这？！” “大家伙都忙着呢，菜地还得浇水，牲畜们嗷嗷叫唤呢，家里还有一堆活，小崽子们还没收拾好呢，没空听你打屁。” “队长，你就别啰嗦啦，赶紧分钱吧。” 李石柱也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了，他赶紧摆摆手，直接进入分钱的主题。 “分钱的原则是按劳分配，按劳分配你们都懂吧，天天听广播不能白听吧。” 底下众人齐齐道：“懂，分吧。” 李石柱：“那行，下面由古士杰念一念这半年咱们村的收入和支出情况。 古士杰翻开他手里的账本，扯着嗓子念了起来。 “从二月到现在，一共是五个月，生产队的收入基本都来自砖厂，一共是两万五千八百四十三块五毛。” 大家一听这个数字，轰一下炸了。 好多钱！ 真的假的？这是大家的第二个反应，是不是听错了？ 然后院子里就响起“哎呀”“哎呦”的声音尖叫声。 王水凤喊：“谁掐我？” 高老太气得想挠解老太的脸，“你扭你自己啊，为啥扭我？！” 张军波委屈地看着师父，“师父，你把我掐疼了。” 哎呦，是真的！ 大家一个个俱都眉开眼笑起来，喜得再顾不上被谁掐了，或者掐了谁，把注意力再次转到古士杰身上，投到桌子上的那盘钱上。 最后面的角落里，李明月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大家，一边照着小镜子，觉得自己好像更好看了。 古士杰继续念道：“买了耕地机一辆，播种机两辆，拉东西拖拉机一辆，农具二十五件” “最后剩余一万七千四百三。” 这时李石柱接过了话头，“留下两千块建大棚，一千三百块的预备资金，剩余一万四千块今天全部分了，大家这半年辛苦了。” 大家一听就激动得不行，要分钱了。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拍起手来，“啪啪啪——”，众人愣了愣，然后纷纷开始鼓掌，一个比一个拍得响，一个比一个用力，手都要拍红了。 后面张锦琳用胳膊碰了碰李明月，朝她挤眉弄眼地笑。 原来刚刚是李明月率先鼓掌的。 接下来由王会计念大家的工分，以及该分多少钱。 “高铁山，九百八十三工分。” “高守金，九百八十三工分。” “常三保，九百七十一公分。” 先念的是拿最高工分的几个人，然后是其他人。 “周珩，五百七十三工工分。” 周珩做的事很杂，砖厂的事他有插手过，地里的活也干了几天，学校建房子他也掺合了。 五百七十三分不算低。 “李大虎，四百五十八工分。” 李大虎身边的张军波先高兴起来，“师父，你工分很多啊。” 李大虎随意地掀了掀眼皮，这他早就知道了，每天养猪多无聊，脑子里没事干就计算挣了多少个工分着呢。 四百五十八，跟他自己算的一模一样，又没多给一个工分，又啥可高兴得。 “李明月，四百五十工分。” 李明月抬起头，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这么多工分，这些日子她干的活基本都是割猪草，本以为最多两百来个工分的。 王会 计没有解释为什么会给这么多工分，他继续念着，把所有人的工分都念完了，包括麦丽丽沈小琴几人。 李石柱巡视一遍全场，然后问：“刚刚的工分，大家有没有意见？” 底下不少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说话。 他们对李明月c周珩能得那么多工分不理解，但这两人都是好人，做了不少好事，但好人归好人，可你没干那么多的活，却拿那么多的工分，这不公平。 不过没人做这个讨人厌的出头鸟。 赵有忠等了半晌，见没人说话，便用脚踹了踹前面的马翠兰，示意他老婆说话。 马翠兰暗暗骂一声娘，举起了手。 “队长，凭啥李明月得那么多工分，比俺家文生拿的都多？ 李明月割草，俺家文生也割草。” 这几个月赵文生的病没那么严重了，能干些简单活了，比如割猪草。 “我家文生天天割，咋挣的工分比李明月少了一半多？” 坐在后面的李明月没什么表情，她还按住了张锦琳担心自己的手，朝她摇头：“不用管她。” 队里既然给了她这么多工分，李石柱自然会解释。 果然，李石柱说道：“李明月除了割草，她还干了不少事，村里的农机培训班就是李明月张罗起来的，学校的图书室也是李明月一手推进的，就算是砖厂，也是明月先提起的，这些比割猪草的贡献可大多了。” “周珩也一样，当初砖厂能建成，多亏了周珩。” “你们要不服气，下次你们也给队里提些好主意，也去城里给咱们请回技术员指导，给咱们生产队做更多贡献。” 马翠兰动动嘴角，说不出啥来，只好坐了下来。 其他人被提醒，恍然想起李明月和周珩给石背村带来的种种变化，一时不少人惭愧起来。 是，他们力气是大，出了不少力气。 但光有力气就能挣来这么多钱了吗？往年他们力气没少出，可还不是照样家里穷得揭不开锅。 “队长，应该多给周珩和李明月算些工分。”高老太高声提议。 不少人附和，“对，没有明月和周珩，咱们村哪里有现在这红火日子。” “多算点。” 赵有忠悔得肠子都要青了，早知道他就不起这个头了。 马翠兰趁大家不注意，扭头使劲儿踹了她男人一脚，让你多事！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赵有忠一下子被踹倒，直接倒在了吴老太的身边。 吴老太嫌弃地往后面挪了挪，说：“赵老头，你可别占我便宜！” 我也是很挑剔的。 第166章 分钱2 赵有忠被气了个鼻青脸肿。 关于不少人主动提出要给周珩和李明月加工分的事，李石柱按下了。 他说：“这些就够了，加工分也不能太离谱，虽然他们的作用很大，但没有大家伙的辛勤劳作，也换不来今天的成果。” 众人这才罢。 张锦琳悄悄问李明月有什么想法没有。 李明月对镜笑了笑，她的气运值刚刚又增加了十二分，她是看着自己的气运值蹭蹭蹭地涨上去的。 那感觉比多拿工分可爽多了。 张锦琳：咋这么爱臭美呢。 只听李明月说道：“大家对我认可，我很喜欢；队长说的对，作用虽然有，但也要其他人努力劳作，所以增加要合理。” 张锦琳冲她竖个大拇指，“你真能想得通。” 接下来就是按工分分钱了。 工分最高的高铁山等人一个人分了一百二十多块钱，李明月也分了五十六块钱，李老头分了六十五块钱。 麦丽丽和沈小琴是六十九块钱，徐英娜因为多上点农机理论课，所以分了七十五块钱。 张军波和张锦琳兄妹不算工分，他们两直接挣工资。 张军波本来就按月领工资，这个月的工资刚领过，所以这次分钱没他份。 不过有张锦琳的，她来了有半个月，这次直接领了半个月的工资十五块钱。 所有人都高兴得合不拢嘴。 很多人家劳力多，人多收入就多，往总了一算，哎妈，发财了！ 比如高守金家，常家，万家等。 李老头家爷孙二人合起来也有一百二十多块钱，爷孙二人都很满意，丝毫不觉得比别人家少太多。 李老头把领到手的钱直接递给孙女，“买糖吃去，再扯几尺花布，给自己做个花褂子穿。” 一旁的张锦琳看了，羡慕得很，好想也有个这样宠溺自己的爷爷呀。 沈小琴和麦丽丽也很高兴，来了乡下，第一次分这么多钱，这是靠自己的劳作实实在在挣到的钱。 徐英娜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去公社寄信，给家里寄回去六十块钱去，她自己留十五块钱就够了，吃喝不用花钱，而且以后还会有。 古士杰也分了好几十块钱，他则是想着啥时候请个假去趟县城，多买点文学书籍回来看。 几个知青都觉得来对了地方，这里的人淳朴热情，现在又有了工作，感觉生活有了奔头。 不少人家有了钱，都打算着是不是盖新房娶儿媳妇。 解老太拉着高老太说话：“我家大孙子二十二了，早就该相看对象了，这两年家里穷，人家姑娘也看不上，现在有钱了，新房也能盖了，就算是买辆自行车做彩礼也能买得。 你娘家那边人多，你帮我瞅瞅，有没有合适的，要是有，你就帮着跑跑腿，放心，肯定给你媒人礼。” 高老太本不想应解老太这事儿，一听说有媒人礼，稍微一寻思答应了。 正好她也好久没走过娘家了，现在手里有钱了，也能买半斤红糖，割一斤猪肉带去娘家了。 给解家相看那就是顺便的事。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学校休息。 沈小琴问李明月：“明天我们去公社转转，你去不去？” 张锦琳也说：“我正好回家一趟，跟你们一起。” 李明月本不想去，也没啥需求，不想跑那么远浪费时间，还不如在家写写大字，看看书呢，图书室新回来的书，她还没看多少。 一旁的李老头却怂恿孙女去，“去给自己买点儿零嘴回来，家里好久没吃肉了，看有好看的肉，买点儿回来炖了吃。” 张军波听了一耳朵，不解地问：“师父，为啥要好看的肉？” 肉不都一个样吗？有美丑之分吗？ 李老头随口道：“好看的吃了不会变丑。” 麦丽丽等人：大爷，您又忽悠人！ 虽然这么想，但都打定好主意，以后买吃的就挑好看的买。 李老头看孙女还不想去，于是悄咪咪地说：“去给爷爷也扯块布，我的花裤衩得换了。” 他身上穿的花裤衩，还是去年李明月用秦主任家送的那块花布做的。 每次洗了晾晒到院子里，他的老脸都一阵阵臊啊。 为了不被人笑话，他也只能用辟邪来忽悠。 李明月一听这事儿，立刻答应了。 于是李明月就和麦丽丽等人一块儿 去村头了，队里知道今天不少人要去公社花钱，便特意把带斗的那辆送砖拖拉机给空了出来，送大家去公社。 当她们来到村头搭拖拉机的时候，发现周珩已经坐在前面驾驶位的旁边位置了。 “周大哥，你也去啊？”李明月惊喜地上前打招呼。 周珩瞅了瞅其他人，说：“嗯，去寄几封信。” 要去公社的人真多，基本都是大姑娘小媳妇，拖拉机都坐满了。 路上土大，大家都把嘴巴闭得紧紧的，以防吃土，所以一路无话地到了公社。 周珩又去随便转悠去了，徐英娜迫不及待地去了邮局，张锦琳直接回家了。 李明月跟着沈小琴和麦丽丽到供销社买东西，她给爷爷扯了几尺素棉布，然后又称了一斤糕点。 沈小琴和麦丽丽买了不少东西，杂七杂八的。 从供销社出来，离约定好坐拖拉机回去的时间还早。 沈小琴和麦丽丽商量着要去看望在公社的同学，李明月便带着东西去了柏安道家看望妞妞。 一进柏家院子，她发现柏安道正在院子里给妞妞讲三字经。 柏安道讲得特别好，轻声细语，娓娓道来，李明月便忍不住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讲完一小段之后，柏安道就停了下来，他转向李明月。 “感兴趣？” 李明月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点头：“您讲得真好，我都听入神了。” 妞妞发现了李明月，一下子跳下小板凳，噔噔噔朝李明月扑过来。 “姐姐，你来看我了，我好想你。” 李明月听了有些心虚，这次要不是爷爷催她来乡里，她也没想起来看妞妞。 她举起手里的糕点，笑道：“看姐姐给你买糕点了。” 妞妞欢呼一声。 旁边的柏安道却不赞同地摇头，“你家也不宽裕，以后别给妞妞乱花钱了。” 李明月一边揭开包装油纸给妞妞了一小块糕点，一边对柏安道解释：“我们村昨天刚分了钱，我和爷爷分到一些。” 第167章 讲得酣畅，听得入迷 柏安道眉毛拧了一下，不解地问：“分什么钱？生产队分钱一般不都是在年底吗？现在才六月份。” 李明月笑着解释：“以往生产队的确是年底分钱，不过今年年初我们生产队建了砖厂，挣了不少钱，队里想着大家辛苦了半年，就拿出一部分给大家分了。” 噢？ 柏安道来了兴趣，详细问了好几个问题。 比如是怎么分的钱，李明月分了多少钱，开始办厂的资金哪里来，砖厂是怎么运作的，生产队地里的农活有没有受影响等等。 当听到生产队购入了四辆农用拖拉机保证农作时，惊叹地拍手，“没想到你们村的人思想还挺进步，知道有了钱先买机器提高生产力，解放人力。” 他又说：“看来你们生产队的领导干部能力很不错啊，能折腾得起来。” 李明月嘿嘿笑，“我们村有几个知青都很积极参加生产队的建设，其中还有要一个有本事，运气也不错，帮了我们队很多忙。” “噢，原来是这样。”柏安道点点头，“广阔的农村天地，大有可为啊。” 他又想起李明月刚进来时听他讲三字经入迷的事，问道：“你现在上几年级？” “年前上了半年的三年级，现在没上学了，在家自学，已经看到初二的课本了。”李明月老实地交待。 嗯？自学！ 柏安道吃惊得不行。 “你自学能学得懂吗？”他问。 李明月道：“大部分能看懂，有不会的就请教别人，那几个知青在我们村做老师，还住在我家院子里，他们很乐意辅导我，所以自学还比较顺利。” 毕竟内里的灵魂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且是一个经历颇丰富的灵魂，理解力强很多，所以小学初中的知识自学还是很容易的。 柏安道听了，略微一想，就随口念了一句古诗文，然后问李明月什么意思。 李明月勉强答了上来。 柏安道点点头，相信了李明月的自学能力以及现在的水平。 “你要是喜欢我刚刚给妞妞讲的东西，你就常来乡里，我给你一起讲讲。 李明月一听就高兴地答应了。 听说柏安道以前还是大学里的老师，那说明水平是杠杠的，刚刚他给妞妞讲的那几句简单的三字经，竟然能讲出那么多东西，让她都听入迷了。 如果以后能多听听柏安道的讲学，那是多大的幸运啊。 她觉得自己的运气似乎越来越好了。 柏安道看李明月答应得爽快，忍不住来了兴致，又继续先前的三字经讲解。 简单三个字，他愣是能从先秦诸子百家讲到历朝历代，再讲到本世纪，再讲到现如今的形势。 李明月在心里感叹柏安道博学强知的同时，听得如痴如醉，时不时问几句。 不光是李明月听得入迷，柏安道也讲得酣畅淋漓。 其实他也是寂寞的，当年在大学的三尺讲台上挥斥方遒，这些年因为一些原因窝居在这个小乡镇，给外孙女讲，外孙女听得懵懵懂懂，能不跑掉就算不错了。 田婶忙做家务，也不爱听他讲。 小武一听他讲古就各种不舒服，不是头疼就是肚疼。 没想到今天来了个李明月，不仅喜欢听，还能给他捧两声哏，这讲起来就痛快了。 柏安道觉得李明月这娃孺子可教，以后可以多教点。 李明月觉得柏安道这老爷子肚子里真有东西，以后要常来多听点儿。 一时间二人俱都觉得对方顺眼又带着光。 “一会儿留在这里吃午饭。”柏安道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招呼李明月留下吃饭。 李明月“哎呀”一声，站起来就急急忙忙往外面跑。 “妞妞，姐姐下次再来看你啊。” 柏安道好险一口茶没噎住自己，艰难地咽下去。 什么意思？ 好心留你吃饭，立马就蹦起来溜，是留你吃饭，不是把你留下来当饭吃。 李明月跑到门口，才惊觉还没跟柏老解释一句。 “柏先生，今天我约好了和同伴中午一起吃饭，我怕同伴找不到我着急，我先走了，下次再来听您讲课。” 话音还没落，人影已经消失在大门外。 柏安道这才明白自己误解了李明月。 刚刚他讲得投入，这时间已经到吃午饭的时候了，可别耽误了李明月的事。 他一低头，就看到外孙女 妞妞用手指抵在自己脸上，一看他看过来，便嘻嘻笑着。 “外公，羞，羞羞羞。” 柏安道： 李明月一路跑到供销社门口，远远就看到周珩正坐台阶上看书。 “周大哥，不好意思我忘记时间了。”她气喘吁吁地跑到周珩面前道歉。 周珩抬头看李明月一眼，见李明月的脸蛋红扑扑的热腾腾的，竟然让他想到了李明月做的红枣糕。 他抿了下嘴，说：“没事，我正好看会儿书。” 原来之前周珩说要带李明月在公社的国营饭店尝个菜，让她回去了试试看能不能做出来，李明月当时一口就答应了。 “走吧，我们去国营饭店吧。” “好。” 二人来到国营饭店。 李明月看着桌子中间放的荷叶鸡，很是惆怅，叫花鸡她倒是会做，可问题是没鸡啊。 “周大哥，你要想吃鸡，哪天咱俩抽空去上山捉野鸡去吧。” 家里的小鸡崽有三只母鸡，三只公鸡，母鸡得留着下蛋，公鸡距离能吃还得几个月。 周珩掰下来一块大鸡腿递给李明月，“行啊，明天就去。” 山上的木耳该采摘了，好久没吃凉拌木耳了，还是怪让人想念的。 其实他带李明月来吃鸡，完全就是带李明月改善改善伙食的，试吃不过是借口而已。可惜李明月没想到这一茬，周珩也不提。 没想到周珩竟然这么着急，一说上山，第二天就要行动，李明月猜测着周珩估计早就想要上山了。 两人吃了半只鸡，一人又吃了两个馒头，剩下的半只鸡打包了。 “带回去，给大爷吃吧。”周珩说。 李明月“嗯嗯”点头，觉得周珩真是太贴心了。 她想起一事，好奇问道：“你上午去哪里转悠了？有没有什么收获？” 999的气运值，应该是三步一宝吧。 周珩却摇摇头，“我去了一趟公社大院，听了一耳朵，好像公社要派人去石背村检查。” “检查什么？”李明月不解地问。 “估计是石背村这段时间发展得有些快，公社想去看看情况吧。” “噢。” 李明月皱眉思索，难道石背村的发展让公社不安了？公社检查过后，会给石背村带来什么变化？ 第168章 你说谎了 吃完饭，李明月又回了供销社，买了火柴c盐c豆油c煤油，蜡烛，肥皂，牙刷牙膏，一根松紧带，两个水壶，一共花了十八块多。 她心说：这钱可真是不禁花呀，得想法子让村里再多些挣钱的产业才好。 下午回到家后，李老头一看孙女就给自己买了一块布做衣服，其他的啥都没买，连块糖都没有。 “枣儿，你不吃糖？” 李明月笑着摇头：“我又不是三岁孩子，不爱吃零嘴儿。你站着我给你量量尺寸，这两天就把裤衩给你做出来。” 她拿着一根绳子在爷爷身上比划。 当天下午，她就拿着剪刀“咔咔咔——”地给爷爷把衣服剪出来，一共剪了两条大裤衩，两条背心的布料。 张锦琳在旁边看着，“明月，你这一手剪刀的功夫可真是利索，我替你缝两条背心啊。” “行。”李明月笑着应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大家都该干活的干活，该出门的出门，该上班的上班走了后，周珩溜达到在院子里看书的李明月身边。 “啾啾~” 他噘嘴啾了两声，李明月正沉浸在书里，完全没感觉到。 周珩看她那恨不得扑进书里去的样子，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便飞快伸出手指去戳她的脸颊。 结果刚戳出去，李老头就从外面走进来，看了个一清二楚，立刻站住绷紧了神情。 这是干啥？ 周珩耳朵灵敏，第一时间就听到了动静，转头看过去，就和李老头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周珩：咋就这么巧劲儿呢？ 李老头：小子，原来我不在跟前的时候，你是这么欺负我孙女的！ 被戳得头晃了一下的李明月回过神来，扭头看周珩：“周大哥，你为什么戳我的脸？” 前有李明月，后有李老头。 周珩飞快转动脑筋，机灵一动，说：“王会计说你越来越好看了，他让我找机会戳一戳你的脸，看能不能戳破。” 李老头立刻：“啥？！戳破！他想干啥？嫉妒我孙女？” 找他这个龟儿子算账去！ 李明月却不信周珩的说法，狐疑地看他一眼，眼尖地发现了他耳尖竟然有点儿红。 哈！ 被她抓到了，果然是说谎了。 不过怎么能让999窘迫为难呢。 她问道：“那你戳了啥感觉？” 周珩不好意思地说：“没感觉，就是戳到脸的感觉，没把你戳疼吧？”他松了一口气，看来李明月没有起疑。 “那倒没有。”李明月摇摇头，“你就如实告诉王会计吧，让他以后少看那志怪小说，多看看社会主义建设的书。” 她喊住爷爷：“爷爷，我要和周珩去山上一趟，看看能不能再逮只野鸡回来，你去不去？” 她现在的气运值不低，爷爷最近也没啥倒霉事，估计一样不低。 而且还有周珩护驾保平安，他们爷孙二人一起上山应该也没啥事。 果然，李老头一听孙女要去山上，他也顾不得去找王会计算账了，只是瞪一眼周珩。 “周小子，你说你咋这样，王会计说啥，你就干啥啊，要是哪天王会计让你娶他女儿，你也娶？” 周珩立刻摇头：“肯定不娶。”感觉自己搬起石头砸中了自己的脚，他弥补：“我以后再不听王会计的了。” 这一出小事才算过去。 三人上山走了一趟，野鸡没逮到，不过摘了一箩筐的木耳，两箩筐的野苹果。 运气也算不错。 有李老头在，坚决不同意往深山走，怕遇上野猪之类的大家伙。 现在日子过得挺好的，没有必要冒险去猎猪。 遇上他们就一人背了一筐返回了。 与此同时，公社派出来的工作人员搭乘公社拖拉机正往石背村赶。 从娘家返回的高老太和孙子高丰收也在回石背村的路上。 高家祖孙二人是步行，因为高老太娘家的村子离石背村挺近的。 他们走到离石背村还有五里路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停着一辆拖拉机。 高丰收高兴道：“奶，咱紧走两步，过去跟他们好好说说，搭一段路，省得走了。” 高老太也道：“行，他们要是开累了，奶奶我还能帮他们开一把。” 老太太经过努力，终于还是通过了村里的理论培训以及模拟操作，最终摸上 了拖拉机的把手，在高守金等人战战兢兢地防护下，老太太开了一个来回。 自从开过一次拖拉机后，高老太就老有自信了，张口闭口“拖拉机那玩意，小菜一碟。”或者，“你要是累了，我替你们开。” 可惜平时轮不着她。 如今路上见到了拖拉机，她立刻就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累了，脚也不疼了。甩开膀子，大步流星地朝拖拉机走了过去。 高丰收都有些追不上他奶，背着箩筐卯足了劲赶。 祖孙二人走到拖拉机跟前，一看就明白这拖拉机为啥停在路上不动了。 熄火了，出故障了。 两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坐在路边树下避太阳。 一个穿着露膀子背心的三十来岁的男人，看起来像是司机，真满头大汗地围着拖拉机头在解决故障，满手的黑油。 拖拉机旁边还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好像是在给出主意。 他们听到高家祖孙的动静，俱都抬头看了过来。 高老太笑着招呼：“老乡，拖拉机出问题啦？” 坐着的那俩四五十岁的男人点了点头，其中一个有些忧愁地说：”是啊，走着走着就嘎嘣了。” 高丰收有些失望，看来是搭不了车了。 另外一个坐着的男人像是想起什么，问高老太：“大娘，你是石背村的吗？” “是啊。” “听说石背村买了几辆拖拉机，有会修的没？” “有啊。”高老太说，村里的拖拉机出故障了，都是村里自己解决。 四个男人立刻神情亮了起来，坐着的人对出主意那个年轻点的男人说：“多福，你走得快，你去石背村请个人来修一修，试试看。” 那个叫多福的人“哎”了一声，挽起袖子就要走。 高老太一听，立刻喊：“哎，停下。” 多福停了下来，那四人都不解地看向高老太。 高老太自信中带着一丝随意地说：“费那事儿干啥，让我孙子给你们修就行。” 四人听了一愣，视线转向老太太身边十五六岁的高丰收，然后一个哈哈笑了起来，另外三个也都跟着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本来还有些紧张想要跃跃欲试的高丰收也腼腆地笑了起来。 这些人这是知道拖拉机有救了，所以这么高兴吧？ 高老太对孙子吩咐：“丰收，你过去帮这些人看看拖拉机是咋回事。” 高丰收应声而去。 那四个人一看这小子竟然真要上手，笑声立马收了起来。 “哎，小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东西。” 第169章 拉风的老太太 那四个大男人都觉得高老太在说笑，觉得高丰收是皮小子淘气，把拖拉机当成了玩意儿了。 尤其是那个司机，一看到高丰收竟然挽起袖子一副要上手的样子，就着急地一把拦住。 高丰收愣了愣，刚刚还一个个高兴得见牙不见眼呢。 这咋他要上手动真格的了，就不让碰了。 这不是晃点人呢么。 “我没玩。”他认真说道，“在我们村，就我这个年龄段的，不管男女，我对拖拉机的了解那是最深刻的，修拖拉机那也是最厉害的。” 看他这么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那个叫多福的男人直接笑喷了。 还他这个年龄段，还了解最深，还最厉害，尽吹牛！ “小孩，别吹牛了啊，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捣乱。” 高丰收：“我没捣乱！你要不信，你就让我修给你看，看看我到底是捣乱还是真会修。” 太看不起人了！ 高老太也在一旁劝说：“哎呀，老乡们，我们祖孙从来不骗人，我孙子真会修。” 但几个人怎么也不相信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孩子会修拖拉机。 高老太一看，得嘞，不让拉倒。 她说：“那行，丰收，你退后，奶奶我来！” 四人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着高丰收那小子不太乐意地让开了地方，然后就看到老太太走上前来，挽起袖子就下手。 哎呦！ 四人吓了一跳，坐着避晒的那两人也蹦了起来，这老太太是要干啥呀？ “大娘，您别捣乱。” 高老太生气了，“你们这些男人还是不是男人啊，咋一个个娘们唧唧的，唧唧歪歪，快让开，别耽误我修拖拉机。” “别说修了，我还开着拖拉机耕地呢，我们村儿的地就是我耕的。” 那几人互相对视。 最终，其中年龄最大，看起来最像是当官的那个男人发了话。 “那就让大娘你试试好了。” 高老太满意了，嘴里说着不该以年龄取人，然后乐乐呵呵地到了拖拉机跟前，高丰收瞅着空子钻了过去。 做主的男人看了煞有其事的高老太一眼，转头朝多福使眼色，“多福，你现在就去石背村找人去，让李石柱派人来。” 多福“哎”了一声，撒腿就跑。 很快，留下的三个男人就被震惊了。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太太十分利索地打开盖子，这掰掰那敲敲，嘴里还念叨着一堆他们听不懂的词。 什么“末端传动”，“转向器”c“悬挂铰接”c“传动半轴” 听着根本就不像是老太太和半大小子之间的对话。最后，老太太指着一处地方对孙子说：“你踹这里一脚，用点力。” 然后在他们的亲眼见证下，拖拉机在被踹了一脚后，就好了。 好了？ 几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太太坐在驾驶位上，双手抓着扶手，拖拉机突突突地轰鸣着，那画面老拉风了。 老太太意气风发地朝傻呆了的三人招手：“上车，出发！” 看这三人这点儿见识，真是少见多怪啊。 那三人云里雾里般爬上后面的车斗里，三十来岁的小平头司机突然似想起什么，赶紧又跳了下去。 “大娘，还是我来开吧，您老坐后面。” 老太太老胳膊老腿，虽然看起来很拉风的样子，但这土路磕磕绊绊的，万一把老太太给磕地上了，那就糟糕了。 高老太很不情愿地下了车，因为不下，人家就不走。 拖拉机突突突地出发了。 先前出发的多福，正满头大汗地赶路，一路走一路擦着汗。 突然他就听到了拖拉机的声音，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公社那半路熄火了的拖拉机突突突地开了过来。 车斗后面，老太太一边骄傲地笑谈风声，一边呸呸呸地吐着吃到嘴里的灰土。 看这样子，拖拉机就是她修好的了。 “多福，上车。” 刘多福爬上车，朝老太太竖起一个大拇指。 公社的人到了石背村后，在高老太的指引下，先开到了砖厂。 高老太和高丰收在路过自己路口时下车回家了。 到了砖厂他们一看就被眼前的场面给震住了。 一排十二座砖窑整整齐齐落在那里，广阔的场子里热火朝天， 二三十号男人光着膀子在和泥，摔泥，打坯。 刘多福擦擦汗，忍不住羡慕道：“这规模可真大。” 结果他的话换来公社何主任的一记冷眼。 何主任板着脸，很不高兴地说了一句：“胡闹！” 刘多福赶紧闭紧了嘴，眼睛也收回来不敢乱看了，石背村捅篓子了。 听到拖拉机动静的古士杰看过来，发现拖拉机不是村里的，开的人也不是村里的，车上还坐着三个神情不太对劲的人。 他略作思索，就放下手里的东西，赶紧跑过来。 “你们找谁？”他谨慎地问道。 何主任上下打量了一遍古士杰，反问：“你是在石背村插队的知青？” 古士杰点了点头。 何主任又问：“李石柱在哪里？” “应该在大队部。”古士杰又问：“请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何主任先吩咐开车的人，“去大队部。”然后才回答古士杰：“我们是公社的。” 古士杰看着拖拉机朝大队部的方向开去，他神情凝重地想了想后，紧走几步回去和张军波交代了两句，就急匆匆往家里赶。 公社的人来势不善，怕是要出事。 他得赶紧回去找周珩，让周珩及早想办法应对，公社的人先让李石柱去顶着应付。 可当他匆匆赶回家里时，只有李老头一个人在家。 李老头说：“周小子去乡里了，说是要寄信，还没回来。” “那明月在吗？” “不在，明月也去乡里了。” 古士杰一听转身就走，他先往大队部跑了几步，然后又折返往村口跑，大队部他去了也不管什么用，还是去村口等人吧，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周珩。 大队部里。 李石柱正美滋滋地和王会计核算这几天的收入，畅想石背村的未来蓝图，然后就听到院子里一声怒喝。 “李石柱，你给我出来！” 第170章 公社来人 李石柱被这一声怒中带威的喝叫给吓了一跳。 这声音有点热熟。 他和王会计对视一眼，然后扔下手里的文件，赶紧跑出了办公室。 “哎呀，何主任，哪阵风把您给吹到我们石背村来了？” 李石柱一看到院子中间站着的公社主任何志国就惊讶得不行，一惊讶一紧张，他就忍不住飚出了一句很有水平的客套话来。 何主任一听，脸更黑了。 “哪阵风？”他气急出声，“灭你的妖风！” 旁边的刘多福和另外一个工作人员眨了眨眼，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刘多福顶着压力提醒。 “主任，您不是妖风。” 何主任一口气提上来，瞪了刘多福一眼，本来不是，被你这么一提醒就是了！ 李石柱一时反应不过来，何主任要灭他？为啥？他也没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没跟公社伸手要钱，也没欠公社的粮。 看李石柱还一副无辜的样子，何主任更来气，直接质问：“谁让你建的烧砖厂？” 原来是为了砖厂的事。 李石柱小心解释：“砖厂是生产队的集体经济，是经过所有队员表决同意的。” “你倒是会一推二五六，直接把责任推给别人。”何主任冷笑着，“你信不信我把你这个生产队队长给撤了！” 李石柱一听委屈得不行，自从当上队长，他吃不好睡不好，没黑没白，一心为公。 为了让全村的人吃饱肚子，为了大家能过得好一些，他费了多大的劲儿啊。 “何主任，您要撤我，我接受，但我委屈。” “您给我个明白，为啥我们生产队不能建烧砖厂？” 何主任哼了一声，道：“行，我给你个明白！” “生产队的首要任务是种地，为国家为人民种粮食，可是你们呢，就为了自己村里人兜里多揣几个钱，就占用大片土地，种粮改烧砖？” “那砖头能吃还是能喝？！” “不仅占用土地，还占用劳动力” 听到这里，李石柱总算是明白过来咋回事了，合着他被误解了。 他一下子就笑了，也松了口气。 “我的主任哟，您这么说就不对了。”他眉开眼笑地说道。 何主任见李石柱不仅不虚心接受批评，竟然还跟他嬉皮笑脸上了，顿时冷喝一声。 “端着你的态度！” 李石柱赶紧解释：“砖厂那地是我们开的荒地，本来还有一个小土坡，为了扩产不占耕地，我们可是全村老老少少全部出动，才把那土坡给平了的。” “开砖厂一点儿都没耽误种地，正相反，我们种地的效率还提高了呢。” “烧砖挣的钱买了农用拖拉机，耕地c播种全都是用拖拉机干的，比人干得还要快和好。” “真的，不信，您去看看我们村的地去，一分都没少。” 嗯？ 何主任看李石柱这底气十足的态度，立刻明白过来了，自己可能弄错了。 他不自然地咳了咳清清嗓子。 “你说的是真的？” 李石柱立刻保证：“比啥都真！” 他小心瞄着何主任的神情，心里嘀咕，看看，做事儿不能太急下结论吧，翻车了吧。上来就给他噼里啪啦一顿骂，现在知道错了吧？能不能给道个歉？ 正在他心里嘀咕的时候，何主任快速转换了他的情绪和态度。 “石柱子，走，进屋里好好跟公社汇报汇报你们生产队的情况。”他说着就直接不见外地大步往办公室里走。 结果门一拉开，就看到王会计正背着门蹑手蹑脚往里面走的情景。 这明显就是刚刚贴门上偷听了，来不及躲闪被抓包了。 王会计僵笑着转头，举手：“欢迎公社领导来石背村生产队检查工作，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他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心说这主任说风就是雨，突然就进屋，弯转得太急也不给人点时间准备。 何主任扯了扯嘴角，摆摆手，心说拉倒吧，还热烈欢迎，心里指不定怎么他吐槽他呢。 算了，现在他还心虚着呢，弄了个乌龙，也就不计较了。 在李石柱和王会计向公社的何主任等人汇报石背村这一年来的情况时，古士杰终于等到了姗姗而归的周珩等人。 “停车！” 他招手把车拦了下来，喊：“周珩，有事跟你说 ，你先下来一下。” 周珩眼眸一转，微微皱了下眉，从车上跳了下来。 后面的李明月细心地发现了古士杰眉宇间的焦急和不安，想了想在拖拉机开动前也跳了下来。 她走到古士杰跟前，就听到他说：“公社来人了，脸很不好看，一副兴师问罪的气势，往大队部去了，怕是有事。” 周珩和李明月立刻心里有了谱，公社果然来人了。 周珩点点头，说：“我去看看，你回砖厂去吧，估计一会儿公社的人会去砖厂看看，你先回去准备准备。” 古士杰一听立刻就走，对周珩说的话深信不疑。 等古士杰一走，周珩回头看李明月，问：“你想干啥？” 李明月笑：“把公社来的人留下来，留他们在这里过夜，小半天的时间哪里够了解咱们石背村啊，而且赶夜路也不安全。” 周珩：“放心吧，我先去大队部看看，你回去吧。” 李明月点头，“行。” 看着周珩走掉，李明月没有回家，却去了学校。 她到了学校找到在批改作业的沈小琴，“沈老师，公社来人检查了，一会儿可能会来学校看看，你们到时候不用紧张。” 沈小琴愣了下，问：“来检查什么？” “随便看看咱们村的变化吧。”李明月轻松地说道：“今晚轮到谁念报纸了？今晚多安排一个人吧，给公社领导们多听一会儿广播，缓解他们换了环境的焦虑。” “行。我这就去安排。” 等李明月走了后，沈小琴拧头沉思，啥叫‘换了缓解的焦虑’啊？换个地方还焦虑上了，可真矫情！ 矫情是病，得治！ 于是晚上的广播就直接安排了两篇要艰苦朴素c坚决和官僚作风斗争的文章。 到时候就让公社来人自己琢磨去吧。 第171章 继续奋斗 周珩到了大队部的时候，李石柱正和王会计拿着队里的账本和何主任几人炫耀呢。 “这半年卖砖头的收入，都能比得上队里两年的收入了。” “我们计划以后还要多买些农用机械，耕地的c播种的c收割的c脱谷的，磨面的，全给它整齐全了，到时候干啥都是机器，省事得很。” 何主任的神情比较深沉，看不出什么来，不过刘多福就很羡慕了。 他是在公社上班，但他们家也在生产队一年到头种地，根本没有什么机器，全靠人，累得很。 正在这时，周珩敲门进来了。 李石柱一看到他，便立刻介绍。 “这是我们村的插队知青周珩，小周有知识有文化有能力，懂得多，看得远，为生产队贡献了不少智慧，这次我们村能建成砖厂，可离不开小周啊。” 周主任几人的视线就都投到了周珩身上。 周珩便道：“没什么贡献不贡献，我是石背村生产队的一份子，为生产队出力献策是应该的事。” 何主任点点头，心说这小伙子觉悟挺高的。 “这样想就对了。” 周珩趁机说道：“队长，难得公社领导来咱们村，咱们带着领导们去村里转转，详细了解下咱们村的情况。 看看咱们的砖厂，新修的学校，还有咱们种的地，咱们的拖拉机。” “再让公社领导给咱们指导指导工作。” 李石柱一拍脑袋，还是得周珩啊，他咋就没想起来呢，光在这里口干舌燥地说了，哪里有用眼睛看来得震撼啊。 “何主任，刘同志，还有这两位同志，我们去看看吧，眼睛如实嘛，你们再给我们指导指导。” 何主任沉吟道：“也行，那就去看看。” 其实他们本来就是要来看看的，结果李石柱这憨货一直拉着他们说个没完没了。 他们先看了学校，然后又看了地以及正在地里耕作的几台拖拉机，然后又去仔细看了砖厂。 一路看，一路听李石柱吹嘘，周珩补充，公社来的几人都有些眼热了。 这石背村发展得真不错，比公社下面的其他几个生产队强多了。 听说等秋收后还要建什么蔬菜大棚冬天种菜，然后供给城里的工厂单位，到时候又是一笔收入。 遇到的不管是干活的人，还是种地的，还是路上走的村民，一个个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 何主任一路走一路思考，最后语重心长地说：“李石柱，好好干，争取干成咱们公社的先进示范生产队，冲出公社，走向晋宁。” 被公社寄予厚望，李石柱心情激荡了。 “那请主任多给我们石背村宣传宣传，就说我们现在这里富裕了，要嫁女儿的尽管来石背村打听打听。” 往年石背村穷啊，穷的没有人愿意把大姑娘嫁到石背村来，村里不少打光棍的年轻小伙子呢。 何主任：我让你好好干，结果你却惦记着其他生产队的大姑娘。 他看了一眼周珩，说：“我有个侄女，还没有嫁人。” 周珩和李石柱同时说话。 “我不需要，我也不缺。” “太好啦，正是我们石背村所需要的。” 李石柱看看周珩，啧儿一声，这孩子，不知道单身的苦。 他赶紧笑着对何主任说：“下次您把人带来，到时候让我们村的小伙子一字排开，随她挑。 小周的婚事不急，得他家里人点头才行。” 何主任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点头，“不急不急。” “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走了。”他又看了一圈儿后，提出要走。 周珩立刻说：“路上小心。” 本来已经答应了李明月要留下这些人，但现在他改主意了。 公社的人来过之后，李石柱后来又去公社开了几次会，然后就放开手脚开始大干起来。 因为公社何主任说了，只要保证了粮食的生产，随便怎么折腾都行。 李石柱心里有了底，手里又有了钱，就开始折腾了。 他让周珩和李明月给他出主意，该怎么折腾才能让石背村芝麻开花节节高，早日成为先进生产队。 李明月便给天马行空地出主意。 拉电线，现在石背村还在点煤油灯，太不方便了，天一黑基本啥都干不了，学生们要是在煤油灯下熬个两三年，肯定是近视眼。 所以，电线必须 得拉，且得尽快。 架自来水管，现在家家户户吃水用水还都得去村后头深井里打水，太不方便了，严重影响生活质量。 修马路，要想富，先修路。 石背村到公社的路基本上都是土路，一遇到下雨天，别说人走得艰难了，就是拖拉机都容易陷泥坑里出不起，影响拉砖头，得修。 建房子，全村统一建两层楼，家家户户楼上楼下，大家住得敞亮又舒服。 到时候，一眼望过去，绝对的晋宁县头一份。 李明月这些大的建议一提，生产队的所有干部就都傻愣了。 这娃口气可真是大。 小手那么一比划，他们连加上十八辈的祖宗都没敢想的事，她就轻飘飘地描绘出蓝图来了，还一副本该如此理所当然的样子。 听着真让人向往呀。 本来还觉得现在石背村已经很不错了的众人，瞬间觉得石背村还处在水深火热中，需要继续努力奋斗才能过上好生活。 于是大家不再骄傲了。 真的，没电没水没马路，有啥可骄傲的。 等到公社例行派人来检查石背村发展情况时，突然发现这村里的人，上到八十岁老太太，下到五六岁的娃娃们，一个个谦虚得过分了。 一问你们觉得现在的生活咋样，就沉痛摇头：“不行，现在的日子太艰难了，离幸福日子还差得远呢，我们得继续艰苦奋斗。” 公社的同志简直不知该回以什么表情的好。 总觉得石背村这些人欠揍，出门有拖拉机搭，上学有明亮大砖房，种地有机器咔咔咔地替你种，还有砖厂轰轰轰地往回烧钱，就这么好的日子了，竟然还说艰难，那其他生产队的人该咋整。 出门小心雷哟。 第172章 想妈妈 石背村的建设热火朝天展开着。 因为农作机械地持续投入，石背村的农活今年比往年都轻松了不少，养鸡养猪养畜生种菜这种事，反而成了村里投入人最多的活了。 因为种地用不了那么多人，砖厂能用的人也就那么多，剩余的人不想没事干，没工分挣，就都挤去伺候畜生们了。 每天去割草的人是以为的两三倍。 李明月后来也不和大家抢那点儿工分了，她主要是担心把鸡猪等畜生给撑死了。 李老头一看，也劝孙女：“反正爷爷养猪这活是占住了，不管咋说每天都能挣个满工分，完全够咱爷俩活了，你不是爱看书爱学习么，就别再去太阳底下割草了。” 李明月仔细思索了一回，觉得也行。 粮食嘛，够吃就行，钱嘛，目前她也没有什么大需求。 不用买房，旅游出行也不方便，穿戴更没有环境可以说花钱基本也就是日常生活。 于是李明月就撩开了割草的活，她每天吃过饭后，就泡在学校的图书室里狂看书读报猛吸收。 并隔三差五跟着拖拉机去乡里，看望妞妞，听柏安道老先生讲讲古文。 日子过得也非常充实。 这天，她才到柏家门口，就听到妞妞哇哇大哭的声音。 她赶紧推门而入，却见院子里，田婶抱着妞妞，妞妞哭得眼泪汪汪的，田婶怎么哄也哄不好。 “田婶，妞妞怎么了？” 听到李明月的声音，妞妞的哭声顿了顿，伸出双手往李明月怀里一扑，然后小脑袋贴在李明月身上，双手紧紧搂住李明月，继续伤心哭泣。 田婶微微松了口气，忧愁地说：“柏先生去出差了，要走一个星期，妞妞今天早上起来，突然说要妈妈，然后就哭得停不下来了，我怎么哄都不行。” 大概是听到‘妈妈’二字，抽泣的妞妞哭得又变厉害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看着可怜极了。 “我要妈妈，我想妈妈了，呜呜呜妈妈，你怎么还不回来看妞妞啊？呜呜呜妈妈” 李明月听了心里也难受极了，自己都想哭了。 然后田婶就看到李明月突然也“哇”一声哭了起来。 一大一小两个抱头痛哭啊，好像比谁哭得更伤心一样，场面那叫一个凄惨。 田婶： 这小的还没好，大的咋也哭起来了呢？ “快别哭了。”田婶拍李明月的肩膀。 好半晌，李明月终于停了下来，妞妞小小的脸上满是无奈的神色，本来想让姐姐哄自己的，结果却变成了她哄姐姐。 做小孩子真艰难。 “姐姐，你为什么要哭啊？”妞妞好奇地问道。 田婶也心累地问：“明月，你为啥哭？” 李明月用手捂住眼睛，说：“我也想我妈妈了，还想我爸爸。” 田婶： 怪不得你们两能抱一起哭呢，原来是能共情。 李明月恹恹地说：“我从小就和爷爷在一起生活的，对妈妈和爸爸没有一点儿印象，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他们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妞妞觉得姐姐真可怜，她问：“那姐姐你想不想爸爸妈妈。” 李明月露出一个苦笑，“有时候会想，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想我。” 爷爷总说爸爸妈妈死了，但她越来越不信，尤其是这一世。 爷爷几乎不会谈论爸爸妈妈，而且家里没有一张她爸爸妈妈的照片，这是不正常的。 不过她不会逼问爷爷。 爷爷对她这么疼爱，上辈子更是为了她而付出生命的代价，那么爷爷隐瞒真相也一定是为了她好。所以，她不想让爷爷为难。 从柏家出来。 李明月心里拿定了主意，要尽快去边境。 自己不能找到妈妈，那她就让妞妞尽快找到她妈妈。 回到家，她在解老头家菜园子那里找到了周珩，秋收已经结束，现在家家户户的自留地上都在盖大棚，周珩被李石柱委派，统总负责这事，天天不是在这家建棚就是在那家看进展。 “周大哥，你现在忙吗？我想问你一件事，就耽误你几分钟。”李明月小心地问道。 周珩立刻放下手里的铁丝，然后走出来。 “我们去那边说话，那边清静些。”他一边对李明月说，一边往前面走。 李明月便跟了上去。 “周大哥，县城什么时候招去支 边的人？我想去边境。”她开门见山地说。 周珩顿了下，这几个月都没见李明月再提这事儿，他还以为李明月忘记了呢，没想到她竟然心里还一直记着呢。 “一般都是开春招人。”他说：“现在到开春还有差不多半年的时间。” 半年？ 李明月觉得自己等不了半年。 “除了走支边招募这个法子，还有其他的法子吗，我想快点去，我等不了半年。”李明月把自己的决定说清楚。 如果实在不行，她打算独自上路。 经过这么久的自我提高，她现在气运值已经有五百多了，只要不是自己作死，运气还是不错的，就算是自己作死，也一般死不了。 周珩看她太对坚决，犹豫了下后，说：“前几天我接到一封信，有个认识的朋友这个月要运一批物资去边境，可以搭他的卡车去。” 李明月一听眼睛就亮了，“太好了。” 然后她追着急问：“周大哥，什么时候出发？” “五天后，”周珩默默地说了时间，然后问道：“去边境，一去一回，光路上的时间都要一个月，你还要到那边找人，这么长的时间，你打算怎么跟爷爷说，你爷爷不同意怎么办？” 就李老头那视孙女如眼珠子的样子，怎么可能放心让孙女坐着卡车去边境那么长时间。而且边境那边并不太平。 李明月沉默思考了一会儿，最后抬起头，脸上神情坚定。 救柏韵这一趟必须要走，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可爱的妞妞。 “我会想办法的。”她说。 周珩点点头。 正好解家老三过来喊周珩，问大棚搭建的问题，她便先走了。 五天。 还有五天的时间，她要做很多事。 第173章 留信出行 首先要准备出行带的东西。 去边境，然后穿越边境进入混乱地带，都得准备好，即使她和周珩运气好，但该准备的东西还是得准备好，比如武器。 那地方可是暴力横行，子弹乱飞的世界，没有武器就是弱羔羊一只。 于是她问爷爷：“爷，我记得你以前有一只猎木仓，放哪里了？” 李老头摇摇头，“丢了。” 丢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这么随意对待呢，她道：“爷，你再想想，丢哪里了？” 李老头问：“你问那玩意儿干啥？” 李明月早就想好了说辞，“我想练射击，我觉得肯定特别好玩。” 李老头便笑了，“那玩意一点儿都不好玩。三八盖才好玩，不过我也只是看过，没摸过。” 反正就是没有，至于丢哪里了？那当然是不知道了。 李明月也没办法，这么些年爷爷没把她给弄丢就算不错了，其他身外之物丢了只能说是正常。 木仓没有，那就退而求其次。 菜刀？镰刀？?头？ 李明月在这三样算得上是武器的家伙什之间犹豫徘徊，哪个更适合她一个女孩子携带呢。 于是李老头就看到孙女一会儿在厨房拿着菜刀挥舞，一会儿在仓房拿着?头挥舞，一会儿又拿着镰刀挥舞。 他寻思，这孩子难道是个练武奇才不成，现在突然觉醒了练武意志，改练武了？ 最后，李明月什么也没选。 镰刀和?头带着不便；菜刀家里就着一把，她拿走，那就没办法做饭了。 武器的事暂放一边。 早上，李老头一如既往的早起，蹲房顶凝视远方。 李明月也爬上了房顶，蹲爷爷身边。 “爷爷，我跟你说件事。” 李老头回过头来，笑着问：“是不是看上谁家的小伙子了？告诉爷爷，爷爷帮你一准儿把人娶回来。” 李明月： “爷，你啥时候决定给我招赘的？我咋不知道。” “才决定的。” 李明月“噢”了一声，知道爷爷就是胡诌打趣她的，便把这招赘的事撂开，说起正事。 “爷，我想出去走走看看。”她说：“我长这么大最远也就去过县城，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李老头一听这话竟愣住了，他仔仔细细打量孙女脸上的神色。 李明月看爷爷这么一副反常的样子，还以为爷爷发现了她撒谎，一时心里有些发虚，大脑飞快运转，若是把事情摊开，她该怎么说服爷爷同意她去。 “爷爷，怎么了？”她笑着试探问道。 李老头回过神来，看着孙女的小脸，这眉眼越长越像 他问道：“怎么突然想到外面去，是不是有什么人要去见啊？” 李明月眼睛转了下，然后摇头。 “是这样的，周大哥有个信得过的朋友是卡车司机，过段时间要往y省送一批物资，我就求了周大哥，想搭着他朋友的卡车走一趟，看看路上的风土人情，看看别的地方是不是和咱们石背村一样。” 真是这样？ 李老头心里嘀咕着，转头就朝下面院子里喊：“周小子，你上来。” 正在院子里练功的周珩一顿，抬头便看到了李明月的笑脸，还一边朝他笑，一边朝他挤眼睛。 他无奈地晃晃头，收了功，几步翻墙而上跳上了房顶。 李老头啧啧两声，问：“你老实交代，是不是经常翻人家墙头啊。” 这动作可真是熟练，得翻多少墙头才能练得出来呀。 周珩无语，能不能不要跑题。 李明月哭笑不得，赶紧提醒爷爷：“爷爷。” 李老头这才想起喊周珩上来的目的，便问：“你那开卡车的朋友信得过不？” 周珩点头，“信得过，我也会去，到时候会把明月完好无损地带回来，您放心吧。” 原来真的是想出去看看啊。 看来他刚刚想多了。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 “行，爷爷答应了，爷爷跟你们一起去，爷爷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周珩： 李明月： 二人都没想到李老头会要求一起去。 “爷，你也知道那路不平坦，坐卡车很颠的，不适合老年人坐着去看世界。”李明月 努力劝阻， “这样吧，爷，等以后咱们钱攒很多很多了，咱们坐火车，开小汽车去看世界，到时候我带着你，就咱们爷俩儿，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这次我先去探探路，看看外面咋样，值不值您老出动。” “爷，你觉得呢？” 李明月眼巴巴地看着爷爷，用眼神使劲儿暗示：爷，快说好，快说好！ 李老头：“不好。” “我怕把你给弄丢了，我好不容易把你拉扯这么大，你说万一你要丢了，我怎么跟你爹妈还有你奶奶他们交代。” 李明月：“这不有周大哥呢么，周大哥，你还信不过吗？” 李老头嗤一声，就是因为有周珩，他才信不过。 他转头问：“周小子，你不会打我孙女主意吧？” 周珩： “大爷，要不，你和明月好好商量商量，我咋样都行。”然后他就蹭蹭蹭又跳下去了。 李老头看着周珩进了屋，对李明月道：“瞅瞅，心虚了，逃跑了。” 李明月无奈道：“爷，您老别瞎说。” 看爷爷打定主意不让她单独离开，她心里念头转过，决定换计。 “爷，既然您老一定要跟我一起去，那这卡车咱肯定是不能坐了。”李明月诚恳地说：“我再合计合计，看看咱们现在手里的钱够支持咱们啥样的外出，合计好了，再跟您老说。” 李老头想了想，点头，“行。” 李明月笑笑，就下去做早饭去了。 谁知过了几天，李老头从自己炕上发现一封信，多亏了孙女折腾他，他现在看信完全不成问题。 一眼就认出是孙女的字迹。 “爷，我出去坐着卡车看世界了，您老别着急，乖乖在家等着我回来，一定给您老带好吃的。你的亲亲孙女：蜜枣儿。” 李老头看完短短几行字的信，心里就是一个咯噔，这鬼心眼丫头，还真撂下他跑出去了。 “枣儿！”他喃喃地喊了一声，然后扔下信就往外面跑。 第174章 车斗旅程 李老头急急地出了屋子，抬头就看到他徒弟正在院子里喝水。 “小波，你看到明月了吗？” 张军波咕咚咽下一大口水，“看到了。” “哪儿呢？”李老头大喜。 张军波：“上午我开拖拉机把明月和周珩送县城了，看着他们坐上一辆大卡车走了，我才刚刚从县城回来。” 李老头： 他怔怔地看着一脸自豪的徒弟，身体晃了晃，强强压住胸口那股气，问道： “他们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张军波还没发现师父的异常，笑着回答：“说了，他们说要去外面看看，顺便给您老带好吃的回来。” 他说到这里，眼睛转了下，脸上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来。 “师父，明月他们要是给您老带回好吃的来，您可要记住我是您的亲徒弟，一定要分您亲徒弟两口啊。” 李老头跳起来，一巴掌拍他腰上。 “臭小子，就记得吃！” “我现在就给你吃一顿竹笋炒肉。” 然后张军波就捂着腰满院跑，一边躲李老头的追打，一边还得小心不把师父抻着了，一边还很委屈，跟您要点儿吃的就挨打，我这徒弟太艰难了。 这时麦丽丽和沈小琴c徐英娜从外面走进来。 她们看到这师徒二人在追追打打，还笑道：“明月一走，大爷就释放天性，玩起来抓鬼子的游戏。” 李老头很悲愤：我才没有释放天性！我没有天性可释放！ 麦丽丽笑问：“大爷，今晚想吃什么，今天的晚饭我来做。” 李老头一听这话，立刻停了下来，问道：“小麦，你也知道明月走的事？” 麦丽丽不明所以，点点头，“知道啊，明月告诉我的，还说她不在的这两个月让我们照顾好您老人家。” 两个月？ 李老头捕捉到一个关键信息，“她说她要走两个月？” “是这样说的。” 李老头伤心了，所有人都比我知道的早，所有人都比我知道的更多，呜呜呜，蜜枣儿，你欺负爷爷 李明月走后，李老头变沉默了。 在家就蹲房顶上沉默，上工时就对着猪沉默。 这是后话。 且说李明月和周珩背着爷爷偷溜到县城，顺利与周珩所谓的朋友向前会和。 向前从驾驶室跳下来，先朝周珩喊了一声：“小舅舅。” 李明月震惊地看看向前那满脸的胡茬，再看看清秀的周珩，没想到周珩的大外甥竟然就是这次要去边境送物资的卡车司机。 周珩露出一丝笑容，点点头，说：“这一路要麻烦你了。” 向前嘿嘿憨笑，“不麻烦，只要你们别嫌弃我这卡车颠簸就行，有啥事尽管说。” 周珩道：“尽早出发吧。” “行。” 于是周珩就带着李明月爬上了卡车后面的车斗里。 这是他们两个商量好的，先在车斗里看风景，等累了困了有需要了再进前面的驾驶室。 车斗里装了大半车东西，都用帆布包着。 周珩把行李扔在空地上，从帆布里拖出两个大麻袋来，往行李前面一拉，对李明月说： “这软和，坐这上面，靠着行李，正好看风景。” 李明月摸了摸麻袋，果然是软和的，里面估计装得是布料之类的东西。 二人刚坐好，向前就拿着一个大包递了上来。 “小舅舅，里面有吃的喝的，给你们路上用。” 周珩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 向前看再没什么事，朝李明月友好地笑了笑，便爬上驾驶室发动汽车出发。 车子慢慢颠了起来。 他们坐着麻袋上也挺舒服的。 李明月问：“你大外甥他的单位是哪里的呀？” 周珩笑了笑，说：“我这个小舅舅是占了便宜的，他干妈是我姑奶奶的侄女儿的堂姐妹，这小子非要喊我小舅舅。” 姑奶奶的侄女儿的堂姐妹的干儿子 李明月默默捋了捋这关系，心说可真够远的。 这么远都能认上亲，她应该也有不少亲人吧。 亲人们，你们在哪里？ 她不由得想，其实柏韵和她长得有点儿像，说不定拉扯起来，她和柏安道也有亲戚关系，说不得她还会喊柏安道一声叔爷爷什么的。 想远了想远了。 周珩看李明月一个人傻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心说这丫头肯定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他问：“饿不饿，渴不渴？这里有罐头。”他扯开布包的口袋，露出两瓶桔子罐头来。 这可是好东西。 由此可以看得出这个向前对周珩还是很亲热的。 李明月摇摇头：“现在不吃，等饿了再吃。” “对了，你的匕首和望远镜带上了吧？” 她最终还是啥武器都没带，总不能把家里做饭的家伙拿走吧，所以先得指望周珩了。 周珩点点头，说：“都这会儿了，你还不跟我说实话，我们到底要去哪里找柏韵。” 他觉得李明月肯定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一再地确认他带了匕首。 说明什么，说明李明月知道情况会有危险。 柏安道都不知道柏韵的下落，可李明月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李明月叹了口气，说：“其实我做了个梦，梦到柏韵让我去救她，你会信吗？” 周珩脸颊直抽抽，你敷衍得这么漫不经心，你觉得我会信吗？ “信！你说什么我都信。”他看着李明月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李明月嘿嘿笑了起来。 周珩觉得牙有些痒了，这没心没肺的丫头呀！真太可恨了。 路上他再没有问李明月关于柏韵下落的事。 他们基本上都在车斗里，越往y省走天越暖和，他们饿了吃，困了往麻袋上一趟，盖上带的被子就睡。 一路上就着灰土看风景，谈天说地倒也很是有趣。 就这样晃晃悠悠的，卡车开了快十天，他们终于到了y省的边境城市云州。 到了云州，向前跟二人说：“你们先找个招待所休息，我去卸货，卸了货再去找你们，带你们去找人。” 路上周珩和向前透漏过一点儿信息，问在云州能不能给他弄到些武器，向前常跑这条路线，在云州也认识一点儿人，思考了一会儿，便慎重地答复：“只能试一试。” 周珩和李明月便拿着李石柱开的介绍信，找了个招待所住下来。 没错，关于李明月和周珩出行，李石柱也知道，还热情地主动给开了出门介绍信。 第175章 向霉运狂飚的人 李明月和周珩在招待所登记了两间房。 一进房，李明月就从包里掏出一把剪刀，然后“咔咔咔——”一通，把自己的头发剪成了短头发，对镜收拾了收拾，又套上爷爷的一件外套，整个人一下子就变了。 若是不仔细看，也能以假乱真被当成小伙子。 当周珩来找李明月的时候，门一开，看到一个邋里邋遢的陌生人，他顿了一下，眼神变得犀利，手上如闪电一般抓了出去，直抓李明月的脖子，同时将人飞速推进了房间。 “你是谁？”他低哑着声音在李明月耳边想起，声音里带着一股狠劲。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李明月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嗓子被箍得生疼。 “咳咳咳——”她使劲儿咳，一边用手挣扎着抓周珩的胳膊。 快放手！ 周珩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李明月，惊愕得立刻松手，双手一把捧起她的脸，把耷拉在眼睛上的头发拨开。 这涂抹得黑不溜秋的人可不就是李明月嘛！ 他瞪着李明月头上那乱七八糟的头发，以及身上那件黑不溜秋的大衣服，惊愕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竟瞎折腾！ 李明月“咳咳咳——”了好几声，然后捂住自己的脖子控诉般看向周珩。 你也太用力了吧。 周珩无语得不行，问：“你这是干什么？”没想到出行的时候竟然还带了李老头一见衣服，真行！ 李明月：“我一个女孩子出行不方便，稍微装扮一下更安全。你看你，一来就动手，就不能先说话么。” 手劲儿可真大。 周珩道：“你也不先跟我打个招呼，我要不是顾忌着问你的下落，出手就该把你脖子给拧断。” 到底是谁挑的事儿啊，竟然还倒打一耙。 李明月惊奇，“你拧断过别人的脖子？” 周珩不自在地松开了她，走向一边，“没有，拧过鸡脖子。” 鸡脖子，她的脖子，没有可比性吧。 正在这时，向前来找他们了，二人便顺势把这话题揭过。 向前看到李明月的时候也愣了下，李明月吸取经验教训，先出声打招呼，说明缘由。 向前惊奇地仔细看了她好几眼，说：“挺能糊弄人的。” 一旁的周珩清了清嗓子，提醒他说正事。 “要去见的人靠谱吗？” 向前赶紧收回投在李明月身上的视线，说： “这个人我也是偶然认识的，听他吹过牛，从他手里买过那边地香烟和其他吃的。这个小子滑头的很，十句里至少得有三句假话，你们跟他打交道一定要小心。” 李明月本以为他要说十句里至少得有个八九句是假话，谁知只有三句，心说沾这种危险事情的，这么实诚能干得了吗？ 周珩皱眉问：“这个人叫什么？” “外号叫小辫子，大名叫边小勇。” 周珩点了点头。 向前继续道：“边小勇好像是认识一个很厉害的人物，那个人物在那边。”他用手指了指边境对面的方向，“有些关系，也说是其实是那边的人偷渡过来的，反正你们要武器的话，只能通过这个小子从那个大人物手里买到。” 李明月一言不发，只看周珩眼色行事。 周珩面上一派平静，看不出什么意思来，也不说话。 向前又说：“一会儿我带你们去见边小勇，然后给他定金，让他去买武器。” “行。”周珩发话。 傍晚太阳下山的时候，他们才出发的。 在云州郊区的一片低矮的木头房子里，向前进去带出来一个小平头的矮个子男人。 “这就是边小勇。” 边小勇看向周珩和李明月，眼神里有几分警惕，但也有几分探索和好奇。 李明月时不时地瞥两眼边小勇，看两眼，觉得边小勇要看过来了就赶紧收回视线，然后再看过去，再收回来。 因为在边小勇出现的一瞬间，她就看到了他头顶上一个黑黝黝的气运值—666。 好久没看到这样黑的气运值了，比当初她和爷爷的气运值都要锉。 而且这小子的气运值竟然还在降低，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降低了三分了。 这人到底是怎样的倒霉呀。 边小勇冲周珩扬了扬下巴，问：“你们要家伙？” 周珩点点头，问：“能不能搞到带 响的家伙，钱不是问题。” 一听‘钱不是问题’，边小勇的眼睛就亮了，滴溜溜地转了转后，伸出一个巴掌。 “能是能弄到，但得这个数。” 李明月心想难道是五十？五十的话虽然有些多，不过为了救柏韵，也认了。 然后她就听到周珩问：“五百？” 她赶紧拉住周珩的胳膊，“是五十，五十，你弄错了。” 边小勇一下子笑了起来，贼眉鼠眼道：“五十就弄不来响的啦，至少得五百。” 李明月瞪大了眼睛：还真五百啊！ 算了，他们不买了。 她出门的时候，给爷爷留了二十块，其余的钱都带出来了，把她身上所有钱都拿出来也凑不齐五百的一半。 周珩却点点头，说：“行，先看货。” 边小勇见周珩这么淡定，只当是个有些城府的行家，他转了转眼睛，说：“那行，你先给我一成的定金，我去给你弄货。” 李明月赶紧轻轻拽了拽周珩的衣服，示意别给。 边小勇现在的气运值已经降低到一688了，这么快速度的降气运，只怕这小子要出事吧。 可别刚把他们的钱拿走，然后人就没了，那他们岂不是把钱打了水漂。 周珩接收到李明月的信号，摇了摇头：“这样吧，我们跟你一起去，到了地方我们不靠近，你去弄货，弄到了我多给你五十。” 一听能多给五十，边小勇拒绝的话就吞了下去。 如果这两个冤大头能多给五十，那就相当于这五十直接进了他的钱包。 干！ 他心里偷乐，面上却一副深思熟虑后的样子，故意板着脸警告。 “你们跟我去也行，不过可别捣乱，会要人命的。仇老板可不会像我这么好说话，你们要是哪里让他看不顺眼，他就会给你们些颜色瞧瞧，到时候我也没办法保你们。” 周珩没有迟疑，淡淡地点了点头，“放心。” 李明月也没有阻拦，那什么仇老板听着危险，但危险同时也伴随着机遇，万一边小勇真出了意外，他们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无论如何，顺利买到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第176章 定格-888 出发之前，边小勇一指向前，“你不能去。” 向前着急了，问：“我为什么不能去，小辫子，咱两也打过几次交道，你难道还信不过我吗？” 把周珩和李明月直接让边小勇带走，他不放心。 若是真出什么事，他在干妈那里就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定干妈也会被周家那边唾弃。 “不行，小辫子，你让我去，我多给你二十。”他继续争取，并那钱贿赂边小勇。 可惜边小勇铁了心，竟然对那二十块不为所动。 “你真不能去，你要是去的话，我就不带他们去了。” 向前还要争取，周珩拦住了他。 “你别去了，我们两个就行，又不是去打架要码人头，我们就是去买东西的，买完就回了。” 边小勇附和：“就是就是。” 向前只好看着边小勇带着周珩和李明月走远了。 他们继续往郊区的郊区走，基本上就是在丛林里的一条小路上走，四处除了各种蝉鸣鸟叫就是他们走路的声音了，听不到也看不到一点点人烟动静。 周珩套着边小勇的话，边小勇也狡猾得很，反套周珩的话。 比如，周珩问他：“仇老板哪里弄来的家伙？” 他就问周珩：“你们两个要家伙是想干什么？” 两人斗智斗勇，互相套话。 李明月跟在周珩后面，时不时抬头看看边小勇头顶的气运值，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气运值降啊降，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这人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这气运值会一路降到多少才是个头？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这边小勇看着也不像是个倒霉的人啊，起码走路没摔着，鸟飞过没在他头顶拉粑粑，树林里的虫子没朝他发狂 想了又想后，她忍不住出声，问道：“边小勇，问你个问题。” 边小勇立刻回头看她，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然后啧啧两声。 周珩呈保护状站李明月面前，警惕地看着边小勇。 边小勇也不在意，反而笑出声来：“你是个女的呀？怎么打扮成这样？” 李明月：“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我都打扮成这样了，说话的声音也够粗了，你还能认出来。” 既然被认出来了，再装也没啥用，她索性承认了。 边小勇得意地笑了起来，“我这人别的方面都不行，就耳朵灵，一听就能听出来东西。” 他指着树上的鸟说，“比如那只鸟，我一听就知道它是只公的，唱这么卖力是给雌鸟说好听的呢。” 李明月：奇人一个！ 她问道：“你最近这半年倒霉吗？” 边小勇登时收回笑，“你认真的？” 这是什么欠揍问题啊！ 李明月特真诚地说：“我是认真的，我就是吧觉得你挺机灵的，还能说会演，就想问问你的运气，是不是特别好还是特别不好，亦或者一般般，就是好奇。” 边小勇“噢”了一声，作了然状，他继续往前走，懒洋洋地说：“倒霉，特别倒霉！” 李明月睁大了眼睛，“怎么个倒霉法？能举例吗？” “没发财，也没升官，天天要干活，还吃不着香，喝不上辣，算是挺倒霉的吧。” 李明月： 这算什么倒霉，全国八成的人民都一样。 她看着边小勇头顶的气运值又降低两分，问道：“那你最近有没有受伤c丢东西，被人欺负之类的？” 边小勇摇头，“没有，我已经够倒霉了，要是再受伤丢东西什么的，还活不活了。” 奇怪的妹子，奇怪的问题。 李明月倒吸一口气，一切正常的情况下，气运值却掉成这样。 看来是憋着大招呢，一出招估计就能要人命。 她拉了拉周珩的胳膊，在周珩疑惑地看向她时，她悄悄朝前面边小勇那里看了一眼，然后用嘴型表示两个词语：远离，小心。 周珩眉头皱了皱，虽然不懂李明月啥意思，但还是照做了。 他的脚步明显放缓，和边小勇的距离渐渐拉大，耳朵也竖得高高的，准备接收任何异常的声音。 走了一段路，边小勇转头看他们两，“你两走得也太慢了吧，前面不远就到了，一会儿你们站那颗石头后面等着。” 他指着前面五百米距离远的一颗巨大石头，那颗大石头有三米多高 。 周珩和李明月点点头，表示答应。 他们很快走到那颗大巨石跟前，边小勇停了下来，说：“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稍微藏起来点儿，别让人看到，我很快就过来。” 然后他就停下来看向周珩，“你身上带钱了吧？” 周珩点头：“带了。” “那行，我先走了。”边小勇笑笑，转身继续朝前走了。 看着他走远，李明月问：“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再跟一跟，还是躲起来？” 谁能知道前面到底是什么等着边小勇。 周珩却问：“你刚刚为什么让我远离他。” 李明月：“我看他印堂发黑，可能要倒大霉，万一雷劈他，我们离得近了容易比误伤。” 她明明说的是真的，偏偏周珩却不信，觉得李明月又在胡说八道骗他。 算了，摊上这样一个丫头，他除了受着还能干啥。 “我们先爬树上去。”他看了看周围，然后指着巨石对面的一颗枝叶茂盛的大树说道，“站到高看得远，我还带了望远镜。” 李明月自然没意见。 于是二人便爬上了树，在高高的树杈上站住，被树叶挡得很严实，除非爬上来，否则一般发现不了他们。 “周大哥，你用望远镜看看，能不能看到边小勇？” “行。” 周珩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望远镜，一看之下他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李明月赶紧问，一边还扒拉开前面的树枝，然后她模糊地看到远处两公里远的地方有人在丛林里扭打，这是打起来了？ “我看看。” 她一时顾不得礼貌，直接从周珩手上把望远镜抢了过来。 周珩也不在意，一边注意着李明月，一边还朝那边看。 望远镜看得很清晰，李明月一眼就看到边小勇被一个人压住，用匕首在肚子上捅了两刀。 嘶！ 她倒吸一口冷气，看着边小勇头顶的黑色气运值定住不变了，一888！ 其他人还在扭打，丛林里隐藏着的房子里突然跑出来五六个人，那五六人手里竟然拿着机枪，出来就是一通扫射，不少人倒了下去，喷射出红色的血雾来。 他们这是遇到了两伙势力的pk火拼啊。 虽然还隔了很远，李明月却紧张得哆嗦了起来，太可怕了。 若是刚刚他们跟上去，一定会成为炮灰的。 周珩发现了她在颤抖，赶紧伸手一把搂住她的腰，将人牢牢搂住，以防掉下树去。 第177章 开包的惊喜 李明月回过神来，掰开了周珩的手，她说：“没事，我就是激动的。” 周珩默了默，松开了手，不过注意力还是时时刻刻放在李明月身上。 也不知道今天带她出来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两人在树上看着前面的火拼，看着一伙人把一伙人给灭了，剩下的人一阵搜刮，然后一人又拿又抗又提几个包就急急忙忙跑，跑的方向还偏偏是朝着他们过来了。 李明月用气息问周珩：“周大哥，怎么办？” 周珩凝重道：“我们先别动，他们应该发现不了我们。” “好。” 跑过来的人一共是八个，很快就到了大巨石旁边，竟然还停了下来，有三个人靠着大巨石直喘气。 李明月屏住呼吸，透过树叶的缝隙紧紧盯着下面的情景。 下面八个人都很狼狈，看来刚刚的打斗还是比较激烈的，其中有三个人负伤了，一个伤在胳膊上，一个伤在腿上，一个伤在肩膀上。 听他们之间说的话，看样子是早就预谋好了要来抄仇老头的老窝，这次收获不小，不过闹这么大动静，怕公安很快就要来了，他们打算直接偷渡出境，到那边去躲一段时间再说。 伤了肩膀的那个人看样子是个小头目，那人面目狠戾，一看就不是个好人，因为伤口不停流血有些烦躁。 他靠在石头上突然说：“东西太多，我们拿着走不远，现在分出来一部分藏起来，等风声过了，我们回来了再来取。” 其他人互相看看，伤了腿的先赞同附和，他腿疼的要命，还拿着这么多东西根本就走不动，刚刚全凭一口气撑着。 伤了胳膊的也叫着好，他胳膊受伤了，拿的东西最少，太吃亏了。 很快其他人也都同意了就地藏东西的主意。 于是树上的李明月和周珩就从头到尾看了个全过程，看着他们在大石头后面五米远的距离挖坑掩埋了两个包，然后又压在乱石堆下面三个包。 看着这些人藏东西，李明月那个激动呀，这不就是给他们准备的嘛。 因为挖坑艰难且时间紧，他们藏的包都是最小的，不过李明月不嫌弃，白来的好东西，再嫌弃该招雷了。 等这伙人走远了不见了后，二人立刻爬下树。 李明月往挖坑埋两个包的地方，周珩往乱石堆去。 他们很快就把包挖出来了。 周珩警惕地看着周边环境，说：“先离开这个地方。” 李明月往边小勇倒下的那个方向看了看，迟疑了下还是问道：“要不要去那里看看？” 说不得那边也有好东西，且边小勇就这样没了，想想之前还和他们说说笑笑着，怪让人唏嘘的。 周珩坚定摇头：“时间来不及了，而且也不知道那边还有没有人活着，若是被什么人看到咱俩，那就麻烦了。” “快走。” “好。” 他们特意绕了路，没走先前那伙人走的方向。 两人紧张又快速地离开了郊外，要进城的时候，周珩突然让李明月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 李明月身上的外套还是李老头那件，很宽大。 “用外套包一下，稍微掩饰掩饰。”他说。 李明月“噢”了一声，觉得有道理，便赶紧把衣服脱下来。 周珩用这衣服把四个包裹起来，然后往背上一抗。剩下的一个包让李明月抱怀里。 两人就这样进了招待所，前台登记的人从窗口里看了他们两一眼，也没说啥。 “先去我房间。”周珩低声说道。 进门之前，先低头观察了一遍锁头才捅钥匙，开了门，他也是先站住外面观察了下房间里的地面，才让李明月进来。 他解释：“我出门的时候在锁头上缠了一根头发，出门的时候，在门口地面上撒了一点儿土，要是有人进来，肯定会破坏我的布置。” 李明月先赞一声谨慎，然后问道：“咱们在房间也没放啥，这样设置，会不会此地无银三百两，反而引起别人的注意。又或者小孩子不知道，过来抓们锁玩，弄掉了头发，也会造成我们白紧张。” 周珩一想，好有道理哟。 他看了一眼李明月，见她面上除了真诚的好奇之外，并没有揶揄之色，心里才稍微松了松。 本想表现下自己的优秀，结果这丫头竟不按套路出牌，差点儿让他翻车。 “周大哥，快打开包看看里面有什么？” 李明月按捺不住 想开包，赶紧开包就是开宝，是一件会让人兴奋的事。c “好。” 打开第一个包，两个人就呆住了。 因为包里竟然是满满一包钱！ 钱！ 原谅李明月的见少识短，任谁看到一包钱都会心跳加速，大脑空白，呼吸急促，四肢发麻。 看，有钱人周珩也这样。 周珩突然又“哗”一下把那包给合上，他站起来就往四处看，又去把窗帘检查了一遍，看遮严实了没，门关紧了没。 李明月咽咽口水，问：“你说这一包得多少钱啊？” 那里面全部都是大团结，连个毛票都没有，让她一时找不到熟悉感。 要是一把毛票的话，她扫一眼肯定能估摸出个数字来。 周珩呼出一口气，低声说：“应该有五万块吧。” 五万！ 李明月脑袋赶紧运转，村里的砖厂开工一个月能收入两万块，这相当于两个半月的烧砖收入了。 这一趟真值！ 周珩又打开一个包，里面竟然还是钱，满满当当的大团结，一沓一沓的，比刚刚那包里面的还要多。 “啪！” 这次是李明月上手把包给合上了，她咽咽口水，左看右看，门从里面插上了，窗帘也掩得严严实实的。 哎呀，这钱一下子来两包，真要人命啊。 李明月摸摸胸口，对周珩低声说：“周大哥，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周珩点头：“稳着点，还有三个包没开呢。” 对，还有三个包呢，总不能都是钱吧？ 他们打开第三个包，露出一件黑色的衣服来。 咦，怎么是衣服，不是钱了？ 让人有点儿小失望呢。 周珩眉头微微拧了下，他拽出衣服来，然后就被衣服下面的金光闪闪给晃了一下眼睛。 李明月扑上去，双手抓住那金光。 开包真的会要人命呀！ 第178章 处理 第三个包里是藏在衣服里面的金条，因为有几件衣服的遮挡，他们忍不住把衣服全部扯出去，数了数金条的数目，竟然有十个金条。 这金条可比之前在晋宁县城收购站找到的金元宝重，金条一个得有一斤重。 周珩一手抓金条，一手抚下巴，“怪不得之前觉得这个包沉呢。” 李明月笑嘻嘻：“沉点儿好，我还嫌它不够沉。” 周珩：“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包金条是他一路提回来的。 “周大哥，我们还是把衣服再装回去吧，我看这衣服都是新的，没穿过。”李明月捡起一件衣服抖落着。 周珩点点头，于是二人又把衣服塞了回去。 继续开第四包，打开来后，里面不是钱也不是金子，却是几个厚厚的账本。 这几个账本怎么还值得那些人抢啊？ 李明月不解地拿起一本翻看，却看不太明白，不过里面记录的数额挺大的。 周珩也拿起一本翻看，他一开始有些不解，待翻到最后面的时候，突然咬紧了牙，绷紧了神经，满脸的愤慨。 “混蛋！”他突然骂出一声，并把账本一把合上。 李明月不解地看向他，“怎么了，周大哥？” 周珩气得脸都青了，恨恨地说：“这些人都是些王八蛋！账本里记的是他们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们不仅贩卖妇女儿童，还贩du！” 李明月一听，也很震惊。 这个年代管得这么严，他们怎么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的？ 周珩替她解惑，这些人虽然住在国家的这边，但生意勾当基本都在边境外面，贩d就是在隔壁国家的混乱地带进行，但人口拐卖也涉及到了这边的人。 李明月一听，便跟着骂一句“不得好死！” 她本来还对边小勇有那么一点点唏嘘的，此时只想冷笑一声，这叫恶有恶报，天道轮回。 “周大哥，我们想办法把这包账本交给公安吧。”她说道。 这包账本留在他们手里没用，扔了可惜，交给公安，肯定有大帮助。 周珩点头：“好，晚一点我想办法把东西送过去。” 还有最后一个包，打开来一看，里面竟然是武器。 有小型手枪，也有手雷，手榴弹和匕首。 这正是他们需要的，没想到竟然这样得来全不费功夫。 周珩从里面挑出一把手枪，还有一把小巧的匕首，他把匕首给李明月，手枪则自己拿着。 “我们就拿这两样，其他的也交给公安吧，太危险了。” 李明月自然是答应的，要不是因为要越境去混乱地带救柏韵，这些家伙她都不想碰一下的。 包都开完了，接下来该讨论讨论东西的处理。 除了一包账本和一包武器要交给公安外，两人不约而同地决定留下两包钱，和那一包金条。 周珩本以为李明月又会跟之前一样视金钱如粪土，挥挥手让他上交国家或者直接归他之类的。谁知李明月眼睛亮光闪闪地盯着那包，吞着口水说： “周大哥，这下咱俩要发了。” 之前视金钱如粪土，那是因为金钱太少，根本就没勾起她的欲望来。 现在有这么多东西，傻子才会不要。 从喜获巨额财富的兴奋中回过神来后，两人就开始瞅这财富该怎么保存了。 毕竟他们马上要越境找人救人，肯定不能随身背着这玩意儿，放招待所万一丢了，那就等着心疼死吧。 所以这东西该怎么处理呢？ 周珩也在想，交给向前，他不能保证向前不会见钱眼开失去理智。 所以不能交给向前，也不能告诉向前。 李明月想啊想，突然脑筋一抽，有了个主意，“周大哥，你说我们在云州买个房子怎么样？买了房子，然后把这三包藏房子里，就稳了。” 到时候直接挖个坑，把包一样埋地底下，保证别人找不到。 周珩一听，觉得好主意。 “行，就这么办吧。” 反正他们现在有钱，买房那是很容易的事。 下午，向前来看他们回来没有，周珩几句话敷衍过去，说边小勇给他们卖了两把匕首，然后他们拿着匕首就回来了。 反正人死不能言，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向前还不好意思地说没帮上忙，找的人不靠谱。 周珩让他不必不好意思，匕首就挺好的， 他们也不会打枪不是，有了也是麻烦。 把向前打发走后，周珩让李明月在屋里看着东西，他出去买东西。 他买了两个带锁的行李箱，把钱和金条都转移到了行李箱里，然后把包用剪刀全部剪烂，最后团成团，分装进三个麻袋里扔三个垃圾桶。 账本和武器也换了一个包。 李明月看着周珩这一系列谨慎的操作，夸赞：“还是你想的周到仔细。” 周珩沉稳一笑，谨慎就是我。 当天晚上，周珩把账本和武器趁人不注意给扔公安局院子里了，至于会引起什么大的惊动，他们就不关心了。 第二天，两人把箱子裹在被子里，锁了门出去。 今天他们要买房子。 云州因为地处边境，房子买卖到是平常。 他们两个在城里转了一圈，问了几个人，就找到了几处要卖的房屋。 一个个看过，二人一商量决定要那套小独院，院子很小，里面就两间正房，两间南房，院子里有个水井。 最重要的是墙高，墙头还插满了玻璃碴。 大门一关，想进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买房的主人情况也很简单，他们是在这里支边的公务人员，支边时间到了，要调回内地去了，走之前把房子卖掉，不会牵涉什么乱七八糟的纠纷。 一个着急卖，一个着急买。 这买卖以光速成交，很快划契交钱，速度快得让人觉得跟做梦一样。 卖主高兴地大手一挥，把家具送给周珩和李明月了，二人欣然接受。 一天后，他们搬走，把钥匙交给了李明月和周珩。 周珩立马换上自己买的大锁头。 他们带着行李和那辆箱巨额财富搬了进来。 李明月考察了一番后，找了间放杂物的南房，说：“咱们就在这屋里挖坑吧，把钱和金条藏这屋的地底下。” 周珩一看，只有‘好主意’三个字。 第179章 给你做保姆 巨额财富放置好后，他们就商量穿越边境去找柏韵的事。 李明月觉得虽然会有惊无险，但拉着周珩去危险地方有些不太厚道，于是说：“周大哥，要不你留在这里吧，我一个人也能把柏韵找回来。” 她大概知道柏韵所在的地方， 周珩一听这瞎扯淡的话，就想生气。 李明月说完，很真诚地看着周珩，谁知自己的脸蛋却一下子被他给扭住，还扯了两扯。 这是什么操作啊？ 她赶紧抢救自己的脸蛋，拍掉周珩的手。 “周大哥，你这样子以后会孤独终老的。” 周珩“哼”了一声，“我要是孤独终老，一定拽着你陪我。” 这什么人啊，自己陪着她千里迢迢跑这么远，又是爬树又是截胡捡漏，又是买房挖坑埋宝。 结果到紧张刺激的时候了，竟然要把他甩掉单干。 没良心的丫头啊！ 李明月有些委屈，自己真心为他好，结果脸蛋却受伤。 她揉着自己的脸蛋，正色道：“我是认真的，那边情况不明，各方势力比较混乱，你能陪我来云州，我已经很感激了。再说了，你也没有义务去找柏韵，冒这个险，会遇到什么事我也不确定你别捣乱。” 眼看周珩又要扭她的脸，她赶紧往后仰躲开。 “行吧，我已经给你机会退出了啊，要真出什么事，到时候可不能后悔啊。” 周珩切一声，“有这时间乌鸦嘴，你不如跟我说说柏韵到底在哪里？” 李明月想了想，都这会儿了，得说真话了，不然两人摸了瞎，就不好了。 她说：“我知道地方，那地方是个山区，森林密布，旁边还有条大河，离边境两天的路程，得全程靠腿。” 这是当年柏韵跟她说过的。 周珩想了想，说：“你等着。”然后人就跑了出去。 李明月歪头往外面探了探头，见周珩进了另外一间正房，心里忍不住猜想，他干啥去了？难道属于人生三急的范畴？还是想起什么重要事情了？ 正想着，就见周珩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地图。 “上一任房东留下几张地图，这一张比较清楚些，你把刚刚那些信息再说一边，我看看在地图上能不能找到。” 李明月于是又复述了一遍，周珩自然轻轻松松就用铅笔圈定一个小区域。 不愧是999。 李明月觉得周珩其实就是她的外挂，有啥事尽管放周珩，然后就都不是事儿了。 想到此处，她便抬头朝周珩嘿嘿笑了起来。 周珩睨她一眼，“有啥事儿，尽管说，你这样笑得我心慌。” 李明月摇头，“回去我给你天天做好吃的，咱现在有钱了，你想吃啥都能吃得起，到时候随便点餐。” 周珩一听，心里就欢喜。 这次出行收获不小，就那两包的钱和金条，也够他吃一辈子了。 他眼睛转了转，斜看向李明月，低声道：“你说我要是吃惯了你做的饭，以后吃不到岂不是会很难受，你能给我做一辈子饭吗？” 李明月愣了愣，拧眉思索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 有了！ 她拍手说：“过两年我到县城开个小饭馆，你以后尽管来吃，我不收你钱。” 没想到竟得了这么一个回答，周珩脸颊抖了两抖，该说她狡猾还是该说她憨啊？ 他问：“开饭馆？你怎么开饭馆？现在的饭馆都是国营的，个人是不允许开的。” 李明月一惊，哎呀，漏嘴了。 她赶紧补救：“要是不让我开，大不了以后我给你家做保姆去，管做饭。” 周珩一听，眼神闪了闪。 保姆就算了，这个以后再说，先把人给哄到他家再说吧。 “行，就这么说定了。”他一锤定音，“这次我帮你一定把柏韵给带回来。” 注意力再次回到地图上，周珩效率提升，很快就规划好一条去往目的地的路线。 “到时候我们就走这条路，今天早点儿休息，明天出去买些东西，傍晚趁着天暗下来的时候过境。” “好。” 第二天，他们出去买东西。 云州是边境小城，来往人多，很多东西都不需要用票据，只要掏钱就能买。 李明月和周珩一顿大采购。 面粉十斤，豆油十斤，盐c小苏打等。 她打算做些馒头或者油炸的面食干粮，带路上慢慢吃。 周珩一听他要做吃食，那是一百二十个同意，又怂恿：“干脆今天的中午饭和晚饭也自给做了吧，省得到外面买了。” “我看这边有很多菌菇，咱们多买些尝一尝，要是好吃，等回去的时候给大爷他们带些回去。” 一提起爷爷，李明月就想爷爷了，也不知道爷爷还生不生她的气，爷爷这些天吃的好不，能不能睡着觉。 她一挥手，说：“我们现在就买了寄回去。” “行啊。”周珩自然没意见。 于是二人买了不少云州当地的土特产，晒干的蘑菇c香菇c茶树菇c杏鲍菇。 李明月还发现有个老太太提的小筐里有猴头菇，一激动，全部都买下了。 这可是好东西啊，听说做出来特好吃，营养价值也高。 两人发现有人卖火腿，直接买了两大块。 最后东西实在太多，拿都拿不了，周珩便把卖萝卜的平板车给豪气地买了下来。 卖萝卜的农民紧紧攥着口袋里的钱，高兴地说：“萝卜送你们了。” 周珩给的钱，足够他再买两个平板车了。 他扔下萝卜就跑，生怕周珩又反悔。 白给的萝卜也不能扔，虽然不在他们要采购的范围，但李明月还是让周珩带上。 两人看买的东西差不多了，就先去邮局把各种干菌菇和火腿给寄回石背村，李明月当场又写了个小纸条塞菌菇包里给爷爷。 回到家，李明月就指挥周珩。 “周大哥，你把这些萝卜全部洗干净，然后切条。我和面做路上带的干粮。” 他们马上就要走，萝卜就这样放着会坏掉，只能切条晒成萝卜干了。 周珩点头：“行。” 于是二人就忙碌了起来。 还好买房的时候他们给钱痛快，前房主把带不走的都留下了，厨房用具也很齐全。 第180章 要什么来什么 李明月把十斤面粉都和了，先给自己和周珩下了两碗面条，浇上菌菇和火腿做的浇头，味道喷香，吃起来很是够味。 周珩吸溜着面条，抬头看看这小院子，再看看围着围裙吃饭的李明月，一时竟有种岁月静好的心动。 他咽下嘴里的面条，问李明月：“李明月，你觉得这日子怎么样？” 李明月抬头看看，院子里乱七八糟的，大面盆，火炉子，破旧的桌子，大铁锅，为了赶速度，就这样在院子里摊着。 真乱点儿都不美！ 她便摇头：“不行，不行，一点儿都不像过日子的架势。” 周珩： 驴头不对马嘴，这话还说不到一块儿了！ “去，再给我下一碗面头，我不够！” 李明月哧溜一口吃完碗里的面，就站起来，“好咧，您等着瞧！”然后就利利索索地去干活了。 周珩：一说做饭，你就机灵得不要不要的。 吃完面条，他继续切萝卜条。 李明月又是蒸又是炸又是煎，可劲儿造油造柴火。 傍晚之前，馒头蒸出来四十个，方块面饼油炸出来一小布兜，葱油饼做出来八张。 周珩看了很满足，觉得这一去，可以在外面撑个十来天不成问题。 都有点儿期盼境外之游了。 李明月又施展巧手，将两个大麻袋上缝上袋子，装满东西后直接可以背在背上，相当于再过几十年后的大容量双肩旅行背包。 一切东西收拾就绪，院子里铺满了萝卜条。 周珩问：“下雨咋办？” 要是下雨，这些萝卜条就都白瞎了，他可是切了一下午的萝卜呀，手都要变形了，时刻都是握萝卜c切萝卜的准备动作。 李明月老自信地说：“放心吧，就咱俩这人品c这运气，看你的下不了雨，至少在咱们回来之前不会下雨的。” 周珩嘀咕一句“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自信。”便也没管了，主要是时间来不及。 他们最后检查了一遍要带的重要物资，比如吃的，然后一人背上一包，出门c锁门c出发。 运气爆棚的后果，就是他们很容易就在昏暗的光线里渡过了边境线，而其他被逮到的人的鬼哭狼叫声还在耳边回响。 一过安全地带，周珩辨认一下方向后，就带着李明月开始一阵急行。 丛林里他们走了一过小时后，天黑得基本要看不到了的时候，他们也正好找到了一个可以住宿的简易小木屋。 进去一番查看，估计是专门盖了临时过夜用的，正好合适他们歇脚了。 “运气不错，今晚就这里了。” 李明月掏出馒头和火腿来，就着火腿两人一人啃了两个馒头，就和衣躺下休息了。 周珩躺门口，李明月躺里面。 睡着之前，周珩问李明月：“怕不怕？” 他其实想说，要是怕的话可以靠他近一点，如果还怕的话，他可以拉着她的手。 谁知李明月没心没肺地说：“有你把着门口，还有什么可怕的。”然后头一歪，就呼呼入睡了。 黑暗中，周珩盯着上方，所以，他就不应该睡门口的吧？ 第二天才五点出头，天就蒙蒙亮了。两人起来稍微收拾了下，就抓紧时间出发赶路。 要走两天的路呢，说不定路上会遇到什么事耽误，得快速行动。 他们走啊走，走了一个小时有点儿累的时候，周珩突然拉住李明月，打了个安静小心的手势。 李明月不明所以，提起了心，立刻站住一动也不动地听动静。 隐隐约约，她好像听到了驴叫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二人还没来得及交流一下，前方视线里就真出现一头驴，以及一老一少两个男人。 老的六十来岁，少的是十几岁的少年，穿着破烂。 他们也发现了周珩和李明月，愣了一下后，当即就站住不再向前。 看来也是受到惊吓了。 周珩和李明月敏锐地发现这一点，两人对视一下后，周珩招手扬声道： “你们要去哪里？” 对面的一老一少也互相对视一下，然后老头精神含糊地回道：“我们要去前面。”他随意指了个方向，偏偏指的就是边境的方向。 周珩眸光一闪，又主动说：“边境那边好像在找什么人，现在查的有点儿严，过关慢，你们要过吗？过的话得排队等很久。” 边境也不是完全封锁的，有手续有正常理由是可以通过的。 市场交流还是允许的。 果然那两人听了后，神情就有了反应，老的皱眉，小的担心。 看来的确是去边境的呀。 周珩问：“你们去干啥？说不定我可以给你们出出主意，我认识那边的干部。” 老头犹豫着不说话，少年却忍不住了，说：“我们想去那边换点儿食物。” 换食物？ “用什么换？”周珩又问。 “用这头驴。” 这么巧？李明月眉毛跳了跳，赶紧戳周珩的胳膊。 周珩反手抓住她的手，示意她要稳住，李明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方块饼塞他手里，把自己当手给换出来。 周珩：他又没要吃的！ 他往嘴里扔了一块饼，嚼吧嚼吧嘎嘣脆，然后才又问对面： “噢，这样啊，你们的驴打算换些什么东西？我帮你们看看合适不合适，小心被人给骗了。” 他套着话，结果就把那对爷孙的话给套了个完全。 最后的结果就是，周珩用八十块钱和十个馒头+三张葱油饼+两口袋油炸方块饼，换回了一头毛驴。 双方都挺满意的。 李明月觉得这运气真是杠杠的，要什么来什么，需要代步的玩意，立马就送上门来了。 老头少年也觉得运气好，不用再跑远路去边境了，还换了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和钱，这收获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得了东西和钱后，老头很好心地提醒：“再往前二十公里，你们就要小心了，那边经常会有武装分子出来抓人，他们就爱抓陌生人，抓回去给他们种d花。” 周珩和李明月心里一个咯噔，连连道谢。 看着那对爷孙走远后，周珩便让李明月上毛驴。 “你坐上去，我牵着绳，能快一点儿。” 李明月不要，说：“把麻袋放毛驴上驮着吧，我还能走得动，等走不动了再骑。” 好歹也是村娃出身啊，天天干农活跑出跑里的，这么点儿路就要上毛驴，说出去太丢石背村的脸了。 周珩拗不过，于是就同意了她的提议，让毛驴驼行李。 背包一卸，两人顿时轻松了很多，感觉一下子又有了力气。 他们边走边讨论刚刚的事。 “你说那老头说的抓人种花的，和柏韵那里是一伙人不？”李明月问。 周珩摇摇头，“应该不是，要去柏韵那里，至少还得走一百公里的路，现在我们才走了四五十公里。” 第181章 找到柏韵 这个毛驴来得真是太合适太及时了，长途跋涉，靠腿那是非常摧残人的。 有了这毛驴，他们两个累了就轮流坐上去，坐在毛驴背上，喝点儿水，吃点儿饼，吃完往背上一躺，那真是舒服到家了。 因为能轮流到毛驴背上歇，这样一路就不用停歇，速度快了很多。 要是可能的话，李明月还真想把这可人的小毛驴带回石背村去，不过也只能想想了，千里迢迢的。 走了一天一夜之后，第二天中午时分，他们来到地图上的那条河附近。 周珩找了个隐蔽又安全的地方把驴栓起来，任由它自己甩鞭吃草。 两人躲在一处丛林后面的坡地上，用望远镜查看河对面的情况。 河对面的丛林中间开了一大片地，不少人正在劳作。 李明月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还真让她找到了柏韵。 本来因为这地带天气又热又晒的，干活的人虽然穿着破破烂烂，但头上都带着草帽，本来不好找，正好有个人直起腰摘了帽子擦汗，李明月一看，啧！ 那糙样子跟柏韵死了后的形容简直一模一样啊。 受苦了！ 这望远镜看得很清楚，连柏韵手上被割出来的血道子都能看得清楚。 她把望远镜递给旁边趴着的周珩，“那个左裤腿少了一截的很邋遢的短发女人就是柏韵。” 周珩用望远镜仔细一看，神色复杂，问：“你确定那是柏韵？” 李明月点点头：“她就是柏韵，别管她外貌变什么模样，有一样动作却不会变，那就是她总会眯眼斜视人，嘴角还会带着阴阴的冷笑。” 周珩听了都有些呆滞，这是什么动作爱好？ 他默默又把望远镜举起来，观察了一会儿，果然发现柏韵时不时就会眯眼斜视人，至于阴阴的冷笑倒是没看出来，更像脸上神经在抽搐。 这么容易就找到了柏韵，两人并没有多少高兴。 因为河对岸就有两个高高的瞭望哨，上面各站着一个手持机枪的人，那机枪应该不是塑料玩具枪。 站在那上面对下面的视线一目了然，尤其是柏韵他们种地那嘎达。 这还不算完，底下还有三个人也手持机枪，监视着柏韵他们干活，谁要是有一点点异动，就会被拿枪指头。 拿枪指头绝对不是夸你漂亮好看的意思，反正谁被指谁乖巧，那意思你就猜吧。 而且这一段的河水非常湍急，水深不知其底细，冒然下水那就是找死。 两人趴在丛林隐蔽的山坡上一直没挪动，从天亮一直到天河，饿了就吃口馒头看着柏韵等人干活。 直到天黑得看不见了没法再干活了，对面的劳作才停止，人就被枪指着赶到附近不远处的茅草屋里。 真艰难。 李明月就看了这么半天的功夫，都觉得柏韵等人的生存艰难了，要是换了她，别说还筹谋着逃跑了，怕是直接一头跳这河里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她问周珩：“周大哥，怎么办？” 周珩问：“你会游泳吗？” 李明月想了想，说：“理论上会。” 啥意思？周珩不解了。 “就是别人交过我游泳的基本动作要领，但我没下过水实践。” 周珩的脸部神经也忍不住抽搐了下，不会就不会，这又没什么可丢脸的，还弄个理论上会的婉转表达。 “以后有机会，我教你，水里教。”他轻声说道。 李明月噢了一声，一想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又问：“我们怎么救柏韵？” 这个问题周珩已经想了一下午了。 他从包里掏出那把小手枪看了看，说：“硬攻不行，只能智取。” “这里也不适合过河，我们得迂回地绕一绕，我看过了，下游十公里处水势缓慢，滩涂也宽敞，我们从那里想办法过河，然后再绕到那边的右侧后方。找准机会和柏韵联系上。” “行，那现在就走？”李明月问。 “嗯，趁现在天黑看不清楚，走吧。” 于是二人悄悄摸下去，又去牵了驴，往下游去了。 到了地方，他们也没有着急过河，天太黑了，太危险了。 于是他们找了个合适的地方，靠着石头休息了。 天一亮，两人就醒了过来，收拾好东西，把驴和行李分别藏好，身上只带了一点儿食物和武器。 他们刚要下滩涂，周珩就一把摁住李明月，把人 直接摁在地上，并用一只胳膊按着她的头。 李明月： 一言不发就摁人，摁就摁吧，摁之前能不能挑个地方？ “怎么了？周大哥。”她用气息问道。 “下面有人。” “下面的人能看到我们吗？” “应该看不到。” 李明月便一把推开周珩的胳膊，自己翻了个身挪开刚刚的地方。 周珩惊愕地看向她，然后伸出手颤抖地指向她的脸，然后又看向刚刚李明月趴下的地方。 一滩浑浊的水在晃悠。 李明月气哼哼地用袖子使劲儿擦了两把脸，掏出小镜子照了照，感觉变糙了。 “对不起，刚刚没注意看。”周珩低声道歉。 “噢。”李明月不想谈这事儿，问：“下面的人在干什么？” 周珩赶紧又把视线投到下面，他说：“你在这儿埋伏，我去把下面的人抓起来。”说完他就冲了下去。 “举起手来，不许动！” 然后局面就被他搞定了。 “明月，下来。” 李明月欢呼着跑下去，有船了！ 原来有个人划着一条小木船突然抽风，竟然靠岸，然后就被周珩给拿下了。 被拿下的这人贼眉鼠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刚刚鬼鬼祟祟干什么呢？”周珩用枪指着他问。 李明月也趁机掏出匕首比划了比划，她也是有武器的人。 那人狡辩道：“没干什么，就是就是”他特意瞅了李明月一眼，然后说：“方便方便。” 周珩一看他这猥琐样，就上去踹了一脚，欠揍的贱样！ “李明月，你去哪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他指着先前这个猥琐人划拉的地方，对李明月说。 李明月噔噔噔跑过去，扒拉开一堆枯树枝，推开两块石头，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小布包。 难道又是什么金银珠宝？她心里兴奋地想着，捡起了布包，入手就有点儿沉手。 第182章 吃硬不吃软 那个人一看李明月拿起了布包，便要跳起来，嘴里喊着：“那是我的！”却被周珩一脚又踹倒在地，手枪直接抵在他头上，这才害怕地老实了。 李明月顿了顿，打开布包，俨然看到里面果然是金银珠宝。 两块金条，一堆翡翠饰品，看起来有至少十来个，有手镯子c镶金的耳坠，挂件等。 这些翡翠饰品通透碧绿，看起来晶莹剔透，一看就是好东西。 哎呀，又发财了！ 这一趟收获可真大呀。 李明月吞了吞口水，把东西装好，又噔噔噔跑到周珩跟前，笑得合不拢嘴地兴奋道：“金条和翡翠玉首饰。” 周珩就着她的手，探头朝布袋子里看了一眼，果然是好东西。 这时，地上趴的那个人又着急了，他只是喊叫却不敢动。 “那是我的东西，你们不能拿走！” 周珩眼睛转了转，然后和李明月交换了个眼神，便用脚踢了踢那人，说：“东西到底属于谁，那得看你老实不老实了，要是你老实交代，东西就还你。” 那人先是惊喜，然后又疑惑不信。 “你们真的会把东西还我？” 看样子也是一个胆小又爱财的人啊。 周珩说：“我们一向说话算数。” 他一手从布袋里掏出一个玉镯子，朝那人晃了晃，说：“你先说说你叫什么，从哪里来，打算干什么去。说清楚了，这个玉镯子就还给你。” 那人一听，就激动了起来，立刻道：“我说，我说。” 原来这人叫辛三江，属于一个势力里的人，经常外出采买，他今天就是去采买了，正在回来的路上，在这里停下藏东西，往布袋子放一个耳坠子，然后就被周珩出其不意地抓了个正着。 周珩一手用枪指着他，另外一只手晃了晃那个镯子，然后便扔给了他。 “算你识相，这个镯子是你的了。” 那人立刻手忙脚乱地抓起那镯子，高兴得直说：“谢谢。” 李明月在一旁笑，这东西本来就是他的，现在不过是还给他一件而已，就要谢他们，也不知道是真谢还是假装的。 不过看起来像真的。 周珩又问了辛三江所属势力的情况，听过之后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这么巧，正好就是抓柏韵劳作的那个势力。 原来他们的老巢离种植地有十来公里，且还不止一处种植地和势力据点。 辛三江就负责给柏韵那个种植地的人采买食物，当然是最次最烂的粮食了。 周珩随手抓出一个金条，然后扔给了辛三江。 “你划船带我们过河，过了河再给你一个。”他说。 辛三江把金条和镯子装衣服口袋里，此时他有些相信周珩了，因为只要他回答照做了，就能拿回自己的一部分东西。 所以他立刻说：“没问题，没问题，我这就送你们过去。” 李明月先爬上了船，周珩指着辛三江让他上了船，然后自己才上船。 有枪指着，辛三江很老实，真的把船划到对岸，等着周珩和李明月下船。 周珩又扔给他一个玉首饰，却不下船，反而笑道：”麻烦你再送我们一程，送到地方了剩下的东西全给你。” “去哪里？”辛三江激动地说，原来拿回他的珠宝这么容易啊。 “你要去的地方。” 辛三江立刻警惕起来，脱口问道：“你们去那里干什么？” 周珩：“找个人，麻烦你带下路，到了地方，我们就不再认识，各走各的道。” 辛三江盯着李明月手里的布袋子，想了一小会儿就答应了。 按照周珩的要求，他们下了船，在丛林里绕行往那个地方的右侧后迂回。 走了大概两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一处悬崖边，辛三江指着前面的地方说：“那里就是了，我们得在这里分开，不然会被人怀疑的，带外人进入查得很严的。” 他看着那布包，意思很明显。 周珩笑了笑，让李明月把布包给了辛三江。 辛三江高兴地接过布包，心里还嘀咕，这两人可真是傻啊，这么贵重的东西就这样给出去了，傻子啊！ 谁知他才把口袋里的金条等装进布袋里，头上就挨了一闷棍，然后眼前发黑就不省人事了。 周珩用脚踢了踢辛三江，见没有反应，这才把手里的棍子给扔了，弯腰捡起他身上的布袋子。 “怕吗？”他问李 明月。 李明月摇头，“不怕。” “好。”周珩心里松了口气，然后把辛三江绑在了一棵大树上。 两人决定晚上再行动，又悄悄往前面移动了下，直到能看到柏韵等劳作的人，以及拿着机枪的看守后，才小心地蛰伏了下来。 夜里。 柏韵正睡得沉的时候，突然被人摇醒，她吓了一跳，立刻绷紧了神经。 睁开眼睛就着月光的淡淡光芒，她看到一个短头发的c黑不拉几的姑娘正蹲在她跟前，她刚要张嘴出声就被那姑娘一把捂住。 “别说话，我来救你的，跟我走。”李明月凑到她耳边，用气息说道。 柏韵摇头，眼里满是警惕和怀疑。 这人谁啊？ 为什么要救她，能救得了吗？怕是一个陷阱吧，把她骗出去，说不得有什么更糟糕的事等着她呢。 李明月拉柏韵却没拉动，凑到她脸上，这才发现柏韵对自己的防备与满脸不信任。 啧！ 这拉垮的。 她眼睛一转，换了副口气，狠狠说道：“你猜对了，我们是来抓你的，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我一刀划了你。” 她从腰上抽出匕首在柏韵眼前晃了晃。 柏韵立刻缩了脖子，“别划，我跟你走。” 李明月： 你果然还是那个柏韵，吃硬不吃软。 于是二人弯腰悄悄从简陋木屋里出来，沿着墙根悄无声息地溜到树林底下，和周珩汇合了。 周珩举着手枪，耳朵竖得老高，警惕着四周。 他悄声道：“你先带她走，到那边，我拿点儿东西就来。” 李明月深深看了他一眼，凑到他耳边说：“注意安全，快点回来。”然后转身就拽了柏韵快速离去。 周珩这才深吸一口气，啊，这冷冽的瘴气味就是李明月的味道吗？ 一阵风吹来，告诉了他答案。 第183章 在白天观察的时候，周珩就发现了这里的一个重要地点——仓库。 劳力们采集的东西会收集起来，然后放到库房里，当时他通过望远镜瞥到了仓库里的一角，触目惊心的都是毒品。 这些罪恶的东西，既然让他看到了，那就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必须摧毁。 他没有告诉李明月这件事，因为比较危险，他不想把李明月拖进来。 所以他先协助李明月把柏韵给找到，就让她们两先撤，然后自己再去想办法。 仓库是由一个大山洞改造，所以要毁灭掉里面的东西只能正抗。 仓库里面有一个人看守，外面有两个人。 幸运的是，外面的两个人此时竟然坐地上一边玩扑克牌，一边喝着酒，十分的大意。 不过这就有利于周珩行动了。 他观察了一会儿，再三思量，决定先出手把打牌的两个人给干掉，然后再去干仓库里的那个，最后放一把火把仓库给烧了。 他做好的打算，也瞅准了时机，正要一跃而出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另外一边，李明月带着柏韵抹黑弯腰快速窜行，直奔他们来时的路。 走着走着，柏韵突然出声了。 “你真的是来救我的吧？你叫什么名字？” 这么一会儿，她努力镇定下来后，就冷眼观察，发现就李明月这小豆芽的身材，竟然为了劫她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跑进虎口。 这不科学！ 她不由得想起一开始李明月说的话，于是就忍不住升起了希望，问出了声。 李明月顿了下，哂笑一声，低声道：“我受你爸柏安道先生c你女儿妞妞的请求，特地来救你的。你信不信？” 这话一出，柏韵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人也激动了起来，她立刻转身，一把就抓着了李明月。 李明月来不及刹车，直接撞在她身上，两个人竟然一下子滚到在地，在寂静的黑夜里发出巨大动静。 “你见过我爸爸还有我女儿？我爸怎么样？妞妞怎么样？”柏韵很激动，即使摔倒在地也抓着李明月问。 李明月被突发情况吓得心脏怦怦跳，再看柏韵竟然分不清境地就发疯，摸到她的脖子，一把掐住，低吼：“闭嘴！不想死就闭嘴！” 她还不想死，也不想害得周珩死。 她要是死了，爷爷肯定活不了了。 柏韵被李明月突然爆发的气势给吓了一跳，人也一下子清醒过来，这里不是掰扯的地方。 她吐出一口气，低声道：“你放开我脚脖子。” 李明月呆了一下，她的手往上摩挲了下，果然拍到一只脚 两人还来不及再说什么，甚至来不及爬起来，就听到有人大踏步走过来喝问。 “是谁？！举起手出来！” 李明月： 柏韵： 李明月趴在地上，身体没动，头缓缓转过，便看到前面五米处的光亮地方有个男人正拿着枪指向这边，头左右探查。 看来还没有看到她们，应该就是被刚刚她们摔倒的声音给吸引过来的。 怎么办？ 她努力平息紧张，想起周珩说过的话：“遇到情况就跑，跑动的过程中被枪打中的几率只有三成，而且这里的看守水平一看就不怎么样，几率更低。” 她用气息对柏韵说：“我数一二三，马上站起来跑，往前面有三块巨石的地方跑。” 柏韵慌得想要说她跑不动，谁知李明月已经开始数。 “一，二，三，跑！” 柏韵爬起来就跑，结果比李明月的动作还要迅速。 那人听到动静，立刻大声喊叫，并摆弄手里的木仓，“哐嘡”“哐嘡”的发出声音。 李明月听在耳里，大脑却只记着一件事那就是跑。 她才爬起来跑了一步，就被脚下一根圆木绊倒，木头骨碌碌滚了出去，她也摔倒在地。 “完了！” 这是她摔倒之前大脑里的念头。 火石电光中，她挣扎着将手里的匕首朝后面扔了出去。 “啪！” “啊！” 一声尖叫和李明月摔在地上的声音同时响起。 跑出去几米的柏韵听到响动，差点儿一个踉跄也摔倒，她跑得更快了，然后跑了个u型跑了回去，直奔李明月。 “你怎么样？” 李明月摇手，“你怎么回 来了？” 柏韵又往刚刚那个看守的方向看，却见那里地上躺倒一人，没了动静。 她睁大了眼睛死死看着那人，等了一等也不见有动静，才对李明月说：“那个人好像死了。” 李明月爬了起来，两人手挽手一步步走过去，就看到那个人圆睁着眼睛，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他头顶插着一把匕首，赫然正是李明月扔出去的。 李明月“啊”地叫了一声，然后被柏韵一把捂住嘴。 她说：“死得好！你别叫啊，我去过把他的枪捡起来。” 李明月咽下口水，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枪声。 两人吓得跳了起来，李明月一把抽出那匕首，拔腿往刚刚和周珩分开的地方跑，柏韵却是去抓起地上的机枪，有些无措地原地转了一圈后，背对着李明月跑的方向就是一阵突突突突突突。 那边周珩正要跃出去的时候，突然看到有两个人从一个木屋里抬着箱子出来，路过仓库还和那俩打牌的招呼了几句。 他只好又按捺住藏好，眼看着那两人进了他左前面的一个屋子里，灯光亮起，他透过窗户看到打开的箱子里竟然是满满的钱！ 正在这时，李明月离开的方向突然传来枪声。 周珩心一提，想也没想，就直接瞄准那两个喝酒打牌的，一枪一个放倒，然后两个翻滚滚到了左前门亮灯那屋子墙角阴暗处。 外面的动静，把里面抬钱箱子的人也惊动了。 那两人立刻合上箱子，拿起枪，就冲出了门。 这时，李明月抓住血淋淋的匕首跑了过来，那两人和周珩同时看到了李明月。 惊险时刻，周珩大喝一声“趴倒！”同时出抢，一枪崩中一个人，另外一个人吃惊地转身朝他开枪时，一只匕首从天而降，斜插入那人的脖子里。 李明月心惊胆战地趴在地上，看看倒地的人的脖子里那把匕首，再看看自己的手。 她是什么时候成为神投手的？ 噢，好像是刚刚。 周珩着急李明月，一看人倒地，立刻往李明月那里跑。 正在这时“砰”一声枪响，子弹从他耳边飞过。 周珩心惊，他忘记了一个人，仓库里面镇守的那个人！ 幸好这时，柏韵跑过来了，又是一阵突突突突直接把仓库里出来的那个人给打成了筛子。 一切有惊无险，这里的看守竟然如此离奇地全部一ver了。 第184章 一把火烧尽 周珩瞪着李明月，硬是瞪了整整三分钟，愣是把李明月给瞪得心虚脸热，就差跪下喊爸爸我错了。 “谁让你回来的！” “你可真行，竟然还想来一场美救英雄是吧，你觉得你美啊？” “就算你美，我也不是英雄！” “你要是出事了，以后谁给我做饭？！” “能不能听话啊！能不能长点儿心啊！你可长点心吧！” 他吼得脸红脖子粗的。 柏韵忙得顾不上理这两看不明白的小年轻，可能她在这里被关的时间太久了，看不懂外面世界的男女了。 就李明月那样，顶着鸡窝头，脸上抹得黑不溜秋，身上套一油腻大褂子的，怎么就跟‘美’搭上边了？ 情人就能眼瞎？ 她此时心里还乱糟糟的，对今晚发生的这一切有些没反应过来，全凭条件反射，先把那些被抓在这里劳作的人都放了出来。 这些人和她一样懵逼，怎么就突然自由了？ “走，快走！” “那些人都死了，你们现在有多远走多远，别再被抓到了。” 然后人就乱起来了，有当下撒腿就跑的，还有回去拿自己那两件破烂衣服，破烂碗筷的，还有的真去查看倒在地上的守卫，胆大的捡起了抢，也不管会不会用，抓着枪跑总是安全些的。 一通乱哄哄之后，能跑的都跑了个干干净净。 最后就剩下了周珩和李明月，还有柏韵。 “我们快走吧。”她过来对二人说：“他们的老窝离这里不远，我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 周珩一听，决定撤。 他对李明月说：“你跟紧我。” 李明月怕了他的河东狮吼了，忙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放心，放心，肯定跟紧你，你说一，我绝对不会重复二。” 周珩“哼”了一声。 “我们先去那边。”他带着柏韵和李明月直奔刚刚放了一箱子钱的屋子。 一进去，他就奔那箱子，一提差点儿没闪了腰。 李明月赶紧关心地问：“你腰没事吧？” 周珩咬牙：“没事！” 柏韵问：“这什么东西啊？” “钱。” 周珩打开箱子，露出里面满满当当的钱币来，竟然全部都是金。 李明月不太认识，问：“这是哪里的钱呀？” “国的，这些亡命之徒只信国的钱。” 柏韵愣了一愣后，立刻转身找麻袋，转了一圈，看到一摞木箱子后面有一麻袋，赶紧拽出来。 “哗啦——” 那摞箱子倒了，撒了一地东西。 周珩和李明月一看，一堆用塑料袋装的白色粉末，还有几块金条夹杂期间。 柏韵气得踹了一脚，把一个塑料袋踹了开来，更洒了一地粉末。 “这是毒！” 周珩看了看，说：“先把钱和金条拿走，一会儿放火把这里烧了。” 柏韵立刻露出狠劲来，“给他们烧个一干二净，让他们白忙活一场！真恨不得把这一片山林都给烧了。” 这里大大小小的势力不少，不仅这里一个种植点。 她又去拽那麻袋，终于拽出来了，却发现入手很沉。 打开一看是几块砖头，她提起袋子就倒过来，把砖头全扔地上。 “几块破砖头，还当什么宝贝装袋子藏起来！都是一群脑残！”她狠狠地骂着，手上动作却一点儿都不慢，和周珩飞快地把箱子里的钱抓起来往麻袋里扔。 李明月蹲地上捡起那几块金条，也翻找到一个布袋子，把金条装里面。 她看了看其他还摞得齐整的箱子啊，走过去一箱一箱打开推倒，倒出里面的东西，竟然又找到六块金条。 周珩把钱终于都装麻袋里了，他一使劲儿扛在了肩膀上。 真特么沉！ 三人离开了这屋子，周珩问柏韵：“你知道哪里有汽油吗？食用油也行，或者煤油。” 柏韵点头，飞快跑了起来，很快她拎着一桶汽油过来。 周珩接过来就要往刚刚那屋洒。 李明月好奇问了一句：“哪里来的汽油啊？难道这里有车吗？” 柏韵心不在焉道：“有辆拖拉机，他们往返几个据点用，这些土鳖，有钱也不知道买好的东西。” 周珩听到，立刻收回那桶汽油，差点儿没洒自 己身上了。 “拖拉机在哪里？”他问。 柏韵回头看向他，不可置信地问：“难道你会开那玩意儿？” 李明月笑了起来，“我也会开。” 柏韵惊讶得张大了嘴，半晌吐出两个字：“土鳖！” “拖拉机一般停在前面那棚子下面，靠近大门口。” 他们另外搜刮了这里的煤油和吃饭用的豆油，洒在了仓库等地方，最后一把火烧了起来。 在火光中，拖拉机突突突地开动，周珩开车，李明月拎着一马灯给他照明，柏韵紧张地抓着车斗站后面，打算一不对劲就跳车。 虽然颠簸得不行，周珩还是把拖拉机开到了他们过河的地方。 三人把麻袋抬到小船上，连夜顺流而下过河，一气找到毛驴，赶着毛驴继续狂奔。 一直到天亮，走出了很远很远，柏韵实在累得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歇会儿，歇会儿。” “好不容易逃出那狼窝，可别又把命累死在路上。” 周珩四处环视一周，对李明月点了点头，“歇歇吧。” 李明月这才坐了下来，她也很累。 周珩却去把毛驴身上驮着的东西解了下来，把绳子拴树上，任由毛驴吃草歇息，他才坐下。 从包里翻出两个水囊，一兜炸的方块面饼，分给了李明月和柏韵。 柏韵抓起一把炸面饼，吸了吸鼻子，立刻放嘴里一个吃了起来。 真香！ 这才是人吃的东西啊！ 她一口气吃完两把面饼，喝了半水囊的水，才满足地长出一口气，然后找了块干燥的石头仰面躺倒。 “谢谢你们跋山涉水救了我。”她望着天空说，“那些钱和金条都归你们，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周珩听了没反应。 李明月笑了笑，反问：“你现在真相信我是来救你的了？” 柏韵歪头看她一眼，也笑了下，然后又把视线投向天空。 啊，天空真美。 第185章 红色666 接下来的路程他们走得很快。 任谁拉着一毛驴的钱和珠宝金条，都会迫不及待地想回家。 更别提被人关了一年多的柏韵了，只有过了边境，进入自己的国家才能让她放松安心，而且她想孩子想得快要发疯了。 走了一天后，他们就到了边境处。 因为带着的东西不好见光，他们还是从来时偷偷走的路返回。 运气好得厉害，连毛驴也没跑丢，顺顺利利过了边境。 一进云州城的地界，柏韵就激动了，这是她熟悉的地方，她终于回来了！ 曾经梦里多少次她都梦到自己回来，醒来却依然是穷山恶水坏人，这回不是做梦了吧？ 她伸出手去，想要亲自感受确认一下。 然后她一把抓住了一个过路的十七八岁的少年，在那个受到惊吓的少年要发飙对她拳打脚踢之时，她热切地说：“来，打我，狠狠地打我！” 只有真的痛了，才说明这美好的眼前不是梦。 少年所有的动作瞬间冻结，不可思议地看向这个比狗还狼狈的女人，碰瓷？疯子？ 李明月哭笑不得，赶紧把那个少年解救出来，给人家赔礼道歉安抚。 柏韵不满：“我就是想确认下，你怎么能拦着我？” 周珩呵了一声，“你还不如拿头撞墙来得快呢。” 柏韵：小伙子你这么毒舌会后悔的，李明月可是她爸爸的学生！ 走至一个岔路口。 他们停了下来，周珩说：“我们先在这里分开吧，如果你要跟我们一起回晋宁县的话，两天后的早上八点，在城里供销社前面的站口等。” 柏韵被救回来了，他和李明月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接下来大家该互相给点儿私人空间。 这么多金钱需要没有柏韵在的私人空间。 柏韵也不是个傻子，她立刻听出来周珩的意思。 被抓走之前她在云州有房子有住处有朋友有同事，所以落脚点不成问题。 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其实也没有那么不容易，很多次她都觉得自己活不了了。 如今归来，她要做的事不少，至少要向相关人士报告她的行踪和回归。 “行，两天后早上八点，在供销社前面见！”她很果断地和周珩李明月说再见。 待她走了几步时，突然被李明月喊住：“等一下。” 李明月噔噔噔跑过去，塞给她手里一把东西，“身上留点儿钱，万一有需要。” 柏韵抬起手一看，竟是一叠大团结，她的心里一暖。 现在她相信李明月说的了，她爸爸眼光一向好，的确是有可能收李明月做学生的。 “不用，我现在用不着，有人会负责我所需要的东西，况且我以前住的房子里也有些钱，再拿这些万一被人翻出来，说不定会把你们两给抖出来。” 回来的路上，他们说好了，尽量不提周珩和李明月去救柏韵的事。 对外就是柏韵自己瞅准机会逃回来的。 否则周珩和李明月会很麻烦，不提从境外黑吃黑带回来的巨额财富，就是他们偷偷摸摸处境这事儿，要是揪扯起来，就是犯法。 这事儿可大可小，反正是个隐患。 索性把他们两的事给瞒住省事，就说是自己聪明勇敢有运气，逃了出来。 和柏韵分开后，周珩和李明月赶着毛驴迅速往他们买的那个院子赶。 此时他们觉得当初买了个院子真的是太英明了，不然此时又是驴，又是一麻袋的钱，到别人的地盘不合适啊。 打开院门，他们牵着毛驴进入，然后反锁好门。 院子里的萝卜干已经晒干，那毛驴一进去就低头吃了一口萝卜干。 周珩拍拍毛驴的脖子，笑道：“吃吧，想吃多少都行。” 这毛驴可是大功臣，必须奖励。 他把麻袋扛了下来，扛到正房，扔在地上。 两人正要商量该怎么处理这钱时，突然双双捂住了鼻子，再抬头看向对方。 呃—— 不堪入目啊！ 这几天的连续奔波，根本没有讲卫生的条件，他两都是一身的邋遢。 “我们还是先去外面澡堂子更要紧，洗干净了再说其他的。” 于是二人以最快速度稍微收拾了下，就锁上门去找澡堂子。 搓洗了一个小时这才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出来，换下了的衣服直接就扔 了。 现在他们可是土豪，糙得不成样子的衣服和土豪的气质是不相配。 李明月美滋滋地在厅堂里照镜子，如是想着自己新晋的土豪身份，忍不住一阵子小人得志的阴笑。 突然，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镜子不动了。 她头顶的气运值此时竟然变成了喜庆的红色666！ 这一趟竟然涨了154分。 救柏韵涨了一波气运，灭人渣应该也贡献了一波吧，还有那些和柏韵一起被抓来干活的人也因此得救，估计也有贡献气运值吧。 果然还是红色漂亮啊。 她忍不住掰手指头，当年在天上认识的那些枉死灵魂，还有谁是近期要ga一ver的，如果她再去拯救上两三个，气运值估计就能和周珩的一样成为无敌的999了。 “看什么呢？” 周珩从里面出来，就见李明月一双眼睛都快黏镜子上了。 李明月回过神来，嘿嘿笑了两声，说：“我觉得我的容貌又升级了。” 周珩顿时无语。 不过眼睛倒是很实诚地看向李明月的脸，刚洗白白的李明月此时白里透红，颇有出水芙蓉的意思。 他略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这丫头好像真的又变好看了几分。 两人再次回到家，关紧门窗，对着那一麻袋钱相对而坐。 “周大哥，你说我们要是把这些全部倒出来，一张一张地数一遍，会不会累死？” 周珩认识思索了下：“累死倒是不会，只怕会太兴奋爆破了血管而死。” “嘿嘿嘿，让我兴奋死吧！”李明月笑得很得意。 周珩瞥她一眼，小样！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他想想这一麻袋的金，也想得意的笑个三天三夜啊。 李明月又说：“估计他们制造出来的毒都卖去国了吧，所以换的才是金。” 周珩点头：“只要不是我们国家就行。国际交易，收金是约定成俗的事。” 第186章 土豪的大采购 周珩和李明月把麻袋打开，将麻袋里的钱全部倒出来，登时地上满满当当堆满了一沓一沓的钱。 别说是李明月这个两辈子没啥见识的土包子了，就是周珩这个家境优渥出身的小年轻也看直了眼。 李明月抓起一把，说：“这一沓至少能买十两拖拉机了。” 她又抓起一沓，“这些能在晋宁县城买一套大院子了。” 再抓起一沓，“够我和爷爷开个饭馆了。” “我和爷爷这辈子都不用再担心饿肚子了。” 她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呦，地上好有好多好多沓钱呢。 感觉这辈子都不用再为钱发愁了。 可惜现在还是计划管控时代，没办法放开来豪气地买买买。 她忍不住对周珩说：“等再过三年，我就带着爷爷去国外玩一圈，去了就往他们那大商场里跑，看上什么就买什么，一定要买够一拖拉机的东西才住手。” 周珩听了，失笑起来，出息！ 就买一拖拉机的东西，可真是有出息！ 要他就买下一座商场，然后随便李明月看上什么，他就大方慷慨两个字“拿走”。 两人兴奋过后，回归现实。 这些金怎么办？ 现在是不可能随意出国的，这些钱花不出去，也就是个摆设。 不过南房的地底下还埋了两行李箱钱和十根金条呢，那些倒是能花。 “我建议把金留在这里一半，仍然藏地下。剩下的金和南房那些钱和金条全部带回晋宁县城，到时候我们再在晋宁县城买一个小院子，把东西藏那里面，少带点钱和金条回石背村。”周珩认真地说着。 “以后有机会需要的话，我想办法把金换成咱们国家的钱，方便花。” 李明月听了觉得没什么问题，“好呀。” 周珩看她这乖巧样，越发觉得顺眼，忍不住伸手在她头顶上揉了一把。 “你说你剪头发的时候也不跟我说一声，你就这样回去，你爷肯定要发火。”他道。 李明月眉毛跳了跳，“回去我自然能哄住我爷爷。” “对了，周大哥，这些钱和金条的事，我想告诉我爷爷，可以吗？” 上次在收购站淘到的两个金元宝她也没给爷爷，现在想起来有些后悔了。 这次她回去了，会把自己的所有财产都告诉爷爷，金子就给爷爷保管。 爷爷知道有了钱，以后也许就不会老担心他们爷孙以后饿肚子过不好了。 周珩笑了下，说：“这事儿你看着办，大爷是啥人，我自然信得过。” “上次我们从仇老头哪里得到十条金块，这次又得到十二条，一共有二十二条，咱俩对半分，钱也是一样。” 他不许李明月拒绝。 李明月想了想，便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周大哥，咱俩以后肯定还会发新财的。”她笑着说。 周珩笑道：“那就借你吉言。”他也没把这话当回事，只当李明月美好的希望。 他们费了很久才把这些金全部数了一遍，一共两百万美金，全部都是百元面值。 李明月心里一遍遍念‘两百万’，感觉像是听了一个天文数字一样，觉得自己真的成百万富翁了。 她决定，以后开的小饭馆，名字就叫：百万小饭馆。 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人，她这个老板可是有一百万的人，开饭馆做饭全凭高兴，谁也别想用钱砸她。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会信。 嘿嘿。 想着那场景，她忍不住又笑了。 突然一阵咕咕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两人对视一下，然后俱都哈哈笑了起来。 李明月道：“原来有钱也顶不住肚子饿呀，我去做饭。” 之前他们出门之前，家里还留了点食材。 两天的功夫，他们把所有的钱和金子都打点妥当。 钱就用行李箱装好，锁上小锁头，大大方方地拿着，别人也只当是普通行李。 李明月和周珩又出去买了很多东西，毕竟这里不需要票据就能买，机会难得，且现在他们也不差钱。 李明月买了好几件衣服，周珩给了不少意见，比如那件外套的颜色更适合李明月，这件裙子的碎花在石背村绝对是独一无二的，比如头巾应该凑齐六个色，可以根据不同天气戴出去。 他还极力推荐李明月买了三双皮鞋。 李明月觉得太奢侈了，周珩却振振有词：“一双黑色的很好搭衣服，穿着显稳重。一双白色的可以搭配裙子穿，显纯洁；还有这双红色的，你穿着多好看，女人怎么能没有一双红皮鞋呢。” 李明月一听，觉得挺有道理的，主要是不差钱，然后就把三双皮鞋都买下了。 卖鞋子的售货员拿眼睛把周珩看了又看，最后又酸溜溜地在李明月身上瞥了又瞥。 哎呀，多好的青年啊，多幸运的姑娘啊。 除了三双皮鞋，李明月还给自己买了一件毛衣，一件外套，两条裤子，一条碎花连衣裙，六条头巾，两件夏天穿的褂子。 李明月心里想，周珩家里肯定有很多姐妹，所以才会这么懂女人的服装。 投桃报李，她也帮着周珩挑了几件衣服。 周珩一向对待身上穿的衣服很随意，有的穿，整齐干净就行，难得这一次乐呵呵地听从李明月的意见，买了两件衬衣，两条裤子，一件厚外套，一件毛衣和一双皮鞋。 李明月也没有忘记家里的爷爷，给爷爷买起东西来，她完全不用周珩指点，自己一个人就能无师自通地买齐老头的装备。 她给爷爷买了三件外套，一件黑色的，一件灰色的，一件深蓝色的。 还买了一双黑皮鞋，两双布鞋，三条裤子，两顶帽子。 爷爷一定会成为石背村最靓的老头。 除此之外，她还买了好几块布，回家可以给她和爷爷做新的床单被套了，家里的床单被套也不知道多少年了，补丁摞补丁不说，颜色也洗得只剩白色了。 家里住的沈小琴c张锦琳几个，她也没忘记，一人给买了一件小礼物。 买了这么多东西，自然是不能随身拎着回家的，他们全部拿去邮局寄了回去。 邮局的人对他们寄了一堆东西也见怪不怪，云州的物资丰富，但凡来这里的人都会大肆采购一番寄回去的。 从邮局出来，他们看到路边卖本地土特产的，二人又是一番采购。 哎，谁让石背村的食材种类没这么丰富呢，重要的是还不要票。 买完之后，他们又返回邮局往石背村寄。 在李明月的提醒下，周珩也寄了些土特产给家里。 远在k城的周家破天荒地收到周珩寄回家的东西，一个个都惊呆了，待打开硕大的包裹翻出一堆特产后，又个个高兴地合不拢嘴。 周家长辈们俱都老怀甚慰，哎呀，那小子终于长大了，竟然还记得给家里寄东西了。 第187章 想你想得不行了 柏韵最终还是没有跟他们一起走。 她在失踪了一年之后，突然间狼狈的出现，惊动了不少人，太多的后续事情需要她了。 即使她要离开这里，尽快回晋宁去，那也有手续要办，不是短短两天就能办好的。 他们临走之前，柏韵带着一个小行李箱过来送行。 “这里面的东西是我给妞妞和我爸带的东西，麻烦你们帮我带回去，告诉他们我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去。” “以后我哪里也不会去了，就在他们身边陪着。” 经历过这一回生死，她想通了很多事情，天大地大，陪伴亲人才是最重要的事。 周珩接过那行李箱，举起来放进卡车车斗里面。 李明月拉着柏韵的手，问：“你这边的事没问题吧？” 柏韵一笑，抬手在她头顶揉了一把。 当初李明月脸上抹得黑漆马虎的，头发也糟乱的像稻草，她只当敢跑去危险地方救她的李明月肯定是个威风凛凛的女汉子。 谁知这回李明月洗得白白净净，头发也服服帖帖柔顺地伏在头上，怎么看都是一个甜美单纯的姑娘。 “年纪小小，以后可别操心大人的事了。”她说：“等回去了，我就去找你。” 李明月也不分辩什么大人小孩的话，只是笑着叮嘱：“你没事别乱走，出门往人多安全的地方，回去之前也别再乱好心了。” 在那边见第一面的时候，柏韵头顶的气运值还是黑色的一588，一看就是倒霉蛋的标签。 但现在她却看不到柏韵的气运值了，那表示柏韵的气运值已经变成了普通值，只要不作死，基本没啥危险。 她看不明白柏韵的气运值变化怎么会这么陡耸。 貌似她除了自己的气运值能推测出一点儿规律外，其他人的都看不明白，比如周珩的。 周珩也做了不少好事，按说也应该继续增长，可偏偏就定在了999上不变了，难道999就是顶了吗？ 柏韵看着坐在卡车上的周珩和李明月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后，她才转身离开。 她走了几步，突然想起刚刚李明月的话，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李明月那小丫头是怎么知道她当初倒霉就是因为烂好心的？ 不想没事，这一想就全都是问题。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下落时，李明月是如何精准的知道她的位置的？ 那么危险的地方，这丫头和周珩两个人就这样闯过去了，真的只是因为她爸的请求吗？ 以前也不是没有人逃过，可无一例外下场都很惨。 可李明月和周珩一去，就不可思议的成功了。 随手扔一把匕首就能干掉一个人。 他俩不仅救了她，还把那些坏人全部灭了，甚至还反手把毒贩的钱给带走了。 柏韵拧着眉头想了半晌，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这事儿李明月不说，她也别乱想了，不问不想不说是最起码的回报。 回去时，周珩他们坐的还是向前的卡车。 向前一开始打听了两句他们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结果被周珩淡淡一句话给撅了回去。 “这事儿以后别再提了，谁提谁是狗!” 然后向前就什么也不说了。 他心里却忍不住琢磨，估计是没办好，周珩面子上挂不住了，所以才说出这么幼稚的一句话来。 路上十天枯燥又无味，他们归心似箭。 终于到了晋宁县。 向前再三热情确认：“真不用我把你们送到石背村吗？也就一脚油门的事，省得你们还得麻烦。” 周珩摇头：“不用，你尽管忙你的事去，不用管我们。” 李明月也跟他摆手，“这一路多谢你照顾了。” 向前嘿嘿笑，“别客气，以后有事，就去招待所找我，我要是不在，给前台留个纸条就行。” 一旁的周珩皱眉了，大男人一个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 “替我给表姐问好。” 向前一愣，然后就笑得见牙不见眼，“行，肯定替你带到。” 这意思就是周珩要记他这个情了。 等向前走了后，周珩和李明月互相看一眼。 走，开始行动！ 他们的计划是这样的，先找招待所，把东西暂时存放在招待所，然后他们就出门去买房子，然后把东西藏城里 ，再回石背村。 谁知刚走出去五米的距离，他们的行动就一ver了。 来城里送砖头的高守金带着他儿子高防震和常三保正在路上走。 砖头送完了嘛，就顺道给家里媳妇买瓶抹脸油。 他们拐了个弯，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背影在前面走。 常三保激动地指着前面问：“那是周珩和李明月吧？” 高守金一看就说：“肯定是，这身材，这走路姿势肯定是他俩。” 然后常三保就大喊了一声：“周珩，李明月！” 那嗓门是非常大呀，整条街都听到了，周珩和李明月想装没听到都没条件。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了，就被高守金三人给围住了。 常三保说：“艾玛，还真是你两啊。” 高守金惊奇地指着李明月的头问：“明月，你这头发咋回事，出去逛了一圈，头发咋没带回来？” 高防震说：“幸好你两遇到我们了，不用折腾得坐客车花钱了。” 常三保大呼小叫道：“快，咱们赶紧回去吧，你爷爷想你想得都不行了。” 正思索该想什么借口把人给支开的李明月一听这话，神情一滞，就一把抓住了常三保的胳膊。 “常三叔，我爷怎么了？” 不行了是什么意思？ 她慌得脸都白了，又突然想起上辈子爷爷就是这一年出事的，一时更是心神大乱。 “我们快回去，拖拉机在哪里？”她也顾不上听常三保说话了，立刻就要回家。 周珩赶紧说：“你先别慌。一会儿我开车，肯定能最快速度回去。” 常三保三人一听周珩这话，脸都是一白。 周珩开拖拉机的确是石背村最快的，但坐他开的拖拉机，那是要人命的事，完了等下车的时候他们绝对会七晕八素地趴地上。 高守金赶紧道：“还是我来开吧，你们大包小包，又才从外面回来，不能累着了。” 正要帮忙从他们手里提行李箱的高防震一听，立刻缩回了手，不能给他们腾出手来抢拖拉机。 第188章 必须一起回 周珩没理会高守金的话，盯着常三保问：“李大爷到底怎么了？” 常三保说：“就是自从明月走了吧，大爷就不怎么说话了，反正谁看都知道大爷想孙女。” 周珩又追问：“大爷身体怎么样？可是生病了？” “那倒没有。”常三保摇头：“大爷没生病，身体也挺好，就是把队里的猪给喂瘦了一圈。” 李明月长出一口气，爷爷没事就好。 周珩松了口气，不过也有些无语，猪瘦了怎么能算到李老头身上啊？ 高防震却说：“对对对，村里老太太们老抱怨这事儿了，说大爷喂的猪食都带着惆怅的思念，猪吃了后，就掉膘了。” 自从天天听报纸学习以来，村里人冷不丁都能扯出两句文绉绉的话来。 高守金也说：“不单是李叔想明月，咱们队长也挺想你两的，最近天天念叨你两，为这事儿，队长被他老婆踹下炕两回了。” 周珩嘴角忍不住抽搐：难不成你在队长家炕下猫着了？这你都能知道！ 一旁高防震也好奇问了他爹同样的问题。 高守金给他儿子一记你是不是傻的眼神，“队长天天念叨别人，他媳妇能高兴？指定踹他下炕，队长不是有两天看到母鸡就撵么，就那两天被踹的。” 分析完了，他还教育儿子：“第一，以后要仔细观察。第二，以后娶了媳妇不准念叨你媳妇之外的人。” 周珩： 李明月：队长知道你们对他这么观察入微吗？ 一行人说着话的功夫就来到了停拖拉机的地方。 高守金第一时间抢占驾驶位，不给周珩飙车的机会，然后回头喊儿子。 “防震，赶紧帮明月和周珩把行李放车斗里。” “哎。” 高防震抬手就要拽行李箱。 周珩赶紧挡住：“我来就行，不重。” 不是，他们没打算带着这么多钱回石背村。 他看一眼李明月，后者却有些心不在焉，于是他对高铁山说：“我们还有点儿事没办完，要不你们先回去，我们稍后办完事了就回村。” 常三保很坚定地摇头：“不行，李叔要是知道我们遇到你们了，却没有把你们带回去，肯定着急上火，说不定就连夜赶城里来了。” 李明月一听这话，就再没有了继续停留在城里的念头。 高守金也道：“你们有什么事要办？我开拖拉机送你们去，办完了咱们一起回。” 反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们带回去。 周珩瞅一眼已经心不在焉的李明月，心里微微一衡量，点了头。 “行，先去一趟柏家，送点儿东西，送完就回石背村。” 大家也知道李明月在乡里找了个老先生学习，知道那老先生姓柏。 “行，上车，出发。” 周珩把行李箱放上了拖拉机，转头一看，见李明月正笑呵呵地指挥高防震搬另外两个行李箱，心里惊了一下，但看到李明月淡定的笑容时，又放松了下来。 他太紧张了。 行李箱里虽然都是钱，但不是还有个行李箱隔着么，不打开谁能知道里面是什么，他这样紧张反而还会引起怀疑。 他在这方面不如李明月啊。 不过，他想起李明月一惯有视金钱如粪土的行为，又释然，这可不是谁都能达到的境地。 往乡里走的一路，高防震和常三保好奇地问他们这段时间在外面的情况。 “你们是不是跑边境云州了？咋能跑那么远啊。” 李明月惊讶问：“你们怎么知道的？” 高防震道：“你们不是给家里寄东西了吗，上面写着是从云州寄过来的，大家就知道你们是去那里了。” 噢！ 李明月拍拍脑袋，她竟然没想起这回事，看来心还是被爷爷的消息给牵扯着。 周珩看李明月有些心不在焉，便主动回到他们的问题，简单地说了说，当然了说的一半真一半假，过境救柏韵的事肯定是不会说的。 到了乡里。 李明月跳下拖拉机去柏家送东西，周珩留在车里，好几箱钱呢，不在眼皮子底下放着他真不放心。 之前他一个没注意，就被高防震一屁股坐在了装着五十万金的行李箱上。 李明月敲门进入柏家。 柏安道看到她，就严肃蹙眉批评：“学习的事可容不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本来你隔三天 才来学一次已经够宽松了，结果这倒好，竟然一走一个月没来，还想不想学习了？” 李明月咋然被老师批评，一时有些懵，也有些新鲜。 哎呀，老师这是对她爱之切责之深吧，感觉好好呀。 柏安道看李明月竟然还笑得出来，就生气了，这学生孺子不可教也！ “李明月，现在你就给我趴桌子上写一篇悔错文来，写不好以后就别来了。” 李明月笑了起来：“柏先生，悔错文，我下回再来写，今天可不行了。” “为什么？”柏安道板起脸来。 李明月提起手里拿的小行李箱，“这是有人让我捎给您和妞妞的东西，这一个月我没在家，我出去见识历练去了，遇到了一个女人，她让我把这个带给您和妞妞。” 柏安道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的视线紧紧锁住那个小行李箱。 “谁给你的这个行李箱？”他郑重地问道。 李明月微笑道：“她说她叫柏韵，她说她很快就会回来，让你们别着急。她还让我给您带句话。” 柏安道激动得颤抖起来，好久才问出声：“什么话？” “柏韵说她这次回来后就再也不走了，会一直陪着您和妞妞。” 柏安道一听，浑浊老眼一下子湿润了起来，手紧紧抓住那小行李箱。 “她还好吗？”他颤抖着问。 “看起来挺好的，具体的情况，您还是等她回来再问她吧。” “好。” 柏安道摩挲着小行李箱半晌，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一抬头发现李明月竟然还在。 “你怎么还没走？”他吃惊地问。 李明月：看看，刚刚还训她不好好学习，让她写不好悔错文就不准走呢，现在就赶人了。 “柏先生，要不我现在还是写篇悔错文吧。”她故意调皮道。 柏安道顿了顿，虎着脸拿起拐杖作势要打人。 “你这个调皮的丫头，快走，再不走小心我打你。” 李明月哈哈哈笑着跑出了院子大门。 柏安道也失笑出声。 第189章 刺激的 路上，常三保和高防震把这段时间石背村发生的事，咋咋呼呼跟周珩两人说了一遍。 “大棚都盖起来了，家家都盖了，一共三十三座，有的人家已经在里面洒种子了。” “队长还去城里的电管所跑了一趟，问问人家能不能给咱们村拉电线通电，结果人家说咱们村太远了，成本太大，不给拉。” “队长一说起这事儿，就叹要是你两在就好了，肯定有好办法。” “反正吧，这段时间，队长老念叨你们两。” 周珩和李明月： 顿感责任重大。 拖拉机突突地开进了石背村。 看着熟悉的景色，李明月一时更觉得归心似箭了，恨不得一步跨进自家院子里，然后见到爷爷。 周珩似乎看出了李明月的想法，对高守金说：“高叔，方便的话，把拖拉机直接开到李大爷家门口。” “方便，太方便了。” 高守金心说：正好能看看热闹，看看李老头见到孙女是高兴得跳起来呢，还是拿扫把把孙女揍一顿？ 此时李老头正蹲房顶，呆愣愣地不知道想什么。 他听到了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一开始只当是谁开着拖拉机路过，也没当回事，然后就恍惚听到了孙女的喊声。 蜜枣儿，你在外面吃得好，穿的好吗？有没有冻着啊？ 你说你要走，爷爷难道还能不让你去，你就不能把爷爷带上一起走吗？ 他怅然地望天叹口气。 李明月远远地就看到自家房顶上爷爷的身影，那落寞的样子看着真让人心酸。 她一下子就酸了鼻子，忍不住大喊了一声“爷爷”。 谁知爷爷却恍惚地往天上看。 “爷爷，我在下面呢，没在天上。”她又喊。 李老头愣了愣，不可置信地转头。 就见活生生的孙女从拖拉机上跳下来，飞跑进院，然后跟猴子一样往房顶上爬。 “哎，哎，哎枣儿！” 李老头呼喊着站了起来，激动地赶紧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孙女的胳膊，“你可终于回来了。” “爷爷。”李明月也抓住了爷爷的胳膊，“我回来了”。 她上上下下打量爷爷，看看爷爷有没有瘦了还是胖了，或者哪里不妥。 李老头也打量孙女，然后视线就停在了头发上。 “枣儿，你的头发咋变短了？” 李明月咧嘴：“剪了，这样凉快也方便。” “爷爷，你这时候咋在房顶上呀？我们先下去，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哎，好。” 李老头刚点头，又突然回过神来，他便站住不动，问：“你先跟我说说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李明月想说先下去，过会儿再解释，但一转头就看到爷爷满脸的委屈。 她只觉得心里嘭一下堵上，酸涩袭来。 “爷爷，我都告诉你。” 她便朝下面的高守金等人晃手：“高叔，谢谢你送我回来，你们先走吧，明天再来家里坐啊。”然后又想朝周珩晃手，却发现周珩正搬着最后两箱行李往屋里走。 完全不需要她多说什么。 李老头顺着孙女的手往下看，这才发现高守金三人还仰着脖子朝他们看呢，一副兴味盎然的样子。 啧，想看他们爷孙的热闹呢！美的你们！ 他移动视线，又发现了周珩那小子，大包小包地往屋里搬东西。 李老头一看到周珩就改变了主意，不打算听孙女的解释了。 “枣儿，我们先下去！” 爷孙二人一前一后从房顶下来。 李老头对孙女说：“枣儿，你去给爷爷下碗面条，爷爷想吃你擀的面条了，今天中午都没吃饱饭。” 李明月一听，啥别的想头都没有了，立刻奔赴厨房。 “爷，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去做，纯白面的面条。” 李老头笑呵呵地看着孙女进了厨房，又等了一刻，这才转身去了东屋，找周珩那个坏小子去了。 他虽然谁都没告诉过，但心里就觉得一定是周珩这个坏小子把他家蜜枣儿给拐走的！ 周珩正在屋里仔细放几个行李箱，然后就看到李老头气势汹汹c来者不善地大步进来。 “大爷，您这段时间过得还行啊，我看你脸上长肉了。”他试探着打招呼。 李老头现在犹 如点燃的爆桶，直接喝一声：“咋地，你想说我把喂猪的口粮吃了，所以我胖了，猪瘦了呗？” 周珩： 这，多么清奇的想法，他真没想到这儿。 “那不能，那不是您吃的。” “你想说我连猪食都不配吃？！” “大爷，您是不是在找茬？” “你才找茬，你全家都在找茬！” 周珩闭嘴了，他无奈地看着急需发泄的李老头，心说李大爷这是把李明月出走的原因扣他头上了吧？ 李老头哼一声，鸡蛋里挑骨头，“你咋不说话了？是看不上和我说话吗！？可把你能耐的。” 周珩想了想，决定来一刺激的。 然后他朝外面看了看，确定院子里没有其他人，然后把门一关，窗一拉。 “你干什么？你想干我的老天爷啊！” 一刻钟后，李老头失魂落魄地从周珩屋子里走出来，脸上一会儿是震惊，一会儿是迷茫，一会儿是狂喜，一会儿又是惊吓。 周珩：是不是刺激得有些过头了？ 他就给李老头看了看金条，让告诉李老头这里面有一半是李明月的，然后他就说不出话来了。 李明月端着两碗面条从厨房出来，朝东屋喊了一声：“周大哥，厨房有你的面条，自己去端了吃。” 得到周珩的回应后，她才端着面进了正屋。 “爷爷，来吃面了。” 外面周珩喜滋滋地去厨房吃面，觉得还是回来好啊。 李明月把碗饭桌子上，一转头看见爷爷直愣愣地盯着自己。 “爷，咋了？” 李老头深吸一口气，过去把门关上，窗拉上，然后凑到孙女跟前，紧张地低声问： “周珩屋子里那一包金条真有你一半？” 李明月愣了下，没想到周珩这么快就把事情告诉爷爷了。 “嗯，一共二十二条，我两对半分，我十一条。”李明月详细说：“那些钱也是，一人一半，等吃完饭，我去把搬两箱钱过来，就藏爷爷你屋里，爷，这些钱足够咱两这辈子随便挥霍花了，以后你想买啥就买啥。” 李老头完全没听到后面的话，脑袋里哄哄地响着。 啥？还有钱！ 还是两箱！ 他想起了周珩屋里那硕大的行李箱。 嘶！ 他感觉自己要不行了，哑着声音急促问道：“有多少钱？” 李明月回想了下，说：“一共有四百多万，我能分两百多万，在云州买东西花了些，过两天东西就寄回来了，到时候咱俩去乡里的邮局取包裹啊。” 李老头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第190章 想出国 好半晌，李老头才缓过神来，接受了自家孙女出去一趟就有了数不清的钱的事实。 一想到那么多的钱，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怦怦跳。 李明月担心地看着爷爷，“爷，不就是点儿钱么，你不用这么一惊一乍的，咱平常心，放平常心。” 李老头啧一声，瞧瞧，他这孙女多淡定啊。 几百万的钱，轻飘飘说‘不就是点儿钱么’，这多么雍容大气的气度啊。 是他抚养长大的孙女。 “嘘——悄声点儿，别让人听到了。”李老头压低声音，仔细叮嘱：“从今以后，咱们都要把嘴把紧，一定不能把咱家有了这么多钱的事给泄露出去。” 他拧眉想想，有了主意：“以后咱爷两就用‘土’代替钱，提到那些钱，就说那些土。” 这样别人就不会知道他家的大秘密了。 李明月哭笑不得，那些土？ 亏爷爷能想得出来。 却听爷爷说：“也别吃饭了，爷爷这就去周珩屋里，把那两箱土搬过来吧，对了，还有那黄土圪瘩。” 李明月赶紧拦人：“不急，先把面条吃完，面条该坨了，那些钱那些土也跑不了。” 李老头觉得孙女心真大。 他一定要去搬土。 李明月没法子，只好和爷爷一起去周珩那里搬钱。 周珩刚把最后一口面条给吃下去，然后就看到李老头爷孙二人来了。 李老头看着周珩大敞的门，就忍不住心痛，“周小子啊，你就这样大喇喇把门敞开着，屋里这么多土，万一让谁搬走一点儿，你就哭去吧。” 周珩有些懵：土？ 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见李老头直奔那几个箱子。 “哪些土是明月的？搬到我屋里去放着合适，报纸上说了，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分开放也保险。” 周珩明白过来了，土说的就是钱。 这可真真是视金钱如粪土了！ 李明月在门口捂住嘴笑，看周珩也被爷爷整懵了，更觉得可乐。 周珩给李老头指了两箱，说：“我替您老搬过去吧，挺重的。”李老头拦住他：“你屋里还有这么多土呢，你得看着，可别丢了。” 然和爷孙二人就一人拎了一箱钱回北屋。 回了李老头的屋子，李老头就把门关上，让孙女站窗口朝外面警戒着，然和自己去把地上放的一个木柜子给搬开。 木柜子下面露出一个木板来，李老头掀起木板，下面赫然是一个洞。 李明月睁大了眼睛，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爷爷屋里还有这么一个洞。 “爷爷，你这屋里的洞哪来的？” 李老头吭哧吭哧地把两个箱子塞里面，把装金条的包袱也放在里面，然后把木板盖上，又把柜子挪过去压住。 “这是你两岁的时候我挖的，就想着藏点儿什么东西也方便。” 李明月好奇问：“咱家能有什么东西可藏的？” 李老头突然顿住，哎呀，说漏嘴了，他赶紧弥补，“破船还有三斤铁钉子呢，咱家虽然穷，几块钱还是有的，秋收分了粮，那细粮也能藏这里面。” 李明月“噢”了一声，着急面坨了，催促爷爷。 “爷，快去吃面吧，有啥事，咱们边吃边说。” 吃过饭，爷孙二人坐门沿上唠嗑，说这段时间的事。 此时正是下午学校上课，砖厂上班时候，麦丽丽等人都没回来。 正合适说悄悄话。 “枣儿，你跟爷爷好好说说那些土是哪里来的？” 之前周小子只说钱来得没问题，不用担心，当时他太激动了，也没顾得上细问。 李明月回来的路上就打算好了，要和爷爷说实话。 “爷，其实这次我们是去云州那边救人去了。” “救谁？”李老头糊涂极了，就孙女这小体格，需要跑那么远救人吗？ “柏老先生的女儿，柏韵，她被外国的坏人给抓走了，我们去救她，把坏人给打死了，那些土都是坏人的，被我们给缴获了。” 李老头听得心惊胆战的，几连问发了出来。 “外国的坏人，你去外国了？” “你这么小，怎么是坏人的对手，有没有受伤？” “你还打死人了？我的老天爷啊，把你给吓坏了吧？” 李明月赶紧抓住爷爷的手安抚他，“爷， 你别激动，我跟你好好说，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地在这里么，那就证明我没事。” 李老头一想，也对，然后跟着孙女的呼—吸—呼—吸节奏深呼吸几个来回，稳定了情绪。 李明月轻声说道：“周大哥比那些坏人厉害，很容易就把他们给消灭了，周大哥护着我，没让我看那些人的样子，所以我没吓着。” 噢，有周珩。 李老头想起了周珩，忍不住庆幸，还好有周珩在，这小子还怪细心的。 就冲这，以后得对周小子好点儿。 李老头又问：“你咋知道那什么柏韵被人抓了？别人咋不能去救，偏要你们两个去啊？” 他家孙女也不是救世主啊。 李明月稍微犹豫了下后，凑到爷爷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 李老头的神色渐渐变得震惊，然后转为不可置信，再然后是一脸玄幻的相信。 听着咋那么玄虚呢。 做梦能梦到这些？真神奇！ 不管咋样，事情就这样糊弄过去了。 李明月问起那些钱，“爷，你有没有想花钱的地方？” 李老头神情复杂地想了片刻，反问：“我想坐飞机出国，你说咱爷俩能办到不？” 李明月怔了一怔，没想到爷爷这么新潮，这么向往外国的风景。 她有些为难地说：“现在怕是不能，再过五年吧，再过五年或者十年，到时候就容易了。” “真的？” “嗯。” “你咋知道的？” “呃，周大哥说的。” 然后李老头就期盼起来了，整个人好像被打了一剂强心针，一下子活力四射，神采奕奕。 “好孩子！赶了好几天的路，累了吧，赶紧去歇歇。” 他又低声道：“你放心，那些土有我看着呢。” 李明月哭笑不得，“不累。” 屋子里的周珩把爷孙二人的对话全程不拉地听了个完整，不是他要偷听，只能怪他听力敏锐。 没想到李明月毫不犹豫就把解释不了的事情往他头上推。 这丫头。 眼光挺准，知道他是石背村最有见识的人。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再过五年就出国就容易了。 估计是李明月胡扯了，敷衍安慰她爷爷的吧。 第191章 桃子要被摘？ 李明月正和爷爷说话，就听到大门外传来李石柱的喊声：“周珩，明月，你两是不是回来了？” 李老头说：“那家伙盼你两好久了，快去看看啥事吧，别人问他谁也不告诉，怕是难事。” 李明月心里猜测着李石柱能有什么事，赶紧走了出去，就见周珩已经在院子里了。 李石柱推开大门进来，看到周珩和李明月，脸上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来。 “你两可算回来。” “队长。” “队长叔。” 李石柱招手，“你两快跟我去大队部办公室，咱们开个会，把王会计带上。”说着就要带两人走，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李老头不高兴了，他孙女才回来，还没看够呢，这石柱子就来抢人，太不地道了。 他说：“石柱子，啥事儿，你们就在这里讨论呗。” 李石柱左右看看，见李家院子里也没其他人，想了想便同意了。 三人就地蹲下，李老头蹲院门口，可进可出，一副把守紧要关口的样子。 李明月问：“叔，咱们村的砖厂运行的还行吧？” 李石柱拍一巴掌自己的大腿，“就是太行了，遭人眼红了。” 周珩问：“怎么了？” “之前公社的人不是来过一次么，前脚说要支持咱们生产队好好发展，后脚就又上门要求把砖厂迁到公社去。” “这砖厂哪儿能迁啊，等到了公社，那哪儿还属于咱们生产队，不就归了公社了么。” “我顶住压力没同意，可公社又说要是不同意迁，那就要派人过来指导工作，还要往砖厂里安排些人，让咱们生产队发扬精神，解决一部分乡里的就业，我要是再拒绝，那就是思想觉悟不高。” “这段时间可把我给急坏了，想找个人商量吧，也不知道该找谁，王会计说不能把这事儿给泄露了，砖厂是咱们生产队的宝贝疙瘩，要是让村里人知道公社要抢这宝贝疙瘩，肯定会闹事。” “你们说这事儿怎么办吧？” 他把事情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个清清楚楚，然后就看向周珩和李明月，指望这两人能给出个主意。 周珩什么，又闭上了嘴。 大门口的李老头跳了起来，“啥？公社想要咱的砖厂？凭啥！” 村里穷了多少年了，好不容易弄起个砖厂，大家伙的日子有奔头了，这就要被人摘桃子，简直不给人活路啊！ 李石柱：看看，就知道是这反应，一把年纪的都这么激烈，村里那些年轻的知道了还不得咋样呢。 周珩问李明月：“你刚刚想说什么？” 李明月道：“公社为啥不能自己办一个烧砖厂？也不难。” 李石柱叹气：“谁说不是呢，我也这样跟他们说的。” “那他们是怎么回答的？” “他们说一个公社有一个烧砖厂就够了，办太多是浪费，不利于团结，对资源也会造成浪费。” 周珩这时却问起另外一件事：“听说您去城里的电管所申请通电的事情，被驳回了？” 李石柱愣了下，点头：“是有这回事，咱们村太偏，拉电线过来造价太高。不过这件事不急，咱们先说砖厂的事。” 周珩笑道：“两件事也可以放一起说，趁机一块儿解决了。” 李石柱双眼一亮，“你有法子了？” 周珩沉稳道：“是有点儿想法，成不成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那就是成了！”李石柱眉开眼笑起来，他知道周珩一向沉稳，大事上一向不说百分之百的话，不过能说出这话来就表示事情能成的概率有七八成。 大家把视线集中在周珩身上，都想知道他的法子是什么。 周珩也不卖关子，直接说了他的打算。 “砖厂的事，最好是让公社也办一个砖厂，他们要是觉得不利团结，那就把咱们生产队的砖厂管理也给他们统筹，到时候咱们只管烧砖，烧出来的砖头交给公社，让公社负责卖砖，他们想卖给谁就卖给谁，最后咱们拿钱就是。” “这样也不存在什么团结不团结的问题了，咱们村的砖厂就相当于他们一个子厂了。” “这是最好的。如果不行，那就让他们派人来咱们村，到时候咱们砖厂继续扩建，再建两座大点的砖窑，也能容纳二十来号人。” “不过他们来了人必须听咱们指挥，这样也不会对咱们造成什么影响。” “如果还不行，那就不把砖厂迁去公社， 咱们再搞别的副业，大棚蔬菜不是今年冬天就能出菜卖钱了嘛。” “不过，砖厂不能白给他们，必须让公社出面，给咱们村申请通电。什么时候电通了，什么时候把砖厂迁过去。” 听了周珩的意见，大家都思索起来。 前面两个法子是最好的，最后一个法子，如果换通电的话，这个还得再想想，也得征集生产队全体队员的意见。 周珩又说：“队长，这事儿宜早不宜迟，尽早定下来比较好，这几天你抽空咱们就跑一趟公社，跟他们谈一谈去。” 李石柱心里有了数，也没那么着急上火了。 只要周珩愿意出马，那事情肯定能办成。 他转头看一眼短头发的李明月，说：“明月，到时候你也跟着一起去。” 李明月点头：“好啊。” 这时候，李石柱才有了闲心，问了几句他们出去溜达的情况。 李老头生怕这两实诚孩子一张嘴把几箱子土的事说出去，便赶紧开口：“这两孩子，跑出去吃不好，睡不好，能回来就顶好了，也不指望他们有啥收获。” 李石柱“噢”一声，明白了：这两人出去受苦了。 他就知道他们是瞎闹，等会儿回去了就用这两人做反面例子好好和宝玲说一说，别学李明月瞎折腾。 周珩见李老头这样说，嘴角弯了弯，也不辩解什么，任由李石柱自我脑补去。 李明月更不会说啥了。 他们又说起大棚的事，现在村里家家户户门口的自留地上都有一座大棚。 李明月建议：“队长，棚里种什么菜，最好统一，别让大家乱种，一切要听从组织计划。到时候能按着生产队要求种菜的，给算工分，不按要求的，不给工分，完成的好的，工分多一些，不好的工分少一些。” 李石柱一听就说好，“晚上我在广播里跟大家说。” 第192章 长大了 傍晚放学放工了，麦丽丽张军波等人回来，看到李明月和周珩，都很惊喜。 麦丽丽和张锦琳一人抓李明月一只手，看李明月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变化。 “头发短了。”麦丽丽可惜道：“你说别的姑娘都是又粗又黑又长的大辫子，就你这乱糟糟的鸡窝头，出去不得让人笑话。” 张锦琳赞同，“还好脸上皮肤白了点，但愿别人看着你这清秀的脸蛋，能不挑剔你这短头发。” 李明月摸摸自己的短头发，她照过镜子了，觉得其实也挺好看的呀，活泼可爱，灵动帅气。 “我跟你们说，说不得过几年，这大辫子就不流行了，到时候大家都顶一头鸡窝短发。” 一旁的沈小琴听了，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你走在了潮流的前面了？” 李明月嘿嘿笑，“那可说不定。” 麦丽丽问：“你说，出去转了这么一圈，有啥收获没有？” 李明月点头：“那当然有了，发现了祖国的山河果然壮丽，劳动人民精神面貌很高昂，到处都是一片斗天斗地的景象，我们得积极向上，不能落后了。” 一旁的周珩听她瞎掰扯，心里嗤笑着。 张军波听了，却觉得李明月觉悟真是高，他还朝李明月竖了一个大拇指。 “你说得对！” 李明月嘿嘿笑，然后岔开了话题，“我还在外面给你们都带了礼物，邮局寄的，估计还得两天才能回来。” 麦丽丽一听先是高兴，然后又不赞成道：“出门一趟本来就花钱，你咋还给买什么礼物，花了多少钱，一会儿我们给你补上。” 李明月赶紧摇手：“不用，没花几个钱，这不是正好遇到个不要票就能买东西的地儿么，所以多买了些。” 一听说不用票就能随便买东西，几个女生都激动了，问个不停，院子里更是叽叽喳喳地热闹极了。 可惜她们也只能过过嘴瘾，云州实在太远，基本上是没啥机会去。 当天晚上，李老头又是一夜未眠，他这时候才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们爷孙有钱了，可以随便花了。 他当即就从炕上爬起来，翻箱倒柜掀席子找各种票据，往年生产队都会按着人头发一些票据的，因为他们那时也没啥钱买，很多票据还没用掉。 明天就去把东西都买回来！ 虽然他是一个老头子，但也没规定老头子就不能有一颗爱好买买买的热心。 翻了半天票后，他躺炕上又开始想啥东西可以不用票也能买的。 最后想到一个东西：房子！ 房子不用票啊。 过段时间，就去晋宁县城买两间房子去，到时候让孙女去县城上高中，就跟张锦琳一样。 孙女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也听张锦琳说过县城高中的事。 只要考上了就能去念。 当学生多好了，轻轻松松还能学知识。 蜜枣儿不是爱学习么，村里的学校教不了她什么知识，那就去县城的。 第二天一早，李石柱就跑来，跟周珩说上午搭拉砖的拖拉机去公社。 他正要走时，突然闻着厨房传来的味道，就挪不动就脚了。 “叔，我今天跟你们一起吃早饭呗，回头我让宝玲妈给你们送些粮食过来。好久没吃明月做的饭了，今天一闻，觉得更香了，我要是不吃这一顿，这一天肯定都得想着。”李石柱为了蹭一顿早饭，也是使劲浑身解数来让李老头答应。 李老头听了，轻飘飘应了一声：“不就吃个早饭么，吃就是了，不用送粮食。” 一想到屋子里里头有那么多的钱，李老头就忍不住想飘。 李石柱一听就神情凝重了，答应得这么爽快，是不是有啥坑啊？ “叔，你有啥条件？你先说说看。” 李老头瞥他一眼：“本来是没有条件的，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了。” 李石柱一副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的表情，“啥条件？” 李老头：“暂时没想到，等想到了再告诉你。” 李石柱：感觉自己进了坑。 这时候李明月端着一簸箩烙饼出来，笑道：“队长叔，我爷跟你开玩笑的，没条件，今天我做的多，你留下吃吧。” 李石柱立刻眉开眼笑，乐呵呵地答应了。 看看，同样是姓李的，一个这么敞亮大方，一个就是这么小气。 李老头哼一声，懒得理他。 吃过饭，周珩和李 石柱就去公社了。 李老头去喂猪之前，关于门上要不要上锁纠结了老半天。 往常他是不上锁的，这冷不丁的一上锁，别人肯定会寻思他屋里是不是藏东西了。 要是不上锁，万一谁进去乱翻的话然后他就抬头看向周珩那东屋的门，上面挂着一把锁。 他顿时有了主意，转头问大家：“你们觉得我该不该锁门？” 众人： 不解，大爷为啥会突然冒出这么个问题来。 张军波首先说：“师父，您不是不习惯锁门嘛，说屋里也没啥东西，锁门还麻烦。” 其他人嗯嗯点头，就是啊。 李老头：夯徒弟。 “小波，听说妇女主任马主任家的闺女给你送饭了？”他施施然地问道。 张军波顿时脸涨红。 其他人立刻如秃鹫闻到了血，眼冒八卦之火，热切地看向张军波。 张军波结结巴巴地解释：“不是，毛英英是给毛大叔送饭的，看我在一边，就给我塞了一张烙饼，不是专门给我的，就是顺手。” 麦丽丽眼睛一转，问：“毛英英是哪个姑娘啊？她扎一根辫子，还是两根，辫子多长，到腰了没？” 张军波不明就里，老实地说：“毛英英一般都扎两条辫子，辫子没到腰。” 沈小琴和徐英娜都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李老头摇头：傻徒弟开窍了！ 张锦琳也跟着凑热闹，问：“二哥，你是不是对毛英英有好感啊？” 张军波的脸更红了，摆手：“你可别胡说，让人知道了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啧！ 这就是有了！ 麦丽丽又兴味盎然地逗张军波，“张军波，我跟你说，其实王会计家的大姑娘也跟我打听你来着，你要是对毛英英没意思，要不和王子玉试试？” 张军波立刻摇头：“你可别乱点鸳鸯谱啊！” 他一抬头发现这些女生们一个个笑哈哈地看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顿时更窘迫得不行。 他转头跟师父求救：“师父，她们欺负我。” 李老头老慈祥地点点头，“小波啊，你也长大了。” 张军波：师父也欺负他。 他一跺脚就跑了。 后面更是传来哈哈哈的笑声。 最终李老头也没上锁，还是保持原状的好，尤其是孙女刚回来他就上锁，别人肯定多想。 东西藏地下了，谁也找不着。 第193章 外面是天堂 等大家都出门上课的上课，上工的上工走了后，李明月留在家里开始大扫除。 一个月不在家，爷爷屋子里的被褥该拆洗一番，她房间里也得收拾收拾，过几天邮局寄的包裹回来了，东西不少，也得找地方归置。 她正在家里忙碌的时候，有人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明月姐。” 李宝玲打头进来，后面跟着不少人，有高小明，高丰收，赵小兰也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 李明月笑着招呼：“快进来吧，你们不上课啊，咋跑这来了？” “听说你和周大哥回来了，我们想来问问你外面好玩吗？ 明月姐，你们都去什么地方了？有没有去京都啊？有没有见到报纸上说的那些地方和人啊？” 其他人也积极踊跃地问了起来。 “你们有没有坐火车？火车是不是特别快？” “你们在外面吃什么好吃的了？八大菜系有没有都尝尝？” 李明月一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些孩子们以为外面是天堂呢，想坐什么坐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 她眼睛一转，却说：“不出去不知道，出去了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好，外面的城市里，马路又宽又平，马路上跑的都是小汽车，大城市里的人出门都是开小汽车。” “哇！”高小明等人发出惊呼声。 “大城市里到处是高楼大厦，有知识有文化的人都在高楼大厦里坐着上班，可轻松了，每一个人都穿得干干净净的，工作一天一点儿灰尘都落不下来。” “哇！”李宝玲等人瞪圆了眼睛，继续惊叹。 “大城市里到处都是饭馆，有各种各样的美食，想吃什么了，挑一间馆子，吃完付钱就行，饭馆里的服务员可热情了。” “哇！”惊呼声继续。 “外面的人生活也便利的很，住的房子都是楼上楼下的楼房，家里都有电话，电冰箱，洗衣机，电风扇，还有电饭锅。” “哇！” 他们羡慕地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虽然不是太懂什么是电冰箱电饭锅。 高丰收问：“什么是电冰箱电饭锅？” 李明月给他们详细解释：“电冰箱就是能能保持低温的箱子，把食物放里面可以长时间保存，还可以冻冰。城里人的冰箱里冻满了各种肉，猪肉牛肉羊肉，鱼肉鸡肉，想吃肉了，就从冰箱里拿出一块来，随便吃。” “哇！” 这次是真的流出口水来了。 “电饭锅就是能自动做饭的锅，不用烧火，把饭放进去，过一会儿饭就自己做好了，可以直接吃了。” “哇！”听着好神奇啊！ “洗衣机，把衣服放进去，就自己洗了，不用手动，等洗好衣服，可以直接拿出来穿，可省事了，城里人都不需要自己洗衣服。” “哇！” 好羡慕。 看着把这一群小孩子们给忽悠得眼睛都绿了，李明月肚子里笑成了花儿。 她又问：“你们怎么不上课？” 高丰收咽下两口羡慕的口水，说：“这节是体育课，我们趁着自由活动的功夫跑出来的。” 噢—— 正在这时，学校方向就传来了麦丽丽通过简易喇叭传来的大吼声。 “高小明李宝玲高丰收赵小兰你们是逃课了吗？” “我数十下，如果不出现，就算逃课，请刚刚提到名字的学生家长把学生送来。” 这声音直接穿透了石背村，所有村里人都听到了。 跟着就此起彼伏响起各家爹妈的叫喊声。 李宝玲高丰收等人一下子白了脸。 这，太丢人了。 而且重要的是十秒钟内，他们根本就跑不到学校去。 李明月还说：“你们逃课可不对，以后好好学习，才能去城里享受好生活。” 高丰收几人看她一眼，然后飞也似地跑出了李家小院，向学校方向飞奔而去。 等这几个人跑走了，李明月这才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今天李老头满面红光意气风发，见了谁都乐呵呵地招呼两句。 比如路上见到了马主任，他说：“小马呀，你家英英也是大姑娘了，别对孩子抠抠搜搜的，给她多扯两块布，做几身好看的衣裳。” 马主任心说，不就是孙女回来了嘛，至于这么龙马精神的样子嘛。 她挤了挤脸，挤出一丝假 笑，“大爷，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庄户人家兜里有几个钱，就算我想给英英做衣裳，那也得有钱不是，总不能不过日子了吧。” 李老头：“你看你小气的样子，哪里有妇女主任的样嘛！” 马主任：这老头有毒！ 到了喂猪的地方，李老头看到解老头，便招呼：“老解啊，我突然悟出一个道理来。” 解老头很配合地问：“啥道理？” 李老头：“我觉得人活着就不应该整天为了钱斤斤计较，人得活得洒脱，活得轻松，该吃吃，该喝喝。” 解老头怪异地瞅着他，觉得这老头可能是因为孙女终于回来了，高兴得有些过头，脑子都不太好使了。 还该吃吃，该喝喝 你以为你家里有金山银山呢！ 吃土还差不多。 李老头心里高兴啊，觉得自己比村里的所有人境界都要高出一大截来，看他，就不会对钱看得过分重。 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 李老头晚走了会儿，和孙女说悄悄话。 “枣儿，你想不想去县城念高中？小波妹妹小琳说了，只要考上就能念，容易得很。” “你要是去县城念高中，咱们就去县城买两间房，到时候你住着也方便，爷爷把村里分的粮食给你送过去。” 李明月以前从来没想过念高中的事，不过在县城买房子倒是个好打算。 本来她和周珩就打算在城里买房的，那正好了。 反正钱那么多，不花也是放着。 “爷，那过两天咱等着周大哥有空了，一起去城里看看房子，有合适的就买了。” 李老头疑惑地问：“周小子也要在城里买房？他在城里买房干啥？他一不念书，二也不在城里住，买那多余的干啥。” 李明月想了想，也是，周珩的家又不在这边，买了房子也没用。 她说：“问问周大哥意见再说，他之前是要买来着。” “行。” 第194章 好日子要过去了？ 周珩和李石柱很晚才从公社回来。 李明月给他开的门。 “周大哥，吃饭了吗？锅里我给你留了一份炒米饭。” 周珩本来在公社吃过了，此时听李明月这样说，还是忍不住道：“那就吃吧。” 厨房里。 周珩一勺一勺舀着吃炒米饭，李明月坐他对面，把爷爷让她去念书买房的事说了。 “周大哥，你觉得我要不要去读高中？” 其实她也没想好，白天想了一天也没想出个什么来，看到周珩就忍不住想要和周珩交流交流这事儿。 “我小学也就念了半年，人家高中怕是不会收我；但再让我上完小学上中学，我又不想去学校浪费时间。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自己找书看，时不时地再去柏老先生那里听听课也挺好的，不一定要上高中。” 周珩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说这事儿，把一碗炒米饭全部吃进了肚子里。 放下碗，他才说道：“我建议你还是去念个高中比较好，自己学是一回事，去学校跟着老师学是另外一回事，多体验体验没坏处。” “你没念完小学和初中，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这几年章程也没那么严格，你现在的水平也不一定就比高中一年级的学生差。” “至于学校收不收你，这事儿你不用担心，你给安阿姨送了那么多蔬菜，她肯定乐意帮你这个忙，她爸爸就是晋宁县城高中的校长。” 李明月有些吃惊，没想到安兰娟的爸爸竟然还是个校长。 如果这样的话，进学校应该问题不大。 她觉得周珩说得挺有道理的，便笑道：“行，那我听你的，就去试试，看看人家收不收我，要是收，我就去念，不收，我还回来村里该干什么干什么。” 周珩笑着摇摇头，该干什么呀？割草吗？ 他觉得割草这事儿太浪费李明月的时间和精力了。 李明月问：“周大哥，你们今天去公社谈的怎么样啊？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周珩道：“过两天还得去一趟，他们要研究才能决定怎么办。” “不过，我估计，公社会选择第一种方案，在乡里另起炉灶，也建个砖厂。到时候公社的砖厂就是总厂，石背村的砖厂受公社砖厂领导和指挥，石背村的生产就得按着公社的指使来了。” “自由肯定是没现在自由，不过他们答应给石背村想办法通电。” 李明月一听能通电，就觉得好。 她说：“砖厂要是不挣钱了，那咱们就再想别的法子呗，今年冬天大棚菜就是一个新的法子。” 周珩点点头：“大棚菜肯定不如烧砖来钱快，且也只能做冬天和春天四个月左右的时间，就怕大家到时候还会有意见。” “队长也挺愁的，让咱们多想点儿主意。” 过了两天，周珩和李石柱又去了一趟公社，然后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公社也起一座烧砖厂，成为总厂，以后石背村的砖厂受总厂的领导和指挥，烧多少砖头，卖给谁都得按公社说的来办。 李石柱专门组织了一次生产队大会，就这事儿通知布置了一番。 石背村的人一听就不乐意。 凭什么呀，他们干的好好的，想烧多少就烧多少，想卖多少就卖多少，钱来得也快。 现在头上套上了公社这个紧箍咒，万一公社紧着总厂的砖头卖，不让他们多烧多卖了怎么办？ 大家议论纷纷，不想接受这件事。 李石柱喊了好几嗓子，这才把喧闹给压了下来。 “既然你们这么有主意，你们去公社跟领导说去！” 众人噤声，谁还不是窝里横了，哪里赶去领导跟前瞎歪歪嘛。 “我告诉你们，这不仅仅是公社的决定，县委也是支持这个决定的。而且以后不仅仅公社会办烧砖厂，其他生产队也要建窑烧砖。” 大家一听，只觉得更惨。 “别问为什么，用脑子想想！凭啥只能咱们石背村烧砖挣钱，凭什么别的生产队就不能烧砖挣钱，人家也想过好日子！” “就问问你们自己个儿，别人吃肉的时候，不让你买肉吃，你乐意吗？” 自然是不乐意的。 “以后所有生产队的砖厂生产都要听从公社的统一安排和管理。” “而且，为了弥补咱们石背村的损失，公社答应给咱们村通电。所以，不亏。” 大家听说能通电，心情稍微好了点儿，但一想以后疯狂烧 砖挣钱的日子可能要一去不复返了了，还是觉得心疼。 可队长都这样说了，县里也支持，他们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了。 李石柱看大家不闹腾了，又打气道：“咱们除了砖厂，还有大棚菜，大家伙一定要好好把大棚菜给伺候好了。” 众人纷纷应好。 于是砖厂的事情就这样暂时定了下来。 不过这也只是一个决定，到公社建起砖厂，到其他生产队建起砖厂，还需要时间。 这段时间差里，石背村的砖厂就开始疯狂运转了。 大家憋着一口气要在被接管之前，要多多的烧出砖头来，然后卖掉。 古士杰和张军波忙得连轴转，每天就晚上睡觉时回来睡几个小时，睡醒抹把脸就又跑去砖厂，吃饭都是让人来家里拿了送过去。 在这忙碌又紧张的气氛里，李明月从云州寄出的包裹终于到了。 她打算去乡里的邮局取包裹。 周珩听说了，直接从大队部开了一辆拖拉机，要带李明月去乡里取。 李老头一看也要跟着去，麦丽丽等其他人也想去乡里转一转，可都忙得腾不出时间来，只能作罢。 于是三人就开了一辆拖拉机出发了。 到乡里邮局取了包裹，等李老头看到抱到车上的五个大麻袋时，吃惊得嘴都合不上了。 这是买了多少东西啊！ 太败家了，他突然觉得家里藏的那些钱其实也不多。 还有，拉这么多东西，回去了不得招人眼啊。 周珩淡淡道：“那我们直接去城里买套院子，把一部分东西放城里就行了。” 李老头竟然觉得这个主意挺好。 李明月摊手：“我们出门没带那么多钱。” 周珩：“我带了，足够。” 李明月：所以，其实你是一早就准备好要去城里买房的吧。 她反应过来了，怪不得在家的时候催促着出门，还特意从大队部磨来一辆拖拉机。 周珩：那是，我一向走一步，看三步的。 第195章 很挑的周珩 他们到了县城后，李老头说：“咱们先去供销社，我找计老头聊聊，说不定那老小子知道哪里有靠谱的房子卖，也省了咱们瞎摸到处问。” 到了供销社，计老头一看到李老头就来了精神，直说：“你这老小子咋这么长时间不上城里来看我，筐不给了，人也不来了，对我这是始乱终弃啊。” 李老头一把捂住他的嘴：“快别瞎说，你个老头子不要名声，我还得留着见人呢。” 计老头拍掉他的手，嘿嘿笑：“就你这干皮老树的地瓜样，还怕丑？” 两个老头子一顿你来我往的嘻嘻哈哈，然后才进入正题。 旁边的周珩从头到尾暗暗看了个全场，心说老头子们之间的友谊他可真是看不懂啊。 言归正传。 李老头问：“老计啊，你在这城里熟悉，知道哪里有卖房子的不？” 计老头问：“咋地，你想买房子？” 李老头点头：“孙女要来城里念高中，要是有合适的房子就买下来，这样孩子也不用挤学校宿舍，吃半生不熟的白水煮青菜。” 计老头后退一步，上上下下看李老头。 “你这老小子，没看出来啊，竟然能买得起城里的房子了，看来是我走眼了。” 李老头害一声，“看你说的，我这大半辈子难道还攒不出一间房的钱来，况且我儿子儿媳妇也给孩子留下些钱，大城市的小洋楼咱买不起，晋宁县城的房子还是能够一够的。” 虽然他心里在趾高气扬地喊叫：你个计老头，少狗眼看人低，我老李头家里可是有两箱子钱的，拿出来把你家的，你亲戚家的房子都能买下！哼！ 但他面上却不泄露一丝一毫，还把儿子儿媳给抬出来。 计老头歪头想了想，说：“房子我倒是知道有那么几户人家要卖的，要不我给你指地儿，你们先去看，看上了要是需要我说和，我再去替你们说合，你尽管提我的名字，就说跟我是好哥俩，指定能给你便宜些。” 李老头听了这话，都有些感动了，他为自己刚刚心里的瞎嘚瑟感到羞愧。 做人的层次竟然没赶上人计老头。 计老头心里却想着：老计家要卖的房子也让这老头去看看，要是能看上，也省事。 感动的李老头说：“老计，房子要真买合适了，回头我提两瓶酒找你喝，让我孙女弄点儿下酒菜，咱俩好好坐一起唠唠，我跟你说我孙女做饭手艺可不差。” 计老头满口答应：“行，我就等着喝你的酒了。” 他把那几处地方说了，自家要卖的也在里面，他又怕李老头他们记不住地方，又回屋里拿了纸和笔写下来。 于是李老头三人就拿着纸条去找房子了。 计老头一共给写了四处地方，他们一家一家看过去，最后一家的时候，李老头爷孙二人都很满意，周珩也说合适，让他们尽管买下来。 那处房子和云州那地的差不多，也是独院子，三间正房，两间东房，一间南房，西边的墙看着就是新砌起来的。 接待他们看房子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那妇女解释说：“这院子本来跟隔壁是一家，我小叔子一家住这里，这不前两年我小叔子去了外地工作，空放了两年，我小叔子那边需要钱了，我公公这才让把墙砌起来，决定卖掉这边。” “我们就住隔壁，以后你们有什么事，都可以隔墙头喊一声。” 李老头就顺势问了问这妇女家的情况，几句话就把人家的家底都打听清楚了。 呵呦！ 这不就是计老头家么！ 计老头他还是了解点的，这老头虽然有些毛病，不过人品还是信得过的。 索性他也不提计老头的名字了，直接问了价钱，提出现在就给钱拿钥匙，并去房管所过户。 那妇女没想到这爷三竟然这么给力，说买就买，还一分钱没还价，她大喜过望，直接道：“屋子里的家具送你们了。” 李老头心说：你要敢把屋里的家具搬走，等你公公回来了，你还得原样再搬回来，到时候指定累掉你两斤肉。 于是这套院子直接以正常市场价三千元成交了。 周珩掏出钱来，先给了一半，等过完户再给另外一半。 过户这事儿得房主去，那妇女说：“过户得我公公去才行，这样吧，我先把钥匙给你们，咱约好下午直接在房管所见。” 李老头三人答应了。 拿了钥匙，三人把拖拉机上的东西搬了进去。 李明月和李老头两人 留下来大致收拾，规划怎么收拾住人，周珩则去买打扫用的扫把簸箕抹布去了。 正房三间是打通了的，左右各一间卧房，中间是客厅。 左边卧房里有一架双人木床，右边卧房有一个旧衣柜，客厅里有一张一米见方的木桌子和两条板凳。 院子里东房有一间厨房，一间库房。 厨房里一个灶台，两个水缸，库房里有一个水泥打的放粮食的柜子。 要入住得再添加不少东西才行。 李老头现在有钱，看不上留下的这些旧家具。 他说：“那床和衣柜就放左边卧室，给我留着偶尔来城里落脚住一宿。你屋里，咱找木匠重新打新家具，衣柜c床c书桌c椅子，你看看还缺啥，一起做了。” 李明月估量着屋子里的大小，指着一面墙，说：“这里再弄一个大书架吧。” “行。” 二人又出客厅，李老头说：“这里再弄两柜子，添两板凳。” 李明月想起上次去收购站找旧书报时，她看到那地方有不少旧家具，挑拣些合适的，完全可以放客厅和厨房里。 “爷，等周大哥回来了，咱们去废品收购站淘一些旧家具吧。” “行。” 过了一会儿，周珩开着拖拉机回来了，不仅买了扫帚和簸箕，还买了不少其他东西，锅碗瓢盆c脸盆c毛巾等，几乎把日常生活需要用的东西全都买回来了。 李老头见了很是高兴。 还是周珩这小子有眼力见啊。 “周小子，你这不错，以后谁家姑娘要是嫁给你，那就是享福。”他夸赞道。 周珩眉毛挑了挑，飞快瞥了李明月一眼，然后道：“大爷，那你帮我张罗张罗这事儿呗，要是有合适的姑娘您帮我留意下，毕竟我年龄也不小了，可以找对象了。” 李老头来了兴致：“行，只要你愿意，大爷帮你把十里八乡的姑娘都筛一遍，保准挑出你喜欢的来。” “对了，你喜欢啥样的？” 周珩缓缓道：“善良，好看c孝顺c勇敢，好学向上c助人为乐，家里情况简单，有钱，年龄要比我小。” “暂时就这么多吧，等我想到其他的了再告诉您老。” 李老头咋舌：这小子可真挑啊，他上哪儿去找这么完美的姑娘去？ 第196章 好家具 三人一通打扫收拾，把灰尘垃圾清扫干净。 一合计，他们决定先去废品收购站淘一些旧家具去，于是开着拖拉机就去了。 到了收购站他们正和管理员交涉的时候，一个姑娘突然走过来开口说话。 “你们是不是张锦琳的朋友？” 李明月猜度着这姑娘可能是张锦琳的同学韩默默，她点点头。 那姑娘便道：“我叫韩默默，是张锦琳的高中同学，听说张锦琳去你们村做老师了，她过得怎么样？” 管理员妇女看到女儿突然插入，疑惑地出声：“默默？” 韩默默：“妈，锦琳就是去他们村做老师了，听说一个月三十块钱工资。” 韩默默妈惊讶地看向李明月。 李明月点点头，说：“锦琳姐的确是在我们村小学做老师，不过一个月的收入不是三十块钱。” 韩默默惊道：“你骗了她？！” 韩妈赶紧皱眉喊了一声：“默默！” 这是人家张锦琳的事，这孩子瞎说什么！ 再说了，一个农村的学校，给不起三十块钱才是正常，就算是在城里做老师，刚去学校也拿不到三十块。 李老头不乐意了，插话：“姑娘，我们可没骗人。张锦琳除了做村小的老师，一个月能拿三十块，周末还会给村里人培训拖拉机技术，这个也是挣钱的，一个月估摸着有个十来块吧，合起来四十块钱。” 什么？ 竟然比三十块还要多，是四十块！ 这下子，不仅韩默默，连她妈也震惊了。 韩妈抢在女儿前面问道：“培训拖拉机技术？张锦琳又不会开拖拉机，怎么给别人培训？” 李老头：“这有什么难的，张锦琳有文化有知识，学习起来自然快，她学会了就能培训了。 我们村现在有十辆拖拉机，全村人都要学会开拖拉机，不得有人培训嘛。 我们村文化人不多，这事儿只好找学校的老师，她们几个又要上课，培训算是额外的工作，生产队给额外出钱。” 十辆拖拉机！ 韩妈惊讶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好豪横的村呀！ 她瞥了一眼收购站外面停的那辆拖拉机，心里估摸着这老头说的估计是真的。 韩默默感叹道：“锦琳有个好工作，我很为她感到高兴。” 李明月笑道：“回去了，我会把你的话告诉锦琳姐，她一定也会很高兴。” 韩默默抿唇笑了笑，说：“那你们忙吧，我先去后面了。”说完她就走开了。 韩妈看着女儿走开也不拦，她的视线在李老头三人身上扫过，眼睛转了转，有了主意。 “大爷，你们是要旧家具是吧？”韩妈一下子变得热情起来。 李老头点头：“对，有合适的就直接搬走。” 韩妈一拍大腿，笑道：“那你们来得可真是巧，这两天刚收来一批旧家具，在后面库房，我带你们去看看。” “那些家具都是好木头，做工也精细，虽然是旧的，可没有一点儿破损，好得很，听说以前是有钱人家的东西。” 李老头三人自然说好，便跟着她往后面的库房走去。 走的路上，韩妈亲热地拉起李明月的手说起张锦琳的事，话里话外打听着石背村的情况。 李明月心有所动，不动声色地配合她，笑眯眯地把石背村的情况详细介绍。 李老头跟在后头，心里嘀咕：这妇女怕是想让她女儿也去石背村吧？ 好事儿，石背村现在正缺人才呢。 刚刚那姑娘他也没仔细打量，好像还不赖，也不知道周珩能看得上不。 周珩要是看不上，村里还有不少优秀小伙子，总有一个能进这对母女的眼吧。 李老头现在对外一点儿都不觉得低人一等，村里越来越好，他觉得石背村不必城里差，城里人挣的钱都不一定比石背村的小伙子挣得对。 很快来到一个大库房。 韩妈把大门一开，里面的情况就露在三人面前。 这库房非常大，里面堆满了各种东西，最抢眼的就是一大堆的各种旧木家具。 “看，就这一堆，你们看，是不是特别好？” 那是一堆老榆木的家具，很厚重，透着光泽。 李明月一眼就相中了。 老李头也点头表示东西是真的好，新打的家具都不一定有这好。 周珩上手摸了摸c敲了敲，说：“那咱们就挑一些吧。” 连周珩都觉得好，那就是真的好了。 于是李老头和李明月就挑起来家具，他们经过一番挑拣，最后搬出来一张八仙桌，一张书桌，五把椅子，一个置物架，两个衣柜，一张大大的床，一个小圆桌，两个配套的凳子。 韩妈没想到李老头三人一下子挑了这么多。 她心里嘀咕：看来是真有钱啊，石背村看来真发展好。 她面上带笑，说：“既然咱们都是熟人，我给你们算便宜点。”李老头笑：“这都是公家的东西，别让你为难，该多少就多少吧。” “没事，不为难。”韩妈笑着，硬是给他们便宜了十块钱。 这一堆家具一共花了五百多。 等他们把东西搬上拖拉机走的时候，韩妈笑道：“我一看明月这孩子就是个好的，以后让我家默默去找你玩啊。” 李明月笑眯眯道：“那太好了，锦琳姐要是知道韩默默同学能去，肯定很高兴。” “阿姨，韩默默什么时候去啊？我回去了告诉锦琳姐。” 看李明月这么急切不似作伪，韩妈心情轻松高兴起来，她道：“就这几天的功夫，默默老念叨锦琳了。” 他们回到计家巷子那块儿，正搬东西时，隔壁的中年妇女听到动静，走出来看。 “哎呀。”她惊讶道：“你们这速度可真够快的，家具都搬来了。” 她以为这些家具是李老头家自己的。 仔细一看，家具都是好东西，只怕值不少钱。 于是人更热情了，“你们这么多东西搬起来也麻烦，我喊我家那口子出来帮忙。” 然后不等李老头三人客气两句就赶紧回身走了。 李老头：啧，城里人挺热情的嘛。 很快，中年妇女就带着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出来了。 第197章 红围巾 大家一阵寒暄招呼。 汉子自报家门，叫计火军，他媳妇姓柳。 计火军看起来很憨厚，说：“以后咱家就是邻居了，有啥事尽管招呼。” “行，不跟你们客气。” 有了计火军夫妻二人的帮忙，东西很快就搬进去了。 搬好家具，他们便很有眼色地离开了。 下午去过户的时候，计老头果然出现在了房管所。 李老头笑哈哈：“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计老头嘿嘿：“我一猜就知道是你们！” 李老头大手拍他肩膀：“这顿酒你请啊。” “没问题，没问题。”计老头满口答应，笑道：“以后咱们成邻居了，想喝酒随时招呼。” 两个老头都很爽快，一时更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觉来。 过户的时候，直接记在了李明月名下。 李老头说：“咱家所有东西都是你的，爷爷的也是你的，记你名下省事。” 周珩更不会争什么了，他听了李老头的话后，心里也默默加一句：我的也是你的。 于是买房这件事就这样飞速搞定，他们赶在天黑之前又回到了石背村。 虽然东西已经留了一半在城里，麦丽丽等人看到李明月提回来两个包裹，周珩的一个包裹，还是震惊得不行。 这是买了多少东西啊！ 该不会把上次队里给分的钱都给花了吧。 李明月从包裹里掏出给大家买的礼物，一一分发。 沈小琴c麦丽丽c徐英娜和张锦琳四个女生都是一条红色的围巾，正是这个年代最流行地围巾。 四人接到了，都很喜欢。 连沈小琴都说：“这围巾摸着挺软和的，冬天围正好。” 徐英娜摸着围巾，心里犹豫要不要把围巾寄回家去。 张锦琳爱不释手，说：“本来我还打算今年冬天买一条围巾呢，这倒是省了。” 李明月说：“锦琳姐，我建议你还是别省，该买还买，买成不一样的，这样也能换着围。” 她可是在周珩的怂恿下一口气买了六条围巾呢，自己一个人换着戴怕是有些太打眼，便也忍不住怂恿张锦琳。 张锦琳笑道：“到时候再说吧。” 李明月又去掏给古士杰c张军波的礼物，这两人的礼物是一双黑色的皮手套，冬天戴也正合适。 古士杰笑着道了谢，觉得李明月的眼光真心不错，买的这手套低调大气又好看。 张军波摸了摸，说：“怪暖和的。” 他拿着手套也没走开，反而视线在麦丽丽等人手里的围巾上转了转视线，犹犹豫豫地问： “明月啊，你还有多余的围巾没？我觉得那围巾挺好看的。” 李明月立刻想到了毛英英，她眨眨眼，“张二哥，那围巾是女生围的，不适合男生。” 张军波挠挠头，堆笑道：“我我觉得挺好看的，能给我一条不？我给你钱。” 李明月摇摇头：“这个红色的围巾就这么几条。” 一旁的麦丽丽几人听了，互看打眼色。 最后麦丽丽坏笑着开口说：“张二哥，要不你先试试我的围巾，看看你带着好看不？” 张军波愣了愣，然后不好意思地笑着摇手，“还是别了，给您弄脏了。” 麦丽丽又道：“那我给毛英英试试，看看她戴着好看不？” 张军波下意识就脸上溢出笑容来，正要说肯定好看，突然觉得不对劲，他赶紧用力闭上嘴，颇有些幽怨地看向麦丽丽。 又捉弄他！ 大家哈哈笑起来，张军波跺跺脚，回自己屋里去了。 第二天，张锦琳悄悄拿着那条围巾去找张军波。 “二哥，你要是想要的话，把我的围巾给你吧，我再去买一条。” 张军波本想推辞的，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他转身就去翻自己的枕头，从枕头里面掏出一个小手帕，一层层打开，掏出里面的二十块钱塞给妹妹。 “锦琳，这些钱给你，你再多买一条围巾。” “不用了，二哥，我有钱。”张锦琳往回推那些钱。 张军波又塞回去，“拿着，二哥谢谢你。” 钱推来推去，张锦琳没能推过自家力气很大的二哥，差点儿被推了个屁股蹲儿，她蹬蹬退了两步，稳住身体，只好收下了那二十块钱。 张锦琳想了想，想问二 哥是不是想送给毛英英，最后还是没问。 二哥脸皮薄。 毛英英其实也挺好的，两条又粗又长的大辫子，干活挺利索的，心眼也不错，而且还有个做妇女主任的妈。 要是毛英英真能成她二嫂，也不错。 不过这样的话，二哥的家只怕真要落在石背村了。 她拿了书本出了大门，就遇上去高老太家送东西回来的李明月。 这一年多来，高老太不仅给老李家送牛粪，还给几只鸡送了一年的虫子，所以李明月也给高老太带了一份礼物——五尺花布，可以给双胞胎各做一身小衣裳了。 高老太没想到李明月出去一趟，还能记着给她带礼物，那个意外那个惊喜，差点儿都哆嗦了。 拉着李明月说了好一通话，临走硬给李明月塞了四颗鸡蛋。 李明月看到张锦琳，突然想起韩默默的事来。 “锦琳姐，我们在城里遇到你同学韩默默了，她说这几天可能要来看你。” 韩默默要来看她？ 张锦琳愣了下，赶紧详细问了问情况，然后就明了了。 韩默默怕是也想来石背村考查考查，若是条件还不错的话，就想办法留下来教书，就跟她一样。 要是真能有个同学来，张锦琳还是挺高兴的，尤其是关系和她不错的韩默默。 “哎，明月。”张锦琳拉住了李明月，凑到跟前悄悄问：“你说要是让韩默默也来咱们学校当老师，能行吗？” 李明月笑着看她，“韩默默要是学习好，人品跟你一样好，我觉得就没问题。” 张锦琳高兴了，李明月说没问题，那肯定是没问题。 “韩默默学习很用功，有时候她考试成绩比我还高，她的数学特别好，她人品自然没问题。” 李明月道：“只要韩默默能看得上咱们石背村，生产队肯定欢迎。” 张锦琳兴奋地直点头，然后哼着小曲往学校方向跑去了。 第198章 这个村子不一般 说曹操，曹操到。 刚说韩默默，第二天韩默默就来了。 不仅韩默默来了，韩默默的妈也来了。 母女二人是半路上搭张军波的拖拉机来的，路上遇到外出送砖回来的张军波，韩默默一眼就认出了张军波，喊了声“张二哥”。 双方一搭话，张军波就热情地把韩默默母女捎上车了。 韩妈很吃惊张军波竟然都开上了拖拉机，而且还是一个人，于是一路上问了不少问题。 问完之后，母女两人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候拖拉机进了村，张军波直接把她们送到了学校，因为韩默默不是要找他妹妹么。 于是韩默默和她妈就站在了学校前面。 看着崭新的一排五间的砖房教室，教室外面空地上的篮球架子，单杠c双杠，母女二人互相看了看。 听着教室里传来孩子们的读书声，韩妈问女儿：“默默，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韩默默迟疑了下，不确定地说：“还行吧。” 说完过了几秒，她又加了一句：“肯定是比不上城里，不过应该比其他农村要好些。” 正在这时，就见有个女青年走出教室敲响铃铛。 下课了，学生们从教室里呼拥而出，然后三个女老师走了出来。 张锦琳一眼就看到了韩默默和她妈，惊喜地小跑着迎了过去。 “默默！” “阿姨。” “锦琳。”韩家母女同时喊了一声。 张锦琳抓着韩默默的手，高兴地说：“你能来看我，我真高兴。” “你们是怎么来的？累不累，快去办公室跟我喝点儿水，歇歇腿吧。” 三人进了办公室。 韩家母女打量着办公室里的环境。 办公室很大，跟一个教室一样大，三张桌子靠窗放着，另外一边墙跟前立着一排木架子，上面放着些教材教具。 另外一边墙跟前放着一个大桌子，上面有四只暖瓶，五六个茶杯。 教室中间有一个炉子，上面烧着一壶水，热气腾腾的，围着炉子放着三条长板凳。 韩妈问：“锦琳，你们这办公室挺大的哈。” 张锦琳笑：“这个本来修的是教室，暂时用不上，就给我们当办公室了，不过明年春天生产队会给学校新盖几间房，到时候会重盖办公室。” “还盖？”韩妈问：“这不是都空着呢么。” 张锦琳解释：“学生以后可能会多起来，还要给学生们盖一间室内运动场，万一下雨或天气冷了，就在室内运动；生产队要是开大会，也能用来开会。” 噢。 张锦琳想了想，说：“要不，我带你们转转？旁边还有一间图书室，里面有不少书。” 还有图书室？ 韩默默有些惊奇了，很想去看看农村学校的图书室是什么样子。 她们来到外面，走到最边的一间教室，果然见里面有很多书架，一大半的书架上都有书。有两个女老师在里面登记管理，许多学生围着她们借书还书。 张锦琳笑着招呼了一声：“麦老师了，沈老师，我带同学来看看。” 沈小琴抬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忙学生去了。 麦丽丽忙碌着还招呼了一句：“你们尽管看。现在大队部那边不是又在开会么，你可以领你同学去看看热闹。” 张锦琳想起今天早上村里的大喇叭里喊的事。 李石柱说让没事干的人上午去大队部开会，会议内容是最近生产队的一些事情通报，以及未来半年的计划安排。 她转头看向韩默默和韩妈。 “阿姨，默默，你们要不要去听听？” 她倒是挺想让韩家母女去听一听石背村的事的，这也不是什么机密，耳听为实，估计听了石背村的未来发展，韩默默应该更容易留下来吧。 韩妈一听说生产队大会，就有了意向想去听听。 她赶紧问：“方便我们去听吗？” 张锦琳带着她俩出了图书室，有些为难道：“我一会儿还得上课，走不开，我找个学生把你们送到那边，可以吗？” “噢，对了，你们不是认识明月吗，我让人带着你们去找明月，她可以陪你们。” 韩默默赶紧说：“行，可别误了你上课。” 于是张锦琳就让高丰收带着她们去找李明月了。 李明月正 在家里写大字，听了高丰收的来意，便笑着答应了这事儿。 她稍微收拾了下，就带着韩家母女去大队部了。 韩默默好奇地问：“你怎么不去学校学习，自己在家写毛笔字？” 刚刚她瞅了一眼，李明月写的大字还挺好看的。 李明月笑着简单解释：“我年龄太多，学校不太合适，就自己在家瞎琢磨，写毛笔字也是练练字。” 韩妈一旁听了，又多看了李明月两眼，觉得这个女孩子可真是谦虚。 她们很快就到了大队部，大队部的院子里果然在开大会。 李明月带着她们两在最后面找了个位置就地坐了下来。 韩妈倒也不矫情，看其他人都是就地坐，且地上也不脏，于是拉着女儿就坐下了。 上面李石柱正在说最近的些事务。 “关于砖厂的事，咱们生产队要选派六个人去公社参加公社砖厂的建设，要是干得好，以后也可以长期留在公社砖厂干；留在公社的话，就不能再领生产队的工分了，以后挣公社的工资，愿意去的人，这两天在王会计这里报个名。” “除了咱们的人去公社，公社也会派一批人来咱们这里学习。” “学习也按拖拉机那样来，先理论培训，然后再实际操作培训，两个培训都合格了，给发合格证。” “理论培训的材料古士杰和张军波负责提供，高铁山和高守金技术支持，做顾问。” “到时候培训的老师，你们谁要是觉得自己说话能说利索了，就到王会计那里报名。” 底下的人听到这话哄笑起来，互相打趣着对方一朝竟然泥腿子翻身变老师，玩笑了一通后，却都摇手摇手觉得不行。 李石柱便对道：“实在不行，就选学校里的学生们来培训。” “上了这么长时间学了，不能白上，该用他们的时候，就得顶上，到时候算工分。” 后面的韩妈和韩默默都听呆了。 这个村子不寻常啊！ 上面李石柱又说：“大棚菜大家伙不能懈怠，都给我好好种，这两天从村里选两个文化水平高的人统管这事儿，再过一个月，那些青菜能出棚了，我们就去城里走一趟，到时候谁想跟着去的，也找王会计报名，有合适的，以后就负责给城里送菜，跟城里人打交道。” 说完这么一大段话，李石柱突然一巴掌拍在这里桌子上。 “特娘的！” “咱们村人太少了！” “晚上没事别点着煤油灯瞎唠了，多运动运动，多造造人！” “人多力量大，不然想发展都没得发展！” 底下的人继续哄笑起来。 韩妈和韩默默又惊呆了！ 怀疑她们的耳朵出了问题，刚刚她们听到了啥？！ 二人转头看李明月，却见李明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了一本书，竟然就坐在这嘈杂的院子里看起了书，还特认真，特入迷的那种看法。 貌似刚刚李石柱讲的话，她一句没听到。 这个村子真的不一般啊，绝对不是一般的农村！ 第199章 盖楼 李石柱发了一通牢骚后，继续讲话，又说了一通生产队杂七杂八的事情。 韩家母女听完只有一个感受：这个村子很有发展潜力，而且现在很缺人。 于是韩妈对女儿说：“你就在这里工作吧，以后想家了，就跟着送菜的去城里送菜，送完菜顺便去家里看看就行。” 韩默默想了想，她现在城里也没有正式的工作，可以暂时留在这里。 毕竟这里工资不低，能挣一点儿是一点儿。 等以后城里有了机会再回去也可以。 大会开完，等大家伙都离开了，李明月收起书，带着韩家母女去找李石柱说话。 “队长叔，这是锦琳姐的高中同学韩默默和她妈妈，她们来咱们石背村看看。” 李石柱正为村里没人着急，一听这话，就瞪直了眼睛惊喜地看向韩默默。 “欢迎你来我们石背村生产队，教书当老师，砖厂培训拖拉机培训，随便你挑，一个月工资三十块，要是干得多，还能多得些。” 李石柱很直接，见人第一句话就把这事儿给挑明了。 虽然有些突然，不过寒假母女也没计较，这正是她们想要听到的话。 韩默默又高兴又有些赧然，她点着头迟疑着说：“我觉得都挺好，不过拖拉机培训和烧砖培训，我怕是教不了。” 李石柱大手一挥：“这个可不成问题，你们都是有文化的知识青年，多学一学就能会，当初小麦等几个年轻人也是一样，学一学就能学会了。” 韩妈在一旁赶忙说：“就是就是，不会就学嘛，肯定能学会。” “啊，对了，队长，我家默默要是来这里的话，住在哪里啊？” “还有吃饭怎么解决？” 李石柱挠挠头，看向李明月。 张锦琳吃住的问题可都是老李家给解决的。 李明月接收到李石柱的信号，心里有些无奈，她家已经住不下人了，总不能以后来人就住她家吧。 她不动声色地问韩默默：“你什么时候能来石背村报道？” “事情太突然了，我得回去准备准备，估计十天吧。” 李明月点头：“行，这十天，我们也会安排好你来了的吃住问题，你放心，这些肯定都不是问题。” 韩妈看李石柱竟然对李明月说的话没有任何意见，心里也是很吃惊，这个李明月不简单啊，能当生产队的主意了。 于是韩默默来石背村的事就这样定下了。 李石柱还热情地对她们说：“你们要是还有同学要来，只要有知识有文化，我们石背村都欢迎。” 刚刚的大会，韩妈她们也听到了，知道石背村是真缺人，也知道李石柱这话没水分，于是笑道：“行，我回去了就问问人去。” 韩家母女又自己去学校找张锦琳了，不用李明月再陪着。 等她们走了，李石柱和李明月又说起了事情。 “公社派来的人，得吃住，明月，你说这咋安排？咱们村也没地方。” 李明月刚刚就在想这个问题了。 她说：“队长叔，以后不是除了公社，其他生产队也会建砖厂么，咱可以把这个人才的培训给争取到，以后整个公社，谁要学烧砖，学开拖拉机都到咱们村来学习先。” 李石柱不解地问：“这有啥好处？” 李明月说：“他们来学习，也不能白吃白住白学不是，得交学费，这也算咱们村的创收。” “创收？”李石柱念着这个词语，思索了起来。 当时公社领导说派人来学习时，说不白学，给交学费；出去指导的人也不白出去，给钱。 如果经常能有人来学习的话倒是真能搞成创收的一项事。 他立刻问：“明月，你说咋弄？” 李明月笑道：“我们先建房，人来了得有地方住不是，先造上一排房子，弄个培训学校，吃住学都在学校里。” 本里李石柱对建房子的事还有些犹豫和疑虑，觉得浪费，可李明月太会说了。 “建好了凤凰窝，才能引来凤凰啊。” “培训的人不住，也可以给学校老师们住嘛。” “或者村里的积极优秀劳动者，奖励给他们也是可以的，鼓励大家好好干活。” “咱们队里现在不缺钱，要建就建好的，干脆一次建个二层楼房。” “别人要是说咱们招摇，咱们就说这是专门为来石背村学习的人建的，为从城里来咱们石背村工作 的知识青年建的，别人也说不出啥来。” “盖楼房，不会？没事啊，去城里请会的人来指导嘛，这事儿周大哥肯定能解决。” 被李明月一阵忽悠，李石柱意动了。 在自己的手里建一栋楼房，这个绝对是整个公社独一无二的，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啊。 “行，我和生产队的其他干部商量商量这事儿。”他最终说。 “对了，韩默默来了，住哪里？你家还有地方没？” 李明月摇手：“没有了，现在张二哥都和古大哥挤一个屋了。您还是找别的地方先安置吧，等房子建起来了，再让她搬新楼房里住。” “看来，房子得尽早建了。” 李石柱决定尽快开会研究，然后就找人开建，反正他们村最多的就是砖头了。 生产队的几个干部一听要盖楼房，就都震惊了，觉得队长是不是飘得有些厉害啊？ 李石柱便把李明月的话原样搬了过来。 大家一听，就跟着一起飘了。 哎呀，飘飘更健康嘛。 于是这事儿就定了下来，李石柱风风火火地赶紧让周珩去城里请人来指导盖楼房。 他则带着村里几个老人又满村子转悠了，得找块合适的地盖不是。 当石背村红红火火热热闹闹地开始盖楼房时，县城电管所的人也来送电了。 公社费了老大的劲终于给石背村把通电这事儿给搞定了。 当电通了的那一刹那，全村人都激荡了。 “亮了，亮了！” “艾玛，真晃眼啊，晃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这灯泡一照，黑夜都变白天了。” “以往天黑了我家男人就变好看了，这下好了，灯泡照得亮亮的，我男人还是该麻子是麻子。” 第200章 气到了 石背村通电了，整个村子亮堂了几分，甚至大家觉得人也跟着变白了，证据就是李明月。 以往扔进煤堆里分辨不出的李明月，如今白得能跟刚磨出来的面粉比了。 这天，李明月脖子上系了一条橙色的围巾，更衬得皮肤白皙，小脸蛋也明媚鲜艳不少。 路上遇到了赵文生。 李明月淡淡瞥了一眼，然后当没看到继续往前走。 赵文生却盯着李明月目不转睛，眼看着李明月路过他要走没影子了，他心里一急，张嘴唱了起来。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把家还” 这缠绵绵到恶心的歌曲，让李明月一个踉跄差点儿摔了。 她扭头面无表情地看向赵文生，赵文生顿了顿，然后又张嘴唱：“脚下葡萄藤，手中青竹杆，请问姑娘是哪一家的神仙？” 李明月低头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朝他狠狠扔了过去。 “我是你家老祖宗！” 赵文生看着石头朝自己飞来，他捂头就跑，嘴里还唱着：“你是个坏蛋，坏了心肠的坏蛋，坏蛋，坏蛋” 李明月再好的气性都被气得不行，恨不能再给赵文生这个王八蛋一石头，直接砸个不能说话才好。 她的心情完全被破坏了，气冲冲地往家走。 在进大门的时候，和周珩遇了个正着。 周珩看她那样，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问：“怎么了？谁气你了？” 李明月不想说，只道：“路上遇到一只王八蛋。”说完她就要往里面走。 周珩又一把扯住她，说：“我现在要去乡里一趟，你去不去？听说柏韵回来了，你去看看，顺便去柏先生家听听他讲课。” 柏韵回来了？ 李明月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她想了想，说：“那你等等，我给柏先生他们拿点儿东西。” 她装了半袋子刚分的花生，带了点儿钱就和周珩走了。 路上，周珩开着拖拉机，让李明月站他后面的车斗里。 拖拉机开得非常慢，比自行车快不了多少，发出的噪声也低。 周珩又问：“先前你怎么气成那样，脸都快变形了，到底气你的那个王八蛋是谁啊？” 他挺好奇的，按理说李明月在村里的人缘现在非常好，谁看见她不夸两句。 李明月道：“遇到赵文生了。” 赵文生？ 周珩不解，那人不是傻了吗？现在不是唱歌，就是埋头磨洋工，赵家的人也看得紧，怎么会让他乱跑出去气人呢？ 李明月便把赵文生唱的那歌说了一遍，“他直勾勾地盯着我唱这些乱七八糟的歌，不是调戏我是什么？！气死我了。” 周珩他听了，也气。 拖拉机速度慢慢快了起来，恢复了正常速度。 很快到了乡里，周珩把李明月在柏家门口放下，然后自己就去办事了。 现在他相当于石背村和公社的联络员，所以整天在两点一线间跑来跑去，协调各种事情。 到了公社办公室，周珩突然对公社领导说：“我给你们推荐个人去参加水利修建大作战吧，我们村的赵文生，以前就在城里上班，后来脑子有些不正常，不管地点时间就唱歌，不过现在好了很多。” “他去参加大作战，也不指望他在干活上给咱们公社争光，就想着他又把好嗓子，去了那里给大家伙多唱唱歌，鼓鼓劲，打打气。”公社领导很给周珩面子，说：“行啊，回头我就跟李石柱要人。” 李明月进了柏家，果然看到院子里柏韵正和妞妞玩瞎子摸人的游戏。 柏韵眼睛上蒙着一块布，双手伸出去抓人，妞妞跑得欢快，咯咯咯地笑着。 李明月乱入，一把抓住了柏韵的手。 柏韵入手觉得不像自家女儿，就扯下来布，映入眼帘的就是李明月的面容。 “李明月！”她惊喜地叫出声。 李明月“嗯”了一声，“听说你回来了，我来看看柏先生，顺便看看你。” 柏韵赶紧扯下脖子上套着的布，招呼妞妞一声，转头对李明月道： “你坐。我爸出去办点儿事去了，很快回来。” “我前天回来的，想着在家里多陪陪妞妞，再去找你，没想到你到时自己上门了。” 李明月上上下下打量她一遍，见柏韵的精气神比之前好多了，不过身体还是很消瘦单薄，这个怕是个慢功夫，要慢慢养了。 她说：“你 那边的事情都办妥当了？以后什么打算啊？” 柏韵点头：“以后就留在这里了，陪着我爸和妞妞，哪里都不去。” 李明月“哦”了一声，想了想后，问道：“介意我问妞妞的爸爸吗？” 柏韵愣了下，然后又笑了一下，很是坦荡利落地说：“那个男人表里不一，妞妞出生后两个月，我就跟他离婚了。” “离了婚那人还来纠缠，所以我才索性把妞妞放在我爸身边，然后自己去支边。” “听说，我出事不见后，那狗男人还以为我躲起来了，还专门跑云州去找了一遍，找不到才相信我是真的失踪，然后他就离开了云州，再没过问我的情况，跟失踪了一样。” 李明月点了点头，深有同感，婚姻遇上渣男是一件很不幸的事，如果能趁早离开也是一种幸运。 她又问：“那你以后打算干什么？总不能就这样待在家里吧？” 柏韵看她，问：“你有什么建议？” 她觉得李明月这样子，肯定是想忽悠她干什么事。 冲着李明月千里奔袭救了自己一回的事上，只要不过分，她就答应。 李明月笑道：“我们石背村生产队现在正处于大发展时期，非常缺人才，却知识青年，我们队长给我的任务，让我给村里多多拉人，我觉得你挺合适的，想把你拐我们村去。” 原来是这事儿，柏韵稍微想了想，问：“你们村能给提供宽敞点的住处吗？我想把我爸和妞妞还有田婶都带去石背村。” 李明月一顿：“那你得等一段时间了，我们村正在盖新房，就冲你和柏先生，我想我们村应该会很乐意给你分两间宽敞的房子。” 第201章 你媳妇说的算不算 柏韵笑道：“那正好这段时间我再休息休息。” 李明月心想着若是柏安道能去石背村，绝对是石背村的一大好事，他随便给学校里的孩子们讲讲课，那也是受益无穷的事。 这天李明月在柏家待了一天，直到傍晚天要黑的时候周珩才办完事来接她。 又过了两天，李老头c李明月和周珩又往城里去了。 这次他们要去秦主任家找安兰娟说李明月念高中的事。 到了城里，李老头去他们买的新房子那里收拾，周珩和李明月则去秦主任家。 李明月说：“我去买点儿东西吧。” 上门求人办事，她觉得带点儿礼物什么的比较合适。 周珩：“没必要，我出马，他们高兴还来不及，一定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那语气c那神态老自信了。 李明月看着都忍不住失笑，“书是我去念的，人家给你面子，我也不能狐假虎威啊，既然找人帮忙，就得拿出态度来。” 周珩拗不过她，于是二人去买东西。 结果才拐了个弯，就看到一个老头担着一箩筐苹果，探头探脑地左右看来看去。 李明月朝周珩使个眼色。 二人走过去。 李明月：“大爷。” 那老头立刻绷紧了神经，紧张地看着他们：“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李明月：“好人。” 听起来像在对暗号。 然后就见老头竟然真的松了口气，说：“那太好了，你们要不要买些苹果？很甜很脆，你们要是能全要的话，我可以把筐和扁担都送给你们。” 周珩眼神微转，问：“你扁担不要了，以后担东西怎么办？” 那老头叹了口气，说：“我跟你们说实话吧，家里老婆子病了，想要钱，我这才偷偷担了两筐苹果出来试试运气，生怕被人给逮住。” “你们是好人，就把这些苹果都买了吧，我送你们箩筐和扁担。” 他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了。 李明月问：“你的苹果是哪里来的？” 老头说：“我家院子里有一棵苹果树，树上结的。” “那还有多少？我都买了。” 啊？ 老头一下子惊住了，都买了？ 他看看李明月，再把视线转到周珩身上，看周珩面无表情，一时心里有些忐忑，试探着问周珩：“你媳妇说要把我家的苹果都买了，说话算数吗？” 周珩愣了下，点头：“算数。” 李明月不可置信地看向老头和周珩。 这是说啥呢！ 她才十几岁，哪里像是结过婚的人，她明明还是少女一枚好不好！ 周珩转头问李明月：“你要多少苹果，这个大爷说他家还有五筐苹果，咱们要不要都买了？我觉得先回去把拖拉机开上比较好。” 李明月一听竟然还有五筐，顿时大喜。 “行，咱们先去开拖拉机，把大爷也拉上，这两筐苹果也带上。” 她看老头有点儿犹豫，便微笑安慰：“大爷，我们是好人，不过我不是他媳妇，我们是朋友，我家就住前面，您跟我们走一趟，先把这两筐苹果送回家，我们再开拖拉机和您去拉那五筐。” “您要不放心，我可以现在就把苹果的钱给您。” “对了，这苹果咋卖？” 说起钱，老头啥犹豫也没了，立刻道：“我去供销社看了，供销社的蔫吧苹果一斤要两毛钱，我这苹果比它的好，你要是全部要，你一斤给我一毛八分钱，一筐是二十斤，一共七筐，一百四十斤，多少钱？我得好好算算。” 李明月笑了笑，脱口而出道：“一百斤是十八块八毛钱，四十斤是七块二，一共是二十五块九毛钱，我给你凑个整，给你二十六块钱。” 老头呆了呆，赶紧掰手指头，乱掰一通后，朝周珩竖起一个大拇指。 “你媳妇真聪明，一下子就算对了。” 周珩咧嘴笑：“她的确是很聪明。” 虽然被夸，李明月也觉得高兴，但老被说成周珩媳妇，这是怎么回事。 “大爷，我不是他媳妇，你要再说我是他媳妇，这苹果我就不买了。” 老头这才“啊”了一声，“这位姑娘，你听错了，我刚刚没说你是他媳妇，我说的是你是他大姐。” 事关苹果能不能卖出去，大爷立刻改口。 周珩： 不知道他说不买苹果了，还合适不合适。 于是一担苹果就担回了计家巷老李家。 李老头看到孙女和周珩这么快回来，还有个担着两筐苹果的老头，他立刻把孙女扔一边，大声对老头说： “你苹果我都买了！” 老头愣了愣，指着李明月：“你晚了一步，她已经都买了。” 李明月也哭笑不得道：“爷爷，买了，这都是咱们家的。” 李老头嘿嘿一笑，“还是我孙女，跟我一样的想法。” 他们又去老头家拉了五筐苹果，一共给了二十六块钱。 一时间家里放了满满当当的七筐苹果。 “爷爷，我们先去秦主任家了，你挑拣一下，把不好的苹果挑出来。” 李老头点头：“欧了，你放心吧。” 欧了，是有一次李明月无意间说出来的，李老头觉得挺有意思的，就拿来做自己的口头禅了。 李明月用袋子装了一筐苹果，和周珩拿着去了秦主任家。 路上，李明月想起之前那老头说她是周珩媳妇的事，想再澄清一下，但见周珩面无表情好像在想事情，一时又犹豫，觉得自己再提好像故意提起这话题试探人一样，说不得周珩早就不放心上了。 想了想，她便没再说了。 到了秦家，安兰娟一听说李明月想念高中，立刻就站起来穿外套。 “走，咱们现在就去县城中学去找我爸，让他今天就给你安排入学手续。” 李明月惊呆了，没想到安兰娟这么说风就是雨的速度。 “那个太着急了吧，要不您先和安校长先说说，说好了我再去？” 安兰娟却道：“这有啥可等的，就现在去吧。” 一旁周珩也道：“那就去吧，省得多跑一趟，有什么问题，当面交流也比较好。” 那行吧。 既然人家办事的人愿意，她也没什么好怵的。 于是三人一起走着往县城高中去了。 第202章 先写篇文章 到了县城高中。 安兰娟熟门熟路地带着他们往校长办公室走，路上遇到两个老师，也很热情地和安兰娟打招呼，看得出来安兰娟对这个学校很熟悉，应该是经常来的。 安校长正在办公桌后面低头写着什么。 “爸爸。” 安兰娟喊了一声，安校长才停笔抬起头看过来，看到女儿和她身后的李明月周珩，神情一时还有些茫然。 看样子，还没有从刚刚写的东西里完全抽回神来。 安兰娟笑着说：“爸，我给你带来一个好学生。”然后一把拉过李明月的手，“李明月，我跟你说过，好学习，人也聪明，想念高中，我就带来这里了。你给安排下。” 安校长把视线投到李明月身上，打量了一下，然后问：“你在哪里念的初中？” 李明月不卑不亢地实话实说：“我没念过初中，上了半年小学，自学了小学和初中的课本。” “喔？”安校长微微有些讶异，“自学过来？” 安兰娟走过去摇了摇她爸的胳膊，说：“爸，你可不能歧视人家啊，自学也是学，自学的比那些在学校里混日子的可强多了。” 安校长无奈地摇摇头，对女儿一副没办法的样子。 又问李明月：“你平常都是自家自学吗？” 李明月点点头。 “还学了什么？” 李明月想了想，说：“拖拉机算吗？我们村有个拖拉机培训班，我学过一段时间。” 拖拉机！ 安氏父女睁大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李明月，怎么着都觉得这小体格和拖拉机没法关联。 周珩一旁佐证：“这个我可以作证，她学得挺好的，拖拉机开得也不错。” 李明月又说：“平常也有练习毛笔字，再就是喜欢看书报。” 安校长半晌点了点头，在桌子上翻了翻，找出一个材料来递给李明月。 “这里有个材料，你看看，然后扣着主题写篇文章，三天后交到学校来。”他问李明月：“能做到吗？” 李明月还没说什么，一旁的安兰娟就不赞同了。 “爸，你这是什么意思嘛？还要考核明月？我不同意！” 安校长无奈地抚头。 李明月赶紧道：“没关系，三天后我把文章拿来给安校长看，还是考核一下好，最好再做个试卷什么的” 安校长看李明月态度认真诚恳，倒是对她的观感好了一些。 “不用考试，这学期才开学两个月，你要是想念，就来跟着高一的先念上两个月，看看情况。” 要是能跟上那就继续上。 跟不上，或者不感兴趣，那也省事了。 他觉得李明月一直自学，可能并不适应学校的学习。 李明月赶紧应了。 离开学校后，安兰娟还给她吃定心丸，“明月，你放心，只要你想念高中，文章写不写，阿姨一定让你读。” 李明月很认这个情，笑道：“谢谢安姨对我的肯定。” 回到家后，李老头问情况怎么样，李明月便简单说了下。 李老头对孙女信心十足，觉得不就写篇文章么，他家蜜枣儿肯定没问题的。 李明月坐下看了几遍安校长给的材料，略微思考了下就放下了。 这时候她听到外面周珩敲钉子的叮叮当当声，于是走了出去。 就见周珩和爷爷一起，正在钉个木架子。 之前李明月说要晒苹果干，所以两人给她做架子。 她于是挽起袖子去弄苹果。 李老头看到孙女要干活，便问：“要干啥，你说，爷爷帮你干。” 李明月笑道：“我想做苹果果脯和苹果干，冬天没什么好吃的时候，给大家当零嘴儿吃。” 李老头看看院子里堆的满满的苹果，说：“在这里做上一筐，其他的拿回村里，明天正好是周末，大家不上学，多喊些人一起做。” “好。” 于是爷孙二人挑选了一筐苹果，开始加工制造。 洗苹果，削皮，切块，泡入盐水c滤干c晾晒。 弄完一筐苹果，天也差不多黑了。 三人在城里住了一天，第二天李明月把晾晒得七八成干的苹果块放入热水锅里，放了很多白糖，底下用大火烧煮，然后又转小火，熬煮到水分挥发完。 糖浆在苹果块上裹了一层，亮晶晶的，看起来很是诱人。 周珩在旁边看着，只觉得口水分泌个不停。 然后李明月又把这些裹着糖浆的苹果块在铁锅里用小火烘干，最后把这些果脯放入清洗干净的罐子里装好。 果脯就做好了。 她对周珩道：“这四罐就留在这里吧，以后我们来城里的时候再吃。” 周珩自然答应了，因为李明月还给他装了一小罐，在路上吃，也能拿回去吃。 三人收拾一番，就又开着拖拉机回石背村了。 这次出来，周珩还给村里采购了一批物料。 到家后，正好是傍晚时分，麦丽丽张军波等人都在家里。 一听到他们回来的声音，张军波先跑了出来，“师父，你们回来了？我好想你啊，师父。” 张军波竟然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把李老头给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臭小子，跟谁学的呀？ “以后这话还是留着给你媳妇听吧。” 张军波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一下子就红得不得了。 他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看到拖拉机上的苹果，便一手一筐，一下子抱起两筐，就往院子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喊其他人出去搬苹果。 “师父给大家买苹果回来了，快去搬苹果。” 一听有苹果，众人都从屋里出来了。 “明月，哪里弄来这么多苹果啊？” “看起来真不错，能吃吗？” “快快快，快搬回去。” 很快苹果就都搬回了院子。 李老头大手一挥：“这一筐大家随便吃，剩下的明月要做果脯和苹果干，明天大家伙一起忙活做，到了冬天好吃。” 麦丽丽欢呼一声，连连说好。 沈小琴挑了一颗红红的苹果，洗了洗后，咔嚓咬了一口。 心说：李大爷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精明，几颗苹果就哄他们干活。 不过这活儿得干！ 因为明月出品，必属美食。 为了到时候多分点，还得好好干，努力干，加油干。 第203章 夫妻相 夜里，屋里被灯泡照得亮堂堂的。 李明月把安校长给她的材料又拿了出来，仔细分析半晌，然后拿起笔在纸上斟酌着写下一个提纲。 她又翻看了一会儿书后，就拉灯睡觉了。 同一时间，另一边的东屋里，周珩也拉了灯，不过却没有闭眼睡觉，而是回想在县城那个老头说李明月是他媳妇的情景，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想笑。 看来他和李明月还是挺有夫妻相的嘛。 想到‘夫妻相’这三个字，他竟忍不住又把灯拉开，爬起来一阵翻找。 翻了半天，想起自己没有镜子可以照。 他想了想，找出那把匕首来，在灯泡下对子匕首左看右看，愣是发现自己的内双和李明月的大花眼其实很像。 还有他高挺的鼻梁好像和李明月鼻子的弧线也是一样的。 他忽略了一个事实：其实所有人的鼻子弧线都大差不差。 然后他才美滋滋地再次躺下睡觉了。 第二天上午，大家都在家里，忙碌了一个星期，该洗衣服的洗衣服，该收拾房间的收拾房间。 李明月刚喊一句：“张二哥，帮我把苹果搬出院子。” 周珩一把摁下才抬起屁股的张军波，便矫健地进了西屋的仓房。 “要帮忙，别乱喊外人。”他对李明月道。 张军波：“” 这是几个意思？想要离间他和他师父的感情吗？ “师父，我给你捶捶背？哪里痒痒？我给您挠挠。” 正喝汤的李老头“咳——咳——”，被呛到了，他哪里也不痒！ “你没事，就到菜棚里干活去！” 张军波不放过任何机会表白：“师父，你说东，我绝对不往西去，我永远都听你的。” 李老头一阵腻歪：这小子是被谁给调教过了？这几天咋这么骚！ 高丰收过来给鸡送菜叶子和虫子，看到了李家院子里竟然放着好几筐苹果，眼睛一下子都亮了两度。 “李明月，这苹果是你的吗？” 李明月一边洗苹果，一边瞟他一眼，“是啊。” 高丰收立刻捧上灿烂可爱的笑容，开始吹彩虹屁。 “哇，你真厉害！” 这一年常来李家送东西，高丰收已经深深地了解一个事实：那就是李明月很厉害，好好拍马屁，就能占便宜。 这也是李明月教他的：既然想要好处，那至少嘴要甜。 “哇，你家真干净！” “哇，你越长越漂亮了，现在勉强能算咱们村第二美了。” 第一美不用问，在高丰收眼里，李宝玲永远是第一美。 “李明月，我奶说你是咱们村最善良的女生，我有些不确定，你能告诉我你是咱们村最善良的吗？” 快说是，这样他就能蹭几颗苹果了。 李明月看他这玩小聪明的样子，忍不住摇头。 她指着其中一筐苹果，“你给我跑个腿，就送你两个苹果吃。” 高丰收立刻道：“没问题，你说，我现在就去，我可是咱们村最快的飞毛腿，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最近他在学校图书室看到一本《水浒传》，非常迷里面的神行太保戴宗。 李明月呵呵露出个坏笑，说：“送四颗苹果给高奶奶，四颗苹果给李宝玲，两颗苹果给王会计。” 高丰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应完又有些傻眼。 他想送李宝玲一颗苹果来着。 现在李明月一下子给李宝玲四颗，那他还怎么拿的出手一颗苹果，且李宝玲有了四颗了，他的一颗就没那么珍贵了。 李明月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心里乐不可支，又给他出主意。 “我给宝玲的包括了宝玲全家人，你要是想给宝玲，可以隔一天，等宝玲吃完了再送她，她肯定喜欢。” 高丰收一想，对啊，于是又高兴了起来。 等高丰收一走，麦丽丽用胳膊碰了碰李明月的腿。 “你可真是调皮！” 李明月嘿嘿笑。 家里人多，不过半天的时间，苹果块就都切好晾晒到了房顶上。 徐英娜望望天，担忧地问：“会不会下雨啊？” 李明月自信道：“不会，你放心吧。” 张军波听到了，问：“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还能掐会算？” 李明月得意道：“能掐会算 倒是不会，不过下雨肯定不会下。” 因为她晾晒了苹果啊，且她现在可是小福星一枚，小福星自然是遇事顺顺利利的。 果然一夜雨都没下。 第二天她上房顶把晒得七八成干的苹果块取下来，继续上火用糖水熬煮，烘干，装罐。 一人分了一小罐苹果果脯。 几个知青都非常开心。 张军波也很高兴地分到一小罐，他用手捏着尝了一块，很甜。 要是送给毛英英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让毛英英甜到心里呀。 然后他就真抱着果脯罐出去了。 结果半路他的果脯罐被李石柱给截了。 李石柱嘴里嚼着一块甜甜的果脯，怀里抱着罐子，身后跟着张军波。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此时，李明月正在切剩下的一筐苹果，这一筐苹果她打算切成薄薄的片，然后晒成苹果干吃。 李石柱问：“明月，这么好吃的东西真是你做的？” 李明月点点头：“嗯。” 张军波着急地想要回自己的果脯罐：“队长，我没骗你，你快还我吧，你要还想吃，让明月给你。” 李石柱把罐子还给了他，然后把精力放在了李明月那里。 “明月，你说咱们村弄个果脯加工的食品厂怎样？” 院子里正在一块儿切苹果的麦丽丽沈小琴等人都抬起了头。 “好主意！” 沈小琴说：“这个果脯很好吃，比大城市里百货商店卖的都不差，我想不管是送去一些单位做年货还是送去收购站，都能卖一个好价钱。” 其他人也“嗯嗯”点头。 李明月想了想，说：“那咱们得先种果树，山那边的坡地上可以开垦出来种果树。” 周珩在旁边说：“我可以去城里请个农业专家给在咱们评估评估，合适不合适种果树，合适种什么品种。” 李石柱一想，哎呀，村里又多了一项产业，可真是太好了。 马上就干起来！ “周珩，这两天你就去城里请人呗，先来看看山坡那边的地合适不合适，然后咱们好找果苗去，来年春天就把树苗种下。” 李石柱效率很高，三言两语就把种果树这项计划给定好了。 第204章 写得很不错 李石柱突发奇想要种果树，要生产果脯，让周珩去城里找人。 正好李明月要去城里交文章，于是周珩再次带着李老头和李明月去城里。 出村的时候，李石柱遇上这三人。 他好奇道：“叔，您和明月最近去城里去得很勤快啊，是不是有啥事？” 李老头还没有把自己在城里买房的事告诉村里的任何一个人。 主要是买房的钱不好说，说出来就是麻烦。 他机灵一动，说：“石柱子，我跟你说一个秘密，你能不能给叔保守这个秘密呢？” 李石柱来了兴趣，秘密好啊，他最喜欢听秘密了。 “啥？” 李老头：“明月要去城里念高中了。” 啥？！！ 李明月要去城里念高中！ 他震惊地看向李明月，后者冲他微微一笑，这才念了半年小学，然后就跳到高中去念，这跨得是不是有点儿大啊。 不过 他眼睛一眯，凑过去。 “叔，你跟我说，你们是不是有啥后门关系？”他还隐晦地往周珩那里看了一眼，周珩面色不动如山。 不等李老头十分坚决地摇头否认，“别瞎想。” 李石柱又挤眼睛：“叔，要不你们把宝玲也弄去高中，和明月做个伴呗。” 这小子，竟是打这个主意！ 李老头心里吐槽，面上却笑呵呵：“看你说的，我们哪里有那能耐，明月能去念高中是人家高中的校长亲自考核明月，考过来，才收明月的，现在还不一定呢，要是宝玲能通过人家的考核，谁也不用弄，她自己就能去，学校肯定要。” “你一定要给叔保密啊，谁也别说，万一没通过考核，多不好意思。” “行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先不和你说了，得赶紧走了。” 李石柱“哎c哎”了两声，拖拉机却开得飞快，很快就跑远。 考核？ 考什么？ 他关心的是这个事，要是考核容易，就让他家宝玲也去试试啊，要是不容易，那就算了。 偏偏人给跑了，周珩也是，拖拉机开那么快，让他差点儿吃一嘴土。 他又想了想，李明月虽然没去上学，不过每次去老李家，李明月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看书，人又这么机灵，水平怎么也比他家宝玲强。 哎，算了，算了。 宝玲还是按部就班地来吧。 不过李明月要是以后上高中了，再找人就没那么方便了。 不过虽然明月对石背村来说很重要，但也不能耽误孩子上进读书。 说不得李明月以后高中念完，也跟那几个知青一样，就能回来村里当老师了。 他在这边自己乱琢磨。 那边李老头路上抹不存在的汗，刚刚幸好跑得快，再不跑被李石柱给问秃噜嘴了就更跑不了了。 他转头问孙女：“你的文章写好了吧？” 李明月点头：“昨天下午就写好了，晚上又改了改。” 李老头笑：“还是我孙女，肯定没问题。” “今天交完文章，咱们去供销社找计老头，让他想办法帮忙买些不用票的东西，我听说供销社里有些东西，内部工作人员可以不用票就能买。” “现在，咱们不缺钱，多买些，往城里的新家多添补些东西，把该置办的都置办齐了，别凑合。”这次他们出来带了不少钱。 而且周珩说过年的时候他打算回家去一趟，到时候可以多带些金，想办法换成国内的钱，这样手里能花的钱就更多了。 到了城里，三人就分开了。 周珩去找农业技术员。 李老头去找计老头套近乎好买东西。 李明月一个人去学校找安校长。 安校长接过李明月的文章，先粗略看了下，用了三页信纸，字写得大大方方的，很工整干净。 他暗暗点了点头。 就冲这一手让人赏心悦目的字，他都愿意让李明月来学校念书。 “你坐，我看看这文章。”他指着一旁的椅子说。 想了想，又觉得李明月可能会觉得无聊，于是说：“要不，你去学校里转转，熟悉熟悉学校先。” 李明月觉得去校园里转转也挺好，于是便笑着答应了。 两辈子，她这是第一次这么悠闲自在地高中校园里徜徉，一时觉得很新奇，左看看右 看看。 县城中学，可不比他们石背村小学简陋，各处都很规整有内容。 光是黑板报，都让她看得津津有味，觉得可以给石背村也弄这么一块黑板，让学生们在上面写文章画画。 过了一会儿，她估摸着时间，再次回到了校长室。 安校长看到她，有些激动，问道：“这篇文章是你自己写的吗？” 李明月点点头。 安校长感叹地点了点头，心说要是真是眼前这姑娘自己写的，那水平可真是不低呢。 他左右看了看，随手拾起一本书，翻看一页，找到两个字：人生。 “正好我要去开个会，你就在这里再写篇文章，题目就是《人生》，不用太长，写个八百字就行。” 他给李明月拿出一摞信纸，又给她了两支笔，就匆匆走了，完全不给李明月拒绝的机会。 当然李明月也没有拒绝，她微微拧眉想了想。 难道是她写的太好了？ 安校长不相信文章是出自她的手？ 这个念头一出，她讪笑着摇摇头，觉得自己太自恋了。 也许是要继续考核吧，之前的是第一关，现在是第二关，也许还有第三关。 她收敛心神，在信纸上写下‘人生’二字，开始思索题目以及自己的开题方向，不一会儿就有了思路，开始写了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安校长开完会，走回来时，从窗户就看到李明月端坐在椅子上低头快速运笔。 看得出来思路很流畅。 他想起之前那篇文章，心说如果这篇也不错的话，人一定要留下来。 等到李明月停下了笔，他这才推门进去。 “写完了？” 李明月微微吃了一惊，赶紧站起来，“安校长，您回来了。我刚刚写完，还没来得及修改。” 安校长伸手：“让我看看，不急着修改。” 他拿过李明月刚写下的文章，三页，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写出三页纸来，也是很难得了，说明这姑娘肚子里有东西。 第205章 是人才没错 安校长拿起李明月写的文章就看了起来，越看他越惊讶，越看越觉得欢喜。 人才啊！ 李明月绝对是个人才，至少在写文章方面是个人才！ 这遣词用句，这文章思路，这框架条理全校能数得上来媲美的一个巴掌的手指头都用不完。 安校长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把手里的三页信纸轻轻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不错。”他淡笑，轻轻说道。 虽然内心已经十分激动，但他好歹是个校长不是，还是要面子的。 总不能在学生面前手舞足蹈c唾沫横飞吧，对外的形象，他一直是稳重c睿智c淡定的形象。 李明月松了口气，看来第二关过了。 她问：“安校长，那我能来学校学习了吗？” “能！” 必须能啊，安校长一锤定音。 他出门喊了对门办公室的一个高主任过来，先给李明月介绍。 “李明月，这是教务处的高主任。” 高主任心里微微吃惊，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李明月一边，这个姑娘看来很得校长看重啊。 安校长又对高主任说：“老高，这是李明月，来咱们学校学习，你给安排下入学的事，直接去高一1班学习，李明月是个优秀好学的学生，正是咱们学校需要的人。” 于是李明月就跟着高主任走了。 填表c入学手续c缴学费，领各科课本c见班主任 一应事宜很快办好。 与高主任商量好一个星期后再来上学，她就拿着学校发各科课本离开了学校。 李明月先拎着课本回了家，发现爷爷和周珩都没有回来，她放下东西，就又锁门去了供销社找爷爷。 到了供销社农机站，就见爷爷和计爷爷正在下象棋。 李明月还有些惊奇，爷爷是什么时候学会下象棋的？ 却听见爷爷拿起一个象棋啪一声拍下，得意地大喊：“我又赢了！” 她探头一看，爷爷面前有多枚棋子，计爷爷面前也有多枚棋子，这 再一仔细看，爷爷刚刚落下的棋子正好处于一条直线的末尾。 所以，他们两是拿着象棋在玩五子棋！ 真行！ “爷爷。” 李老头和计老头这才发现李明月来了。 “怎么样？”李老头想起孙女今天去学校的事，赶紧关心地问，计老头也竖起了耳朵。 李明月笑道：“下个星期我去学校开始上课。” 计老头啧一声，“这开学都两个月了，他们还真要你啊。” 李老头嘿嘿笑得得意，“老计，你输了，等会儿把库房里我看上的那些东西都给我啊。” 计老头切一声，“你看看你这点儿出息，稳着点儿。” 李老头心里高兴，懒得跟他斗嘴计较，主要是怕若是斗嘴让计老头没了面子，老家伙就不给他东西了，那就不划算了。 计老头带着李老头和李明月爷孙二人去了供销社后面的大库房。 路上，李老头悄悄和孙女说：“后面我扒拉了不少好东西，都不用票，老计给咱们申请的内部价，按瑕疵品走，便宜着呢。” 等到了库房，李明月都惊呆了，没想到阔大的库房里堆满了各种物资。 计老头给她指一处：“那边的东西都是有瑕疵的，不用票，你爷爷已经挑了不少东西，你要是还有什么看上的，也能挑些。” 李老头给孙女指他之前挑的东西，一堆白瓷碗，两口大铁锅，两个红色的暖壶，一个方形的木头钟，五个白色的喝水杯，好几块布，三双黑色的布鞋，一双棕色的女式皮鞋，一摞作业本，一沓写毛笔字的宣纸，一把毛笔，一大捆棉花，四个脸盆。 满满当当地占了不小一块地。 李明月倒吸一口气，没想到爷爷现在竟如此的挥金如土。 不过，她喜欢！ 她又挑了一匹二十来米长的米黄色的布，计老头说染得颜色不匀称，染坏了。 李明月心里琢磨着，正好拿来做窗帘。 东西一大堆，不太好拿，计老头大手一挥，说：“我给你们借个供销社的板车，你们拉完东西再还回来就行。” 爷孙二人很是高兴，李老头去交了钱，然后计老头帮着他们把东西搬上了平板车。 刚到家，周珩也回来了。 三人一阵搬腾，东西全搬进了院子。 周珩去供销社还车，李明月和李老头则开始收拾这些东西。 锅碗瓢盆放在厨房里，各归各位，一下子厨房就摆得满满当当的了，再买些煤球和食材就能做饭了。 其他的东西，则放回了正屋。 皮鞋c作业本c宣纸c毛笔等放到了李明月的屋子里。 四个脸盆，她和爷爷一人两个，一个洗脸，一个洗脚，正正好。 那匹米黄色的布和棉花则暂时收在南房里，等她有空了做成窗帘，再套两床被褥。 一通收拾完，周珩又拉着一车东西回来了。 这次拉的全是吃的，有大米c小米c面粉c土豆c粉条c白菜c大葱c蒜头c豆油等。 李明月和李老头很是惊喜，觉得周珩真有办法，随随便便就拉回来一车的食材。 “你从哪里弄来的？” 周珩说：“我出门的时候带了不少粮票，正好路过粮食站就进去看着买了些，那里没啥蔬菜，等下次咱们从石背村带些来。” “行。” 这一次搬完，周珩再次出去还板车。 李明月一通收拾后，看看时间不早，到了吃饭时间，赶紧用才买回来的东西，蒸了一锅米饭，炒了个粉条白菜和土豆丝。 周珩回来，一看李明月做的饭菜，就心生欢喜。 这次只有他们三个人吃，但饭量却不少，他可以吃个畅快了。 虽然没有肉，但李明月做的，就算是草，他觉得也一定是最爽口下饭的草。 果然他吃嗨了，肚子都差点儿出来了。 吃饱喝足，周珩这才问李明月去学校的事。 李明月大概说了一遍经过，说：“以后我大部分时间都要在县城了，周大哥，我不在家的时候，麻烦你多照顾些我爷爷。” 周珩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心说：他也要调城里工作了，以后想办法把李老头也弄城里才合适。 第206章 去念书 大家听说李明月要去县城念高中后，反应很是热烈。 大部分人在吃惊之余都是替李明月高兴的，能念个高中，说明啥，说明李明月水平高啊，自己在家里学都能这么高水平，那咱们村学校的肯定也差不了。 就当李明月先去给大家开路了，以后石背村的孩子们一个个都要跟着去城里念高中，到时候家家户户知识分子c高材生。 想想那景象，李石柱就高兴啊。 他本来还有些忧伤以后找谁商量事，现在一想李明月又不是一去不复返了，只要李老头还在石背村，李明月肯定会回来。 有事周六周日再说也来得及。 也有不少嫉妒的，比如赵小兰。 没想到曾经处处不如她，被她捏在手掌里玩弄的李明月现在竟然越走越优秀，优秀得需要她仰望了。 赵小兰除了嫉妒之外竟没有任何办法。 她一冲动之下，把这事儿在刚回来的她哥赵文生耳边嘀嘀咕咕了好几遍。 然后第二天，赵文生就堵在老李家门口开始唱歌：“你是个坏蛋，你要离我远去，我的心里真难受” 诡异的歌曲，让老李家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愣了一愣。 然后，老李头爆发了，抄起扫帚就气冲冲地出门揍人。 张军波这个大个子也及时跑出去，支援师父。 李明月气得不上不下，一口气咽不下，也抄起一根棍子冲了出去。 “啊——打人了——” 赵文生抱头鼠窜，在挨了好几棍子揍后，很快跑了个没影没踪。 李明月都有些想不通了，她和赵文生这渣男到底是什么样的孽缘啊，上辈子她被骗。这辈子这渣男都变傻了，怎么还纠缠她？ 自己的好运气，似乎在赵文生这里不起作用了。 麦丽丽c沈小琴c张锦琳纷纷安慰李明月。 “别跟他一个傻子计较，多看他一眼都算咱们输。” “以后，你就在城里念书了，更跟他八竿子打不着了，以后他想使坏都没机会。” “下次他要是再敢出现，咱们直接拿石头招呼他。” 李明月不想她们担心自己，只好收拾了气愤的心情，强作淡然。 等到周珩回来听说了这事儿后，他眼睛微微一眯，决定以后还是让李明月尽量别回来了。 石背村也不是离了李明月就转不了了。 且现在石背村一切走上正途，只要不作死，只会越来越好。 李石柱就算有什么事，也能去城里找他和李明月，现在有拖拉机，也不算远。 随着李明月去城里念书的日子临近，老李家院子里的众人对李明月的不舍愈发浓厚，主要是不舍得李明月的厨艺。 不过总不能为了吃的而阻止李明月去上学呀。 大家商量着送李明月礼物，庆祝她去城里念书。 古士杰送了李明月两本小说，麦丽丽送了一本笔记本，沈小琴送了一支钢笔，徐英娜送了一个铁皮的文具盒，张锦琳则送了一个书包，张军波直接给李明月拍下十块钱。 “明月大侄女，你想要啥，自己去买。” 李明月愕然，她什么时候成了张二哥的大侄女了? 这辈分也忒乱了吧。 张军波振振有词，“我是你爷爷的徒弟，你是我师父的孙女，你可不就是我大侄女么。” 李明月呵一声，问：“毛英英跟你说的？” 张军波瞬间哑声，扭捏道：“你别管谁跟我说的，反正就是这个理。”然后就飞快遁走了。 要去上学了，家里的一些事情得安顿好。 比如那几只鸡，还没有开始下蛋。 她不在家，沈小琴等人忙上课，顾不上管鸡，留给爷爷，爷爷还得喂生产队的猪们。 周珩让她带去城里，“再过几个月就能下蛋了，到时候你天天吃鸡蛋，正好补充营养。” 李明月想了想后，和麦丽丽等人征询了一回意见后，自己带走两只下蛋的母鸡，其他的则送给了高铁山家。 鸡仔本来就是从高家抓来的，如今再还给高家也合适。 上学前的两天，李明月去的城里，这一次李老头没去，得留下养猪，再过一个月猪就要出栏了，在出栏前得好好养一波膘，老李头就不好请假走开了。 周珩开拖拉机去送的李明月。 走之前，老李头给孙女从地下拿出一个箱子。 “枣儿，你去了 城里，让周珩也帮忙挖个坑，把这箱子钱藏好。” “不管遇到啥事别慌，想想咱是有钱人，就有底气了。” “有啥想吃的想喝的，能买就只管花钱，别想着省钱，这些钱都是你的，你只管可劲儿花就行。” 李明月心里暖融融的。 “爷，星期六我就回来看你，你在家也要好好吃饭。” 爷孙二人互相叮嘱对方了无数话。 到了城里，周珩进门就去正屋找地方要挖。 李明月赶紧拦住了他，“别忙着挖，先垒鸡窝，在鸡窝里弄个暗室，把钱藏鸡窝里更安全。” 周珩顿了顿，“你不怕钱被鸡屎弄臭啊？” 李明月： “这就得看你的垒鸡窝技术了。”她半晌憋出一句话。 周珩瞬间被点燃了斗志，拿出纸和笔好一顿设计，然后设计出一个独一无二的高端复杂鸡窝，让鸡身上的任何东西都绝对碰不到钱箱子。 两只鸡也从石背村简陋的小窝换成了城里的大别墅。 叽叽喳喳的，很是幸福。 周珩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把可能的隐患都处理好后，才开着拖拉机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说：“你先凑合几天，我很快就来。” 李明月想了半晌没太明白他什么意思，便扔开没多想了。 她把家里又收拾了一通，尤其是她的屋子。 米黄色的窗帘，长长的拖拽在地上，从屋顶一直到最低端，一拉上，整面墙都变成了米白色的窗帘，让屋子里瞬间温馨不少。 床上铺的是从家里带来的褥子，她还整了个床头柜，上面放了几本书，睡前可以读一读。 她可以舒舒服服地在城里居住c上学了。 到了去学校的那天，她特意起了个大早，收拾好一切后就去了学校。 因为高主任打过招呼，高一1班的班主任对她很照顾。 班里的同学也都很朴善，大家虽然好奇她这会儿才来上学，却也没有什么龃龉。 一切顺利。 于是李明月便开启了读高中的生活。 第207章 邻居，以后请多照顾 没过两天，周珩就又来城里了。 等李明月傍晚放学的时候，发现自家西边隔壁的院子里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她家东边的隔壁是计老头家，西边隔壁一直空着来着。 正当她好奇的时候，墙头就露出个人来。 “李明月，我把隔壁买下了，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周珩神清气爽地站在墙头冲她眨眼睛。 李明月惊喜地“嗯？”了一声，两步走到墙角下，仰头和他说话。 “你怎么突然就把隔壁买下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这不是给你个惊喜么。”周珩大言不惭地问：“你觉得惊喜不惊喜？” 李明月使劲儿点头，然后又问：“隔壁院子什么样子啊？你花了多少钱买的？里面整洁吗？有没有带家具？” 周珩笑呵呵地晃了晃头，“想知道，你自己过来呀，出门进门的两步路。” 李明月一想，对呀。 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赶紧去了隔壁。 周珩过来给开的门。 一样的三间正房，两间西房，多了一间东房，两间南房，跟李明月那边的结构基本相似。 不过屋子里的家具就齐整多了，几乎拎包入住型。 李明月问：“这些家具是你买的，还是本来就带的？” “房东送了一部分，我又去废品收购站淘了一部分。” “你眼光真不错。” 李明月称赞，觉得周珩一个男人把屋子里收拾得很漂亮，也是十分难得了。 周珩弯弯嘴角。 “城里有个宣传干事的岗位招人，我觉得还可以，决定以后来城里上班。”他娓娓说道。 李明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城里招工？ “你这就算是被城里招工了？” “算是吧。” “你这招工可真容易。” 她忍不住感叹，别人费老牛鼻子劲儿都得不到一个城里招工的名额，周珩好似随随便便就返程工作了，而且还是宣传干事这样的好工作，偏偏他还轻描淡写，带着些许不满意，“觉得还可以。” 换成别人，那就是‘太可以了”！ 周珩微微笑了下，“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请多多照顾我啊。” 李明月半晌憋出一句话：“你该不会是为了让我给你做饭，所以才勉为其难地接受这个工作来城里的吧。” 周珩嘴角溢出笑来，说：“你猜对了！” 李明月怔怔得说不出话来了，这人非一般思维。 周珩趁机让李明月答应了，在两家中间那堵墙上打个洞，弄成一个门。 这样方便双方窜门一起吃饭什么的。 门洞的建造速度是非常快的，第二天李明月中午回来吃饭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两米高的门洞。 “门呢？”李明月左看看右看看，问周珩。 周珩淡定道：“没找到合适的，还在找。” 还在找合适的木匠c合适的木料c打造合适的门。 具体细节，就不必让李明月知道了，怪费神的，会分心她的学习，毕竟刚去高中念书。 “对了，你学习怎么样？能跟得上不？”周珩顺势问起她学习的事。 提起学习，李明月有些头大，她惭愧道：“理科有点儿难，我还没找到学习的诀窍，勉强跟着听，作业总犯错。” 周珩立刻道：“我理科还不错，以前在城里念高中的时候，理科经常是年纪第一。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来找我。” 李明月惊叹，年纪第一！好厉害的样子啊。 她于是毫不客气地就向年纪第一求教理科学习了。 周珩趁机提出：“以后我辅导你功课，你给我做饭，互帮互助，一起进步，共享美好幸福生活。” 李明月觉得挺好，这样也公平，于是就答应了。 周珩在城里留了两天，估摸着李石柱要追来城里了，才和李明月道别，又回石背村去了。 等他再来的时候，不仅把全身家当都搬来了，连李老头和李石柱也带来了。 李老头和李石柱参观完周珩的新家，然后啧啧地砸吧着嘴，从中间的门洞穿过来，进入老李家的院子。 李石柱和李老头在院子里的小圆桌旁边坐了。 两人半晌无言。 突然李石柱打破了安静，他道：“叔，我觉得周珩这小子 在打明月的主意。” 李老头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看他，李石柱无声地点了点头。 这事儿不说不觉得，李石柱这么一戳破吧，李老头一下子回过神来，再回想往日种种，觉得周珩心思可真是深沉，处处都在打明月的主意啊。 他一下子觉得心里有些憋闷了。 他拿周珩当小辈照顾，周珩这小子竟然打他家蜜枣儿的主意！ 太过分了！ 李石柱一直盱着李老头的表情，见此，赶紧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把人摁住。 “叔，你别着急啊。” 李老头瞪一眼他，再瞪一眼那大喇喇的门洞，“感情那小子打的不是宝玲的主意，你还让我别着急？” 李石柱啧一声，“你看看你，我倒愿意是宝玲，可人周珩没看上啊。” 李老头不可置信了。 这是什么样地爹，竟然还可惜别的小子没打他闺女的主意。 你个不配为人父！ 李石柱死死拽住老李头的胳膊，“叔，你听我给你分析，等听完了，你再做决定，是该拍桌子撕破脸，还是该欢天喜地地偷着乐。” “平心而论，周珩咋样？” “那必须是咱们石背村最好的c最聪明，最有本事的小伙子。” “人家还是城里来的知青，看他平常那言行习惯，家里条件一定差不了。” “周珩为了明月，能给你们买一套院子，然后自己又买一套，世界上还有谁能这么大方？” 老李头说这房子是周珩买了借给他们住的。 李石柱现在明白了，哪里是借啊，明白就是送嘛。 “再说了，明月迟早得找对象结婚嫁人吧，十里八乡，从哪里去找一个能比得上周珩的？” “所以，叔，您就偷着乐吧。” 李石柱的话让老李头说不出来了，他忍不住仔细思索。 平心而论，周珩条件好着呢，明月能得了他的青睐，真的是走运了。 可 他问李石柱：“那我该咋办？” 李石柱：“假装什么也没发现，让他们慢慢处呗。” 第208章 文章上报了 于是，在李老头的默许之下，周珩就这样成为了李明月的邻居。 李老头的心情很复杂，又为孙女能遇到周珩这么个优秀青年高兴，又舍不得孙女被人惦记着要叨走。 矛盾中，他一会儿看周珩顺眼，一会儿看周珩碍眼。 最后干脆闭上眼，不再看那小子。 周珩敏锐地察觉到了李老头的情况，他见李老头没有抡起大棍子追着自己打，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觉得很高兴。 不过转过头看看一副坦坦荡荡样子的李明月，就又忍不住嘀咕，这姑娘可真是坦荡啊，竟然一点儿没往那方面想过，也不知道是他的幸呢还是他的不幸。 他也没有打算现在就捅破这层窗户纸，一来李明月年纪还小；二来其实他也是有些担心的，万一李明月不高兴，一翻脸，连现在的朋友都没得做，那就要悔死他了。 这事儿得慢慢来。 滴水穿石，温水煮青蛙什么的，他其实也是乐在其中的。 李石柱对这事儿可是乐见其成的，李明月可是实打实的石背村人，周珩这个金凤凰因缘际会落到他们石背村，说不得什么时候就飞走了。 若是真能和李明月成，那周珩这只金凤凰就是他们石背村的女婿了，以后不管走不走，都跟石背村是连在一起的。 周珩很快办妥了手续，就里城里上班了。 石背村的人听说了这件事，竟然没有一个人觉得意外，都觉得就凭周珩的背景和能力，离开石背村是妥妥的事。 周末的时候，李明月搭高铁山的拖拉机回村里。 吃过晚饭，大家伙坐着不散，听李明月说在城里念高中的事情。 说了半晌后，沈小琴深吸一口气，说：“明月，下个月，我们就要搬走了，搬到村里新修的宿舍去。” 石背村二层楼的宿舍已经建好了，吸引了不少视线。 不仅仅公社的人知道石背村有楼房，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石背村刚刚建起来一座二层的楼房。 很多人都想搬进去住。 李石柱说了：“这楼房先分给插队的知青，然后是来石背村工作的知识分子，最后剩下的房间做为外来人家到石背村参加培训时的住处。” 可把村里人羡慕坏了。 于是村里又掀起一股打孩子（教子学习）的风潮，村小里的孩子们更加努力学习了，个个暗自下定决心，都想成为高中生，然后回来石背村为家里人挣一间这样的房子住。 沈小琴等人参观过一次楼房后，就都意动了。 一来，他们一直都是租借的老李家的房子，一个月还得出二十斤的粮食，虽然只是说说而已，因为往常大家的粮食都是混在一起吃的，倒是不怎么分你我。 不过老李头家的房子终究不属于他们，而新修的房子分给他们后，就确实是属于他们自己的了。 之前大家不想搬出去，有李明月很大一部分原因。 可现在李明月去城里念书了，把大家拧成一股绳的力量就好像一下子消失了。 就有人想搬进干净整洁的新房子去住。 最后大家商量了几次，决定都搬出去，只除了早就打定主意要给李老头养老的张军波。 李明月听了沈小琴的话，先愣了愣，然后很快高兴起来，她为沈小琴等人高兴。 “太好了，你们就是第一批咱们村楼房的住户了，那里干净又明亮，你们一人分一间，有自己的独立空间，能好好备课办公了。” 她是真心为沈小琴等人高兴的。 可众人却觉得有些对不住李明月爷孙二人，李明月去城里念书了，他们一走，院子里就老李头一个人了，多孤单寂寞冷啊。 麦丽丽抬起手，在李明月肩膀上拍了拍，然后将人紧紧搂住了。 于是不过几天麦丽丽等知青就搬出去了。 以往热闹的老李家院子一下子清静了下来，只剩下了老李头和张军波两人。 张军波最近还忙着和毛英英暧昧，也不太能顾得上李老头，于是家里经常是老李头一个人孤零零的。 他啧啧两句：臭小子，有了媳妇忘了师父。他也懒得去吃那干醋，直接收拾收拾行李，去城里看孙女去了。 至于什么孤单寂寞冷，跟他没有半根毛的关系，他是有孙女有钱的老头。 李石柱也不说什么，任由李老头去了。 时间一晃而过。 两个月后，县城高中要放寒假了。 刚刚考完试，李明月和同学 们打了招呼，正要离开学校的时候，却被安校长给喊住了。 “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事跟你说。” 安校长眉眼间的笑容遮都遮不住，李明月心里猜测着安校长遇到了什么高兴的喜事，难道是晚年喜得贵子？她悄悄呸呸呸，觉得自己不能瞎乱猜安校长的事。 办公室里，安校长给李明月递过去一份报纸。 “你看看。” 李明月一头雾水，低头打开报纸翻看，这是一份《晋宁日报》，石背村也有不少《晋宁日报》。 她翻着翻着，动作突然顿住，眼睛一点点睁大瞪圆，手指渐渐用力，盯着上面的文字激动又颤抖地一行行快速扫过。 好像是她写的文章。 就是两个月前，入学的时候，她根据安校长给的材料写的那篇文章。 真的是她的文章，一个字一个标点都不差。 她的文章竟然登在了报纸上，多么不可思议啊！ 李明月努力控制着内心的激动，抬眼看向安校长。 安校长笑得愉快地冲她点头：“这就是你的文章，上个月，我把你的文章给《晋宁日报》的编辑部寄过去了，没想到过了一个月直接登报纸上了。” “对了，报社还给你寄来十块钱的稿费。”他从抽屉里翻出一个信封，递给李明月，“这里面就是稿费，你拿着。” 李明月高兴得晕乎，她紧紧攥着十块钱的稿费一路跑回了家。 一进门她就大喊了起来。 “爷爷。” 喊完爷爷，又转头朝门洞那边喊：“周大哥，你下班了没？” 两个月过去了，那门洞的门依然遥遥无期，看不到影子。 第209章 助人为乐周大哥 周珩“咻”一下蹿了出来，正好被刚从屋里走出来的李老头看了个正着。 李老头忍啊忍，没忍住：“周小子，中间这门你到底能不能弄来？不行把整个墙都拆了算了，还能给你省点儿事。” 他本来说的是反话，讽刺周珩拖拖拉拉根本就不想弄门。 谁知周珩却顺水推舟，惊喜道：“大爷，您也觉得这堵墙碍事啊，那我明天就把墙给砸了。” 李老头： 坏小子！ 李明月此时满心惊喜，只想和他们分享自己的喜悦，一时没注意二人之间的机锋。 她高高举起那张十块钱。 “看！” 李老头和周珩暂时放下交锋，都把注意力同时转移过来，他两仔细看了两遍，都没太明白这张十块钱有什么不一样，难道这其实不是十块钱，而是一个金元宝？ 要是这样的话，这障眼法可真有些玄虚。 这时，李明月兴奋道：“你们看到了，这十块钱。” 李老头，周珩：还是十块钱！ “这是我的稿费，我的文章发表在了《晋宁日报》上，我们校长帮我寄出去的，报社给了我十块钱稿费。” “我太高兴了！” 李明月从书包掏出一份《晋宁日报》来，“就是这份报纸，我的文章在这里，真是太神奇了，没想到我写的文章竟然能上报。” “今天我要做好吃的，庆祝这件事。” 周珩立刻举手赞同：“我一定捧场。” 李老头也激动，拿着报纸看来看去，这时不忘抽空怼周珩一句：“你那一顿饭没捧过场啊。” 周珩大人不记小人过，只当没听到，跟李明月商量起来：“家里还有几个鸡蛋，你炒个木耳炒鸡蛋，再做个蘑菇汤，酸辣土豆丝，醋溜白菜，蒸成大米饭，今天这么大的喜事，得吃纯大米饭。” 李明月高兴得直点头。 周珩又道：“我跟你一起做，你顺便跟我说说文章这事儿，要是可行，咱们以后多写些文章发表。” 李老头本想把周珩撅出去，一起做什么一起做，不过听到后面两句话时，赶紧闭住了嘴。 发表文章这事儿他不懂，还是得周珩来。 只听周珩继续忽悠： “从《晋宁日报》开始，大大小小，省里省外，从县城到国家，所有的报纸都发一遍。 《晋宁日报》都能给你十块钱的稿费，其他大地方的报刊可能给的稿费更多，要是你一个月发上十来篇文章，光稿费收入就能有个百八十块钱的，比当工人挣的都要多。” 李明月一开始还听得热血上头，跃跃欲试，到后面，当听到百八十块的时候，她终于回归理智。 她能有这么高产？ 一个月发十来篇，至少得写个三十来篇出来吧。 就算把她变成猪，怕也产不出这么多猪仔吧！ “周大哥，你这样不好。” 周珩作无辜状：“我没忽悠你，我真觉得你水平高，文采好，不信，你以后写的文章都交给我，以后给你出个文集，印上它个上千万本，全国发行。” 李明月觉得周珩越发忽悠得每边了，她都不好意思听了。 李老头小心翼翼地把报纸折叠好，对孙女道：“这份报纸爷给你保藏，你别有压力，以后想写就写，不想写就不写，想发表就发表，不想发表就不发表。” “咱家有钱，不差那百八十块钱。” 李明月嘻嘻一笑，搂住了爷爷的胳膊。 “爷，还是你说话我爱听。” 李老头顿时熨帖，伸手拍拍孙女的肩膀。 周珩： 全力支持李明月的喜好，他做错了什么？ 学校放假了，李明月和李老头准备回石背村了，他们的根在石背村，真正的家也在石背村。 城里虽好，但还是想回去石背村。 尤其李老头，总觉得只有回了石背村，他的心才安定，才不慌。 收拾了两天，两人就打算回村了。 回去之前，李明月先去秦主任家找安兰娟告别。 安兰娟一看到李明月就笑呵呵地递给她一个桔子，“南方来的桔子，我们单位刚发的，可甜了，你尝尝。” 李明月笑眯眯地应了，当即剥皮，掰了两瓣，分一瓣给安兰娟，自己往嘴里塞了一瓣。 “好吃，真甜。” 安兰娟这才满意高兴地吃下另外一瓣。 现在她越来越喜欢李明月了，看李明月怎么都顺眼。 “我听我爸说了，你表现不错，一开始理科学习差点儿，但很快就赶上了，我爸说你很聪明，假以时日，一定是个优秀的人才。” 李明月嘿嘿笑，没想到安校长对她的评价这么高。 “其实我的理科能那么快跟上，周大哥出力不少，他给我辅导来着。” 安兰娟一听，就惊讶地挑起眉毛，没想到周珩竟然还会辅导李明月的学习。 听丈夫提起，在周家，周珩从来没辅导过其他人，别人一提这事儿，他就推脱拒绝。 啧啧 到了李明月这块儿，咋就不嫌烦了呢。 她意味深长地说：“小珩对你可真不错。” 李明月嗯嗯点头：“周大哥为人热情，喜欢助人为乐，自从他去了石背村，石背村的变化就很大，沾了他不少福气。” 助人为乐，为人热情 安兰娟呵呵，那也得是周珩感兴趣的事务吧。 她看着李明月风光霁月的坦荡磊落，心里偷偷同情了周珩三秒，决定什么也不再说。 李明月和爷爷搭着高铁山开的拖拉机回到了石背村，周珩在城里有工作，自然不能走开。 石背村的学校也放假了，沈小琴和麦丽丽c徐英娜都请假回家探亲去了。 砖厂忙碌，古士杰仍然留下忙碌上班。 张锦琳家里近，也没有走，承担生产队的砖厂c拖拉机培训，时不时地还和李石柱往城里跑，做蔬菜发售的沟通协调，反正忙得很。 所以，李明月回家好几天后，张锦琳这才抽出空来看她。 一见面，她就说：“你回来就打算这样待着呀，干脆也去上培训课吧。” 李明月摇手：“快过年了，培训的也没多少人，我就不抢你的活了，我还是在家看看书得了。” 第210章 宣传干事来村 两人坐在暖烘烘的炕头上，畅快地聊起天来。 “韩默默现在也喜欢上了石背村，她说石背村以后肯定错不了，打算以后也留在石背村呢。”张锦琳说。 李明月挑挑眉，眼睛亮晶晶地问：“是不是她看上咱们村的哪个小伙子了？” 一个女青年突然说以后也留在石背村，八成和感情相关。 张锦琳愣了愣眼神，然后一拍巴掌恍然大悟过来。 “哎呦，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她这段时间老往砖厂去帮忙整理文件，我遇到过几次高防震送她回来，我还以为就是晚了顺路一送。” “没想到韩默默竟然和高防震”张锦琳啧啧地感叹个不停。 李明月笑：“这有啥，高防震长得又高又大，聪明还能干，韩默默有知识文化，为人也善良，挺合适啊。” “你说得对。” 张锦琳又说起自家二哥，“我二哥可能要和毛英英定下了。” 李明月好奇问：“什么时候啊？进展这么快？” 张锦琳却笑了起来，“我二哥不是送了毛英英一条红围巾么，让马主任给发现了，马主任是谁啊，那可是能说会道的妇女主任，立刻就把我二哥给截住了。 让我二哥给毛英英挣出四大件来呢，挣出来就让他们好。” “所以这段时间，我二哥可是在砖厂拼命地干呢。” 李明月恍然大悟：“怪不得张二哥天天早出晚归，我爷都和他说不上几句话，原来是在忙着娶媳妇的事啊。” 张锦琳点点头。 她又说：“听说沈小琴家来信了，说要给沈小琴在城里找工作，也不知道她过了年还回来不回来。” 沈小琴家条件其实不错，当初来下乡本来就是暂时的，谁知村里修了学校，免了她的农活劳作，一时返程的事就没再提。 李明月问：“大家都知道这事儿了？” “就我们几个在学校上课的老师知道，村里人还不知道。” “那沈老师怎么想的？” 张锦琳说：“她也矛盾着呢，说舍不得这里的孩子们，觉得这里条件也挺好的，还能住上楼房，就算留在这里也不错。” “对了，徐英娜给家里寄了不少钱，听徐英娜的口气，好像家里有个读初中的妹妹，毕业了也想来石背村插队。” 李明月挑了挑眉，心说插队怕是来不了了，再过半年，这里的知识青年插队下乡就结束了，跟着就是高考恢复，到时候更没有知青愿意来了，大家都开始积极备战高考。 她们两窝一起说了好半晌的话，直到天要黑了，张锦琳才离开，去分给她的宿舍了。 谁知没过几天，周珩也提着行李回到了石背村。 他仍然提着行李来了老李家的院子。 “大爷，我还住我以前那屋，我都住习惯了，那什么两层的小楼房我可住不习惯。” 李老头哼哼两声，一个字都不信。 哎，没眼看啊，还是出去遛弯看猪去吧。 李明月惊讶地出来，“周大哥，你怎么也回来了？你那宣传的工作不干了？” 周珩却不着急回答，反而从自己的行李里掏出来三颗桔子，以及两瓶橘子罐头。 “给，听说你爱吃桔子，这个可甜了，我尝过了。” 李明月懵懵然地接过桔子和罐头。 “你哪来的？” “哦，别人给的，给了不少，正好回来给你了。”周珩随意地说道。 “我的宣传工作还干，这次回来石背村就是带着任务来的，未来一个月我的工作就是采访石背村，宣传石背村。” 闻声赶来的李石柱差点儿被门槛绊倒，他赶紧扶住门框，问：“啥玩意儿？采访石背村？宣传石背村？” “石背村要上报纸吗？” 周珩笑着朝李石柱伸出了手。 “李队长好，我是晋宁县委宣传部的周珩干事，未来一个月要在石背村采访，请多多配合。” 李石柱简直不认识周珩了，他从头到脚仔细看了周珩一遍后，一巴掌拍在了周珩的肩膀上。 “周小子，咱还是按以前的来吧。” 周珩看看自己伸出去的手，摇摇头又收了回来。 行吧。 李石柱说：“我还以为你又不干城里那工作，回来继续在石背村插队了，结果还是给城里干啊。” 周珩微笑道：“不管在哪里干，都是为人民服务。” 李石柱又拍他一肩膀，“城里的干部就是思想觉悟高，对了，你打算怎么宣传石背村？对石背村有没有好处？” 周珩笑：“队长，我办事，你放心，对石背村自然有好处。” 有这句话，李石柱就放心了。 然后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就在村里各处都看不到周珩的人影了。 要找到这小子，只能来老李家。 因为李老头都被这小子挤出家门了，天天在村里头到处遛弯呢。 李石柱便去老李家的院子里找周珩。 来一次，周珩正在辅导李明月学习什么屋里屋外的，真是搞不懂屋里屋外有那么多学问要学啊？还让人听得一头雾水。 来两次，周珩正在和李明月讨论文章的事，说要在报纸上投稿发表，好厉害的样子。 来三次，周珩正帮李明月拽着布料裁衣服。 李石柱：说好的采访和宣传呢？ 亏他还特意和村里所有人都打了招呼，各处都进行了打扫整顿，就想让周珩把石背村最好的风貌写进文章里去。 结果常三保媳妇最好的衣服都要磨出洞来了，也没等到周珩的采访。 连高老太都要抱怨了，为了让周珩亲眼看到母鸡下蛋，她天天满村抓鸡啊，鸡毛都快脱光了。 “周珩，你还采访不采访？” 周珩：“石背村我还需要采访吗？我对石背村的一草一木长啥样都知道啊。” 李石柱：好有道理！ 所以你一开始为啥不把话说清楚！ 行了，你的心思，我老李算是再次领教了。 一旁的李明月看李石柱惆怅得想问候老天，忍不住戳戳周珩：“周大哥，我这里其实没啥事，你还是去村里转转吧，咱们石背村各处变化挺大的，哪怕去棚里看看菜也行。” 第211章 顺便 周珩想了想，就同意了。 于是李石柱终于把周珩领出了老李家的门，领着他在村子里各处转悠。 “那里，砖厂，现在有十二座窑，铆足了劲开工，每天都能烧个万的砖头出来。” “砖厂现在由高铁山c张军波c古士杰三个人一起管理，高铁山管往外面送砖头的事，张军波管烧砖生产那一块，古士杰负责管理协调c记账财物等。” 李石柱还是忍不住骄傲地介绍。 周珩听了，淡定地点点头，心说这三人管理组还是他提议的，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那边的楼房，全公社独一无二的，上下两层，一层十间房，敞亮不？” 周珩点头：他从县城定制的最大尺寸玻璃，装上的确敞亮。 “我们村的小学，以前我们村可是没有学校的，你看，现在不仅有六间教室，两间教师办公室，还有一间图书室，一间鸡窝，一亩学校菜地，篮球场。” “可能比城里的学校还还差一些，但绝对超越百分之九十九的其他村小。” 周珩点头：这是我从无到有参与打造出来的，挺好。 “你看到这一座座的白色塑料大棚了吗？每天能出五百斤蔬菜，供给城里的一个工厂和一个单位，厉害不？” 周珩：厉害，厉害，第一座棚是我建起来的。 “那边山坡过年开春我们就收整，到时候全部种上果树，到时候会成为我们村的又一个有力的产业。” 周珩：技术员都是我请来的。 李石柱介绍了一圈，不管有没有让周珩动容，反正他自己是挺骄傲的。 哎呀，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大队长当得好成功。 他忍不住叉腰神气了起来。 周珩说：“我已经看完了，那就这样吧，我先回去写稿了。” 李石柱愕然，你就没有其他的话说吗？比如称赞称赞，实在不行，再替他规划规划石背村的蓝图也行啊。 “小周啊，你这样不行，不能一天到晚围着一个姑娘转。”他一把拉住要走的周珩，苦口婆心。 周珩：总不能一天到晚地围着你一个糙老爷们转吧。 看李石柱实在不放手，他便缓缓道出几字真言：通电c通水c修路。 您做到了几个呀？就这么神气上了。 李石柱觉得胸口被插了一刀，电才刚刚通上，水和路还遥遥无期干活去！ 于是周珩终于摆脱了李石柱。 他刚走几步，就被高老太给拦住了。 “周珩啊，你看看这鸡，可厉害了，一次能下两鸡蛋，来来来，你快看。” “凑近点儿，你看，它的屁股眼儿在动了，马上就要出蛋了” 高老太激动地一个劲儿抓着周珩，要他往鸡屁股跟前凑，共同见证奇迹。 好容易看完母鸡下双蛋，周珩赶紧往家走。 结果才走两步，就又被常三保媳妇给拦住了。 “周珩，你看我这身衣服是今年秋天才新做的，是城里最时新的样式。” “我也不是要向你炫耀我的衣服，虽然这衣服很好看，不过我要说的重点是，我们村现在有钱了，我们也有好日子过了。” “我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不是特有思想，你到时候一定要把它写上去啊，一定要见报。” 眼看着养猪的解老头也要凑过来了，周珩生怕他拉着自己去看猪生崽什么的，一个灵活的腾挪转移，飞快远遁而去。 好不容易走到老李家院子门口，刚要进院，结果赵小兰突然跳了出来。 “周大哥。”她捏着嗓子喊了一声。 愣是让周珩打了个哆嗦，他赶紧抬手：“叫名字就行，别喊周大哥。” 赵小兰委屈：“李明月不是喊你‘周大哥’么，我和李明月一样大。” 周珩不想扯这话题，说：“那啥，你让让，我还有事，要回去做。” 赵小兰却又往前走了两步，直逼周珩怀里。 周珩赶紧往后退了几步，收了脸上的表情，问：“你什么事？” “周大哥，李明月去城里念高中，是不是你给她办成的？听说你还在城里买了房子给她住。” 周珩皱眉瞥她一眼。 “周大哥，我也想去城里念高中，求你帮个忙。”赵小兰哀求道。 周珩冷淡道：“这个忙我帮不了，李明月去城里念高中是 她自己有本事，学校愿意要她。” 说完就直接绕过赵小兰，进了院子，并眼疾手快地把大门一闭，将赵小兰给拦在了外面。 赵小兰差点儿撞门上，堪堪刹住脚。 她一口气噎在嗓子眼上，看着眼前的大门，羞恼得不行，最后一跺脚才转身走了。 心里却愤愤不平得很。 周珩凭什么光帮李明月不帮她，还不是李明月会勾引人，勾引了周珩！ 可她也无计可施。 现在她哥又出去参加水利修建，去唱歌慰问了。 厨房里正在做饭的李明月看到周珩逃也似地进了院子，好奇地探头问：“周大哥，怎么了？是谁在追你吗？” 周珩定定神，说：“没事，吃过饭，我再给你辅导辅导数学吧。” “好啊。” 日子一天天过，临近过年之前，周珩终于走了，说要回城交差，然后就放假回家去探亲了。 村里的砖厂也歇工了。 张军波要陪李老头一起过年，待到年前的最后一天，还是被李老头给赶走了。 自己有家有家人不回去，留在他这里蹭吃蹭喝，是不是要等张庆春上门跟他吵架啊。 张军波抹眼泪：“师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放心，一过年我就回来陪您和大侄女。” 大侄女李明月：谢谢你惦记。 今年过年，李明月和李老头都穿上了新衣服，家里也有生产队分的猪肉。 爷孙二人这个年过得温馨又幸福。 现在他们不愁吃不愁穿也不愁钱，日子再舒坦没有。 刚过初一，李明月就收到了周珩寄来的包裹，打开一看，却是两件外套，一件红色的，一件黑色的，一看就是她和爷爷一人一件。 李老头摩挲着柔软的毛呢面料，看着孙女手里那一件漂亮的，心里嘀咕，他这件不是顺便，就是幌子。 哼！ 别以为他老头子好糊弄。 虽然这么想，他还是让孙女把衣服穿上试试。 “枣儿，你把这件换上，过年穿红色，喜庆。” 李明月笑嘻嘻地把红色的外套穿了上去，正好李宝玲来找她玩，进门看了个正着，一下子就惊呆了。 太漂亮了！ 她觉得这件红色的毛呢外套太称李明月了，显得李明月的肤色很白，小脸也红扑扑得很。 第212章 多了一条出路 李宝玲发出惊呼的赞叹：“明月姐，你这衣服可真好看。你也变好看了。” 她围着李明月转了一圈又一圈，小心上手摸了又摸。 李老头也不得不承认，这件衣服的确是漂亮，周珩那小子眼光倒是不错。 李明月也觉得好看，不仅好看，穿着也舒服，估摸着不便宜。 周珩送她和爷爷过年的礼物了，她是不是也该送周珩一些东西做回礼啊？ 她想了想，周珩不是爱吃嘛，那她就炸一些面食给周珩邮寄过去好了，但问题又来了，她不知道周珩的地址呀。 周珩寄来的包裹上面也没有详细地址，不好邮寄。 算了，等他回来了，再给他其他礼物好了。 当天晚上，张军波还真背着大包小包的过年吃食回来石背村了。 “师父，我给你带好吃的了。你有没有想我啊？” 李老头呵呵两声，甩给自家夯徒弟一个红包。 “压岁钱。” 张军波惊喜地接过红包，手忙脚乱地打开一看，就惊呆了，他不可置信地数了数，竟然有五张大团结，赶上他一个月的工资了。 “师父，你是不是老眼昏花装错钱了？” 李老头：不会说话的小子。 “你把耳朵凑过来。”他悄声道。 张军波心里一喜，呀，师父要给他说小秘密了，赶紧把头凑过去。 “师父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师父发了一笔财，所以给你装个大红包，赞助你一个收音机。千万别告诉其他人。” 张军波瞬间感动，师父对他可真好，还惦记着他的四大件。 “师父，你放心，我谁都不会告诉。” “嗯，去干活吧。” “哎！” 然后张军波放下行李，就去院子里抡斧头劈木柴了。 这天，李明月穿着周珩送的那件红衣服在村里走，迎面遇到了高小明。 她招呼了一声，就走了。 谁知走了几步后，听着身后的动静不对，便停下来转过头去，就看到高小明竟然一副呆傻傻的样子亦步亦趋跟着她。 “怎么了，高小明？”李明月疑惑地问。 高小明不知想到什么，竟然红了脸，然后吭哧吭哧半晌，说出一句话：“李明月，你真好看。” 李明月嘴角抽了抽，怎么感觉高小明这是发情了？ “嗯，还凑合。”她敷衍了一句。 转身走了几步再次停下转头，高小明还跟在后面。 “高小明，你要往这边走吗？那你先走。” 高小明红着脸，赶紧摇头，“我不往这边走，我就是看你挺好看的，忍不住想跟着。” 李明月一头黑线。 “那啥，李明月，我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高小明鼓足勇气，飞快问道：“你爷爷有没有说过，要是你嫁人的话，需要什么条件或者彩礼才把你嫁人？” 问完他就紧张盯着李明月。 李明月都不知道该说啥了，觉得自己好像被一个小屁孩给拐弯抹角地表白了。 她想了想，说：“我爷爷说了，想娶我的人必须学习比我好，比我聪明，比我好看，比我们家有钱，房子至少要有六间大瓦房才行。” 高小明惊呆了，李老头这要求也太高了吧。 李明月笑了笑，说：“我先走了啊。” 等李明月走了，高小明还在原地呆了半晌，才黯然地往家走。 李明月也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心上，过了年她十七岁了，一般村里姑娘这个年纪可以开始相看对象了，但她并不打算相看。 这辈子就和爷爷两个，无拘无束开心快活地过活。 等爷爷百年之后，她就一个人全世界流浪旅行，走到哪是哪儿。 过了几天，李明月又去了乡里看望柏安道和柏韵。 因为柏安道身体并不很好，最终柏韵没有去石背村工作，她留在乡里的学校教书，就近陪伴父亲和女儿。 看到李明月来，柏韵很高兴，一定要李明月答应在家里吃一顿饭，然后自己就去张罗做饭，留下柏安道考较李明月的文化知识。 吃饭的时候，柏韵突然说起：“明月，你好好读高中，可能国家要放开高考了，过两年你也参加高考，考个好大学去大城市里念书。” 柏安道作一旁也稳稳点头，很赞同女儿的提 议。 “有机会一定要去外面去大城市里看看生活生活，增长些见识c阅历。” 李明月自然知道高考会在今年放开，且今年还会是第一次全国高考。 不到百分之三的录取率，真真正正的万人过独木桥，能过去的珍若凤凰。 她对自己能否高考成功，也没有多大信心。 且，要去念大学吗？ 她觉得就自己这两辈子的经历来说，以及目前所有，其实不去念大学也没什么。 所以回去之后，爷爷问她在柏家怎么样，她也没有提这事儿。 时间一晃到了十个月后。 李明月正在教室里攻克一道数学作业题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人声鼎沸了起来，不少教室里的人也激动地往外面跑。 发生了什么？ 她刚想着，就看到一个男同学兴奋地跑进了教室，站在讲台上朝下面大喊。 “高考恢复了！一个月后就在全国范围内进行第一次考试。” 大家一下子轰然了。 能高考了！ 以后高中毕业不必马上面临工作的事，家里有人有关系的还好，没关系没人的基本就是失业在家。 以后高三就能考大学了，要是上了大学，国家就分配工作了。 高一的人尚且如此激动，高三的更激动了，当然最激动的尚属过去几年高中毕业的学生，他们也能参加高考。 一个个兴奋激动地，似乎马上就能去参加考试然后进入大学了。 李明月摇了摇头。 回到家，她看周珩一副淡然的样子，跟往常没什么两样，忍不住问：“周大哥，你知道高考恢复的事吗？” 周珩看向她，“你想报名吗？” 李明月啧一声，“我才高一，早着呢。” “高一也能报名，这次高考不限年级，只要年龄符合，就能报名。” 李明月摇头：“还没想好。对了，你是不是会参加高考啊？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激动，我们学校的人都要疯了，一整天都在讨论这事儿。” 周珩呵了一声，笑着摇头：“等考上了再激动也来得及，我敢打保证，这些越疯的人最后只怕越考不上。” 李明月笑了笑，“还是别打击别人的热情为好，无论如何多了一条出路，总有人能考得上。” “你倒是看得开。”周珩称赞李明月的淡定。 他说：“我打算报名试一试，你也跟我一起报名试试吧，不管能不能考得上，考上了去不去读，正好可以测试下自己的水平。” 李明月依然笑着摇头：“不去，不浪费国家资源。” 第213章 你不去，我也不去 周珩没有想到李明月会拒绝参加高考。 他以为考上大学，从石背村c晋宁县城走到更大的地方，得到更好的教育，获得更大的平台，从此改变人生，李明月应该高高兴兴地接受这个挑战的机会。 谁知道李明月竟然说不去。 想不通。 “为什么？”他问。 李明月耸耸肩，笑笑道：“因为不需要啊。” 怎么就不需要了？ 李明月看他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只好笑着解释。 “我不上大学也挺好啊，我想学习就自己学习，想看什么书就买什么书，想做什么也可以做什么，也不需要大学毕业了靠国家分配工作。 我以后的理想是和爷爷开一个小饭馆，做自己喜欢做的饭，做饭之余看看书看看报，这个不上大学也能实现。”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想离开爷爷。” 周珩竟然无言以对，李明月现在多有钱，他是知道的，这一辈子不工作挣钱都能活得很好，而且她也有自己喜欢的事，不会空虚。 他想了想，说：“你说得对，我也不参加高考，不去念大学了。” 李明月大惊，自己不去是自己心里有数，可周珩不一样。 周珩是一个优秀的有为青年，如果上交国家，那绝对能有所作为，为国家做贡献。 而她自己的资质她自己知道，也就仗着重生多活一世，现在的优势就是比同龄人成熟些，等再过十年c二十年，她在同样成熟理智的人面前就没什么优势了。 如果周珩受自己影响，放弃高考，放弃大学，那就是她的过了。 “不行，周大哥，你可别被我给带歪了。”李明月摆出苦口婆心的架势要劝周珩，“而且你是因为插队下乡才来到这里的，你迟早要回到大城市回到你的家，高考就是一个很好的途径。你留在这里完全是浪费。” 周珩却坚定摇头：“不回去了。” “周大哥，你怎么能这样！”李明月无语。 周珩瞥她一眼，看着李明月面上的着急，心里一动，更摇头：“回家我随时都能回去，但我更喜欢这里，我可是打算留在这里吃一辈子你做的饭的。” 李明月：“吃饭难道比上大学还重要吗？”你这个吃货！ 周珩点头：“重要。” 我就是吃货，吃定你的吃货。 李明月气啊，觉得周珩简直是幼稚，这人是在故意气她吧。 “周大哥，我觉得你还是要好好想想，别糊涂之下做出错误的决定，以后后悔。” 周珩弯弯嘴角，“只要能吃一辈子你做的饭，我永远都不后悔。” 话说，他的意思都这么明显了，为啥李明月这个榆木脑袋就是不开窍呢？ 他心里恨得牙痒痒，真想直接将这丫头的脑袋瓜打开瞧瞧到底是什么构造，是不是根本就没把他当男人看啊！ 不知周珩心里无奈得紧，就是墙外面不小心偷听了两句的李老头也对孙女的迟钝叹为观止。 哎呀，难为周珩了。 他都忍不住有些同情周珩了。 哈哈哈，其实他更想笑。 然后他就笑出了声。 屋里的周珩神情一顿，立刻站起来，“大爷，是你吗？来了咋不进来？” 周珩心里猜测着这老头肯定听了不少，刚刚他注意力都放李明月身上了，竟然没注意外面站了人。 李明月也惊喜地直奔门口。 “爷，你咋来了？” 李老头卸下背上的箩筐，掩盖住自己脸上的幸灾乐祸，说：“今天听广播，说什么要高考了，小麦几个人激动地又跑又跳的，说要参加高考，我寻思你是不是也能参加这什么高考，就待不住了，正好铁山进城修铁具，我就跟着一块儿来了，顺便给你送点儿菜吃。” 李明月没想到在石背村爷爷都知道了这事儿，她一边收拾箩筐里的蔬菜，一边问： “那沈老师c古老师c锦琳姐他们所有人都要参加吗？” 李老头点头，“听说是的，石柱子都发愁了，说他们这些知青要是都考上大学走了，以后学校就没老师了，还有砖厂和大棚菜那块的账也没人管了。” “他让我问问你们有没有好主意？” 知青们要考大学，虽然心里不想让这些人走，但也不能阻拦，拦人前程可是积恶的事，不能做。 李明月笑道：“小麦老师他们要参加高考是好事，以后真考 上大学了，未来前程肯定错不了，咱们石背村也跟着沾光。” “趁着他们现在还在，让队长从村里挑些人，可以慢慢接手他们手里的事，也可以让公社或者县城认识的人推荐些高中毕业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参加高考的。” 李老头呵呵笑着称赞：“还是我孙女脑子转得灵。” 一旁的周珩也呵呵笑两声，“对于这个，我保持不同意见。” 李老头瞪他，想要回怼两句，想起刚刚的事，又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李明月不解，“爷爷，周大哥放了牛脾气，说不参加高考，不上大学，你来了，正好教育教育他。” 李老头瞅着周珩苦瓜一样的脸，摇头晃脑：“我可教育不了他，还是得他自己想通。” 晚上，李老头早早休息了。 李明月在灯下做完作业，往窗户外面一瞅，竟然看到她家和周珩家中间拿到墙上坐着一个人影，一时吓了一跳。 再仔细看，可不就是周珩么。 她无奈地穿上外套走出去。 “周大哥，你干啥大晚上坐墙头，也不怕着凉冻着了。 周珩低头看她，然后往旁边一歪，人就下去了。 隔壁院子发出沉闷的“咚”一声响。 李明月再次被吓了一跳，一边喊“周大哥，你没事吧？”一边赶紧穿过门洞跑过去看情况。 谁知她才转过去，胳膊上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拽住，一把将她给拽了过去。 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就后背贴着墙，被周珩给压到了墙上。 黑暗中，他紧紧盯着李明月，一时呼吸微微有点儿急促。 变故发生的太突然，李明月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愣了愣后，问：“周大哥，怎么了？” 第214章 赖定你了 周珩看她这么淡定平静，忍不住心里唾弃自己：你看看，你看看，被你摁的人淡定得不行，你倒是紧张急促上了。 他微微调整了下自己的心绪，又把头往低压了两分，然后故意压低了嗓音。 “明月，你不紧张吗？” 温热的气息打在自己的脸鼻上，恍然间还带着一丝丝香味。 李明月皱了皱眉头，仔细想这是什么的味？ 周珩看李明月不出声，还以为这丫头终于知道紧张，知道不好意思了，心里忍不住窃喜。 谁知窃喜不过三秒，就听到李明月懵逼地问：“周大哥，为什么你嘴里有股甜玉米的香味？你吃玉米了？可这个季节也没有玉米啊。” 村里的大棚里也没种玉米。 周珩：难道他在李明月心里不算男人吗？ 他不会认输的！ 头脑发热之下，他的嘴往前一探，贴上了一片柔软。 他只觉得“轰”一声，脑子里好像炸开了什么，他立刻收回了嘴唇，下意识就想放手转身离开，突然他又回过神来，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怂，于是又是一低头，再次对着刚刚的方向贴了上去。 这一次却一头亲在了冰冷粗糙的墙上，差点儿被擦伤。 他懵了，也清醒了过来，人呢？ 这时李明月气愤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周珩，你在干什么？！” 周珩心里一惊，赶紧回头，却见李明月站在他身后，一手捂嘴擦拭，双眼怒瞪着他，气呼呼得不行。 “明月。”他喉头滚动，喊了一声李明月的名字，“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不明白吗？” 李明月顿时僵住，大脑里好似有什么东西轰然倾泻而出，冲击得她什么都明白了，也慌乱了。 “可是你” 她脱口而出，又紧紧闭上嘴巴。 可是上辈子周珩根本就看不上石背村的任何人，甚至是整个晋宁县城的任何人，高考开放后，他一鸣惊人，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京都最好的a大，意气风发地离开了这里。 而且他刚到石背村的时候，别人误解她看上了他，他可是斩钉截铁地说了三个字：不可能！ 所以她才从来没有防过他。 “我怎么了？”周珩问道，然后又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他误解了李明月的意思，反而一鼓作气地把自己的心意剖白在她面前。 “明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起，我的眼里c心里都是你，喜欢吃你做的饭菜，喜欢看到你在身边，喜欢和你说话，喜欢和你探讨问题，喜欢和你一起出去办事” 李明月有些慌乱，周珩这是在干什么？！ 她打断了周珩：“周大哥，你醉了了，别胡言乱语了。” 周珩气结：“我没喝酒。” 李明月顿了顿，视线瞟到天上的月亮，竟然这时候抖了一个小机灵。 “啊，是今晚的月亮太美，美醉了你。” 说完她就想咬自己的舌头，她说的是什么玩意儿！ 周珩愣了愣，抬头看了一眼月亮，然后又看向李明月，说：“不是月亮让我醉，是你让我沉醉。” 李明月：感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那啥，太晚了，我先回去睡觉了，明天还得去上学呢。” 她慌乱地想走，想赶紧回去好好冷静冷静，可周珩却不容她离开，一把将人的胳膊抓住，再次摁到了墙上。 “不行，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你别想蒙混过关，事后不认。”周珩一股劲儿冲上来，坚定无比。 李明月挣扎了两下，周珩便说：“你再动，我还亲你。” 刚刚那一下太突然，他都没有好好感受，就觉得轰一下然后就不记得了。 李明月一听这话，立刻不动了。 “行，我们好好说说。”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周大哥，你还记得你刚来石背村时候的事吗？当时你可是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和我有可能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周珩也想起了自己之前说过的话，他顿时后悔。 “这件事上，我就说话不算数了。”他立刻耍赖。 “不是，明月，以前的事咱们不追溯了，先说现在，我喜欢你，我想吃你做的饭一辈子，也想和你一起生活一辈子。”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要留在石背村陪爷爷，我就留在石背村陪你和爷爷；你要在县城 开饭馆，我就陪你一起开，你要是去上大学的话，我就陪你一起去上大学。” 李明月突然“噢”了一声，“所以，你不去上大学是因为我喽？” 周珩顿了顿，承认道：“你比任何事都重要。” 李明月不乐意：“你不能把自己的前程随意地扣在我头上，你不能让我背上一个阻你上大学的黑锅。” 周珩：“跟你没关系，喜欢你是我的决定，上不上大学也是我的选择，你不用强给自己扣帽子背黑锅。” 李明月道：“不行，你必须去上大学。” 周珩一步不让：“不行，我必须和你在一起。” 李明月：“我没那么重要，我也配不上你。” 周珩立刻郑重反驳：“在我心里你很重要，你能配得上我，你能配得上任何人，如果硬要说配不上，那也是我配不上你。” 李明月立刻接话：“既然你觉得你配不上我，那咱俩就什么都不用说了，行了，各回各家，各睡各炕吧。” 周珩： 他咬牙：“李明月，你故意的吧。” “之前，我百般暗示，你就是不开窍，现在机灵了啊，逮着机会就要把我给踹了蹬了甩了。” 李明月：“我也没答应你什么呀。” “那你现在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了，你答应吧。”周珩继续耍无赖。 李明月深吸一口气，停顿了几秒后，认真说道：“周大哥，老实跟你说吧，你能看上我，我其实觉得挺荣幸的。” 毕竟一个别人够都够不着的金凤凰，突然“嘎达”一下掉她怀里了，还是挺美的。 “不过，我这辈子没打算结婚，我就想陪着我爷爷幸福生活，然后随心随意地生活。” “所以，你的感情我承受不了，你还是按着自己的轨迹，去参加高考，上大学吧，你以后的人生一定会很光明灿烂的，别被我给影响了。” 如果结婚了，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束缚和牵绊，她没想好。 周珩没想到听到这么个回复，更是气得牙痒痒。 “不行！” “我这辈子就赖定你了，你不想结婚，那我们就不结婚，你要陪爷爷，我也能和你一起陪。至于上大学的事，你说得对，那不重要。” 李明月看他现在犯了牛脾气，反而自己心里没那么慌了，甚至还有工夫想今晚这突如其来的事了，竟然觉得好笑起来。 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第215章 心乱 “李明月，你什么意思？”周珩疑惑地问：“难道是高兴坏了？” “你刚刚说的话都不是真心话吧？噢，我知道了，女人在这方面一向口是心非。” 李明月笑不出来了，她辩解道：“不是，我没有高兴坏，我觉得这事儿有些可笑。” 可笑？ 周珩愕然，他的一片真情剖析到李明月的面前，她竟然觉得可笑。 他怒了，“李明月，你可别逼我亲你啊。”说着，他的头还往前面凑了凑，一时竟闻得一股清香。 李明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弥补刚刚的嘴误，“我错了，我没觉得可笑。” 周珩只觉得自己气息翻涌，甚至能感觉到一股热流往下面走。 他努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欲望，低沉着声音说道：“李明月，我是认真的，希望你也能认真考虑我的感情。” 说完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李明月的回应，想了想放开了人。 李明月陡然觉得面前一空，那股扑面的重压消失，她松了口气。 “周大哥” 周珩立刻打断她，“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什么，你回去想想，明天再告诉我你的感受。” 李明月顿了顿，低低地“噢”了一声。 周珩道：“你回去吧，早点儿睡。” “噢。” “记得好好考虑，我等你。” “噢。” 李明月还是一个‘噢’字回应，然后试探地往自家院子那边走，见周珩这次并没有阻拦，她松了口气，说了声后，就迈开步子走，这一步步得感觉踩在了云朵里，她只知道自己的后背被周珩的视线热辣辣地盯得快要冒烟了。 周珩看着她进了屋子，这才转身，再次靠在了墙上，感受着墙面的冰冷，慢慢数着自己的心跳平缓了下来。 想起刚刚发生的事，他仍然觉得心悸，但他不后悔。 半晌后，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感受着什么，然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来，最后一脚蹬在墙壁上，人却朝屋子飞了进去。 李明月回到屋里，摸摸自己滚烫的脸蛋，立刻关了灯，在黑暗里，她摸索着躺在炕上，然后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太突然了，突然得让她心里一团糟。 完全没想到周珩竟然喜欢她！ 想起刚刚周珩那一句句喜欢，李明月更觉得自己的脸颊烫了起来。 她有那么好吗？ 现在该怎么办？ 李明月有些不知所措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周珩。 这事儿让人心跳加速，让人心生甜蜜，还让人有些许烦恼，烦恼不知该如何回应。 辗转反侧一夜，李明月几乎没睡好，听到鸡鸣声时，她就爬了起来。 她翻出一本书来，努力强迫自己默念里面的文章，却一次次念着念着就走了神，面前就出现周珩的笑脸。 她晃晃头，继续努力念文章。 “明月。” 突然窗户外面传来周珩的声音，李明月顿了顿，一开始以为自己幻听了，可接着外面周珩又喊了一声。 她立刻便知道真的是周珩。 他怎么起这么早啊？ 李明月赶紧推开门，周珩的脸庞进入视线，他朝她笑了笑，问：“你想好了吗？” “你昨晚没睡吗？” 李明月忍不住问，这家伙该不会也跟她一样一夜没睡好，就捱着天亮，然后来找她问结果吧。 周珩不答，反而笑道：“我带你去吃国营饭馆的豆浆油条吧，可好吃了，这个时候去正好，人不多，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 李明月下意识摇头：“我不去。” “不行，你要是不去，那现在就告诉我你的答复。”周珩耍赖，不容许她拒绝，说着就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然后拉着人要往外面跑。 李明月惊呼一声，却惊动了隔壁睡的爷爷。 李老头扬声问：“怎么了？” 李明月一听到爷爷的声音，就觉得心虚，赶紧朝周珩竖起一根食指，然后稳了稳情绪，才平缓地说道：“没事。” 周珩看她这小心的样子，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扬声喊道：“大爷，我带明月出去吃豆浆油条，回来给你带几根啊？” 李老头哼一声，吐槽周珩这小子太鸡贼，嘴上却答道：“两根就够了。” “好嘞。” 然后周珩就把李明月给拉走了。 等两人走了，李老头听到大门响的声音，才想起自己刚刚为什么要顺着周珩的话要两根油条，根本就应该直接拒绝，去什么外面吃油条啊，在家里不能吃早饭吗？ 哎，又中了这小子的计了。 外面，李明月想起昨晚的事，心里有些不自然，尽量板着脸不理周珩。 周珩却不管，兴致勃勃地跟她说油条豆浆的事，还怂恿她一会儿偷师国营饭馆的手艺。 很快到了饭馆，他们来得太早了，饭馆的大师傅看到他俩，还乐呵呵地打趣。 “还是年轻好啊，刚结婚啥都是热乎的，不像我们这一把年纪了的，老夫老妻的，看着对方就跟看见空气一样。” 李明月想辩解说我们没结婚，却被周珩抢了先，“我可不同意你的话，老夫老妻也能甜蜜和美。” 饭馆大师傅不和他辩，只是呵呵地笑，心里却说：小子，师傅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等你老了你就知道自己年轻时多傻了。 李明月看周珩一直都兴致勃勃的，半句不说昨晚的事，也不提高考的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喝完自己碗里的甜豆浆，问：“周大哥，你还参加不参加高考？” 周珩却反问：“你希望我去考吗？” 李明月想也不想就点头：“当然。” “那你跟我一起去。”他趁机要求，“你想陪爷爷完全不是问题，等上大学的时候带上爷爷就是了，反正我们不缺钱，到时候在大学附近买套房子，让爷爷住着就是了。” 李明月顿了顿，她之前没想到这一节。 “你说并不需要大学文凭来给你分配工作，你只是想读书学习，那就更应该去大学了，大学里有很多睿智的老师，你知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吧，在大学里你听那些老教授一节课，收获可能会比你自己看三年都要多。” 第216章 跑步 周珩学李明月昨天劝他的样子，苦口婆心说了很多很多，还都让李明月没有办法反驳。 “走吧，我们先回去。” 周珩也不逼她，适时停下来，付了钱和粮票，带着李明月往回走。 快到家门口时，周珩又说：“不去读大学，你会后悔的，别让自己的人生有遗憾。” 李明月心动了动，她让步了，“你让我再好好想想。” “好啊。”周珩爽快答应。 他给了李明月一天的时间。 李明月心里乱糟糟地去了学校，学校里到处都是谈论高考的事，甚至他们高一班里也在讨论。 不少人说要报名试一试自己的水平，顺便积累点儿经验，如果今年考不上，那就参加明年的，甚至第三年的高考，反正他们是高一。 今天上课的所有老师几乎也都说到了高考这件事，极力鼓励大家抓住这次机会去试一试。 李明月动摇了。 到了晚上，爷爷李老头也问：“明月，你觉得你去上大学怎么样？” 李明月抬头看向爷爷。 李老头却望向远处，有些怅然地说：“你爸爸妈妈都是高材生，他们都念过大学，都国家需要的人才。” “如果他们在，他们应该也希望你能去上大学。” 李明月第一次听说自己的爸爸妈妈竟然是大学生，她愣了愣，心里却涌起一股不知名的暖流，冲击着她的胸腔。 她要去上大学。 夜里周珩又骑墙头上了。 李明月走了出去，远远地仰头说：“周大哥，我决定去念大学，今年就先去试试，看看能不能考上，要是考不上的话，明年再考。” 周珩一听这话就眉开眼笑起来，说：“一定能考上，我可是你最大的依靠。” 李明月听了这话，脸颊感觉到一点点发热，真想嗔一句别胡说，就听周珩又说： “这一个月，我们一起学习一起复习，一起准备，一定能考上最好的大学。” 啊？ 原来是这样。 李明月愣了愣，想起上辈子周珩就是第一次参加高考，就考了个第一名，然后去了最好的大学。 她又要蹭周珩的光了。 “好。” 周珩一听她答应了，更是高兴得神清气爽起来。 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灿烂。 他当即就说：“既然决定了要考，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复习，先制定计划开始。” 屋子里还没睡的李老头听到院子里两个小辈之间的谈话，脸上竟露出欣慰的神色，男女之间的确该互帮互助，互相拉扯，共同成长。于是李明月和周珩开始了一个月的紧张备战高考。 她去学校请了假要留在家里自学，学校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因为不仅仅是李明月，还有很多一样打算参加高考的也都请了假。 李老头也不回去了，留下来给两个孩子全力保障后勤。 李明月本来还有些担心周珩又提起那晚的事，再说什么喜欢不喜欢，让她回复的话，谁知前两天周珩完全不提这事儿，一门心思都在复习学习上，不仅对自己要求严格，对李明月也十分严格。 她不小心犯了个错，竟然被周珩毫不留情地批评了一顿。 李明月： 算我自作多情！ 然后她再不想那事，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了学习准备中，跟上暗下决定，一定要考上好大学，给周珩瞧瞧。 在李明月和周珩留在城里没黑没夜地复习时，村里的沈小琴等人也在抓紧时间复习着。 李石柱甚至为了给他们腾时间，能接手的工作都安排了人接手，学校还放了假。 这天夜里八点左右，李明月做完一道数学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觉得眼前一阵晃悠，正茫然的时候，她的胳膊被周珩用力抓住。 “怎么了？”周珩关切地问。 李明月缓了缓，微笑道：“应该是起来的太急了，有点儿晕，现在好了。” 周珩听了，眉头微微皱了皱，便道：“好了，今天先到这里吧，你去休息吧。” 一听这话，李明月就急了。 往常都是要到夜里十一点半才结束学习的，而且她今天的任务都没有完成你。 “我没事。” 周珩看她难得犯了倔劲，想了想妥协了，不过却说：“从明天起，每天早起去跑步，沿着附近的马路来回跑五公里。” “学习重要，身体更重要。” 李明月想了想，觉得有理，就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她早起去跑步。 周珩站在门洞那里说：“你去跑吧，我有其他的事做。” 李明月顿了顿，淡然地“噢”了一声，就出了门。 她从自家门口出发，一路跑到县城的公园那里，然后再跑回家门口，来回一共跑十次。 第一趟跑到公园门口时，她看到一个在公园门口清扫马路的清洁工，也没多想就转弯回去了。 第二趟又跑到公园门口的时候，那个清洁工老头突然开口：“你这是锻炼身体呢？” 李明月愣了愣，然后“噢”了一声，算是回答。 第三趟，又跑到公园门口是，清洁工老头竟然朝她竖起一个拳头：“加油！” 李明月： 这加油来得太突兀，让她差点儿一个趔趄没摔倒。 第四趟，加油。 第五趟，加油。 第六趟，老头问：“你跑了几圈了？” 李明月嘴角抽抽：“好像有六圈了。” 老头笑呵呵点头：“的确是六圈了，我给你数着呢，你还剩四圈到十圈，继续加油啊。” 李明月： 谢谢您这么热情地给我数圈啊。 第十圈到了公园门口时，清洁工老头欣慰点头：“不错，不错，竟然跑完了。” 李明月忍不住问：“大爷，您不打扫马路吗？” 这么划水，好吗？ 大爷呵呵笑，不告诉她。 李明月喘着气回家了。 第二天早上，她又去跑步的时候，再次遇到了清洁工大爷，大爷依然帮她数着跑步的趟数，让她一趟都没法偷懒，结结实实地跑来十趟。 第三天c第四天第十五天，天天如此。 时间一天一天过，邻近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 这天李老头说：“明月，还有两天就要考了，你别去跑步了呗。” 第217章 担忧 李老头觉得再过两天就要参加考试了，孙女该歇一歇，好好养精蓄锐。 但李明月却觉得她这段时间跑步已经形成了习惯，跑跑反而更神清气爽，觉得不会影响考试。 李老头拗不过孙女，一旁的周珩也说：“不必过于紧张，保持平常心就行。” 于是李明月一大早又出去跑步了。 李老头一个人嘀咕，还保持平常心，这两心大的娃！ 他这两天紧张得觉都睡不好了，一睡觉就梦到蜜枣儿奶奶，说他这些年把孩子给养孬了。 即使在梦里，他也做不到在蜜枣儿奶奶面前理直气壮，不敢拍着胸脯说蜜枣儿会考上大学，会有大出息。 且说李明月一如既往地跑到了公园门口，意外地竟然没有看到往日里帮她数数的清洁工老大爷。 难道大爷迟到了？或者是换了地方了？ 李明月带着疑惑，很快跑完了十趟，却一直没见到大爷。 没有那个大爷给她加油，给她数数，今天这步跑起来都有些不得劲了。 她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太多想，就这样回了家。 吃饭的时候，她还忍不住和爷爷c周珩说起这事儿。 “往常那个大爷乐呵呵地站那里一边挥扫帚划水，一边跟我搭腔，今天我跑完了也没见到他，还觉得怪不得劲儿呢。” 周珩没在意，随口说了句：“可能有事请假了吧。” 有事？ 李明月皱起眉头，难不成是生病了？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一旁的李老头不干了，对孙女道：“枣儿，你怎么能对一个陌生的老头这么心心念念呢，我才是你爷爷，你时刻放心上的应该是我，不得劲儿也应该是见不到我。” 他幽幽道：“以前好几天我没来城里看你，你也没有不得劲儿。” 好桑心呀！ 李明月顿时把刚刚的念头抛一边了，哭笑不得地对爷爷道：“爷，你醋吃得，小心酸倒牙。” 周珩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冷笑出来，他还没说啥呢！ “可不就是嘛，大爷，您不能明月的啥醋都吃，在明月心里，您自然是第一位的，但明月也可以有其他的感情和交往的人。” 李老头暗暗朝他翻个白眼，臭小子，别以为话说的委婉，我就不知道你在嫉妒我。 学习了一天后，傍晚时分，李明月又想起了扫大街的老头，她心里终还是惦记，于是出去散步的时候，特意往公园那边拐了拐，依然没有看到人影。 她在公园周边转悠了一会儿，想着要不要找个其他扫大街的清洁工问问时，就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一抬头，她看到了石背村的麦丽丽等人。 他们坐在拖拉机上，开拖拉机的人是高铁山。 高铁山笑道：“这不明天他们就要参加考试了嘛，队长让我把他们提前拉到城里来，干脆这几天住在招待所，等考完了再回去。” 麦丽丽问李明月：“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李明月笑道：“主要是第一次参加第一次高考，所以我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考的题目难不难。” 张锦琳点头附和：“可不就是，而去时间还这么紧，我觉得自己这次怕没戏，这次我都打算好了，就当来赞经验了，明年再考一次。” 大家稍微说了会儿话，就分开了。 主要是时间紧张，知青们得去招待所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第一场考试。 回到家，李明月把遇到高铁山等人的事告诉了爷爷。 李老头砸吧嘴，说：“石柱子办事越来越敞亮了，当初我就很看好他，同意他当这个生产队队长。” 周珩呵呵，还您老同意。 当初明明是你们一帮老家伙忽悠得把李石柱推到那位置，给大家当牛当马顶事儿的。 不过，你是明月的爷爷，你说啥就是啥吧。 第二天就是高考第一天了，上午的考试安排在九点开始。 李明月和往日一样六点就起来了，她稍微收拾了下又要出门跑步。 李老头一把拽住了孙女的胳膊，“明月，你今天也去跑？” 今天可是要考试，可别迟到了，或者把力气用完了，考试没力气。 李明月笑道：“爷爷，心态要放稳，平常心平常心。” “你爷我没办法平常心。”李老头撇嘴。 李明月道：“我今天就跑两趟，跑两趟就回来，就当靠前热热身，提升提升阳气。 ” 李老头只好放开了她，叮嘱：“就一会儿啊，一会儿你要是不回来，爷就出去找你。” “行。” 再一次慢跑到公园门口，李明月依然没有看到那个大爷，门口周围的地上零落散着一些垃圾。 李明月停下了脚步，四周望了望，然后调转方向，没有往家的方向走，而是朝另外一个地方跑去了。 她连续找了三个清洁工，才问出一点儿信息。 原来公园门口扫大街的大爷姓许，人称许大爷，说许大爷一向独来独往，没有儿女在身边。 听说许大爷有个儿子好像滞留海外了，所以前几年许大爷被下放到扫大街的岗位上，大家为了避嫌，都不怎么和他打交道。 至于许大爷连续两天没出来扫街，他们的表现竟然都是惊讶，完全不知道这一情况。 李明月的心微微沉了沉：没想到许大爷的处境这么差，两天没出工，都没有人发现。 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位置，微微一沉思，就继续往前跑。 许大爷可能真出事了，她不能就这样不管，她打算去环卫所问问，看看能不能问到许大爷的地址，或者给环卫所的负责人提个醒，让他们派人去看看。 时间还来得及她跑这一趟。 李明月这边往环卫所跑，另外一边李老头急坏了，拉着周珩出来找孙女。 说好了一会儿就回去，结果竟然两会儿c三会儿了也没见人影。 这孩子！ 周珩眼尖地发现了前面狂跑的李明月，赶紧和李老头说了一声，然后喊住了李明月。 “你去干什么？该回去洗漱下，吃早饭去考场了。”他说。 李老头也道：“快别跑了，再跑一会儿没力气写试卷了。” 李明月脸上露出一丝担忧：“爷爷，我担心扫大街的许大爷，想去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 第218章 考试顺利 李老头拔高了声音：“啥？啥许大爷，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赶紧回家，洗漱c吃饭c去考场！” “今天别说许大爷了，就算你李大爷c王大爷来了，你也不能再乱跑了。” 李明月耐心解释：“爷爷，许大爷一个人没儿没女，也没有人关心他，他要是真出什么事，只怕会有危险，考试再重要，但没有一个人的安危重要，而且现在还有时间，我去看一看用不了多长时间。” “不行，不行。”李老头一把拉住孙女的胳膊，不让人走。 李明月看向周珩：“周大哥。” 周珩一接收到她的求救眼神，立刻就没了立场，但残余的一丝理智知道李明月不适合再去跑了。 即使时间来得及，但也会牵扯她的精力和注意力。 “这样吧，大爷，你按着明月说的去环卫所找人去看那个许大爷，我带明月回家收拾吃饭，然后和她一起去考场。” 李老头本不想答应，他还想送孙女去考场呢。 但看孙女一脸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的神情，只好咽下拒绝的话，点了头。 “行，我现在就去找那许老头，你们赶紧回家。” 有周珩在，他也放心。 他看着孙女和周珩走了，这才嘴里念念叨叨地去那什么环卫所了。 “许老头啊许老头，你可真行，就瞅准我孙女心善人美了呗，搭两句话，我孙女就把你放心上操心了。” 李明月回到家稍微洗漱了下，赶紧吃早餐。 周珩在一旁道：“不急，时间还来得及，你慢慢吃，考试用的东西我都给你收拾好了，今天只要正常发挥就没问题。” 李明月喝下一口粥，忍不住笑道：“周大哥，你就是定海神针。” 周珩笑了笑，没说话。 要说的话，等考完试他再说，省得影响了李明月的心绪。 到了考场，两人就分开了，他们在不同的教室。 不过李明月倒是在自己的考场看到了麦丽丽，麦丽丽也看到她了，冲她眨了眨眼。 李明月正要回以微笑，结果就被眼尖的监考员给发现了。 监考员温柔提醒：“请各位考生不要交头接耳，否则我会以相互窜通抓出考场。” 李明月： 相互窜通，那还是算了。 于是她把视线从麦丽丽那个方向移开，再不敢看麦丽丽一眼。 麦丽丽也倒吸一口气，再不敢多看李明月一眼了。 第一场考的是语文，李明月答起来很顺利，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拦路虎，作文更是写得四平八稳的。 考完语文，她来不及和麦丽丽打一声招呼，就赶紧回家了。 到家的时候，她看到爷爷也是匆匆而来。 “爷。” 李老头看到孙女，松了口气，说：“还好没耽误事儿。我从国营饭馆买了馒头和菜回来，你和周珩就吃这吧，吃完赶紧去睡一会儿，然后参加下午的考试。” 李明月问：“爷，你上午去找许大爷，情况怎么样了？” 提起这事儿，李老头很是感叹。 “许老头还真是出事了，前天夜里起来喝水的时候，结果碰到了柜子上，摔坏了腿，躺地上爬不起来了，那老头平时独来独往，也没有人发现他的情况。要不是今天上午我和环卫所的人踹门进去，这老头得交代了。” 李明月赶紧问：“那许大爷现在怎么样了？” 李老头道：“送去医院了，我这不是一上午就在医院陪着他呢么，差点儿误了你和周珩的大事，就赶紧回来了，饭只怕是来不及做了，就在国营饭馆买了现成饭回来。” 正说着话，周珩也回来了。 周珩前脚进屋，后脚秦主任夫妻两个提着一个网兜后脚就上门来了。 安兰娟把网兜里的饭盒掏出来，说：“担心你们这几天吃不好，给你们让单位食堂大师傅专门做了些吃的，给你们送过来。” “你们吃，我们不耽误你们，等你们吃完就拿着饭盒走。” 正好李老头因为着急回来，买的饭菜都是饭馆现成的不怎么好的菜。 周珩也没客气，把安兰娟拿出来的饭盒打开，和李明月就坐下吃了。 李老头不吃，坐旁边招待秦主任夫妻。 因为孙女和周珩的缘故，李老头也不少和秦主任夫妻打交道，时间长了倒是也熟悉了，没有了最开始的拘束感。 而秦主任夫妻看在周珩的份上，对李老头也挺尊敬的。 他们问起李老头上午干啥了，李老头便唏嘘地把许老头的事给说了。 谁知秦主任听了眉头皱了起来，问了几个关于许老头的问题，然后道：“这个许老以前是个老师，因缘际会被下放到这里，我和他还有些缘分，既然知道他出事了，我得去看看他。” 然后就匆匆把安兰娟扔下走了。 安兰娟哎了两声，然后对李老头道：“大爷，您看看，这说走就走，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他爹呢。” 李老头呵呵笑，“那不能，一个姓许，一个姓秦。” 安兰娟道：“说起来，那个许老头也是幸运，遇到了明月，要不是明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发现你。” 李老头深有同感：“可不就是嘛。” 他孙女是有福之人啊。 等周珩和李明月吃完，安兰娟就带着饭盒走了，说明天中午还送来，让他们尽管安心考试，其他的不用操心。 连着三天考试结束，李明月都考得很顺利。 她都觉得自己的运气太好了些，因为很多题目她都非常熟悉，周珩跟她复习的时候正好就复习到了。 估摸着这次的高考成绩不会低。 考完试后，李明月和周珩做东道主，在家里请了麦丽丽等人来吃饭。 麦丽丽沈小琴古士杰等人来了一看他们的房间，就都啧啧羡慕感叹。 还是明月过得舒服啊。 不过他们也没说什么，只是心里羡慕李明月得了周珩的青睐，被周珩多方照顾。 送走麦丽丽等人后，李老头才对孙女说：“明月，那个许老头想见见你，你要不要去见他？他想亲自感谢你。” 李明月想起许大爷还在医院里躺着呢，想起过去一段时间晨跑的陪伴，她点头。 “明天我就买些麦乳精去看看他老人家。” “行。” 李老头也没有异意，这几天他几乎天天跑医院去陪许老头，两人竟然唠着唠着唠出友谊来了。 第219章 两个老头 第二天李明月就买了两筒麦乳精和一包糕点，跟爷爷一起去医院了。 “许老头住这边的病房。”李老头在前面引路，一边跟孙女叨叨：“那老头一开始还是住的大病房，里面一下子住五个人，又是病人又是家属的，可热闹了，那家伙跟以前赶集的场面一样。 有一次我来看许老头，正好一个妇女跟疯了一样在撒泼，差点儿就趴许老头身上了，你爷爷我躲得快，一点儿没被碰上。 那哪里能休息好啊。 后来不知走了什么好运气，医院给换了个小点儿的，里面住两个人，可算清静了。 我问许老头是不是跟那个护士长使美男计了，所以护士长给他换病房了，谁知那许老头竟然还骄傲得不行，说是护士长主动献殷勤，他都不想要。” “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老不羞！” 李明月听了，忍不住哈哈直笑，觉得许老头也是个有趣的人。 “就这间病房。”李老头指着前面的病房说。 他们两人路过窗户时，李明月赶紧拉住了爷爷，用手指了指里面。 李老头转头一看，见两个穿着干净整齐的中年男人一站一坐在许老头病床前面，正在说着什么。 “爷爷，你认识这两人吗？” 李老头疑惑地摇摇头，没见过。 正在这时，坐着的男人站了起来，朝许老头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朝门外走来。 看来是要走了。 那两个男人出了病房，视线在李老头爷孙二人身上稍微扫了一下，也没特别注意，就擦肩而过离开了。 “走，我们进去。” 一进门，李老头就冲许老头问：“刚那两人是谁啊？没难为你吧？” 许老头若有所思的注意力转了过来，抬头看到李老头和他身后的李明月，便笑了起来。 “李大虎真是你爷爷啊？”他笑着问。 李明月还没说什么，李老头就嚷嚷起来，“看你这家伙，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还不信，这要不是我孙女，我才不会去找你。” 然后转头对孙女道：“明月，告诉他，你是不是我李大虎的亲孙女。” 李明月便知道许大爷估计是在和爷爷开玩笑。 “许爷爷，您恢复的怎么样了？”她笑问，一边把手里提的网兜放在了旁边的小柜子上。 许老头伸手指指那兜东西，说：“给我带那玩意儿做什么，一会儿回去的时候拿回去，小姑娘多喝一些能长好看，我一糟老头子嫌那太甜。” 李明月微微挑了下眉，看来他也没少喝麦乳精啊，还嫌弃太甜。 三人坐下聊天。 许老头说起刚刚那两男人，叹口气说：“我还以为我就一辈子扫大街的命了，没想到这摔了一跤，倒是把以前的一些人给摔出来了，过段时间我可能就离开这里了。” 李老头一脸很受打击地问：“离开这里是要去哪里？” 这才在城里找到个能说得来的老头，结果还没说几天话呢，人就要走了。 哎，人生艰难。 许老头无奈地笑笑：“等我回去了，给你寄车票寄路费，你去看我就是了。” 李老头“哼”一声，“路途遥远，我才不想去看你。” 李明月眨了眨眼睛，怎么听着爷爷和许爷爷这对话有点儿不对劲啊。 她赶紧晃晃自己的头，把乱七八糟的念头从大脑赶出去，赶紧问：“许爷爷，你要去哪里啊？以后还会回来吗？” 许老头温和地说道：“回a市，我在a市出生长大工作，来晋宁之前一直都在a市。” 李明月了然了，也就是说许爷爷算平反了，所以能回家了。 “恭喜您了。” 许老头笑了笑，却转头对李老头道：“看看，明月比你强多了。” 李老头：“那也是我孙女。” 他家蜜枣儿强，他高兴，他骄傲。 许老头又是笑了一笑，十分无奈，十分包容，十分宠 李明月赶紧用力闭上眼睛。 许老头走得很快，不过两天的功夫就真的要走了，走的时候就带了一个简单的行李包。 李明月和爷爷一起去送的人。 在火车站，许老头虽然还有些虚弱，但神情很洒脱。 “这一别，以后也不知道何年何月再能见到一回，我在晋宁县也没白待，临了临了，认识你们祖孙 二人，挺好的。” 李老头一边说：“挺好啥挺好，你倒是能回家了，我这又没个说话的伙计了。” 他挺舍不得许老头的。 反正感觉被抛弃。 许老头呵呵笑，“说起来，我能这么快回去，也是托了明月的福气。我在这里这些年也积攒了些东西，这次回去就不带了，你们去看看，有能看得上的就拿走，看不上的拉到废品收购站，给明月换些买糖钱。” 李老头撇撇嘴，心说他孙女的买糖钱够买一辈子了，也不缺你这三瓜两枣。 不过这也是许老头一片好意。 等送走了许老头，李老头说：“那咱们就去他那里看看，赶紧收拾了，就回石背村去吧，也不知道你们那高考成绩什么时候出来，到时候又有得忙，怕是在家也待不了多久了。” 于是爷孙二人去了许老头之前的住所。 小小的一间房，是属于卫生局的，里面有些拥挤。除了一只床和一个破旧的柜子，一个板凳外就没其他家具了。 李明月惊喜地在床边上发现了十来本书，是关于文学的。 她随意翻了翻，见里面还有些笔记，文字方劲有力，内容很有见底。 “爷，我想把这些书带走。” 李老头：“就知道你喜欢这些，拿走吧。” 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其他可用的东西，爷孙二人稍微收拾了下，就把钥匙还卫生局了。 李明月和爷爷打算回石背村去。 他们要走，这事儿得和周珩招呼一声。 自从高考结束后，周珩就有些忙碌，经常早出晚归的。 临走前一天晚上，李明月收拾好东西，便穿过门洞去隔壁找周珩。 “周大哥。”她站在院子里喊了一声。 周珩打开窗户，从里面对她招手。 “进来说话。” 李明月稍微犹豫了下，就走了进去，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天很冷了，这样开着窗，家里那点儿热气全跑光了。 第220章 快说你也喜欢我 李明月走进周珩的书房，见他面前的桌子上摊开着不少文件。 “你忙呢？” 周珩随意收拾了下，说：“前段时间请假准备考试，这两天宣传部可算抓住我使劲儿薅了，给我布置了好几篇稿子要写，都没时间找你好好说话了。” 他最后一句话带着些微幽怨，听得李明月心里一顿。 她稳稳心神，挤出一个笑容来，说：“天也冷了，我和爷爷打算明天回石背村去，过段时间等成绩出来了再来城里。” 家里现在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张军波在管。 虽然细说起来也没什么事，猪在秋收后就出栏了，大棚里的蔬菜由生产队统一管理采摘，地里也没活了，村里的砖厂照旧天天冒烟。 但那么大个院子，就张军波一个人照料也够麻烦的。 周珩听了，顿了顿，放下手中的笔，认真看向李明月。 李明月被他突然深沉的眼神给看得心里有些毛，她把视线移开，转向窗户外面。 “明月，你有想过要报考哪里的学校吗？” 一考完试，两人就对过试题答案，也约莫地估了个分值，分值不低，他们的选择度还是挺广的。 李明月笑笑，“我还没太想好，想学历史，也想报文学。” 周珩点头，说：“我打算报a城的科技大学，科技大学也有历史系和文学系，你跟我一起去a科技大学吧。” 李明月一瞬间有些茫然，她没想过去a城。 “为什么？”她喃喃地问道。 周珩突然伸出手，紧紧抓住了她的双手。 李明月心里一跳，下意识去抽自己的手，结果却被周珩握得更紧。 她都能感受到周珩手心的温度在灼烧着自己，那触感顺着她的胳膊一路向上。 “周珩，说话就说话，干什么动手动脚！” 李明月鼓着腮帮子，气呼呼道。 周珩笑了起来，“不是喊周大哥么，怎么又变周珩了？” 他发现自己把李明月惹急了，这姑娘就会连名带姓喊他，他喜欢她喊自己名字。 李明月瞪他，然后又往手上看去，示意他放手。 “不放。”周珩得意地说：“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我喜欢你，要和你生活一辈子，牵住你的手，永远也不放开，所以你跟我一起去科技大学吧。” “那个学校，我小时候去过，可大了，藏书特别丰富，你不是喜欢看书嘛，去那里正合适。” 听着他的告白，李明月心里慌慌的，没想到他竟然旧事重提，还这么大咧咧地说着这么直白辣眼的话，让她听得都面红耳赤的。 “快说也喜欢我。” 周珩看李明月窘迫的样子，忍住用手捏她脸蛋的冲动。 李明月瞪他，“不要。” 周珩呵一声，“当初，你可是一眼就把我给挑中了，现在不要也晚了。” 李明月都没法说什么了，这人怎么能这么无赖呢。 什么叫一眼挑中，明明是他们要借房子，她不过让他跟着一起上山一趟，公平交易。 看她拿自己无奈的样子，周珩心里窃喜，面上更加无赖更加得寸进尺。 “李明月，你说你放眼四周，除了我，你还能选谁呀？谁都没有我厉害，谁也没有我更了解你，也没有我更喜欢你。” 李明月咬唇，可不就是嘛，周珩算得上是整个晋宁县里的金凤凰，谁能比得上他啊。 而且也没有其他男人敢这么嘴里一句一句喜欢什么的对她说，敢说？就等着石头招呼吧。 她有太多秘密都被周珩知道，但周珩却从来都不深问，只是随她行事，并极力支持。 想着这些，李明月松开了咬着的唇。 周珩注意到了，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明月，明月，我太喜欢你了，快说你也喜欢我，这样人生就圆满了。” 李明月被他火辣辣的视线盯着，只觉得脸红心跳，怎么会说这话。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她扯其他的借口，想要把自己的手给解救出来。 “不放。”周珩继续努力，“你要是说喜欢我，我才让你回去睡觉。” 李明月： 她看向周珩，这话她怎么能说得出口嘛？ 周珩心有灵犀，凑上头来，“是不是不好意思说啊，那就写下来。” 他松开一只手，殷勤地把纸和笔放李明月 面前。 李明月看看纸，再看看满脸热切的周珩。 她一咬牙，拿起了笔。 “你转过头去，不准偷看。” 周珩大喜，真的转过了头，嘴里却说：“明月，你会和我一起报科技大学吧，我们一起上大学，放学了一起回家，到时候你给我做饭，我陪你做家务陪你看书散步，想想那日子就很美。” 李明月还没下笔，听了他的话，竟然还忍不住跟着一起想了想那场景。 真的很，打住！ 她把注意力再次放到笔上，真写‘我也喜欢你’吗？ 这段日子虽然忙着复习做题，但她也明了了自己的心意，她喜欢周珩。 如果结婚的对象是周珩，她愿意。 想到此处，她抬头看了一眼转过脸去的周珩，他侧脸上的兴奋与愉悦满满都是。 她低头挥动钢笔，写下一行字。 写完后，立刻把纸扣到桌子上。 “我写好了。”她说着，见周珩高兴地转过脸来要拿纸看，便赶紧阻挡。 “你现在别看，等我走了再看。” 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李明月站起来，匆忙往外走。 周珩“哎”一声，走什么呀，他还有好多话要说呢，还没和她待够呢。 两情相悦的下一步，不是该拉拉手，亲亲嘴吗？ 不过看李明月那害羞的样子，还是算了。 慢慢来，可不能把人给吓到。 主要是他也得练习练习，准备准备，不然动作太生疏，被李明月给笑话了怎么办。 他心里美滋滋地想着，翻看那张纸，待看清楚上面的内容时，脸上的美滋滋瞬间冻结。 “你这个无赖！” 这是啥意思？ 周珩先是失望，然后不解，再然后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容再次溢满脸庞。 他兴奋地跳了起来。 他可爱的俏丽的明月哟！ 第221章 别太想我 第二天早上，李大虎起来时，发现周珩正在厨房里乐呵呵地烧火做饭。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李老头赶紧围观周珩干活，啧啧，火烧得倒是挺旺的，手起刀落，菜切得齐齐整整，看着不像是要吃的菜，而是等待检阅的菜。 周珩转头朝李老头灿然一笑， “爷爷，您老起啦？” “是不是要热水洗漱啊？我这就给您老舀出来。” “吃饭还得一会儿，一会儿明月来做，我就是备菜。” 啧啧，这殷勤劲儿！ 李老头眼睛一眯，突然低声喝问：“你想干啥？！” 周珩一点儿都不怵，反而大大方方c高高兴兴地说：“爷爷，我喜欢明月，明月也喜欢我，我们俩以后就在一起了，一起去上大学，一起生活，一起工作，幸福一辈子。 以后我和明月一起养您老。” 李老头顿时心情复杂。 这小子说话好不害臊，一口一个喜欢，一口一个一起。 你小子是生活不能自理吗？干啥都得喊上他家蜜枣儿。 唉，他养大的孙女终于要被人给叨走了吗？ 呜呜 伤心！ 李老头转身就走，不想看到他。 周珩还扬着头喊：“爷爷，您老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可千万别憋着，跟我说一说。” 李老头的脚步一顿，真想回去抽他一屁股。 正在这时，听到声响的李明月从屋里走了出来，问：“爷，你怎么了？要是哪里不舒服，我们就先不回石背村了，去医院看看再走。” 李老头的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问孙女：“我们吃过饭就回石背村？我没事，我就是在这城里待的时间长了，不舒服，一回村就舒服。” 李明月点头：“那咱们吃了饭就回去。” “行。” 李老头满意了，他都不屑带跟周珩炫耀了。 周珩看到李老头那根小孩子一样的变脸，只是觉得好笑，他和明月来日方长。 想到这里，他朝李明月轻轻一笑，“明月，我准备好了，你来吧。” 李明月一顿，然后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做饭的事，清了清嗓子掩饰了下自己的窘然，“好的。” 吃过饭，周珩送他们去坐班车回去。 “明月，这次我就先不陪你回去了，你回去了别太想我。”他背着李老头跟李明月说悄悄话。 李明月：“你别太想我才是真的。” 周珩嘴角高高翘起，一本正经道：“那可不行” 正在这时，李老头实在看不下去了，“咳咳咳”地直咳，“车马上来了啊，有啥正经事就不要说了。” 李明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李老头愁得不行：啥丫头哟，没心没肺竟然还笑得出来。 周珩很想问问：不正经的事能不能再说一会儿？不过他得尊老爱幼，不能真把老爷子给气出给好歹来，明月指定跟她急。 在周珩的目送中，李明月和爷爷坐上班车走远了。 到了乡里，他们等了一会儿，搭上了从公社去石背村的拖拉机。 公社每天都有人去石背村，学习拖拉机技术，学习烧砖技术，学习大棚菜种菜技术。 李石柱一开始还不想答应让这些人去学大棚菜，怕把石背村又一个挣钱的宝贝给学走，不过跟周珩李明月谈过一次就改变了主意。 李明月说：“大棚种菜也没什么技术难度，只要留心就能学会，且石背村哪一户没个其他地方的亲戚，这技术怎么着都会流出去。 还不如咱干脆大大方方地办培训班，让外面的人想来学就学，但不能白学，一要交学费，二要进棚实践够一定的时间，通俗点说就是得给白干活。” 于是李石柱就答应了公社的要求，为这事儿，公社的领导没少夸奖石背村，夸奖李石柱，地杰人灵的典型。 渐渐的，不仅仅是整个公社的人轮流派人去石背村学习，就是其他公社也试着派人来学习了。 现在李石柱的威望越来越高了。 李老头跟孙女感叹：“说不得石柱子会升官，可能会被调到公社当领导。” 到了村里，果然看到不少外来的生面孔。 他们一推开自家大门，就见张锦琳和毛英英正在一起干活，毛英英劈柴， 张锦琳扫地。 “咦，明月，大爷，你们回来了？”张锦琳抓着扫把就哒哒哒跑了过来。 李明月笑着点头。 毛英英却有些扭捏不好意思起来，一时拿着砍刀不知要不要继续劈柴，明月会不会觉得她像汉子。 正担心着，就见李明月惊喜地招呼她，“英英姐，你戴着红色围巾真好看。” 毛英英脖子上搭着的围巾正是张军波送的那条，她也觉得好看，所以常常戴着，今天来这里帮张锦琳干活，也没舍得摘下来。 听了李明月的话，她心里高兴，面上羞涩道：“还凑合吧，主要是暖和。” 李老头哼了一声，心说暖和不暖和，凑合不凑合，那得看谁送的。 换成他这个老头子送，毛英英一定不会羞羞答答地说凑合，肯定会跟母老虎一样叉腰瞪眼，然后将围巾甩他头上，然后大骂一句：“什么破烂玩意儿！” 张锦琳问道：“你怎么回来了？城里有没有什么消息，你知道成绩什么时候出来不？” 她很关心高考成绩的事，要是能上线，就能体检报志愿了。 在村里，消息没那么灵通。 李明月说：“听周珩说，成绩估计还得一个星期才能出来。” “还得一个星期啊，看来我还得继续茶不思饭不想一个星期了。”张锦琳叹气：“只怕我这次是白搭了，可这心里吧又偏偏希翼着运气突然爆棚。” 李明月拍拍她的肩膀，表示理解。 这时，毛英英把砍好的柴火收拾好了，过来说：“锦琳，明月，我先走了。” “好。” 李明月却喊住毛英英，说：“英英姐，你等等。”她赶紧低头从带回来的包里翻出一包栗子糕来。 “英英姐，带回给马主任和毛叔尝尝。” 毛英英要推拒，张锦琳却拿过那包糕点硬塞到毛英英手里。 “英英姐，别跟明月客气，这栗子糕可好吃了，你尝尝是我哥买的饼干好吃，还是这个好吃。” 毛英英一听这话就红了脸，赶紧拿着栗子糕跑了。 张锦琳看着她跑走的样子，直嘿嘿笑，还朝李明月使眼色。 第222章 过线了 李明月笑问：“英英姐和张二哥什么时候定啊？” 人都跑来帮着劈柴了，看来是稳了。 张锦琳嘻嘻笑：“昨天，我爸来村里了，他去马主任家走了一趟，虽然不算正式提亲，但也算是定下了，说下个月找个媒人，弄一辆自行车再来正式提亲。” 李明月“噢”了一声，没想到进展还挺快。 她问：“自行车，你们家能弄到吗？” 张锦琳点头：“我姑有自行车票，我们家出钱，去城里买就行了。对了，你想不想要自行车，我姑能弄到自行车票，给你也弄一张？” 李明月摇头，“自行车买了也没人骑，还是算了。” 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就要去上大学了，若真需要自行车，等到了上大学的地方再买也来得及。 “哦。”张锦琳帮李明月把包提到屋里，一边问：“你和大爷回来有事吗？要是需要帮忙可一定告诉我，我不行还有我哥，他那身板就合适出力。” 李明月忍不住笑，说：“行。” 接下来几天。 李老头每天都扎在大棚里侍弄蔬菜，这段时间在城里闲得都快闲出毛来了，让他更深沉地爱上了种地种菜的活。 李明月则是收拾家里，闲余时间看看书，还抽空去了乡里一趟看望柏安道和柏韵。 柏安道问了问李明月高考的情况，听说她考得还行，稍微沉默了一会儿，竟然说： “我在b城的烟云大学有两个老朋友，你要是去烟云大学的话，我可以给他们写封信，到时候你可以直接跟在他们身边治学。” 啊哟，正直大义的柏先生竟然要为她走人情关系了。 李明月受宠若惊。 一旁的柏韵催促道：“明月，快答应，那两个老教授可是很有名望的学者，你要是能跟着他们学习，好处可不少。” 李明月眨了眨眼，说：“我打算报考a城的科技大学。” 柏安道愣了愣，问：“你在科技大学有认识的人？” 他陷入了自己的思维定势，觉得李明月能拒绝他推荐的烟云大学的人，选择科技大学肯定也是有认识的厉害人物。 李明月呵呵含糊：“是，是有认识的人。” 认识科技大学未来的学生周珩，也不算是撒谎吧。 见此，柏安道这才没有再说去烟云大学的事，只是教导李明月去了大学要好好读书，不要浮躁。 李明月虚心听讲，连连应是。 又过了两天，周珩突然搭着生产队去送蔬菜的拖拉机回来了。 “成绩出来了，我们两的分数都够得上科技大学了。”他高兴得很，恨不得把李明月举起来转两圈。 李明月一听，也有些激动。 “爷爷，我能上大学了。”她转身抓住了爷爷的胳膊跳起来。 李老头喜极而泣，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他的蜜枣儿就自己考上了大学，呜呜呜 这就是天意啊！ 沈小琴麦丽丽等人听到消息也都纷纷跑来，问周珩相关情况。 “周珩，成绩是不是都出来了？” “你知道不知道我的成绩是多少？” 周珩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折叠好的纸，交给了离自己最远的古士杰。 “你们的成绩我都抄下来了，你们自己看吧。” 大家一看，都转头围着古士杰去看成绩了。 周珩转头赶紧一手拉李老头一手拉李明月往堂屋走。 “你们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要赶紧去城里参加体检，还有填报志愿。” 李明月一听这话，就赶紧动了起来，要去自己屋里拿东西。 李老头却喊住了她，“这次爷爷就不去城里了，你们两个自己去吧，我也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李明月一想，觉得体检和填报志愿应该也很快，弄完这些事她就再回来，也省得爷爷来回跑得折腾了。 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麦丽丽惊喜高兴的声音。 “我过线啦！” 李明月突然想起其他人的事，赶紧问周珩：“大家都考得怎么样？过线的有几个人？还是都过了？” 周珩说：“除了你和我之外，也就沈小琴和麦丽丽过线了。” 果然，他的话音才落，外面就听张锦琳勉强笑着朗声说：“没关系，这次没考好，我们下次再努力。” 古士杰 也道：“其实留在这里的砖厂工作也挺好的，抱负c舞台c未来c待遇都不缺。”说着说着他突然道：“我决定了，以后就留在石背村工作了。” 其他人惊讶地看着他，石背村虽好，但上大学更好。 不过 徐英娜说：“高考只怕以后会一年比一年难，我觉得自己的水平也考不上，以后就不白费力气了，和古士杰一样就留在石背村教书当老师了，这里挺好的。” 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徐英娜一下子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李明月也没想到徐英娜会有这么大的勇气说出留下的话。 一阵热闹后，大家都散了，只留下过线了的沈小琴和麦丽丽。 二人来找李明月和周珩。 “这上面没有你们两的名字，你们考得怎么样？”沈小琴直接问道。 周珩淡然说道：“我全县第二，李明月全县第四。” 什么？！ 沈小琴和麦丽丽直接不可置信地倒吸一口气。 第二，第四！！ 周珩考第二，她们觉得正常，可李明月竟然也能考到第四名？ 这也太魔幻了吧，李明月满打满算上学的日子一共加起来也不过一年多，曾经还是她们的学生，现在却 半晌，麦丽丽拍拍李明月的肩膀。 “佩服佩服！” 沈小琴也道：“你挺厉害的。” 晚一步得到消息的李石柱听说了，也赶紧放下手里的事，匆匆赶来了石背村确认消息。 “周珩，明月，小麦和沈老师都考上了？”他问道。 急性的麦丽丽给他解释：“也不能完全算考上，我们只是过线了，能参加体检并报考了，只要报考不过分，没什么意外就能收到录取通知书，那时候才算是考上。” 噢—— 李石柱一撇嘴，不懂！ “你们是不是要去城里报什么志愿啊？让高铁山安排辆拖拉机送你们去。” 他大方地道，心里却快速划算，几个知青之考上了麦丽丽和沈小琴，还剩下张锦琳c徐英娜和古士杰，损失也不算大，还有一个没有参加考试的韩默默，石背村还能转得开，不过得尽快再招些人来了。 第223章 灯罩吗？ 不管怎么样，石背村出去四个大学生，都是一件很荣誉的事情，尤其李明月还是土生土长的石背村人，这也算给村里的其他孩子们做了一个好榜样。 李石柱这样一想又高兴了。 “你们几个要是收到录取通知书了，就赶紧给村里说啊，到时候咱们村好好庆祝庆祝。” 沈小琴和麦丽丽没想到李石柱还要给他们庆祝，俱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听说有的知青因为要参加高考和生产队闹翻了，别说给庆祝了，能不卡户口放行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她们也知道石背村现在有多缺人才，她们这一走，李石柱不高兴她们也是理解的。 所以此时哪里好意思再让村里破费给弄什么庆祝。 谁知李石柱却一摆手，“这是你们的喜事，也是咱们村里的大喜事，必须得庆祝，你们只管等着就行，到时候都准备说两句，给村里的娃娃们些鼓励，你们可是咱们石背村的骄傲啊。” 听了这话，沈小琴和麦丽丽心里都很动容，觉得她们当初能被分到石背村真是幸运之至啊，一时暗暗下定决心，就算是要离开去念大学了，也一定站好最后一天岗，该教书的教书，该上课的上课。 以后就算是离开了这里，她们也会常写信回来的，有机会也会回来再看看，石背村就是她们的第二故乡。 李石柱若是知道麦丽丽和沈小琴的想法，一定会高兴地说一声：值了！ 当下李明月c周珩c麦丽丽和沈小琴四人一人背了个包就去城里了，是高铁山亲自开拖拉机送的，还把他儿子高丰收拉上，利用这点儿比例让儿子和这几个准大学生好好请教请教。 体检合格，就是填志愿了。 麦丽丽填了一个师范学校，沈小琴填了b市的一个外语学院，打算学一门外语。 周珩紧张地看着李明月一笔一划写下a市科技大学的名字，然后高兴了起来。 “李明月，以后我罩你。” 李明月瞥他一眼，“拿什么罩？灯罩吗？”然后就施施然走了。 周珩：明月真幽默！ 时间一晃而过。 “李明月的信！” “沈小琴的信！” “麦丽丽的信！” 这天，邮递员停在了石背村的村小门口，大声接连喊了三句。 然后本来还嘈杂的学校一下子安静下来，麦丽丽风一般跑了出来，嘴里还喊着“来了，来了——” 身后沈小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稳重些，虽然没跑起来，但也走路速度极快地扑过来。 正在操场上的高小明愣了愣后，立刻拔腿就往村里跑。 “李明月，李明月，你的信来了，你的信来了” 他一路跑过，全村人都知道了。 等李明月气喘吁吁地跑来村小学时，邮递员正被一群孩子围着，向他们灌输为人民服务的伟大。 “就比如邮递员，那可是为人民服务的典范，绝对威风，绝对有范，你们以后好好学习，争取长大了都来当邮递员” 李明月跑过来，问：“是不是有我的信？我叫李明月。” 邮递员打量了她一眼，然后顿了顿，转头对小孩子们说：“如果你们能长得跟这个姐姐一样好看，也可以考大学。” 一群七八岁的小崽子们噢噢噢地哄叫了起来。 李明月顿时一头雾水。 邮递员翻出她的信递给她，然后才骑上自信车走了。 麦丽丽手里拿着已经拆开的信，走到李明月身边，激动道：“明月，姐姐我被录取了，华西师范中文系。” 李明月笑着替她欢呼：“太好了，恭喜恭喜！” 然后也迫不及待地拆开了自己的信，拿出来一张纸打开一看，果然是a城科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啊—— 她也被录取了！ 李明月兴奋得想跳舞，下一刻她的手已经被麦丽丽给抓住，拽着她胡乱跳了起来。 “我们要去上大学喽！” 沈小琴一边嫌弃这两人没形象，跟傻芬一样，但还是很开心地举起手扭动了起来。 人生三大喜，金榜题名时，此时不疯待何时！ 晚饭后，李老头又把孙女的录取通知书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摆在桌子中间，看了一遍又一遍，怎么都看不够。 这是孙女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啊。 还好前两年被孙女 逼着学了一回文化，上面的字他都认识。 “是在a城吧？”他再次确认。 李明月笑呵呵地点头：“是a城，听说a城可大了，古代还是国家首都来着，有山有水，是个好地方。” 李老头此时高兴，也懒得呲周珩，反而笑眯眯道：“是周珩说的吧？” “嗯呢。” 他眯眯眼，“我记得周珩好像就是a城人吧？这也算是去了他的地盘了。” 李明月看向爷爷，然后“嗯”了一声。 李老头再次把视线投向录取通知书，说：“枣儿，爷爷不放心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a城念书，爷爷跟着你一起去吧。” 这正是李明月的打算，带着爷爷一起去念大学，她爽快道：“好啊。” 李老头满意了，他悄悄掰了掰手指头，算那两箱子里能拿出多少钱来买房子。 李石柱愕然地冲李老头喊：“啥？！你要跟着明月去a城？” 李老头呵呵点头，还不忘提醒李石柱，“你现在身份不一般，要稳住，淡定。” 李石柱甩开他的手，“拉倒吧，我没身份。” “叔，你说你去a城能干啥呀？你去了那里不是给明月造成负担了吗？吃喝拉撒住哪一样不要钱，而且你要是也走了，你们老李家明年可分不到多少钱了啊，粮食指定是没有了，也就能分点大棚菜的钱。” 李老头心里蔑视：就那三瓜两枣，我还看不上呢。 不过面上他却沉痛地凝视李石柱：你这么欺负我个糟老头子，你良心呢？ 李石柱“哎呦”一声，“行吧，最多分你一点儿低保粮，明月去上大学可没有了啊。” 二人正说着话，就见张军波喊着悲壮一声“师父”扑了过来，然后突然一个绊脚直接摔翻在地上，高壮的身体还在地上翻了两翻，然后直接扑倒在李老头脚底下。 李石柱和李老头：这阵仗太大了吧！ 第224章 将走 李石柱呵呵：“叔，你这徒弟现在见你都是这仪式啊？” 李老头啧一声，对夯徒弟道：“赶紧起来，你可别害你师父我这个老实人啊。” 张军波一个跟斗翻了起来，然后抱住了李老头。 “师父，你是不是要抛下我了？” 他听说了了李老头要跟着李明月走，虽然他们是亲爷孙，爷爷跟着孙女走也合情合理，但他也是亲徒弟啊，师父抛弃他，他还是很伤心的。 原来是为这事儿啊。 李老头立刻忽悠：“小波，师父有一项重要任务交给你。” “什么任务？”张军波立站直，郑重地问。 “我不放心明月，得跟着去看着她，等她那边没啥事，一切都安顿好了，我再回来。在这期间，你能帮师父我把家里照看好了吗？” 张军波拍胸脯：“没问题！师父的家就是我的家，师父的房子就是我的房子。” 李老头“哎哎哎”赶紧打断，“师父的家就是你的家没问题，不过师父的房子就不要是你的房子了，你还年轻，未来会有更多房子的，师父这房子太破烂了，配不上你。” 他看张军波要纠结这事儿，继续掰扯，便赶紧转移话题。 “小波，你和毛英英的事咋样了？赶紧办了吧，趁着我在，还能多给你新媳妇两个红包。” 他冲张军波挤了挤眼：大红包哟！ 张军波：“师父，我这就去找毛英英商量。” 李石柱践行了他之前的承诺，果然在村子里给考上大学的李明月麦丽丽三人庆祝，因为周珩最近在城里忙最后的工作回不来，所以没他份。 生产队出钱，各家各户出力，在大队部院子里支起三十张大桌子，每桌上面都有四凉八热十二个菜，其中三个菜是荤菜。 全村老老小小所有人都来参与这场庆祝。 就算不为庆祝，为吃也得来，比如赵小兰等嫉妒李明月的人。 全村人齐聚一堂，热闹非凡。 李石柱硬是弄来三朵大红花，让李明月c麦丽丽c沈小琴胸前戴上。 大红花下面的纸条上写着：大学生李明月，大学生麦丽丽c大学生沈小琴。 因为这大红花，三人在全场最瞩目显眼，所有的人随便扫一遍，就能准确定位她们三个。 李石柱讲话。 “有史以来啊，有史以来咱们村终于出状元了，而且一出还是三个。” 他觉得考上大学相当于古代的状元，反正都很厉害牛逼风光。 “大家一起用最热烈的掌声祝贺她们。” 场上顿时响起了掌声。 李老头坐在旁边，笑呵呵地比自己考上了状元都要高兴。 “大家要记住，她们三个为我们石背村开了个好头，以后咱们石背村的娃都要好好学习，都要考大学，上大学。” “我宣布，为了鼓励大家好好学习，石背村生产队讨论后决定，给予李明月c麦丽丽c沈小琴一人五十块钱的奖励！ 以后不管是谁，只要考上大学都有五十块的奖励。” 哇—— 全场瞬间被点燃，纷纷讨论了起来，还有不少人羡慕地看向李明月三人。 不少小孩子们一听竟然能有五十块钱的奖励，个个都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以后一定要考上大学，然后获得五十块的奖励，到时候他们像买什么买什么。 李明月看着村里人精神的面貌，心里很感叹，这一世和上一世完全是两种状态了。 日子越发临近上大学的时间。 李明月紧张地收拾着家里的东西，尤其是爷爷屋里地底下的那一箱子钱和一小包金元宝金条。 周珩忙得不见人影，她和爷爷商量后，两人只好又倒腾到一个脏兮兮的麻袋里，分两次运到了城里。 出发前一个星期，他们就离开了石背村去了晋宁县城。 沈小琴和麦丽丽在庆祝会后，就带着行李各回各家去准备上大学事宜了。 李石柱亲自把人送到了村口。 “叔，跟明月在a市待一段时间就赶紧回来啊，我会想你的。” 李老头嫌弃，“你可拉到吧，小心你媳妇又不让你进屋。” 李石柱愣了下，哈哈笑着摆手：“叔，我现在可威风了，我媳妇她不敢。”一边吹着牛，一边还左右看看他媳妇没在附近。 等李石柱走了。 高老太带着孙子也赶过来送他们。 “明月啊，这是高奶奶给你煮得些鸡蛋，你和你爷爷带着路上吃。这里还有一双我缝的鞋垫，也不知道该送你啥好，你把这个垫鞋底，走路可软和了。” 李明月接过东西，感激道：“谢谢您老这么用心。” 高奶奶笑呵呵地摆摆手，一把将身后的高丰收给拽到前面来。 “明月，你给丰收勉励勉励，让他以后好好学习。” 李明月可是石背村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听说考得分数比沈小琴都要高，所以她觉得让孙子蹭一蹭李明月的福气有好处。 高丰收很不情愿地耷拉着脸，不看李明月。 太丢份儿了，李明月比他还小几个月呢，现在竟然要李明月指点他，哎，没脸见李宝玲了。 李明月“呃”了一声，最终在爷爷的鼓励中c高奶奶的希翼中c高丰收的嫌弃里，语重心长地说出一句话：“好好学习，才能找到喜欢的媳妇。” 高奶奶： 她有些缓不过来，找媳妇和学习之间有关系吗？ 李老头：哎呀，孙女是不是想周珩那小子了？ 高丰收：有道理！ 于是就这样，李明月和爷爷背着行李到了城里，他们在城里又是一通收拾。 房子里的铺盖东西要收拾好放箱子里锁起来，要带走的东西也要打包好。 最最让人烦恼的是那些钱怎么办？ 总不能一路就这样背着带去a城吧。 周珩到底去哪里了？ 李明月他们回来两天了，可周珩愣是两天都没有回家露个脸，要不是通过中间门洞可以过去，可以通过窗户看到屋里的东西都在，她都要怀疑周珩是不是已经提前走了。 说曹操，曹操到。 李明月和爷爷正忧愁，周珩终于回来了，他不是一个人，还带了一个男青年回来。 那个男青年看起来比周珩大岁，两人五官很相似，一看就知道是兄弟。 “我三哥。”周珩对李明月和李老头介绍。 第225章 试探 “他叫周玮，是我二伯家的，堂哥。” 意思暗示李明月不用把周玮太当棵葱。 周玮看到李明月的第一眼就觉得眼前亮了一下，没想到灰扑扑的晋宁小县城还有这么一个清雅的姑娘。 他笑着伸出手：“你好，我叫周玮，你叫什么名字？” 李明月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我叫李明月。” 周玮又把手往前伸了伸，却被旁边的李老头一把抓住。 李老头一手使劲晃，一手大巴掌呼呼的拍在周玮肩膀上。 周玮的肩膀直接矮了下去，龇牙咧嘴地赶紧甩开李老头的手。 李老头还很委屈的说：“你这个城里来的同志还怪讲究的，比周珩娇气。” 周玮立刻一副吃瘪的样子，对李老头的倒打一耙完全不可置信。 李明月微微转过身，偷偷笑了一下。 周珩说：“爷爷，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矫情。” 周玮更是愕然看向堂弟：你到底站在哪边啊？我可是你哥，一个爷爷的哥！ 他的视线瞥到李明月幸灾乐祸的笑，大嘴的话不说了。 行吧，外人跟前，他不起内讧。 周玮再次把视线投到李明月身上，“听说你也考上了a城的科技大学，欢迎欢迎。” “a城可是我们老周家的地盘，等到了那里，我给你介绍对象，满城青年才俊，由你挑选。” “一定让你在大城市里扎根落地。” 他就是试探一下李明月。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其他三人面色都微微变了。 周珩正要上前把三哥拽走，却被李明月抢了先。 李明月微微一笑，说：“欢迎你来晋宁县城做客，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我也给你介绍个对象吧，一定能说会道，能文能武，能生会养，肯定能让你在这里扎根生芽。” “对了，食品站杀猪的刘叔他女儿刘铁男，还没有对象，她杀猪是一把好手，至今没有对象，我觉得你们俩挺合适的。” “我现在就去把刘铁男叫来，你们俩见见。” 说着就一副拔腿要去找人的架势，直接把周玮给吓住了。 “哎，哎你怎么这样！” 李明月一摊双手，无辜的说：“我这是礼尚往来呀。” 周珩朝李明月树了一个大拇指：干的好！ 然后他拽住周玮的衣领，就把人拽走了。 进了隔壁院的屋子里，他才放开周玮。 周玮跳了起来，他指指隔壁院子的方向，又指指周珩。 周珩板着脸打掉他的手指头：“周玮，我警告你，别太过分了！以后对李明月尊重点。 竟然连名带姓的喊他！ 周玮愕然，“什么意思？你看上李明月了？” 周珩不否认，点了点头，“嗯。” 周玮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但看堂弟不想说笑的样子，他忍不住围着周珩转了三圈，突然停下脚步。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被这对爷孙给算计了？你别怕，三哥给你想办法。” “实在不行，先稳住他们，等回来a城，咱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周珩皱皱眉，无可奈何地说：“你可别瞎琢磨了，我们是两情相悦，而且是我主动追求的她。” 什么？！ “你认真的？”他问。 周珩郑重点头。 周玮愣住，为什么呀？李明月，虽然长的还不错，但她是一个乡下女人，和周珩也太不相配了。 但他看周珩不高兴，而且还是一副他要是再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就绝交的样子，最终闭上了嘴。 现在才哪哪呢？ 而且也轮不到他反对，家里还有三叔，还有爷爷。 于是他说：“行吧，我对此事不发表意见。” 周珩点了点头。 周玮问：“你说能弄到大量的金，在哪儿呢？你今早带我去见见有金的人，a城那边着急用，我给你按最高汇率算。” 周珩淡淡道：“这事儿再说吧。” 周玮着急了，“别啊，我可是专门来这里办这事儿的，你有什么条件，不是，那人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好商量。” 周珩皱皱眉：“我问问再说。” 然后他就把周玮扔下，自己跑隔壁去找李明月了。 他看周玮还想跟上，便警告 道：“你再去捣乱，我就不帮你办事了。” 周玮只好停下脚。 看来那个李明月坐周珩心里地位还挺重要的，他不过试探了两句就变捣乱了。 哎，没法讲理啊。 隔壁，李老头和李明月也吐槽周玮。 李老头说：“这小子尖嘴猴腮，和周珩不一样，我觉得刘铁男配他最合适，有刘铁男看着，这小子敢起坏心眼，直接就被刘铁男一巴掌拍墙上。” 李明月哈哈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周珩过来了。 李老头正要抱怨两句周玮不是个好人，就见周珩突然关上门，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压低声音说： “金，你们要不要换成国内的钱？我三哥来这里就是为这事儿，他有门道，需要大量金。” 啊？ 李老头愣了下，赶紧问：“你告诉他，我们有很多钱了？” 周珩摇头：“没有。” 李老头松了口气。 李明月问：“周玮要金干什么？不会是做坏事吧？” 周珩笑了下，摇头：“那倒不是，是他们那边的一个单位要买国外的机器，国家不给批那么多钱，他们想自己弄金。” 啊，原来是这个呀。 李明月和李老头便道：“那就给他呗，反正放在手里也用不了，说不得哪天被老鼠给吃了。” 周珩笑着点了头，得知他们已经把石背村的钱都带来城里了，更道省事。 尽早把这事儿办完，把周玮给赶走。 他又说起刚刚的事，替周玮给李明月道歉。 “他那人嘴上每个把门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李明月笑了笑，说：“我没当回事。” “对了，今晚喊你三哥一起来吃饭吧，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家人，既然来了这里，还是要招待招待，一起吃顿饭。” 周珩一听这话，心里转了转，便喜色升上脸庞。 明月这是替他招呼周玮呢，明月明显是把他划拉到自己那一边了。 他趁李老头不注意，一把拉住了李明月的手，摸了摸，然后又飞速放开。 李明月： 做贼呢！ 第226章 炫耀 李老头过来喊周珩：“周小子，跟我去把那些土疙瘩收拾收拾去。” 周珩：土疙瘩。 虽然说要招待周玮，李明月也没怎么大做特做，只是在平常做饭的基础上把份量放大了些。 谁让那个周玮一来就不做个好人呢。 能招待他一顿，也是看着周珩的份上了。 周玮过来吃晚饭的时候，这一次倒是再没有说什么失礼的话了，对李明月和李老头客客气气的。 当他看到桌上的饭菜时，一下子就感动了。 因为老李家不缺钱，所以他们平时吃饭也不扣扣搜搜，能买到肉那绝对不会全素。 所以饭桌上的饭菜是一个鱼香肉丝，一个芹菜炒火腿，一个土豆丝，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主食是大米饭。 芹菜和西红柿都是村里大棚里出品。 但周玮不知道啊，一看那红红的西红柿，绿绿的青菜就误解了。 看看人家李家爷孙，不计前嫌，为了招待他又是肉又是菜的，大冬天能找到这么些菜绝对比找到肉难多了。 他郑重道：“我为之前对你的冒犯道歉，对不起。” 正要坐下的李老头和李明月惊了下，没想到饭前周玮竟然会来这么一下，好正式的样子。 “啊，没事，没事，坐下吃吧。” 李老头立刻原谅了他，觉得刘铁男有些糙，和周玮不合适。 周玮更觉得李老头和李明月大度。 当他吃下第一筷子菜时，不可置信地“嗯？”了一声，然后又夹了一筷子菜。 真好吃！ “谁做的啊？厨艺真好。” 李老头骄傲道：“我孙女，做饭那的确是杠杠得好。” 没想到李明月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好厨艺，周玮意外得不行。 本以为就是涨的好一点儿，聪明点儿，毕竟考上了科技大学嘛，结果没想到做饭还挺有一把刷子。 怪不得一想挑剔的堂弟周珩能悦上李明月呢。 一顿饭吃完，周玮就厚着脸皮说：“那啥，明月啊，这两天我就跟你们一块儿搭饭了啊，咱们也不是外人，以后迟早的一家人。” 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向啊。 周珩嫌弃：一点儿节操都没有。 第二天一早。 周玮还在睡梦中时，周珩将两麻袋金拎到他床前，扑通两声甩地上。 然后一顿早饭都没有给周玮吃，就把人匆匆给赶走了。 周珩说：“换的钱，让他们直接在a城给咱们存在银行，到时候也安全省事些。” 李明月没想到还有这附带的服务，连声说好。 又过了两天，三人拎着大包小包登上了去a城的火车。 周珩买了三张卧铺的票，两张下铺，一张上铺。 上了火车他就自觉把自己的东西放在上铺，让李老头和李明月坐下铺。 李老头探头往走廊看看，然后又窗外看看，感叹：“还是这个铁疙瘩厉害呀，装的人又多走得又快。” 正说着一对中年夫妻带着一个年轻小伙子提着大包小包行李走了过来。 他们边走边看座位号。 “18号上铺，19好下铺，19号上铺。就是这里。” 微胖的中年妇女指着周珩对面的上铺和隔壁的上下铺说道。 三个人停在了李老头旁边。 双方人的视线互相对上。 那微胖的中年妇女看向李老头，挤出个笑来，“大爷，咱商量个事，换个位置吧，就换你隔壁这个上铺，我怕高。” 李老头愣了愣，心里吐槽你这么胖怕啥高啊！面上却没应声，表示不换。 李明月出声护爷，“我爷爷年纪大，腿脚不方便爬上爬下。” 中年妇女本来挑中李老头，想着李老头一看就是个穷酸农民，和穿着整齐的李明月不像一伙儿的，就是欺负李老头。 结果老头不说话，年轻姑娘站出来了。 原来是爷孙二人啊！ 爷爷穿那么烂，孙女却穿这好，估计是个虚荣心强的。 她便笑道：“姑娘，那咱俩换换，你年轻腿脚灵活。” 李明月笑了：“你们不是有一个下铺么，你坐那里就好了，我喜欢下铺，也不喜欢爬上爬下。” 惯得她！ 中年妇女一下子脸色僵硬了。 她丈夫那个一只没说 话的男人这才拉了拉女人的袖子。 “算了，咱们就坐自己的位置。” 最终那父子二人坐了隔壁的上下铺，而女人则是把东西放到了李老头上铺。 她一屁股坐着下铺边上。 “我现在不睡觉，总能坐坐你们的下铺吧？” 这个倒是不好吵，就算把乘务员喊过来，也占不了多少理。 李明月淡淡点了点头。 她朝周珩使个眼色：不用管她。 然后自己拿出水杯给爷爷打了一杯热水放着，自己则掏出一本书来看。 中年妇女瞅了一眼她手里的书，问：“你看的什么书啊？火车上多吵啊，能看得进去吗？我跟你说，看书就该安安静静的看，在火车上就别装样子了。” 李明月淡淡瞥她一眼：“看来你对装样子挺了解啊。” 那妇女没听出李明月的嘲讽，反而沾沾自喜地炫耀起来。 “我儿子可是高材生，平时最爱学习了，都是要在安静的地方看书学习，他看书学习的时候，家里一点儿声音都不能发出来呢。” “然后去年的第一次高考，他就一次考上了，多难啊，我儿子一次就考上了，很不容易的。” 原来也是去上大学的呀。 李老头来了兴致，问：“你儿子考的哪个大学啊？” 中年妇女皮笑肉不笑，“说了你也不知道。” 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可她偏偏又想炫耀，忍不住说：“算了，还是告诉你们涨涨见识吧，我儿子考的大学是a市的矿工学院，毕业了就能去矿物局当正式的干部。” 上铺的周珩这时淡淡地说了一句：“是个三类学校。” 那妇女一下被刺激道，提高了嗓门喊：“哎呀，三类学校那也是大学，别人想考还考不上呢。” “就像你们，都没有大学上。” 李老头乐滋滋道：“那你说错了，我孙女也是去上大学的，也是a城。” 中年妇女失声惊问：“什么学校？” 李老头骄傲道：“最厉害的科技大学！” 第227章 不同行 听说李明月要去a城最厉害的科技大学上学，那个中年妇女的脸色一下子僵成猪肝色。 不光是她，就连她丈夫，她儿子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 这算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然后被刀给砍到了脚；鲁班面前弄大斧，然后被大斧削到脸吧。 真是让人尴尬得想钻地缝里去！ 中年妇女此时觉得下铺这床铺也不香了，她挪挪屁股，讪讪地说：“哎呀，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你孙女这么厉害。” 李老头哼哼两声，表示他孙女厉害得很呢。 中年妇女看了几眼淡然的李明月，眼睛转了转有了主意。 她又变得热忱起来，“其实吧，我儿子虽然大学没有科技大学好，但是我儿子长得不赖，为人老实，人品信得过，从小就是学校里的好学生，教过他的老师就没有不夸他的。” 李老头呵呵，吹，你就接着吹，刚刚吹破了一个牛不算，现在又要吹一个牛。 “你孙女我看不咋爱说话啊，这可不行，学习好也得会和人打交道。”她自认为委婉地说：“不然会很吃亏的。” 李老头继续呵呵，你看我孙女吃亏了吗？ 你占着我们爷俩儿的便宜了吗？ 中年妇女没有眼色得很，继续说：“我儿子二十岁了，还没有交对象，我觉得这两孩子其实挺般配的” 周珩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一点儿都不般配，你儿子没才没德没貌，配不上她。” 中年妇女一下子就炸了，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如此贬低她儿子。 叔可忍，婶不可忍。 她刚要发火，周珩就道：“我二伯在a城的矿山局工作，我大伯在教育局工作，我费了很大力气才考上科技大学，才得到能和她并肩战斗的资格。普通学校不行！” 中年妇女立刻闭紧了嘴，脸上的愤怒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站起来，拿了自己在上铺的东西就走，直接缩隔壁的铺位上不露面了。 生怕自己再被周珩看到，然后就影响了儿子的前程。 这一路上他们一家三口都没有再过来这边，倒是给了李明月三人一个清静。 一路再无波澜。 十几个小时后，火车在a城停下。 周珩背着自己的行李，双手提着老头的行李，还时不时回头看看李明月有没有困难。 李老头紧紧跟着周珩，一边还紧张注意着孙女。 李明月一手提行李，一边跟着周珩。 三人从人潮中慢慢挤出了火车站。 正走着，李明月只觉得右后边被人挤了一下，她心里一惊，生怕自己手里的行李被人抢走，里面还藏了一千块钱呢，她便赶紧提起来抱在胸前，然后才往后面左右看了看。 却见周围都是麻木茫然灰头土脸的旅人。 她也没松气，继续绷紧了神经和周珩爷爷挤出去。 人潮里一个贼眉鼠脸的男人焦急茫然，他四处环顾，想要找到可以的人和可以的行李。 刚刚他为了躲避后面的人，往前挤了一下，一回神，手里的一个小包没了。 那个小包里不仅有他刚刚扒出来的钱，还有自己之前积攒的钱。 他的视线一遍遍扫过周围的人，一遍遍没注意李明月，直接扫过。 周珩三人终于挤出车站。 外面来接周珩的周家人眼尖地看到他们，立刻接过周珩手里的行李，把三人带到一处宽敞人少的地方。 “小珩，你可算是回来了，快回去吧，你爷爷等着见你呢，大家也都在老宅里，都等着见你呢。” 接人的中年男人伸手拍了拍周珩的肩膀。 周珩喊了声“小叔。”然后转头问李明月：“你们真不和我先去我家歇歇？” 这个问题路上的时候他们就讨论过了，李明月和爷爷的意见统一：不去周家。 现在虽然李明月和周珩之间互相喜欢，但远不到见家长那一步，现在上门没得让人觉得他们上赶着。 且他们现在又不缺钱，先找个旅馆住着，然后再出去找房子买下。 这也是他们早就打算好的，李老头既然要陪孙女，那肯定要买房子的。 金虽然已经让周玮都带走了，但他们还有不少国内的现金，还有十来个金疙瘩，买个房子完全没问题。 周家小叔好奇地看向李明月爷孙二人，笑问侄子：“小珩，这是你的同学吗？” 能让周珩主动 邀请去家里的，看来关系不一般。 周珩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 周小叔是开着一辆吉普车来接人的，他走了一段路，远离了火车站后，才把李明月和李老头在路边放下。 等车子再次启动。 周珩这才突然道：“小叔，刚刚的姑娘是我喜欢的人，也是我这辈子唯一会结婚的对象。” “咔吱——” 车子发出巨大的响声，差点儿没撞上路牙子。 周小叔赶紧把好方向盘，“你刚刚怎么不早说，我都没仔细把人看清楚，也没跟人好好说话，哎呀，早知道，我们更应该把人带回去的。” 他唠叨一堆，却见周珩淡定无比，突然顿住，“小珩，你是在说笑吧？” 周珩摇头：“认真的，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再过一段时间稳定下来了，我再把人带回去给大家认识。” 周小叔倒吸一口气，这么郑重？！ 还没走远的李老头和李明月突然听到一阵刺耳的声音，回头就看到那周家的吉普车扭了个屁股，险险停下。 李老头啧一声：“这吉普车是不是坏了呀？” 李明月笑了笑：“不管它，反正这里是他们的地盘，该怎么办，他们自然比咱两清楚。” “也是。” 爷孙二人继续前进，寻找着附近的招待所。 他们运气很好，很快就找到一家国营招待所，出示介绍信和大学录取通知书，很快就得到礼貌招待，他们订了两间房入住。 两人在房间了稍微洗漱了下，便倒头就睡，火车上况且况且的也没睡太好。 一觉睡醒，天到了傍晚时候。 李老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心说：没想到他李老虎还有离开石背村的一天，竟然跑到了a城这么远的大城市。 真是越活越有意思。 第228章 咸鱼变锦鲤 李明月小睡了一觉，有了精神才起来整理她的行李，打算换一件衣服。 结果行李一打开，就发现里面多了一个陌生的布兜。 这是什么？ 她不记得自己有往里面放一个丑不拉几的布兜啊。 难道这是行李包自己生出来的一个小崽子？果然不管是人类还是其他东西，刚生出来的小崽子都很丑。 她胡乱想着，然后伸手拿起布兜，一入手，她就睁圆了眼睛。 不对劲！ 她立刻提起布兜就朝下一抖，把里面的东西全部都倒在了地板上。 果然是一堆钱！ 其中有一卷儿卷在一起的大团结，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钱，有大团结，有毛票，还有几个钢镚。 感觉这像是谁存钱用的钱兜子。 这是谁把他的钱兜子塞自己行李包里了啊？ 李明月一边百思不得解，一边按耐不住把钱整理数了一遍。 一千二百八十七块二毛六分！ 巨款，绝对的巨款！ 天降巨款啊。 哎呦，a城对她可真是友好啊，一来就送了这么大一笔钱给她。 虽然心里乐滋滋的，李明月还是使劲儿回想了一回，觉得可能就是在火车站被挤的时候，东西掉她钱包里的。 啊，送她钱的人一定长命百岁，万事如意的，嘿嘿嘿 李明月关好门，去找爷爷。 “爷，你起来没？” 正在左看看右看看考察a城旅馆房间的李老头立刻拉开了门。 “起来了，啥事儿？” 李明月走进去，把门随手关好，然后悄悄道：“爷，我白得了一包钱，有一千多呢。” 李老头眯眼想了想，他果然是在做梦吧，怪不得好事一件接一件的发生。 “嗯，知道了。” 李明月没想到爷爷竟然修炼到如此淡定的地步了，天降巨款，竟然只是一个淡淡的‘知道了’。 她微微一顿，然后瞅着爷爷的下巴，伸手一拽。 “嘶——” 李老头护住自己的下巴直跳脚，“枣儿，你干啥？” “爷爷，你没做梦。我的包里多出来一个钱兜子，里面有一千多。” 啥？！ 李老头霍然瞪圆了眼睛，“嗯？！！真的？” “快给我看看。” 他盯着布兜里的钱使劲儿看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说：“枣儿，爷爷觉得你其实是财神爷转世。” 李明月想了想，说：“爷，我觉得我其实是一条鱼，一开始是咸鱼，现在是锦鲤鱼。” 啥咸鱼甜鱼的，李老头不懂，他茫然了一下，然后突然就猫腰把脸怼在地上，开始到处嗅c嗅c嗅c嗅 李明月： “爷，你在干啥？这里有旅馆的工作员天天打扫，不会给你留下啥东西的。” 李老头不听，只见他一个健步扑到床头，异常利落地挪开了简易的桌子，然后趴下，从墙缝里抠出一个一分钱的硬币来。 “看！爷爷也捡到钱了。” 李老头举着那一分钱硬币欣慰地笑了起来。 果然他的运气也是不错的。 李明月哭笑不得，没想到爷爷还真从这干净的屋子里抠出来一分钱。 “爷，这些钱怎么办？”李明月问爷爷的意见。 李老头想也不多想，直接道：“留下，就当是a城给咱们在这里的安家费。” 哈，意见一致！ 他们果然是亲爷孙。 因为意外得了一笔钱，爷孙二人一商量，决定当下就出门去转悠转悠，看看哪里有房子卖。 两个人拿了东西出门，他们先跟人打听了下，坐公交车往科技大学走。 到了科技大学的校门口，爷孙二人犹如刘姥姥第一次进大观园，直接看呆了。 “哇，这大学怪不得叫大学呢，这大门是我见过最大最气派的门。” “还修得这么高，这么宽，得多少人走这门啊。” 李明月两辈子第一次亲身来到一所大学的门口，觉得这科技大学的大门能跟天上冤情申诉处的天门相比了。 “我觉得走过这道门的人都比其他人显得高大上了。”李老头眼热乎乎地看着科技大学阔气敞亮的大门，怂恿孙女，“你去走走。” 李明月左右看看，说：“还是等报道 那天再来走吧。” 李老头也左右看看，“你不走，我去走。” 然后他就缩着肩膀，提着心，一步一步朝大门里面走去，那步伐愣是走出了猫的步伐。 李明月失笑起来，赶紧过去，一把搂住爷爷的胳膊。 “干啥？”李老头问。 “咱俩一起走。” “嘿，好！” 结果两人刚走到大门口，就被门口一带红袖章的大爷给拦下了。 “嘿，说你两呢，来，来，来，过来，对，就你两，一老一小。” 李明月和李老头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快速查看对方是否有不妥的地方，然后迈着小碎步朝红袖章大爷走过去。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李明月谨慎问道。 红袖章大爷嘿嘿笑了起来，“新考上的学生吧？我刚刚看你两半晌了，我刚刚还寻思你两会不会走进来看看，我数了一百个数字，才看到你两往这里走。” 李明月：让您看戏了，真是不好意思呢！ 李老头：这大学的老头就是不一样，眼睛毒。 红袖章大爷继续道：“别紧张，咱这科技大学也不是吃人的地方，只要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尽管进去看，有啥不懂的，尽管问，咱们学校好着呢。” 大爷口气中带着善意，夹着骄傲。 李明月呵呵挤出个笑来，“谢谢您了。” 李老头眼睛一转，问：“我们爷俩想在这学校附近买个房子，您知道有谁卖房不？您给建议建议，我们住哪块儿合适？” 红袖章大爷一拍大腿：“你问对人了！我还真知道谁卖房。” 他手一指东南方：“那边治安最好，住的都是知识分子，学校老师的家属楼也都在那块儿，那边第四排的平房，从左往右数第五家，卖房。” 一听这话，李明月和李老头眼睛都亮了，这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哎，谢谢你啊，你这人不赖。”李老头感谢人道。 李明月也连连道谢。 爷孙二人也不进学校去转悠了，赶紧往他指的地方走去。 第229章 这么巧 到了地方，也是巧了。 正好就看到一个房东往大门上贴卖房的广告纸。 李老头上去一把撕下那广告纸，“我们买了！” 人的运气好的时候，做什么事都非常顺利，买房的事十分顺利得就办好了。 房子是个小独院，正房两间，南房两间，东房和西房各一间，房子保持得很好，里面有几件简单的家具，如果入住，还是需要添置东西的。 不过这都是小事，不影响大局。 那两间正房都很大，分里外格局，里面是卧房，外面是客厅。 而且院子中间还有一株五年龄的梨树。 李明月和李老头二人都很满意，房东也是诚心卖房子，没有狮子大开口，价格按市价，不高不低。 反正就是一切都好。 前天交了定金，第二天双方爽快地到房管局备案办手续，出了房管局的门，那小院子的主人就变成了李老头爷孙二人了。 “咱们在a城也有家了！”李老头心里很踏实。 李明月看爷爷舒心，自己也很高兴。 “走，咱们回家，再去仔细看看，缺啥东西，也好想办法把东西置齐了。” 他们再次来到科技大学东南边家属区那一片，开门进入四排五号院。 两人一一仔细查看每间房屋，然后登记需要买的东西。 看完之后，李明月去供销社买了一斤糕点，和爷爷来到科技大学门口。 看大门的红袖章大爷眼神是真毒，老远就看到了他们，还热情地打招呼。 “哎，你两今天是不是来逛校园了？” 老头呵呵笑笑，“老哥咋称呼啊？” “我姓卢，叫卢旺，我们学校的人都喊我旺大爷。” 李老头心里啧啧，这老头想占他便宜，他面上笑呵呵道：“旺老哥，昨天托你的福，房子我们买下来，那房子我们爷俩都满意，今天特意过来谢谢你了。” 李明月赶紧把手里的一斤糕点送上，“一点点槽子糕，给您润润口，您可千万别嫌弃，您帮了我们大忙了。” 卢旺呵呵笑了笑，倒是爽快地收下了。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一次，一次，就一次。”李老头忙点头。 卢旺问：“你们收拾的怎么样了？打算什么时候搬进去？” 李老头说：“那院子里缺的东西不少，我们得买齐了才好住，自然是越快越好，就是我们初来乍到，对这里不熟悉，不知道去哪里买东西。” 卢旺立刻拍胸脯，“我熟啊！找我就对了。”热情得不要不要的。 李明月瞬间喜欢上了a城这个地方，这里的人是真热情。 人好，地方自然好。 她掏出自己记在小本本上要买的东西，递给卢旺看，“旺大爷，这是我们需要买的东西。” 卢旺接过来一看，呵，要买的不少啊。 “你们呀还真是找对人了，我跟你们说这些东西去哪里买，哪里买不需要票，哪里便宜，哪里东西全乎，我都知道。” 一听这话，李明月和李老头都直呼好运气。 有了卢旺的指导，李明月和爷爷不过一天的功夫就把东西都买好了，然后在开学之前搬了进去。 这天早上，李明月背着一个书包，带着各种资料和录取通知书去科技大学报道。 一走到大门口，就被周珩给抓住了。 “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啊，这两天我好找你，还以为你抛弃我跑了呢。” 周珩的语气颇为幽怨，让李明月听得哆嗦。 她赶紧拍开周珩的手，“注意点，这里是大学。” 她话才落，戴着红袖章的卢旺就冒了出来，笑呵呵地招呼：“明月啊，这是你对象不？等了你一早上了。小伙子一表人才，你两很般配啊。” 李明月尴尬地呵呵，一时不知该咋回应。 周珩却高兴了，笑着回应：“旺大爷，您眼光真好，我们从一个地方来，都考上了科技大学，正在处对象。” 在大门口站了一早上，他自然听到学生们都喊这老头旺大爷。 卢旺笑呵呵的点头，直称赞周珩机灵。 李明月也不好当着卢旺的面和周珩掰扯，只好由着他拉着自己的手进了学校大门。 一进大门，她就被里面的景象给吸引了，一条平坦的马路两边都是高大的梧桐树。 现在是初春时候，树枝上 都刚刚抽出嫩芽来，估计到了夏天一定是绿荫蔽日。 周珩喜滋滋地低头看着自己牵着李明月的手，对上路过的人羡慕的视线，很是骄傲地抬起了下巴。 路人：这小子骄傲得像个公鸡！ 李明月感叹：“周珩，科技大学的氛围真好，看起来很有底蕴啊。” 周珩点头：“嗯，如果你去图书馆转一圈，你会更能体验到底蕴。” 李明月急忙转头问：“那我们现在能去图书馆吗？” “不能，等搬了学生证，以后拿着学生证去。” 李明月一时有些小小遗憾，突然又疑惑：“周珩，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 周珩笑了笑，“我爸就在这里教书。” 李明月顿时倒吸一口气，她有种自己跳进坑里的感觉。 “你怎么之前没告诉我？” 周珩一点额不心虚，振振有词：“你来这里是学习，是念书，又不是接受我把的考核，不用想太多。” 李明月： 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当周珩陪着李明月去中文系报名的时候，个接待他们的中年男老师直接就朝周珩肩上打了一拳。 “一早上就不见了人影！让你妈好找。” 李明月：不会这么巧吧？ 只听周珩问：“爸，你怎么在这里？” 周爸“哼”一声，不客气道：“我是今年中文系的班主任。” 然后他转头看向李明月，换上一副温和儒雅的表情，“请问这位同学有什么事？” 李明月几个欲哭无泪的笑容，“老师好，我是今年新入学的学生李明月。” 周爸“噢”一声，马上伸出手：“欢迎，我是你们的班主任，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明月。” 她一边回答周爸的各种问题报道，一边把一只手伸到背后，朝周珩做‘你走’的手势。 第230章 捐出 周珩当看不见李明月的手势，反而还瞅了个空子，理直气壮地对他爸周清扬道： “爸，明月是我喜欢的姑娘，你以后多照顾下。” 这话一出李明月和周清扬同时睁圆了眼睛。 李明月面上尴尬地笑呵呵，垂下的双手用力握成拳头，不知周老师揍周珩的时候，她能不能趁乱揍几拳？ 周清扬惊愕的脸上很快露出惊喜，竟激动地抬起手在李明月肩膀上拍了拍。 “好，好！” “儿媳妇，下午就去家里吃饭啊，让你婆婆看看你。” 李明月直接原地石化，险些绊倒在地，她没听错吧？ 儿媳妇？ 婆婆？ 这这样的急性，合适做大学老师吗？ 还不等她做出合适的反应，旁边的周珩就跳出来反对了，“不行！” 嗯？ 周清扬瞬间变脸，看向儿子周珩，“怎么？你有意见？” 周珩说：“明月刚来还不熟悉这里，而且现在刚开学，她的事情也多，这时候带她去咱们家不合适，会给她造成负担的，等过段时间，稳定了再去。” 周清扬对儿子的说辞不屑一顾，转头就换上和蔼可亲的笑容，温和地问李明月： “儿媳妇啊，你觉得会给你造成负担吗？” 李明月想哭了。 今天的冲击真是一波又一波。 “周老师，其实我不认识他。”她最终怒眉横指周珩。 周珩愕然，转而着急。 周清扬怔了怔后，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李明月都不知道是怎么办完报道手续的，她办了走读，不住校。 办完手续，她就赶紧跟周老师打了一声招呼就跑了。 周清扬在后面喊：“明月，以后来家里玩啊。” 因为跟前有其他来报道的学生好奇看着，李明月尴尬而含糊地“嗯”了一声，赶紧远遁。 周珩紧随其后。 转过一个拐角，到了无人的地方，李明月停下来，伸手就抓起周珩的手，然后把他袖子往上撸了撸，一口咬了上去。 啊—— 周珩倒吸一口气，没想到李明月竟然还有露出獠牙的一天。 他笑着道歉：“明月，我错了，我错了你千万别硌着牙。” 李明月咬不下去了，甩开了他的手。 “周珩，下次再做这样的事之前，你能不能跟我提前打个招呼，刚刚你知道我有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吗？” 周珩看都没看自己的手腕，赶紧伸手搂住了她。 “明月，我爸那人严厉的很，对自己的学生一向不苟言笑，以高压打击为主，我怕你受到不必要的打击，所以才” “知道了，下次我一定提前跟你说，一定取得你的同意了再对外说。” 他面上特诚恳地保证着，心里却还是忍不住一阵阵窃喜。 李明月盯着他，仍然气鼓鼓的，推开了他，大白天的搂搂抱抱像什么话嘛。 周珩见此，立刻找话题转移她注意力：“我三哥把金换的钱全部存银行里了，存了三本存折，一本有一千万，一本里面有三万，一本里面有五千块。” 李明月吃惊地脱口而出：“有那么多钱？！” 周珩点头：“那些金本来就多，按照现在一比十的汇率是能换这么多钱。” 李明月一时惊愕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所以，她现在是千万富翁了？ 我的天 树大招风！ 李明月蓦然想到这四个字。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她带着一些忧愁认真说道：“周珩，我想把那一千万捐出去，捐给国家，或者捐给有需要的地方。” 周珩没想到李明月怔怔然了半晌，竟然会做出这么一个决定。 “你是认真的？那么多钱呢！” 李明月郑重点头，“捐了一千万，我还有三万五千块，还有十一块金疙瘩，这些也够我和爷爷花用了，而且我们以后还能挣。” 其实她想说的是自己的财运现在很好，随随便便在火车站挤一挤，都有人上赶着给她送一兜钱来。 所以这辈子应该都不需要为了钱而绞尽脑汁c愁眉苦脸了吧。 周珩都 不知道说什么了，本以为自己够了解李明月了，没想到他依然被李明月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认知。 他想说，那一千万里其实有他一半。 为了表示他的就是她的，所以他没让三哥分开，所以他刚刚也没来得及说有自己一半。 现在 他沉重道：“我支持你！” 总不能他连明月也不如吧。 李明月眨了眨眼，怎么感觉周珩这表情有些过分沉重了啊，这不是喜事吗？ “你不高兴吗？” 周珩立刻满脸堆笑：“我高兴，我太高兴了！我为你高兴，也为自己高兴。” 李明月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看到李明月笑得如此灿烂，周珩愣了愣，然后跟着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 “明月，你真好看。”他突然道。 李明月一下子红了脸。 白皙的皮肤透着胭脂红，犹如美玉上的飘红，美丽，诱人。 周珩看到这情景，只觉得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起来。 他搂着李明月的胳膊用力，将人拥入怀里。 李明月刚要推他，就感觉到耳边一阵温热的气息，低沉的声音响起。 “明月，你今年多少岁来着？” “十八。”李明月摁下内心的异样。 “再过两年就能结婚了。”周珩嘿嘿地笑了起来。 李明月想到“结婚”二字，心温热地跳动起来。 “你还没有报道呢，快去吧。”她推周珩。 周珩深吸一口气才放开了李明月，再次恢复风光霁月的明朗。 “你说得对。”他笑道。 这一次李明月说什么都不要和他一起去报道。 周珩笑笑也不强求，“那你先在校园里转转，我报道完就来找你，我们一会儿在图书馆前面汇合。” “好啊。” 等周珩走了，李明月一边转悠，一边想着那一千万的事情，该如何捐，捐给谁。 这个年代，太多地方经济困难了。 真正需要的地方也很多。 “李明月。” 突然有人喊她的名字。 李明月从沉思里惊醒过来，抬头一看，却是前面的一个窗户里站在一个年轻女人，她正朝她挥手微笑。 第231章 许爷爷的孙女 李明月有些懵，看那个年轻女人对她很亲热的样子，可自己对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似乎看出来李明月的困惑，那个女人主动解惑。 “李明月，我叫许由游，你不认识我，但你肯定认识我爷爷。”她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小得意。 姓许？ 李明月恍然，难道是晋宁县城的清洁工许爷爷？ 许由游看到李明月的表情，夸赞道：“你猜对了，我爷爷叫许光远。 你和你爷爷救了我爷爷，我爷爷叮嘱过我要多照顾照顾你，今天知道你们新生要报道，我可是特意来了个早，等在中文系。” 啊？ 李明月的表情瞬间有些尴尬，那刚刚周清扬那场豪放的认亲，岂不是被许由游给看到了？ 好窘！ 许由游偏偏还笑道：“没想到你是周老师的儿媳妇，我爸爸和周清扬老师是好友。” 李明月尴尬地呵呵笑笑，心说这世界可真小，你的窘迫全世界都能知道。 她努力解释：“我还没结婚，刚才周老师是开玩笑。” 许由游笑了起来，“周老师平常可是严肃认真的很，从来不开玩笑，更别说涉及他儿子的玩笑了，你呀，已经被周老师认可了。” 李明月只好呵呵傻笑，这事儿真没办法解释了。 许由游一挥手，“你进来，进来我们两坐着说，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呢。” 李明月抬头看了看那窗户，问：“你是在哪个办公室啊？” 因为这明显是办公室的后面，要进入得绕到前面去。 “图书馆一楼的110，你快进来吧。” 110 李明月挑挑眉，感觉在哪里听过这个数字。 既然许由游是许爷爷的孙女，那是得去聊聊，正好问问许爷爷的情况，如果让爷爷能在异乡遇到一个朋友，爷爷一定会很高兴。 她绕到前面，果然是三层的图书馆楼。 进入大门的时候，她被拦住要出示学生证，不过一提许由游的大名，立马就通行了。 许由游正在110的门口等着她。 “快进来。” 李明月跟着她进入办公室，却见里面一半的区域放了两张办公桌，另外一半的区域则是四排大大的书架。 “坐这。”许由游指着一张椅子让李明月坐，自己则坐在了对面。 李明月好奇地指着另外一边的书架，问：“怎么这里只有这么几排书啊，我听说大学图书馆的书藏很丰富，能有一个足球场大呢。” 许由游微笑解释：“这间办公室里的书由于各种原因不能对外公开借阅，但又不能销毁，所以在这里保存。” 不方便对外？ 李明月正思索能说什么原因，就听许由游问：“你怎么没有办住宿啊？你走读是打算住到周老师家吗？” 她语速极快地说：“周老师家虽然很宽敞，不过我觉得你既然还没有和周珩结婚，最好还是别去周老师家住。 你可以来我家住，我爷爷也很喜欢你，你要是去了，他肯定很欢迎。 而且我还在学校图书馆任职，对学校的很多事都了解，你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向我请教。” 见她好容易停下来了，李明月赶紧解释：“我不住周珩家，我住我家，我在a城有家，而且我爷爷也在家呢。” “你爷爷？”许由游惊喜地问：“你爷爷也来了？” 李明月点头：“对，我和爷爷两人相依为命，我外出上大学，自然要把爷爷带上，我们在a城刚买了一个小院子。” 许由游高兴地说：“太好了，我爷爷整天念叨他在晋宁交了个朋友，结果没几天就得离开，要是他知道你爷爷也来了，一定会非常高兴。” “对了，你们家在哪里？明天不，今晚我就带我爷爷去找你们。” 她很着急，或者确切的说是她非常了解她爷爷会很着急。 李明月再次打断她，问：“许爷爷现在身体怎么样？” “还可以吧。”许由游道，“在晋宁吃了这么多年的苦，肯定是有些损劳的，这个得慢慢养着。” 那就好。 李明月松了口气，又问：“请恕我冒失，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们在这里比如你在科技大学任职，却把许爷爷一个人留在晋宁县城做清洁工呢？” 按理说，许家人的条件不错，且看许由游的语气，和许爷爷的关系 也不错。 怎么能任由许爷爷一个人在晋宁县受苦？ 这是她不能理解的，若是换成她和爷爷，她肯定会抛下一切去爷爷身边守护，或者拼尽所有把爷爷接回自己身边。 许由游没觉得李明月冒失，反而觉得这是李明月真正地关心她爷爷啊。 她一言难尽地叹了口气，“前些年，我们家遭了乱，我爸爸妈妈被调到了边疆工作，各种限制，几乎自身难保。我爷爷被下放到晋宁也没有对外公布，就是我也被送到乡下我姥姥家。 去年我爸妈才回到a城的，他们一回来有很多事情要做，虽然也有找爷爷，却不知道爷爷到底去了哪里，一时耽搁了。 还是去年冬天晋宁那边有我爸的同学打电话过来，我们才知道我爷爷在晋宁。这才和我爷爷联系上的。” 原来是这样。 李明月了然了，混乱的几年，总有各种困难。 她告诉了许由游自己新家所在位置。 许由游当下就说：“等下午我下班了，回家就带我爷爷去你家做客。” “好啊，欢迎。” 李明月爽快地答应了，心里琢磨着做些什么饭菜招待他们，到时候爷爷可到许家祖孙肯定会很高兴。 许由游又对李明月说：“我刚来这个学校也没有半年的时间，文凭不行，只能分到图书馆这个清闲地方看守这些见不了人的书，你要是没事干，可以来这里找我。 你在学校也没有宿舍，若是中午懒得回家，也可以来我这里稍微休息一下，或者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学习也可以来我这里。” 许由游这是完全把李明月当自己人看了，热情地邀请她。 李明月一听就高兴，她嘿嘿笑了笑，指着书架上那些书，问：“许姐姐，那我能看这些书吗？” 许由游脸一绷：“这些是敏感书籍，学校不允许学生翻阅，所以不行。” 这变脸太快，让李明月有些懵，她眨了眨眼。 然后就看到许由游“噗嗤”一声笑出来，“当然可以了，谁让咱俩这么有缘分的，你想看只管来这里，随便看，要是实在想带回家看，我也可以给你打掩护。” 李明月呵呵：就知道你会来这么一下！ 两人又愉快地聊了一会儿，就听到外面隐隐约约有人喊‘李明月’的声音。 李明月一下子想起周珩来，她和周珩约好了在图书馆门口见的，跟许由游聊的愉快，差点儿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第232章 隐情 李明月赶紧和许由游道别，约好傍晚见，就匆匆跑了出去。 到了图书馆外面，果然看到周珩在喊她的名字，还引起不少人的侧目。 “周珩。”她赶紧喊一声：“我在这里。” 周珩转过头来，看到她明显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李明月出了什么事了呢，这几天在a城，他可是听过几个单身姑娘遇害的事。 “我觉得我以后得拿根绳子把你和我拴一起。”周珩拉住李明月的手，说道。 因为认识了许由游，李明月现在心情好得很，也不和他计较。 她笑道：“只怕真拴住了，你又嫌弃没了自由。” 周珩想都没想，就说：“你就是我的自由。” 李明月忍不住扶额，感觉来了a城之后，周珩是完全放飞了，以往在石背村在晋宁城的那些稳重全部消失不见了。 肉麻的情话张嘴就来。 她笑着把刚刚和许由游见面的事告诉了周珩。 “我爷爷要是知道许爷爷就在a城，一定会很高兴的。” 周珩也替李家爷孙高兴，以后李老头在a城也有朋友了。 “我现在要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爷爷，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如果你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可以做其他事去。” 周珩犹豫了下，道：“刚刚报道的时候，我报名参加了一个学生组织，今天下午要开会，我就先不去了，等下午开完会我再去看你和爷爷。” “对了，你和爷爷现在住哪里？” 李明月善解人意道：“行，那你先去忙。”她把自己的新家地址告诉了周珩。 周珩一听就在学校附近，甚至走路都用不了五分钟，便说：“行，晚饭的时候我一准儿来。” 两人告别，李明月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爷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李明月一进门就兴奋地大喊，却见院子里爷爷正挥着铁锹在东边院墙根下翻土。 “咦，爷爷，你这是在干什么？”她立刻转移话题问道。 李老头道：“城里的菜又贵选择又少，我寻思咱家院子还够大，可以开辟一小块菜地，所以买了把铁锹回来翻地了。” 李明月“喔”了一声，立刻兴致勃勃地参与进去，“爷爷，我觉得咱们还可以弄个鸡窝养几只母鸡，天天下蛋给咱两吃。” “再多弄些砖头，把菜地的边缘用砖头砌起来。” “西边院墙那里，我觉得还可以弄棵葡萄树，以后夏天硕果累累，又能吃又能看，肯定好。” 李老头立刻道：“行，咱不差钱，想怎么弄尽管可着心意弄就是了，咱就图个高兴顺心。” 一听这话，李明月失笑起来。 先还嫌弃这里菜贵，折腾的时候又说不差钱，怕是爷爷还没有适应自己已经是千万富翁的身份。 想起千万这两个字，李明月赶紧左右看看，然后拉着爷爷往屋里走。 李老头不明白，跟着孙女进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厨房响起李老头一句激动的话。 “啥？！千万！” 又过了一会儿又响起李老头一句惊叫。 “啥！？捐了？” 李老头懵了，一会儿他们多了一个天文数字的钱，一会儿孙女又要捐出去。 所以他到底是谁？那些钱到底跟他有关系吗？ 感觉跟做梦一样，天马行空的。 直到吃过午饭，李老头才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然后他不理解了。 “枣儿，咱为啥要捐啊？” 李明月挠挠头，“我是这么想的，一来咱要那么多钱没啥用。 二来，咱有那么多钱，不踏实，咱就两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老百姓，万一谁要是盯上咱俩，爷爷，你觉得咱俩谁能打得过人家。” 李老头立刻沉默了，他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然后沉痛地闭上了眼睛。 钱多有时候不一定是好事。 李明月以为爷爷是受打击了呢，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 她想了想，试探道：“爷爷，要不咱们留下十万？” 李老头对此不置可否，反而说起了别的事。 “明月，爷爷这辈子就只有你一个亲人在身边了。咱爷俩相依为命，谁都有好好的，谁都不能出事。” 爷爷很少喊她‘明月’，李明月便知爷爷此时心情沉 重，她赶紧应好然后搂住了爷爷的胳膊。 李老头用手拍了拍孙女的头发，半晌长长叹一口气。 李明月心有所动，问道：“爷爷，我爸妈上的哪个大学呀？” 李老头的手一时顿在空中不动。 过了一会儿他才问：“你咋想起问这个？” 李明月早就发现一件事，那就是她爸妈的事情大有隐情。 先不说爷爷总是变换爸妈的死因，之前为了说服她念大学，爷爷说漏了嘴，说她爸妈都是大学生。 这让她回想种种过去不对劲之初，越发觉得爸爸妈妈或许没死，还在呢。 她低声道：“我想多知道他们一些事情，今天我遇到了周珩的爸爸” 李老头立刻心疼了，孩子这是羡慕别人有爸爸了。 唉！ 他忍不住说：“他们念的大学跟你一样好，是a城的理工大学。” 李明月的眼睛闪过一道光。 理工大学和科技大学在a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学，这两所学校不相上下。 没想到爸爸妈妈竟然曾经是理工大学的学生。 早知道，她就报考理工大学了。 李明月心里暗暗决定，以后有时间，一定要去理工大学转一转。 这时李老头突然反应过来，问：“你见周珩他爹了？！” 周珩的爹长了几只眼睛几只鼻子呀？ 李老头惊得不行，为啥孙女全去见周珩的爹？ 李明月扁扁嘴，“周珩爸爸是科技大学的老师，未来四年，他都是我们班的班主任。” 想起那个“儿媳妇”，她现在都心有余悸啊！ “啥！？” 李老头更惊了，周爹竟然是蜜枣儿的班主任，这咋这么巧啊。 李明月想起许由游的事，于是又说：“我今天还遇到许爷爷的孙女了，他们说傍晚来咱家看你。” “啥？！许老头？” “嗯，就是在晋宁咱认识的那个许爷爷。” 噢，我的老天爷呀。 李老头更惊了，觉得自己脑子都要转不过来了。 第233章 爸妈的事 一下子接收的信息太多，李老头只觉得大脑里在打架，一会儿是这事儿，一会儿是那事，乱糟糟的。 偏偏李明月还惦记着刚刚说的爸妈的事，于是又小心问了几句。 李老头一时没把住，竟然不小心又露了几句信息。 “你爸那是随你奶奶，能考上大学都是你奶奶的缘故。” “你奶奶啊，她可是才女，那是天上的星星，一不小心被我这个泥腿子给接住了，委屈了你奶奶了。” “世事弄人啊！世事弄人！” “这世道让我和你奶奶结了婚，可惜却不让我和你奶奶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不过你爷爷我也满足了，前三十年把你爸养大，现在又把你抚养成人，总算有一件事能抬起头拍着胸跟你奶奶交代了。” 李明月心里一片惊涛骇浪，再想仔细问下去，爷爷却反应了过来，紧紧闭住嘴什么都不说了。 正在这时，外面大门传来周珩的喊声。 “快去，你的小情郎来了。”李老头大舒一口气，催促孙女赶紧出去接人。 李明月： 啧，为了逃避她的追问，爷爷竟然连‘小情郎’三个字都说出来了！ 行吧。 李明月只好把这事儿暂时装脑袋里，快速收拾了下，然后出去给周珩开门。 “来了。” 大门打开，却见外面站着的不仅有周珩，还有许由游和许爷爷。 李明月直接忽略周珩，惊喜地喊了一声：“许爷爷！” 当初许爷爷离开石背村的时候，给她留下好几本书，那些书她十分喜欢，尤其是里面的笔记备注，都让她受益匪浅，仔细读过有霍然醒悟的收获。 许老头呵呵笑，上下打量一遍李明月，然后满意地笑道：“看来你跑步没停，成效很好。” 他说的是之前李明月早晨跑步的事。 这话一下子让李明月想起当初，她跑步，许爷爷帮她数圈数的事，更觉亲切。 “快进来吧，我爷爷知道您要来，特别高兴。” 几人前后进院子，就看到李老头从屋子里走出来，正好看到了许老头，整个人一下子就精神了。 李老头激动地直奔许老头，还伸出一只手指着许老头，嘴里直“哎呀，哎呀”地叫着。 “老许啊，真的是你呢。” 许老也说：“本以为我离开了晋宁，这辈子怕是也见不上一面了，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在这里见面了。” 这话说的情意绵绵的，李明月看向许由游，却见后者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笑盈盈地看着自家爷爷和爷爷口中的知交好友李老头。 看着李老头和许老头两人笑哈哈地又是互相拍后背，又是对视大笑，周珩都直感叹人生奇妙。 谁能想到一个知识分子和一个农民竟然成了知交。 只能让人感叹世界的奇妙。 李老头得意地领着许老头参观他们的新住处，许老头一边赞赏一边邀请李老头以后去他的地盘。 李明月也在自己屋里招待许由游喝茶，许由游看着靠墙的大书架，惊叹：“你怎么在家里弄了这么大一个书架，不过也挺有一番味道的。” 这书架都能赶上学校图书馆的书架了。 李明月找人打了一个大书架，昨天才刚刚安装好，不过上面只摆着零星几本书，她还没时间去本地的新华书店扫荡一番。 买书这件事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用票，只要你有钱，想买多少就能买多少。 李明月打算未来的日子，每周都要去新华书店转转，看到有意思的书就买回来。 “许爷爷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她说道。 许由游道：“从偏远地方的恶劣环境里得到解脱，和家人团聚，心情总会好些，不过白天我们出去上班了，爷爷一个人在家里也挺孤单的。” 她突然坐近了点，说：“其实我们家和你家离的也不远，坐公交车也就三站路，以后让我爷爷经常来找李爷爷搭伴可以吗？” 李明月脱口而出问：“你们放心啊？” 许由游愣了下，“挺放心啊，我看他们相处得挺好的啊，应该不会闹矛盾吧。” 李明月挤出个笑容掩饰自己刚刚的失误，心里却嘀咕：就是相处得太好了。 院子里周珩捡起之前李大爷的铁锹，开始吭哧吭哧地翻土干活。 离开石背村了，他反而开始怀念那里的劳作和生活了。 干干农活，出出汗， 也是挺好的。 李明月去厨房给许由游端零食的时候，才发现周珩在挥雨如汗地干活，赶紧过去。 “哎，你别干了，快歇歇去，我给你启一瓶桔子罐头吃吧。” 周珩冲李明月咧嘴嘿嘿笑，“是不是心疼我了？” 李明月的神情僵住，呵呵两声，用手一戳他凑过来的额头，“我是心疼我家院子，看你这一铁锹一铁锹的，再不停手，我家院子就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本来只弄一小块菜地，现在半个院子都要翻过来了。 周珩： 献个殷勤真是不容易。 还好他脑子转得快，说：“这泥土地，一下雨到处都是泥不说，说不得还积水，我想着明天抽空给你们拉一车砖头来，干脆把院子用转头铺了吧。” 李明月一想，把院子铺了也挺好的。 “行，奖励你吃一瓶罐头。” 周珩高兴了起来，跟着她去了厨房。 晚上，李家爷孙和许家爷孙，以及周珩五人一起吃了一顿饭，李明月主手，许由游和周珩给打下手。 一顿饭很是丰盛。 许由游直呼好吃，连连说以后要来常常蹭饭。 许老头却冲李老头竖起大拇指：“还是你有福气，会养孩子。” 李老头笑着晃晃头，还是你会说话。 吃过饭天不早，许由游带着依依不舍的爷爷先走一步。 周珩留下来帮李明月收拾了一番，难得的被李老头拉着说了半晌话。 “周小子，你爸是明月的班主任，你之前知道吗？” 周珩摇头：“我也是今天陪着明月去报道才知道的。” “噢。”李老头有了经验教训，开始查户口：“那你妈是干什么的？你们家还有什么人，都是干什么的？性格咋样，外向热情的还是高冷内敛的？” 第234章 躲猫猫 周珩见李老头问自己家的情况，一点儿没觉得不悦，反而高兴地把自家的所有情况都详详细细说了一遍，甚至恨不得把祖宗三代都交代了。 “爷爷，至于下一代，现在还没有，等我和明月” 李老头立刻开口：“打住，打住，没问你家下一代。” 哎呦，这小子太会抓着机会顺杆往上爬了。 他往外面看了看，月亮已经正中当空，时间差不多了，可以打发人了。 “行了，你走吧。” 周珩愣了一下，问：“爷爷，那您对我家情况还满意吧？” 李老头瞅他一眼：“别急，这个有待考察。” 周珩：行吧。 李明月送周珩离开。 两人站在大门外面。 周珩左右看看，见没人，便趁着月色拉住了李明月的手。 李明月： 怎么感觉周珩的手比自己更细腻呢？ 周珩也好像感觉到了，赶紧说：“我二姐在华侨商店上班，我让她给你捎一套外国进口的护肤品，听说抹了那个皮肤可好了，我们家的女人全都是用那个的。” 李明月一边轻轻重重地摩挲着周珩的手，感受着细腻的温热，一边点点头，“好啊。” 周珩： 总感觉画风不对劲。 他想抽出手来，却没成功。 李明月拽着他的手，厚着脸皮道：“再摸摸。” 周珩：感觉被调戏。 他是该高兴还是高兴，还是高兴呢？ 一激动，他忍不住问道：“明月，咱俩要不再试试下一步？” 比如亲亲什么都。 然后李明月就下一步让他赶紧走，自己反身关门送客了。 周珩顿时后悔莫及，其实摸摸小手也挺好的。 送走周珩，李明月回到院子里，一眼就看到爷爷那屋的灯已经灭了。 啧！ 爷爷这是要躲她到底了呀。 李明月走到窗户跟前，扬声问：“爷爷，你睡了没？要不要我端热水给你烫烫脚？” “睡了。”屋里传来李老头洪亮有力的声音。 李明月： 您这是要糊弄谁呢？ 是打算糊弄那生死不明的儿子吗？ 算了，明天再说。 第二天早上，李明月起来的时候，竟然在自己的门上发现了一张纸条。 “出门散步，不用等。爷” 李明月看着纸条上面爷爷那鸡爪样的字迹，一时哭笑不得，爷爷这是打定主意不和自己碰面了啊。 她想了想，提笔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那千万的土疙瘩，我就先捐了？”然后把纸条贴到了爷爷的门上。 她吃过早饭，给爷爷留了一份后，才背着书包去学校了。 今天学校正式开学。 李明月按着通知去了教室，一进门就被里面的情景给震了下。 一屋子大概三十来号人，一半多的人都是二十好几，看起来很有些沧桑的大龄青年，被耽误的人才啊。 他们正在大声争论着什么。 李明月悄悄顺着墙走，在后面找了个空位坐下，前面的一个女青年转头朝她笑了笑，李明月也回以微笑。 听了一会儿后，才明白这些人在争论什么，原来在讨论“人生的价值”这么高深的问题。 这时上课铃声响起，周清扬夹着教材走了进来。 “同学们，你们刚刚的争论我听到了，不错不错。” 他简单点评了两句，然后突然转了语气：“不过刚刚还有很多同学没有发言，不如我们听听他们的意见。” 说着他的视线就满教室转了起来，跟着对上了李明月的视线。 李明月紧张地提起心来：可千万别冒出‘儿媳妇’这个惊天动地的词来啊。 还好周清扬有分寸，意味深长一笑，喊：“李明月，你来说说。” 李明月站了起来，想了想缓缓念出：“富强c民主c文明c和谐c自由c平等c公正c法治c爱国c敬业c诚信c友善。我觉得这些应该是我们的追求，也是人生的价值。” 这十二个词语，曾经有个戴眼镜的青年念叨了五年，她就记住了。 此时倒是拿出来挺应景合适的。 她的话一出，教室里就静谧了。 过了一会儿，突然有人“啪啪啪——”地鼓起掌来。 周清扬深感欣慰：“说得好！” 不愧是他们周家的儿媳妇啊，水平就是高。他朝李明月挤了下眼睛。 李明月： 说好的周老师为人刻板严肃，不苟言笑呢？ 虽然开头稍微有点儿令人紧张，但后面的课程就让李明月和你享受了，周清扬不愧是科技大学中文系的知名教授，讲课还是很有水平的，把大家都深深吸引了。 下午只有一节课，课后，李明月去找许由游，她想看看许由游办公室保管的那些不能开放的书籍。 她刚到，许由游就被人给叫走了。 许由游临走之前，对李明月说：“你帮我先看着办公室，等我回来啊。” 等许由游走了，李明月顿了顿，放下书包，这才去看书架上的书。 她随意翻看自己感兴趣的书籍，发现这些书籍不少都很有意思。 她浏览到一本小册子跟前的时候，停了下来，好奇地把那本书抽出来。 这本册子封面是一个添加的硬纸壳，上面有一段说明。 “本册作者李林芝，系a城理工大学毕业，但家庭背景复杂，受海外视力控制，最终逃离出镜，故其作品不予开放，以免造成不良影响。” 李林芝？ 李明月眉毛挑了挑，和自己一个姓啊。 所以这个人现在是去了海外了啊。 她翻看封面，题目原来是一段历史记录的研究。继续翻看，翻到了作者自序那里。 自序的最后一行字让她眼睛微微凝结：献给我美丽勇敢远在他乡的母亲林秋玉。 所以这个林秋玉就是所谓的海外势力了？ 难不成作者李林芝其实是去海外找他母亲林秋玉了？ 李明月想了想，摇摇头，把小册子合上放了回去。 因为时间太晚了，天要暗下来了，她该回家去了。 还得做晚饭，爷爷在家等着她呢。 等她到家时，发现家里竟然大变样。 院子中间堆了许多红砖，东边墙下已经围出一小块菜地，西边也搭了一个木架子，正适合葡萄藤攀爬，靠近大门的南边垒起一个鸡窝。 爷爷和周珩两人蹲地上正在铺砖。 没想到自己不在的一天，他们竟然干了这么多活。 第235章 英雄 李明月先问周珩：“你什么时候来的？不上课吗？” 周珩抬手擦一把汗，说：“中午来的，上午有两节课，下午是自习，我就直接过来了。” 李明月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从自己口袋掏出手帕，走过去帮周珩把额头上的灰给擦掉。 周珩先一开始愣了下，后来反应过来她是帮自己擦汗时，顿时就有一种贤妻在侧的感觉，他朝李明月笑了笑，看着她给自己擦干净。 李老头因为心虚怕孙女又问自己昨天的事，所以一直低头干活，默不作声，假装不存在，减少存在感不让孙女注意到，所以这两人的互动他也没看到。 李明月给周珩擦完脸，一收手帕。 “爷爷，歇歇吧，别累着了。” 李老头被孙女一声喊差点儿给吓得砖头砸脚上，他赶紧道：“不累，不累，你今天上学还顺利吧？周珩他爸有没有为难你？要是为难了，你现在可以为难为难他儿子。” 周珩： 李明月哭笑不得道：“周老师没有为难我，他很有水平，讲课讲得很好，很得大家的喜欢。” “噢，那就好。”李老头继续转移话题，“你回来的正好，快去做饭吧，我和周小子都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李明月于是就去做饭了。 吃饭的时候，李老头突然想起千万捐款那事，赶紧问道：“那千万的土疙瘩，你捐了吗？” 李明月一边吃饭一边说：“还没想好怎么捐，往哪里捐，这件事不容易办，没那么快。” 总不能他们冒着生命危险从境外扛回来，随便一捐，却肥了某些硕鼠吧，既然要捐那就捐给可靠的组织，帮助到真正需要的人身上。 而且这些钱不好见光，如何捐出去也得仔细想想。 李老头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提议：“我觉得，也别一次就把钱全拿出去，可以分多次往外捐，觉得哪里需要了给哪里。” 李明月点头，“嗯。” 李老头放下了心。 吃过饭，周珩又磨叽了很久，直到晚得不能再晚，到睡觉休息的时间了，他才拍拍手准备走人。 “明月，你再送送我。” 李明月刚应了声“好。” 李老头就喊：“不准动手动脚啊，你们两可没结婚呢！” 这一句话一下子让周珩和李明月两个人都红了脸。 周珩还算镇定，他道：“爷爷，您老就别操心了，要是允许，我现在就和明月去领证。” 李老头“哼”一声，“你想领就领啊，结婚可没那么简单，双方家长还没见面呢，双方家长见了面不得多来往处一处，要是处不好还是及早拉倒的好。就算双方家庭合拍，该走的流程也都得一步步走完。” 周珩： 感觉前路艰难。 那双方家长见面这事儿是不是可以早点儿安排了，今天早上他爸还催他呢，被他给挡了。 等李明月送完周珩回来，发现爷爷那屋的灯又灭了。 忙了一天，估计累着了吧。 李明月也没有再去打扰爷爷，自己洗漱一番回屋去看书学习了。 第二天早上依然是纸条，爷爷又出门溜达了。 李明月哭笑不得，只好跟昨天一样吃了早餐，给爷爷留了一份。 当天中午放学回家，她发现院子里已经铺好了砖头。 爷爷正在打扫院子里的杂物。 “爷爷，我回来了。” 李老头惊道：“你不是中午不回来吗？该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啊。” 李明月：您这是多么的心虚啊，一见面就想着把我赶出去。 既然如此，那就如您所愿。 她呵呵一下，拿起扫帚簸箕，利索地把院子收拾整齐干净了，然后打来水，和爷爷一起洗干净手脸。 李明月摆好架势，说：“爷爷，我今天下午没课，时间很充足，咱俩好好聊聊。” 李老头无奈呀，最终没能抵得过孙女的坚持。 两人坐在厨房里，一边往灶里添两根柴伙，一边烤着火说话。 李老头抬头长叹一声，回忆往事。 “明月啊，爷爷命好，你命不好。” 李明月默然，她想起上辈子的事，爷爷上山惨死，应该算不得命好；她傻笨，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然后一样惨死，应该也算不得命好。 只听李老头继续道：“你奶 奶是个大小姐，城里有钱大户家的大小姐，长得漂亮，还有文化，念了大学。” “你知道吗，那个战乱的年代，能上得了大学的姑娘是多么不容易。” “所以你奶奶对我来说就是天上的月亮，又亮又美，离我远啊。” 李明月忍不住问：“那您和奶奶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一个是城里大户人家的大小姐，有文化的知识青年；一个是偏僻农村土里刨食的农民，怎么看都不像能结婚的一对人啊。 李老头突然一笑，“所以说我命好啊，竟然够着了那月亮。” “有一年我和你老爷爷替地主给城里的粮店送粮，走到半路一片树林的时候，遇到一群劫匪在打劫。” “被打劫的就是你奶奶一家三口，还有她家的两个护卫。” “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你奶奶那边已经是又死又伤了，你奶奶也受了伤，不过劫匪那边也只剩下了两个还能站的住的人。当时有一个劫匪想对你奶奶动手动脚。” 李明月接话：“所以您英雄救美啦？” 李老头嘿嘿笑了起来，还带着一丝罕见的不好意思。 “你爷爷我这辈子就英雄了那么一回。” “当时，我那个气呀，你们几个臭男人不知道自己长什么癞蛤蟆样吗，竟然敢肖想天上的月亮！我头脑一热，拿起护送用的家伙就冲上去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把人给放倒了。” “你奶奶她爹还留了一口气，当即就让你奶奶嫁给我，说要报答救命之恩，我当时都蒙了，哪敢肖想啊，怎么说不都不行。” “谁知收敛好林家的人后，你奶奶竟然真的要跟我回家。” “后来我才知道，林家是被仇人寻仇了，你奶奶是拿我做掩护。那也是我的福气，我立马就应了，本想着恭恭敬敬把你奶奶供一段时间，等情况好了，再把你奶奶送走。” 林？ 李明月敏锐地捕捉到爷爷提到两次的林。 她不由得想到了昨天看到小册子上提到的林秋玉。不过林秋玉在海外，是海外敌对势力，应该没关系。 第236章 秘密 “后来呢？” 李明月忍不住继续追问，没想到爷爷竟然还有这么传奇的过往。 李老头伸手慈祥地摸摸孙女的头，然后继续回忆往事，“后来，后来你奶奶就生了你爸爸。” 他此时的脸上带着一丝沉浸于往事中的幸福满足。 李明月微微睁大了眼睛，林家大小姐竟然真的成了她的奶奶！ 或许日久生情？所以林家大小姐终于还是和爷爷成了事实上的夫妻？ 看爷爷这样子，怕是心里美极了吧。 “再后来呢？”她饶有兴趣地又问。 “再后来，你奶奶接到一封信，就离开了石背村，去了海市，先坐轮船，后坐飞机去了国外。” “去之前，她说很快就回来，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因为一些原因，她回不来了。” “为什么？” 只见爷爷叹了口气，说：“因为林家，林家参与过卖国叛国的事，你奶奶要是回来只怕活不了。她让人给我捎信让我好好抚养你爸爸，说以后有机会会回来找我们爷两的。” 听到这里，李明月的心跳快了两拍，小声地问：“我奶奶叫什么名字？” 李老头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好像只想一想那个名字都能让他开心。 “林秋玉，跟月亮一样又美又洁白。” 林秋玉！ 李明月大脑轰一下空了，她僵硬地问：“那我爸爸是不是叫李林芝？” “是呀。”李老头高兴地解释：“李是我的姓，林是你奶奶的姓，一听名字就知道是我们俩的儿子。” 呵c呵c呵呵 李明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所以上辈子她到死都不知道她还有一对远在海外的爹妈。 这辈子要不是她的福气涨爆，考上了大学，触发爷爷的某些回忆，让爷爷高兴之余说漏了嘴，只怕还是一无所知；所以她随便去个图书馆的办公室都能看到‘爸爸’曾经的作品。 半晌，李明月木呆呆地问：“爷爷，为什么你从来不告诉我关于他们的事？” 她不姓李吗？不是李家人吗？ 为什么被剥夺了知道自己亲爹妈真实情况的权利？ 她只觉得心口堵得难受。 或许是李明月的脸色太过难看，李老头一下子就慌了，伸出手不知该拍还是该安抚，着急地说道： “枣儿，你别难受，你难受爷爷也难受。”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爸爸妈妈的事情？”李明月努力抑制着内心的痛楚，轻声问道。 李老头赶紧说：“你太小了，而且咱们爷俩就是最普通的农民，知道了有什么用，爷爷也怕你心里有了念想却没希望难受。 他们远在天边，跟咱俩边都挨不上。 若是让别人知道你爹妈还有你奶奶都在外国，还是敌对势力，爷爷和你肯定得挨批，说不定连命都得搭上啊。” 李明月看着爷爷着急的样子，深吸了两口气，恢复一些理智。 是了，爷爷是为她好。 世事弄人，她不该怨爷爷。 “爷爷，我不难受。”她伸手紧紧抓住了爷爷的胳膊，还用脸蹭了蹭爷爷的胳膊。 “爷爷，那你现在告诉我就不怕我惦记他们吗？” 李老头叹口气，说：“你现在越来越出息了，你成了大学生，以后别人想要害你怕也没那么容易；而且咱俩现在都离开了石背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容易被人发现。” “还有一个，爷爷瞅着现在上面一天一个政策，怕是天要变，说不得咱们爷俩真能有再和他们见面的一天。” 这两年的报纸他也不是白听的，好歹还和孙女一起进步了好几次呢。 总是能感觉到一些变化。 “再一个，你和周珩弄到这么多钱，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也许这些钱能让咱们一家人团聚呢。” 那天听到孙女说‘千万’的事，他的心就忍不住活泛起来。 李明月心思转了转，天真的会变。 用不了几年，管的就不会那么严，外面的人就能回来了，她和爷爷出国也是极有可能的。 而且，他们现在不缺钱。 想到钱，李明月心里忽然又有了个念头：钱为什么要都捐出去，她知道很多未来的事，为什么不能用这些钱做资金，自己做生意，然后赚更多的钱，赚了的钱也可以做慈善捐出去，也可以用来助他们爷孙见到家人。 念头有些粗略和急促。 她没有深想，再次把心神放回家人的事情上来。 “爷爷，那我爸妈又是怎么出去的呢？他们为什么会把我留下。” 李老头见孙女面上没了之前那么难受的神情，稍微放松了点。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就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他说：“你爸爸随了你奶奶，脑袋瓜聪明着呢，学啥都快，十七岁就考上了一流的大学，还是你奶奶曾经念过的大学。” “他在大学里认识了你妈妈。” “他们两个生下你没多久，突然接到已经失去音讯很久的你奶奶的信，说有个机会可以捎带两个人去她那边。” “她的意思应该是你爸爸和我。可你刚出生，还有你妈妈也不能随便丢下。” “机会难得，最后你爸爸妈妈把你留给了我，他们两跟着人走了。” “只是这一走就再没有消息传回来，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李老头说到后面有一些茫然，然后很快又被自信取代。 “肯定不会有问题的，肯定会和你奶奶汇合的。”他神情坚定。 李明月脑子有些混乱。 爸爸妈妈八成是偷渡出去的，若是他们好好的，说不定在国外还会生其他的孩子。 大概率她怕是还有其他弟弟妹妹的吧。 “那爷爷，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李老头两手一摊，不知道。 他就是个农民，真不知道国外的事情，听说国外很大很大。 李明月：果然您的确是幸运的。 只怕一生所有的运气都用在了认识奶奶，并和奶奶结合这件事上吧。 李老头不仅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还很信赖地把任务交到了孙女头上。 “枣儿，现在你可是都知道了，以后咱们一家人能不能团聚这事儿就靠你了。” 李明月：好！ 第237章 神听说 李明月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问道：“爷爷，我奶奶林家真的卖国叛国了？” 一听这问题，李老头就有点儿激动，他“呸”了一声。 “林家人早就死光了，做没做过还不是任由人说的，林家以前是城里的大户，大善人说不上，肯定是做过些坏事的，不过卖国的事，你奶奶说绝对没有，林家还是有底线的。” “我觉得吧，就冲林家能把你奶奶嫁给我报恩，林家就不是那种卖国求荣的人。” “反正前几年白的能说成黑的，黑的能说成白的，多少人都指望着胡乱咬人升官发财，太乱了，太乱了” 最后他还感叹了一句：“唉，人心不古啊。” 通过与爷爷的这一番沟通后，李明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想了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连晚饭都没吃。 她要好好捋一捋接收的这么多信息。 奶奶林秋玉远走他乡，为安全计，不得回归。 爸爸和妈妈当时出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就这样把刚刚出生的她扔给爷爷，然后就一走了之了。 他们走之前应该知道这么选择的后果，可他们还是走了。 不过听爷爷的语气，爸爸妈妈的人品值得信赖，并没有抛弃她不管的意思。 当然这些都是她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对他们进行的猜测，至于当时他们真实的想法得听他们亲口说。 看爷爷的意思，本来是已经熄灭了家人团聚的奢望。 可现在随着她上了大学，手里又有了这么多钱，爷爷又燃起了希望。 所以人越活越有精神不说，还特热心地每天都出去买当天的报纸回来仔细看。 为了爷爷，她也得想办法把这个‘家’给圆上。 而且，重活一次，她也想见见自己的父母，看看他们长什么样子，感受感受有爹妈的生活。 可是如何才能团圆呢？ 环境会越来越宽松，未来开放之后，不管是他们回来，亦或者是她和爷爷出去找人都是可以的。 这个就是需要一个字‘等’。 她和爷爷出去有一个问题就是不知道爸妈奶奶他们在哪里；如果等着他们回来，也不知道他们何时才能回来。 被动等不如主动出击。 她也可以做些事，比如多方打听外面的消息；还比如她和爷爷多出去找人，或者增强自己的能量，多和外面回来的人交往，活打听或者让传递消息。 她暂时定了几个计划，看着夜已深，这才关灯入睡。 李明月不知道的是，爷爷李老头一直在关注着她这屋的动静，直到看着她熄了灯，才松了口气上床入睡休息。 第二天一早。 李明月起来的时候，发现爷爷正在厨房里熬小米粥。 “爷爷，你怎么起这么早，我来做饭吧。”她赶紧要去接手。 李老头却摇头，反而关心地说：“枣儿，你别心急，爷爷都等了这么多年了，早就习惯了和你相依为命的日子，就算是不能和你奶奶你爸妈他们，咱俩也照样好好过日子。” 李明月一下子就知道爷爷这是担心自己了，她笑了笑，安抚道：“爷爷，我不急，您也别担心，咱们一家人肯定会团圆的，不过这需要一些时间，我昨天就是好好想了想，以后不会了。” 李老头松了一口气，立刻道：“我不急，不急，你以后别再把自己关起来不吃饭。” 昨天晚饭孙女不吃饭还不让他打扰，把他急得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嗯，那我来做饭吧，您坐这里给我添柴火，我跟您说说我的打算。”李明月轻言细语道。 “好!” 于是李老头坐在灶台前面添火，竖起耳朵听孙女的想法。 李明月把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爷爷，首先咱们要” 李老头听得频频点头，觉得他家蜜枣儿果然聪明伶俐冰雪可爱。 做生意的事急不得，现在还没有放开，个体户做生意是一件很敏感的事，说不得就得坐牢了。 李明月也不急于一时。 她先去找许由游，把那本李林芝创作的小册子拿出来。 她很直接，开门见山就问许由游：“许姐姐，我和这个李林芝有些缘分，我想知道他的所有信息，这对我很重要，如果你知道什么，可以告诉我的话，请告诉我吧。” 许由游很震惊，她看看面前的小册子，再看看李明月。 作者李林芝，她当然知道，要照管这些书籍，她也是做过功课的，需要把每一个特殊原因都掌握。 这个李林芝可是叛逃出国，投奔了敌对势力的所谓母亲。 许由游惊愕地说：“这个李林芝为了荣华富贵，抛弃养父，抛弃国家。” 李明月愣了愣，问：“他抛弃养父？” “对啊！”许由游使劲儿点头，“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是知道他不知怎么地和国外的势力联系上，然后国外势力为了欺骗他，编造了个他的亲生母亲，然后他就信了，直接抛弃了一手把他养大的养父，叛逃了。” 李明月：!!!! “那你知道他养父的情况吗？” 许由游摇头：“那倒不是很清楚，听说是一个根正苗红的工人，反正也是受害人。” 李明月：工人阶级。 “那你知道他是怎么叛逃的吗？” 许由游：“那当然，我也是有内部消息的。悄悄告诉你啊，李林芝其实是跟着工厂的采购团队去兄弟国家采购机器，然后趁机逃跑了。” “他一个人吗？” “不是，还拐带了一个女同志。” 拐带？！ 李明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所以她亲妈是被拐带走的？ 所以这些消息到底是怎么传成这样的？ “你知道他们去了哪个国家吗？” 许由游一副八卦兴致超浓的样子，说：“听说当时直接坐船进入公海，然后国外那些敌对势力去接头的，可能在国，也可能在y国，也可能在d国。” 李明月：鉴定完毕，许由游在胡说八道！ “许姐姐，你认识不认识理工大学的人，最好是认识李林芝的人，或者是被李林芝拐走的那个女同志的家人也行。” 许由游：“别拐带的那个女同志是个孤儿，所以李林芝才肆无忌惮地把人带走的。” 孤儿 第238章 帮忙 还好许由游在科技大学没有白混，因为工作交流的原因，她倒是真认识理工大学的几个人。 经过她的介绍，李明月成功和理工大学的人接头啊，不，是认识上。 和理工大学的人她就不好那么见门开山了。 她找了个采访研究的理由，提了几个人名，把李林芝混进去，一起询问。 所以这‘采访’用了几天的功夫才完成。 虽然辛苦，倒也真问到一些信息，起码没有许由游说的那么不靠谱。 比如他们真的不知道李林芝在国内还有个孩子。 还有据理工大学有消息渠道的人打听，李林芝他们可能在y国落脚。 y国。 李明月仔细回想了下，也就明年，y国的首相就会主动示好与华国建立友好关系，到时候两国之间的民间交流也会打通。 那她就等明年，到时候她和爷爷一定会是第一批去y国的民间人士。 这天一下课，李明月就在教室外面看到了周珩。 “周珩。”她喊了一声。 周珩迎过来，问：“你最近忙什么呢？我都逮不到你的人，只好来教室跟前等着你了。” 那小怨念的语气让李明月忍不住失笑。 “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周珩一听，就道：“那你跟我来吧。” 他带着李明月来的到一个办公室前，掏出钥匙打开门。 “这是我爸的一个办公室，他不怎么来，说给我用了，让我平时看书学习可以来这里，回头我给你配把钥匙，你要是想来了随时都能来，我爸肯定没意见。” 打开门一看，里面是间不大的房间。 靠墙是一张单人床，一张办公桌，一把椅子，还有一个放书的文件柜，典型的大学教师办公室。 “你坐这里。” 周珩把李明月按在床边上，他则搬了椅子过来坐她对面，距离不到一只胳膊的长度。 李明月也没讲究，反正这里就他们两个人。 她清了清嗓子，认真看着周珩，正准备要说话时，却见周珩突然红了耳朵尖，他说：“明月，你是不是有重要的事要和我说啊？” 李明月愣了愣，然后失笑：“你别胡思乱想。” “我想说的是，我知道我亲爹妈的消息了。” 周珩愣了一愣，亲爹妈？ 只听李明月又说：“你听过李林芝这个名字吗？理工大学的毕业生，毕业后分配到ss工厂，随队去s国采购机器的时候，叛逃离国。” 周珩眼睛微微眯了下，专注地看向李明月。 李明月淡然道：“他就是我亲爸，他走的时候还把我亲妈也带走了。” “这段时间，我就是在打听这件事。” 周珩半晌说不出话来，大脑飞速运转，然后很快冷静了下来。 “我对这件事有点儿印象，念小学的时候好像听过这个传言，这件事过去这么久，只怕很多人都不知道。” “如果你还想知道什么，我帮你去找人打听，我在a城认识的人比你多，也更容易比你打听到这事儿。” 李明月怔了怔，没想到周珩知道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要帮她去打听。 周珩见自己说完，李明月却没有反应。 他正要说什么，就见李明月突然朝前一倾身体，然后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嗯？ 柔软温馨袭来，周珩大脑空白了一秒，第二秒，他就直接伸出手反抱了回去。 香软在怀，让周珩心神有些荡漾。 他的鼻子不听使唤地埋首于李明月软软的头发里，双手则是晕乎乎的上下摸索。 “周珩。” 李明月无可奈何地推开他。 “我们说正事。” 周珩有点儿不好意思，但面上强撑，觉得不能让李明月看出自己的狼狈来。 他板着脸说：“你说就是了，我听力很好，脑子也还行。” 李明月看着他那紧绷绷的样子，扶额笑了一会儿。 直笑得周珩朝她瞪眼又要动手，她才赶紧停了下来。 “我说，我说。” “听说他们在y国，我和爷爷去y国找找他们。” 周珩一听这话，便低头蹙眉思索。 “这个怕是有些难度，现在我国和y国基本不通行，想要去y国，得先绕道h港，迂 回绕道过去，你给我些时间，我帮你想办法。” 李明月哑然，没想到周珩如此反应。 “周珩，谢谢你。” “我们两个之间，用不着说谢。”周珩睨她一眼，“你要想谢我，就让我那个一下。”他撅了撅嘴。 李明月： 最终李明月没有让周珩忙去y国的事，而是让他帮忙再打听下李林芝c林秋玉的确切下落，y国也只是一个人听说来的，做不得准。 周珩打听了一番，得到的消息是他们还真的在y国。 这个消息就很准了。 “你和爷爷想什么时候去y国，要不我先想法子打通去h的通道？”周珩问。 李明月忙按住他，“这事儿不急，先等我大学毕业吧，把大学念完再去。” 周珩便以为李明月是担心万一有什么时候，也不影响大学的学习。 这事儿忙了一段时间。 周爸周老师某节课后喊住李明月，问道：“李明月啊，你帮我个忙。” 李明月很懵地说：“您说，要是能帮上，我肯定不推辞。” 周清扬便道：“你帮我问问周珩，他到底什么时候带他未婚妻回家去认认人，我们周家望眼欲穿啊，尤其是周珩奶奶，最近因为思念未来的孙媳妇，都茶不思饭不想了。” 李明月： 周老师真是狡猾狡猾的。 这个忙她该怎么帮呀。 看着李明月窘迫得红了脸，周清扬哈哈笑了起来，心说：周珩啊周珩，让你整天气我媳妇儿，现在我就捉弄你媳妇。 李明月硬着头皮说：“周老师，我会给周珩带信让他亲自和您汇报这个问题的。” 说完匆匆鞠躬一个，就赶紧远遁。 哎。 看周家人这么急切，李明月都忍不住要怀疑周珩的年龄了，他到底是三十了还是四十了？要被家里这么催。 平静下来后，她开始思索自己要不要和周珩去周家拜访的事。 如果不出意外，她将会在大学毕业后就和周珩结婚。 所以迟早是要和周家的人见面相处的。 第239章 上门1 可就这样冒冒然地上周家的门合适吗？ 第一次去她需要注意什么？ 要不要带点儿什么礼物？ 该穿得端庄点儿，还是活泼点儿？朴素些？还是光鲜靓丽些？ 周家有多少人口，他们好相处吗？去了该怎么和他们打交道？ 李明月觉得苦恼啊。 她把自己的苦恼和周珩说了，周珩听完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明月看着他那高兴样，忍不住想伸手扭他的腰，这人怎么能幸灾乐祸呢，她这是因为谁！ 周珩伸手扭扭她的脸蛋，说：“这你不用烦恼了，只要你愿意见他们就行，剩下的都交给我来办吧。” 李明月狐疑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这你就不用管了，只管该上学上学，该回家回家。” 第二天正好是周六。 结果一大早，李明月和爷爷刚端起早餐的碗，就听到大门外面一阵嘈杂，然后就是敲门声。 “谁呀？” 爷孙二人互相对视，难道是来踢馆的，npk2？ 李明月疑惑着去开了门。 门一开，她就看到一堆人涌来，打头的是一个银发老太太，还有一个不怒自威的老头，老太太旁边她看到了笑呵呵的周老师，老头旁边她看到了周珩。 周家人！ 李明月飞快摆出一个热烈欢迎但又不谄媚，落落大方中又带着三分害羞的笑容来。 “欢迎”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银发老太太上前一把抓住了手。 老太太抓着她的手，嘴角噙笑，上下打量她。 周家其他人也都齐齐把视线放到她身上。 “你就是明月吧，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可人亲。” 李明月轻轻笑： 周珩介绍：“明月，这是我奶奶，这是我爷爷，还有其他是我们家其他人。” 周奶奶和周爷爷慈祥微笑朝她点头。 其他人：我们不配有名字有称呼。 李明月赶紧说：“周爷爷周奶奶好，大家快进来吧。” 以周家两位老人家打头，周家其他人跟着一涌而入，瞬间让本来还算宽敞的李家小院变得拥挤热闹起来。 听到动静的李老头也放下了碗筷从厨房出来。 他一出来院子，就被周家这架势吓了一跳。 我的马呀！ 这是多少人啊！ 周老太的视线对上李老头的，立刻满面笑容，“您就是明月的爷爷吧，我家小珩这两年多亏了您照顾他，没让他吃什么苦。” 上来就是满满的诚意，先谢一回。 李老头招架不住啊，赶紧摆手：“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周小子自己有本事，厉害着呢，到哪里他都吃不了亏。” 这说的是实话，可周家人爱听啊，一下子就把对李老头的好感拉到最高。 朴实淳厚的老头。 大家在院子里的梨树下坐好，李明月和周珩把家里的所有能坐的板凳椅子全部搬出来，这才算堪堪让大家都有个座位了。 十三人！ 李明月暗暗数，周家一共来了十三个人。 周珩给她介绍：“我爷爷奶奶，我爸妈，我大伯大伯母，大堂姐，二伯c二伯母，小叔c小婶，三哥，你见过我三哥的，还有些小崽子们想来凑热闹，我没让来。” 李明月真心称赞：是个大家庭啊。 周老头左右看看院子和房子，对李老头说：“你把这院子打理的不错。” 一向比较绷着的周老头为了孙子，难得拉下身段，找了个巧妙的角度赞了李老头一句。 李老头呵呵笑着谦虚：“凑合住，就住我们爷孙二人，也没咋大折腾。” 周家小叔趁机附和：“那边是葡萄架子吧，搭得很整齐，等葡萄藤爬起来，肯定是一景。” 他又指着东边开垦的一小块土地，“这里种几株牡丹或者玫瑰，整个院子就有了格调。” “咦，”他又看向空着的鸡窝，问：“是要养狗吗？” “也是，你们家就两个人，养只机灵的狗看家护院之余，还能给院子里增加点儿生气，明月白天去上学了，老爷子也有个伴。” 来之前，周家的所有人都得到了老太太的命令：一定要把李家爷孙给哄高兴了，哄得人家愿意 把孙女嫁给他们老周家的周珩。 所以一向比较有眼色的周小叔先出马了，既附和了自家老爷子，又把李家小院每一个角落都夸了一遍。 李老头听了有些懵，这家伙说得是些啥呀？ 他很实在地给解惑：“那块地是用来种菜的，我还没来得及去买种子，打算就这两天买种子，打算种些大葱c花生c黄瓜c南瓜c豆角c茄子什么的，我们爷俩吃也便宜。” 周家人集体一静：真接地气呀。 李老头又说那个窝：“哦，那个是鸡窝，不是狗窝，过两天去抓几只小鸡崽，养大了天天给我们爷俩下蛋吃。” 周家人再次集体一静： 还是老人精周老太太反应快，立刻笑着称赞：“还是老哥你会过日子，是个实在人。” 周家大伯等人朝老娘投去佩服的视线：还是您老厉害。 夸完院子，该夸人了，正好老太太起了个头。 这个问：“大爷，您看起来身体还挺利索啊，平常都是怎么养生的？” 养生啊？ 这个懂。 李老头乐呵呵给他们传道受业解惑，“人呀，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好心情，要过得开心；其次就是好好吃饭，按时按点吃饭，不吃多不吃少，一顿饭吃过八成饱，给肚子留两分消化的力道。” “再一个我跟着我家明月早晚都练一遍气功，就是周小子教我们的，老管用了。” 周家人齐齐挑了挑眉，没想到周珩早就把他们老周家的独门气功教给李家爷孙了。 周小婶笑着夸：“您老在养生这一块儿懂得可真不少。” 周二伯夸：“您老一看就是心胸开阔之人，能想得开看得远。” 周老头点点头：“你自控力倒是不错，能控制在八成饱。” 他心里却想：估计这爷俩的厨艺不咋地，做饭不好吃。 这时，周珩突然问：“爷爷，您和明月是不是还没吃早餐呢？” 他记得往常这个点是他们吃饭的时间。 李老头“啊”了一声，比较诚实：“噢，刚端起饭碗，你们就来了，这不就放下饭碗了嘛。” 第240章 上门2 一听说李家爷孙还没吃早餐，周家人纷纷让他们继续吃早餐，不用在意自己这些人。 李老头让了让：“要不你们一起吃？” 周家人都是懂礼之人，他们来得太早太突然，已经是唐突了；但不能耽误人家吃饭。 “不用，不用，你们自己吃就好，可千万别因为我们的到来，就打乱了您的饮食。” “您不用管我们，我们是吃过来的。” 李老头“噢”了一声，你们吃了呀，估计还是吃的蜜吧，怪不得嘴一个个甜的，说出来的话都带着甜味。 周珩却不客气，问李明月：“做的多不多？我也吃点儿。” 周家人集体惊愕：周珩这挑嘴的小子竟然跟李家要饭吃！ 李明月笑道：“多，能给你分一碗粥。” 于是李家爷孙和周珩就去吃厨房吃早餐了，顺便在厨房里悄悄开个小会，说说悄悄话，碰个头。 一进厨房，李老头先是使劲儿拿筷子拍了拍，表示吃饭的声响，然后用气息问周珩：“你家这是上演的哪一出啊？咋一个个狂飙好话，不要钱啊。” 周珩笑：“您听着高兴就好。” 李老头：“高兴是高兴，就是心里不太踏实。” 老实说，周家这些人，光看穿着和神气就知道不是普通老百姓，结果却一个个谄媚得不行，连周老头都绷着脸时不时从刁钻角度夸两句。 李老头这算人生头一着吧，心里不太踏实。 李明月给周珩盛了一碗饭，让他就着小菜吃。 “周珩，这就是你说的让我不用管啊？” 周珩冲她咧嘴一笑。 院子里的周家人也在悄悄嘀咕。 “小珩是不是在家没吃饱啊？” “小珩和李家可真是一点儿都不见外，刚刚我看明月和周珩之间那互动亲昵得很呢，我觉得这事儿十之八九了，就差临门一脚。” 周老头突然鼻子吸了吸，问：“什么味道？闻着有点儿香。” 周清扬老师也吸了吸，然后往厨房方向看。 “爸，好像是他们吃饭的饭菜味，我替您老人家看看。” 周老头一眼识破二子的小把戏，他抬手制止。 “不用，我亲自去。” 周家其他人齐齐看向老爷子一步一步往厨房那边走。 厨房里，周珩还对李明月道：“我们家那堆人都是纸老虎，笑面虎，你不用怕，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走到门口的周老头：孙子大了，胳膊肘往外拐啦，岁月不由人啊！ 他清了清嗓子，“咳咳。” 厨房里立刻安静三秒，李明月赶紧站起来，开门。 “周爷爷，您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周珩也看向门口的爷爷，以眼色示意：您老没事就在外面坐着呗，别整幺蛾子啊。 周老头心痛：瘪犊子玩意儿！ 他对李明月却和蔼可亲道：“明月啊，我能不能讨碗水喝，有点儿口干。” 李明月赶紧道：“有，那您进来坐吧，我这就给您倒水喝。” 李老头给他让位置，还颇为和善地说：“你觉得口渴了，就是表示身体已经缺水了，这时候可不能忍，该喝就得喝，能喝热不喝凉，能喝汤不喝水。” 周老头点头，忍不住好奇问：“老哥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啊？” 李老头：“报纸上啊，《xx日报》有个健康专栏，每天都会介绍养生知识，我觉得挺好看的。” 周老头重新大量李老头：没想到还是个爱看报纸的老头！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这时李明月端来一碗白开水。 周老头端起来稍微抿了抿，然后放下，把视线投向面前桌子上的饭菜。 啧，秀色可餐！ 这搭配c色泽看着真不错。 好像还能隐隐闻到一丝饭菜特有的香味。 他看孙子只顾埋头吃，撇撇嘴，瘪犊子玩意儿！ 再看老李头一口一口津津有味地吃，忍不住问：“老哥，这饭菜是谁的手艺啊？” “噢，我孙女。”李老头说完，又客气了下：“你要不一起再吃点儿？” 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周老头立刻痛快道：“那就吃点儿吧。” 李老头：我就客气客气，你咋不客气了呢！ 李明 月赶紧拿出一双干净筷子来，又从锅里舀了最后的一点儿粥。 她不好意思道：“饭剩下的不多了，您先凑合一下，鸡蛋饼做的多，您多吃点儿那个。” 周老头点头：“行，别客气。” 然后他端起碗来详细看了一眼。 粥里除了寻常的小米之外，还有红枣碎c花生c枸杞和桂圆。 嗬，东西不少呢。 他尝了一口，饭香里带着一丝丝甜味，好喝得很。 要是天天喝这粥，身体肯定好啊。 他有些羡慕李老头了。 周老头又夹起一小块鸡蛋饼，软咸正合适，非常好吃。 他瞅一眼孙子，开始慢慢地吃起饭来。 外面院子里的周家其他人面面相觑：老头子竟然也吃上李家的饭了！ 原来刚刚大家看老爷子半晌不出来，周老大家的闺女忍不住轻手轻脚过去偷看了一回，就发现爷爷正津津有味地吃东西，惊得不行，赶紧回来和大家分享这个震惊的消息。 等到老李头四人再次回到院子里时，大家发现周老头和老李头之间已经融洽了不少，两人说话不见外了很多。 老李头心里苦啊：周家这老头不要脸，他就是客气两句，这老头就当真不客气地答应了。 他客气：“你要是没吃好，中午留下来让明月多做些好吃的。” 周老头一口答应：“行。” 他客气：“以后多来往。” 周老头一口答应：“以后周末我都来你家吃饭。” 他客气：“别客气，把这里当家。” 周老头爽快道：“明月这个孙媳妇我认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 李老头想呸他一脸：我还没答应呢，你们家就这么便宜拐走他孙女了？！ 大家坐下来又是一阵彩虹屁狂吹。 李老头郁闷的心才算慢慢缓解过来。 一顿热聊之后，话题转到了李明月和周珩身上。 周家人个个表达了一番对李明月的喜欢和认可，就差直接抓着李明月的手直接带回家去了。 第241章 上门4 这一天周家的人在李明月家待了大半天，吃了一顿李明月主厨的午饭，又吃了一顿李明月做的下午甜汤，然后才一堆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午饭吃得好，甜汤喝得香，周家的人对李明月更热情了，那话语间恨不得当时就把李明月给娶回老周家。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没看李老头脸都要黑了嘛。 周家的人退而求其次。 周老太拉着李明月的手不放，“明月啊，有时间常来看奶奶啊，奶奶在家太孤单了，只有你去了才能缓解我的寂寞。” 李明月： 她看看一旁面无表情的周爷爷，再看看其他的周家人，他们不仅没有反驳，竟然还一个劲儿地附和。 “可不是嘛，老太太那个孤单寂寞冷啊，你和周珩常回去看看啊。” 李明月想问：你们就不能陪陪老太太？ 谁知都不用她问，周二伯母就说：“明月啊，老太太不喜欢我们这些糙人，她呀就喜欢你和小珩这样年轻又好看的孩子。” 一旁周家大堂姐：我不年轻，我不好看！ 没来的周珩三哥：我是个糙人！ 其他周家小辈：我们其实不配称为孩子。 李明月还能说啥，她只好笑着说好，说有时间一定去看望奶奶。 周奶奶那个高兴啊，直接从左口袋掏出一个红包塞李明月手里，右口袋掏出一把外汇券给李明月。 “你想买什么东西，去华侨商店看看，那里的东西还不错。” 华侨商店买东西要用外汇券，李明月曾经路过一次a城的华侨商店，从玻璃窗往里瞅了一眼，就看到里面花花绿绿物资十分丰富。 不过她没有外汇券，也没多想。 反正再过几年，票据都取消了，到时候有钱想买什么买不到。 没想到现在周奶奶直接给她这么多外汇券。 她看向周珩。 周老头气势十足地说：“看周珩那小子干啥，明天我再给你送一把外汇券来。” 周小叔也说：“明月，你要是需要，小叔那里有很多，你说一声，随时给你送来。” 李明月赶紧道：“这些就够了，等需要了，我再跟你们开口，谢谢奶奶。” 周奶奶笑道：“这就对了了，咱们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周大伯母也说：“哎呀，我就喜欢明月这大方不扭捏的劲儿。” 中午李明月做午餐的时候，周家来的三个妯娌媳妇都去厨房帮忙了，她们当时就被李明月快速利落的动作c以及眼花缭乱地调配给惊呆了。 所以一顿饭还没吃，就被李明月给收服了，更别提吃了那些让人恨不得咬掉舌头的饭菜，那更是喜欢得厉害。 所以大家才厚着脸皮，又留下蹭了一顿甜汤。 临走之时，除了周奶奶，周家所有人都给李明月和李老头留下了礼物。 周老爷子爷们儿等人给李老头的是酒c奶粉c罐头c麦乳精c高级香烟等等。 周奶奶为首的女人们的礼物则是给李明月的。 周奶奶是一个大红包和一叠外汇券。 周大伯母是一沓电影票和戏院的票，“有时间就和小珩去看看电影，看看戏。” 周二伯母给的是一条漂亮的红色裙子，“这是让人从h港那边捎回来的裙子，我一看这裙子就称你肤色。” 周小婶给的是一套文房四宝，“听小珩说你还喜欢写毛笔字，正好家里有几套还能用的文具，给你正合适。” 周珩在旁边解释：“小婶家是书香门第，小婶拿出来的文房四宝可是外面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李明月又是惊喜又是惶恐，觉得这礼物是不是太重了。 周奶奶却道：“不算啥好东西，送的就是个合适，别见外。以后多来看看我就好。” 周小婶也笑着说：“你要觉得不好意思，以后来了家里，把今天下午喝的那个甜汤教给我就行。” 那道甜汤真真对她的口味，可惜人太多，一人也就分一小碗，当着公公婆婆的面，她总不好从丈夫碗里抢汤，真是生生忍下了。 周珩的妈妈一看就是个温柔的女人，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温柔地说：“这里面是一个梅花小玉坠，我小时候戴过，现在送给你了，你戴着玩吧，等你和小珩结婚的时候，再送你更好的。” 李明月捧着这么多礼物受宠若惊啊。 这也太贵重了吧，不过贵重代表着周家人对她 的认可和喜欢。 李明月之前对周家人都忐忑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现在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信心。 送走周家的人，李老头和李明月坐一块儿感叹。 “周家真是个大家庭啊，竟然有这么多人。” 要是当年蜜枣儿奶奶不离开，也许他们也会有好几个儿子的。 唉，往事不能回想。 他说：“这下我也放心你嫁给周珩了，这一家人都是好相处的。” 李明月点头，是啊，周珩在这样有爱又有趣的家庭长大，一定很幸福。 李老头又说：“他们没当场就催你们结婚，看来也是尊重你，由你和周小子商量这事呢。” 提起结婚的事，李明月有点不好意思。 她想了想，还是说道：“爷爷，我想等我们一家团圆后，再提结婚的事。” 不然她嫁了，爷爷一个人她实在是不放心。 李老头一听这话就更是长叹一口气，今天看到周家这美满和睦的一家子，他更想念自己的家人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周珩又来了，不过这次是他一个人来的。 周珩笑着招呼：“爷爷，明月，今天累着你们俩吧。” 要招呼他们一家十多口人，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李老头摆摆手，不累。 他问：“你来干啥？” 周珩呵呵一笑，说：“我爷爷奶奶让我来跟你们商量商量，你们什么时候去我家看看。” 今天周家主动上门了，按理李家也该上门去做个客。 才到家，周老头和周老太就催孙子赶紧去问。 李老头嘴角抽了抽，这可真是一家子心急的。 他问：“要不下个周末等你和明月不上学的时候吧。” 上门总不能空手不是，人家这次来送了他们爷孙这么多礼物，得回礼不是。 幸好周老太送了一沓外汇券，可以去华侨商店买点好东西做礼物。 周珩回家一说要下周，差点儿被他爷爷一扫帚赶出门去。 太远了！ 第242章 石背村来人 第二天是星期天。 吃过早饭，李明月就带着爷爷去华侨商店逛了。 还没进店，李老头就指着橱窗里的一辆女士自行车说：“这个好，正好买了给你骑。” 孙女还没有一辆座驾呢，他觉得这辆女士自行车比路上他见过的任何一辆自行车都要漂亮。 李明月看了也喜欢，笑道：“行，等走的时候再买。” 以后上学可以骑着去。 他们家虽然距离学校近，但校园可不小，弄辆自行车还是有必要的。 二人进了商店，一进门就都直了眼。 商店里亮亮堂堂的，可不是供销社能比的，且东西也比供销社的看起来齐全高大上多了，琳琅满目的，而且商店还分了三层。 华侨商店的工作人员也比供销社的态度热情多了。 一进门就有人主动打招呼。 “一楼是日用百货和食物；二楼是家具电器；三楼是服装百货。” 李老头瞅着那楼梯稀奇得很。 李明月便道：“那我们从上往下逛好了。” 二人沿着楼梯一步一步上了三楼。 李明月发现上面挂了不少成衣，于是就给爷爷买了一身，给自己也买了一件素色的褂子和一双白色皮凉鞋。 李老头爱惜地摩挲着衣服，说：“没想到这里的衣服还挺好看的。” 李明月看到爷爷这份小心翼翼的样子，一时心里动容，她道：“爷爷，等以后我带你去京都，去海市，去h港，去国外，我们买更好的衣服。” 李老头呵呵笑，“好啊。” 其实这个高大亮堂的华侨商店就够他吹嘘一辈子的了。 他这是沾了孙女的光了。 他们又来到二楼，李明月看上了收音机，给自己和爷爷一人买了一个。 爷爷平常看报纸挺费劲的，有了收音机可以直接听，这就省事多了。 李老头指着一个一米多高的长方形大箱子，悄悄问孙女：“枣儿，那是啥玩意儿啊？” 李明月定睛一看，竟然是单筒洗衣机。 她的眼睛一下子凉了，这可是她和爷爷正需要的东西。 他们洗衣服勤，费不少时间。 要是给家里弄个洗衣机就省事多了。 她问了问价格，再扒拉下手里的外汇券，足够买两个洗衣机。 她便对爷爷说：“爷，咱们买一个洗衣机吧。” 啥？ 洗衣机？ 李老头震惊得不行，这就是能自己洗衣服的机器啊。 他下意识就想说太贵了，咱不买了。突然又想起现在他们是有钱人，最不缺的就是钱。 然后他很豪气地说：“好，买一个回去！” 他们出来带来不少钱，最后把外汇券都用了个干净，带着一堆东西雇了两个三轮车才把东西给带回去。 洗衣机，女士自行车，衣服鞋子，手表，收音机，两盒外国进口的西式糕点。 回到家，把东西都摆置好后。 李老头就乐滋滋地抱着收音机摆弄起来，一会儿换一个台，一会儿是样板戏，一会儿是激昂的战斗歌曲，一会儿是新闻，一会儿又是相声，真真是迷得不要不要的。 早知道有这么个小东西，他早就把这玩意儿搬回家里。 李明月看爷爷喜欢，心里琢磨着下次去周家，是不是真的得开口再和周小叔要点儿外汇券，这次在华侨商店，她还看上不少好东西，不过券没了。 她正在摸索着用新洗衣机洗衣服时，听到大门上有人在喊。 嗯？ 怎么听着像张二哥的声音。 李明月赶紧跑了出去。 打开大门，她惊喜地发现还真是张军波。 张军波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带着有些拘谨的毛莹莹，旁边还有李石柱。 “队长叔，张二哥，莹莹姐，你们怎么来了！”李明月惊喜得声音都拔高了。 李石柱三人一看到李明月，先是愣了下，面前的李明月变化太大了，比以前更白嫩了，身上穿的衣服款式也很高档整洁，发型也换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 整个形象比城里人还要像城里人，和当初那个在石背村的李明月简直判若两人，让李石柱等人都有些不敢认。 “明月，你变化咋这么大呢？”毛莹莹先确认了这就是李明月。 李石柱和张军波也咔咔点头。 李明月笑道：“好久不见，快先进院，咱们进来再说话。” 看李石柱三人风尘仆仆的样子，路上只怕累得不轻。 李石柱说：“哎，好。” 他一边问李老头咋样，一边又指着立靠在墙边的几个大麻袋说：“这些东西搬进去，都是给你们爷俩从村里带的，怕你俩在这里缺。” 李明月帮忙去拽，竟然愣是没拽动。 这是带了多少东西啊，她心里忍不住一阵热流淌过，队长叔他们对她和爷爷的心很实沉。 张军波道：“我来，我来，看你那小细胳膊，可别给拽断了。” 李明月失笑，拉着毛莹莹的手往院里走。 “莹莹姐，累了吧，我们先进去。” 进了院子，李明月大声喊还在听广播的爷爷。 李老头把收音机的声音开得老高，愣是没听到院子外面李石柱他们的声音。 “爷爷，快看谁来了。” 李老头一抬头，就看到孙女拉着毛莹莹的手，李石柱和张军波一人扛一麻袋从门口进来。 哎呀！ 他差点儿把收音机给摔了，赶紧手忙脚乱地关了，然后就三步两步扑过来。 “石柱子，小波，还真是你俩啊！” 在他乡，咋然看到家乡的亲人，李老头激动啊，拉着徒弟的手，觉得徒弟竟然可爱了。 李石柱和张军波扛了两次才把东西扛进院子。 李明月端了几碗水让他们先解了渴，然后又打了水让他们洗漱。 李石柱三人这才算是缓过一口气来，开始打量李老头他们的住处。 “你们这院子不错，还好没太偏，要不然都不好找。” 李老头问：“你们带这么多东西，咋摸过来的？” 李石柱说：“在晋宁城上车的时候高铁山他们送上火车的，到了这边在火车站雇了个三轮车，我们把明月寄回去的信封给人一看，人家就带着我们过来了，容易得很。” 到了a城后，李明月给石背村也写过两封信。 李老头想起什么，让孙女去屋里拿些吃得零食出来，让李石柱他们先吃了垫垫肚子。 张军波笑道：“师父，我们这火车上吃饭了，我们有钱，可没省着，所以不饿，不过就是累，又困。” 他问李明月：“你能不能先给莹莹找地方眯一会儿觉？” 毛莹莹有些不好意思地拽了拽张军波到袖子，说：“不用，我不困。” 李明月看毛莹莹神情不振，只怕是强撑着呢，便笑着拉了毛莹莹的手。 “莹莹姐，你跟我来吧，先歇会儿。” 第243章 请您回去 毛英英最终没扭过张军波的坚持和李明月的热情，只好不太好意思地和李老头打了个招呼，就去李明月的房间休息了。 李明月重新给毛英英换了一套床单被套，她这边还正说着话，结果没得到毛英英的回应，回头一看，却见毛英英已经歪床上睡着了。 这么困？！ 她愣了下，仔细看毛英英的身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这才放下心来，给毛英英盖上薄被，然后掩上门轻手轻脚出去了。 “二哥，英英姐睡着了。”李明月问张军波：“你们是不是一路上没睡啊？英英姐困得连句话都没说完就睡着了。” 张军波却羞涩地挠起了头，含糊道：“她这段时间爱犯困。” 李明月没明白过来，心里还琢磨春困秋乏夏打盹，毛英英姐这是算夏打盹吧。 结果就见爷爷霍然睁大了眼睛瞪向张军波。 “你小子把人的肚子弄大了？” 李石柱反应过来，也惊愕地看向张军波。 张军波继续挠头，结巴道：“师父我和英英这次来找您老就是因为这事儿。” 李老头倒吸一口气：“这跟我没关系啊！” 张军波立刻不结巴了，“师父，您老说啥呢，英英肚子里孩子那是我的，是我的！” 李石柱看看李老头，再看看张军波，这对师徒到底啥意思？ 李老头长出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张军波嘟囔：“师父，我和英英已经领证了，我俩没乱来，我俩领证了。” 李石柱反应过来，给张军波作证：“啊，对，还是我给毛英英开的介绍信。” 李老头嫌弃：你这反应可真是慢！ 原来是持证上岗啊，那就好。 这是好事！ 李老头立刻换上一张笑脸，替徒弟高兴起来，“小波啊，你行啊，师父走了这才几天，你就要当爹了。” “你说吧，你想要啥，师父给我未来的徒孙送一件礼物。” 他想起自己有好多钱，于是口气就特别大。 “你要想要礼也行，师父也送你一件，再送你媳妇一件也行。” 张军波知道师父发了一笔小财的小秘密，也没太客气，直接说：“师父你看着给就行。” 一旁的李石柱好奇：“叔，你发财了啊？” 李老头顿了下，含糊道：“啊，是发了点儿财，这辈子吃喝不愁吧。” 李石柱一时都不知道该给什么表情反应了，觉得真是让人惊讶啊。 李明月这才知道，原来毛英英是怀孕了，所以才这么犯困。 这样子长途跋涉好吗？ “二哥，要不我给英英姐做点儿软和点的粥去吧？” 张军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英英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喝不好，要是能吃点儿明月做的饭菜，那就再好不过了。 对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来，递给李明月。 “大侄女，这是我和英英的喜糖。” 李明月接过来，笑着道声喜，然后就去厨房给大家做饭去了。 李老头问张军波：“你带着你媳妇跑这么远来干啥？” 张军波咧嘴笑道：“我这不结婚嘛，带着媳妇给您老看看，顺便带她出门长长见识。” 李老头撇嘴：“从毛英英光屁股在石背村打滚起，我就认识她了，还用你带来给我看。” 张军波很不满意了，“师父，我都没见过英英小时候的样子，而且，现在英英是我媳妇了，您可不能再说英英小时候那些事。” 李老头晃晃手，“我懂，不用你说。”这不是你媳妇不在跟前么。 张军波又说：“师父，我和英英虽然领证了，但还没办酒席，我这次来就是想请您回去，给我们做个见证，您是我师父，是我都亲人，我结婚您不能不在跟前。” 啊，原来是这事啊。 李老头觉得很熨帖，这徒弟没白收。 他道：“行，我一准儿回去参加你们的结婚酒席，趁着英英肚子还没大，赶紧办了，别让人背后讲究。” 张军波嘿嘿笑，“我知道。” 李老头想了想，又说：“过两天等英英歇好了，让明月带着你们去城里转转，尤其是百货大楼，看上什么来，让明月给你们买，别客气。” 徒弟结婚，尤其还专门跑这么远请他回去参加酒席，他这个师父得好好表示表示。 张军波很实在的点头。 一旁的李石柱看酸了。 他插嘴道：“叔，其实吧我这次来是请你回去参加我四十二岁寿宴的。” 李老头和张军波同时一顿，不可置信的看向李石柱。 啥玩意？ 四十二是寿宴？ 在农村哪个大老爷们过生日啊，还寿宴。就算是家里的小孩子过生日，那也就是两颗鸡蛋打发了事，再了不起，给煮一碗白面条上天了。 李石柱厚着脸皮振振有词地说：“我这生日虽然已经过去了，但因为你不在，所以我也没办事务，没请客没摆桌，就等着你回去坐正位呢。” 李老头： 李石柱又说：“所以叔，你也给我送个礼，顺便给你侄媳妇也捎一个，不能光我们两个大人有吧，宝玲和狗蛋没有说不过去。” 反正说来说去就是眼酸上张军波到结婚礼物了。 李老头呵c呵，果然还是那个石柱子。 他一挥手：“少来什么寿宴不寿宴的，礼物有，你那寿宴坐席就免了。” 李石柱立刻高兴起来，其实他也没打算办啥玩意儿宴席。 这时李明月端着两大海碗面条出来。 “队长叔，二哥，你们先吃碗面吧，英英姐的粥还得再小火熬一会儿，等她一会儿睡醒了再吃。” 李石柱和张军波同时下意识深吸一口气，兴高采烈地接过大海碗。 面条上面浇着浓浓的卤子，一看就好吃。 李石柱感叹道：“还是明月的手艺好啊！” 张军波迫不及待地搅拌面条，嗯嗯点头附和。 李石柱吃之前说：“那些麻袋里都是咱们村的粮食，你掏出来归置归置。” 李明月便走过去拆解麻袋，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掏出来。 花生c南瓜c红薯c干木耳c干黄花c小米c小麦c干豆角 都是地里收到粮食作物。 她还掏出来一小包红枣。 李石柱道：“噢，那是高丰收送的，那小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整来的红枣。” 全村就高丰收的红枣最多，这些红枣的来处一直都是个迷。 第244章 村里那些事 李石柱说：“担心你们俩在城里吃啥喝啥都要掏钱买，所以这次就给你们多带来些东西过来。” 李老头感动了，他拍拍李石柱道肩膀。 “石柱子，你四十三岁的生日礼物，叔也提前给你了。” 李石柱大喜起来，“叔，等明年这个时候我还给你送东西来。” 李老头：“看你这点儿出息！好歹也是一个有砖厂c有大棚c有果园生产队的大队长呢！生产队分你的钱不够花还是咋地。” 提起生产队的事，李石柱情绪低落了。 他两口把面条吃完，擦了把嘴。 然后问李明月：“明月，你在大城市里上大学，对上面的政策应该比我们懂，国家这到底是啥意思？咋突然就不弄合作社了，要分家。” 李老头问：“啥意思？” 李石柱叹口气，说：“现在到处都在传要搞单干，要分生产队c分合作社的财产，以后都单干。晋宁县城已经有合作社在弄单干的事了，咱们村也有人嘀咕这事儿，我弄不清楚，就来这里了，想听听明月和周珩咋说这事。” 看他的意思，对这个变化并不赞成，但如果这是国家的政策，大家都要这样干，他也不能拦阻逆着干。 张军波这时也吃完了面条，他摸摸饱了的肚子，也跟着说起这事儿：“村里有不少人等着分砖厂c分果园呢，把队长给愁坏了。” 其实他也愁，他能有现在，就是在生产队的砖厂上班挣出来的，要是砖厂分了家，他以后的情况就不好说了。 李明月沉思了起来，上辈子也就这两年生产队就分了家，各家干各家。 因为那时候生产队本来也没啥集体财产，分得倒也容易，最多在好地坏地上骂骂架。 可现在不一样。 生产队的集体财产不少，砖厂c大棚c果园。尤其是砖厂这个挣钱的金疙瘩，肯定不少人家都要争。 李老头也被这情况给整懵了，咋突然要分了呢？ 大家伙在一起干得好好的。 要是分了，以后村里修个水渠什么都，估计都喊不动人了，人都给自家干活，哪里愿意出力干白活啊。 他问：“谁惦记着分啊？” 李石柱道：“很动人都心动着呢，数赵文生家跳得最高最欢，成天的在村里说这事儿，鼓动大家都分了单干，逮着我就催。” 提起赵文生家，李老头就看不上眼。 一家子心思不正的人。 李明月想了想，说：“队长叔，你们既然都来了，就先好好休息，然后在这里转一转，我也好好打听打听这事儿，过两天再把周珩找来，大家坐一起商量商量，看怎么办好。” 李石柱一听李明月这话，就松了口气，“明月啊，有你这话，叔就不急了。” 四人又坐在一起唠起村里的其他事情。 李老头虽然人在a城，但心可一直是和石背村在一起的。 他对村里的事很关心。 李石柱c张军波也乐意说这些事，一来分享，二来也能发泄下心里的情绪。 “自从明月c沈小琴和麦丽丽考上大学走了后，村里的学习氛围可好了，家家户户都望子成龙了开始，一个个瞄准了大学要考。” “徐英娜不打算考了，她还把她妹子也弄咱们村里，正好顶麦丽丽的却。” “您老回去了，说不定还能赶上高防震和韩默默的婚事。” “去年一个冬天，大棚蔬菜卖了三四个月，挣得钱留下一部分修大棚用外，其他的都分给村里人了，平均每个人能分十七八块钱。 來钱是不如烧砖来的快，一些瘪犊子玩意竟然说要拆了大棚，先大棚又费力挣得又少。” 说起这事儿，李石柱就一肚子气。 “以前一年都不一定能落到手十块钱呢，现在一个个阔气的，竟然都看不上那十七八块钱了！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到底啥样子！” “果园去年才栽树苗，怕是要过个两三年才能长成结果，我把这事儿交个村里几个老人管了，村学校的孩子们劳动日也都拉去果园管理，那些鸡鸭都放果园里养了。” 李老头听得感同身受，李明月也听得津津有味。 虽然当前的一些新政策给村里带去些波动，不过石背村依然在前进中。 过了一会儿，毛英英睡醒了，李明月把晾得不烫不凉的粥端给她吃。 毛英英不好意思道：“让你伺候我，真是太脸红了。” 李明月笑道：“张二 哥是我爷爷的徒弟，你和张二哥是夫妻，自然跟我们也不是外人，你不用不好意思。” 正在这时，外面院子里响起李老头的收音机声音。 毛英英好奇地往外伸脖子，问：“那是什么？” “收音机，”李明月建议：“要不，你到院子里坐着吃？” 这个正和毛英英的意。 于是二人转到外面。 院子里李老头正在向李石柱和徒弟炫耀他的收音机，同时炫耀那个三层楼的华侨商店。 把李石柱和张军波给羡慕得不得了。 他们看到李明月出来，立刻就要求去华侨商店涨涨见识。 “明月，明天你就带我们两个去那里，我可得看看师父说到那些东西，等回去了，也好和其他人说说。” 张军波和李老头还真是师徒二人，一样的想法。 李石柱则琢磨着给媳妇买块手表，现在他也有钱，正好这次出来，就买个好的。 李明月应了。 她心里却想自己手里没有外汇券了，是不是该去找周珩要点儿外汇券。 正想着这事儿呢，就听到外面周珩的敲门声。 嗯？ 想什么来什么？ 李明月大喜，赶紧去开门，却见周珩双手抱着一个大箱子进来。 “明月，我爷爷让给你们送一箱石榴来。” 他话音才落，就看到院子里的李石柱和张军波，也是很惊喜。 毕竟是他待了两年的地方的人，而且还是一起干过大事的人。 李石柱和张军波看到周珩也很高兴。 张军波上来直接就要把周珩给抱起来，被周珩灵活躲开，他伸手抓住了张军波的手。 大家哈哈笑了起来。 第245章 我的地盘 大家一番寒暄之后，又避免不了说起石背村的事情。 谈到单干的风潮，李石柱又问：“周珩，你知道这是乍回事不？你说咱们石背村该怎么办？” 他潜意识里还当周珩是石背村的人，无意识地称呼为‘咱们石背村’。 周珩挑了挑眉，说：“这的确是个趋势，前几天我们班里的同学还在讨论这件事。” “噢？”李石柱立刻关切地问：“你们大学里也说这事儿啊，那你们讨论出什么结果没？” 周珩摇摇头，“没个定论，不过我们老师估计这事儿无法逆转，只怕会成为大趋势。” 李石柱听了有些不是滋味。 石背村也分吗？ 他其实心里明白得很，村里现在那么多产业，只有属于集体，才能继续发展下去，要是都分了，大家都单干，怕是根本就长久不了，最后全部都得荒了c毁了。 这些都是他带领着村里的人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其中有多少不容易，就这样毁了，他心痛啊。 李老头看出李石柱的郁闷，便晃晃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事儿你愁也没用，既然来这里一趟了，就好好转一转，明天起，叔带你们三个出去浪。” 看他那跃跃欲试的样子，一副要带坏小孩子的架势。 周珩都有些不放心了，说：“爷爷，您老行吗？要不我让我三哥弄辆车带着你们转悠？” 李老头摆手，“不用。” 这么点儿小事还用麻烦别人？没得让他没有发挥的机会。 李明月也劝道：“队长叔，这几天，我也到处打听打听，看看情况，到时候咱们再看怎么办。” 李石柱沉重点头答应了。 周珩和李明月去东屋给他们收拾住的地方。 李明月趁机说起外汇券的事，“奶奶给的外汇券我用完了，你那里还有没有？队长叔和张二哥他们也想去华侨商店看看。” 周珩：“明天上学，我给你带学校去。” 当天晚上周珩带着大家去了国营饭馆吃饭，当欢迎他们来a市。 到了最大的国营饭馆，李石柱左右看看，笑道：“大城市就是不一样，这里的国营饭馆比晋宁县城的敞亮多了，好像菜也好看。” 张二哥嗯嗯两声，一边还小心照应着毛英英，一边又去看顾他师父李老头。 突然他见师父一个劲儿地往地上瞅，就问：“师父，你掉东西了？” 李老头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指着前方三点钟方向，“那个桌子腿后面有个五分钱的钢镚。” 张军波一愣，然后视线就投过去，仔细一看，还真发现地上躺着一个钢镚。 那地方正好是个小坑，不仔细看绝对发现不了。 “师父，你等着，我给你捡去。” 李老头一把拽住了他，“捡啥呀，那是旁边桌坐着吃饭那个短发妇女掉的，你去捡，小心她挠花你的脸。” 刚迈出一只脚的李石柱听了，立刻默默收回那只脚。 周珩： 他都听到了，也都看到了。 他们一行六人坐了一张大圆桌，周珩照着墙上的菜单点了菜。 李老头说：“一会儿别绷着，尽管吃，这是我的地盘，我掏钱请客。”口气大得很。 张军波立刻对毛英英道：“英英，一会儿别绷着，尽管放开吃，这是我师父的地盘，我师父请客。” 李石柱：感觉有点儿亏，早知道当初他就把媳妇c闺女c儿子都带来了。 饭菜上了一桌，李老头煞有介事地介绍一番。 “这道是豆腐，很厉害很好吃，吃。” “这道是白菜肉片，很厉害很好吃，吃。” “这道是肉丸子汤，很厉害，很好吃，吃。” 周珩：好厉害的介绍！ 偏偏李石柱和张军波还跟捧场，吃得那叫一个大快朵颐c狼吞虎咽。 李明月全程笑眯眯，觉得亲切又热闹。 等到一顿饭吃完，几个人吃得饱饱的走出了国营饭店。 李石柱不着痕迹地左右看看，然后偷偷放了放裤腰带。 吃太饱了！ 张军波回味了下，打了个饱嗝，说：“大城市大饭店的饭菜好吃是好吃，但我觉得还是我明月侄女做得更好吃。” 毛英英推 了推张军波的胳膊，笑说：“都好吃，都好吃，各有各的好。” 李石柱想了想，“我觉得饭店大师傅做得够劲儿。” 他又问周珩意见，“周珩，你觉得呢？算了，你只能觉得明月做得好。” 就周珩和李明月之间那点互动，他火眼金睛一下子就全看明白了。 周珩弯嘴笑了笑。 第二天是周一，李明月起了个大早，给大家做好早餐，吃了自己的就匆匆去学校了。 吃过饭，李老头带着张军波三人在附近转悠，煞有介事地给他们指点这里是哪，那里是哪，不知从何处来的优越感从他的唾沫横飞中飘上天。 课间，周珩来找李明月。 “给，外汇券在这里面。”他递给李明月一个小黄包。 李明月打开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包里面全都是一小捆一小捆的外汇券，满满一包，至少得有二三十捆。 “这多少钱的呀？”她问。 周珩：“大概两万吧。” “哪来的？”李明月惊讶地问，总感觉周珩抢了人家的外汇券库。 周珩笑道：“你知道这外汇券是给什么人的吗？” 李明月不确定地摇头。 “这些都是用外币换来的，国家鼓励上交外汇，所以你上交外汇，就奖励你外汇券。你忘了，咱们可是上交了不少金，外汇券有不少，我三哥没有都拿回来，这两天我催催他，让他把该给咱们的赶紧拿回来。” 李明月的嘴巴张成了‘一’型，那这样的话，她岂不是有很多很多外汇券了，完全可以让她在华侨商店随便买了。 周珩朝她肯定的点点头，“你想买啥尽管买。” 李明月高兴了起来，好想现在就去华侨商店买买买。 昨天和爷爷去华侨商店，其实她看上三楼的好几件衣服，当时没买。 当天下午没课，她也不留学校了，直接回家。 一到家，她就小手一挥。 “走，我带你们去华侨商店长见识去。” “好呀，好呀。”张军波高兴地拍手。 一进华侨商店，李石柱的眼睛就直了，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一个琳琅满目的世界，看不过来了。 他们从三楼转到二楼，然后又转到一楼。 华侨商店的东西不便宜，最终李石柱和张军波一人给自家媳妇挑了一块女式手表。 付钱的时候，李明月悄悄把外汇券递给收费员。 张军波眼尖地问：“明月，你刚给的那花花绿绿的纸是什么呀？” 李明月随口道：“地上捡的纸。” 正数钱的售货员：“” 糊弄谁呢！ 第246章 天外飞石 买了两只巨贵的手表后，李石柱和张军波就变成了抠门铁公鸡，拒绝再去花钱的地方，比如华侨商店c比如百货大楼，比如供销社等。 好在a城有几个免费开放的公园，李老头对这个很在行。 溜达着带这三人去开眼界，见识花花世界。 “这个公园就花多，你看那边是红色的花，这边说蓝色的花” 李石柱惋惜地说：“这么多地，不种粮食蔬菜种花草，太浪费了。” 李老头瞬间抛弃他那不坚定的花花草草理论，使劲儿点头，“可不就是嘛，种成水灵灵的大萝卜，多好。” 就这样，李老头带着李石柱三人转了两天。 轧了a城宽阔的大马路，看了a城各色各样的人，逛了a城满是花草的公园，看了楼房和小汽车。 李石柱待不住了，惦记家里惦记村里，想回家了。 毛英英被花花世界花了眼，不困觉了，每天都精精神神地要出去转悠，可把张军波给累坏了。 这几天李明月各方打听，几乎跟给她上课的每一位老师教授交流了一遍，然后又结合自己上辈子的经历，以及曾经在天上和各色魂魄们聊天所记，思索出来些东西。 她和周珩交流了一遍，两人达成一致。 于是这天两人又和李石柱开起了小会。 李石柱感叹：“哎呀，好怀念当年咱们三蹲在田间地头开会的场景。” 话归正转。 李明月道：“叔，根据我这些天的上蹿下跳所得，单干怕是挡不住了。” 李石柱到脸当下就跨下来了，他最终叹了口气，沉重地点点头。 李明月又说：“不过，国家的意思是要以‘自愿’为前提，不管是单干，还是继续合作互助，都不能强迫，都要尊重咱们农民的选择。” 李石柱一下子提起精神，问：“啥意思？” 周珩接过话头，说：“村里想单干的人只是部分，我们可以争取大多数，让大多数继续留在集体了，一心要单干的，那就分出去，如了他们的愿。愿意留下的，大家继续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李石柱激动了，他问：“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管什么方式，都是大家自己的选择，国家不会硬干涉。” 李石柱一下子站了起来，激动地挥手：“回家！” 他迫不及待想回石背村去，把事情尽早办了。 其实对于赵家那样不安分的人家，他早就忍够了，干啥都不想出力，一到分钱分粮就往上扑。 当大家都是傻子呢！ 他们几人要单干，那就分。 到时候后悔了，别哭着喊着来求他，就算是求也没用！ 李石柱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张军波也想回家。 他对李老头说：“师父，你这次就跟我一起回去呗，你不回我不办宴请。” 李老头有些为难，他走了，孙女怎么办。 李明月看出爷爷想要回去，便道：“爷爷，我一个人也可以的，你先和张二哥队长叔回去吧，回去看看咱们家的房子，再过一个月放暑假了，我就回去。” 在a城的日子虽然好，但时间长了还是会想念石背村。 李明月极力劝爷爷回去。 李老头最终点了头。 李明月找了个没课的时间，出去一顿大采购，给爷爷带回去吃用的，给其他人带的礼物等。 走之前的一天，李老头大手一挥，带着李石柱张军波去百货商店。 “走，去买答应给你们的礼物去，我可是说话算话的人，到了你们自己挑就是。” 谁知李石柱却磨叽着不走了，他嘿嘿笑着。 “叔，我觉得你那收音机挺好的，你就把那个送给我呗。” 这几天晚上，他夜夜蹭听收音机，觉得比看报纸可得劲儿多了。 李老头嘿一声，转头问徒弟。 “你呢？” 张军波咧嘴笑：“师父，我也想要收音机。” 两人都没跟李老头见外。 李老头知道孙女那里有一包的外汇券，便也没纠结，直接痛快地答应了。 他干脆自己拿了外汇券和钱，一个人跑华侨商店了，买了三个收音机，一个打算买给学校。 然后又买了几斤外国进口的花花绿绿的糖果，回村了好给村里娃娃们吃。 给毛英英买了几尺的花布，给未来徒孙买了一个 洋娃娃的玩具。 东西准备妥当，周珩给大家买了火车票。 于是李老头和李石柱c张军波毛英英就坐上火车回石背村去了。 爷爷一走，周珩故作随意地问李明月：“你要是害怕，我可以搬到这边来陪你。” 李明月顿了下，说：“我不怕呀。” 就她现在这涨爆了的运气，遇上的除了好事还是好事，根本就没得怕的。 周珩：对象这么不配合，他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说虽然这样说，但周珩决定以后要多来这里报道，默默增加李明月的安全感。 两人都觉得应该没啥事，结果第二天夜里李明月就遇到事了。 她半夜正睡着香甜，突然听到院子里一个沉闷的响声砸在地上，一下子就把她给惊醒了。 李明月从梦中醒来，懵逼了几秒，然后心提了起来。 家里该不会进小偷了吧？ 犹豫了几秒后，她从枕头地下抽出一把匕首，轻轻下来床，来到窗帘跟前，掀开一个缝，往外面看去。 这夜月色正好，院子里照得清清楚楚，只见院子鸡窝那边的空地上竟然出现了一个一米直径大小的坑，坑里有一大块石头，那黑不溜秋的石头还冒着烟。 李明月懵了，这是什么？ 谁扔进来的？ 还是天外陨石？ 她心里觉得大概率是天外陨石。 可这陨石就正正好掉她家院子的空地上，连个鸡窝都没砸坏？ 这运气也太逆天了吧。 她仰头往往天，天空一片静谧，星星调皮闪烁。 想了想，李明月放下帘子，又躺回床上去睡觉了。 有啥事还是明天再说吧。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折腾也不会改变什么，睡好精神才好，明天还得上课呢。 然后她就真的睡着了，睡着了 坑里的陨石：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