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 001,穿越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001,穿越 天才蒙蒙亮,舒心就被娘亲叫起床,因为她们必须在祖母和大伯一家起床之前,将家务做好,不然一天都没饭吃。舒悫鹉琻 虽然时间很紧,可舒心还是先悄悄溜进厨房,从盐罐子里取了点细盐,洒在自制的柳条牙刷上,然后躲到篱笆墙的后面,仔仔细细将牙刷干净。 现代人都知道,要想没有蛀牙,必须早晚刷牙,古代没有牙膏,只能用细盐替代了。 快速地洗漱完毕,舒心站在台阶上歪头编着辫子,视线落向西南方的天空,神情若有所思。 穿越到这个大齐朝的舒家村,成为一名十岁的农家小女孩,已经有一个月了,每天都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驴多,这让在现代生活得颇为优越的舒心十分不适应。 可是,再不适应也得适应…… “心儿!” 舒家三儿媳妇李氏到后院浇菜回来,瞧见女儿发呆,忙轻唤了一声,同时暗暗纳闷:怎么上次的高烧好了之后,心儿的神情就这般古怪,明明才十岁,却好象饱经风霜似的…… 不得不说,李氏真相了。 舒心回过神,忙收拾心情,跟娘亲李氏一起开始张罗家务,劈柴、挑水、烧火、做饭、浇菜、洗衣、织布…… 待日上三竿,祖母和大伯他们才起床。 舒心和娘亲李氏忙到厨房端出早就做好,并温在灶火上的饭菜,一碟小炒野芹菜、一碟酱萝卜、几个粗面馒头、一大盆糙米粥——这在农家已经是很不错的早餐了。 只不过,舒心和娘亲可不敢多吃,只要多伸了一下筷子,大伯母黄氏的三角眼就会瞪过来。 匆匆吃完饭,舒心和娘亲李氏要继续织布绣花——一家人都指着这些布匹绣件换了银钱生活。 现在天光已经大亮,李氏就没再织布了,而是坐在绣架前仔细绣着一幅喜鹊登枝的枕套——农家人喜欢喜庆欢快的色调,这种图形的枕套很好卖。 舒心年纪小,绣功还欠了火候,李氏让她坐在一旁帮忙分线、打络子,好在以前舒心的奶奶是湘绣厂的员工,从小就教了她这些,虽然功底谈不上多好,但也没露馅。 只是看着李氏那认认真真绣花的模样,舒心到底没忍住,小声道:“娘,二伯分家出去了,咱们为什么没跟大伯他们分家呀。” 真不是她八卦,实在是受不了,也忍不了了。 绣活也好,布匹也好,活是她们娘俩做,东西都是大伯和大伯母拿去卖的,银子从来不让她们娘俩沾手。 以前的小舒心不知事,现在的舒心却明白,祖母和大伯这不单是拿她们娘俩当丫头使,还从心底里防着呢。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02,争吵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002,争吵 只是,她们为什么要忍! 这是舒心最弄不明白的地方,明明李氏看起来不象这么软弱的人呐。舒悫鹉琻 所以今天她索性仗着年纪小,装作慒懂地问出来。 李氏解释道:“你爹是读书人,最重孝道和名声,你爹不在,咱们娘俩就得替他孝敬祖母。再说……你爹你哥都不在,咱们娘俩单独住也不方便。” 大概是怕人说闲话吧?舒心叹了口气,想分家恐怕还得等契机,现在只能忍着。 李氏察觉到女儿情绪低落,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却没时间安慰,复又低头绣花。 忙完了手中的活计,李氏才敢往大哥大嫂的面前凑。 这时已是下午,舒心的祖母何氏、大伯舒文展、大伯母黄氏以及二堂姐舒艳,正坐在小院子里闲扯。 李氏小声地向黄氏道:“大嫂,你看,明天是俊哥交束脩的日子……” 黄氏不待李氏说完就嚷了起来,“交什么交!家里哪还有钱呀。” 李氏陪着笑道,“昨天不是才卖了几块绣件吗……” 黄氏冷哼一声,嘴里噼里啪啦蹦出一大串来,“那一两四钱银子,我昨天就托人送到京城去了。你自己瞧瞧,老三到京城进学,这是第几年了?考上功名没有?浪费银钱!俊哥肯定跟他爹一个样子,白白读这么多年书,一事无成!我说弟妹,咱们庄稼人就老老实实种地好了,你让三弟和俊哥回来,村长家正好要请长工,包吃包住,每日还能赚十个铜板。” 相公和儿子还在进学,就被人说考不上功名,这话谁喜欢听?可相公的确是考上秀才之后,许多年没能再进一步,李氏也不好直接反驳,只小声道:“今天我跟心儿加紧点,还能再绣十个荷包两件枕套出来,应当能卖些银钱。” 祖母何老婆子立即道:“有了银子也得存下来,淳哥都十九了,得娶媳妇了。老三家的,你别干了点活就觉得自己委曲,你赚的那点银子都让你相公和你儿子花用掉了,你们一家子可是我们在养着的!” 婆婆的话李氏不好反驳,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悄悄张望的舒心顿时怒了,明明是我和娘亲起早贪黑地织布、绣花,卖了银子养活祖母和大伯一家子,还要洗衣做饭服侍她们,祖母好意思这样颠倒黑白!哼!这么偏心,不就是因为爹爹是过继的养子,不是亲生儿子吗? 村里人谁不知道,当年祖父收养爹爹的时候,可是将我家的田产一并接手了的!不谈那些田产房屋,单算我们娘俩这几年来任劳任怨的劳作和服侍,都足以偿还祖父祖母的抚养之恩了。 况且,大堂哥舒淳是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家伙,这个家原本是村里的大户,被他败得只剩下这座破落的小院子,日后赚再多的银钱,也会被他填到赌场里去。 与其被她们一家子压榨死,不如趁此机会分家的好!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03,讨厌的客人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003,讨厌的客人 舒心拿定主意,走到娘亲身边,仰着小脸道:“娘亲,算了,咱们今日多织些布,还有这几日绣的荷包,拿去卖了,应当够交哥哥的束脩了。舒悫鹉琻” 黄氏一听就不干了,指着舒心骂道:“那些可都是我家的东西,你敢私下卖了,我就告你们娘俩偷盗!” 舒艳一直看舒心不顺眼,这会儿听到娘亲骂舒心,忙插嘴道:“娘,你直接抽她一顿板子不就成了。” 哼,臭丫头!让你皮肤比我白,让你眼睛比我大,揍得你一张脸又青又紫,看不出本来颜色,看你怎么得瑟! 李氏听了直皱眉,忍不住斥道:“艳儿,心儿是你妹妹,你怎么动不动就喊打呢?” 大伯母黄氏一听李氏说自己女儿,立时就不乐意了,叉腰啐道:“怎么了?舒心这臭丫头想偷我家的东西去卖,我还打不得?我现在就要打!” 黄氏是闻名乡里的泼妇,说打就马上抄起身边的扫帚。 李氏忙将舒心护在身后,气愤地大声道:“大嫂,你还讲不讲理了!” 舒心撇了撇嘴,大伯母要是讲理,怎么会拿咱们娘俩当下人使? 她悄悄将身子往外站了些,希望大伯母黄氏的扫帚往脸上抽,好让娘亲心疼。 她再想办法哄得娘亲给爹爹写信,跟祖母和大伯分家。 李氏不知女儿的心思,只一心拦着,黄氏边骂边挥舞扫帚。 舒艳不停挑拔,何婆子在一旁帮腔,大伯舒文展则坐在一旁不痛不痒地劝几句,一时间小院子里热闹非凡。 正闹腾着,在赌场里晃荡了十来天的大堂兄舒淳回家了,吆喝了一声,“这是干嘛呢!都给我住手!来客人了!” 黄氏特别听儿子的话,立马就放下了扫帚,向院门外看去,只见舒淳带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走了进来。 黄氏“啊呀”尖叫一声,“淳哥,快让娘看看,疼不疼。” 舒心瞥了一眼,心里冷哼,鼻青脸肿的,肯定又是输了钱,让人打了。 只是不知还清了赌场的银子没有,不然哥哥的束脩就更没影了。 眸光一转,发现跟大堂兄一起来的那个男人正直勾勾地盯自己,那眼神跟狼见了肉似的。 舒心被这种目光惹火了,狠瞪了一眼,那男人不以为意地嘿嘿直笑。 心里暗道:乖乖,舒淳这小子总算说了次实话,这小丫头生得实在是太美了。 这才几岁呀,就这般美貌了,等及笄之后,那还了得? 那厢舒淳已经安抚好了黄氏,一行人往堂屋走去,黄氏挥李氏,“去厨房烧水泡茶,端点果子来。” 李氏忙拉着舒心去厨房,舒心也低头避着,那个男人的眼神实在是太让人恶心了,让她生出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04,恶毒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004,恶毒 客人只坐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走了。舒悫鹉琻 不知舒淳跟祖母何婆子她们说了些什么,尔后何婆子将李氏叫过来道:“老三家的,你跟我们一起去一趟邻村王大户家,他女儿要出嫁了,要请一个绣娘,你去试一试。若是选上了,老三和俊哥的束脩就有了。” 李氏一听忙应下,回屋换了身衣服,叮嘱了舒心几句,跟着何氏和黄氏匆匆走了。 舒心坐在屋内,透过窗棂往外看,只见大伯舒文展和大堂兄舒淳二堂姐舒艳也跟了去,嘴里说是去见识见识大户家什么样。 舒淳临出门前,还回头往舒心娘俩住的房间方向瞧了一眼。 舒心皱了皱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一时没想出头绪来,便将房门关好,专心打络子。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该是做晚饭的时间了。 住村头的文嫂跑来说,去王大户家应聘的人太多了,还没轮到她娘,王大户家包晚饭,何氏她们打算等她娘应聘完了再一起回来,让舒心自己随便吃点,要是他们回得晚,就自己先睡。 其实这时,在舒家村外不远的山林里,舒文展正和娘亲何氏、媳妇黄氏争论。 “我不同意,万一这事被三弟和村里人发现了可不得了。”舒文展皱着眉头说道。 “发现了又怎么样?你是心丫头的大伯,又是一家之主,本来就有权卖她!”黄氏不以为然。 舒淳见爹爹总是犹豫,不耐烦地道:“爹,你怕什么!心儿才十岁,卖给别人家也不会有什么事,这几年肯定是先当丫头使着,等三叔当了官,咱们再想办法把她赎出来就行了。村里人又不会去县城,哪能知道。 日后,就算心丫头真被许了人也没什么,养了娃的**还要嫁人呢!有个当官的爹,她照样嫁得出去,为了名声,她自己哪敢往外说她以前怎么样。若是三叔当不了官,嘿嘿,那就更不用怕了。” 何婆子立即附和道:“就是啊,要是老三当了官,比我们更在乎名声,再说,依老三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性子,当了官也不用怕。” 黄氏则问,“不然你去哪弄三十两银子?” 说到银子舒文展就火大,抬腿踢了舒淳一脚,怒骂道:“日后你要是再去赌,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舒淳被踢了一脚,不怒反喜,“爹,你这是同意了?” 舒文展皱着眉头说,“不同意怎么办?难道我能眼睁睁看着人砍断你的手脚吗?这样,你跟黄哥他们说一声,让心丫头先在他们那儿当个小丫头,等日后咱家富裕了,再将心丫头赎出来。” 这么一来,既解了眼下淳哥的危机,又能保全心丫头,日后我一定想办法把心丫头赎出来,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三弟了。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05,发觉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005,发觉 舒文展这么一想,心里那一丁点愧疚也就压下了。舒悫鹉琻 本来么,他们一家人都已经出来了,也将李氏支走了,入了夜,黄哥就会带人去家里绑心丫头,还会将家里布置成遭了贼的样子……一切都计划好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舒心并没有如舒文展想象的那样入睡,而是在听完文嫂的话后,就开始思索。 祖母和大伯他们都是懒得要死的人,看下热闹可以,陪娘亲陪到这么晚,可就不正常了……这情形,分明就是故意只留她一人在家。 再联想到白天那个男子猥琐又极具侵略性的眼神,舒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在现代,她一个毫无背景的人能在大型私企混得风生水起,情商怎么会低。 借着院中小树的掩护,舒心站在墙头的梯子上往外看,果然被她发觉屋后小林子里有人影晃动,鬼鬼祟祟地往她家的方向看。 舒心家依山傍水,单独一处,离得最近的邻居也隔了半里地,若说这些人不是冲她来的,她把脑袋摘下来! 只是现在天色没有黑透,她这时出门肯定逃不掉。 舒心略想了想,到厨房往脸上抹了一把锅灰,回屋拿了一件厚衣裳,将房门虚掩,从窗口爬到屋后,弯着身子藏在窗台下面。 待天色黑透,那些人溜进了院子,准确地找到舒心所住的小屋,发现小屋里并没有人。 “怎么会没有人呢,明明没有见到那个小丫头走出来呀!姓黄的,你不是被舒淳那厮耍了吧!”其中一人冷嘲热讽。 被点名的就是白天来的那个男人,人人都称他黄哥。 黄哥用力摇头,“不可能!除非舒淳这小子想死。说不定是那小丫头机灵,听到动静躲起来了,我们一间屋一间屋仔细找。” 之前那人道,“哼,最好那个小丫头有你说的那么漂亮,不然让我浪费这么多力气,我可跟你没完!” 黄哥边找边说,“我敢保证,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你不知道,今天她朝我瞪了一眼,我骨头都酥了,半天走不动道!那媚样儿,啧啧,你们凤仙楼里的姐儿加起来都比不过她!” 听到这话,舒心眸光一寒,冷哼了一声,回头再找你们算帐。 趁这伙人进了正屋,舒心借着夜色掩护,翻墙出去,跑去找村长。 可惜她翻墙的技术不行,落地的时候踩断了一根小树枝,很快就被那几个贼人发现了。 舒心暗道不妙,一边拼命跑,一边敞开嗓子大叫,“救命!救命!” 也是舒心运气好,这时,远处的田梗上来了一盏灯笼,朦胧的光在夜间特别显眼。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06,尊贵的少年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006,尊贵的少年 舒心顿时来了精神,再次大呼“救命!” 来人听到舒心的呼救声,很快便跑了过来。舒悫鹉琻 舒心这才看清楚,其中一人是村长的长孙舒鼎盛,小名虎子,比舒心大三岁,平时总喜欢围着舒心转。 另一位少年因背光而立,看不大清他的相貌,舒心只觉得此人被暗淡月光勾勒出来的脸侧曲线,优美得如同故宫博物馆里展览的甜白瓷梅瓶,颀长的身姿如同悬崖峭壁边挺立的青松一般,威严中散发出高贵与傲气,让人不敢直视。 没等三人叙话,黄哥等六人就仗着人多,将三人包围起来,威胁道:“小子,少管闲事!这个丫头的长辈已经把她卖给我了,我们有卖身契,抓她是天公地道的。” 这也是因为他们看到舒鼎盛和那名少年衣着华丽,出言威胁,不然早就拳头招呼了。 舒鼎盛一听之下又惊又怒,大喝道:“我才不管你们手里有什么,谁敢动心儿妹妹一要根汗毛,我……呃……” 在他说话的当儿,身边的少年人影一晃,将这六个凶神恶煞一般的混混给放倒了。 少年惊若翩鸿的身姿潇洒地在半空中转了个圈,这才缓缓落地,如青松一般傲然挺立,手臂一挥,“绑上。” 舒家村的小少爷舒鼎盛立时沦为随从,解下这几人的腰带,分别绑了。 舒心一颗心终是落了地。 抬起头来正想道谢,话却卡在了嗓子眼里。 这会子迎着月光,少年全身都清晰地展现在舒心眼前。 一身暗蓝色织锦对襟长袍,领口和袖口绣着云纹兰花,精致完美。 比那绣功更精致更完美的,是少年的脸庞。 乌黑的长眉似被浓墨渲染过,斜斜地飞扬入鬓,深邃的眸子仿佛聚集了满天星辰,璀璨夺目,闪烁着迷人的滢光。 完美无暇的眉眼,再配上挺直的鼻梁,优美的双唇,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魔力。 真是一名绝世美少年! 他的肌肤洁白细腻,月光照在他脸上,仿佛又被反射了出去,在脸庞上形成一层薄薄的珠辉,让少年看起来更显得神秘尊贵。 有那么一瞬,舒心以为是天上的仙子下到了凡间。 少年当然没有错过舒心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艳,原本最讨厌女子的他,也不知为什么被舒心盯着看,一点都没有烦躁厌恶的感觉……大概是因为她的眼中只有纯粹的欣赏,没有花痴的垂涎吧。 那几个被绑起来的家伙看不得他们眉来眼去,态度嚣张的破口大骂,还威胁说如果不马上放了他们,定要到县衙去告他们无辜拘禁滥用私刑。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07,受伤了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007,受伤了 原本还想在舒心面前表现一番的舒鼎盛犹豫了。舒悫鹉琻 舒鼎盛不比普通村民,村长祖父从小就给他请了教习先生,想培养一个官老爷出来,因此舒鼎盛除了在舒心面前脑筋短路之外,对其他的人和事还是挺精明的,对律法也知晓甚多。 他知道,村长只能处理村民间的普通纠纷,偷盗之类得交给官府来处理。 这几个人分明是县城里的,而且听起来跟县令大人有交情,他可不想得罪涞阳城的土皇帝。 舒鼎盛迟疑了一下,就把目光转到少年的身上,讨好地笑道:“表哥,您看呢?……人是您抓的,您拿个主意吧。” 看出舒鼎盛不想承担责任,少年的星眸中浮上一丝轻蔑,却没直接拒绝,而是淡淡道:“叫人来押去祠堂,县令算个什么东西。” 一县的土皇帝在他的嘴里不过是个东西,这通身的尊严与贵气,恐怕只有皇室宗亲或百年大世家才能教养出来……舒心暗中思忖,没听说过村长家有这么富贵的亲戚啊! 不过一刻钟后,舒鼎盛就叫来了家丁,指挥他们把这几个贼子带回祠堂夜审。 舒心朝少年福了福,真心感谢道:“多谢公子相助。” 可那少年忽然觉得自己今晚的行为十分反常,跟个小丫头搭话不说,还没事出手管了闲事。 虽然一个小小县令他并不放在眼里,可是他到舒家村是来避事的,再惹事的话,只怕回头又会被父亲责骂。 因而他心头十分不爽万分别扭,听到舒心道谢,只冷冷“嗯”了一声,抬腿就走,不愿再跟她多话。 舒心不知道这位少爷怎么莫名的就心情不好了,不过这少年对她来说只是个帮助了她的陌生人,心下也没在意,跟舒鼎盛往祠堂走。 事情到这原本告一段落了,可偏不巧,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宫傲天追捕第一悍匪武啸到了此处。 武啸被追得无处可逃,眼尖地发觉前面一行人中有一个小女孩,立即冲过来一掌打翻舒鼎盛,将舒心拎起,挡在自己身前,朝追过来的宫傲天大喝道:“你过来我就杀了她!” 宫傲天只得远远停下脚步,鹰目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伺机而动。 原本已经走远的少年闻声折了回来,朝宫傲天打了个手势,趁武啸不备射出几枚暗器,击向他的四肢。与此同时,宫傲天也动了,人剑合一,直冲过来。 武啸冷不丁被人从后偷袭,四肢各中一暗器,跪倒在地,手里的舒心也摔到了地上。他心中大惊,知道大势已去,咬牙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朝舒心射出一枚暗器。 此时的舒心已被少年扶住,算是得救了。 可谁都没想到武啸不闪避宫傲天的致命一击,而是选择向舒心下手,因此少年和宫傲天都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一枚暗器正击中舒心胸口。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09,分家(一)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009,分家(一) 其实不用想,舒心也知道,古代的家庭基本上都只重视男孩,认为女孩子是赔钱货。舒悫鹉琻 尤其是在家贫如洗的人家,他们经常会把女儿嫁到有残废或是傻子的人家去,以此换来聘礼给儿子娶媳妇,这跟卖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想得入神的舒心忽然察觉到几道意味不明的视线,转头看去,竟是那几个来抓她的打手。 估计他们是到现在还没有死心。 不过,他们手中有舒文展签字画押的卖身契,抓舒心就不算犯法。 因此这会儿正大摇大摆地坐在祠堂右侧的高背椅上,只等着这家人吵出个结果,是交人还是还钱。 舒心冷冷地瞥了这几个打手一眼,眸中如同凝聚了一冬的冰雪,竟让那几个嚣张的打手脊背一寒,不敢再与她对视,还有种想撒腿就跑的冲动。 见这些人低下头,舒心这才小身子一拧,把头埋进了舒李氏的怀里。 感受到女儿对自己的依赖,犹豫不决的舒李氏顿时下定决心,看向舒文展坚定地道:“心儿是我的女儿,谁也别想卖了她。淳哥儿欠的银子我来还,但我要跟你们分家。” “分家?婆婆还在世你就提分家?” “二伯他们不也分出去了么?” 二弟妹刘氏跟他娘子黄氏脾性不和,成天吵架,前年就找了个理由分出去了,舒文展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黄氏却在一旁插嘴道,“我说三弟妹呀,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就算要分家,也是要三弟提出来才对。你一个妇道人家,分家之后独居一处,三弟在京城,几年未归,俊哥儿在县城进学,两三个月才能回来一转,谁知道你们母女俩每天在家干些什么。” 这话就是在暗指李氏不守妇道了。 李氏听言气得嘴唇直哆嗦,泪水含了满眼,嘴巴张了张,却也没说出一个字。 舒心见李氏受辱,心下怒极,她是个非常护短的人,既然自己占据了这个身体,那么替原主人尽孝道也是应当的,自然不能容忍别人这样污辱舒李氏! 舒心往前一步,小小的身子挡在李氏身前,冷冷地看着舒文展和黄氏道:“我娘是什么品性的人村里人都知道,比起成天赶集市逛县城的大伯母来说,我娘一年到头可没出过几次大门。大伯母,你若不为方才的话给我娘磕头道歉,我就去县里,请县老爷来辩辩是非。” 然后转头朝舒鼎盛甜甜地一笑:“还请虎子哥帮我写份状纸。” 舒鼎盛正愁没机会拍舒心的马屁,一听到这话立即欢天喜地应道:“没问题。” 然后飞快地跑到一旁的方桌上拿来了纸和笔,将纸铺好,准备好一切之后看向了舒心。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10,分家(二)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010,分家(二) 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自然不能随意污蔑,如果黄氏拿不出实据,到县衙里,几十板子是肯定少不了的。舒悫鹉琻 其实这种胡言乱语的事以前也发生过,通常受害的女方受不了别人的闲言碎语,都上吊自尽了,还没人敢去县衙打官司的。 黄氏没想到一向木讷懦弱的舒心会突然这么强势,而且还有个舒鼎盛在一旁帮腔,心里又怕又怒,破口就骂:“虎子你是不是欠抽呀。” “怎么说话的!快给虎子道歉。”舒文展忙骂了媳妇一句。 这个蠢婆娘,虎子是村长最疼爱的长孙,这不是把村长给得罪了吗? 果然,听见黄氏骂自己的宝贝孙子,村长顿时就怒了,啪地一拍桌子,“再骂虎子一句试试!” “村长还真是威风啊。”一道冰冷如雪水的声音忽然响起。 顺着声音看去,两名锦衣少年一先一后缓缓走了进来。 当先的少年身穿绛红色对襟箭袖武官服,年约十七八岁,身长八尺,面如冠玉,气质高贵,正是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宫傲天宫大人。 年少英俊又身居高位,还是天子近臣,宫傲天绝对有让女人尖叫、让男人忌妒的本钱。 可是他进来之后,并没有引起祠堂内众人的关注,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半个身位之后的少年给吸引了去。 那名少年大约十四五岁,一身宝蓝色织锦对襟长袍,五官精致完美,一双眼眸仿佛是浸在水中的黑珍珠,滢光闪耀,滟潋动人。 他清淡的目光只是随意地在众人面上一扫而过,满祠堂的人都不禁自卑地低下头去,被他通身的尊严与贵气压服住。 听说他是村长的远亲,叫牧无忧,至于出身来历,就连村长都说不大清楚。 但是,牧公子是从京城来的,身份尊贵那是不必说的,如果能让牧公子看上,哪怕是当个侍寝的小妾,也是大富大贵光宗耀祖的事。 因此,村里未出嫁的小姑娘们都红着脸,一面自惭形秽,一面忍不住悄悄抬眼打量。 自己完全成了隐形人……宫傲天撇了撇嘴,就知道跟牧无忧这小子一起出现会是这样的情形。 长成这副妖孽样子,简直就是男人的公敌。 牧无忧极讨厌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星眸一寒,周身的温度直线下降,祠堂内的众人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村长一惊之后回了神,忙上前拱手施礼,“草民见过宫大人,牧公子好。” 舒鼎盛也欢乐地叫了一声,“牧表哥。” 两位少年目不斜视地走到主位坐下,坐定之后,牧无忧便嗤笑道:“村长真是好气魄,村里的贞静妇人被人冤枉不声不吭,自己的孙子给人说上一句,倒是怒发冲冠。”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11,分家(三)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011,分家(三) 宫傲天不敢置信地转眸看向牧无忧,他与牧无忧是师兄弟,深知这位少爷的臭脾气,因为相貌太过俊美,总被一些花痴女盯着看,牧少爷可是最烦女人的。舒悫鹉琻 可他现在听到了什么?牧少爷帮这个小丫头的娘说话?他没听错吧? 哦对了,之前不就是小师弟出手救这个小丫头的吗? 宫傲天立马将头转向舒心,正巧舒心的小脸往这边看。 宫傲天的眼睛一亮,好漂亮的小姑娘,五官精致秀丽,小脸雪白粉嫩,尤其是那双乌黑的大眼睛,跟藏了一泓清泉似的,眼尾微微向上翘起,不会过于妖艳,却又有着十足的风情……这还是现下年纪小,待及笄之后,只怕是京城双姝也比不上她。 啧啧啧,我小师弟眼光不错的嘛,才来舒家村一天,就给自己找好暖床丫头了…… 宫傲天暧mei地朝牧无忧挑了挑眉,牧无忧饱含警告地瞪了回去。 得,我不看你了。 宫傲天摸了摸鼻子,改为盯着舒心看。 这小丫头还真是有点古怪,武啸垂死前的那一击有多重,他是知道的。原以为小姑娘会就此香消玉殒,谁知道她竟只有一点皮外伤。 要不是亲手替她把过脉,宫傲天绝对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或许是宫傲天看舒心的目光过于灼热,他又收到了牧无忧的白眼一枚。 得,我谁也不看了成了吧。 宫傲天抬头欣赏起祠堂的房梁来。 村长这会儿头皮都麻了,这位牧少爷虽然说是亲戚,其实是拐了弯的,身份贵不可言,今天他费尽心机奉承讨好,希望牧少爷日后能抬举一下舒鼎盛,让他家也出个官老爷,可不曾想,现在居然为了别人家的一点家事,让这位少爷鄙视了。 因为黄氏是个泼妇,闹起来不管不顾很难看,村长最不喜欢管她家的事,这会儿也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逼黄氏给李氏道歉,还必须是磕头道歉。 黄氏气得鼻孔里都能喷出火来,她一直觉得自己在舒家村的女人中,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而李氏只是个胆小无用的村妇,怎么肯给李氏磕头? 但舒文展很识实务,硬是逼她给李氏磕头。 黄氏抗不过丈夫,只好咬着牙跪下,呯地磕了个头,马上就站了起来,心里愤愤不平地想,就当是跪死人了。 舒心冷冷地道:“大伯母干什么磕头呀?这满祠堂的人可都没弄明白呀。” “你别欺人太甚啊!”黄氏瞪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可是舒心寸步不让,“大伯母不说清楚,大家都知道您这是为什么磕头呢?”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12,分家(四)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012,分家(四) 舒文展暗掐了黄氏一把,黄氏吃痛,只得咬牙切齿地说道:“弟妹对不起,我说话没经脑子,没那些个意思,还请弟妹不要放在心上。舒悫鹉琻” 李氏听罢敛了泪,舒心这才作罢。 事情都闹成这样了,这妯娌俩肯定没办法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了,村长只好当起公证人,帮他们分家。 舒家只剩一处老宅子了,李氏言明不要,还愿意负担起舒淳欠下的赌债,但要求是婆婆何氏和大伯他们一家不能再管他们家的事。 黄氏这会儿又精神了,大着嗓门道:“这没问题,但是婆婆你总得赡养吧?那就每月二两银子吧。” 这话一出,满祠堂的人都跟看怪物似的看着黄氏。 农家人几两银子就能过一年,每月二两银子的赡养费,这是打算让李氏娇养她一家子呀。 “不行!这也太多了,我……我可以每月交五百铜钱。”李氏又不是傻子,当然不干。 虽然她有一手好绣活,赚的钱比普通农户多些,可她要还舒淳的赌债,还要负担相公和儿子进学的束脩,手头肯定不宽裕。 黄氏哪容李氏不答应啊,阴阳怪气地道:“哎呦,村里人谁不知道,当年如果不是我公公婆婆收养了三弟,哪有你们的今天。现在却不肯出钱赡养婆婆,你这是忘恩负义啊!那我可要四处去问问,是不是考上了秀才就可以不孝顺养母了。” 何婆子这时也吧嗒吧嗒嘴,在一旁帮腔:“老三媳妇,我以前带老三的时候伤了腰,年纪大了,要补身子,银钱要得多,你如果能负担个二两银子是最好的,不行一两也成。当然,这都看你的意思,你不想给也行,那我就只管跟你大哥大嫂要了。” 何婆子到底是比黄氏会说话多了,句句都拿养育之恩说事,口口声声不逼李氏,其实早把李氏逼到墙角了,要是李氏不拿这钱,就是不孝。 相公和儿子要入仕途,就不能留一点把柄给旁人,李氏想了想,咬着牙道:“好,我每月孝敬婆婆一两银子。” 黄氏还想多要些,但何婆子和舒文展都知道适可而止,分家的事宜这就谈好了,由村长作公证立了字据。 舒心一直冷眼旁观,虽然她还不清楚这世界的物价水平,但并不表示她不知道她们娘俩吃了大亏,这些银子,她日后总会要大伯他们吐出来的。 李氏牵着舒心的小手回了家,这阵子仍然住在原先的房子里,等新家建好再搬出去。 次日清晨,舒心是在一阵似有若无的清香中醒来的。 香味清新婉约又神秘诱huò,淡雅纯真又妩媚浓郁,十分矛盾,却又浑然天成。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13,赚钱难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013,赚钱难 舒心使劲的吸了吸鼻子,仔细的分辨了许久,却没有分辨出是哪种花香或自然的味道。舒悫鹉琻 舒心以前是某家大型化妆品企业的总裁行政秘书,虽然不是专业的调香师,但平时工作中耳濡目染,对香味也颇有研究。 完全分辨不出香味的品种来,这还是第一次。 李氏一进门,就看见女儿在歪头沉思,不禁笑道:“还不快来吃饭,愣着做什么?” 说着将木盘托着的两张烧饼放在炕桌上。 舒心打水洗漱了一下,坐到炕桌旁拿起一个烧饼,边吃边问,“娘,大伯母说用厨房也要给铜板是吗?” 黄氏那嗓门可谓响彻云霄,李氏估计女儿是听到了,便没隐瞒,“是啊。不过没关系的,娘手中的那些绣活做完给你大伯母就成了。” 又要白做工!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舒心暗自叹息一声,又问道:“娘,您打算怎么还村长的银子呀。” 舒淳欠赌场的银子本利一共二十七两,黄哥他们一定要一次偿还,否则就按高利贷算。 当时那位宫大人好心地提出帮李氏还银子,李氏不敢收,村长只好先垫付了,但也要算利钱的,只是不用利滚利。 李氏道:“娘会多做些绣活。” 舒心想了想,似乎目前只有这种赚钱的方式,于是便建议道:“娘,您不如绣些花开富贵、松鹤延年、海屋添筹、事事如意、五福临门,这类可以装裱屏风的绣件,我听说这样的绣件在城里很受欢迎的。” 李氏也没追问是听谁说的,只想了想就同意了,“那娘要找个时间去县城一趟,先问问绣坊收不收,二则也要去学点花色。” 舒心立即甜甜地道:“娘,不如您先绣一幅,花样子我来画,然后我们直接去省府吧,省府的绣坊肯定很多。” 托在湘绣厂工作的奶奶的福,花样子舒心会画很多种,而李氏的绣功相当不错,保证畅销。 当然,前提条件是必须拿到大城市去卖,小县城的购买力实在是有限,插屏这种东西,富贵人家才会用。 从舒家村到省府,也不过才一天的路程,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其实,舒心还有个赚钱的主意,运用她在化妆品公司学到的现代技术,配合先进的配方,制作胭脂香粉来卖。 任何时候,女人和孩子的钱都是最好赚的。 不过她以前在公司是总裁行政秘书,配方知道得不少,但却从没自己动手做过,因此才没说。 不过,心里却想着,一会儿去看看那三罐香脂成了没有。 说完话,李氏飞快地吃完烧饼,就开始干活,将火红的绸布压进绣架里。 她接了邻村王大户家的绣活,昨天已经领了面料和丝线回来,活多、时间紧,必须加紧才能不耽误王小姐的嫁期。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14,首次成功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014,首次成功 王大户家要的都是大件,舒心帮不上忙,就溜了出去。舒悫鹉琻 舒心家背后有棵大槐树,舒心在树下埋了三个油罐子,分别盛了茶油和香油,里面窨着梅花、水仙花和茉莉花。 穿越到了这里之后,舒心发觉护肤用品种类又少、价格又贵,就凑了些材料,试着做了三小罐。 原本打算能成功的话就自己用,现在当然是要出售换钱了。 已经窨了一个月,应该出花油了。 舒心把盖子打开,情不自禁地摒住呼吸,成败在此一举了。 将罐身轻轻倾斜一点,一股带着香味的透明水液就流了出来。 成功了!这些就是花油水!再加一些芳香油脂和蜂蜡凝固一下,就可以成为面霜了。 舒心的心中一阵喜悦。 舒心把油罐子带回屋,仔仔细细将香油上漂浮的那层花油水倒出来,用干净的小瓷碟盛起来。 剩下的茶油和香油也可以滋润皮肤,可以留下自己用。 舒心穿越来的时候正是开春,水仙花和梅花都是新鲜的,窨出的花油成色极好,茉莉花是干花,就略差了一点,但也芳香扑鼻。 李氏抽了抽鼻子,好奇地问:“好香啊,心儿,你拿的是什么?” 舒心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蜂蜡,按比例调配好,才回答说:“娘,我在做香脂,抹在脸上可以让皮肤滋润细嫩的。” 顿了顿又补充道:“是梦里一位白胡子的老爷爷教我的。” 一句话把李氏想问的话噎在了嘴里。 村里的舒常会做香脂卖,村中的女孩子特别喜欢去他家玩,李氏想,心儿怕是偷学的,因此也没在意。 舒心找了一张干净的旧布,把配好的香脂盖好,等它凝固。 现在是二月,气温很低,香脂很快就凝固了,显现出很漂亮的颜色。 舒心试了试,比二堂姐舒艳花几百个大钱买来的香脂要好得多,一定能卖出去。 想到能赚不少的铜板,舒心满怀喜悦,没想到她第一试做就成功了,可是她随即又拧起了小眉头。 没有合适的小盒子盛装,放在碟子里,过几天香味就会散掉大半,那就不值钱了。 舒心想了想,用一个小篮子将三个小瓷碟装好,盖上干净的旧布料,跟娘亲说了声去常叔家玩,便出门了。 舒常是这十里八村唯一一户做香脂卖的人家,别的农户都没有这种手艺。 因此看到舒心拿出来的那三小碟香脂,舒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鼻下闻,又在手背上匀开来,无论是香味还是品质,都比他自己做的要好得多,而且不比省城云香坊的差。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16,丢失的宝石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016,丢失的宝石 李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舒艳端着一碗鸡汤走了进来,笑容满面地道,“五妹,我熬了鸡汤,给你补补身子。舒悫鹉琻” 咦,二堂姐怎么改性子了,不叫心丫头臭丫头,改亲亲热热的五妹了,还给我鸡汤喝? 舒心看怪物似的看舒艳,舒艳在炕边坐下,亲热地拉着舒心的手道:“五妹,虎子哥说你是他表哥牧公子救下来的,你可要记得感谢牧公子,请人到咱家来吃顿便饭,不能让人以为咱们不懂礼数。” 牧公子?那个冷傲尊贵的少年?舒心看着眼前眉眼含春的堂姐,心中顿时明白了,男色害人呐。 不过,她可没成全舒艳的打算,那个牧公子是她们这种农家人可以攀得上的吗?没得送上门去丢脸。 于是舒心含笑推辞。 哪知正在此时,院子门口传来舒鼎盛的声音,“达婶,你在么?宫大人和牧表哥来看心儿妹妹了。” 达婶指的是李氏,因舒心的爹爹叫舒文达。 李氏听言忙迎了出去,果然见舒鼎盛引着两人进来,左侧是一身绛红对襟箭袖官服的宫傲天,右侧的少年高贵清隽俊美无双,正是牧无忧。 舒文展和黄氏听到动静也出来迎客,只是面对大官舌头都僵了,完全说不出话来。 李氏倒是落落大方地上前福了福身,请众人到堂屋小坐。 宫傲天却笑盈盈地道:“不必了,我们是特意来看望令嫒的,这次令嫒遇险,是我等学艺不精所至,一点心意还望大婶笑纳。”说完,他身后的随从捧了几个大盒上来。 李氏连忙推辞,但她拧不过宫傲天,只好收下,请人小屋。 一进门,一行人的脚步都顿住了。 坐在床上的小姑娘虽然气色不好,且满脸稚气,但那如远山含黛的弯眉、春泉水般的明眸、粉嫩嫩的嫣唇,无不展示着女性的魅力,令几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呼吸都停顿了。 牧无忧本人生得异常俊美,对美貌的免疫力要高出旁人许多,最先回神的是他。他尴尬地咳嗽两声,推了宫傲天一把。 宫傲天也很快收敛心神,亲切地问,“舒小妹妹的伤势如何了?” 她就知道一个小小农家女生得如此美貌不是好事,这几人还算是正人君子,要是遇上些心思不正的,麻烦必定不少。 舒心不免有些烦燥,只礼节性地应道:“多谢大人关心,我的伤好多了。” 宫傲天的眸中闪过几丝精光,嘴里却淡淡地问道:“舒小妹妹还记得打中你的是什么东西吗?” 语气十分随意,好像就是随便问问,回不回答没关系。但其实牧无忧知道,师兄都快抓狂了。 上个月,武啸进宫盗走了太后娘娘每日不离的一块宝石。 那块宝石看起来十分普通,只有龙眼大小,但是幽香扑鼻,有安神,醒脑,驱寒,避邪之奇效,是由南掌国上贡的。 自从戴了这块宝石,太后娘娘的偏头痛、失眠和心悸病,再也没有犯过。 但宝石被武啸偷走之后,太后娘娘又被病痛折磨。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17,试探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017,试探 皇上纯孝,因此令宫傲天捉拿武啸,否则六扇门高手迭出,再怎么样也用不着御前侍卫出手抓逃犯的。舒悫鹉琻 因为武啸身上没有,宫傲天猜测,武啸可能就是用那块宝石袭击的舒心,因临死前力道小,舒心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 可是后面,他们在现场怎么找,都没找到那块宝石。 因此,今日过来假意看望舒心身体状况,其实就是想知道那块宝石是不是被舒心当成小玩意儿收起来了。 可舒心哪里知道是什么东西袭击的自己,一脸迷糊地道:“我根本就没看清楚是什么飞过来,只觉得忽然一阵剧痛,就晕了过去。” 宫傲天又坐了一会儿,不着边际的聊了几句,其实暗暗问了几个问题,但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只得失望地告辞离去。 牧无忧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刚进门的时候看了舒心一眼,然后就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当布景。 舒艳抛了无数个媚眼,个个都落空。 送走了几位客人,舒艳不满地一屁股挤到舒心身旁坐下,正要说话,忽地把脸凑到舒心的颈窝处,耸了耸鼻子,“好香啊,五妹,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舒心也觉得今天自己身上特别香,不过那个香味似有若无,不是靠的很近的话是闻不到的。 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然不可能回答舒艳。 可舒艳自己会脑补,“是不是牧公子送了你胭脂?拿给我看看嘛,我又不会抢你的。” 李氏听这话不像样,斥责道:“别乱说话。男女授受不亲,牧公子非亲非故的怎么会送心儿胭脂?” 舒艳嘟着嘴嘀咕道:“宫大人不是送了?” 其实舒艳的主要目的还是占点便宜,宫大人来的时候不是送了好多礼品吗?她想知道有些什么是她能用的。 结果打开来全是补品,舒艳很失望,但也不忘伸手要。 李氏就挑了两盒送给婆婆何婆子,大哥大嫂就没份了。 送给婆婆是为了不让婆婆有说她不孝的机会,她又不是圣母,那种贪婪的大哥大嫂,给了也不会领情,当然不给。 为此黄氏一直骂骂咧咧,指桑骂槐,李氏和舒心只好关起门来,耳不闻为净。 到了下午的时候,送鲜花的来了。 那些小毛孩子行动力还真是强,不过半天的功夫,就收集了大约几十斤的鲜花,还贴心的分类放好。 舒心按约定的价格把铜板付给他们,就去井里打水,准备将花仔仔细细洗干净,香脂里可不能有一点灰土沙砾,尤其她这还是出品的上好的香脂呢。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18,忙碌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018,忙碌 这几十斤的花清洗起来可不是件轻松的活,虽说不用一片片的清洗,可长时间的低着头躬着身子,换谁都受不了。舒悫鹉琻等舒心淘洗完这些花时,已经累得脖酸腰痛了。 舒心赶紧做了几节广播体操,算是活动了下筋骨,就在她准备去晾晒花的时候,大伯母黄氏走了出来,刚一进门就大着嗓门道,“心丫头,用我家的坪晒东西,那也是要给钱的。” 她还记恨着上午李氏没有送礼物给她,所以这会子来找茬了。 村里也有不少小姑娘大媳妇喜欢晒干花熏茶,所以对于舒心的举动,黄氏倒也没往别处想,否则得话就不会只是收这晒花的钱了,肯定会想要捞一份。 几十斤的鲜花要晒干,占的地方肯定很大,只能放坪里晒。 舒心忍着气问,“大伯母要多少银子?” “银子倒不用啦,五十个铜板就行。可说好了,这是晒一次的价钱。” 那你还不如去街上抢来得快! 舒心懒得跟这个贪婪的大伯母讨价还价,直接去重叔家买了几个大簸箕和木炭,把鲜花摊在大簸箕里,烧了木炭烘干。 这样还能取暖,北方的二月还是很冷的,李氏的手都冻僵了,绣花的速度很慢,有了这一盆炭火,效率就大大的提高了。 舒心只是要把花朵上的井水烘干,因此速度很快。 烘干后又把花朵分别用香油浸泡在几个陶土罐里,隔水放在炭火上蒸一会儿,再密封好,拿到窗外冷却。 因为埋在地下窨香的方法耗时太久,想要成批生产只能用这种加热的方法,不过这样一来,品质会差一点。 但农家人舍不得用香油这种贵油做原料,即使比上回做的差点,也要比舒常做的香脂好多了。 忙到吃晚饭时分,这几十斤鲜花就已经做完了大半,只是陶土罐不够了,明天还得去买。 李氏一面绣花一面观察着女儿,心里止不住地好奇,“你真会做香脂啊。” 上午闻到香味的时候,李氏也没在意,花嘛,本来都有香味的。尔后舒心赚了钱,李氏就很吃惊了,只是家里来了客人,之后又忘了,这会见女儿忙而不乱的样子,怎么看都觉得古怪。 要知道,手艺人要靠制作方法和配方吃饭的,而且一家人都只传男不传女,保密着呢。 舒心抿嘴一笑,“娘,我不是说过了嘛,是梦里一个白胡子老爷爷教我的。” “你就会糊弄你娘亲吧。” 李氏啐了她一句,知道女儿不想说,也就没再追问,这总归是好事,她担心什么呢。 舒心知道李氏不会真的生气,所以对着李氏甜甜地一笑。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19,神奇的香液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019,神奇的香液 忙了一下午,舒心微微出了点汗,她便撒娇使媚地要洗澡。舒悫鹉琻 穿越过来都没洗过,因为天冷烧热火特费柴火,大伯母不许。 现在经济独立了,李氏自然不会拂了女儿的要求,去厨房烧了一大桶水。 舒心高高兴兴地沉入微热的水中,满足地叹息一声。 见女儿开心,李氏也抿唇笑了,拿起一条干净毛巾,帮舒心搓背。 洗完之后,因为屋里烧了炭火,很暖和,舒心没忙着穿衣,擦干身子之后,拿出之前窨了梅花的香油,倒了一点在手心,仔仔细细地均匀涂抹在身上。 皮肤要从小就开始保养,才能娇嫩细腻,柔若凝脂,不为别的,只为自己开心。 李氏就着舒心洗过的水擦澡,舒心把小罐递给她,笑着道:“娘,一会您也抹一点,皮肤会又白又嫩的。” “好。”没哪个女人不爱美,李氏自然不会拒绝,不过擦完澡后,李氏奇怪的“咦”了一声,“毛巾上怎么有香味啊,刚刚还没有啊。” 舒心已经钻进被子里了,打着哈欠问:“什么香味啊?” 说完就睡了,她今天实在是累了。 次日醒来的时候又闻到了那股幽香,这一次舒心找到了根源。 她的胸口正中间有几滴淡紫色、非油非水的、汗珠似的液体,用手指沾了,放到鼻下一闻,正是这东西散发出的香味。 这绝不会是昨晚洗澡没有擦干的水珠,大冷天的也不可能是汗水,只可能是从自己的身体里沁出来的某种不知名液体。 舒心立即用手指沾了这几颗香珠,融入洗脸的水里,可仔细闻了闻,并没什么香味,大概是冷水没有挥发性的缘故吧。 她又取了块干净的帕子投入水里,拿出来的时候,就闻到帕子上淡淡的幽香。 昨天一早闻到了香味,今天一早也有,是不是自己每天早上胸口上都会沁几滴这种香液出来? 舒心非常高兴,这么好闻的香味,这是制作香水的上好原材料。 又想着,这种香珠能不能够融到香脂里面去呢?这种香味非常好闻,如果能融入香脂中,肯定非常畅销。 但是这种香味会不会将其他的花香都掩盖掉?如果做出来的香脂,香水,花粉,都是一种气味,那就没意思了。 可惜今早把这几滴香液都融到洗脸水里了,明天要拿个小瓷瓶收集起来,做点实验。 带着这样的期待心情,舒心这一天过得非常快且**好梦,第二天再醒来时,果然在胸口处又发现了几滴香液。 她忙从枕下拿出早备好的小瓷瓶和竹篾片,将香液都刮到小瓷瓶里收着。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20,去省城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020,去省城 一连几天,舒心做了各种各样的实验,终于发觉了这香液的用处——与没有香味的清油、清水混和时,就能将其优雅的香味散发出来,而与别的香味混和的时候,可以使原香的气味和效果增强并持久。舒悫鹉琻 是的,是增强,而不是掩盖。 比如说,与茉莉花油混和在一起之后,几乎就闻不到香液的淡雅清香了,只有茉莉花油的浓郁,但是浓而不腻,比自然开放的茉莉花香都要优雅了许多,十分好闻,绝对是茉莉花香中的上品。 而且品质上也能成倍的提升。 茉莉花油能护理和善肌肤干燥、缺水、过油及敏感的状况,淡化妊娠纹与疤痕,增加皮肤弹性,让肌肤倍感柔嫩。 但这至少得使用一段时间之后才能看出效果,可是加了香液的茉莉花油却能在短短几天就显现效果。 李氏只用了两天,长年没得到保养而出现细纹的眼角,就光滑了许多,效果十分明显。 这一发现让舒心欣喜若狂,只可惜香液每天只沁出几滴,实在有限得很,她只能用来融合在蜂蜡和蜜这些乳化剂里。 而自己怎么会有这种类似公麝的沁香功能的,舒心琢磨了许久都没琢磨出来,明明刚穿越过来的一个多月,她跟普通人没两样呀。 想不明白也不影响香液的使用。 第一次蒸好冷藏的花油都浸出来了,舒心将混和了香液的蜂蜡加进去,制出来的香脂果然比之前的还要香味浓郁、品质纯净。 这么好的香脂,自然是不能卖给舒常的。 舒心缠着李氏陪她去省城,把这些香脂卖给大香坊。 李氏也觉得女儿制出的香脂格外好,当下便放下了手头的活计,回娘家请大哥李臻陪同,第二天一早,坐着马车去省府。 马车的速度很快,中午就到了省府。 李臻便问妹妹,要不要先选一个客栈住宿。 李氏想下午办完事当晚就回去,但是,舒心却不愿意放过这个逛省府的机会,一来见识一下古代的大都市,二来也要做一下市场调查嘛。 她拉着娘亲的衣角撒娇:“娘,我想在省府多转转,看看省府的姑娘都喜欢什么样的香脂。” 李臻这时候才知道妹妹和外甥女是来卖香脂的。 李氏的娘家是二十里外的李家村的乡绅,世代书香,家庭殷实,在士农工商中处于上流阶层。 对于妹妹要经商,李臻一百个不赞成:“妹子你缺银子回来跟大哥说一声就行,为什么要从商?” 舒心仰着头,小脸上的表情天真里揉和着认真,“以前娘亲绣花卖,大舅舅您不是还赞娘亲贤惠吗?现在不过是把绣活换成了香脂,怎么就不同了呢?”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21,被拒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021,被拒 李臻道:“那是因为绣活是女红,是女德之一,而且日后你爹考上了功名,你娘就不必再做了。舒悫鹉琻” 舒心笑眯眯地道:“香脂也是呀!香脂可以美容,女容也是女德之一,而且我听说京城里好多千金小姐也自己制香脂呢。” 李臻被说得一怔,半晌才摸了摸舒心的小脑袋道:“心儿真聪明。” 外甥女这么乖巧懂事,肯定是因为家境贫寒之故。而妹妹性子倔强好强,必定不愿意依赖娘家,因为那样会让妹夫没有颜面。 李家三兄弟,就这么一个宝贝妹妹,当初李氏出嫁之时,舒心的祖父还在世,家中光景不错,舒文达又考了秀才,算是门当户对。 谁知一转眼,四妹和外甥女要沦落得像商人那般逐利而行。 看了眼母女俩身上洁净但满是补丁的衣服,李臻没再坚持文人所谓的清高。 李臻找了家饭馆率先坐下,才道,“吃过饭再上街,省府最大的香坊是云香坊,其次是姚记香坊,这两家总号都是在京城的。” 做生意当然就要跟最大的商家做,一来全国连锁的店铺渠道多,货物销售得快;二来小香坊不见得识货,如果看不出她的香脂的独特之处,这生意可不好谈。 吃完饭,舒心就请大舅舅李臻带她去姚记香坊。 之所以选姚记香坊,是因为刚才那家饭馆的小二说,姚记香坊的三小姐来到了省城。 姚三小姐是个制香高手,姚记香坊近几年推出的几款精品香脂,都是出自姚三小姐之手,因此在姚记香坊的地位很高,很多生意上的事,她都可以做主。 舒心想,女人跟女人总好沟通一些。 进了姚记香坊之后,舒心摇手示意大舅舅先别说话。 她先把店里的货品和标价看了一遍,心里有数之后,才笑着向舅舅点了点头。 李臻便问伙计道:“请贵店的大掌柜出来一下可以吗?我们是制作香脂的,想跟贵店签份供应契约,想请大掌柜先看一看样品。” 接待他们的是名二十来岁的伙计,原本看到李氏和舒心寒酸的衣着,心里就已经开始鄙视了,现在听到这几个乡巴佬说要跟他们香坊做生意,当下就不屑地道: “对不住,我们店里不收散货。” 这还没开始呢,就被人拒绝了,舒心的心情顿时就不好了。 顾客是上帝不知道吗? 舒心忍着气道:“我听说贵店是收散货的,可以先看看我的香脂吗?” 不等舒心拿出香脂,那伙计直接就把舒心往外推,“不买就出去。出去!” 李臻见这伙计无理,当下一把护住舒心,怒道:“你怎么这么粗鲁?” 正在这时,忽然一道清脆的女声问道:“不得无理!怎么回事?”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22,姚三小姐的施舍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022,姚三小姐的施舍 舒心一回头,见香坊的楼上下来一个俏丽的小姑娘,一身绿色的素锦夹棉袄裙,头上插着两只金钗,耳上坠着玉坠子,看起来象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舒悫鹉琻 可是小姑娘下了楼后却立即转身,伸手扶住了随后下来的一名少女,显然只是那位少女的婢女。 那位少女十三岁左右,肌肤如雪,小巧的瓜子脸上,有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面颊上未施脂粉却仍然嫣红粉嫩,绝色的容光盈盈动人。 她上身穿了一件织金海棠花暗纹蜀锦夹袄,下配八幅玫瑰金香裙,腰间垂下一根羊脂白玉佩,玉色温润,光辉隐隐,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 舒心眼睛一亮,这么富贵的打扮,肯定是姚三小姐。 那少女一下来就吸引了店内所有人的目光,伙计也放开了舒心,上前小声地禀报。 舒心忙抓住机会进行推销,“姚三小姐,我自制了一些香脂,您看看贵店能不能收?” 说着把手中小篮子打开,露出六个小瓷盒,嘴里解释道:“不好意思,一时没找到合适的瓷盒。” 瓷盒是在村里的杂货铺买的,乡土气息浓厚,卖相不好,没办法,她没钱买高档货了。 那名少女的确是姚三小姐,她的目光在舒心的小脸上一掠而过,皱了皱眉头没说话。 绿装少女听完后上下打量了舒心几眼,又瞅了眼那六个普通的小瓷盒,不屑地撇了撇嘴: “我们姚记香坊只收上等散货,这种货色是不收的。再说了,你自制的香脂能比得过我家小姐制的吗?” 周围的人轰的一声笑开了。 “一个乡下丫头也敢来姚三小姐面前班门弄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就是啊,谁不知道姚三小姐是制香天才,一个乡下丫头制作的香脂,怎么可能入得了姚三小姐的眼?” “只能说她没见识,无知者无畏!” 各种各样的嘲笑声不绝于耳! 之前那名伙计为了讨好三小姐,又开始把舒心往外推。 听到围观百姓对自己的赞美,姚三小姐微不可见的翘了翘唇角,不过小脸上仍然是一派柔和娴静,并没露出骄傲的神情,反而斥责道: “不得无理!这位小妹妹也是生活所迫。梨香,给她一两银子。” 此举又赢得了一片赞扬声。 绿装丫头梨香从荷包里拿了个银稞子,往舒心的篮子里一放,“喏,拿去吧,香脂我们就不要了。” 才刚开始就失败了,舒心的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更让她不喜的,是姚三小姐的态度,什么给她一两银子,当她是叫花子呢!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23,伯乐不常有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023,伯乐不常有 只不过,在这种尊卑分明的社会里,身份高贵的人,优越感十足,或许,姚三小姐是好意吧? 舒心用这种话来安慰自己,放下毫无帮助的自尊心,陪着笑脸道:“姚三小姐,无功不受禄,这一两银子我不能要。舒悫鹉琻我真的是来卖香脂的,这些香脂我是用特别的配方制作的,您先看看可好?” 舒心对自己的产品有信心,想把盒盖打开,让香味散逸出来,保证姚三小姐一闻就会知道是好东西。 可她才拿出一个小瓷盒,姚三小姐就淡笑道,“不必看了。我现在没有时间,你先把香脂交给梨香吧,那一两银子就算我买了你的香脂。” 又转头吩咐绿衣少女,“梨香,把香脂拿上。” 梨香应了一声,从舒心手中拿过小篮子,将篮子里的一两的银稞子交给舒心,连舒心手中拿的那个小瓷盒也没要的意思。 然后,主仆二人就袅袅婷婷地出了店铺。 姚记香坊内的顾客都吩吩赞道:“姚三小姐真是热心又善良啊,一个素不相识的乡下小丫头也愿意相助。” “是啊,她可是姚妃娘娘的亲妹妹啊,真想不到这般平易近人。” 姚三小姐听到这些议论,完美的唇角轻轻地翘起,心中暗想,听说他在连城,不知道这些传言能否被他听到? 梨香十分了解小姐的心思,轻笑着道:“小姐,您的好名声从京城传到连城来了,世子一定会明白,您比清韵郡主强上百倍。” 姚三小姐轻啧道:“不许胡说。” 心里却是瞬间充满了甜美的期待。 上马车之前,梨香将手中的小篮子随意地丢给一旁的护卫。 “请等等。”舒心叫住准备登上马车的姚三小姐,将银稞子往梨香的手中一放,冷声道:“香脂我不卖了。” 说完,她从护卫手中拿回了自己的篮子,转身就走。 原本舒心还以为姚三小姐真的愿意给自己机会了,可是随后,姚三小姐连自己手中的香脂都懒得拿,出了门就把装香脂的篮子随意地交给护卫,连句“小心轻放”的叮嘱都没有,更别提带上马车找时间查看了。 看到这些,舒心就知道这位姚三小姐只是不想跟自己纠缠而已,而且她此举,还给她赢得了一个乐于助人的好名声,可谓是一举两得。 这些香脂的下场如何,舒心已经可以想像到了。不是半路丢弃,就是赏给家里的仆妇丫头。 这些人就算觉得她的香脂好,也不会告诉骄傲的三小姐的。 自己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怎么能让人这样随意处置?她还要靠这些香脂还清家中的欠债呢。 既然姚三小姐不是伯乐,她就换家香坊找伯乐去。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闻香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闻香 看着舒心毅然决然地背影,姚三小姐的心中腾地升起一股怒气,很显然舒心的举动已经不仅仅是不接受她的好意了,这跟当众打她的脸没有区别。舒悫鹉琻 偏偏她还不能说什么,别提多堵闷了。 姚三小姐不想看舒心的香脂,是因为她对自己的能力非常有自信,姚记香坊有她研制新的香脂就可以了。 同时,她也不认为一个乡下丫头能制出什么好香脂来。 买下舒心的香脂,一方面固然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但另一方面,姚三小姐还真的是有同情舒心、帮助舒心的意思,觉得一个小姑娘为生活所迫抛头露面的不容易。 只可惜姚三小姐太自以为是,纵然是有些好心,但那种充满优越感的、高高在上的怜悯和施舍,却不是一个独立自主的现代人能够接受的。 不过姚三小姐没有将怒火表现出来,只有梨香冷哼了一声:“不识抬举。” 姚三小姐淡淡地道:“走吧。啊,世子表哥……” 话都没有说完,她就提着裙摆,往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就在刚才,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道锦蓝色的背影,那道背影她太熟悉了,必定是璟王世子无疑。 …… 云香坊能将生意做到全大齐朝,服务态度不是一般的好,因此面对舒心提出要与掌柜谈生意的要求,伙计尽管满心疑惑,还是进去请了大掌柜出来。 大掌柜一出来,李臻就表明生意由舒心说了算。 而大掌柜听说由舒心来谈,也没嫌舒心是个小孩子,正正式式请了舒心等人到二楼雅间就坐,奉上香茶。 这才问道:“不知小妹妹要跟我谈什么生意?” 舒心将六种香脂样品放在桌上,香脂用小瓷盒装着,打开盖子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第一个盖子一打开,芬芳的气息就盈满了整个房间。 淡淡的,清雅悠远,香而不腻。 要不是在云香坊当掌柜这么多年,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且已锻炼出喜怒不行于色的本事的话,大掌柜早就扑上去了。 因此得到舒心的示意,大掌柜就迫不及待地逐一拿起来仔细品鉴。 嗅气味,观色泽、品质地、触手感…… 良久,大掌柜才放下这几样香脂,眼睛亮得像白炽灯一般看向舒心,笑眯眯地问,“小妹妹,这些香脂是谁做的?” “我做的。” 大掌柜的目光在李臻兄妹俩脸上转了一圈,神色摆明了不相信,但聪明的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了个话题:“你是要卖给我们云香坊吗?这样的香脂还有没有?”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订金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订金 舒心从容地淡笑道:“不是卖,是寄卖。舒悫鹉琻利润三七开,我拿七成,包货源、包成本。可以跟贵店签订长期契约。” 大掌柜无语的看着这几个明显就很粗糙的小瓷盒,眼角不由得抽了抽,“我们云香坊只买自己的货品给顾客。小妹妹,你的香脂我们可以高价收下,但是必须打上我们云香坊的标记。” 大掌柜特意强调“高价”两个字,因为从舒心的衣着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家境贫寒的小姑娘,虽然气质超群,但小小年纪怎么可能经得住钱帛的诱huò? 大掌柜自认为阅人无数,看人已是八,九不离十了。 可惜舒心小小的身子里住着的是一个强大的灵魂,这点蝇头小利怎么可能打动她? 舒心飞快的收拾好桌上的小瓷盒,直接起身走人:“既然贵店有这样的规矩,那我就不打搅了。我去对面的姚记香坊试试。” 她就赌她先去姚记香坊的事情,大掌柜还不知道。 大掌柜是个识货的人,舒心拿过来的香脂,比他们云香坊制出来的顶级香脂,还要好上几分。 不单单是价格上可以更贵一点,还能称霸高端市场。 云香坊和姚记香坊都是皇商,都有各自的招牌品种,宫中的采购订单每次都是五五分,谁也没有占到大头。 但如果祭出舒心拿过来的这几种香脂,大掌柜相信,他们云香坊一定能独占宫中的订单。 这么一来,姚记香坊就再不是云香坊的对手了。 如果被公子爷知道自己把这么好的生意推到了姚记香坊那边,估计得剥了自己的皮。 可是如果这些香脂不能打上云香坊的标记,也不可能进贡啊! “小妹妹,请等等。此事我做不了主,小妹妹能否等两天,让我们公子爷亲自来跟你谈?” 虽然暂时没想出好对策,大掌柜却知道把人和货留住的重要性。 当下要账房送了六十两银子过来,态度极其诚恳的道:“就按我们店里最好的香脂的价,十两银子一盒,这六盒我全部买下。” 舒心掂了掂手中的银子,眸中带笑的问道:“大掌柜觉得,我的香脂跟你们店里最好的香脂比如何?” 比我们云香坊京城总店里,五十两银子一盒的顶级香脂还要好。 当然,这种自贬身价的话,大掌柜是不会说的,不过他很识趣的立即又叫账房送了六十两银子过来,还贴心地问舒心要不要换成银票。 大同钱庄的,全国通兑。 舒心要了六十两现银,六十两银票。 一直陪坐一旁当布景的李氏兄妹都惊呆了。 二十两银子买一盒香脂,这根本就是奢侈!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挑选包装盒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挑选包装盒 看大掌柜付银子付得这么爽快,卖出去的价格肯定更高! 李家虽然家境殷实,但这种大手笔,只会用在收购古籍和孤本上。舒悫鹉琻而在吃穿用度上,不舍得也没能力这样败家。 因此见心儿的六小盒香脂卖出了一百二十两银子,兄妹俩心都有些发颤,似乎窥探到了一个他们以前从来不曾接触过的世界。 两人都忍不住在心里猜想,省城就如此奢侈,那么京城该是如何的繁华富庶? 头一次,坚定地认为读书人是人上人的李臻,都产生了经商的渴望…… 当然,片刻后他就回神了,他要是去经商,老爷子肯定打断他的腿。 出了云香坊的大门,李臻迫不及待地问:“心儿,你为何非要寄卖呢?” 在李臻看来,只提供香脂就有如此高的回报,实在是没必要得寸进尺,得罪云香坊。 其实舒心不愿意只做原料供应商的主要原因,是她的香液每天只有几滴,能生产出的高档香脂数量十分有限。 这么好的品质、这么少的数量,零售价格自然极贵,消费群体也是非富即贵。 可是如果她只是提供香脂,贴上云香坊的标签卖的话,她就只能得到极小的一部分利润。 而寄卖就不同了,舒心对自己生产的香脂十分有信心,任何一个用过的人都会爱不释手,云香坊如果不想失去这些高贵的顾客,就不敢在利润上跟她玩花样。 当然,舒心说的理由是:“寄卖的契约短,等爹爹和哥哥考上功名我就不做这个了。” 不想大舅舅再追问,舒心拉着他的袖子撒娇道:“大舅叫你带我到卖瓷器的店铺去逛逛吧,我要买些瓷盒装香脂。” 省府最繁华的就是通政街,李臻年青时曾在省府进学,因此对省府十分熟悉,带着舒心到了一间老店。 那店老板姓莘,跟李臻熟识,听说来意之后,立即拿出一箩筐的小瓷盒。 舒心伸手拿出一个小瓷盒在手中仔细把玩。 小瓷盒的瓷质细腻,釉色鲜艳,绘着惠兰图案,做工精美,在民间瓷器中已经算是精品,舒心十分满意。 她一口气看了十几个,雪白纤细的小手在箩筐中翻翻捡捡,那肤光比细腻的瓷盒更洁白更柔润,恍若浑然天成的玉石。 店伙计看得直了眼,就连老成持重的莘老板也在心里嘀咕,这小姑娘真是个美人胚子,日后必定倾国倾城,只是不知娶到她的人是幸还是不幸。 像这样的美人,只适合生在公侯之家,平民百姓还是消受不起的。 李氏没上前帮忙,安静地陪在一旁。 因为自从舒心会做香脂之后,好像什么事儿都有了自己的主意,这些主意还都周密详尽,井井有条,完全不用她操心。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巡抚小姐(一)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巡抚小姐(一) 舒心一口气挑了百来个,用这些精美的小瓷盒装香脂,立即就将香脂的档次提升了好几个层次,也配得上云香坊的招牌了。舒悫鹉琻 莘老板是个爽快人,也没多叫高价,就半两银子一个。 之前逛过两家铺子,舒心知道这价格算是实在的,便没再还价,跟莘老板商量,“老板,我付十两银子的订金,先拿十个走,其余的五天后来取货,可以吗?” 莘老板很爽快地道:“没问题。” 李氏听言就解开包袱拿银子,双唇紧抿着没说话。 她还是有见识的,知道好马要配金鞍,二十两银子一盒的香脂,当然要半两银子一个的瓷盒才配得上。 只是,她心里还是有些肉疼,半两银子足够她们娘俩好吃好喝过一个月了…… 舒心可不知道李氏心里的纠结,在她看来,日后她赚得只会更多,这一百来两银子不过是零头。 莘老板收下订金,就让伙计找了个木箱,将舒心挑出来的小瓷盒另外收好。 正在这会,又有顾客来了。 一位少女脚刚到门边,便急匆匆让掌柜的将店里新进的瓷盒全部摆出来,好让她们家大小姐挑选。 一边说着,一边忙细心的要她家小姐当心脚下门槛。 而后,一名衣着华丽的少女款款走了进来。 她身着一袭深蓝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套粉红色华衣裹身,肩披织锦镶毛斗篷,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金镶玉步摇,年约十一二岁,很是漂亮,瓜子脸上长着一双大大的杏眼,目不斜视,神情倨傲。 莘老板一看是巡抚大人的千金,马上迎了上去,“不知蒋小姐光临,有失远迎,快快里面请,到雅间里暖和暖和。” 原来这名少女是巡抚大人蒋安怀的千金,闺名蒋柔,排行第三,前面有两个哥哥,因是独女,从小在两个哥哥和爹妈的宠爱惯养下长大,脾气当然可想而知。 那名少女是她的贴身丫环春景,当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长得还不错,可就是一副刻薄相加奴才样。 “咦~~,这批货色还算能用,勉强能配得上我这次新制的香脂了,一并抬进来吧。” 蒋小姐一眼就看中了这一箱由舒心精心挑选过的小瓷盒,吩咐完后转身就朝雅房走去。 莘老板心道不妙,快步跟上并解释道:“不好意思啊蒋小姐,这箱货是这几位客官订的,我给您另拿些货品看看吧。” “哦?”蒋小姐顺着莘老板手指的方向回头望去,立刻流露出鄙夷的目光。 原来是几个穷酸! 不过在看到舒心之后,不知为什么,本要进ru雅间的她,却转身走到铺子里待客的高背椅上坐下。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巡抚小姐(二)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巡抚小姐(二) “莘老板,要不这样吧,我们刚才挑的也有百来个,如果这位小姐喜欢这些,只管在其中挑选几个,不碍事的。舒悫鹉琻” 李氏知道官家小姐是他们小老百姓惹不起的,便直接提议道。 并扭头看向舒心,顺便征求她的意见。 舒心爽快地点了头,本来今天挑的也挺多的,挑走几个也无妨。 “哎哟,好大的口气,从你的货中挑选。”一旁的春景很是乖张的替主子打抱不平,瞪着眼睛气势汹汹地冲着李氏冷哼道:“你们这些贱民,居然敢跟我们家小姐争东西?!” 大小姐也适时的冷哼一声:“春景,何必跟这些蠢笨无知、粗俗不堪的贱民废话?!” 目光根本没在几人的脸上停留,似乎李氏等人在她眼里就是几只蝼蚁。 但是春景明白,主子这是看这个小女孩不顺眼了。 被人称为连城第一美女的小姐,最讨厌看到比她漂亮的女孩子,尤其还是个穿着补丁衣裙,都显得那么漂亮清贵的女孩子。 春景知道,现在正是她表现的大好时机,更加嚣张起来:“你们知不知道我们家小姐是谁?还不赶紧上前来磕头赔个不是,兴许我家小姐一高兴,就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了呢。” 一听这话,温柔的李氏都生气了:“你,我们一没偷二没抢,何故要赔理道歉?” 李臻冷着脸道:“四妹,别跟小姑娘一般见识,我们走。” 舒心很讨厌这种自以为是、高傲无礼的人,但表面还是装得很平静很天真的样子,不急不燥的道:“巡抚大大的千金是吗?您也跟我们这些蠢笨无知、粗俗不堪的贱民一样,喜欢这种瓷盒?” 怕是活得不耐烦了!春景也不蠢,知道舒心是在借小姐的话骂小姐,立马冲到舒心面前要赏她两个大耳光。 可挥出的右手却在半空被舒心紧紧抓住,打不下来。 春景本想再挥起左手的,却听见舒心大声的对着门外叫喊:“堂堂巡抚大人的千金要强抢东西呀,大家快来看呀。”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舒心这一突如其来的一招镇住了。 片刻后,蒋小姐回过神来,气得杏眼圆睁,喝止住春景,眼睛却一刻也没从舒心脸上移开,那架式真能把舒心整个生吞下去,“我哪有叫人抢你的东西了?真是可笑,就这样的货色送给我,我还不要呢”。 “哦,原来不是要抢呀,我就说堂堂巡抚大人的千金,怎么可能是不讲道理的人呢,是吧?!” 舒心红扑扑的小脸蛋扬起,似笑非笑地直视蒋小姐。 经舒心那么一嗓子,不时有人向里面张望。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云少卿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云少卿 蒋小姐气得直喘粗气,要搁在以前,她早叫外面的家丁来惩罚这个敢跟她叫板的臭丫头了。舒悫鹉琻 可是这几天云公子就要来了,云公子最讨厌蛮横的女子,她怕这事传到云公子耳朵里,让她一直以来在云公子面前精心维护的形象破灭,所以只能先把这口气咽下,以后再狠狠处置这个臭丫头。 蒋小姐粉腮膨起:“哼,臭丫头,你给我记着。春景,我们走。”说完起身忿忿地拂袖而去。 莘老板摇了摇头,不无忧虑地道:“小姑娘,下次让你舅舅来拿瓷盒好了。” 虽然省府里人人都说蒋小姐是个温柔娴静的千金,可是莘老板有远房亲戚在蒋家的农庄上当管事,对蒋小姐的评价是,名实不符。 不过,既然省府的老百姓们都不知道,可见蒋小姐挺注意自己的形像的。 按他的想法,只要遇不上蒋小姐,舒心也就不用担心蒋小姐报复。 舒心笑了笑,谢过莘老板的好意,然后便打听起云香坊当家少爷的情况。 这一打听才知道,云香坊的公子爷云少卿竟是当朝国舅爷,举国上下无数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 八岁那年,云少卿就向当时云家的家主,他的祖父云梦龙,提出了一套销售方案,让当年被姚氏香坊压制得无法喘息的云香坊利润翻番。 九岁那年,由他亲自调制的香脂,得到内务司总管太监的赏识,推荐给皇后娘娘,从姚氏香坊手中抢到了第一份内廷香脂供应订单。 十岁那年,云少卿制定的分销方案,让云家的分店开遍了大齐朝的各个城市。 今年云少卿也不过才十六岁,却已经全面掌管了云香坊。 而云少卿的长姐云妃,则是目前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之一。因而,云少卿也得到当今圣上的宠爱,特下旨封他为从三品资治少尹。 虽然只是勋官,没有具体职位和实权,但也算是脱离了身份低贱的商户,成为身份高贵的官员了。 这样一位天之骄子,一定极富眼光和冒险精神。 对两天后与云少卿的谈判,舒心更有信心了。 买完了瓷盒,舒心拖着娘亲去买了几身成衣,尔后又买了些省府出名的糕点,分成四份,一份自己吃,另外三份则托大舅舅带回去,算是她孝敬三位舅舅的。 李臻高兴地收下了,对舒心如此乖巧知礼感到非常满意。 回到家,舒心就跟娘亲透露了租房住的意思。 之前她们娘俩一穷二白,新房是在村长的提议之下,由村里的热心人免费帮她们搭建。 可现在有钱了,加之看过了省府的繁华之后,舒心根本就不想窝在这个小乡村里,只等与云香坊的契约签下来,拿到第一笔销售分红之后,就到省府买房子。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我也帮了忙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我也帮了忙 通常香味闻着让他头晕,可是这种些东西散发出来的香气,牧无忧却一点也不觉得憋闷,而且反而在闻了这香味之后,整个人都会觉得神清气爽。舒悫鹉琻 抬眼看见舒心,牧无忧指着这堆东西问道:“这些是什么?” “是我做的香脂,还有一些原料。” 舒心一边回答一边悄然瞪了舒鼎盛一眼,干嘛把这位大少爷带来?没见他一身锦服,与我这小土房格格不入么? 舒鼎盛被舒心瞪得冤枉死了,他才不想带这个英俊得不像话的表哥过来呢,可是无论他怎么明示暗示,表哥都恍若未闻,一脸云淡风轻地跟过来,他总不能把人赶回去吧。 不过这会儿见舒心没有招待牧无忧的意思,舒鼎盛心里别提多开心了,故作为难地朝牧无忧道:“表哥你看,我要帮心儿妹妹收拾屋子,要不你先回我家休息如何?” 牧无忧淡淡地道:“没事,你们忙,我在这站着就行。” 舒心错愕地睁大水润润的眼睛,看向舒鼎盛。 舒鼎盛心底暗叫,哎呀不妙!好象前天心儿妹妹去省城的时候,表哥也去了,好象什么也没买,空手而归。 难道……表哥真的对心儿妹妹有意思? 舒鼎盛顿时觉得如临大敌,这个对手太强大了! 不行!一定把牧表哥要赶走! 舒鼎盛从地上抱起一大包麻袋,用力晃了晃,扬出不少细尘,“表哥你看,很多灰尘的。……那个,我要帮心儿妹妹收拾了,不陪你了。” 舒心也配合地端起一个陶土罐。 原以为牧无忧大少爷会觉得又脏又无聊,继而转身就走,谁知道他居然一把抢过舒心手中的陶土罐,正色道:“这些事不该女孩子来做。” 又微微抬了抬下颌,示意舒心带路。 舒鼎盛惊得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心里更加认定表哥对心儿妹妹有意思。 在现代享受惯了绅士服务的舒心倒没觉得什么,很自然的指挥两个免费劳动力,将东西搬到厢房,按原料和半成品、成品分类,一一摆放好。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舒心的手工作坊就收拾妥当了。 舒心亲手给舒鼎盛和牧无忧端来茶水,又递给舒鼎盛一坛桃花头油。 舒鼎盛呵呵笑着接过来,眼睛一个劲儿往牧无忧那儿瞟,炫耀的意思分外明显:“谢谢心儿妹妹了,我娘一定会喜欢的。” 牧无忧半点没被舒鼎盛的话影响到,神态自然地问舒心,“我的呢?我刚才也帮了忙。” 或许是因为舒心的言谈举止自然亲切,没有将他当成高高在上的贵公子,牧无忧跟她说话的时候,也像朋友那样自然随意,没有那种拒人千里的冷傲。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相逢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相逢 ……我这里都是些女人用的东西,没什么可以给你的啊。舒悫鹉琻 舒心无语地看着牧无忧。 牧无忧好整以暇地回望舒心,修长洁白的手指轻轻在椅背上敲击,“嘟嘟嘟”的声音仿佛在控诉,我刚才也帮了忙,你好意思不送给我一份小礼物吗? 舒心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一个合适的礼品。 她在成品区找到一个小瓷盒,双手递给牧无忧:“这些是我做的香丸,焚香用的,有镇定安眠的功效,牧公子如果自己用不上,可以给家中的长辈使用。” 牧无忧接过小瓷盒,完美的唇角向上勾起,冷傲如雪的绝世俊颜上,绽放出一抹微笑,如同冰雪过后的艳阳一般耀眼。 “心儿你有心啦,我奶奶正好有失眠的毛病。” 舒心和舒鼎盛同时在心里嘀咕,心儿是你叫的吗? 不过牧无忧平时给人的感觉太冷太傲,两人也不敢当面将这番话说出来。 正房那边有人相助,也很快就收拾妥当了,李氏亲自下厨,给客人们做了一餐丰盛的午餐。 用过饭舒鼎盛就急急忙忙地拉着表哥走了,他可不想让表哥和儿心妹妹过多接触。 时间一晃就到了与云公子约定的那一天,舒心在大舅舅李臻的陪同下,来到省城。 刚走进云香坊的大厅,舒心就见到了一个熟人,巡抚小姐蒋柔的丫头,春景。 春景原本没有注意到舒心,但因为云香坊的大掌柜张亮一见到舒心,就急急忙忙迎了出去,春景也就注意到了舒心。 她见张亮把舒心往二楼的雅间带,立即疾步冲上去拦在前面。 “张大掌柜,你怎么带这个乡下丫头上去?” 小姐正在二楼跟云公子聊天,怎么能让人去打扰呢? 张大掌柜脸色一沉,对这个狗仗人势的丫头极为不喜,不过良好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客气的道:“舒姑娘是我家公子请的贵客,我自然要请她去见公子。” “一个乡下丫头也配当贵客?”春景张开两手挡在楼梯口寸步不让,满脸鄙夷地啐道,“今日我家小姐请云公子赴宴,云公子没空见这个乡下丫头。” 张大掌柜听言忍不住皱起眉头,只是入门是客,他不能对客人无理。 而舒心就没有这种顾忌了,当下冷笑反驳道:“什么时候奴籍的低贱丫头也能做云公子的主了?云公子有空没空是你一个奴婢说了算的么?再说回来,我虽则是乡下丫头,可好歹是自由之身,不象某些人,不过是主子的货品而已。” 说着,舒心掂了掂手中装了香脂的小竹篮,意思是你春景跟这几盒香脂没什么区别,人都算不上。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坏了蒋柔的好事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坏了蒋柔的好事 舒心早被春景左一句乡下丫头,右一句乡下丫头给惹毛了,春景看不起她的身份,她还看不起春景这种骨子里就奴性十足的奴才呢! 大约是从来没有人这样嘲讽过她,春景被舒心气得鼻翼一张一翕的,抬手就想赏舒心一巴掌。舒悫鹉琻 可是她的手才抬起来,就被人从身后抓住,力道还不小,疼得她眼泪水当场流了出来。 抓住春景的是一个黑脸庞的青年,人长得十分普通,可是浑身却散发出一种让人生畏的冷血气息。 年青人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大手跟铁钳一般抓着春景纤细的手腕动都不动。 春景疼得涕泪横流,泪光朦胧中见到自家小姐,急忙娇声悲呼:“小姐,救我。” 蒋柔神色荏弱,凤目中闪着点点泪光,柔声问身边的白衣公子,“云公子,你为何让护卫阻止我的丫鬟?” 蒋柔身边的白衣公子正是云少卿。 他年约十五六岁,一身月牙白的斜襟长衫,衬得他身姿挺拔。 完美的五官如同精心雕琢的美玉,俊美不凡,唇角总是微微向上翘起,不笑也带着三分笑意,显得柔和亲切,温润斯文。 云少卿就这么施施然站在楼梯边,整个人的仪态、风度、气质,都在诠释何谓“玉树临风”、何谓“温文尔雅”。 听到蒋柔的问话,云少卿耐心地解释道:“你的丫鬟要打我的贵客,我的护卫自然要管。何况刚才的事,舒姑娘并没有半点错处。” 说罢又朝张大掌柜道:“张叔,请舒姑娘上来吧。” 他的神态亲切、语气温和,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根本一点面子都不给蒋柔,而且也没下令让护卫松开春景,显然没将蒋柔放在眼里。 蒋柔一张粉面瞬间涨得通红。 她不甘!她气恼!她妒忌! 好不容易盼到云少卿来到连城,她满怀期盼地来邀请他,小心翼翼地讨好他,可是他却连句完整的话都不愿跟她说,还把她往外赶,说他要见贵客。 如果真是贵客也就罢了,可这所谓的贵客竟然是一个乡下小丫头! 这让她如何吞得下这口气! 她是巡抚小姐,试问,整个连州,还有那个少女的身份比她尊贵? 现在云少卿竟然愿见这个乡下丫头,也不接受她的邀请,这在蒋柔看来,是她人生从未经历过的奇耻大辱! 她不单是嫉恨舒心,连带着对心上人云少卿也有了怨怼,一双凤目似怨还嗔地瞅着云少卿,“云公子,我们都只看到方才那一刻,你又怎能断言是我的丫头无理呢?” 要不是时刻记着在云少卿面前保持温柔贞静的形象,蒋柔都想亲自赏舒心几个巴掌。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谈判(一)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谈判(一) 云少卿根本没理会身边幽怨的佳人,连解释都免了,直接逐客,“云某还有生意要谈,蒋小姐请回吧。舒悫鹉琻” 他如同点漆的乌眸却一直不着痕迹地打量拾步上楼的舒心。 白嫩的肌肤,粉红的脸蛋,让人有想咬一口的冲动,完全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而那双乌黑清亮的水眸里所透露出的镇定和自信,与她小小的个子和稚嫩的长相完全不符。 那些极品香脂真的是这个小女孩制出来的么? 思绪翻飞间,舒心已经走到面前,云少卿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舒心进议事房,同时吩咐护卫,“苑青,不要让任何闲杂人等靠近议事房。” 闲杂人等?难道是指我?蒋柔大小姐的鼻子都气歪了。 可是不等她娇嗔出声,房门已经当着她的面关上了,叫苑青的护卫冷着脸做了个请的手势,可那神情已经在说,再不走我就赶人了。 要换成别的人,蒋柔让人把苑青拦住,自己冲进房间去了。 可是云家财大势大,云少卿的长姐更是得宠的妃子,无奈,蒋柔只得一跺脚,转身离去。 可是她的心里却已经把舒心恨到了骨子里,觉得云少卿会对自己这么冷漠,肯定是这个乡下丫头挑唆的。 而议事房内,云少卿走到上位站定,指了指客座,含笑道:“舒姑娘请坐。” 舒心明媚清澈的水眸微微眯了眯,唇角晕开一抹淡笑,身子却纹丝不动,“公子不先自我介绍一下么?” 作为主人,如果真的尊重客人,应当先请客人在上位坐下,再陪坐。 可是云少卿后进房,却先走到上位处,这说明在他的心里,并没真将舒心放在同等的地位上,彬彬有礼的态度不过是他的一种习惯而已。 也许在云少卿的心中,能纡尊降贵到连城来见舒心,已经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决不可能请她坐上座。 可是连虚伪的客套礼让都没有,那么他们俩人的地位从一开始就处于不平等的状态之中。 谈判的双方地位悬差大,这份契约很可能无法签署。 又或许,这是云少卿对她的一种试探。 因此舒心毫不犹豫地、同样也是彬彬有礼地反击,同时,目光也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云少卿。 虽然站着也比云少卿矮了不少,可是至少比坐下后气势要足啊。 云少卿暗地里挑了挑眉,有意思! 小姑娘年纪不大,气场却十足,那双似能透彻人心的明眸里流露出的估量神色,似乎在评价他值不值得合作。 独掌云香坊三年来,还是头一次遇到敢怀疑他能力的人。 思维敏捷,反应迅速,是个经商的天才,制出的香脂品质也非常好,但是,仅凭这些就想从云香坊分一杯羹,却远远不够。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谈判(二)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谈判(二) 不过云少卿从舒心刚才的举动中,看出她是个厉害的对手,于是先退了一步,自我介绍了一番,又礼数周全地请舒心坐在上座。舒悫鹉琻 “听说舒姑娘,想跟我们签订寄卖契约,可是我们云香坊从未有此先例。因此,我建议签订供给契约。” “毕竟,舒姑娘将来有可能成为官家小姐,不能够抛头露面。若是寄卖,舒姑娘的芳名就会被顾客们知晓,日后相见之时难免尴尬。而签订供给契约,香脂会打上我们云香坊的标记,免去了舒姑娘的尴尬。 “最为重要的是,我们云香坊比姚记香坊有诚意,愿意与舒姑娘合作。” 云少卿未语先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态度亦是温和有礼,但话语中暗藏的机锋,却一点也不少。 几句话就表明,他知道舒心已经被姚记香坊拒绝了,同时抓住舒父正在考功名这点,暗示舒心日后有可能晋升为官家小姐,不要做出与身份不符的事情。 云少卿自己就是个天才,因此并没有因为舒心的年纪小就看轻她,到了连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查舒心。 他觉得自己摆出了合作的诚意,又点名了经商的尴尬,舒心应该不会拒绝。 云少卿的确是个天才,也很会推测人心,可惜的是,他不知道,舒心的身体里,是二十一世纪的灵魂。 舒心根本就不觉得抛头露面有什么不对,因此笑着拒绝道:“第一,万事总会有个开头,当然万事开头也是最难的,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是勇者。” “第二,我不介意顾客知道我的名字,至于以后成了官家小姐也好,嫁作他人妇也罢,也一样可以经营属于我自己的货品;况且,万一香脂出了问题,我愿承担我该承担的责任,这样顾客也不会找云香坊的麻烦。” “第三,非常感谢云公子的赏识,既然云公子是个识货的人,那么我们还是签寄卖契约吧!这里有一份我拟定的契约初稿,请云公子过目。” 说着舒心没有半点迟疑地将早就拟定好的契约递上。 虽然一开始云少卿只打算随意看看,更多的是想借此缓冲一下,换个方法说服舒心鉴定供给契约。 可是契约按照现代的合同格式,将双方的责任,权利和义务划分得清清楚楚,纵使云少卿有经天纬地之才,也从未见过如此严谨的契约。 更何况,这份契约出自一个十岁的小姑娘之手。 云少卿越看越惊奇,越看越心服。 看完之后,沉吟良久,云少卿才笑道:“既然寄卖有这么多的好处,我们云香坊就破例一次,哦,不对,按舒姑娘刚才所说应该是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说完便不禁轻笑出声,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这个比喻有意思。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签约的原因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签约的原因 不过,云少卿还是就这份契约提出了两点修改意见,并做出解释。舒悫鹉琻 虽然舒心在拟定契约的时候,尽量公平,甚至是做出了相当的让步,但她到底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这里的一些习俗并不了解,因此难免有思虑不周之处。 听了云少卿的解释之后,舒心很爽快地一口答应,并没有讨价还价。 这份豪爽让云少卿对她的印象分又提升了不少。 随即,云少卿令张大掌柜将这份草稿拿下去,誊抄了两份。 舒心和云少卿在两份契约上各自签名画押之后,寄卖契约就正式生效了。 双方成为合作关系之后,云少卿便在连城最大的酒楼玉楼春摆酒宴请舒心和李臻。 云少卿生得俊美不凡,气质温润如玉,学识渊博,谈吐优雅,刻意放低身段结交之下,一场宴会宾主尽欢。 宴后,云少卿体贴地送上一百两银子的诚意金,并亲自送李臻和舒心出城,才折返回云香坊。 张大掌柜全程陪同少东家,直到回到云香坊的议事房关上房门,才问道:“少爷,您怎么又同意了呢?长老那边怎么办?” 要知道,云少卿一开始是坚决不同意签寄卖契约的,因为这等于帮舒心打响名声,万一哪天舒心要单独开店,云香坊就是在为舒心做嫁衣。 云少卿淡淡一笑,“寄卖的确会让舒姑娘更快成功,可是,以她制作的香脂的品质,以及她的经商天分,没有我们云香坊,她一样也能成功。既然如此,云香坊何不在她还落魄时助上一臂之力,与她结个善缘呢?要知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啊。”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云少卿并没有说出来: 自视甚高的他,发觉这世上竟然有与他的经商天赋不相上下的少女,心中难免起了探究的心思,想与其多多接触,想要有交集,自然得有生意上的往来。 当然,目前这种心思还算不上喜欢,只是一种好奇而已…… 而那厢,舒心被大舅李臻送回家后,就立即着手将已经窨好的花油水调配成香脂。 契约上注明,她必须在两天之内交出七种各五盒、共三十五盒香脂,以供云少卿拿到京城的总店,打开京城的市场。 暂存在莘老板那里的瓷盒,因为不便当着云少卿的面去取,舒心便请大舅舅李臻帮忙,明天去全部取回来。 说起来,付款用的银子,还是云公子刚给的呢。 舒心为了日后的销售,购买了大量原料,手头已经没钱了,但因为寄卖其实是占用云香坊的资源开拓自己的市场,所以舒心在契约中并没有提预付款,而是销量之后再结算。 因此云公子主动给的一百两银子的诚意金,可谓是雪中送炭。 这让舒心对云少卿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到底谁不讲理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到底谁不讲理 忙碌了两天,第三日清晨,舒心便早早起来洗漱进食,准备去省城送货。舒悫鹉琻 李氏因为手头还有王大户家的绣活,时间很紧,不能陪同舒心去省城。 偏偏不巧的是,三位舅舅今天都有事,于是李氏只能叮嘱再三,让舒心独自一人座上了同村李伯雇佣的马车。 李伯家开着间杂货店,是去省城进货的,把舒心送到云香坊之后便先行离开了。 舒心将货品交付给云少卿之后,又去莘老板处预订了一批上等瓷盒。 这一次,舒心要求瓷盒上烧制一个特别的标记,标记上有“雪肌”二字。 一切都十分顺利,下午时分,舒心往约定的地方走去,准备与李伯汇合后回舒家村。 她一边走一边规划着今后的事业,并未留意身后有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正飞快驶来。 “让开、让开,别档着我们家小姐的马车。” 舒心突然被一人使劲往旁边一推。 虽然双手已下意识的朝旁边的墙面撑去,但由于之前没有任何防备,舒心的一只脚狠狠地半跪在了地上,“呯”地一声膝盖生疼,手掌也被粗糙的墙面擦破了皮,血珠子渗了出来。 舒心疼得倒吸了一口气,不由忿忿转头回望过去。 只看见一个丫鬟打扮的人正双手插腰,站在自己面前盯着自己,却是前几天在云香坊起过冲突的春景。 “原来是你这个蠢笨无知的丫头呀,我当是谁敢挡我们家小姐的马车呢。”春景嗤笑着上下打量一身狼狈的舒心。 舒心一扫眼前这个满脸得意的丫鬟,便知道马车里面的主人一定就是蒋大小姐了。 要这种不讲理的千金道歉肯定是不可能的,舒心忍住痛疼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拿起掉在地上的布包,刚想抬脚离开,便被春景挡住了去路。 “怎么着?!惊着我们家小姐就想这样一走了之?” 春景陡然提高了嗓音,引得路上的人们纷纷朝她们这边看过来。 知道对方因为上一次的事情还耿耿于怀,现在是想借机发难自己了。 舒心只觉得好笑,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现在却被要求给施害者道歉。 她眉毛微微地向上挑着,眼睛冷冷扫了一眼春景。 春景感觉到这眼神中的不屑,心中不免火大,对着舒心大声嚷嚷起来:“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竟敢无视我家小姐,你这贱民想以下犯上?!” 后面一句,春景是一字一字的咬着牙说出来的,显然是在以权势压人。 “你别血口喷人,明明就是你推倒了我,我不跟你计较,是我大度宽容。你倒好意思反过来让我跟你们道歉?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你这么大个人欺负我一个小女孩有意思吗?”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谁敢以下犯上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谁敢以下犯上 舒心豪不示弱地抬起头。舒悫鹉琻 虽然不想惹事,但是事情找上门了,她也不怕。 蒋柔这时已经款款走下了马车,看到舒心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心里觉得特别痛快,冷笑一声缓缓开口道: “春景,你告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什么叫做官民有别!” 这里算是贫民区,这会儿还不到收工的时间,街上行人很少,就算有也不敢得罪她这样的千金小姐; 而且此处离热闹繁华的清正街云香坊很远,蒋柔也不怕被云公子发觉。 站在一旁的春景听到主子的话,知道机会来了,新仇旧恨一起报,兴奋和激动如同决了堤的洪水,不禁尖声叫道: “来人,将这个疯丫头给我抓住,本姑娘要替她父母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没教养,不懂规矩的疯丫头” 立马跑上来两个仆人,两人抓着舒心的各一只手臂,舒心使劲想挣脱开,却无奈怎么也挣不开。 看着舒心眼底的怒火,以及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的悲愤,春景愈发的得意,老母鸡一样咯咯地笑道:“我就教教你什么叫官民有别!那就是我家小姐身份尊贵,可以教训你,可你这个贱民却不能以上犯上!” 说着,春景轮开了胳臂。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舒心左边的小脸上立刻呈现出五根分明的指头印迹。 舒心紧咬嘴唇,眼睛憋的通红,眼泪却倔强的在眼睛里打着转,不肯掉下来:“官家小姐就可以蛮横不讲理,无故打人吗?” 春景嚣张地叉腰道:“哟,挺倔呀,看你能倔多久,给我抓紧了。” 舒心眼睛里好似凝了冰,冷冷地看着春景。 好冷的眼神!好强的气势,就是老爷发怒的时候,也不过如此了。 春景心里一虚,不由得后退半步。 蒋柔也被舒心冰冷的目光看得心中一凛,随后愈发愤怒,尖声命令,“春景,给我打!” 春景又抬起了手使劲往下扇去。 舒心以为自己又要受一巴掌了,谁知却只听到“啊”的一声。 只见原来嚣张地春景,不知为何已坐在了地上,左手还紧紧握着右手手腕处,不停地哀嚎着。 蒋柔也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跳,转而大怒道:“谁!谁敢以下犯上,给我站出来!” 凤眼圆睁向四周慢慢地搜寻起来。 目光所到之处,人们都快速的低下头,唯恐被蒋小姐当成罪魁祸首抓出来。 忽然,蒋柔看到了人群中的一位风姿卓绝、容颜绝世的少年,即使他只是站在人群的后面,却依然那么耀眼。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你是什么人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你是什么人 见蒋柔看见了自己,少年索性穿过人群走到圈中。舒悫鹉琻 少年的容颜极为俊美,仿佛落入凡间的神祉,身穿绛紫色对襟织锦长袍,黄色腰带束于腰间,黑色绒面镶毛披风衬得少年贵气十足、气宇轩昂。 围观的百姓莫不看着他看傻了眼。 少年直接朝舒心那边走去,看到舒心通红的双眼和脸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这少年正是牧无忧,舒心还在诧异怎么会在连城遇到他,就听旁边一道青涩的声音抢着道:“心儿妹妹,别怕,我们来救你了。” 舒心这才发现,舒鼎盛就跟在牧无忧的身后。 舒鼎盛狠狠地朝坐在地上哀嚎的春景瞪了一眼,然后扭头问蒋柔,“你们怎么这么蛮横?刚才的事我们都看到了!你们必须道歉!” 远远瞧见心儿妹妹被人抓住,可是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让心儿妹妹受苦了。 舒鼎盛心中那叫一个痛啊,看着蒋柔的目光都能喷出火来。 蒋柔没理会舒鼎盛,只是恍惚地盯着牧无忧,她的眼珠就像生了锈的锁心,停在牧无忧的脸上再也转不开了。 她虽心有所属,但面对牧无忧这种俊美到没有词汇可以形容的美少年,仍旧无法抵挡他的魅力。 舒鼎盛见蒋柔不答话,干脆伸脚一踢春景,“喂,道歉。” 原本就最讨厌女子盯着他看,察觉到蒋柔豪不掩饰地盯着自己的目光,牧无忧立刻流露出烦躁厌恶之色,神情更是冷得如同冰窖。 蒋柔浑身打个冷战,肩膀不由一缩。 好可怕的眼神,比她爹爹连州巡抚还要威严几分。 此时她哪还不知道,来人的家境恐怕不简单。 不过蒋柔在心里安慰自己,不用怕,家境富裕的人很多,有身份的人也很多,但在连州,甚至在整个东北府,还有谁家能比得上自己家? 之前受到的惊吓,这一刻已经化作熊熊怒火,蒋柔走近舒鼎盛微眯着双眼喝道:“你是什么人,竟然这么大的胆子,敢阻止本小姐教训贱民?再不让开,小心本小姐将你们一起办了!” 之所以找舒鼎盛,是因为她不敢与牧无忧对眼神。 牧无忧眼中盈满了不屑,冷哼一声,“好大的威风!你是什么人,无凭无据就敢当街纵奴行凶?” “呔!大胆!”一名随从抢着喝道:“我们家老爷是连城的巡抚蒋大人,这位是我们老爷的独女,你给我说话小心点!” 随从特意将巡抚大人和千金几个字说得慢而重。 牧无忧冷笑了一声,嘴唇拉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哦,原来是蒋巡抚的千金。” 区区巡抚千金牧无忧自是不放在眼里,只是父亲不让他再惹事,少不得要“以德服人”一次。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想走没那么容易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想走没那么容易 牧无忧略微顿了下,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那蒋小姐知不知道何为巡抚?巡抚不应该是巡行天下,抚军按民;我皇英明,以仁德治天下,蒋巡抚却这样纵女行凶,不知当初任职之时,是否聆听圣训,若是聆听了,又如何会如此行事?” 牧无忧压低的嗓音带着威压,深邃的星眸中更是寒光点点。舒悫鹉琻 蒋柔不傻,听出这是在说他们家没有遵守皇上的旨意办事……那不就是欺君罔上?!这个罪名怎么能担当的起呀? 蒋柔俏脸一白,色厉内荏地道:“你少乱扣帽子,含血喷人!再多说一句,我就告你藐视朝廷命官,少不得要抓了你去牢房。” 牧无忧暗嗤了一声,极度鄙视、极度不屑地道:“你爹蒋巡抚纵容你仗势欺人。” 这般挑衅,应该要动手了吧? 牧无忧其实心下十分不满:这个臭女人啰啰嗦嗦的,直接喊人上前来抓我啊,我才好活动活动筋骨。不是我主动惹事,父亲总不能责怪我了。 蒋柔之所以这般色厉内荏,就是看出了牧无忧气度尊贵不凡,她虽刁蛮,却有见识,知道不该惹的人绝对不能惹。 因此听了牧无忧这句话,虽气得头脑发晕,却只是尖声怒喝,没指挥奴仆上前。 若是知道牧无忧心里早就盼着她先动手,好有借口将他们这群仗势欺人的家伙痛揍一顿的话,估计在连城威风惯了的蒋小姐会气得吐血。 平日里只要搬出父亲大人的名头,对方就算是当官的也自动低头赔礼道歉了。 可今天遇到的这几个人都是不怕事的,不但不道歉,还一副要找回场子的模样,害蒋柔想发作、却发作不得,想就此作罢,又觉得丢了脸面。 事情便这么僵持在这里。 还是舒心最不耐烦,她脸上被春景打了一巴掌之后,火辣辣的痛,这么一会儿了,都没有消退的迹象,便不满地道:“请问蒋小姐,我们可以走了吗?” 见蒋柔又要发作,舒心水眸一寒,冷声讥讽道:“莫非蒋小姐明察秋毫,突然记起是你的丫鬟将我推倒在地上,打算让春景向我道歉?” “你做梦!” “正当如此!” 蒋柔和牧无忧的声音同时响起。 让我的丫鬟道歉,那不是打我的脸吗? 蒋柔看着牧无忧有恃无恐的样子,漂亮的脸蛋阴沉得能拧出水来,用力吸了口气,她决定再忍一次,“我们走。” 说罢,提起裙摆转身,同时伸出纤纤玉手。 可是平时极有眼色的春景,此时却没有机灵地跑上前来扶住小姐的纤纤玉手,而是以一种将要转身,又没完全转过来的古怪姿势,站在原地。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狠狠教训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狠狠教训 蒋柔心下一惊,张眼望去,自己带来的十多名随从包括马车夫,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有几个人的姿势还十分怪异。舒悫鹉琻 蒋柔顿时就明白,自己遇上了高人。 此时,牧无忧冰冷如泉水的声音再次响起:“道歉!否则后果自负。” 蒋柔又惊又惧,只是她刁蛮惯了,哪会愿意向一个出身卑贱的“情敌”道歉,就算是她的丫鬟也不行。 想到这儿,蒋柔将怨毒的目光转向舒心,那神情似乎在说,你识趣的话就赶快说句话,否则你当知道,我一根手指就能将你按死。 原本舒心也是秉持着民不与官斗的原则,想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可是这会儿看到蒋柔那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她就知道她跟蒋柔的梁子已经结下了,再退让只会让蒋柔觉得自己好欺负。 既然以后无法善了,那么现在总得先收点利息! 舒心在蒋柔的目光下缩了缩单薄的小肩膀,无辜地看了看牧无忧。 牧无忧本就没什么耐心,见状足尖轻轻一弹,两颗小石子呯呯击向之前抓住舒心的那两名随从。 这两人牧无忧原本是想最后教训的,现在就提前儆猴吧。 两名随从应声倒地,口中“啊啊啊”地惨叫,四肢抽抽着,全身缩成了一只虾子,在地上翻来滚去,那模样要多惨有多惨,要多痛苦有多痛苦。 再不甘愿,蒋柔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只能咬着牙道:“春景,道歉。” 蒋柔的话音一落,春景就发觉自己可以动了,她看起来凶神恶煞,其实怕死的要命。 知道舒心来了个极厉害的帮手,哪里还敢迟疑片刻,当下朝舒心福了福,行了一个级标准的奴婢礼,“刚才是我鲁莽了,还请舒姑娘恕罪。” 舒心见瞧见了蒋柔随从们的古怪之处,想着必是牧无忧使了什么暗招,她可不是包子性格,刚才若不是牧无忧出来,说不定现在她已经被春景打得鼻青脸肿了。 现下春景虽然道歉了,可自己脸上还火辣辣的疼呢,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一下? 还没等舒心想好要提什么要求,牧无忧又道:“慢着!还有一巴掌,你自己动手吧。” 舒心展颜一笑,“就这么办。” 蒋柔顿时怒了,“你们别太过分!” 她立时下令随从们一拥而上,可是,左右看了看,随从们还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傻愣愣的站着。 而春景已经轮开了双手,左右开工,扇了给自己几个耳光。 ……她也不想啊,可是刚才手肘一麻,然后两只手就不听自己使唤了。 蒋柔只觉得一股浊气冲上头顶,恨得眼睛都红了。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抱上马车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抱上马车 若是今天的事传了出去,以后我还有什么脸面? 蒋柔恶狠狠的盯着舒心,为什么这些翩翩佳公子都护着这个乡下小丫头?他用哪点比的上我? 好好好!你们要护着她、宠着她,我就偏偏要踩死她! 蒋柔在心里已经将舒心划为了自己的最大敌人,却不想想,从头至尾都是她在无理取闹,都是她主动招惹的舒心。舒悫鹉琻 蒋柔的目光太不善了,舒鼎盛忙挡在舒心前面。 而牧无忧则是冷哼一声:“蒋小姐还不走,打算亲自向心儿道歉?” “你……” 不等蒋柔将话说完,牧无忧已极不耐烦地转头对着还抓住舒心不放的两人厉喝一声:“还不松手。” 这一声大喝让,两名随从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噗”的吐出一口血来。 这是什么功夫?好恐怖! 蒋柔和春景吓得俏脸煞白,慌忙上了马车飞驰而去。 等马车走远后,舒心才回过神来,一瘸一拐地走到牧无忧前面施礼:“多谢牧公子相助。” 转头又谢过了舒鼎盛。 牧无忧摆了摆手没说话,而舒鼎盛则是挠了挠头发,很有自知之明的暗想,若不是有表哥,今天恐怕他也会被蒋小姐的随从们打伤的。 这时李伯才靠过来,面带羞愧地道:“心丫头你没事吧?我……我……对不住…” 舒心忙安慰道:“李伯我没事。” 李伯这种老实人出头也只有挨打的份,舒心自然不会怪他。 可是嘴里说没事,其实膝盖还疼的很,上马车的时候腿都抬不起来。 李伯伸出手想去拉她,牧无忧却一个箭步上前,抱起舒心,转身上了舒鼎盛赶来的马车。 正在不远处,站着一名十五、六岁气度不凡的少年郎,将刚才的经过无一遗漏地收入在了眼里。 他站在原地思量了一番,而后挑了挑眉转身离去。 舒鼎盛家的马车不大,牧无忧带着舒心坐进了车厢,舒鼎盛就只能坐在车辕上当车夫。 他都背顶在车门上,支楞着耳朵,偷听车厢里的动静,可是一路上什么也没听到。 倒不是车厢的隔音效果好,而是车厢里的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舒心是因为牧无忧给她来了个公主抱,还没谈过恋爱的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与男人接触,小脸顿时就红了。 可是想想今年自己才十岁,牧无忧应该没有那种意思,但舒心仍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因此便一直沉默着。 而牧无忧则是很恼火自己的心态,自己原是到这里来避事的,答应了父亲不管闲事不惹麻烦,没想到却出手帮了心儿两回了。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不能拒绝的药膏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不能拒绝的药膏 自己不是最讨厌跟女人接触的吗?怎么看到心儿行动不便的样子,就抱了她呢? 脑子里完全没反应过来,手脚就自己行动了,他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心儿不会误会吧? 牧无忧想到这儿心里是各种别扭,但一看到舒心抬起的那通红又青肿的小脸时,眼神又莫名地柔和了。舒悫鹉琻 舒鼎盛将马车赶得飞快,不到两个时辰就到了舒心家门口。 舒心下了马车向舒鼎盛和牧无忧道别。 牧无忧扫了眼半边脸微肿的舒心,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了:“擦点这个药膏吧,能排毒祛印。” 他说着从衣服里取出的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递给了舒心。 “多谢牧公子关心,我这点伤没什么,不必劳烦……” 舒心不以为然的一再摇手,婉拒牧无忧递来的药瓶。 不就是挨了一耳光,现在只是有点红肿和破皮吗?犯不着这么大惊小怪,连伤药都用上。 以我现在肌肤的再生能力,加上我独有的香脂护理,很快就能恢复。 再者说,我干嘛要无缘无故地接受你的赠予呀。 牧无忧看到舒心一再拒绝自己送给她的药膏,顿时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这个小丫头还真是……,要换了京城里的哪些千金小姐,能得到自己送的东西,怕是早就如获珍宝般感动的痛哭流涕了。 何况她现在已经是这副模样,还在这装清高。 牧无忧不等舒心说完话,就直接揭开瓶盖,用食指和中指点了里面的药膏,一把将舒心拉近自己,往她的脸上开始涂药膏。 舒心没想到牧无忧会亲自给她上药,不是说古代人都特别保守吗?这不会男女授授不亲吗?怎么他…… 在牧无忧手指接触到舒心脸部肌肤的那一刹那,她身体一僵。 因为两人此时的距离很近,舒心动也不用动,连话也说不出来。 牧无忧则像跟自己涂药一样,动作自然、流畅,脸上也没有一丝异样的神情。 牧无忧在帮舒心上药的同时,感觉到舒心此时非常紧张,心里很是得意。 因为在牧无眼里,此时舒心的不知所措,则完全是因为舒心被他的魅力所迷倒了。 舒心直到牧无忧将瓷瓶塞到她手中才回过神来,本想开口到道谢,却发现舒鼎盛已经赶着马车走远了。 而牧无忧在回到村长家中很长一段时间里,还在意犹未尽的不断揉搓着刚才给舒心上药用时到的手指。 不错,都这样了,还能感觉到肌肤的细嫩水滑。 牧无忧微眯着眼睛,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划出一道迷人的曲线。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轻微中毒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轻微中毒 舒心回到屋里,见李氏还没有回来,就赶紧打水洗起脸来,咦?怎么除了有些灼痛感外,还有点痒呢。舒悫鹉琻 这个牧公子也是,人家还没有清洁脸,就直接上药膏,难不成是二次感染啦。 舒心赶紧座在小桌前,对着已有些模糊的铜镜,认真观察起自己的脸来。 脸上被打过的地方一片红肿,但似乎在那几道被指甲刮破了皮的地方还有些不一样的红紫色。 不就是被打了一耳光嘛,怎么会有这种中毒的样子? 难道是春景在指甲里故意放了毒粉,所以才会让那些毒粉顺着血液渗时肌肤中。 若真的如此,想必这也是蒋柔同意的,真是没想到,看似柔美的外表下,尽然是这般歹毒的心肠。 现在再回想,之前牧公子应该是看出来了,看自己冥顽不灵,所以才会当下就帮自己上药。 若不是,他粗鲁的举动,怕是等到现在那个毒性会更加深入肌肤了吧? 看来他只是外表冷漠高傲,心肠还挺不错的,不会自持身份高贵就看不起穷人。 牧无忧的形象在舒心的心里又有了一些改变。 想着还真是险呀,舒心不敢浪费时间,赶紧将脸清洗干净,将那个精致的青瓷瓶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才一揭开一股熟悉而又浓郁的香气顿时窜入鼻中。 刚才在牧无忧给自己上药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好熟悉的味道。 只是当时的状况,让她没有办法静下心来仔细分辨。 是薰衣草?!没错,就是薰衣草的味道。 原来舒心在穿越过来以前,就很喜欢自己DIY精油搭配,看精油相互搭配后能产生什么样的功效。 所以对于玫瑰、茉莉、橙花、天竺葵、薰衣草等等精油的功效、香味,早就了然于心了。薰衣草具有闻名遐迩的细胞再生、伤口愈合、消炎杀菌的功能。 只是这薰衣草并非生长在大齐朝的,只有两个途径出现在大齐朝,一是外邦进贡;二是高价进口。 不管是哪种,能有这种药膏的,都不是普通人。 再看他今天对蒋柔的那种藐视态度,估计他家与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舒心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两次遇难,都被牧公子轻松解围了,这人情欠得……,日后一定要当面好好谢谢他才是。 舒心一边想着一边将一点香液倒在了这个小瓷瓶中,稍微等它融进膏体后,便开始仔细地对着铜镜擦拭起那半边肿起的脸来。 这时李氏来找舒心,才一进来就看到舒心那红肿的脸,不由失声惊呼:“哎呀,心儿,这是怎么了,脸怎么红肿成这样?”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绣荷包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绣荷包 舒心不想要李氏担心,轻描淡写地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舒悫鹉琻 更多的当然是避重就轻的说牧公子是如何威风,几句话就镇住了蒋小姐,后又如何惩制那刁蛮的蒋小姐,如何让那个春景给她道歉的。 李氏流着泪道:“那个蒋小姐怎么这么狠?唉……都是娘无用,让你抛头露面,还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如果让那边知道了……” 说到这,李氏突然顿住没有说下去,而是摇了摇头抽泣得更厉害了。 李氏后面的话虽然说得很含糊,但舒心还是听清楚了。 那边是指谁?舒心满脑子迅速搜索着,上次也突然冒出一个TA。 那边和这个TA,肯定都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看到舒心满脸的疑惑,李氏知道自己刚才差点失言了,赶紧转意话题开口道:“只是,怕那蒋小姐今日受了这等气,以后一定会再来找麻烦的”。 “没事的娘,以后我去省城小心点,或者请舅舅帮我交货就是了。” 舒心的心里也明白,蒋小姐怎么会去贫民区,肯定是早就派人监视着云香坊的。 不过我也并不会就此而怕她,只是以后不能再一个人去省府了。 这次是牧无忧为自己解了难,如果下次再碰到蒋柔的刁难,怕是没有这次这么轻易脱身了。 几天过后,薰衣草完肤膏的效应日益发挥出来。 舒心脸上的红肿已经完全消退了,并且那几道因毒粉而红紫的血印也变成很浅的颜色,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李氏心疼女儿,这几日说什么也不让舒心亲自制作香脂。 所以她白天忙着按照舒心口述的程序制作香脂,晚上又赶工做着王大户家的针线活。 舒心趁着这几日清闲时光,给哥哥绣了一个荷包,布料是用上次买来做衣服所剩下的料子缝制的。 在缝好荷包后,还用杉木给荷包薰香,并且在荷包里面做了活口的夹层,用来方便更换杉木,以此保持荷包持久的香气。 杉木在散发醇厚木香的同时,细闻之后又带着一点点花朵的清香,最主要是它具有镇定安抚的作用,很适合放在像哥哥这类学海无涯苦坐舟的学子们身旁。 荷包上面则是用金线绣着一只大鹏展翅的雄鹰,其锐利的眼神、锋利的鹰爪,很是逼真。 预示着哥哥能够如愿高中,日后定能象这只雄鹰一样在广阔的天空中翱翔、鹏程万里。 这天天气晴朗,舒心坐在门前,一边注意着花朵烘干的时间,一边在荷包下方绣上了一个心型的心,取自己名字中的心字,代表是自己的作品。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这是送给我的吧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这是送给我的吧 最后一针完成后,舒心想着哥哥收到时高兴的样子,不禁望着荷包甜甜的笑起来。舒悫鹉琻 这一切,都被正好路过的牧无忧和宫傲天天看在眼里。 宫傲天看着舒心甜甜笑的样子,完全忘记了走路,只是傻傻地站在原地不动了。 牧无忧也是一怔,不过马上回过神来,瞪了眼宫傲天后,缓步往舒心这边走来。 “看样子心儿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 牧无忧就算是关心的询问,那语调也是淡淡的。 “原来是牧公子和宫大人呀,快请进屋里坐。” 舒心见到他们,赶紧热情地打着招呼。 牧无忧和宫傲天大方地走进院子,却并没有要进屋里坐的意思。 宫傲天再一次盯着舒心看了一通后说道:“舒小妹妹能够恢复的这么快,看来牧师弟是功不可没呀。” 嬉笑着看向牧无忧。 牧无忧这次没有瞪他,而是像是很受用的样子,也转头看着舒心。 “舒心多谢牧公子赠予的薰衣草完肤膏,确实很管用。” 舒心并没意识到自己说出了药膏的名字,而是很诚意地向牧无忧施了礼。 “薰衣草……完肤膏?那是还颜膏。”宫傲天挑了挑眉,隐含机锋地笑道: “不过里面的确是有一种称为薰衣草的成分,只是这薰衣草产自贺蓝国,整个连州都没有,舒小妹妹是从哪儿听说的?” 天啊,我怎么顺嘴给说出来了。 舒心心下一惊,不动声色地解释道:“民女以前在凤凰山上遇见过一位老爷爷,他教过民女一阵子调制香脂、识别香草香料,这其中就有薰衣草。只是民女还没学全,他老人家就不见了……” 宫傲天挑了挑眉,想说不信,可是舒心一个乡下小姑娘,就算得到了五颜天珠,也不可能认识外邦的花草啊。 ……难道是真的? 牧无忧则眯着眼将双手抱在胸前,嘴里轻声跟着念了几遍舒心给起的名字。 “完肤膏比还颜膏贴切,以后就用这个名字了。” 牧无忧不经意的摆摆手,就这样决定了药膏的名字。 宫傲天嘴角直抽抽,不都差不多吗,我怎么就没觉得舒小妹妹取的名字更贴切呢? 舒心浅浅一笑:“牧公子两次相助,民女不知该如何报答……” 她最不爱欠人情债,尤其还是个男人的人情。 不等舒心说完,牧无忧则慢悠悠地开口道:“这是送给我的吧?既然你已经为我做了这个荷包,那我就勉强收下吧。” 说着,牧无忧很自觉地从舒心手中“拿”过来那个荷包,仔细端详起来。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荷包里的香味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荷包里的香味 牧无忧嘴里说“勉强收下”,其实心里很喜欢这个荷包,主要是因为荷包上的花纹,并不是常见的梅兰竹菊、或吉祥瑞兽,而是一只在天空盘旋的雄鹰。舒悫鹉琻 牧无忧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越看越爱。 “牧公子,那个……不是……”舒心不知要如何说,才能不失了这位恩人的面子又能将荷包拿回来。 此时,宫傲天也跟凑热闹过来仔细端详这无牧忧手中的荷来:“这个鹰绣的不错,栩栩如生呀,舒小妹妹真是心灵手巧,而且,嘿嘿,你怎么知道牧师弟最喜欢鹰呀?” 舒心直撇嘴,我哪知道他喜欢什么,我是自己喜欢鹰好吗? 牧无忧也根本不管舒心说什么,只是再看了眼荷包后,又闻了闻荷包,好奇的问道:“嗯,不是檀香呀,这是什么味道?” “是杉木和柏木的味道,我们普通老百姓用不起檀香,所以就用杉木和柏木代替。”舒心三言两语算是回答了。 “哦,这个香味我也很喜欢,心儿有心了。” 什么叫有心了,即使是我有心,那也不是对你的,真是个自作多情的人。 舒心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了眼牧无忧。 牧无忧像是没看到舒心瞪过来的眼神,将荷包往怀里一揣,对舒心说了句谢谢后,转身大步走出了院子。 舒心欲哭无泪,看来是拿不回来了,那可是自己偷偷瞒着娘亲,从早到晚绣了好几日的成果呀。 而宫傲天则在牧无忧说出杉木味道不错的时候,又一次被他震惊的目瞪口呆。 牧无忧极讨厌薰香这件事,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可是这家伙,却是面对这个小姑娘,第二次接受薰香这件事了,这怎么能不叫人吃惊。 原来爱情真有这么大的魔力呀。 再收到牧无忧冷冷的声音后,宫傲天赶紧离开舒心家的院子,跟上了牧无忧。 只不过宫傲天这人忒的讨厌,一直坏坏的朝着牧无忧似笑非笑。 走了一段后,宫傲天突然似是不经意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牧公子不讨厌薰香这件事了?” “不至于讨厌,只是他们一惯薰的香气不是我喜欢的。”牧无忧过了好一会,才不急不慢地答道。 而后又冷眼瞟了一眼宫傲天,那意思是,你就到此为止吧,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哦,原来是这样呀,我明白了。”宫傲天故意装出惊讶的表情,夸张地叫了一声。 尔后又随意似的嘀咕道:“听说舒小妹妹跟云香坊签定了契约,她制的香必定非常好。只是不知这位舒小妹妹所说的老爷爷是什么人,能将一个小村姑教成一个制香高手?还是……她有什么别的秘法?”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有人监视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有人监视 牧无忧知道宫傲天话中的意思,宫傲天一直呆在这个偏僻的小乡村里,就是在找皇太后被盗的那枚五颜天珠,而且宫傲天一直怀疑那枚天珠被舒心拾到了。舒悫鹉琻 五颜天珠看着不起眼,可是香味却十分好闻,而且浸泡在水中一段时间之后,可以让水也变得有香味。 上次舒心送给他的一盒香丸,宫傲天就迫不及待地拿过去左闻右嗅,可是香丸与五颜天珠的香味并不太一样,才没再次去质询舒心。 现在宫傲天又旧话重提,心里肯定是认为舒心制的香脂之所以能得到云香坊的青睐,必定是用了五颜天珠。 牧无忧很不喜欢宫傲天盯着舒心不放,当下冷冷地道:“若你再这般无凭无据针对心儿,别怪我不顾同门之谊。” 你……你……竟然为了一个农家小村姑威胁我? 宫傲天横眉竖眼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是牧无忧说完就径直朝舒心家屋后的山上走去,看都没看他,他也只好跟着牧无忧快速上了山,再不提天珠的事。 其实宫傲天也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依据,只是一种直觉而已,而且他深知牧无忧的性子是言出必行的。 若是自己再揪着舒心不放,估计这个小师弟真会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到了山上后,宫傲天的表情立刻变得异常严肃,待两人走到一处时,同时停住了。 宫傲天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着这一片,似乎要能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不多会宫傲天开口道:“看样子,是前几天才来过这里,只是不知道意欲何为?” 牧无忧则看都没看就说道:“应该与皇太后有关。” 宫傲天一听,吓得惊出一身冷汗,他知道牧无忧之所以来这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失手杀死了都察院右都御史黄启明大人的小儿子。 这位黄大人原就是个口蜜腹剑、行事乖张之人,他又正是皇太后的亲侄子,皇后的亲哥哥,所以在朝中更是不把别人放在眼中。 他一直对皇太后忠心耿耿,唯命是从,很讨皇太后的喜欢。 所以前年,皇太后在自己六十岁诞辰之际,在皇上面前表了他的功,求了恩典,特为他加都察院右都御史衔。 都察院主掌监察、弹劾及建议,而都御史就是专事官吏的考察、举劾的。 其手中的权力之大,涉及的范围之广,无人不知。 权力一旦落在这么一个人手中,对他不敬、唱对台戏的会有怎样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以至于在黄大人升任后的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他家门口一直都是门庭若市的景象。 被牧无忧打死的,正是这位黄大人嫡出的小儿子——黄皓德。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发现宝物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发现宝物 宫傲天斜瞥了牧无忧一眼,才扬着笑脸打招呼:“舒小妹妹,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舒悫鹉琻你这是……” 舒心笑道:“虎子哥今晚到我家用饭,我娘要我到山上来采点野蘑菇。” “哦——我听盛小哥说过好几次了,达婶的厨艺非常好。”宫傲天拉长了声音,笑咪咪地道:“不知道我和牧师弟有没有这个口福啊——” 舒心笑道:“当然可以啦。” 话音一落,三个男人的心思就活动开了。 舒鼎盛想,这个宫大人怎么这么讨厌,我好不容易挑了个表哥不在的时候来找心儿,他又把表哥拉到心儿家去了。 宫傲天想,舒小妹妹果然善解人意,知道我吃烦了舒鼎盛家的大鱼大肉,就热情地邀请我品尝农家野味。 牧无忧则想,心儿是看着我们上山的,莫非她是刻意到山上来采蘑菇,好顺道邀请我? 舒心哪知道,请人吃个饭而已,这几个人都想这么多呀。 四个人各想各的,不多时就到了山林之中。 现在正是春季,林子里多的是蘑菇,舒心和舒鼎盛靠山吃山,对哪种蘑菇能吃,哪种有毒,了如指掌。 而宫傲天和牧无忧就没这方面的知识了,一边跟着他俩采蘑菇,一边虚心请教。 仅半柱香的时间,舒心的小竹篮就装满了。 只是很不巧,舒心忽然有点内急。 她尴尬地请三位少年到林子边缘等她一下,自己则飞快地往林子深处跑去。 待进得足够深了,密林里的光线已经十分暗了,舒心才躲在一块大树墩后面解决问题。 她总担心林子里会忽然出现一个什么动物,所以解决的速度非常快,提起裙子就迈步。 可是古代的衣裙都是垂地的,舒心一不小心踩着了自己的裙摆,扑通一声,一头栽倒在大树墩上。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舒心好奇地摸了摸身下的这块树墩。 咦?这树墩怎么软软的,有弹性?还十分腻滑,完全不象植物。 舒心就着不大明亮的光线仔细辨认,这树墩通体石青色,表面都是褶皱,越看越觉得这树墩象是传说中的太岁。 太岁又称肉灵芝,据《神农本草经》记载:“肉灵芝,无毒、补中、益精气、增智慧,治胸中结,久服轻身不老”。 因此,太岁被古代人称为长生不老药,是历代皇帝都极力想寻找的仙草之一。 而且现代医学也认为太岁能增强人体免疫力,增加骨髓造血功能,对癌症等疑难杂症有明显的治疗效果。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太岁的确是千金不换的仙草。 难道自己真的运气这么好,无意中发现了一株太岁?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饭后要漱口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饭后要漱口 不过短暂的兴奋之后,舒心很快地冷静下来。舒悫鹉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这株太岁可以说是奇宝了,能抗肿瘤、抗衰老、提高免疫力,有了它,全家人的都有青春长驻、长命百岁的可能。 可是有宝物却没有保护宝物的能力,却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如果被别人知道她发现了一株太岁,不是杀了她夺宝,就是要她进贡给皇帝。 而这两样她都不想。 因此,这株太岁绝不能让别人知道,包括在林子外等她的那三个人! 当然,这还不一定是太岁。 舒心寻思了一番,拿出割草用的、别在腰间的小镰刀,小心地割了一块下来,放在怀中藏好,整好衣裙,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回到家中,李氏正在厨房忙碌着,听说宫大人和牧公子也来了,忙又往锅中添了几把米。 舒心先回屋找了个小陶罐,用井水将割下来的那一小片“太岁”泡好,藏于床底,才又跑到厨房帮忙。 她将野蘑菇清洗干净,凑到灶台前笑道:“娘,今天做什么菜?” “野菌汤、泰汁藕夹、豚骨千叶豆腐、笋片榄菜、腐竹炝蘑菇、炝香河鱼、糯米腌肉卷。” 李氏一面回答一面利落地切菜下锅。 以前是寄人篱下且手中拮据,没有办法给女儿做什么美味。 现在家里日子宽裕了,而且李氏知道这都是女儿的功劳,自然也更加体贴女儿的辛苦,每天都变着法的给舒心配制各类可口的美食。 牧无忧、宫傲天、舒鼎盛三人沾了舒心的光,大快朵颐了一餐,都对李氏的手艺赞不绝口。 而舒心看着满桌子都是自己喜欢吃,也食欲大增,不自觉的多吃了一些。 她这阵子脸上、身上确实长了点肉,面部也日渐红润圆滑起来。 舒心的皮肤本就白皙,再加上她一直用着自制的香脂进行护理,现在无论是光泽度和水润度,都比之前清瘦时更加娇嫩欲滴,让人看着心羡不已了。 舒心是个极其注重细节又爱美之人,每天吃过饭后都要漱口,这天在一起吃过午饭后,舒心拿出自制的漱口水招待几位贵客。 宫傲天和牧无忧动作潇洒地端起面前的茶杯,优雅地轻抿一口,然后,立时怔住了。 大齐朝的贵族也都是每餐之后要漱口的,但他们用的一般是茶水,顶多为了去除口气,用窨了花的香茶。 可是舒心端上来的却似茶水,又不似茶水。 香香的,有点咸味,还有点淡淡的酸味,可是用它漱了口之后,口中的异味消失了,用饭之后的黏腻感也没有了,连带着牙齿也好像比以前更干净了。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大伯母来访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大伯母来访 牧无忧惊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舒心笑道:“漱口香露,我还没有想好名字。舒悫鹉琻” 宫傲天挑了挑眉,“又是那个老爷爷教你的?” 面对宫傲天的怀疑,舒心淡然一笑,自信十足,“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这一点舒心倒没有说假话,她穿越到这个时空之后,一直用盐水漱了口。 但是油腻的东西吃多,光靠盐水清洁牙齿是不能完全清洁干净,还是能感觉到嘴巴里有残留的异味,这让舒心很不能接受。 舒心记得在穿越之前,还是大学时代时,就与室友一起讨论过古人洁口的方法,好像是用酒、醋、盐水和茶中配在一起。 酒、醋、盐水有解毒杀菌的作用,茶中含有氟和维生素。 但这几样东西加在一起可能味道不大好闻,舒心就琢磨着再加入一些野菊花、金银花、蒲公英、藿香、佩兰等花草来提升香味。 而且,这些花草不仅能使口腔清洁,而且还有治疗口腔疾病的作用。 宫傲天毫不迟疑地赞美,“舒小妹妹真是心思灵巧。” 他瞬间就觉得自己怀疑舒心拿了五颜天珠毫无道理,人家小姑娘这种漱口香露都配得出来呢。 牧无忧虽然没有说话,却也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舒心微微一笑,心里想着,看来这两位贵族公子对漱口水的评价都还不错,以后等自己开了店铺,可以在市场上推广了! 牧无忧等人小坐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去了。 第二天一早,舒心才刚忙完手里的活,从屋外传来了大伯母黄氏和堂姐舒艳的声音。 舒心觉得纳闷,她们怎么突然上门来了? 李氏听到声音从里屋出来,请她们进了堂屋,舒心这才发现,淳哥竟也跟着进来了。 黄氏一行三人从一进屋,就一直盯着舒心看,直看得她鸡皮疙瘩掉一地。 黄氏仔细瞧一阵才开口说道:“这才十天的样子,心妹子的脸已经好的差不多,我之前听人家说的可吓人了,还以为……” 说着,黄氏就迅速的在李氏和舒心的脸上扫过,见她们没有要接话的意思,自行又开口道:“都怪我们知道的太晚了,不然当时我们一定要过来帮忙的。” 帮忙,还是免了吧,你们不站在旁边看热闹使劲拍手,我们就要谢谢菩萨保佑了,舒心看着黄氏惺惺作态的样子就想吐。 李氏见黄氏这么说,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不劳哥哥嫂嫂挂心,心儿我自会照顾。” 黄氏本还想仔细问下事情经过,确被李氏淡淡的说了句,只是一场误会而已,以后断不会再出这种事了,而噎了回去。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大伯母的道歉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大伯母的道歉 黄氏笑容不减,又一把抓住李氏的手说道:“好妹子,姐姐除了来看望下心妹子之外,其实是专程来跟你赔不是了。舒悫鹉琻” 黄氏的这句,让舒心娘俩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黄氏也不管她们的反应,又继续开口:“上次心儿丫头的事,是我们考虑不周全,害得你担心受怕,心儿丫头受苦了。” 黄氏顿了顿,眼珠子在李氏和舒心脸上来回扫: “这不是后来回去后,婆婆和你大哥好好地训斥了我一通。之后,我想想,原也是我们想的简单了,你知道,我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这都是我们淳哥儿单纯,被那伙坏人给骗了,所以想着还是要过来正式给你们赔个不是。” 说完,黄氏尽扯出手帕在眼角擦拭起来,边擦边偷瞄着李氏的反应。 而此时,淳哥儿倒是低着头,随声跟着咐和着,也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 而舒艳虽然也稍低着头,但能发现她那两只眼睛一直在屋里来回偷瞄。 舒心只觉得的好笑,大伯母也算明白事理?堂哥也叫单纯? 而且,一向厉害的伯母,那天在村长和大伯父的一再威逼利诱下,才心不干情不愿的挤出那一句道歉的话。 今个儿,怎么突然转性了?说是来道歉的,可那表情也夸张得过关了吧?怕是真正的目的不是来道歉的,而是另有企图吧。 李氏也早就看透了大哥一家人的秉性,尤其是这位大嫂更不会是轻易低头的主。 但现在人家主动上门来给你赔理道歉,你又不能将他们赶出去,那不然,日后就凭黄氏那一张利嘴,非得剥了她们娘俩一层皮不可。 李氏忙招呼她们三位进屋坐下,又沏了茶,才缓缓道:“既然大嫂如此有诚意,我们也不是那种记仇的人,自然不会真的往心里去。” “哎呀,我就说嘛,三弟妹你是最不记仇的人,所以也是最有福气的人。”黄氏说着眼睛朝屋内来回一扫道:“我听村长说,前几日俊哥已经去将欠款还清了,还用三两银子租了村长家的这处宅子?” 李氏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算是回应。 黄氏见状惊讶的问道:“三弟妹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凑齐银两还清欠债,还且还有余钱租得起村长的宅子?如果有什么发财的法子,可别只顾着自家,我们怎么说可都是一家人。” 那可不是几两银子,是几十两银子呀,黄氏一家三口的眼睛都齐刷刷的盯着李氏,迫不及待地想听到李氏的回答。 舒心在一旁已经看出她们三人今日来此的真正目的了,想要知道她们的银子是如何来的,还妄想着能分一杯羹。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烦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烦 天下哪里会有这么好的事,就算有,也不会轮到你们这一家人。舒悫鹉琻 舒心纯真烂漫的开口解释道:“那是我卖花赚的。” 淳哥突然激动的弹起来:“卖花也能赚这么多钱呀?” 舒心憨憨地点头,转而甜甜的笑着。 心儿妹妹真是越长越水灵了,淳哥儿看着舒心甜美的样子,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随即,又想到了银子,如果他也去卖花,也赚到了几十两银子,那足可以在福盛赌场玩上几个月! 坐在淳哥儿身边的舒艳早就盯着舒心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舒艳也觉得舒心比之前在她们家的时候,出落得更漂亮了。 脸蛋虽然不施粉黛却细嫩洁白,隐隐的感觉在脸的周围有一层极淡的光晕散开,脸上还泛着健康的红润,嘴唇小而饱满,嘴角还微微上翘,不笑也似笑,显得温柔甜美。 最可恶的就是,舒心一笑起来,脸上还会出来两个不大不小浅浅的小酒窝,样子着实让人过目难忘。 现在看到连以前不在意舒心的哥哥,见了她后都是这个样子,妒嫉之火立刻燃烧起来。 舒艳小脸烧得绯红,冷哼道:“心儿妹妹不是在说笑吧,上次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托人去省府的铺子问过了,那花可不值几个钱,而且制作起来又费时费力的。” 舒心听了不以为然,还装着可爱的样子歪着头想了会才说道:“那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是碰巧知道花朵能卖钱,想着要还淳哥哥的欠债,所以才想着试试的,也许是那几家店铺的老板可怜我吧。” 哼,还想套我的话,我们这么辛苦就是为了帮你的好哥哥还账。 淳哥儿看话题扯到了自己,忙满脸堆笑厚颜无耻的说道:“真是有劳心儿妹妹了,以后只要有我这个哥哥能帮的上忙的地方,心儿妹妹尽管开口就是了。” 那些老板哪里是可怜心儿妹妹,怕是也被她的美貌给迷晕了,可惜自己的妹妹却比她差得太远了,边这么想着,淳哥儿边朝舒心和自己的妹妹来回瞄。 舒艳听着极不舒服,但又说不出什么来反驳,小脸憋得通红,转脸却发现哥哥乐呵呵的朝自己和舒心两边瞄。 舒艳跟她母亲一样,也是个人精,哪会不知道哥哥这种眼神的意思,当即又气又羞的往黄氏的后面躲去。 黄氏见舒心在这,怕是问不出什么来,就赶紧打圆场:“是呀,辛苦三弟妹和心儿丫头了。” 说着朝舒艳使了个眼色:“艳儿与心儿也有些日子没见了,你们去心儿屋里聊聊吧,我和你哥在这跟你婶婶再说说话。” 李氏看向舒心,也朝她点点头,示意自己能应付的来。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拿还是偷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拿还是偷 舒艳极不情愿的站起来,径直往屋外走去,舒心本也不放心李氏一个人对付黄氏俩母子,但看到母亲让自己放心,也就没勉强,而是跟上舒艳出去了。舒悫鹉琻 舒心领着舒艳到了她的房间,一进门就会发现屋里的摆设虽然简陋些,但布置的却是井井有条,干干净净的。 屋子不大,一眼便扫完了,舒艳刚觉得舒心在能干不还是住在这么穷酸的地方吗,可是瞟了一眼墙角处的小桌子时,立刻充满好奇的走了过去。 看着桌上的这些精致的小瓷瓶就知道不便宜,想着自己还没用过这么好的瓷瓶装胭脂呢,不由的白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舒心。 舒艳不愿让舒心看出自己的失落,抬头问道:“这些都是些什么呀?” “哦,就是一些普通的玩意。”舒心并不想跟她讨论这个话题。 可是舒艳却不依不侥地继续追问:“这么好的瓷瓶一看就不是装什么普通玩意的。”说着紧紧盯着舒心的眼睛。 “是收花的一家老板娘给我的,瓶子倒是我舅舅送我的,其实这些东西我也不太懂。”舒心装着迷糊地憨憨一笑。 又是收花的老板,怎么那些人全让她给碰到了,不仅收花的价格高,还会赠送她香脂。 舒心想赶快结束这个话题,就直接问舒艳:“要是堂姐喜欢,送给你好了,应该还剩了些。” 什么?我没听错吧,这个小妮子居然要自己用她用过的东西。以前是我施舍给她东西才是。 舒艳狠狠地瞪着舒心咬牙切齿地说道:“谢谢妹妹了,我多的是,这些普通货色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 说着气呼呼地转身往堂屋走去,但是转身之际,还是悄悄顺走了一只小瓷瓶。 舒心瞧在眼里,撇了撇嘴,似笑非笑地道:“二堂姐,这种东西你如果真的多的是,那就麻烦你把衣袖里的那瓶放下吧,里头的香脂虽然不多了,但我还想用呢。” 舒艳故作镇定地回眸,可舒心纤细雪白的手指,正指着她拿了香脂的那只拢在袖子里的手,只得谄笑道:“心儿妹妹不是说送我的么?我就要这瓶了。” “二堂姐不是说不要的么?原来还是要啊。害我以为你跟你哥学会偷东西了呢。那行,这香脂你拿走吧。” 舒心不在意地挥了挥小手,却把舒艳气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舒艳很想极有骨气地把香脂,一把砸到舒心的小脸上,可是又舍不得,忍了几忍,只当没听见,气冲冲地转身就冲出了舒心的房间。 舒心“嘁”了一声,这么大脾气,就别要我的香脂呀! 一瓶香脂而已,她送得起,只是看不起舒艳那种鬼鬼祟祟的行径。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送瘟神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送瘟神 这边黄氏眼见着舒心她们走远了,便急忙提议让李氏领着她们在屋子里转一转,名义是看看有什么缺的,他们做大哥大嫂的可以帮衬帮衬。舒悫鹉琻 实则她们娘俩是一边转,一边不停的四处张望,问东问西,想从中发现出什么端倪来。 李氏自然知道黄氏他们的真正用意,但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随意领着他们在宅子里转了一圈。 对于黄氏的一再追问,也都只是按舒心先前说了的理由,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 再回到屋中坐下时,黄氏明显有些气急败坏,口气也不似刚进屋那会热情了:“我说三弟妹,既然你们的日子现在越来越宽裕了,那母亲那边你们可也得多挂心呀。” 李氏不明就理,还以为黄氏怕她们不按时给孝敬母亲的银钱:“请大哥大婶放心,那一两银子,我们都会每月按时给你们的。” 黄氏见李氏不开窍,便不耐烦地直截了当地开口道:“三弟妹,这母亲可不是你大哥一个人的母亲,她老人家对你们是有养育之恩的。” 说着,黄氏挑眉看了一眼一旁的李氏,右手边摸了摸头上刚打的镶金的银钗继续说道: “之前是因为你们条件拮据,供不起她老人家,我们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可现在你们债也清了,心儿丫头又这么能干,是不是应该接母亲过来孝顺孝顺?” 李氏一听,当时就是一愣,原来黄氏是想着这出呀。 这哪是要接婆婆过来孝敬的,明摆着是要派婆婆过来监视她们的,而且婆婆过来之后,估计不用多久,大哥一家子就会找各种借口搬过来住了。 他们倒是想得美,都分家了还想奴役我们! 这个口一定不能松,可是该怎么回绝呢,相公在家时,常常将母亲的恩德挂在嘴边,如果自己推辞,怕以后见了相公不好交待,而且也怕大嫂四处乱说,指责相公不孝。 李氏不禁有些犯难起来。 “接祖母过来也是应该的。”舒心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我们也想要尽孝道,祖母对我们家有恩,我们一直都不敢忘记,所以我们对祖母、对大伯父大伯母你们也一直是尊敬有加的。” 李氏不知道舒心的用意,疑惑地看着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舒心走到李氏身边站住,双手往后一背抬起头直视黄氏: “只是大伯母好像忘记了,那日在祠堂我们分家的条件就是不要祖上留下的产业,还愿意帮淳哥哥还赌债,且祖母由大伯父大伯母孝敬,我们每月奉上孝银一两作为条件,并且双方都盖了手印由村长作公证立了字据的。” 说到这,舒心故意顿了顿: “如果现在祖母要来我们家,那大伯母的意思是,将祖上的产业统统过户到我们名下,每月交我们一两银子的孝银,且将我们还的淳哥哥的赌债如数奉还给我们,是吗?” 舒心的话落音良久,屋内都是一片寂静,而黄氏脸色是由白到红,再由红到紫,不停地变幻着,可谓是精彩绝伦。 半晌,黄氏才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对李氏笑着说道:“看心儿丫头牙尖嘴利的,母亲自然是在咱们家里住惯了的,她本就不喜欢搬来搬去的,刚才我也是一句玩笑话而已,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说着三人赶紧起身出了院子。 看着黄氏三人走远之后,舒心和李氏不禁对视而笑,送走了这三个瘟神,她们都感觉心中一阵畅快。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买人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买人 随着香脂产量的加大,就算是做惯农活的李氏,也每天都觉得腰酸背痛。舒悫鹉琻 想按时按量完成合约,不是她们母女两个人能够应付得来的。 雇一两个人过来打把手,心儿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怎么说人家也是……,想到这儿,李氏不觉眼眶一红。 不多会儿,李氏又整理好了情绪,找舒心商量去了。 舒心一听要雇人,立刻举双手赞成。 可是雇谁好呢,同村的到也有那么几个合适的,可是如果雇了她们,怕是不久之后,大哥他们一家会知道他们做香脂的事。 如果被他们知道,一定会来插上一脚,怎么说也是亲戚,太过绝情会让村民们非议,说不定还会连累到爹爹的名声,到那时就不好办了。 但是雇别的村子的人,又不知道那人的秉性,万一找来了个好吃懒做的,只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突然舒心眼睛一亮,抬着头对李氏小声说道:“娘,我之前听你说过大舅妈的人缘广,要不咱们直接托她帮忙打听打听。” 李氏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便提笔给大哥去了封信,将雇人的事情委托给了大哥大嫂。 第二天,李臻和妻子赵氏就亲自领着人过来了。 李氏忙招呼他们进屋坐下。 就在李氏和大哥大嫂闲聊间,舒心坐在一旁抬眼打量起这个大舅母赵氏来。 大舅母年纪在三十来岁,皮肤光洁保养得宜,体态较李氏略丰腴一点,眼睛亮亮的,一看就是个极精明的人。 赵氏见舒心正抬眼瞧着自己,笑容满面地抬着手指着她说道:“上次见到心儿,她还只会躲在四妹的身后,尽没想到已经变成是能与云香坊签订合同的主儿了。” 舒心不出声,只是低着头腼腆地笑着。 赵氏话题一转,便将领来的两人的情况向李氏介绍了一通。 原来这对母女是大舅同村一户人家的远房表亲。 年长的是母亲,姓王,年龄三十有二,女儿姓张小名唤作翠儿,年龄比舒心大两岁。 去年,王氏的相公得病过世了,欠下一身的债给她们,房子也给拿去冲抵了,因为这母女两都是老实本分的人,赵氏听说李氏要找人手,就将她们推荐过来了。 赵氏笑盈盈地说道:“她们在我们村里住了十来年了,为人嘛,我觉得还挺不错的,只是要帮她们将欠债还清,当然她们也愿意签卖身契,一辈子给你们当牛做马。” 刚才进门时,李氏招呼她们坐,她们却只是过来给他们四人行了礼后,便退到门旁低头站着。 这会子大嫂推荐了,李氏便让女儿拿主意…… 不知为什么,这种大事,李氏也很放心交给女儿。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邀约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邀约 舒心请王氏母女上前几步,仔细询问了她们俩的一些日常生活、以及劳作等方面的情况。舒悫鹉琻 听起来问得比较散漫,但其实这都是舒心以前在公司里任招聘主管时积累下来的经验。 通过对方回答问题的内容、神情、举止、反应速度,可以大体判断出一个人适不适合相应的岗位。 询问过后,舒心表示初步满意,具体的忠诚度、人品、德行等方面,还有待日后长期观察。 但这母女俩愿意签卖身契,忠诚方面的困扰相对小了许多。 因为在这个年代,主人是可以随时处置奴婢的。 而李氏见她们知礼节懂分寸,心里原就极为满意,这会儿见舒心也点头赞成,当即就将此事定了下来,拿出了二十两银子交给王氏,同时说道: “王家妹子,我以后就叫你妹子了,让心儿叫你王婶,虽然这卖身契是要签的,但这只是为了我家的制香方子不外传,平日里咱们还是跟姐妹一样。” 王氏母女都是淳朴的人,一听这话,当下就感动地道: “李姐你只管放心,日后心儿姑娘教了我们母女之后,就算是打死我们,我们也不会把你们的制香方子泄漏一个字。” 李氏忙笑道:“你们有这个心就好,别死啊活啊的。” 安抚住了王氏母女,李氏要舒心进屋拿出二个的精美的小瓷瓶。 舒心一面递给赵氏一面说:“这是心儿自制的香脂,大舅妈若不嫌弃就试着用用。” 赵氏在看到这两个瓷瓶时,不觉得眼睛一亮,忙打开其中一个瓷瓶的盖子。 顿时一股清心淡雅的香气飘出,顿时让整个屋子都弥散着这种清香。 赵氏眯着眼,贪恋地多闻了会儿,才说道:“心儿妹子真会说笑,这么精贵的东西我可还真没用过,喜欢都来不急,怎么还会嫌弃。” 说完便也不矫情推辞,将香脂收下了。 赵氏的娘家大哥在县衙当差,当即帮忙帮到底,让李氏与王氏母女签下卖身契。 她回去托大哥拿去县衙入档,就不劳李氏跑一趟了。 李氏自然是再三道谢。 李臻和赵氏看自己已经功德圆满了,便又闲聊了几句起身告辞了。 次日一早,舒心还才开始教王氏母女挑选、清洗和浸泡鲜花,舒鼎盛和牧无忧就一起来到舒心家。 最近这两人时不时会来帮个忙,舒心已经习惯了。 不过来这么早倒是头一回。 舒心不免好奇地问,“虎子哥你今天不用上课吗?” 舒鼎盛挠了挠头发,嘿嘿笑道:“过几天不是三月三吗?我跟老师请了一天假,这几天都不能来了。 那个……心儿妹妹,三月三我们一起去省城好吗?听说省城要办花会。呃……牧表哥也去。”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洁面皂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洁面皂 虽然很不想打牧无忧的旗号,可是舒鼎盛怕自己说不动要努力赚钱的舒心。舒悫鹉琻 说完,他就目光炯炯地看着舒心。 牧无忧那双漂亮的星目也一眨不眨地落在舒心的小脸上,很希望她同意的样子。 舒心便笑笑道:“好吧,到那天你来叫我。” 舒鼎盛见舒心答应了,乐得找不着北,答应了一声,又急急忙忙拉着牧无忧走了。 他今天还要上课,可不能给表哥单独接触舒心的机会。 到了中午问过李氏之后,舒心才知道,原来三月三在大齐朝是很隆重的节日,是少男少女们踏春、约会的好日子。 当然,与舒鼎盛和牧无忧一起去省城,舒心并不觉得这是约会,毕竟她才十岁嘛。 听说三月三的早上必须要沐浴更衣之后,舒心的心中一动,可不可以将香皂推广出去呢? 舒心自穿越过来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洗过一个像样的澡。 之前是条件有限根本连澡都洗不上,后来却是因为从集市上买回的澡豆,洗得皮肤干干的。 因此舒心就琢磨着制作了香皂。 舒心制作的香皂小巧精致,一点也没有膻味,而是混合了茉莉花、金银花等花香、以及淡淡的油脂香味。 让人闻着就感觉心情舒畅。 而且清洗力强,最重要的是用过之后,脸上和身上一点也不会觉得干燥,并且皮肤摸上去,还嫩嫩的、香香的。 家里人和王婶、翠儿使用过后,都觉得既能清洁又能润肤。 一早她们就说放到云香坊去寄卖。 可是在大齐朝,香脂和澡豆不属于同类产品。 云香坊是高档香楼,不卖澡豆类的产品。 舒心不甘心自己的好产品只能放在家中自己使用,便想先在三月三试推销一批,看看效果! 只是眼看着三月三马上要到了,得加紧制作洁面皂和香皂了。 说干就干,她们四个人马上分头行动起来。 制作的活计都交给了娘亲李氏和王婶母女。 舒心自己画几了张装香皂和洁面皂的盒子的设计图,去找同村的木工师傅季伯,请他帮忙做出来。 盒子设计的是抽盖式的,内托底部部分镂空。 舒心还要求在盒盖上,分别刻上“水晶香肌皂”和“水晶洁面皂”几个字,当然在盒子底部,也不忘让季伯将那个特殊标记刻上去。 谈妥价钱之后,季伯承诺舒心在三月初三的前一天,将香肌皂和洁面皂分别做出三十个盒子给她。 一切准备就绪,舒心开始核算香皂和洁面皂的价格。 与市场上同类型产品的效果和用量进行比对之后,舒心决定香肌皂三两银子一块了。 洁面皂是以前没有过的产品,要价四两银子一块。 这样高的价格,当然是走的高端路线,只作达官贵人的生意。 那些达官贵人们只要产品有效果,可不在意这一个月多出几两银子。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巧遇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巧遇 辛苦了两天,她们一共制出香肌皂和洁面皂各三十块。舒悫鹉琻 时间也是一晃就过去了,转眼就到了三月初三的清晨。 舒心一早起来用过早饭,就简单地梳妆打扮了一番,在穿上了李氏为她新做的衣服和鞋子没多会,便听到舒鼎盛的声音了。 “心儿妹妹,我们来了。”舒鼎盛一到舒心家院门口就开嗓呼唤。 当束着双平鬟、发丝间随意缠绕着粉红色绸缎丝带、身穿浅绿色底子细纹缎面立领粉色小花通袖薄棉袄,下身配条嫩黄色细棉撒花拖地长裙的舒心, 应声出现在门口时,舒鼎盛直觉得全身的血都往头上涌来了。 就连他的舌头也已经不受控制了:“心……心儿妹妹,好,好,太漂亮了!” 看着眼前这个精致的小人儿,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傻了。 而不远处的牧无忧,也是细细地将明眸皓齿、仙姿玉色又俏生生的舒心,从上到下的来回打量了好几遍,也不自知。 翠儿在看到舒鼎盛傻里傻气地样子时,都有些快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而舒心却一点也没在意,而是大方地轻唤了一声:“虎子哥,我们走吧。” 便径直带着翠儿,每人提着一个竹篮朝马车方向走过去了。 再与站在马车边摆造型的牧公子打了招呼后,舒心他们四人便都坐进了马车中。 越接近城门处时,马车行驶的速度就越慢了,四周喧杂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舒鼎盛干脆提议下车步行,这样也能一路观赏到沿街的风景,至于马车和舒心她们拿的物品,当然是交待车夫晚点再跟上他们。 三月三的踏青活动,都集中在省城城郊的凤溪湖畔。 离凤溪湖还有一定距离,就已经能看到涌动的人潮了,人们的欢笑声不绝入耳。 每当盛大节日之时,连城中有名气的文人豪士、以及各家官员,都会在凤溪湖畔选择一株大树,并在树上悬挂花灯或是其它应节的物品。 花灯上自然少不了灯谜,旁边还会写上猜中灯谜的奖品,这也算是上层人士与普通老百姓同乐了。 沿着凤溪湖边有一条羊肠小道,今天小道的两旁,也是让各类商贩摆满了,一个紧挨着一个摊位上,上至珠宝玉器,下至日用百货,一应俱全。 这些自然而热闹的节日景色,可比现代节日的刻意布局要强多了,舒心自然是看得眼花缭乱。 舒心拉着翠儿一个摊位挨着一个摊位的看着。 舒鼎盛难得有机会与舒心出来一起逛街,所以当然是乐呵呵的跟着她们,一起对这些商品评头论足一番,以便博得舒心的欢心。 而牧无忧也在她们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但并没有兴趣参与到她们对商品的评论中去,却也没有露出什么不耐的神色。 “这不是舒姑娘吗?”忽然,一个温柔而沌净地声音在舒心不远处传来。 舒心寻着声音转头看去,便看见云公子如兰芝玉树般地站在不远处,对着她点头淡淡的笑着。 而他身后直盯着她的,正是那个刁蛮的巡抚千金——蒋柔。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蒋柔的邀请(一)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蒋柔的邀请(一) 舒心心里不免嘀咕一下,他不是应该在京城开拓市场吗? 云少卿似乎知道舒心的疑惑,含笑解释道:“京城的事自有人在安排,我还要巡视附近州郡的店铺,因此打算晚几日再回京城。舒悫鹉琻” 他当然不会说是为了避开三月三,不想被京城中的贵女痴缠着,特意赖在连城不走的。 虽然连城也有令人厌烦的痴缠女,但一个总比一堆好应付多了。 被云少卿划为令人厌烦的痴缠女的蒋柔,也轻挪步伐站在了云少卿身边。 但云少卿却上前一步,向舒鼎盛和牧无忧拱了拱手打了个招呼,巧妙的与蒋柔拉开了距离。 舒鼎盛忙热情回礼,而牧无忧仅仅只是点头示意。 云少卿见牧无忧一副与自己不相识的样子,也就识趣地没有找他说话。 本来他俩个人也只是认识而已,远远谈不上熟识。 蒋柔凑到舒心身边,小小声炫耀,故作娇柔含羞:“云公子是特意陪我来湖边游玩的。” 声音虽小,可是云少卿自幼习武,耳力过人,自然是听到了,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但也没开口解释。 有的时候刻意去解释,还真像是有那么回事似的,不如冷着它,流言自然会止于智者。 可蒋柔见云少卿没有反驳自己,却很是开心,看了一眼舒心周围的人后,又轻启双唇道:“不知道,舒姑娘有没有雅兴与我们一同游凤溪湖呢?” 舒心稍微思忖了片刻,便轻轻点头道:“好,多谢蒋小姐邀请。” 看到舒心这么爽快的答应了,蒋柔嘴角瞬间出现一抹不被察觉的阴笑。 但很快又换成刚才那副娇媚的笑容,同时还别有深意地盯了牧无忧一眼。 牧无忧则对舒心的反应很是奇怪,明明不喜欢,干嘛还要一起去游湖? 但他平素里话就不多,自然也没开口问舒心,而是跟着她们一同前往湖边。 今天天气非常好,晴空万里,艳阳高照,让憋了一个冬天的人们第一次感受到了阳光的温暖。 蒋柔紧跟在云公子身旁,看着与云少卿谈笑风生的舒心等人,眼里闪过一丝怨毒。 心里盘算着要如何整治舒心,且这一次一定要让舒心这个贱丫头颜面尽失,没脸再出现在连城。 很快她就有了主意,悄悄给一旁服侍的春景使了几个眼色。 春景十分机灵地退开几步,办事去了。 蒋柔停下脚问舒心和舒鼎盛,“这里有这么多的谜语花灯,不如我们办个猜谜大赛如何?女孩子一组、男子一组,分开比试。有没有胆量参加?”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蒋柔的邀请(二)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蒋柔的邀请(二) “行啊。舒悫鹉琻”舒心瞥了一眼一脸兴奋期待的蒋柔,心中暗嗤,知道蒋柔现在心中一定正打着什么主意。 不就是想让我当众出丑吗?我接招就是了,免得你纠缠不休,阴谋不断。 这个蠢丫头,胆子倒是不小!等一会儿在大家面前出了丑,看你还笑得出来。 蒋柔这样想着差点就笑出声来,赶紧柔着嗓子说道:“胜者有奖、输了可是要受罚的哦。” 舒鼎盛也跟着兴奋起来答道:“知道,学堂里都是这样的规矩。” “没错,我们就按照学堂里的来。”蒋柔心中得意非凡,她先不说输者的处罚由胜者来定,免得舒心临阵退缩。 “那就先从我开始吧。”蒋柔故作公证地说道。 转而对云公子撒娇地说道:“少卿哥哥,麻烦你为我念下谜面和谜目。” 云少卿淡笑道:“请蒋小姐称呼我为云公子,云某粗鄙,哪会有蒋小姐这般才华横溢的妹妹。” 他虽是在贬低自己,可是拒绝的意味十分明显。 何况那笑容与平日里和煦如风的样子完全不同,带着丝丝寒意,仿佛她再敢逾矩,他就会瞬间化为寒冬烈风,消失无踪。 蒋柔当即又羞又恼,满脸通红。 但很快的,她又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故作矜持地朝着云少卿点点头。 见蒋柔识趣,温文尔雅的云少卿自然不会让女孩子太过难堪,于是他吩咐下人,去将就近花灯下的谜题都拿了过来。 随手打开一个布条,念起上面的谜题来:“.落花满地不惊心。谜目是,打一晋朝人名。” 蒋柔眼眸微转便答道:“谢安。” “对了。”云公子微微点头,又接过下人递来的一个布条念起来:“万紫千红总是春。谜目是,打《史记》中的一句。” 蒋柔掩嘴轻轻一笑,道:“当时则荣。” 接着云公子又念了几道谜题,蒋柔都一一答出来了。 这时,几名连城官员的儿女也围了过来,在春景的带领下,时不时的拍手为蒋柔喝彩。 最后,还不忘得意冲着舒心这边冷冷地扫上几眼。 蒋柔心中的骄傲也被四周朋友的热情点燃了,她凤目顾盼四周,骄矜不已。 可惜云少卿只专注于他手中的谜语字条,似乎并未看过她一眼。 而那位俊美得仿佛天上神祉的牧无忧牧公子,也是神情冷傲,遗世独立, 像是完全不知道她才情四溢,一连猜中好几道谜题。 蒋柔见这两位公子哥儿都没在意自己,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随即又隐隐对舒心生出不忿。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蒋柔的邀请(三)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蒋柔的邀请(三) 一会儿等那个贱丫头出丑的时候,看你们会是什么表情! 云公子纯净如水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身体白又胖,常在泥中藏,浑身是蜂窝,生熟都能尝。舒悫鹉琻打一吃食名。” 这次蒋柔并不像之前那般快速的答上来,而是轻咬嘴唇,还时不时的蹙着眉来回踱着步子。 围观的同伴也很想帮忙,可是这几位公子和千金小姐也没能想出答案来。 过了好一会儿,蒋柔终是没有想到谜底,只得眼巴巴地看着云公子,想要他透露一点点信息给自己。 可是云少卿根本不买她的帐,而是转向舒心他们这边,含笑问到:“有人猜出来了吗?” 舒心见翠儿跃跃预试,就鼓励翠儿回答,翠儿激动得小脸绯红:“是藕。” “没错,答案正是藕。”云公子笑着肯定了翠儿的回答。 在听到答案后,蒋柔不以为然,这是乡下人才懂得的,她是堂堂千金大小姐,不知道这乡野东西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是可恶的是,云公子居然对着舒心她们笑。 而且刚才那个笑容是与对她的那种礼节性的敷衍笑容是完全不同的笑。 虽然蒋柔也说不出具体的区别,可是就是觉得云少卿对舒心她们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对她的笑容却是习惯性的、礼节性的。 这让她因很快就能让舒心出丑而升起的喜悦,瞬间烟消云散。 按之前说定的规矩,一道谜题没猜出或是猜错,就不能再猜了。 于是蒋柔指着舒心,挑衅般地笑道:“刚才我一共答对了八道谜题,现在轮到舒姑娘了。” 舒鼎盛跃跃欲试,“还是我先来吧。” 蒋柔快速反应,道:“不行,说好了是男女分开比试的,先等我们女孩子猜完了,才能轮到你们。” 蒋柔哪容他来坏事,转而笑盈盈地对舒心道:“刚才可是你自己答应了的,若是现在想退出,就算输了。嗯,让我想想输了要受什么处罚呢?” 她漂亮的凤眼转了转,似乎刚刚想到一般,做作地拍着手道:“既然不会猜谜,就是肚子里没墨水,那就吞一口墨汁好了,可不许由旁人代替哦。” 春景立即捧了一方砚台上来,里面已经磨好了一方墨汁。 为了堵住大家的嘴,蒋柔又补充了一句,“学堂里都是这样处罚的。” 学堂里的学子确实有这么闹着玩的,因为墨汁没有毒,喝了并不会怎样,只是满嘴乌黑样子狼狈些而已。 ……只不过,蒋柔让人在这墨汁里加了一些东西而已,而且一定能让舒心拉肚子拉到腿软。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蒋柔的邀请(四)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蒋柔的邀请(四) 而且,嘿嘿,这凤溪湖畔只有几处临时搭建的茅厕,今日游人这么多,可不一定能抢到位置哦。舒悫鹉琻 而到那时,如果舒心一个忍不住,脏的臭的全都会拉在身上。 到哪里云公子还会喜欢她么? 那个冷面如冰的牧公子还会护着她么? 围观的人们会怎么传扬今日之事? 她日后还有脸敢来连城吗? 还会有人买她的香脂吗? 若她有胆跑到远处的密林里方便,那更好! 那里会有更大的“惊喜”等着她,保证能让她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蒋柔越想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舒心身败名裂的凄惨下场。 云少卿不可见的蹙了下眉,态度依旧温文尔雅,可眼神却分外冷凝:“舒姑娘并不是学子,这处罚过了些。” 蒋柔这时候可不会听云少卿的,道:“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说好了,按学堂的规矩来进行处罚的,现在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春景邀来的官家公子小姐们自然也帮着蒋柔,道:“没错!不过是一口墨汁而已,又不是要她磕头认输。” 蒋柔有人支持,愈发得意,道:“舒姑娘,只要喝一小口就好了,你若怕墨汁苦,那我就只好让人来帮你了。” 说着,便做了个的手势,凤目中暗暗透出狠厉之色。 两名粗壮的仆妇一左一右站在舒心身后,牧无忧的身边也围上了几个人,还都是巡抚府中的护卫,就是怕牧无忧出手阻止。 看样子若是舒心不愿意喝,蒋柔就会令人强灌下去。 牧无忧和云少卿看到蒋柔这个架势,心中都十分不快,可是这个规矩也的确没什么问题,他们也不好强要修改,只是心底里已经将蒋柔看做了蛇蝎。 舒心在蒋柔提议云少卿为她念谜语的时候,就知道猜灯谜是蒋柔的强项。 可惜蒋柔千算万算都算不出,舒心在以前的公司里,经常组织一些大型的公司文娱活动,猜谜算是最基本的小单元了。 舒心的确是没蒋柔会猜谜,可架不住她记性好,看过的谜题多呀。 而且这个架空的朝代,也有许多跟中国古代相同的经史子集,她自问不会出丑。 这墨汁,一会儿还不知道是谁喝呢! 舒心自信地道:“蒋小姐,我可没说要认输哦。 娘亲自小就教我,任何困难都要勇敢面对,虽然我猜谜不见得能比得过蒋小姐,但总要试一试。云公子,请出题吧。” 云少卿笑着点头,刚要拿谜题时,却被蒋柔抢了先:“我来念题。石榴成熟,打一成语。”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蒋柔的邀请(五)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蒋柔的邀请(五) 舒心想了下笑着回答:“石榴成熟后,自然是皮开肉绽。舒悫鹉琻” “答得好!”舒鼎盛、牧无忧、云少卿和翠儿异口同声地赞道。 蒋柔恨恨地瞟了舒心一眼,微惊于舒心能这么快答上来,于是挑了道她自己猜不出的题来: “日出满山去,黄昏归满堂,年年出新主,日日取蜜郎。谜目是,打一动物名。” 舒心想都没想,就答道:“这个当然是辛劳的小蜜蜂啦。” 众人听到她再一次这么俏皮的回答,都不禁笑出声来,并且为她鼓起掌来。 真是失策,这些乡野之物本就是乡下人的强项! 蒋柔气恼不已,看到众人还为她鼓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强忍着怒气,脑子里却快速的想着对付她的办法。 突然蒋柔眼睛一亮,不再拿下人递来的布条,而是柔声说道:“这些谜题都是一个样子,实在是没有意思,不如我来出题让舒姑娘猜,可好?” 这一次,蒋柔倒是认真地等着舒心的答复。 若舒心不同意,只能说明舒心之前猜中的,是因为运气好或谜题太简单而已;若是同意,那自己准备的好戏就要上演啦。 没想到,舒心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让蒋柔出题。 蒋柔兴奋地清了清嗓子,出起题来:“那我就出一个简单的,一索功高缚楚王。打《史记》中的一句。” 众人一听便知,蒋柔这是存心要给舒心难堪。 谁都知道,舒心从未入过学堂,自然更不可能读过史记了,于是在场的不少人都不由地为舒心担心起来。 而云少卿和牧无忧两人,都微眯着眼睛看向此时正幸灾乐祸地看着舒心的蒋柔。 蒋柔将大家的表情都尽收眼底后,方才轻启红唇说道:“唉呀,都怪我一时高兴竟然忘了,舒姑娘是没有进过学堂的。要不,舒姑娘认输?” 舒心自然是知道蒋柔的小心思,所以她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装作思考,稍等了一阵后才答道:“信而不疑。” 在舒心说出答案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老半天,蒋柔才不甘地说答对了。 云少卿由衷赞道:“想不到舒姑娘年纪不大,书却读得多。” 牧无忧也诧异地挑了挑眉,不过他随即就觉得这是正常的,舒心一看就是敏慧无双、兰心惠质的样子。 舒鼎盛和翠儿则使劲鼓掌,为舒心高兴。 舒心连忙装作不好意地解释道:“这道谜题刚好听哥哥说过。” 运气这么好? 蒋柔肺都要气炸了,可是表面上还要强忍着。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蒋柔的邀请(六)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蒋柔的邀请(六) 因为她要在云少卿面前体现出自己的大家闺秀的身份和气度。舒悫鹉琻 殊不知,她的这些弯弯心思,怎么能够逃得过云少卿的眼睛。 倒是春景说了句:“早就知道答案的,不能算数。” 云少卿和牧无忧眼神一冷,同时说道,“谁知你家小姐猜的谜语里,是不是也有她早就知道答案的?” 两位贵公子的威压是可想而知的,春景骇得连连后退,再不敢多一句嘴。 蒋柔又不甘心地连出几道题,可是舒心总是“略一思索”,就答了出来。 最终,舒心猜对了十三道谜语,远远多于蒋柔之前猜对的题数。 舒鼎盛当即叉腰大笑,道:“请蒋小姐喝墨汁。” 云少卿和牧无忧二人仪态优雅,自然不可能象舒鼎盛这样张扬地大笑,但同样含笑为舒心喝彩。 蒋柔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春景见势不妙,立即手腕一翻,想装作不小心将砚台打翻在地。 可谁知牧无忧眼疾手快,长臂一展,将砚台捞在掌中,稳稳当当,连一滴墨汁都没有溅出去。 蒋柔和春景一看砚台被牧无忧稳稳接住了脸色顿时就白了。 蒋柔也算有急智,立即可怜兮兮地朝舒心,道:“舒妹妹,咱们都是女孩子,你可不能看着我出丑,我输点别的给你,嗯,十两银子。这墨汁就罢了吧。” 以蒋柔的高傲性子,本是不愿意这样服软的,可是她让春景下在墨汁里的药太霸道了,能拉得人虚脱,不躺上几个月别想恢复。 因此,蒋柔无法不得不向她瞧不起的乡下野丫头低头。 舒心展颜一笑,小脸上的表情要多无邪有多无邪,道:“蒋姐姐刚才不是说,规矩定下,就不能出尔反尔么?我不想蒋姐姐背上一个言而无信的恶名呀。” 蒋柔听了这话气得嘴唇哆嗦,恶狠狠地道:“闭嘴,谁是你姐姐,就凭你也配!” 舒心无辜地眨了眨长长的睫羽,委屈地嚅嚅道:“你叫我妹妹,我才叫你姐姐的呀。” “我们走。”蒋柔不屑与跟舒心说话,不然她会吐血而亡的。 随从们立即一拥而上,将蒋柔护在最中央,打算直接赖帐走人了。 可惜舒心她们这边有个身手鬼神莫测的牧无忧。 他身影一闪就来到了蒋柔面前,把砚台往她眼前一送,冷声道:“蒋小姐,请!” 那隐含逼迫的眼神,也同样在告诉蒋柔:规矩是你自己定下的,休想反悔! 方才蒋柔非逼着舒心喝下墨汁,牧无忧心里早就十分不满了。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蒋柔耍赖(一)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蒋柔耍赖(一) 这会儿见到春景意图想将那墨汁打翻,而蒋柔则宁可向舒心服软也不肯喝一口墨汁,牧无忧哪会猜不到这墨汁里一定有古怪? 因此,蒋柔今天必须吞下一口墨汁,而且,还必须是这方砚台里她亲自让人调配的墨汁! 蒋柔心中气苦,悲怆回眸,求助的目光始终不离云少卿冠玉般的面庞。舒悫鹉琻 可是云少卿却没有半点要为她说话求情的意思,反而含笑催促道:“不过是一口墨汁,蒋小姐快快喝下,让春景去取些水来漱口便好。春日明媚,咱们好抓紧时间游湖。” 好似蒋柔耽误大家游湖才算大事,而喝口墨汁不过是桩小事而已。 蒋柔的大小姐脾气顿时发作起来,娇嗔地一跺脚,道:“我就是不喝,顶多……顶多让春景喝。” “啊……”春景的小脸苦得能拧出水来,半晌才哼哼唧唧地道:“婢子……遵命。” 舒心暗“嘁”了一声,就知道蒋柔会把春景推出来当替死鬼。 而此时,因为他们这群人男俊女美,实在是太惹人注意了,加之又在比赛猜谜,渐渐吸引了不少游人在一旁围观。 听到蒋柔输了却不愿受罚,围观的人不免小声议论起来。 “唉,还是当小姐好呀,输了也有人替她受罚。” “是呀,只可惜我们没有出生在贵族世家呀。” “嘿嘿,好什么好,要是我就自己喝了,不就是一口墨汁么?总比失信而没脸面要强多了吧?” “赢了就咄咄逼人,输了就翻脸耍赖,这般作态,以后还会有谁敢同她一起玩耍?” “就是!” 这些人虽然声音都不大,可还是被蒋柔他们一伙伴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自小到大都是养殖尊处优且从未受过半点委屈的蒋柔,这会子气得眼泪水都掉了下来。 春景赶忙上前,将小姐护在怀中,不让外人看到小姐的失态,同时也将柔弱的姿态作得十足。 她俩那委屈的小模样,好象被欺负的人是她们主仆俩一般。 那几位来捧场的连城官员的儿女,瞧见这状况,忙不迭地为蒋柔撑腰。 他们一开口就直接指责舒心,“小丫头,别得理不饶人!会猜谜有什么了不起的?女孩子家家的,温养性情才是最重要的。这般暴虐嗜斗,看以后谁还敢娶你。” “就是,今日踏青游湖还不就是图个乐子嘛?蒋小姐都不嫌弃你出身卑贱,你居然不知心存感激。” 舒心被这些颠倒是非黑白的言论气乐了,她抬走纤纤玉手直指那名说她出身卑贱,来讨好蒋柔的马脸公子,冷声喝问: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蒋柔耍赖(二)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蒋柔耍赖(二) “我父亲是在册的秀才,我是堂堂正正的良家女,你敢说我出身卑贱,请问你是不是皇族之人?”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秀才及其家人不论贫富在大齐国这样重礼教的国家都算得上是上等人的。舒悫鹉琻 虽然现实中,当官的并不将秀才看在眼里,但如果真要较起真来,还真只有生而高贵的皇族之人,才能斥责秀才家人为贱人。 牧无忧的眸中闪过一丝激赏,帮声道:“没错!如果不是皇族,却侮辱秀才家人的,那是要按侮辱罪惩办的。” 云少卿居然也跟着帮腔道:“若罪名成立的话,我记得有功名的人是张榜道歉,没功名的人则是要挨二十大板的。” 牧无忧虽举止高贵,但马脸公子不认识,他说的话,马脸公子一开始并没将其放在心上。 但云少卿是云香坊的少东家,这是连城无人不知的,马脸公子当然也认识他,而且还知道他有个宠妃姐姐。 眼下见云少卿力挺舒心,如何他还敢继续帮着蒋柔出气?那下场只会不太好看。 所以他吓得连忙低头认错。 云少卿淡然道:“你又不是说我,向我认错做什么。若想苦主不告你,须得向苦主道歉才行。” 马脸公子又忙向舒心作揖道歉,道:“刚才是我胡言乱语了,还请小妹妹原谅则个。” 舒心不置可否地淡淡问道:“那依这位公子看,输了喝墨汁的规矩是蒋小姐定下的,蒋小姐现在输了,那她应不应当遵守呢?” 此问一出,堵的马脸公子哑口无言,心中却是叫苦连连。 牧无忧却差点笑出声来,意味深长的瞟了舒心一眼,心道,这小妮子倒是蛮会把握机会的。 让对手变成她的推手,估计这得把蒋小姐气晕过去。 说实话,他很喜欢舒心这种不畏强权的性子,在他看来,为人在世,若总是畏畏缩缩,活得还有什么意思。 舒心见自己的想法被牧无忧发觉了。 她则快速避开牧无忧的眼睛,装作不好意思地低头浅笑。 而云少卿则对舒心更是增加了几分想要探究她的好奇心。 马脸公子扛不住牧无忧和云少卿的双重眼神压迫,可是转脸却对上那边的蒋柔也是怒目而视的瞪着自己。 蒋大人可是他父亲的顶头上司呀,县官不如现管呐…… 无奈之下,马脸公子只得硬着头皮,道: “可……可是,蒋小姐只是不熟悉农家食材,才……才没能继续,若是……若是舒姑娘你出些史子集、或是与圣人名家相关的谜题,蒋小姐一定不会输。”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蒋柔被耍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蒋柔被耍 “对呀,对呀。舒悫鹉琻”那群来帮腔的公子哥儿和千金小姐们,急忙同声附和着,好像很怕错失掉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一般。 然后便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了,话里话外都是说舒心赢得不光彩,而蒋柔并不算真正的输了,不应当被罚喝墨汁。 舒心听了也恼而是对着她们嫣然一笑,道:“那好,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就再出一道与名家有关系的谜题。” 说着,舒心又直视蒋柔,道:“请蒋小姐猜一猜,若是还猜不出来的话,这墨汁蒋小姐就必须要喝了。” 蒋柔见有机会翻身,不由得眼睛一亮,想都不想一下就连忙道:“就这么定了!你出题吧。” 哼哼,就算是出名人轶事这类的偏题,舒心一个乡下丫头也不可能考得倒我。 舒心便伸出自己右手的食指问道:“为什么李白在握笔写字的时候,从来都不用这根手指头呢?” 蒋柔一听当场就懵了,心想这李白用不用这根手指头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而且,这个贱丫头又是怎么知道李白不用这根手指头握笔写字的? 难不成她看过到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史? 舒心看到蒋柔即震惊又抓狂的样子不禁抿唇轻笑。 蒋柔呀蒋柔,这个答案只怕你是站到明天早上,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蒋柔此刻过于在意能否答出此题,以至于让她无法平静地思考答案,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却始终不见蒋柔的回答。 蒋柔急得额头上冒出薄薄的汗珠来,但她是不愿意放弃,可是她又实在猜不出来。 云少卿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都快到晌午了,舒姑娘你还是公布谜底吧。” 而舒心现在也已经没有心情再跟这位大小姐耗下去了,便当蒋柔的沉默为默认放弃:“既然如此,那我就来揭晓答案吧。” “李白之所以握笔的时候不用这根手指头,是因为……” 舒心说到这还故意停顿了一下,转了转她的小手指头后,才又徐徐开口:“这是我的手指头,他当然不会用到呀。”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心中猜想着各种答案,但是在听到真正的答案后,一下子都反应不过来。 可等大家反应过来之后,全都抑制不住一窝蜂地笑出声来。 就连来给蒋柔帮腔的几位千金也噗哧了一声,又忙用团扇掩住半边芙蓉面,唯恐被蒋柔发觉。 这时候的蒋柔自然已经明白,自己是被舒心这个乡下丫头给耍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今天明明应该是让这个乡下丫头当众出丑的,怎么反过来竟是自己被她给耍了。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喝墨汁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喝墨汁 听着四周越来越大的哄笑声,蒋柔怒气冲冲地指着舒心,道:“你这个死丫头,竟然敢……唔……” 没等蒋柔将恐吓的话说出来,牧无忧手腕一动,一股墨汁飞入蒋柔张大的小嘴中。舒悫鹉琻 她下意识地闭嘴,吞咽…… 结果,春景精心调制的加料墨汁,就这么全数流进了蒋大小姐的肚子里,半滴都没有浪费。 蒋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春景也吓得尖叫,都顾不上给小姐擦试嘴边留下的墨汁,而赶忙扶着小姐冲出了人群。 不过临走春景也没忘记使坏,这墨汁她原本还备了一份,立即让人扬手往舒心的方向抛去。 虽然舒心还算反应迅速的向后退开了几步,可仍有几滴溅到了她的小脸上,虽然这不至于会拉肚子,可也够难看的。 舒鼎盛立时扬声大骂,“真不要脸,输不起就别比呀。” 云少卿则是关心地问道:“去画舫梳洗一番吧,我让下人打水去了。” 众人都关心着舒心,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围观群众的外面,此刻正有两个人一直在东张西望。 这会儿忽然发觉了舒心她们一行人的行踪,两人快速对视了一眼,就飞快地撤身离去。 再说舒心一行人,快步来到凤溪湖边。 湖边已经停了十数条画舫,其中最大最豪华的,便是连城的官舫。 云少卿带着舒心她们登上画舫的时候,画舫上已经有十几位公子和千金小姐在品茗、对弈、闲聊了。 为首的一名李姓公子立即上前来招呼,“云贤弟,你要的温水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另外准备了三种澡豆,不知道你喜欢哪种。” 云少卿含笑道:“多谢李兄,不过不是我用,而是给这位舒姑娘用的。” 众人顺着他的话语看向舒心,只见一张溅了不少墨汁的粉白小脸,和一双灵动清澈的大眼睛。 几位千金小姐的随身丫鬟掩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便小声嘀咕道:“这副尊容也敢来游湖?真是丢人现眼。” 那神态说不出的轻蔑和嘲讽。 舒心的眼睛眯了眯,她可不认为这些达官贵人家训练有素的丫鬟会这么失态,不必说,肯定是这些丫鬟的主子授意的。 因为云少卿告诉她,今日原本是蒋柔和这位李公子牵头,代表家中为官的父亲,请云少卿这位国舅爷游湖赏乐,联络感情的。 可是蒋柔现在却被自己气走了,这些千金小姐们必然要锉锉自己的锐气,顺便拍一拍蒋柔的马屁。 不过舒心似乎对她们的嘲笑却并不放在心上。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首次市推(一)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首次市推(一) 舒心上前福了福,笑盈盈地道:“多谢李公子了。舒悫鹉琻我带了自制的水晶洁面皂,澡豆就不需要了。” 翠儿快速从竹篮中取出一个特制的、装有水晶洁面皂的小木盒。 这个小木盒舒心特意熏过与香皂相同的香,一拿出来,就散发出清悠淡然的雅香。 翠儿骄傲地道:“我家小姐自制的水晶洁面皂,不但清洗得干净,而且还能祛痘、润白、嫩肤、香肌,比最好的澡豆都强上数倍。” 这话说得众人一阵侧目,便有丫鬟轻声嗤笑,“最好的澡豆配方都是保密的,咱们小姐都没见过,只能给宫中的娘娘们享用。你说这种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翠儿大声说道:“好不好可不是说出来的,你瞧我家小姐的皮肤多么白嫩?她可是天天在太阳下晒着呢。” 那丫鬟虽有些将信将疑,但还是“嘁”了一声,道:“再好也不过就是一块澡豆而已。” 的确,有钱人虽然用澡豆很讲究,可是却觉得澡豆档次低了,比不上香脂头油什么的高档。 就连云少卿也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不论多贵的澡豆,都上不了云香坊的柜台。 这回舒心并没打算拦着翠儿。 翠儿便一口气说道:“你懂什么?美容最重要的第一步就是清洁肌肤!若不将肌肤彻底清洁干净,天长日久之后脸上便会出现暗沉粗糙的现象甚至还会长出斑点来。” “而且只有将肌肤清洁干净了,香脂才能更好的被肌肤吸收从而达到护理肌肤的用途。可是一般世面上的澡豆,都只能清洁表面部分的污渍罢了。” “但是我家小姐制出的这款水晶洁面皂,却是能够将肌肤底层都彻底清洁干净,所以才会有美白肌肤的功效。” 话说完了,翠儿还重重地“哼”了一声。 舒心听翠儿一口气说完这些,立马觉得翠儿现在已经是一名合格的产品推销员了。 来连城的时候,牧无忧和舒鼎盛就知道,舒心篮子里的东西是要卖的,这会儿自然而然地做起了托儿。 牧无忧拿起木盒打开来,状似评价地道:“的确很精致,这款水晶洁面膏也与一般世面上所见的澡豆不一样。” 对牧无忧的相助,舒心十分感激,忙拿起洁面皂简明扼要却又卖点十足的介绍了几句,直说得诸位千金心痒痒的。 既而舒心又指着镂空的抽盒解释道:“用这个特制的木盒盛放水晶洁面皂,即使有水也不必担心会将洁面皂浸泡坏,也不易沾染污渍。” 木盒无论从抽拉处的贴合度、雕刻工艺还是手感,都可以称得上是佳品了。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首次市推(二)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首次市推(二) 木盒子原木的花纹有种古朴厚重的美感,尤其是这款木盒的设计实在是太特别了,让素来讲究精致细腻的名门公子和千金闺秀们,不由的都觉得眼前一亮。舒悫鹉琻 其实众人在听翠儿说“水晶洁面皂”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来了兴趣。 后来再听到翠儿吹牛似的话语,一方便鄙夷舒心没见识,一方面却又猫抓似的好奇,真有这么神奇的作用? 好奇的结果,便是想马上试用一下比较一番。 现在见到这个精致的木盒,鼻端闻到清淡的雅香,心里头的好奇就更重。 更是有位自视甚高的千金道:“拿过来让我瞧瞧,这水晶洁面皂真的如此好么?” 神态倨傲、语气更似命令。 舒心只当没听见,娴静文雅地朝李公子笑道:“麻烦李公子指个路。” 李公子忙令人带路,舒心跟在后面,目不斜视,举止比大家闺秀还要优雅。 但其实,舒心的眼角一直在注意着厅中诸位千金的动向。 方才她们主仆二人在牧无忧的配合之下,已经将香皂的各种好处说了个尽,应当足够在这些千金的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了。 而现在她没有急着反驳反对的言论,却高调地转身离去,更能吊足她们的胃口。 对这些千金小姐来说,捧着产品到她们面前,向她们推销、求她们购买,她们只会拿鼻孔看你。 可是你把架子端得高高的,反而能激发她们的好奇心、好胜心。 这也是营销学之中所说的心理营销。 针对不同的顾客,采取不同的推销策略。 注意到千金们蠢蠢欲动的样子,舒心一颗心算是落了地,目不斜视地上了二楼。 二楼大厅用一扇屏风将房间分隔开成两间,内间是专供女宾梳洗之用的。 舒心和翠儿进ru内间时,另有一位大胆又性急的陈小姐,也由丫鬟扶着一同进来了,显然是想看看这水晶洁面皂的真正功效。 舒心仿佛没瞧见她,大大方方地拿出水晶香肌皂洗净双手,再将洁面皂用清水浸湿,在掌心揉出泡沫,然后才开始有脸上进行按摩、清洗。 随着泡沫的挥发,洁面皂的香味也随之发散了出来,淡雅、清新,闻到的人精神都为之一爽。 待洗净擦干脸后,翠儿拿出香脂,舒心仔细地涂抹均匀。 打完收功。 舒心明眸一转,突然发现身边的这位陈小姐,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 陈小姐诧异地问道,“这……这洁面皂居然一次就能把干透的墨汁洗干净了?”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首次市推(三)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首次市推(三) 要知道,平常用澡豆进行清洗的话,至少要洗五六次,几乎把脸皮都擦破,才能把沾到脸上的墨汁洗净。舒悫鹉琻 可就那样也只是在墨汁干了不久的状态下而已。 但是舒心脸上的墨汁却是干透了的,却也能一次就洗干净了,而且毫不费力的清洁了不到十息的功夫,不但脸皮没搓红搓破,反而愈发的白嫩红润。 陈小姐亲眼所见之后便立即来了兴致,跃跃欲试,道:“那个……不知舒姑娘的这个洁面皂真的可以祛痘吗?” 舒心瞧在眼里,笑在心里,适时地表现出友好,道:“是啊,坚持每日用我的水晶洁面皂清洗,不出一个月就能痘印全消。” 陈小姐闻言大喜,忙不迭地问,“不知这个水晶洁面皂你还有没有新的?可不可以让给我几块?” 舒心却好似为难地幽幽一叹,道“新的倒是有不少,可是真不巧呢,那些都是被客人预定了的,我答应了她,一制出来就送给她的。” 陈小姐忽然想到舒心跟云少卿一起来的,恐怕也是个生意人,道:“舒姑娘是制香脂的?有约好交多少么?” “这个倒是没有说。” “那你是不是将货品都带来了?” 舒心点了点头,道:“都带来了。本来打算游完湖我就去交给她的。” 陈小姐闻言大喜,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先均我几块吧,你看我这脸,真是急用啊。” 陈小姐的皮肤确实很粗糙,擦了厚厚的粉都掩不住脸上的痘痘。 不过舒心对自己的产品是十分有信心的,用她的这款水晶洁面皂洁面,再加上适当的饮食调理,一个月之内必定能治标治本。 但是她却没有马上松口,而是在陈小姐的再三央求下,才勉为其难地同意让出几块给陈小姐。 陈小姐立即让随身的丫鬟拿出银子,买了两套水晶香肌皂和水晶洁面皂,立即就在内间试用了起来。 第一位顾客舒心自然是万分重视的,所以她亲自上阵,为陈小姐净面。 “若想洁面效果好,第一步是先将双手清洗干净,第二步,是用温水浸湿脸部,使毛孔张开,第三步,取一点水在掌心将水晶洁面皂打出泡沫来, 第四步,从额头到鼻尖、再到两颊,用泡沫从里往外进行打圈式按摩。清洗完后,一定要用温水清洁干净。最后就是用冷水轻轻拍打脸部数次,这样能帮助收缩毛孔使皮肤细腻。” 舒心一边细致地说着,一边对陈小姐的丫鬟做着示范。 像陈小姐这种千金小姐,自然是不会自己洗脸的,有事必然是丫鬟服其劳。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首推成功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首推成功 像舒心预料的一般,在陈小姐买了她的产品之后,又有几位千金小姐们也拟了各种借口,派丫鬟到内间来“取物”。舒悫鹉琻 陈小姐洗完脸之后,丫鬟为其涂抹香脂,忽然惊讶地道:“小姐,这东西真的不错,洗了以后,您的皮肤真的好嫩好白好滑,而且还很香呢。” “真的么?”陈小姐忙自己用手摸了摸脸,真的是感觉滑滑的。 而白嫩,是人眼可以看得到的! 有了陈小姐这个“活动招牌”,画舫上其余的千金小姐们也立即让丫鬟取出银两,向舒心购买她的产品,甚至有几位千金还一下子买了好几套。 就连画舫上的名门公子们,也都人手几盒,想着回去后送给自家的姐妹或女性长辈们也很不错的。 见大家如此热情,舒心干脆在小隔间里办起了一个小型的美容培训班,向大家介绍洗面的步骤和按摩的手法。 这些千金小姐们听得是跃跃欲试,恨不能马上飞回家去见证水晶洁面皂的神奇效果。 所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这六十盒水晶香肌皂与水晶洁面皂,就抢购一空了。 这期间云少卿一直在一旁细心观察着,等大家渐渐都散开了,才踱步到舒心面前。 云少卿微眯着眼睛打量着笑得合不拢嘴的舒心,道:“没想到,舒姑娘除了有制作香脂的绝世手艺外,还有这么一套自创的推销手段呀。” 舒心弯眉笑道:“哪里,哪里,是小女子在云公子面前班门弄斧,让云公子见笑了。” 云少卿脸上的笑容不变,声调却是沉了下去:“舒姑娘好像忘记了,我们签订的寄卖合同中有说到,舒姑娘制出的所有货品,是专供我们云香坊的。” “我看好像是云公子搞错了吧,我们签订的寄卖合同中,只约定了香脂才是专供的。”舒心并不示弱地回击道。 好个口齿伶俐反应迅速的小丫头呀,一般人跟自己谈生意时都会畏惧自己几分,而且是想方设法尽其讨好之能事。 而她却一点没有这种迹象,反而还有些理直气壮的感觉。 云少卿听着舒心一句句的回击,不但不生气反而从心中对她升起一丝敬意。 “许是云某记错了,请舒姑娘莫要见怪。”云少卿微微低点算是赔罪。 云少卿又开口道:“不知在寄卖合同中加上一条,凡舒姑娘制出的所有物件全部只专供云香坊,可好?” 舒心本来就想着能放在云香坊寄卖是最好的,假意思索了一阵之后便点头答应了。 但是舒心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她自己制作出来的货品可以自己卖出。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女神形像破灭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女神形像破灭 云少卿淡淡一笑,爽快的答应了舒心的这个要求。舒悫鹉琻 云少卿看着舒心不由的在心中感慨,这么一个有谋略又俏皮的小姑娘,真是想不探究她都不行呀。 再说蒋柔,她现在正遇上了之前想加诸在舒心身上的状况。 原本想趁药效还没发作,早点登上马车,早点回到巡抚府的。 可是今日凤溪湖边是游玩重地,马车都停的很远。 且游人如织,时不时会被游人阻挡一下,速度想快都快不起来。 等到春景扶着蒋柔,历经重重险阻,冲出人群,来到马车边的时候,蒋柔已经是腹痛如绞的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噗”的一声,闸门大开,一股酸臭之气冲天而出,把个正在安放马蹬的小厮臭了个跟头。 这弥漫于天地之间的幽幽臭气,迅速将在场的诸人都惊呆了。 以蒋柔马首是瞻的诸位千金们则是惊恐的瞪大眼睛、张大了嘴,一下子都忘记了尖叫。 而最最想不通的,应该是那位马脸公子。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臭气的来源——一脸羞恼欲死的蒋柔,他心目中最美丽、最优雅、最高贵的女神! 这怎么可能! 郎朗乾坤,他的女神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恭? 这已经不是失礼这个词能概括的了好吧? 这是……这是……这是什么呢,马脸公子也没有概念。 反正就是觉得,哪怕是最粗鲁的,最没脸皮的,整天衣不蔽体的乞丐,也不会当众做出这等不雅的丑事。 他心目中的女神瞬间跌落神坛。 马脸公子的内心其实是万分沮丧的,而且是比死了亲娘都还要沮丧万分。 而马夫则用力捂住口鼻,直愣愣地看着蒋柔——完全忘了什么地位尊卑、身份差异。 那不敢置信中带着点鄙夷,又夹着点厌恶的目光,犹如锋利的小刀一般,一点一点凌迟着蒋柔的自尊和骄傲。 蒋柔一时激愤,一把推开催促她上马车清洗更衣的春景,指着这个小厮喝道: “给我把他抓起来,重打五十大板。” 声音落下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动弹。 蒋柔愤怒的四下望去,就见身后的随从们都一个一个皱着鼻子,眼睛看着她脚下,满脸全是隐忍的恶心厌恶,磨磨蹭蹭不愿靠近,好像她是一坨那什么。 蒋柔忙低头一看,这才发觉某种黄兮兮的水,已经顺着裤管流了出来,在她脚下凝成了一滩黄水。 而她那双镶了南珠的绣花鞋,也浸在其中,正欢乐地吸着黄水,滋润她的纤纤玉足。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蒋巡抚的愤怒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蒋巡抚的愤怒 “啊——”蒋柔自己都被眼前的景象恶心到了,但又不能接受眼前的这一切真象。舒悫鹉琻 随即,蒋柔又被铺天盖地而来的羞耻感给淹没,她敏感地察觉到了众人目光中的各种错愕、惊讶、鄙夷、厌恶、嘲笑——当即羞愤得,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春景赶紧安慰道:“小姐,没事,车上有衣裳可换。” 蒋柔回手就是一个耳光,恶狠狠地道:“死丫头,怎么不快点扶我上车?” 明明是您自己不愿上车要处置这个奴才的,现在却反过来怪我。 春景满腹委屈,却不敢表露,只得苦着脸扶着蒋柔上了马车。 好在贵族千金出门,都会多带几套更换的衣物。马车上也有清水。 一番忙碌,总算是将蒋柔打理齐整了。 春景刚舒了口气,就听见蒋柔的肚子“咕噜”一阵响。 蒋柔和春景两个顿时紧张地互望一眼,同时尖叫:“停车!快停车!” ……回到巡抚府的时候,蒋柔是被人抱回房的。 爱女如命的巡抚蒋安怀,收到家丁的信息,就马上赶了回来,进门差点被臭气熏晕,“好臭!” 蒋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爹爹嫌弃女儿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臭不可闻。 最初的几次,她强忍着羞耻心,在路边随意寻了一处较隐蔽的地方就解决。 可是到了后来,蒋柔连抬腿下车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在车上解决。 弄得马车车厢比猪圈都要臭,被臭气熏了一路,现在的蒋柔,连头发丝都是臭的。 可是,这还没有完。她的肚子还在翻江倒海般的痛着。 请来的几位省府最出名的大夫也都对此束手无策,看来蒋柔还要再受好几天的折磨了。 那厢,蒋安怀已经从丫鬟春景添醋加油的描述中,了解了整个事情的大概经过。 忙安慰女儿道:“柔儿,你放心,为父一定为你讨回公道,出了这口恶气!” 听到这话,蒋柔忙收了哭声,咬牙切齿地道:“爹爹,我要她断手断脚,容颜尽毁,还要将牢房里的所有刑具都尝个遍!再将她卖到煤洞里去做苦力!” 蒋柔从未停止过对舒心的咒骂,恨不得用世上最残酷的刑法,将舒心虐上个几千几万遍。 “可以!敢跟我蒋安怀的宝贝女儿争锋芒,还害得你如此丢脸,害得你如此虚弱,若不从严处置,旁人还以为我这个巡抚是吃素的!” 蒋安怀冷笑道。 至于墨汁里的料是蒋柔自己命人加进去的这件事情,则被蒋安怀直接无视了。 在他看来,他的女儿高贵不凡,整治一个乡下丫头,那算什么错?而且那个臭丫头明知柔儿是他蒋巡抚的千金,还敢针对柔儿,这根本就是没将他放在眼里。 其心可诛! 只是今天是上巳节,观众太多,那个乡下丫头又跟云少卿在一起,他不方便派兵去抓人。 而且,他是堂堂二品巡抚,做事也要讲究一点官声,抓人的事情只能缓一缓。 不过,他随即便派出了人马,调查舒心家的情况,他要好好地布个局,光明正大地将舒心一家老少都抓入牢房,将他们贬为贱民,永世不得翻身。 他的威严绝不允许挑衅!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打趣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打趣 热闹的三月三上巳节,就在舒心的圆满成功中结束了。舒悫鹉琻 坐在回程的马车里,舒心笑得象个守财奴,一遍一遍数着今天赚到的银子。 对舒心而言,这是她穿越至今第一次真正对面顾客。 第一次运用现代理论去推销她的产品,而且这次的产品推销如此成功,让舒心信心倍增。 牧无忧看着她那财迷样儿,不知为什么,心情也跟着十分愉悦,便故意取笑道:“笑成这样,还不把嘴合上,口水要流出来了。” 胡扯!人家哪里有口水? 舒心努力在脑中回忆自己的样子,只是微微轻启朱唇而己嘛,不过下意识里,却抬手擦了擦嘴角,不自觉地将嘴巴抿了抿。 牧无忧看得眸中带笑,愈发想要逗她玩:“怎么说我和鼎盛今天也帮了你,怎么没见你有什么表示呢?” 对哦,今天还真是要谢谢这位贵公子的帮忙,不然那些千金小姐、名门公子哪里这么容易接受她的香皂? 想到这儿,舒心便双手合什,十分真诚地道谢:“谢谢牧公子,谢谢虎子哥,帮了我的忙。” 可话音才落呢,就听到牧无忧抢先说道:“就打算这么谢谢我们就算了?今天要不是我们,恐怕你这些水晶香肌膏和水晶洗面膏,早就被那些围观的人一抢而空了。” 舒心一听不由地撇撇嘴,切,虽然销售情况是火爆了一点,但是也没有到会抢的地步呀。 舒鼎盛不知牧无忧是在跟舒心开玩笑,忙打岔道:“不过是点小事罢了。心儿妹妹,你那些什么皂的,是怎么想出来?” “就是一拍脑门就想到了呀。”舒心俏皮的答着,说着便与翠儿抱着笑到了一起。 舒鼎盛听舒心这么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有些不好意的摸着头。 倒是翠儿吃惊地开口说道:“咦,没想到牧公子只听我们小姐说一遍,便记住了我们家小姐给货品起的名字。” 舒心也才想起,刚才牧无忧确实是完整的说出了那两样货品的名字。 看样子这个人也没有很讨厌嘛,虽然有时候会冒出一两句惹厌的话,不过念在你住记了我那两样产品的名称,那就不与你计较算了。 舒心便将刚才牧无忧对自己的无理都抛之脑后去了,还对牧无忧投去一个阳光明媚的脸笑。 没想到舒心这一笑,倒是让牧无忧觉得耳根子后面有点烧热起来。 牧无忧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又开始拿舒心打趣起来:“舒姑娘顾左右而言其他,到底打算怎么谢我们呀?” 舒心本来都已经决定不与牧无忧计较了的,这下听他这么一说,斗气的精神又上来了,便故意正儿八经腔调问道:“那请问,牧公子我要怎么谢呢?” 牧无忧用手轻轻拍了拍衣角,将嘴角拉出一道妖魅的曲线说道:“这个好说,就按人头将这些银子平均分了吧。” 舒心刚在心中感叹,没想到男子也能露出这么绝世倾城的笑容时,便听到牧无忧这时却说出这番大煞风景的话。 就只协助我推荐了一下产品,那么一点点事情,就要分成,这也太过分了吧? 怎么看着也不像个缺钱的主呀,怎么打起我这穷人手中的银子的主意来了。 舒心顿时心下一撇,在心里对牧无忧翻了无数个白眼。 抬眼偷瞄了牧无忧一眼,却发现他眼中闪过一丝快要忍不住笑意。 牧无忧哪里会在乎这么几两银子,不过是见舒心眉花眼笑的,逗逗她玩罢了。 知道牧无忧不是真的要分钱,舒心便放下心来。 当然,戏我还是会演完全套滴。 舒心抱紧了包袱,可怜兮兮的看着牧无忧说道:“还请牧公子高抬贵手,放过小女子和这点银子吧。如果真要谢,那我就请牧公子和虎子哥来家里吃顿便饭吧。” 舒心的样子,惹得翠儿和牧无忧都忍俊不已。 牧无忧则在听到舒心要邀请自己去她家吃饭后,更是立刻心情大好。 这可如何是好呀,牧表哥真的是看上心儿妹妹了,而且心儿妹妹也好像有点喜欢他的样子。 舒鼎盛看他们俩,怎么看都像是两个小情侣在打情骂俏,心情一下子失落无比。 连听到舒心请他去吃饭都没让他打起精神来。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土匪?死士?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土匪?死士? 正在她们说笑的时候,马车突然毫无征兆的猛的一停,害得舒心和翠儿因惯力而向马车门的方向冲去。舒悫鹉琻 牧无忧眼疾手快地拉的一挡,免了她俩撞上车门。 而与此同时,就听到车夫一声惨叫,接着便听到好像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有人叫嚣着:“想从此地过,留下买路财。” 牧无忧眸光一寒,示意舒鼎盛留在马车里照顾舒心她们,而他自己则跳下了马车。 外面,二十三名身穿粗布衣衫的人,将马车团团包围了。 只一瞬,牧无忧就判断出,这些人不是土匪,而且训练有素的死士。 要说现在面对这二十来个死士,牧无忧其实并不担心自己。 虽然打不过,但他要逃走完全没有问题。 只是想到马车上的三个人,牧无忧心中不免后悔,今天太大意了,为了玩得痛快点,居然特意把暗卫全都支开了。 如果四名暗卫都在,自己和舒心等人都可以脱身…… 舒心揭开窗帘偷看了几眼,见对方人数众多,不由得懊恼不已。 土匪?怎么这么倒霉,手里刚好有点钱,就遇到土匪了。 舒心也不是那种要钱不要命的,想着将这些银子统统都给他们,他们应该不会为难她们。 只要人没事就好,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于是,舒心定了定心神,移到马车门边,不顾舒鼎盛的阻挠将车帘掀起。 一眼,便看到车夫已经躺在了地上,身体旁边还有一大滩血。 舒心感觉脚下一软,脑子一片空白,但她下意识的扶住了旁边的木框。 舒心到底是21世纪的女性,不似这时代的女儿家那么脆弱。 所以她很快又大着胆子朝土匪喊到:“喂,银子在这,都给你们,求几位爷放我们过去。” 说着舒心还故意使劲晃了晃手中的布包。 谁知那些人对舒心手中的布包并不感兴趣,眼睛眨都不眨的紧紧地盯着牧无忧不放。 只是,显然这些人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会突然跑出来跟他们喊话。 他们微愣片刻之后,就看到其中一人对另一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站在马车车厢侧面,伸手就朝舒心抓去。 舒心根本就没发觉。 还是牧无忧一把抓住她的手,往车厢里一推。 另一只手一扬,数只飞镖击出。 偷袭的那人应声倒地。 同时,牧无忧朝舒鼎盛低喝一声:“快走。” 牧无忧的想法很简单,舒心他们三人走了,他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而且这些死士必定是冲着他来的,只要他不走,舒心他们就有逃生的机会。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袭击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袭击 听到牧无忧的命令,舒鼎盛立即明白了牧无忧的用意,赶紧抓住舒心和翠儿,跳下马车。舒悫鹉琻 牧无忧双手疾扬,飞镖如同流星雨一般,四散开来,向着四周的死士疾射而去。 死士们纷纷挥剑格挡飞镖。 牧无忧身形一闪,冲开一个缺口。 舒鼎盛立即拉着舒心和翠儿冲了出去。 牧无忧回身堵住缺口,不让死士去追他们三人。 这二十几个死士原本就没打算留活口,现下又看出牧无忧在意这三人,自然不会放过可以威胁牧无忧的机会。 为首之人示意分出两人,追上舒心三人,并劫为人质。 牧无忧看出他们的用意,手在腰带上一拍,一条银亮如游龙的软剑瞬间挥出,舞出一片光网。 可惜对方人数众多,即使牧无忧武功超群,仍然阻止不了。 那两人不过几息功夫,便追上了舒鼎盛、舒心和翠儿三人。 要说舒鼎盛其实也是有点功夫的,只不过他的功夫对付一两个无赖还是可以,对付死士就差的太远了。 几乎没有出手的机会,死士的剑尖就刺到了舒鼎盛的眼前。 就在舒鼎盛感觉到死神来临,全身的寒毛倒立的时候,一片银光剑网将他们三人护在当中。 同时,剑网一绞,那两名死士就被秒杀倒地了。 这是牧无忧怕舒心她们三人受伤,拼着后背门户大开的危险,赶过来救援的。 而他也付出了后背两处剑伤的代价。 毕竟对方不但人多,而且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眼见牧无忧全心全意去救人,他们怎么可能放过如此大好机会。 虽然被救了,可是舒心和翠儿都是弱质女流,根本不可能跑过这些死士。 牧无忧一瞬间就决定退回马车上再说。 可那些死士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几乎是瞬间便围拢过来。 牧无忧眼明手快,左手一转,迅速朝离他们最近的两人,连做了两下弹指的动作。 便听到那两人闷哼一声,随即地上。 再看两人眉心处,各有一个针尖大的红点。 速度之快,手法之准,让死士们心惊,也让舒心心中一阵欢喜。 恨不得当场朝牧无忧举出两个大拇指,表达自己对他的敬佩之情。 从马车被拦下,到此时,不过短短几个弹指的功夫,而二十三名死士已经死了五人。 为首的死士眼中闪过一丝血腥,并混杂着一丝惧意,愣了那么一瞬。 虽然只是愣了一瞬的时间,但这一瞬,立即被牧无忧捕捉到了。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别怕,我保护你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别怕,我保护你 牧无忧早就将计划传音给舒鼎盛,这会儿朝舒鼎盛使了个眼色。舒悫鹉琻 舒鼎盛马上会意,抓着翠儿跳上马车。 牧无忧也想将舒心送上马车,可无奈他被死士盯得太紧。 手刚一抬,就看见几道剑光闪了过来。 无奈之下,牧无忧只得将舒心护在身前。 同时一脚踢在拉车的骏马上,骏马吃痛,四蹄一扬,冲出了包围。 与此同时,牧无忧抱着舒心,不顾一切往另一个方向冲去。 手中的软剑化为一片银色剑网,两名上前阻拦的死士化为剑下游魂。 而牧无忧并未停下,脚尖轻点地面,在空中来了一个漂亮的360度旋转。 只见一道白光,在天空中划出一道炫丽耀眼的弧线。 刚刚追上来的一名死士“砰”的从半空中摔落,再无生机。 第八个! 二十三名死士只余十五人。 看起来形势对牧无忧和舒心有利,但其实不然。 一则为了迅速杀出一条血路,牧无忧都是朝最弱的人下手,余下的这十五人都是高手。 二则刚才他只自己一人,现在他还抱着舒心。 三则他后背的伤势十分严重,而他一直没有时间替自己止血。 那名死士首领似乎也瞧出牧无忧情况不妙。 于是他一摆手,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手下不必追赶马车,而是围着牧无忧游战。 只是围住他,偷袭,不让他逃跑,却不近身,免得再有人员伤亡。 牧无忧心头大急,现在他眼前开始出现黑斑,脚步开始虚浮。 再这么下去肯定会被擒。 暗卫怎么还不来? 难道他们在外面还安排了人马? 牧无忧心头浮现不好的预感。 当他发现来人不是土匪的时候,就立即用隐蔽的方法,向暗卫发出了讯号。 虽然他没有叫暗卫跟着,可是暗卫的职责所在,不可能离他太远,看到他发出的讯号,应当能很快赶到。可是…… 那帮死士与牧无忧对峙着,眼睛里都是血红一片,如饿狼般直视着牧无忧和舒心,仿佛要将他们活生生的吃掉。 只要牧无忧他们动一下,那些死士就跟着动一下,真是退也不是,进也没路。 舒心紧张得不住颤抖,一个死士的剑气从她腿边划过,没有伤口,却生疼,她咬紧了唇,不发出一点声音。 她决不能让牧无忧分心。 牧无忧察觉到了舒心的紧张,便镇定地、用极温柔的语气对舒心说:“别怕,我会保护你。”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冲出重围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冲出重围 舒心强装镇定的如小鸡啄米般使劲点了点头,也不管牧无忧能不能看到。舒悫鹉琻 此刻的牧无忧,反手握剑,将剑横举到胸前,眸中一阵寒意猛聚,露出一抹鬼魅的笑容。 不知从何时起,太阳早就已经躲进了厚厚的云层中,天色也渐渐阴暗下来。 此时,一阵寒风吹过,卷起地上散落的枯叶,不停旋转。 而牧无忧的这一笑,更是让死士们感到周身一阵寒气升起,都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心中惧意大增。 这个绝色少年,太强悍了! 如果可以选择,他们绝对不愿意与他为敌。 牧无忧用气势压制了死士的进攻,可是,情形对他们仍旧不妙。 死士首领瞧了眼天色,心中大急,不能再拖了。 他一挥手,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十余名死士便同时大喝一声,提刀朝牧无忧和舒心冲了过来。 牧无忧将手中宝剑一转,左右快速抵挡着挥舞过来的刀海。 刀光剑影中,舒心被牧无忧揽在怀中,忽左忽右,不停的变换着位置。 舒心被转得头晕花,眼前还不时闪着无数的白光,但无法分辨的出,哪道是对手的刀光,哪道又出自牧无忧手中的宝剑。 舒心只觉得,耳朵里满满充斥着兵器与兵器相碰时发出的脆响,如同地府的钟鸣,震得她耳膜疼痛不已。 忽地,舒心听到牧无忧一声闷哼,紧接着,她明显感觉到牧无忧的动作,不如之前那般灵活了。 舒心大惊,她猜测到牧无忧应该是受伤了,而且这个伤一定不轻,可是她却无法看清他到底伤在哪里。 怎么办,这样一下牧无忧撑不了多久,他们都会死在这群人手中。 就在这时,死士中有两人突然倒在地上,背上血流如注。 只见从后方一下子窜出四道黑影,朝死士们连下杀手。 牧无忧心中略安,暗卫总算来了。 这四个人的出现,一瞬间扭转了局势。 一名黑衣人一面打斗,一面靠近牧无忧,小声道:“少主,东面有马匹。” 说完,他与另外三名黑衣人配合,拦住死士。 牧无忧抱着舒心几个纵跃,很快找到暗卫留在林中的马匹。 他揽紧舒心,用尽全力一跃,跳到上了马。 不等牧无忧驱赶,马儿便自行朝前拼命地奔跑开了。 紧跟着,三名死士也尾随而至,各跳上一匹马,紧追了上去。 不知何时,牧无忧手中的剑已经不再是那般骄傲的锋利着,而是变成了一根软若无骨的鞭子。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血染衣衫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血染衣衫 牧无忧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软鞭”抽打着马身,使得马儿像疯了般的跑着,将死士的那几匹马甩在了后面。舒悫鹉琻 舒心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从口中颠出来了,便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就势紧紧环抱住牧无忧的细腰,再也不愿放开手。 她的手在抓到他后背的衣服的同时,一股湿湿的,还有点黏糊糊的触感传到了心底。 天啊,舒心马上反应过来,抽回一只手一看,真的满手都是鲜红的血。 原来牧无忧真的伤的这么重! 舒心不自觉地抬头望向牧无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此时的牧无忧双唇发白,额头和脖子上都是布满了汗珠。 看得舒心心里一阵发紧。 牧无忧此时已经是头晕目眩了,只凭着一股强大的毅力在操控着马匹。 很快,三名死士赶了上来,三人一跃而起,刀光从半空中劈杀下来。 牧无忧一手稳住舒心,一手回剑格档。 只听到“轰”一声巨响,三名死士被震得倒飞数丈。 而牧无忧和舒心也同时被震下了马匹。 在倒地晕迷前的那一刹那,牧无忧猛地一翻身,脊背着地,将舒心死死护在了怀里,没有摔着她一丝一毫。 舒心此刻的神经高度紧张,回眸一瞧,只见已经有两名黑衣人追了上来,三两下将三名死士解决了,舒心心中顿时一松。 她稳住身子后就立即爬了起来,发现牧无忧已经晕死过去了。 解决了死士,两名黑衣人立即冲到牧无忧面前,叫了一声“少主”,见牧无忧没有反应,立即扶起牧无忧,检查他背后的伤势。 舒心这时也顺着看了过去,当看到牧无背上的伤口时,她不由的惊呼出声。 牧无忧背上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伤口处的肉都整个外翻出来,而且伤口极深且还在流血,最主要的是,血的颜色发黑,似乎是中了毒。 一黑衣人赶紧从衣服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小瓷瓶,给牧无忧上了药,血很快止住了。 而另一名黑衣人则在牧无忧的身上摸索。 舒心看得大急,“你在干什么?快给他解毒呀。” 那名黑衣人看了舒心一眼,本不想理她,但是看到少主宁可自己伤上加伤也要护这个小女孩周全,估计自己不理会她,会惹少主不满。 于是便解释了一句,“找药。少主身上都会带着一瓶御赐的解毒药膏。” 只是他找了几遍都没有发现,而眼见着少主的面色越来越惨白,嘴唇都开始发乌了,黑衣人的脸上也显出焦急之色。 忽然,舒心的脑中灵光一闪,问道:“是不是一个淡青色小瓷瓶装着的、里面有薰衣草的药膏?” 那黑衣人点了点头,道:“正是。” 舒心松了口气:“药膏在我家。”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排毒疗伤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排毒疗伤 两名暗卫听了后,心中一惊,不由得对视一眼。舒悫鹉琻 心里同时嘀咕,这么珍贵的药膏,几年才能制出两瓶来,少主居然给了这个小姑娘?……此事,要不要汇报给王爷和王妃? 不过,此时救人要紧,不是想如何汇报的时候。 两名暗卫带着舒心和昏迷的牧无忧快马加鞭回到了舒家村。 在村口正遇上带了家丁想去帮忙的舒鼎盛,听说村长家已经备好了疗伤的药品和热水,两名暗卫便分头行动。 一人护送牧无忧回村长家,先处理伤口,一人带着舒心回家取药膏。 回到家中,舒心将装有香液的小瓷瓶拿出来,全部滴在薰衣草解毒膏和金创药上。 然后跟暗卫一同去了村长家。 此时,村长一家人都守在牧无忧的面前。 牧无忧的伤口已经初步处理好了,可是嘴唇已经呈现完全的乌色,显然中毒已深,令舒心担忧不已。 暗卫接过药膏,便立即涂抹在牧无忧的伤口上,并运功帮助药效发挥。 虽然舒心早已确定香液的作用,但此刻,她心中还是忍不住祈祷,希望香液的作用能发挥到极致,让解毒药和金创药的药效,增加十倍、百倍。 天色已经全黑了,舒鼎盛便让舒心回家去休息。 可是舒心却摇了摇头道:“牧公子是为了救我而受伤的,我要确定牧公子无碍之后再走。” 村长一听话,霎时脸色大变,指着舒心斥责道:“心儿丫头,你怎么当时不跟着虎子他们一起回来了?那些人是土匪,你当是好玩么?害得牧公子受了这么重的伤!” 原本,村长已经急得头顶冒烟了。 没人比他更清楚牧无忧的身份了,那可是皇上的亲侄子,景王爷的独子呀。 可是,牧无忧却在他这舒家村受了这么重的伤,要他如何担待得起? 现在舒心自己说牧无忧是为她受伤的,村长立时就想将责任推到她的头上去。 可舒鼎盛却大着嗓门反驳道: “爷爷,您可别乱说。当时心儿妹妹根本没办法上马车,而且如果心儿妹妹上了马车,说不定我都没办法回来。那些人根本不要银子,见人就砍,明显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村长气得瞪了自家孙子一眼。 你怎么帮外人?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要这么跟王府的人说,这么大的责任,总要有个人来分担一下,而且这也是事实。 听到村长的指责,舒心没有说话,她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牧无忧的身上。 见他脸上的黑气渐渐散去,就知道毒性已经解了,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可是牧无忧失血过多,脸色依然苍白。 舒心赶忙道:“他失血过多,快多弄些葡……温糖水和温盐水来补充。” 村长摸着胡子斥道:“小丫头片子不懂别乱说,厨房里已经在熬鸡汤了,有鸡汤喝什么糖水!” 舒心坚持道:“村长,我没乱说,这是医书上说的,失血过多要喝盐水和糖水。鸡汤等明天牧公子醒了再喝。” 村长懒得跟她说了,看向暗卫道:“请两位大人拿主意吧。” “喝鸡汤会加重伤情的!”舒心坚持道。 此时,在舒心的脸上根本看不见一般女孩子该有的惊慌失措,反而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与她年龄和身份不相符的镇定与不容忽视的威严。 虽然不知道喝糖盐水是哪本医书上记载的,可是因着舒心的镇定自信,两名暗卫选择相信她,“就按舒姑娘说的吧。”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看护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看护 村长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不过还是吩咐去厨房端温糖水和温盐水来。舒悫鹉琻 舒心加了一句,“越多越好。” 糖水和盐水取来之后,两名暗卫不假手他人,亲自喂少主喝下。 现在,该做的做了,只能等老天爷的意思了。 而且舒心知道,人受伤后,人的身体是非常脆弱的,伤口也容易因细菌感染而发热,发热不及时退下的话,那就表示病情加重,甚至有可能会一命呜呼。 所以今晚的护理是重中之重。 因此,她主动提出今晚由她来看护。 两名暗卫神色疲惫不堪,却不放心将少主交给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可是村长家的人也明显不懂医理。 最主要的是,另两个同伴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危险,那些杀手都消灭了没有。 舒心也想到了这一层,她诚恳地道: “两位……壮士还是先去休息一下,恢复体力,再来护卫不迟。若是半夜还有杀手过来,你们还要保护牧公子的安危。看护的事情就交给我,我懂些护理常识。” 在现代,她是受过急救培训的。 那两名暗卫想了想,似乎这样安排也挺合理,便点头应下。 村长觉得自己要表示一下,忙问道:“还有什么要我们做的么?” 舒心道:“请村长派两个人来帮我就成了。对了,糖水盐水多备些,再准备几坛烧酒,万一发热了,可以用来降温。” 村长很配合地准备好,然后拖着想一同留下的舒鼎盛先行离开了。 人都走后,舒心就怔怔地看着牧无忧发呆。 刮碎肉的时候、缝合的时候,牧无忧的身子就会不受控制的一阵紧绷,额头也渗出大颗大颗的汗水,可是他的嘴里却始终没发出过任何声音。 看上去,似乎经常承受这样的伤痛,才能学会如此隐忍…… 舒心一面揣测着,一面拧了湿手帕,为牧无忧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舒心低头看着仍处于晕迷状态、无比虚弱的牧无忧,眼睛都不敢眨。 只要能顺利地过了今晚,基本就可以说拣回了一条命。 于是,一整夜,舒心都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时不时地查看一下牧无忧的情况,间或喂一些糖盐水。 困乏的时候,舒心就用冷水拍拍脸。 到了后半夜,牧无忧的额头忽然开始烫了起来,舒心忙叫醒已经睡着的两名中年男仆,“阿一叔,阿三叔,麻烦你们把烧酒倒出来。” 而舒心,则用棉布沾了烧酒,为牧无忧擦拭额头、手心、脚心。 那两名暗卫就守卫在外间,听到里面的动静,立即冲了进来。 待看到舒心细心麻利地为少主降温,两人又对视了一眼,心里对舒心的感观又好了几分。 阿一和阿三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也掌握了技巧,便自动请缨道:“后面我们来擦吧,心丫头你去休息。” 牧无忧的伤口在背上,是趴着睡的,而胸腔是降温的重点。 舒心这小身板的确没办法翻动牧无忧,就自动退到一边,只嘴里叮嘱道:“要千万小心,别碰到了后背的伤口。” 擦拭了几遍之后,牧无忧的体温才终于控制住了。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动心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动心 天色微亮,最关键的**过去了 以后只要牧无忧的伤口不再崩开,基本上就没有危险,只要安心静养一段时间,伤势就会恢复。舒悫鹉琻 当第一束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的时候,牧无忧长而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缓缓地睁开了灿若星辰的眼睛。 转过头,他就看到了,不知不觉枕着他的手臂睡着的舒心。 昨天夜里,虽然他没有完全清醒,可是也迷迷糊糊有些印象。 她温暖的小手每一次试探他的额头,为他降温时的细心和轻柔,都在朦朦胧胧间,刻在了他的心底。 看着她睡得香甜的小脸,牧无忧的心里,忽然酸酸涨涨的盈满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他本想起身的,为了不吵醒舒心,便继续安静躺着,极美的星眸片刻不离舒心静柔的小脸。 两名暗卫推门进来,就看到这么温馨的一幕。 一名暗卫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了声不妙,看样子少主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啊。 昨天的事,暗卫已经通过特殊的渠道,汇报给了王爷和王妃。 汇报虽然不偏不倚,但是爱子如命的王妃,恐怕会不喜这个“害”自己儿子受伤的小姑娘。 万一少主知道是我的这份快报,让王妃不喜舒姑娘的,少主肯定会把我打成猪头…… 唉,早知道就多写一点舒姑娘的好话了。 这名暗卫在心中自艾自怨,还没感叹完呢,就收到少主的一记眼刀。 滚出去,别吵着心儿睡觉。 可惜还没等暗卫领会其眼刀的内涵,舒心就被吵醒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见牧无忧眼睛亮亮的看着自己,心下不由一松,欣喜地道:“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挺好。”牧无忧才不在意这点伤痛,倒是很关心舒心,“累不累?要不在那边的小榻上睡一下。” “不了,我先回家,昨天的事还没告诉娘的,我怕她担心。” 舒心摇头拒绝了,又仔细叮嘱了一番注意事项,正要准备离开时,被牧无忧拉住了。 “心儿,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舒心一头雾水,“你要负什么责?” 小傻瓜,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共渡**,传出去会有损你的名声啊,我当然得娶你为妻,对你负责啊。 可是牧无忧却没解释,想等到提亲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于是含笑道:“快回去休息吧,别累坏了。” 舒心也怕娘在家中担心,没仔细寻问,叮嘱他好生将养,便一溜烟跑回去了。 心儿真是关心我。被叮嘱了一大堆不能这样不能那样的牧无忧,一点也没有厌烦的感觉,反而觉得很温馨,很甜蜜。 直到牧无忧微笑了半柱香后,暗卫才不得不出声打扰,“咳咳,少主,您……您说的负责……咳咳,不会是要纳舒姑娘为妾吧。” 请原谅他无法忍住内心的八卦之火。 要知道,他家少主是非常讨厌女人的,在京城的时候,几乎不允许那些千金小姐们靠近他身边三尺范围之内。 怎么看,这个小姑娘都没比那些大家闺秀强多少呀。 牧无忧白了暗卫一眼,斩钉截铁地道:“我是要娶她为妻。” “啊?”两名暗卫的嘴,张得都能吞下鸡蛋了,“可……可是王妃……会同意吗?” “我会说服母妃的,你们俩个先不许透露给母妃知道。” 牧无忧很快就有了自己的计划,务必要让母妃接受舒心。 两名暗卫有苦说不出,王妃已经知道了啊。 话说,这会子,暗卫的快报已经送到了景王爷和王妃的手中。 景王妃哭湿了两条手帕,吵着要立即到舒家村来。 待收到第二条快报,得知儿子的伤势已经无碍之后,王妃果然如同暗卫猜测的那样,对舒心十分不满, “若不是这个小丫头,凭忧儿的轻功,怎么会受伤?她还坚持夜间看护,什么意思?”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抓人(一更,求订阅求月票)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抓人(一更,求订阅求月票) 暗卫不敢跟牧无忧继续谈论关于舒心的话题,便问道:“少主,您要不要喝点鸡肉粥?” 牧无忧白了他一眼,“没听心儿说一开始要吃得清淡吗?怎么不准备清粥?” 暗卫泪流满面,您以前是无肉不欢的呀! 当然,嘴里还是应下,跑去厨房要求送清粥。舒悫鹉琻 可是牧无忧吃完四碗清粥,还是觉得饿,就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两个暗卫钏。 暗卫只觉得头皮发麻,忙不迭地汇报另两位暗卫传来的消息。 因为有几名死士逃走了,那两名暗卫便一路追了下去,誓要活捉几人,查清楚此次暗杀到底是何人指使。 牧无忧只是扬了扬眉,对是否能活捉死士,不予评价糅。 再说舒心,还没到家,远远地就看到李氏伫立在大门口的身影。 李氏早就在门口等了她一早上了。 看到舒心,李氏冲出来抱住她,上下左右看了一圈。 当看到舒心一身新衣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上面还有点点血迹的时候,李氏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 “心儿,你可把娘吓坏了,有没有伤到哪里呀?” 王婶与翠儿也站在一旁,又高兴又难过的小声抽泣着。 舒心见状,强打起精神笑着说:“你们这是怎么了,我昨天不是说过,我好好的吗,你们怎么还哭起来了。” 唉,也怪她昨天心急牧无忧的伤情,一句整话都没给娘亲,害得娘亲担心了一整夜,连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李氏哪里肯相信舒心的话,还想再继续追问。 舒心扶着李氏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宽慰着说道:“娘,我真的没受伤,不信你看。” 说着舒心便在原地转了一圈,又说道:“娘,牧公子为了保护我受伤了,我昨天才会急着拿药去救他。昨夜为了照顾他,我一夜没睡……” “啊?那你快吃点东西,好好休息。” 李氏只得忍着一肚子的话,要翠儿赶紧伺候舒心睡下了。 舒心这一睡,就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能睡到自然行,真是太好了,舒心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便起床了。 就在舒心洗漱过后,翠儿忙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 原来那天舒心在混乱之中,将两个布包掉落在了地上,后来被黑衣人拾起交给了翠儿。 舒心本来还想着那一包银子,肯定是没了,没想到现在却听到两个布包都完璧归赵了,心情更是大好。 她还想用这些银子,把舒家村后面的山头给买下来,做原材料基地呢。 这边,李氏早就亲自给她准备好了一桌子好吃的。 舒心看着便觉得肚子更饿了,一边吃还不忘夸奖李氏:“还是娘做的东西又香又好吃。” 李氏一边看着女儿用餐,一面追问道:“心儿你……真的照顾了牧公子一夜?” 舒心毕竟是个女孩子,虽然还只有十岁,但是古有明训,男女七岁不同席。 女子的闺誉何等重要,趟若村长家的人碎嘴传了出去,被其他人知道了,那舒心往后就别想嫁人了。 舒心老半天才弄明白李氏的意思,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地叹道,那不是没有办法的事嘛。 她便将那天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氏。 而且还特意强调自己只是帮着喂了点水,擦了下额头,其它的事都是阿一叔和阿三叔做的。 当然舒心反复强调,牧无忧是为保护她而受伤的,若是自己不亲自照顾,会良心不安。 李氏听得心情一上一下的,半晌才拍了拍心口说道:“心儿,……你说的对,牧公子舍身救了你的命,你一定要好好报答人家。至于别的……到时候再说。” 说着说着,李氏似乎想到了什么,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并爱怜地摸了摸舒心的头,眼中闪过一丝苦涩,但没有再说什么。 舒心不明白为什么李氏会突然有一种很无奈、很悲伤的神情,追问了几句,无果,也就没再纠结了。 她才不觉得看护伤员有什么不和礼数的,这具小身子还没满十一周岁,就在想嫁不嫁得出去的问题了,至于么? 只是说到报恩,也不知道牧无忧他现在怎么样了?伤势有没有恶化? 舒心打算一会吃过早饭,就去村长家看看。 没想到,还没等她吃完,舒鼎盛便急急的赶了过来。 他站在院子外面急切的喊着:“李婶,我是虎子,心儿妹妹起来了吗?” 舒心一听是舒鼎盛的声音,便跑了出去。 在舒鼎盛问过她情况后,舒心便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虎子哥,不知道牧公子现在近况如何?有没有好一点?” 舒鼎盛听到舒心如此关心牧无忧,又想起舒心极其用心的,照顾了牧无忧整整一晚上,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但很快,舒鼎盛又觉得自己不关心救了他们命的,现在还躺在床上的牧表哥,反而在这里胡思乱想,是很不君子的行为时,脸上不由一红,头也随之垂了下去。 舒心看到舒鼎盛欲言又止的样子,还以为是牧无忧的情况不妙,便急得抓住舒鼎盛的手说道:“虎子哥,难道是牧公子的伤情恶化了?” 舒鼎盛被舒心这一抓,才从自己狭隘的思绪中跳出来。 他赶紧连连摇头说道:“没有,没有,心儿妹妹,那晚你照顾的很好,连太医都说要不是伤口处理的及时且细致,恐怕牧公子不会这么快脱离危险。” 听到牧无忧无碍,舒心心里的石头就放下来一大半了,又放开舒鼎盛。 连太医都夸我处理的好!舒心想着,心里有些小小的得意。 咦,可是为什么会是太医?不应该是大夫吗? “是太医,听说累死了一匹马,日夜兼程从京城赶过来的。嗯…宫大人也来了。”舒鼎盛道。 哦,那就不奇怪了,之前舒心就猜测牧无忧出身皇族,自然能请得动太医。 舒鼎盛见到舒心没事,他便不再久留,舒心忙道:“虎子哥,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 牧无忧正无聊地趴着,眼睛盯着沙漏,猜测着舒心什么时候会来看他。 同时心底里还有些奇怪,背上的伤明明挺重的,怎么才两天就一点也不痛了? 而且伤口还有愈合长肉的趋势,有些痒痒了。 自家的金创药什么时候效果这么显著了? 正胡思乱想间,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是心儿! 牧无忧立即将头扭向房门,待看见舒心粉白可爱的小脸,立即弯起唇角,露出一个魅惑又炫目的微笑。 真美呀!男人居然也能笑得这么美!舒心的眼中闪着欣赏,笑意盈盈地走到近前,关心地问道:“牧公子,你的伤怎么样了?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牧无忧拧着眉头道,“无忧。” “啊?什么意思?”舒心没弄明白。 “叫我无忧。” “这样可不好。”舒鼎盛抢着答道,“若是心儿妹妹这样叫你,别人会说她不懂礼数的。” 牧无忧看了舒鼎盛一眼,又看了守在门边的暗卫一眼。 暗卫立即会意,上前道:“盛小哥,麻烦你带我去见一下村长。” 说完也不管舒鼎盛愿意不愿意,一把拖住舒鼎盛的手就走。 终于清静了。 牧无忧心情大好,看着舒心笑道:“叫我无忧。” 舒心从善如流道:“呃……好吧,无忧,你觉得怎么样了?” “好多了,多亏你前晚照顾我。”牧无忧很真诚地笑着道,随后又拧起了浓眉,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舒心赶忙问道:“还有什么事要我做吗?” 牧无忧赶忙摆了摆手,“那倒没有,就是……就是……我能吃肉了么?” 其实昨晚太医就说可以用些肉食了,可是没得到舒心的首肯,牧无忧宁可饿着。 只不过,他今年十五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连喝了两天清粥,早就饿得眼冒绿光了。 舒心听他说话,忍不住噗嗤笑了,“既然太医都说可以吃了,当然就可以吃了呀。” “真的?那太好了。来人……”牧无忧立即扬声吩咐,去厨房取蒸鸡来。 吃完了一吃整鸡,牧无忧还意犹未尽,“太清淡了一点,如果有烤鸽子就好了。” 守在门外的暗卫立即问道:“需要属下去猎几只山鸡、野鸽来么?” 舒心笑着说,“一下子别吃那么多油腻的食物,不然胃会受不了的。” 牧无忧立即道:“好。不用了……哦不,你去猎过来,明天烤了吃。” 暗卫立即去执行命令。 说到烤野鸽,舒心颇为怀念地道:“其实我挺会烧烤的。” 烧烤啊,以前的最爱啊! 牧无忧眼睛一亮,“真的?那明天你烤给我吃行么?” 一想到烧烤的美味,舒心立即点头。 牧无忧心中大喜,缠着舒心聊天,问她都喜欢些什么首饰、面料,喜欢吃些什么…… 聊着聊着,舒心觉得不大对头了,平时牧无忧的神情都是比较冷傲的,就算是笑,也是眉梢带笑,唇角轻弯。 可是今天却是眉花眼笑,话也比平时多出几十倍。 而且看着她的眼神,可谓是“炯炯有神”,那灿若星辰的眸子,幽如深渊,深处涌动着不知名的狂潮,锁定着她,片刻不离。 在现代的时候,舒心也有几个追求者,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就跟现在牧无忧一样。 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舒心实在是窘了,虽然你已经是少年,有某些情怀很正常,可是我这小身板才几岁呀,你怎么会对我有想法? 心里有了猜测,舒心跟牧无忧说话就有些不自然了,又随意聊了几句,便仓促告辞。 在牧无忧“哀怨”的目光中,几乎是落荒而逃。 在家呆了两日后,舒心觉得自己还是应当去关心一下牧无忧的伤情,毕竟人家是为她受伤的不是? 再者说了,这个时代的婚姻可不是自主的,而是父母之命,就算牧无忧真的对自己有好感,他家也不会同意。 这么一想,舒心就安心了,又跑去村长家。 刚到村长家门口,迎面正遇上村长外出。 看到舒心,村长立即道:“心丫头,快,县老爷传你。” 舒心皱了皱眉,一面跟着村长往里走,一面问道:“村长,县令大人怎么会知道我的?找我有什么事么?” 村长道:“我不知道,县老爷一来就指名要见你。心丫头,你没干什么坏事吧?” 在村长心想,你家忽然这么多银子,别不是骗来的吧? 舒鼎盛怕舒心害怕,拍着胸脯保证道:“你别担心,那天的事表哥的人让压下,不许说出去,村里人都不知道,县老爷就更不可能知道了。若是有什么难以回答的,一会儿我帮你答。” 村长气的骂道:“县老爷问心丫头,要你多什么嘴,给我念书去!” 舒鼎盛脖子一梗,“不去!我要陪着心儿妹妹。” 舒心笑了笑,安抚舒鼎盛道:“虎子哥你去念书吧。我行得端,坐得正,县老爷不可能为难我。” 可是到了村长家的正堂,还不等舒心福身问安,县令就大喝一声,“来人,给我把这个疑犯抓起来。” 舒心听得心头一紧,却依然先福了一礼,才缓缓站直,直视着县令,镇定地问道:“不知道县老爷您凭什么抓我。” 县令姓吴名寿,五十来岁,偏瘦,留着一抹山羊胡,眼睛白多黑少,轱辘辘乱转,一看就是个心眼多的人。 他见舒心不惊不慌镇定自若的样子,心中也有些吃惊。 这真是个才十岁,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么?说不定自小跟着家中父兄习文断字,有点见识。 我须得用官威狠狠压住她,让她乱了心神,才好将罪名安在她的头上,完成巡抚大人的嘱托。 于是,县令当下冷笑道:“我知道你爹是秀才,没证据我不会胡乱抓人。 上巳节的时候,你逼巡抚大人的千金吞下墨汁,这原是你们小孩子家打赌玩儿,不当什么。 可是你趁机在墨汁中落下腹泄之药,害得蒋小姐卧床不起,身心受创,便是触犯了我朝刑法。 我依律将你捉拿归案,有何不对?” 舒心听完之后,心中透亮,这分明是蒋小姐上回吃亏之后,想将场子找回来。 不过舒心并不担忧,大齐朝算是个清平世界,要判刑怎么也得人证物证俱全。 于是舒心淡笑着问道:“不知县令大人可有证据?” 县令“哼”地冷笑一声,“你放心,到了县衙,自然有证据给你看。” 舒心听到这话,心念疾转,蒋小姐可以让她的仆人做伪证,自己这边亦有虎子哥、云公子等人证。 可以证明自己一直在与蒋小姐猜谜,没时间靠近那砚墨汁。可是这物证嘛…… 她心中忽然一惊,这个县令不会兵分两路,还派了人去我家“搜查”,给“搜”出些什么吧?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一回是蒋安怀亲自下令,务必要将舒心严惩一番,因此布置得十分周详。 这会儿已经有几名县衙捕快,直扑舒心家,要搜查物证。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谁敢动她(二更,求月票,求订阅)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谁敢动她(二更,求月票,求订阅) 李氏正带着王婶和翠儿做香脂,这会儿正要将窨出的花露配上蜂蜡,比例一定要拿捏好,才能让香脂又柔软,又有效。舒悫鹉琻 李氏全神贯注地操作着,忽听得大门“呯呯”作响,忙让王婶去瞧瞧。 不一会儿,就听到院子中有人拿腔拿调地道:“让家主出来!奉县令大人之命,我等要搜查这个院子。” 李氏听得一怔,忙净了手出来,就看到天井里站了五个靛衣皂靴的捕快。 从来就是安分守己良民典范的李氏吓了一跳,赔着小心问道:“官爷,请问,县老爷为何要搜查民妇的家?钏” 捕头鼻孔朝天,两眼一斜,看了看手中的搜查令,问道:“你是舒李氏、舒文达之妻、舒心之母么?” “正是民妇。” “那就对了,你女儿舒心犯了事,我等奉命搜查,你让家中老小都站在天井中央,不得阻碍办差。糅” 心儿怎么会犯事?难道是那晚的事么?可是心儿明明是受害者,难道说,县令老爷抓不到匪首,想拉几个替罪羊? 李氏这一惊非同小可,心中万念划过,拼命想着对策。 她虽良善,却也不是没见识的女子,若平时见了官也会赔尽小心,可是为了儿女,她就有胆子直面。 想了想,李氏拿定主意,朝捕头福了一礼,道:“民妇决不会阻挠官爷办差, 只是,为了公正起见,还请官爷允许民妇和家中两名仆从跟随在后。 否则,就算从民妇家中搜查出了什么,民妇也不承认。” 见那捕头脸色一黑,李氏忙又补充道:“还请官爷应允。官爷或许不知,民妇家中已与云香坊签定契约供应香脂。 云香坊的少主还承诺,民妇家中所制香脂,将来有可能进贡,给宫中娘娘们使用。 因此特意叮嘱民妇,家中切不可让他人随意进入。 若今日官爷不答应民妇,民妇亦不敢阻拦官爷办差,但少不得要告知云公子,请云公子处理。” 那捕头本来已经要发作了,听了这话却不得不沉思一番。 云少卿乃当朝国舅,不是他一个小捕头得罪得起的,可别为人办事,惹得自己一身臊。 那捕头最是圆滑,于是便应允了。 可是李氏又提了一个要求,“民妇这边只有三个人,还请捕头将所有人集中在一起,一间房一间房地搜查,不要分开搜查。 反正民妇家只有这么大,不会占用官爷太多时间。否则一会搜查出的物品,也不知是民妇家的,还是谁不小心掉落的。” 捕头气得半死,可是这李氏能说出这种话,分明就是有所怀疑。 如果自己非要坚持分头行事,一会儿就算“搜查”出了东西,也是把柄。 如果是一般的村民,这点把柄他自不在意,可是能跟当朝国舅对话的人,他就不能不上心了。 万般无奈之下,捕头只得答应所有人在一起搜查。 李氏叮嘱了王婶母女,三人紧迫盯人,寸步不离。 好几次捕头自以为李氏没注意到,才摸到袖中纸包,就听到李氏问道:“官爷您不搜了么?” 或者是,“官爷您手臂痒吗?民妇家有止痒药膏。” 如此几次,直到全部搜查完毕,捕头也没找到放物证的机会,只得灰溜溜的回去复命。 而此时,听说县令已经派人去搜查舒家的舒心,正焦急地思考对策。 待捕头带着下属以及李氏等人来到村长家正堂的时候,舒心瞬间冷静了下来。 已经是这样了,就算搜出了什么“物证”,我也要尽力辩驳。 吴县令的小咪缝眼一亮,摸着山羊胡问道:“张捕头,如何啊?” 张捕头面有愧色,尴尬地回道:“回禀老爷,属下在舒心家中,没有搜到任何腹泄药。” “这、这、这……”吴县令好险才将“这怎么可能”几个字咽下去。 张捕头附在吴县令耳边嘀咕了几句。 吴县令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张捕头一眼,清了清嗓子,摆出官威道: “即使没有物证,也有人证,舒心你仍是疑犯,必须跟本官回县衙,待本官调查清楚,再行定夺。” 等到了县衙,想要将舒心搓圆搓扁,就是一句话的事! 李氏听了之后,心中大急,若是疑犯,肯定会投入大牢。 而到了大牢,只怕会严刑逼供,心儿扛不住,认下罪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想到女儿有可能受刑,李氏哪还顾得上想对策,立时跪下道:“大人,请让民妇代女去县衙吧。” 吴县令只是冷笑:“你当律法是儿戏,由你想代替就代替的?” 巡抚大人要处罚的就是舒心,怎么能让你代替? 吴县令懒怠再说,一扬手,几名捕快就拽着舒心往外走。 李氏还想再说,被村长拉住,“达娘子,你别惹恼了县老爷,心丫头受的罪更多。” 这种身份压倒一切的时代,舒心暂时还真想不出什么脱身之策。 她这边的证人,舒鼎盛刚才作证,已经被吴县令无视了。 牧无忧重伤在身,肯定无法前往县衙作证。 唯一有影响力的证人,就是云少卿了。 不过现在云少卿已经返回了京城,要请他过来作证,还需要几日的时间。 看来这次去县衙,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了。 但是罪名她是绝对不会认的,认了罪,蒋巡抚更有理由,随意处置自己。 哪怕是受刑也要坚持住,不单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爹爹和哥哥的前途。 舒心拿定了主意,安抚地朝李氏笑笑,“娘别担心,天理昭昭,必定会还女儿一个清白。 还请娘马上去云香坊找张掌柜,请他代为转告云公子,心儿请云公子作证,恳请云公子拨冗前来,心儿必有重谢!” 吴县令听到这话,明显一愣,他并不知道云香坊的少主当时也在一旁。 若是云公子真的来作证,那可就难办了! 吴县令眼珠转了几转,仍是提步向外走,不过这一回却命令捕快,将涉案一干人等全数带回县衙。 捕快们立即拖着舒心、舒鼎盛、李氏、村长等人,大步跟上。 舒心年纪小,个子矮,跟不上他们的步伐,就被两名捕快拎着,在地上拖行。 不一会儿,脚后跟就磨得火辣辣的疼。 舒心的小脸仿佛凝了冰霜,她刻意当着吴县令的面,说请云少卿作证,就是希望吴县令有所顾忌。 可是吴县令却根本不理会,仍旧要带她回县衙,而且变本加厉,连累了虎子哥和娘亲! 舒心气恼的握紧双拳,这就是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悲哀。 只能任人鱼肉! 吴县令是打算回到县衙之后,速战速决,严刑逼供给舒心冠个罪名,然后依律判决。 云少卿身份再尊贵,也不能插手地方事务,想翻案也不容易。 就算最后替舒心翻案了,舒心的苦头也吃足了,蒋巡抚的目的也达到了。 何况替蒋巡抚办了事,蒋巡抚肯定会保下他。 吴县令想得完美,却没注意到,舒鼎盛悄悄给一旁的仆人使了个眼色。 那个仆人十分机灵,待县令一行人走了之后,立即往后院飞奔而去。 到了县衙,吴县令一刻不停地立时开堂。 拖着舒心的捕快将舒心一丢,舒心一个站立不稳,重重摔在地上。 县衙的地面都是青砖铺成,十分坚硬,加之那名捕快受了县令的暗示,用力很大,舒心这一下,直摔得双膝巨痛,双掌也磨破了皮,血珠子直冒。 被杀手追杀她都没有受伤,却在这种地方出血了! 舒心深吸了一口凉气,将到嘴边的惊呼压下去,缓缓站直身子,清澈的水眸无畏地直视吴县令。 吴县令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被她深不见底的眼眸,看得十分胆怯,为了掩饰心虚,用力一拍惊堂木:“呔!大胆刁民,竟敢挑衅官威,来人,给我先打十棍杀威棒!” 说着,甩下一只令牌。 “得令!” 那名捕快又用力一推,将舒心推得摔倒在地,同时,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杀威棒,重重落下。 “啪”一声闷响,杀威棒重重落在舒心的小屁屁上。 舒心痛得一缩,只觉得半边屁屁都没知觉了,可是那痛的感觉,却渗入到了五脏六腑。 她咬牙忍住痛呼,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笔帐,总有一天要讨回来! “心儿!”李氏得看垂泪不已,直接扑到舒心的身上,想替她挡下剩余的棒刑。 她央求吴县令道,“县老爷,民妇的女儿年纪还小,请让民妇代为受刑吧。” “一边去!” 那名捕快揪起李氏用力一推,李氏站立不稳,往地上摔去。 不过李氏并没摔到地上,而是被一股大力一扶,踉跄着又站直了。 那名捕快还没回过神来,就觉得眼前一花,“啪”一声脆响,半脸边都木了,耳朵里嗡嗡作响。 吴县令眉毛一拧,端着官威喝道:“大胆!何方刁民……” 话未说完,在场诸人只听得“啪”一声响,吴县令整个人被一耳光搧到了地上。 案桌都被他扑翻了,可见摔得有多猛。 他“唔唔唔”地哼哧半晌,“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水,里面还伴着两颗门牙。 “太坦(大胆)!泥(你)这刁民敢打本官!来人,给我蓝下(拿下)。” 趴在地上晕眩不已的吴县令,还不忘端架子,只是没有门牙,说话漏风。 舒心却是看得分明,只见牧无忧由两名暗卫抬着,趴在竹榻上下达命令:“这个狗官还敢废话,给我打!” 一名暗卫立即执行指令,上前轮起双臂,左右开弓,连搧了吴县令几十个耳光,直打得他脖子偏到一边,连头都不能回了。 而另一人则上前扶起了舒心,让村长家的女仆扶舒心到旁边的偏室,擦伤药。 牧无忧很想跟过去,确认舒心伤得有多重,可是想到男女有别,只能按捺住。 那名捕快也怕几棒子将舒心那小身板打死了,所以用力虽大,却也不致命。 不多时,舒心上好了伤药,回到县衙正堂。 这会儿,宫傲天已经在正堂高坐,牧无忧自然是趴在一旁。 满嘴鲜血的吴县令敬陪末坐,无比卑微地解释打舒心的原因。 可是李氏却道:“民妇的女儿根本没有蔑视官威,进来之后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村长也赶紧作证:“没错,一进来捕快就将心丫头推摔在地,心丫头一站直,县老爷就说要先打十棍杀威棒。” 牧无忧挑了挑眉,唇角带笑,可那笑意不达眼底,“只有民告官才要打杀威棒,这官告民,不知杀威是从何而来?” “呃……这个……”吴县令一头汗水,却不敢擦,哼哧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她对巡抚大人的千金下药,这就是蔑视官威,下官这才用刑的。” 牧无忧“哼”了一声,“证据。” 吴县令赶忙拿出几张蒋府下人、以及一位官员公子的口供,颇为得瑟地道:“因此事有何公子作证,可谓万分确凿!” “胡扯!”牧无忧冷笑一声,“当时本世子也在场,本世子看得清清楚楚,一直是蒋小姐在为难舒姑娘,舒姑娘逆来顺受不说,还从未离开蒋姑娘视线半步,如何下腹泄药?别忘了,那墨汁可是蒋府的下人磨的,一开始是要舒姑娘喝的!” 那吴县令听了这话,心中叫苦不迭,还以为巡抚大人的马屁好拍呢,谁知道竟这般麻烦。 不过他人也十分光棍,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再讨好牧无忧等人也是无用。 当下便摆出公事公办的架势,正色道:“如何办案,下官还知晓,世子爷若是愿意为舒姑娘作证,只管作证便是。但是如何采用,下官自会分晓。” 这意思摆明了就是,你说舒心没下药,那边说舒心下药了,都是一面之辞,我爱信谁的信谁的。 牧无忧再怎么样,也不能干涉地方官办案。只气得星眸圆睁,“有本世子在,就不会允许你胡乱审案!你要开堂,好!我让你开,将那边的人证提上来吧。” 吴县令的脸色很不好看,真没想到这个世子竟是个不怕事的家伙,居然真就敢干涉地方事务。 而且一旁还有个大内四品带刀侍卫宫大人,这一位在地方上可是有提审的权利的。 而这位宫大人虽然一直没说话,可那架势就是来撑腰的。 没办法,吴县令只得让人去蒋府,将那几名作证的下人,和何公子请来。 从省城到县城,有小半天的路程,吴县令就先将众人安排在县城的驿馆内休息。 舒心走到牧无忧面前,诚恳地道谢。 牧无忧却臭着一张绝世俊颜,打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遇上这种事,怎么不来找我帮忙,却去找那个回京的云少卿?” 越想越气,又重重地哼了一声。 舒心眨了眨眼,呃?这是吃醋的意思吗?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报恩的方法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报恩的方法 舒心斟酌了一会儿,才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能够挪动?而且我哪知道吴县令这么无耻,根本就不给我半点辩驳的机会……” “你是因为怕我挪动了,伤口裂开,才没向我求助的?” 牧无忧眼睛一亮,抓住他认为的重点问道。舒悫鹉琻 “嗯。”舒心用力点头,“你是我的恩人,我当然不能不顾你的伤势。” 这么说,他应当能明白,我只是拿他当恩人了吧钏。 可是牧无忧却自动过滤了她的解释,满心欢喜地觉得心儿是打从心底里关心自己的。 两天不见,牧无忧的神情颇有几分憔悴,主要是没等到舒心,心情不佳所至。 刚才一见到舒心,正看到舒心挨打,心中顿时疼痛不已糅。 可是一想到她不及早来向自己求助,却让人带话去求云少卿,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忽然又峰回路转,心情顿时晴空万里,傲骄地扬起精致的下巴,带着点抱怨问道:“这几天你很忙么?我等你烤野鸽给我吃呢。” “啊?哦……那、那等这的事完了,我就去烤给你吃吧。” 舒心给牧无忧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砸得,霎时觉得之前自己想多了。 哪个男生在追求女生的时候,会让女生做饭吃呀?不都是捧着哄着么? 她哪知道,在牧无忧的心里,妻子才会为丈夫洗手做羹汤。 因此虽然暗卫们就会烤野鸽,可是牧无忧却坚持要等到舒心来,让舒心亲手烤给他吃。 到了下半晌,蒋府的人来了,跟着来的,还有蒋巡抚和蒋柔。 吴县令派去的人已经告诉蒋巡抚,宫傲天和牧无忧都在县衙的消息。 老谋深算的蒋巡抚觉得这次有可能难以成事,可是仍是想亲自来试探一番。 反正他也是听下人们谈论,爱女心切,才一时乱了分寸。就算不是舒心干的,也跟他没有关系。 老远,蒋巡抚就拱手见礼,“宫大人、牧世子,久仰久仰!” 宫傲天淡淡一笑,也回了个礼,不冷不热地道:“巡抚大人可是来给舒姑娘定罪的?” 巡抚是正二品大员,比他的官职高,可他是天子近臣,也不必低声下气。 至于牧无忧,则对蒋巡抚没有半点好感,直接给了他一张冷脸。 蒋巡抚也不以为意,指着身后的几人道:“此番就是他们几人,说是舒小姑娘往墨汁里下了药,本官原是想请吴县令调查一番,从未说过定罪一词,不想闹得连宫大人都要亲自出马,真是罪过罪过。” 几人到得堂内,按官职高低就坐之后,牧无忧便直接道:“上刑吧,这些人既然敢撒谎,就不会老实招供。” 蒋巡抚压下心里的燥火,含笑道:“严刑逼供可不妥当呀……” “有什么不妥?本世子愿做舒姑娘的证人,也愿意受刑,两边都用刑,十分之公正。”牧无忧面无表情地道。 蒋巡抚被他呛得,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来。 你受刑?堂堂景王世子,谁敢打你?要打你之前,咱们都得先受三十杀威棍,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可是之后不管蒋巡抚怎么劝,牧无忧都坚持要给证人用刑,宫傲天也表示支持。 吴县令只得下令,先给蒋府的几名人证用刑。 捕快们将棒子举得高高的,听着响,其实并不重。 那几名下人配合地嗷嗷大叫,可是打了半天,却没一个人吐口。 牧无忧冷笑一声,“你们的捕快太差劲了。还是让我的暗卫来吧。” 说罢也不理会蒋巡抚的意思,直接下令。 一名暗卫走到中央,抢过捕快的棒子就是一下,那名下人当即惨叫了起来。 那嚎叫声响彻云霄,完全不是刚才所能比拟的。 叫完之后,脑袋一歪,晕过去了。 牧无忧指了指何公子,“他还没用刑的,夜坤,就由你来吧。” 暗卫再度将棍子举了起来,朝何公子道:“请。” 何公子顿时泣泪双流,“不要,不要,我……我是听蒋府的下人说的。” 牧无忧眼神一冷,“这么说,你根本就没有亲眼看见?” 何公子将脑袋摇得如同拔浪鼓,“没有没有,我只是听说。” 说完还讨好地朝牧无忧笑了笑。 可惜牧无忧根本没打算放过他,“听说就敢来作人证,还签字画押,你这分明是蔑视国法!夜坤,用刑。” 暗卫立即举起棍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好打。 不过这次下手比刚才轻了许多,只不过将何公子打成猪头而已,并未晕厥。 打完何公子,暗卫又继续打蒋府的下人。 几棍下去,终于有人扛不住,招认道:“奴才是看不过舒姑娘欺负我家小姐,这才说自己看到舒小姐下腹泄药的。” 牧无忧漂亮的星眸一眯,眸中精光一闪,“这么说,舒姑娘并没有做手脚?” “没有没有。” “咦?这就怪了。”牧无忧瞥了一眼面有菜色的蒋柔,“你家小姐分明是因病而致身体虚弱了呀。那么墨汁里的腹泄药是何人所下?” 那名仆人一头汗水,悄悄抬眼看了看自家主子。 蒋柔用力瞪他,蒋巡抚面色如常,可眼中的冷光如电。 仆人一咬牙,供认道:“是小人下的。小人早就下了,原本以为舒姑娘必输无疑,哪知,被小姐误食。” 这么一说也合情合理。 牧无忧眯了眯星眸,还想再审,宫傲天却拉了拉他的衣摆,要他适可而止。 就算审出来是蒋小姐想让舒心吃泄药,也不是多大的事,是不可能让蒋巡抚贬官的。 若是逼得太紧,让舒心一家人以后怎么在连州生存? 牧无忧抿了抿唇,算是默认了。 于是案件便在那名仆人卖到苦窑、蒋巡抚感叹自己驭下无方,需要反省中结束了。 李氏十分感激宫傲天和牧无忧的相助,上前道,“多谢两位的大恩大德,请受民妇一拜。” 说罢双膝一软,便要跪下磕头。 宫傲天和牧无忧都不是喜欢别人磕头的人,何况李氏在牧无忧的心目中,那是丈母娘啊。 因此李氏跪到一半,就被一股大力托住。 宫傲天含笑道:“李婶切莫如此见外,若是真的想感激我师弟,不如明日熬上一盅补汤,给我师弟补补身子。就不知李婶有空没有。” 李氏忙道:“有的有的。本来牧公子的伤就是为了救我女儿而起,民妇早有如此想法,只是怕牧公子嫌民妇手艺粗糙。” 牧无忧赶忙表态,“怎么会?李婶的厨艺堪比御厨了。不过,若是让心儿熬汤,会更好。” 说完,见宫傲天和李氏都深深地“凝望”着他,他又连忙补充解释:“呃……我的意思是,心儿好象挺会养生的。” 于是,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很会煲养生汤的舒心就起来了。 跟王婶去集市上买回了一条黑鱼,亲自给牧无忧熬了一锅黑鱼滋补汤送过去。 到了村长家,接待舒心的是村长的大儿子、也就是舒鼎盛的父亲舒家良。 在他看到舒心手里提着一个小罐子的时候,便知道她这是专程来看牧无忧的。 舒家良亲自领着她去了牧无忧的房间,一路上有意无意地道:“牧公子出生太好了,以后贤妻美妾肯定不少,而且还肯定都是官家千金,出身高贵。 唉,可怜村里那些个小丫头,一个个的倾心于他,还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呢。也不想想,嫁得这么远有什么好。” 舒家良知道自家儿子的心思,这才刻意敲打舒心。 舒心露齿一笑,“是啊。”然后再不多话。 没得到肯定的回答,舒家良有些不满意,不过牧无忧的小院到了。 他只得闭上嘴,敲了敲院门。 村长把牧无忧安置在,与他家后院相通的一个单独小院子里。 这也是昨天前面闹出动静,可是牧无忧却不知道的原因。 舒心被领到牧无忧的房门口时,那人特意站在门口向里通报了一声,等到牧无忧应声后,舒心才走了进去。 舒心撅了撅嘴,明明前几天不是这样的啊。就一个小小的村长家就是这样了,那些个达官贵人家不是更麻烦。 舒心进来的时候,牧无忧虽是趴着的,但眼睛却是紧盯着门口的。 所以舒心进门时的表情,全部进入牧无忧视线看得清清楚楚。 牧无忧以为舒心不是很高兴过来看自己,心情里顿时有几分失落。 便忍不住直接问道:“怎么来看我是被逼的?” 舒心赶紧扯着嘴唇笑了笑:“当然是我自愿来的,谁能威胁我呀。” 牧无忧听到舒心是自愿来的非常高兴,但却极力忍着不流露出来,只是低垂着一双星目,无奈嘴唇勾起的笑意出卖了他。 舒心看到他这个样子,就知道牧无忧看到自己来很高兴,心中又是一叹,不过随即又丢到脑后。 反正他一走,天高水远,两人也不会再相见,就算他对她有那么点情怀,也会被时间慢慢消磨干净。 舒心边想着边利索的排好碗勺,盛汤给牧无忧喝。 牧无忧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舒心边盛汤边回答:“是黑鱼滋补汤,是用黑鱼加山药,红枣,枸杞子,桂圆肉和花生一起煲出来的汤,对伤口的恢复特别好的。” 牧无忧眯着眼睛问到:“是李婶为我熬的?” 舒心扬起小脸一本正经的说道:“谁说的,这可是我一大早就起来熬的,可是熬了好几个小时呢!” 牧无忧不解地盯着舒心:“几个小时?” 舒心知道自己刚才一时激动说漏了嘴。 灵机一动便道:“我的意思是说,这汤是我小心翼翼的熬了几个时辰,才好不容易熬好的。” 牧无忧迟疑了一会才“哦”了一声,他其实早觉得舒心与一般的小姑娘不一样,有些奇怪,不过却没问她。 他想等到她自己愿意告诉他的那一天。 好险,舒心决定以后说话都要谨慎些,免得圆不了场就麻烦了。 牧无忧不去接舒心递过来的碗,而是长开嘴巴等着。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我喂他? 舒心故意装作不解的样子看着牧无忧。 而牧无忧见舒心不愿意,则皱着眉说道:“上次伤的太重,现在伤口刚结了巴,手一动就会扯到伤口。” 想到那日牧无忧确实伤的不轻,舒心不免心中一软。 喂就喂吧,看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今天就难得与他计较了。 牧无忧美滋滋的、非常自在的享受着舒心的服待。 在喝了第一口的时候,牧无忧就在心里说了一句:“嗯,真香。”,但他并没有那么快的表露出来。 而是在他将那碗汤喝完了以后,才再次问道:“这汤真的是你亲手熬的?” 红枣、枸杞子、桂圆的清甜、花生的香淳和山药的脆爽,与黑鱼肉质熬出的鲜浓,恰到好处的结合在了一起,并全部溶入到汤中,很是美味。 牧无忧很难想像,这汤是眼前这个娇小的人儿熬出来的。 舒心见牧无忧怀疑自己的厨艺,马上放下碗,挺直小身板说道:“那是当然,一下都不曾假手于人。” 要知道舒心在穿越之前也是经常下厨的,手艺自然不差。 尤其是煲汤的技艺很不错,舒心一直认为女孩子就是要多喝各式各样的汤品,这样既可以养颜又能保养身材。 牧无忧看着舒心认真的样子便不再怀疑,而是满意的点头,道:“不错,我很喜欢。” 人都是喜欢被奉承的,舒心听到牧无忧夸奖她的汤熬的好,便有些得意的摇起头来。 得意的同时不忘嘱咐牧无忧,道:“若真的喜欢,那你今天就要把这些全都喝完。” 牧无忧居然听话的点头答应了。 舒心拍了拍小罐子甜甜的说道:“这里面是一天的量,早中晚各一碗。” 牧无忧星眸一闪便说道:“这个对伤口的愈合真的这么管用?” 舒心不知牧无忧的用意,便看着牧无忧认真的点了点头。 牧无忧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这个汤这么好,喝了这一罐伤口便能好了。” 舒心听到牧无忧的话,忍不住噗嗤一笑,道:“又不是仙汤,怎么可能喝一次就有效,怎么着,也得要喝个十来天左右才能见效吧。” 牧无忧一听则邪魅的一笑,向舒心略一低头,道:“那这十天就有劳心儿妹妹了。” 舒心一时没反应过来,但看到牧无忧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的时候,便马上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 想要我一直煲汤给他喝?真是想得美。 这人还真是不能对他太好了,不然给他点阳光他就灿烂。 舒心气得鼓起粉腮,道:“这个汤里用的食材也都是些普通的品种,至于这汤的熬制方法,我可以教村长家的人给你熬了喝。” 牧无忧听到舒心这么说也不生气,而是用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凌空点了点舒心的小鼻子:“你就是这么报答我这个救命恩人的?”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误会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误会 舒心被牧无忧这么一问,倒是说不出话来了。舒悫鹉琻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本是被救之人应该要做的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舒心总觉得如果答应了牧无忧的话,像是被占了便宜一样。 还没等舒心回答,牧无忧又说道:“如果那日我救的是其他人,那此人肯定会衣不解带地在我身边服侍,绝不可能连碗汤都不愿熬给我喝。” 我去,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钏! 舒心在心里对牧无忧翻了无数个白眼。 为了不让牧无忧再自恋下去,更不要再说出什么更离谱的话来,舒心决定牺牲一次。 “好,我答应再给你熬十天的黑鱼滋补汤,这样总可以了吧?糅” 牧无忧看着舒心意味深长地笑着点了点头。 嘻笑过后,牧无忧突然话锋一转,语调温柔、眼神略微担忧地看着舒心说道: “昨日你可有伤到?真的不必请文太医看看么?” 牧无忧昨天就提议让文太医给舒心看看伤,被舒心给拒绝了。 一是因为伤的地方太不妙了; 二是因为她有香液调配的药膏,化淤散血十分有效。 只是舒心没反应过来,牧无忧怎么一下子又变得这么温柔。 微愣片刻后才回答道:“真的不用。” 牧无忧似喃喃自语般说道:“跟我这么生分干什么?” 舒心只当没听见,收拾碗勺。 而后,牧无忧好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那晚你是给我敷的什么药?” 其实现在牧无忧的伤口基本已经愈合了,就连看过他伤口的文太医都连连称奇。 要说牧无忧从小习武,难免不磕着碰着,虽然用的药也都是皇上御赐的好药,但远不及这一次的药效好。 听说药膏是从舒心那拿来的,牧无忧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舒心一惊,为了不让牧无忧起疑,舒心决定牺牲自己一次,用下美人计。 她对牧无忧娇羞的一笑,闪了闪她的美眸,才道:“就是你上次给我的薰衣草完肤膏啊。” 牧无忧似乎对舒心的回答并不是太满意。 但在看到舒心一直对自己美目盼兮的时候,牧无忧感觉心脏停跳了半拍,余下的话就忘记问了。 舒心赶紧收拾了东西,逃了出去。 牧无忧想去追,被正好进门的宫傲天拦住。 宫傲天低语道:“记住,你还不能走路。” 牧无忧其实已经能够下地了,但为了让舒心经常来看望他,便装作依然病弱。 昨天审案的时候,也一直趴着。 宫傲天的意思是,若是舒小妹妹看到你带伤去救她,会不会更加感激你? 不得不说,宫傲天指导的这一招,还是十分有效的。 不然舒心也不会那么爽快地答应给牧无忧熬汤滋补。 牧无忧对宫傲天拦下自己十分不满,“我还有话要问她呢。” 宫傲天摇头笑了笑,“你把人家小姑娘吓着了,刚才我见她的脸色很不好。你呀,就算想亲近她,也得循序渐进,慢慢来。” 牧无忧挑了挑眉,这才想起,自己这位师兄可是京城中出了名的风流佳公子,闺阁千金们的梦中情人。 长袖善舞,处事圆滑,尤其对女子极为温柔体贴,几乎见过他的人都对他赞不绝口。 于是牧无忧虚心求教,“那你觉得我要怎么做才好?” 宫傲天嘿嘿一笑,就怕你不问! …… 第二天一早,舒心又熬了黑鱼滋补汤过来。 这一回牧无忧老实地没让舒心喂,自己吃的。 不过他趴着,喝汤很不方便,必须把脖子扬得高高的。 可是扬得太高,又会牵动后背的伤口。 几乎是喝一口汤,牧无忧就要停一下,深吸口气,缓缓后背的痛楚。 舒心在一旁看得心软,伸手拿过碗勺,道:“还是我来喂你吧。” 牧无忧垂下长长的睫羽,掩住忍不住流露出来的得意,仿佛很不好意思的道:“那就麻烦你了。” 喝完补汤,趁着舒心收拾碗勺的时候,牧无忧继续昨天的话题,“这几种药膏我用过不下一百次,从来没有这么好的效果……” 怎么总揪着不放?舒心懊恼嘟囔,只得嘟着粉唇无奈的解释道: “好啦,那些药膏里加入了我的独家秘方。不过这个秘方的很难制作,我也没多少。” 看到牧无忧还不死心,满眼都是探究之意。 舒心略扬起小俏脸说道:“真的就是这样。,当然秘方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哪怕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不行。” 听舒心说完后,牧无忧果然没再开口追问。 却突然转变话题,道:“高柜的抽屉里有三个瓷瓶,麻烦你帮我拿一下。” 舒心依言拿出三个瓷瓶递给他。 牧无忧却不接,而是说道:“那日太医在看过我的伤的药后嘱咐过,如果能一直用那日的药方护理着,不用多久我的伤就能痊愈了。” “刚才心儿你也说了,你的独家秘方不能告诉任何人,那今后给我配药的事,看来也只能请心儿费心了。” 舒心能感到自己脑门上出现了很多黑线,肿么好像又被他算计了呢? 舒心心不甘情不愿,又无可奈何的哦了一声,算是答应了牧无忧。 没过多久,舒心似是想到什么问道:“配药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不过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不知你是否愿意?” 牧无忧轻轻扬了扬眉,道:“说来听听,我能帮得上忙的,自然会尽力帮你的。” 舒心一听牧无忧肯帮忙,眼中立马闪现出光亮,道:“牧公子所赠的薰衣草完肤膏中的薰衣草,好像不是大齐国的产物。 不知道这薰衣草,我国有没有货源?” 舒心不知道自己现在,看着牧无忧的这种满怀期待的样子,看在他眼里是何等的让人着迷。 而且舒心在不自觉间,又向牧无忧这边靠过来了不少。 一阵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似有似无的淡淡的香气,正环绕着她们两个人,这更加让牧无忧有些意乱神驰。 亏得牧无忧定力好,但也要强忍着,才能忍下想要伸手抚摸舒心的脸的冲动。 牧无忧故意避开舒心期待的目光,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心儿是不是想购买薰衣草呀?” 舒心见牧无忧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想法,便使劲朝他点点头: “薰衣草对过敏肌肤有非常好的疗效,所以我想将它加入到我的香脂中去。” 牧无忧嘴角一勾,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尽量帮着打听打听!” 其实牧无忧想要购买薰衣草,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但是凡事留三分,日后好相见,是宫傲天传授给他的绝技。 因此他才没有一口说死,以后好凭着这个借口,多与舒心见几面。 “如果牧公子能弄到薰衣草的种子就更好了。”舒心又追加一句。 牧无忧则不可置信地看着舒心,道:“难道你还会种花不成?” “只要有了种子,这花自然会有人种的。” 牧无忧听舒心这么说后也不再深究,当即也答应了她的这个要求。 舒心高兴的点头谢过牧无忧之后,便起身告辞了。 回到家,舒心立即给大舅舅写了一封信,请他帮忙买下舒家村旁边的一座山头。 因为这种公用山林都归县里管,前天才狠狠下了吴县令的面子,舒心当然知道自己出面肯定不成。 可是没想到,李臻出面一样也不行。 县衙的师爷不冷不热的道:“那片山林,是不是无主之地,我要查过地契簿才知道。你过几天再来问吧!” 等李臻一走,师爷立即向吴县令汇报,而吴县令又马上报告给了蒋巡抚。 蒋柔一听就明白了:“舒心这是想买下山头,种植花木。她与云香坊签了契约的。 爹,那片山林绝不能买给她!咱们买下吧。买下之后我就封山!我看她用什么制香脂!拿什么交货!” 尽管现在,蒋柔还十分虚弱,可是一想到舒心日后的窘境,她就忍不住激动得面颊潮红。 蒋巡抚到底多了几分沉稳和理智,淡然道:“完全封山会引起民愤,这样,入山打猎可以,拾柴可以,但是摘花取木不行!” 只断舒心一人的生路,别的百姓就不会有意见。 蒋巡抚说完,立即让师爷去库房取银票,他要把舒家村方圆十几里之内的山头,全部买下。 蒋柔闻言,露出一抹狰狞又得意的笑。 臭丫头,你以为攀上了景王世子便能为所欲为了么?我就先给你点苦头吃吃! 待景王世子回京之后,我再将你捏在手心,慢慢地玩! 可怜舒心这会儿还不知道,她梦想中的原材料基地已经落入了蒋巡抚的口袋。 还坐在桌前仔细数着袋中的银票,估算着大约要多少银子,才能买下一座山头,要请几个人,才能开辟出一片花田来。 刚算完,就听得天井中传来娘亲李氏欣喜地声音,“俊儿,你回来了?” 舒心忙推开窗,朝着天井中叙话的大哥甜甜一笑,“哥……”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笑容就凝在了脸上。 还没关上的大门处,站了一个十分讨厌之人——大堂兄舒淳。 舒淳嘿嘿干笑两声,“俊哥也回在?是回来祭祖的吧?” 李氏等人都瞧见了他,笑容都淡了几分,但也客气地问他所来何事。 舒淳不满地皱着眉道:“婶子都不请我进去坐坐?连口茶都没有吗?怎么说我也是你侄子。” “我娘是怕大堂哥你贵人事忙,不敢耽误了你发财。”舒心一溜烟跑了出来接话道,“大堂哥还是有话快说。” 舒淳伸长了脖子向堂屋里看了看,没瞧出什么不同来,便撇了撇嘴道,“是这样的,奶奶前段时间就喊着身体不太舒服,你们也知道,奶奶的腰是以前落下的病根。” 说道这顿了顿,特意观察了下李氏的面部表情,才又接着说起来:“最近两天,祖母的腰痛闹的更厉害了,我爹娘要照顾奶奶,家中租的两块地就没人收拾了,想请婶子你们去帮个忙。” 一听这话,舒心一家三口心里都明白。 原来是大伯一家人的懒病又犯了,想让他们一家人当免费劳力。 李氏想了想道:“婆婆病了,我们理当先去看望婆婆,别的事再说吧。” 舒淳赶紧道:“真不巧,今天爹娘带着奶奶去县里看大夫去了,所以才没时间收拾地头。” 李氏想了想道:“好。我去地里帮帮手,俊儿、心儿你们别去。” 舒俊忙道:“娘,我跟你去。留心儿在家就好。” 舒淳达到了目的,转身就走。 舒心刚想说话,被娘亲给压下了。 “心儿,娘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婆婆有病我们都不去帮忙,会让人说嘴的。” 真是人言可畏!舒心不满地嘀咕,看着娘亲和大哥带着工具出门去了。 舒心只得在家,带着王婶和翠儿制香脂。 可快到晚饭的时候,她又被牧大公子派人叫了过去,理由是,“你答应给我烤野鸽吃的,我今晚就想吃了。” 这位少爷还真是随性……舒心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请人回去告诉家人一声。 “那就请舒姑娘跟属下来吧。” 屋子的角落里忽然出现一个人,把舒心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牧无忧的侍卫。 舒心不由得好奇地往角落里打量了几眼,怎么那里站了这么个大活人,我居然都没看到? 牧无忧知道她在想什么,便笑着释疑,“他是我的暗卫,叫夜坤,另一个叫夜离。” 原来是暗卫,难怪这么会隐藏。 见牧无忧脸色红润,想必恢复得不错,舒心便没再问他的伤情,跟夜坤出去烤野鸽。 夜坤就在天井中央架起了烤架,野鸽早就收拾好了,舒心挽起袖子上阵。 不多时,阵阵焦香传来,夜坤端着黄灿灿、焦香扑鼻的野鸽走进房间。 一进房间,牧无忧就极有深意地“盯”了夜坤一眼,“放在桌上,我与心儿一起吃。” 自己怎么就得罪少主了?夜坤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原本还想请少主指点一下迷津,可是在少主“热烈”的目光下,他只得识趣地一闪身,消失在角落里。 牧无忧自然不会告诉他,我看到你刚才跟心儿一边烧烤一边聊天,还聊得那么欢,心里极度不舒服。 舒心在铜盆子里洗了手,大大方方地坐到桌前,跟牧无忧一起吃着烤得滋滋往外冒油,外焦里嫩的鸽子肉。 牧无忧其实已经能够下地了,但为了让舒心经常来看望他,便装作依然病弱,趴在小榻上啃烤野鸽。 虽然姿势不那么方便,可几只野鸽仍旧是三两下就被他给解决了,而且他吃得又快又优雅。 可是舒心却吃得满脸都是油。 对比之下,舒心觉得很不好意思,想跑到盥洗架那儿,把脸擦一擦。 可是,因心中尴尬,不免走得急了些,没有注意脚下,一个不留神,舒心往前一扑。 牧无忧忙一拽她的衣袖,舒心回身摔在了牧无忧的身上。 两人是嘴对着嘴,鼻子对着鼻子,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你们在干什么?” 房门忽然大开,一道惊讶到极点的女声响了起来。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掐灭在摇篮里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掐灭在摇篮里 来人是一名华服美鬓的中年贵妇,由一名侍女搀扶着,端庄高贵地站在房门口。舒悫鹉琻 她头上的步摇还在轻轻晃动,显然是一路疾走过来的。 此时,她那一双与牧无忧极其相似的漂亮眼睛,死死地盯着舒心,保养得宜的纤手,也紧握成拳,指节都泛出了白色。 似乎不这么用力地握着,她就会忍不住扑上去,把舒心从牧无忧的身上掀起来似的。 舒心赶紧支起身子跳了起来,下意识的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和头发,不自然的开口道:“是我刚才不小心摔倒了。钏” 可是舒心这个下意识的举动,和此地无银三百银的解释,更是惹得贵妇人多看了她几眼。 在来回看了她与牧无忧几眼后,那贵妇人才由丫鬟扶着,疾步走了进来。 “母妃。”牧无忧轻唤了一声糅。 被母妃看到这一幕,他也有些不自在,更有些忐忑。 他怕母妃以为舒心是那种不知廉耻、投怀送抱的女孩子。 因此牧无忧赶紧解释:“母妃,刚才真的是……” “忧儿,你怎么就这么让娘操心呢!”贵妇人含着泪道,“背上都是伤,你怎么不趴着还躺着,是想伤上加伤是不是?” 牧无忧忙趴过来,接着解释:“之前一直是趴着的,可是心……舒姑娘要摔了,我拉了她一把,所以就翻过来了。母妃,是我没控制好力度,不干舒姑娘的事。” 贵妇人没有说话,指挥着随从将牧无忧抬到床、上休息,又下令让文太医过来请个脉。 这贵妇人正是景王妃。 从京城到舒家村,坐马车大概要十天的行程,可她硬生生只用了六天便赶到了。 可是景王妃真没想到,一来到这儿就看到这么一幕。 在当母亲的心中,自然一开始是认为舒心想缠着自己儿子。 不过听儿子解释了几句之后,景王妃也知道自己误会了舒心。 自家儿子什么品性,当母亲的人最是清楚,凭他那一身功夫,若不是自愿,就舒心那小身材,根本别想靠近他身边三尺范围。 可是明白归明白,并不表示景王妃会因此就喜欢舒心。 儿子还伤着呢,两个人在房里干什么?虽然没有关门,可是传出去也不好听呀! 而且儿子急巴巴的替一个女孩子解释,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这也让景王妃十分烦躁。 如果是京城中哪家官员的女儿,景王妃大概会乐见其成,可是舒心……就算是为妾,这门户也太低了点。 更何况,先不说她之前害儿子受伤一事,就说儿子对这个小姑娘这么上心,真纳了回去,日后恃宠生骄,与正妻对着干,那后院不得着火? 因此景王妃没理会儿子的解释,只关心地询问他的伤情,将舒心给冷在一边。 舒心倒不知道景王妃已经在心中,把她想像成了祸家妖妾,她只是觉得人家母子俩温馨相见,嘘寒问暖,自己这么站在一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万分。 好在牧无忧时时关注着她,见她秀眉微蹙,便朝母妃道:“母妃,天色已晚,先让舒姑娘回去吧。” 景王妃似这才发现舒心一般,走到小桌旁,拂了拂衣袖端坐好。 景王府的大管家姓魏,极有眼色,立即指挥小丫头往王妃的跟前铺了块锦垫。 见景王妃带来的人都看着自己,舒心一头雾水,这是……要我下跪? 按说一介平民见到王妃,的确是应当下跪,可是生为21世纪的人类,骨子里就信奉生而平等,因此双膝怎么都弯不下去。 牧无忧还在想着怎么在母妃心中,帮心儿挽回印象,就愣了那么一下子,没注意到这边,再回过神来,顿时大怒, “姓魏的,把锦垫撤了。舒姑娘是我的朋友。” 又朝母妃道:“母妃,你何时计较这些虚礼了?你不是说你最讨厌这样跪来跪去的么?” 虽然与舒心认识的时间不长,不过牧无忧从一些细节处就发现,她很不喜欢下跪。 既然心儿不喜欢,他就不会勉强,同样,他也不会让别人勉强心儿。 景王妃被儿子的话气得一口气憋在心里,难道我堂堂的景王妃,让个乡下小丫头跪拜一下也不行? 魏管家也十分清楚世子的脾性,顿时头疼了起来,这锦垫撤不撤都得罪主子,只别都拿他开刀才好。 好在景王妃的确是不喜欢跪来跪去这一套的,开始也不过是想让舒心明白自己的地位而已。 因此这会儿平复了心情,保养得宜的玉手一抬,魏管家忙亲自将锦垫撤去。 景王妃朝舒心十分得体的微微一笑,“这些天多谢舒姑娘的照顾,以后就不必劳动舒姑娘了……” “母妃!儿子还要喝舒姑娘熬的补汤滋补的呢。”牧无忧不满地打断母妃的话,朝着舒心道:“你明日一定要送补汤来。” 景王妃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当着下人的面与儿子起冲突,于是再度微笑,“那就麻烦舒姑娘了。” 舒心顶着景王妃那让人头皮发麻的目光,屈了屈膝,福了一礼,回道:“王妃客气了,这是民女应当做的。 牧公子对民女有救命之恩,民女除了这些厨艺能拿出手外,实在是无法报答。” 这下您应当懂我的意思了吧?我只打算用厨艺来报答你儿子的恩情,不会玩以身相许的戏码。 果然,听到舒心这番回答之后,景王妃露出了一抹真心的笑容,映着她绝世的容颜格外美艳,“那就麻烦舒姑娘明日将补汤,交给我的侍女紫琴。 天色不早,舒姑娘请回吧。路上可要小心,万莫再摔着了。” 天啊,这个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好像感觉说,我是故意扑到牧无忧身上的一样? 舒心心里别提多呕了,可是闹出了这样的误会,自己还不能解释,不然事情会越描越黑。 舒心真是被景王妃搞得又好气又好笑,想发泄又没处发泄,只得很不解气的狠狠瞪了牧无忧几眼,算是发泄了。 入了夜,在牧无忧的房中,四名黑衣人正单腿跪在地下。 在他们面前坐着一位身穿华服的中年贵妇,一位身穿深蓝色对襟箭袖武官服,英姿勃勃的少年。 床榻上则半趴着一位面容绝代无双的少年。 只听那四个黑衣人中的一人,朝贵妇人拱手至头顶,恭敬地说道:“王妃,是我等无能,没有保护好少主,请王妃降罪。” 尔后,其他三人也一口同声地说道:“请王妃降罪。” 这四个黑衣人正是牧无忧的父王为他精挑细选的暗卫,且从小跟随牧无忧,已经有多年了。 五人之间似主仆似挚友,情谊非同一般。在听到他们四人自求责罚,牧无忧忍不住要替他们求情。 抢在母妃说话之前道:“母妃,是孩儿任性,一定不要他们跟着,并非他们的失职,还请母妃宽宏大量,原谅他们和孩儿这一次。” 景王妃被儿子气乐了,“你也知道自己任性了么?明知自己惹了什么人,明知对方派了人来监视你,你还如此大意任性,是想气死我和你父王么?” 牧无忧头疼看了一旁的少年,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宫傲天。 宫傲天接到师弟的求助目光,便笑着道:“王妃,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追究责任,而是要查清楚那帮人的来历,这件事情很蹊跷。” 本来宫傲天已经回京复命,听说师弟遇袭受伤,便立即告假,到舒家村来,帮忙照顾,顺便调查真相。 居然真的会发生刺杀事件,让宫傲天既震惊又气愤。 因为黄皓德被牧无忧打死一事,皇上已经有了定论:死有余辜! 事情刚发生的时候,以太后的长兄黄丞相为首的文官,还大量上折,要求严惩凶手,并弹颏景王教子无方。 但景王很快就找齐了黄皓德的恶行证据,上交大理寺,经大理寺核实,黄皓德可谓罪行累累,死有余辜。 黄丞相一党只得偃旗息鼓,而太后也下懿旨,表示娘家出了这样一个败类,她深感羞耻,下令黄家上下整顿家风、自我反省。 可是谁都没想到,事情盖棺定论之后,居然会有人追杀到舒家村来。 只不过,幕后之人,到底是皇太后还是黄丞相,这就得仔细调查了。 景王妃叹了口气道:“王爷说,不会是太后。太后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派人来暗杀忧儿。 一但事情败露,无法向咱们景王府交待,还会让大臣们有微言,更会让皇上对皇太后产生芥蒂。 这样得不偿失的方法,实属下下之策,以皇太后这般敏锐的心思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宫傲天点头赞成道:“那排除了皇太后,就只剩下都察院右都御史黄启明大人和黄丞相了。虽然有风险,但毕竟是在这种偏僻的小山村里,护卫远及不上京城之中。” 说完似笑非笑地睇了牧无忧一眼,调侃道:“不过也难说,师弟性好打抱不平,或许无意之中得罪了其他人,也不一定。” 牧无忧已经从宫傲天变幻莫测的神情中,猜到他应该已经想出了个所以然了, 便装作不知的问道:“哦,我想依宫大人的实力,不想查现在也大概能猜出他们是何许人了吧?” 宫傲天看了牧无忧一眼,也不打算隐瞒自己的想法:“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些人极有可能是黄启明大人派来的。 黄丞相家的死士,可不会这么弱。更何况黄丞相老谋深算,没有必胜的把握,绝不会出击。” 牧无忧也略微点头,嘴角微微勾起话里满是调侃之味:“难怪皇上这么信任宫大人,宫大人果然是名不虚传呀,微略思索一下,就能看清幕后主使之人的真面目了”。 宫傲天被牧无忧这么挤兑也不生气,而反露出往常嘻笑的嘴脸,用传音向牧无忧打趣道: “我再厉害也不及师弟你厉害,居然能让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甘愿留宿一夜照顾你,细想想,那是怎样的诗情画意呀。” 一边说着,宫傲天还一边满脸隐讳地朝牧无忧挤眉弄眼。 没等牧无忧发问,只见那四个暗卫头一低,异口同声道:“请少主明鉴,属下并未透露半句。” 只有景王妃听不到使用内力的传音,完全在状况之外,“什么事未透露半句?” 牧无忧俊脸忽地一红,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甜蜜、有些扭怩。 宫傲天忙掩饰地笑道:“是说师弟来舒家村的事。” 景王妃“哦”了一声,“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没什么。” 说着又叹了口气,看着牧无忧道:“文太医说你的伤已经不碍事了,你为何非要多养几日才肯回京?” 牧无忧一撇嘴,“他说不碍事就不碍事了吗?” 景王妃平和的星眸忽的锐利起来:“忧儿,你这般赖在舒家村不走,到底为何?” 这种母子之间的私房话可不适合外人听,宫傲天见机地带着暗卫退下。 牧无忧略微犹豫了一下,决定向母妃和盘托出:“还请母妃仔细听我说完,再行判断。” 其实,一开始帮舒心,不过是牧无忧爱打抱不平的个性使然,而且舒心看他的眼神里,没有让他讨厌的那种痴迷。 后来时常来找舒心玩,也是因为在这个小山村里闲极无聊。 又觉得舒心对待他的态度自然大方,不象村长和别的村民那般战战兢兢,与舒心相处十分轻松自在。 再者,舒心这么一个小姑娘,做出来的香丸竟然连见识广博的外祖母都赞不绝口,这多少让他产生了一些好奇心。 这些点点滴滴汇聚起来,经过那天的生死存亡时刻,猛地暴发了出来。 看着儿子在回忆往事之时那张绝世俊颜之上流露出的发自内心的甜蜜和欢喜,景王妃不由得有喜有忧。 喜的是儿子终于肯向她吐露心事了。都有五六年了吧,儿子总嫌自己拿他当小孩子看待,再也不肯向自己撒娇说心事。 没想到舒姑娘的事,却让他们母子之间,再次打开了这层看不见的隔阂。 忧的是,身为皇族之人,虽然享受荣华富贵,可有些事情还不如普通百姓自由。 这个道理,自幼王爷就教导给了儿子,可是儿子却陷入了这种不可能的爱恋之中。 其实之前的几句对话,让景王妃对舒心的印象有很大的改观。 能面对自己不卑不亢、不惊不慌,足见此女的家教良好,气度过人。听儿子的叙述之后,景王妃也知道舒心不是一个喜欢攀高枝的浅薄之人。 而且忧儿也是因她家的祖传秘方,伤势才能好得这般快。 可是这所有的优点,都不能抹杀她出身的不足。 少不得,自己得做这个恶人,趁儿子尚未情根深种,将这朵爱之花,掐灭在摇篮里。 想到这里,景王妃没再象之前那么态度坚决地反对什么,而是微微一笑,含糊地道:“好了,夜深了,你还有伤在身,先休息吧。” 牧无忧也知道这事儿急不得,只得依言先睡下。 景王妃回到自己的房间,便吩咐魏管家道:“去调查一下,舒姑娘家有什么不妥之事,汇报给我。”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何婆子的用意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何婆子的用意 春眠不觉晓,第二天待舒心醒来之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舒悫鹉琻 推开窗,正见到娘亲和大哥拿着农具走进院子,肯定是到大伯家当免费劳力去了。 只是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抬眼见到舒心,却又同时硬生生转换出一张笑脸,“心儿醒了?快洗把脸,早饭还温在灶上。” 舒心嘟着小嘴问道:“娘,是不是大伯母又为难你们了?” 李氏白了她一眼,“没有的事。快些,一会儿吃过早饭,咱们去你大伯家看看奶奶。钏” 舒心“哦”了声,懒洋洋地道:“奶奶当然是要看的,不过我想让哥哥跟我上山一趟,有样很重要的东西,我要摘回来。” 上一次她发现的那个古怪的树墩,割下来的那一小片,泡足七天水之后,给李氏喝,效果十分明显。 舒心已经能确定那就是太岁,为免夜长梦多,她决定去挖出来糅。 李氏一想,如果婆婆真生了什么病,大嫂怕是早就来要银子看大夫了,估计只是骗她们干活的借口,便允了。 舒俊在家的日子本就少,见妹妹诚意邀请当然不会推托,当即便答应了。 舒心换上一身简便的衣服,兄妹俩便向山里出发了。 其实自从那日发现了太岁后,舒心一直想着如何将它运回家来,因此今天特意背了个大竹篓。 山上有很多冬天不曾显眼的植物,这会子都突然窜出老高了。 舒心甚至还惊喜的发现了很多新的品种,这正好为新产品的研发提供了更多的资源。 其实今日上山,舒心还有一个小九九,她要仔细规划一下,如何开辟花田。 舒心边走边看,也不言语,直到在树林里走入很深了,舒俊才忍不住提醒道:“心儿,到外面去吧,林子里怕有野兽。” 舒心回过头,神秘兮兮地笑道:“我在里面种了一个宝贝,要去收割了。” 凭着记忆,舒心找到了那株太岁。 兄妹两个人小心翼翼挖了一个多时辰,才将太岁整株挖了出来。 在挖掘的时候,舒心告诉哥哥这是太岁。 舒俊大吃一惊,心里惊讶妹妹逆天运气的同时,也知道这种异宝有多吸引人,一不小心就会引来杀身之祸,所以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至于怎么带下山,舒心一早就想好了万全之策。 那就是将太岁放在背篓里,上面和下面都铺上一层花花草草。 那样即便是在路上遇到人,也不怕被发现。 兄妹两人不再耽搁,飞快地往山下而去。 走至一半,忽然遇上一行人,正是村长陪着几名身穿华美衣服,态度倨傲,拿鼻孔看人的人,以及一列家丁打扮的人,缓缓行来。 见到舒俊兄妹俩,其中为首之人指着他们问村长道:“他们是谁,把背篓放下来给我们检查。” 舒心“哼”了一声,“你们又是谁,凭什么要检查我们的背篓?” 村长怕舒心得罪人,忙出来解释道, “心丫头别胡说,这位是巡抚大人家的蒋管家。 咱们村附近的山头,都已经被蒋巡抚买下了。不过日后咱们仍然可以进山打猎、拾柴,但是不能再采摘花草。” 村长也知道蒋巡抚此举是针对舒心,心中暗叹, 心丫头,这下子你可知道得罪大官的后果了吧?人家财粗势大,随便伸根指头都能捏死你。 果然,舒心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大变,坏了,一定是我让大舅去购买山头,被蒋巡抚知道了。 堂堂一个巡抚,为了一点小事就针对我这个小丫头,真是没气度。 可是不管她心里骂得怎么凶暴、怎么解恨,也改变不了山头已经归属蒋巡抚的事实。 她现在最要担心的,一是背篓里的太岁、二是日后的原材料! 不等她多想,蒋管家又要她们放下背篓,他要检查。 怎么办?不让他查,他们带了这么多家丁,她和哥哥根本不是对手。 可是让他查又…… 电光石火间,舒心灵机一动,装作气愤地将背篓丢在地上,“查就查,不就是几朵花吗?市面上也有的买,什么了不起!” 边说边给哥哥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照做。 舒俊也貌似气恼的将背篓往地上一扔,好似对背篓里的东西毫不在意。 背篓里的花花草草都被蒋管家挑了出来,最后剩下那株太岁,蒋管家抱着左看右看,也没判断出是个什么东西。 最后,为了保险起见,蒋管家仍是说:“这个你们不能带走。” 舒心“哼”了一声,问道:“不是说可以拾柴吗?怎么又不许带走了?” “这个不是柴火。” “不是柴火那是什么?” 蒋管家也说不出来是什么,但就是不许舒心带走。 舒心装作不在意太岁,却在意蒋管家态度的样子,气愤地道: “不拿就不拿,县城里多的是柴火卖,离得也不远。 哥,以后咱们家就去县里买柴火,别人若是问起,咱们就说,巡抚大人把咱们村子附近的山头都买下了,别的村民都可以进山拾柴,唯独咱们家不行。 至于原因么……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官司,巡抚大人输的不服气?” 舒俊道:“好的,以后我每天跟老师请会假,买了柴火给你们送来。” 蒋管家一听就急了,他倒不怕舒心说,就怕舒俊说。 这些穷酸书生最讨厌,闲着没事就喜欢管官员的闲事,还美其名曰,热血。 而且多起嘴来一点不比长舌妇差,万一老爷的名声被他们给说差了,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是蒋管家又不放心,把太岁交给村长,“你看这是什么?” 村长瞧都没瞧就道:“树墩。” 蒋管家这才放下心来,让舒心把太岁拿走。 离开这些人一段距离之后,舒俊才敢向妹妹伸出大拇指:“心儿,多亏你这么镇定,否则这东西就要易主了。” 舒心也难掩得意之情:“其实就算我们不拿走,他也会随手一扔,咱们夜里再去找就是了。” 兄妹俩说笑着回了家,就看到舒淳正坐在屋里,眼珠子不住的往门口瞟。 大堂兄怎么一个人来了?而且看样子是特意在等着她们回来。 舒淳一见到舒心就殷勤地说:“心儿妹妹这是去山上了呀,累坏了吧,快来这边坐下。” 说的就好像这是在他自己家里一样。 舒心冷眼瞧着他,没有坐在他旁边,而是走到李氏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舒俊看到舒淳在这,微一愣神,忙上前与他打招呼:“堂兄怎么今日有空过来了?” 这时,翠儿刚好做完了手头的活,走了进来。 舒淳一眼就看到翠儿,眼睛立刻亮起来,盯着翠儿上下左右的打量起来,还饶有兴致的问起翠儿来:“这位姑娘怎么以前没见过?” 舒心不想让他多心,赶紧说道:“是大舅妈娘家的远房亲戚,我们特意请她们来家里忙帮的。” 淳哥儿还没看够,又接着问:“哦,那不知这位姑娘贵姓,芳龄几何呀?” 翠儿看到舒淳一副色……眯眯的样子打量着自己,就将头压得很低,缩到舒心后面。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舒心打发翠儿去帮她母亲做饭,翠儿赶紧应声跑了出去。 舒心颇为恼火地瞪了舒淳一眼,极不耐烦的对他说道:“堂兄若是没事,就请回吧,我们都没很,没时间招呼你。” 舒淳极不情愿的收回视线:“心儿妹妹别急嘛,是奶奶病得下不了床了,嚷嚷着想见你们,我是来请你们的。” 说完便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里面的茶叶,悠闲地喝起茶来。 李氏一听,腾地站了起来,责备道:“婆婆病这么重了?淳哥你怎么不早说?” 舒淳撇了撇嘴道,“奶奶是要见你们一家子,我当然得等人到齐才说。” 李氏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陪着这个侄子干坐了好一会儿了,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她不孝顺婆婆,婆婆生病了,都推三阻四的不愿意探望呢。 “俊儿、心儿,咱们走。” 李氏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理都不理舒淳。 娘仨刚一到大伯家的院子门口,大伯舒文展就笑嘻嘻的过来跟她们打招呼,并直接将她们往何婆子的住处带了过去。 走到房门口,就正好听到黄氏的声音:“娘今日可有舒服一点呀?” “还不就是旧毛病,要死不死的,拖着呗。咳咳。” 等李氏她们进了门,便看到何婆子坐在床上,面色倒是有几分憔悴,眼睛下面也是青青的,显然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说话断断续续,只是声音听起来中气挺足的。 李氏和舒心、舒俊跟何婆子施了礼后。 何氏才揉着腰说道:“就是带老三那会,将自己的腰给伤到了,一直就没好利落。昨晚上啊,真是钻心的痛,痛得我一夜没合眼呀。” 说着,何婆子还不忘“哎哟”几声,眼睛却是时不时地往李氏和舒心的脸上瞄,观察着她们的反应。 李氏孝顺地坐在后头,帮着何婆子揉起腰来:“娘,可是这里疼?” 何婆子点点头确认了李氏揉的地方没错,又装做痛的样子皱着眉,倒吸了几口气。 一旁的黄氏看演得差不多了,便提醒何婆子道:“娘,您看三弟妹和俊哥、心丫头都回来看您来了,您要是有什么要吩咐的,尽管开口,我们一定好好伺候您。” 何婆子一听,便瞟了一眼李氏吧嗒了下嘴才说道:“原我这也是老病了,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可是前几日我梦到你们父亲了,他问我儿子们、媳妇们对我是否还孝顺。” 何婆子梦到的人正是舒老爷子,何婆子与舒老爷子共有两个儿子,一个是舒心的大伯舒文展,一个是二伯舒文韶。 舒心的父亲舒文达是舒老爷子的亲侄子,父母双亡后过继过来,在舒家排行老三。 何婆子说着便看到李氏眼睛里真的有泪光闪动。 黄氏也“动情”的擦起眼泪来,只是她眼睛里半点眼泪也未曾见到。 何婆子接着说:“你们都孝顺我,这我是知道的……” 话还没说完,何婆子竟然连咳了几声,黄氏更是如受惊般赶紧拍着何氏的背。 正在这时,大伯父舒文展也过来了,一进屋便听到母亲在咳嗽,赶紧上前安慰着,满眼都是担心。 舒心在心里冷笑着,这是唱得哪出呀?主、配角儿都到齐了,这接下来总该正式开演了吧。 李氏见状也忙到小桌上倒了杯茶,递给婆婆。 何婆子喝了一口茶后,才拍着自己的胸口继续说道:“这几日都是你大哥和大嫂在跟前孝顺我,老三家已经如愿分家了,想要来孝顺我也不如从前那么方便了。” 何婆子稍一停顿,看着李氏又道:“我听说心丫头挺能干的,你们现在手头上也比较宽裕了。” “依我看呀,要不就是这样,老三家的就出点钱算是给我买药的费用,不用每日辛苦的跑来孝顺我,而你大哥他们就帮你们多尽些孝道,你看如何呀,老三家的?” 大伯父和黄氏一听想都没想就连连头,尤其黄氏还开口说道:“孝顺娘也是我们应该做的,尤其我们是做大哥大嫂的,多帮弟妹们尽点孝道那是应该的。”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原来是看见我们家赚了几外钱,眼红了便想出这么个招,让咱们吞银子出来。 百善孝为先,不管婆婆的病是真是假,李氏都不想落人口实。正想问婆婆要多少银子看病,却被舒心给拦下来了。 “奶奶,就算有银子,可是腰痛还是受累啊。我们家是赚了些银子,给奶奶看病当然不能小气。 现在村里就有一位太医,我去问问牧公子,看能不能请太医帮您看看,或者租辆马车,咱们去县城、省城、给您找好的郎中,直到把您腰痛看好为止。” 黄氏一听这事有戏,赶紧接话回答道:“这敢情好。太医就算了,不过去县城和省城找郎中倒是挺好的主意。心丫头,你把银子给我们,我们陪你奶奶去。” 舒心天真无邪地笑道:“大伯母,您也得给心儿和哥哥一次孝顺奶奶的机会呀。心儿知道您和大伯租了村长家的地在耕作,就不占用你们的时间了。 这几天哥哥放假,我反正是个没事的,就由我和哥哥陪奶奶去看病好了。嗯,我还是先去问问牧公子,说不定人家真的能请动太医来给奶奶看呢。” 何婆子和黄氏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太医也是官老爷,咱们小老百姓让官老爷帮着看病,岂不是折福么?心丫头,你是不是想诅咒你奶奶呀?” 舒心急得连连摆手,“心儿怎么会诅咒奶奶呢?都说能让太医看病,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呀。大伯母您怎么连这个都没听过呀。” 越不肯看病,就越说明这病是装的。 舒心愈发拿定主意,一定要请太医给何婆子看看,免得她一天到晚拿腰痛说事儿、要银子。 至于请不请得动太医,舒心一点也不担心,文太医还想找她要秘方呢。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将一军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将一军 舒心也不等大伯母答应,就一溜烟跑了个没影。舒悫鹉琻 没多久又回来了,她用一张云南白药的药方,换得文太医为何婆子治病。 她身后,还跟着村长家的长工阿一,阿一推着个独轮车。 舒心笑盈盈地朝何婆子道:“奶奶,文太医答应替您诊治了,村长还特意派了阿一叔来接您呢。赶紧的,收拾一下过去吧。” 何婆子打着谦卑的旗号推三阻四,弄得老实木讷的阿一都烦躁了,催促道:“村长说了,你必须去。钏” 何婆子不敢不听村长的话,只好坐上了独轮车。 文太医是太医院最擅长治跌打损伤的太医,何婆子的腰痛正好是他擅长的。 仔细把了脉后,文太医抖了抖眼皮子道:“你哪里有腰痛症?我看你身体好的很,唯一的不妥,就是有点积食,以后少吃点。糅” 何婆子的一张老脸瞬间涨得通红,刚才她描述病情的时候,还说自己腰痛得吃不下饭呢。 才这么一会功夫就被拆穿了,还是当着村长和老三一家的面! 如果是镇上的郎中这么说,何婆子肯定会跳起来大骂其为庸医。 可是文太医是官老爷,何婆子不敢骂,甚至连反驳都不敢,只能这么难堪地接受众人的鄙视目光的洗礼。 黄氏可没觉得难堪,她心里认为这个太医,是跟舒心串通好了的,为的就是不给银子! 当下,黄氏便嚷嚷道:“我婆婆每晚都痛得睡不着,这可不是假的。痛不痛的,我婆婆自己难道不比你清楚?” 文太医“哼”了一声,懒得跟个乡下蠢妇分辨,直接赶人:“不相信本官的医术,就滚吧。” 舒心忙替大伯母道歉,可是文太医已经被气着了,仍旧将人往外赶。 众人只得告辞。 舒家村有黄氏这样没见识的村民,和何婆子这样没病装病的村民,村长觉得脸上无光, 虎着脸骂道:“明明没病还敢请太医诊治,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都给我回去,以后再把脸丢到外人跟前,别怪我不顾同宗的情分!”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村长手中的权利大着呢! 小到调解邻里纠纷,大到遗产继承,财产分割,都得经过村长同意。 所以何婆子是绝对不敢得罪村长的。 现在见村长对自己有意见,赶忙喊冤:“哎呦村长呀,我是真的腰痛啊,这毛病几十年了,全村人都知道的啊。 太医大人是转给贵人们看富贵病的,咱们乡下人生的都是贱病,他没见过,也是有的啊。” 村长今天觉得特别丢脸,所以说话一点情面也不留: “得了吧,分明是你想讹文达家的银子,才装病。我看你是有病,不过是懒病!贪病! 还不赶紧给我滚,不然罚你们全家打扫祠堂。” 打扫祠堂可是一个累得要死的活,还没钱拿。 何婆子和舒文展、黄氏,吓得赶紧滚了。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景王妃的耳朵里。 当时景王妃正在牧无忧的房间里,听完后不由感叹,“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亲戚?” 牧无忧不以为然的道:“谁家没几个糟心的亲戚呀!” 这话说得景王妃神情一怔,想到了什么,表情颇有几分不自然。 再说舒心,心情极好,原以为,奶奶装病这件事情,就已经过去了。 可谁知道,没到一个时辰,何婆子还真出事了。 何婆子回到家中,越想越气,银子没骗到,还丢了那么大的脸,这些都是老三媳妇和心丫头害的。 因此她坐在家中那张,几十年椅龄的小板凳上,破口大骂李氏和舒心不孝。 一时激动,动作幅度过大,仰面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到底是把老骨头了,这一摔,就把右手给扭着了,肿得老高,吃饭穿衣都不方便。 黄氏立即就把李氏和舒俊、舒心找来了。 然后,以不容拒绝的口吻道:“你们也看到了,婆婆这次是真的摔伤了,要是你们有孝心,就拿出二十两银子来给母亲抓药吧。” 黄氏说完后,舒心能清楚的感觉到,一屋的目光都落在了李氏和她的身上,如锐利的刀一般,狠狠地切割着她们。 李氏被黄氏这样狮子大开口的话,吓了一跳。 的确是扭伤了,也但也仅仅是扭伤,自己去山里采点跌打草药,敷上就可以了。 就算是请郎中开药,也不会超过半两银子。 其实李氏在来的路上,也猜到大哥大嫂,肯定会要她们出些钱。 只是没想到,黄氏竟然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就能说出要她们给二十两银子的话来。 二十两银子足够买几亩地,一家四口再过上一年了。 还真以为她们家的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舒心看到大伯他们几个贪婪的嘴脸,真恨不得上前,各给他们几记耳光子。 但那只是想一下的事情,眼下这个话可千万接不得,或者说不能这么容易的就接了,不然以后这种事还会不断发生。 舒心抬腿上前了几步,看了一眼黄氏和大伯父,便将目光停在了何婆子脸上:“祖母看样子行动不便了呀。” 何婆子一听舒心这么说,居然眼神慈爱地看着舒心点了点头。 舒心便一脸担忧的继续说道:“那不如这样,我在请文太医来诊治一番,开的方子我去捡药,再去雇个人来照顾奶奶,直到奶奶好了为止。” “请奶奶放心,银子都有我家出。”舒心眼神坚定地说着。 何婆子她们四个一听舒心这么一说,便各自在心里估算起来。 何婆子想着:雇人来照顾我,也不错,老婆子我也过把当主子瘾。不过,还是得另外弄些银子。 黄氏想着:那银子还是没落到咱们手里呀,顶个屁用呀。 大伯父则想着:如果这次都不能让她们吐银子出来,那我这个大哥就太没有威信了,恐怕以后就更难让她们就范了。 而一直在一旁没发过言的舒淳,可是有着自己的心思的。 如果能坐在这里收到银子当然是好事,那自己就能从母亲和祖母那分几个银子去赌一把了; 而要是分不到银子,自己也绝对不会轻易得罪了舒心这个摇钱树的,以后自己再会去想办法从她那里搞到银子的。 这么想着,舒淳打算自己继续当隐形人,看他们几个演戏,而自己只需要坐享其成便好了。 何婆子挤出一丝笑容对舒心说道:“真是乖孙女,你这么有孝心,我听着都高兴。 只是我这病已经找过村里的崔大夫看过了,药也开好了。” 舒心满脸都是一副关心祖母病情况样子,仔细问道:“崔大夫开了些什么药,需要二十两银子?” 何婆子顿时哑了,她认识的草药都是几个铜板一斤的,想编也编不出来。 黄氏忙在一旁帮腔道:“老人家摔跤可不是小事,需要好好滋补,所以开的多是一些滋补的药,当然就贵呀。” 黄氏觉得自己的反应那是相当敏捷的,自己当下都有几分佩服起自己来。 可舒心又继续追问:“那大伯母可否给我看看崔大夫开的药方,我也好去省府送花的时候,依方子买回来。” 黄氏一听面上就有几分不悦了:“心丫头,你问这问那的,就是不想出银子是不是?那我们只好去找村长理论了! 别以为已经分家了,就可以对母亲不管不顾了,你们要是不愿意出钱给母亲买药,那我就去找老三,看看他是不是这是这样想的。” 黄氏现在又回归到了她原本的悍妇形像了。 大伯父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来:“三弟妹,你们不要怪你们大嫂会这么说你们,你们也不想想,我们不仅要出钱给母亲看病,还要照顾她老人,家里地里的事情也得管着,可比你们只出银子的累太多了。” 舒心便道:“那好吧,不如我们请村长来,论论清楚。” 何婆子、舒文展和黄氏等人才刚被村长训过,都是一愣,下意识地就不想请村长。 不过转念一想,这件事情他们占着理,也就同意了。 等了好一会儿,村长才到,气呼呼地道:“怎么你们家这么多事?快点说,我忙着呢。” 舒文展就将原委说了一遍,然后解释道:“舒艳年纪还小帮不上什么忙,我们也忙,所以我就想着请个人来照顾娘,怎么也得七八两银子。 这回看病的钱差不多花了四两银子,买药的钱大概会用到八两银子左右,伤筋动骨一百天。娘还得再养上一段时间,这二十两银子也要省着花。” 还真是省着算啊!八两银子都可以直接买个奴仆回来了,余下钱够你们一家子吃喝好几年的了。 舒心心里不禁冷笑道,知道此时李氏是不好开口讨价还价了,那就由自己出面来解决吧。 舒心装出一副似懂非懂地样子,看着大伯父说道:“大伯父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原来大伯父还是为我们着想了。这请个人来帮把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们当然是赞同的。” “只是,临时雇人恐怕也雇不到好的,不如明天就直接请王婶过来帮着伺候奶奶好了。” 何婆子、舒文展和黄氏显示没明白王婶是何方神圣,三个竟异口同声的说道:“谁是王婶?” 舒心没忍住扑哧一笑,道:“王婶是我们前段时间请来的忙帮的人,做事勤快、人又细心。” 舒心不等大伯父他们细想便又说道:“至于大伯父刚才说的大夫出诊的费用,我们也愿意摊一半,也就是二两银子。 至于给奶奶抓药的钱,我的意思是,我经常要去省城,哥哥也在县城读书,城里的药材肯定比咱们乡下的好。 因此抓药的事就由我们负责,当然,城里的药钱可能比乡里的贵,那大伯你只管把药方、和另外四两银子药钱给我们,余下多出的药钱就由我们担着。” 舒心扒拉着也那如玉雕般的小手算着:“我们一家等于一共是出六两银子,外加一个帮忙的人。 至于大伯你们摊的那四两银子药钱,扣除我们要给你们的二两银子,大伯你们只须给我们二两银子。祖母、大伯父、大伯母你们觉得如何?” 舒心一算完,满屋子安静得都能听到针掉到地上的声音。 舒文展和黄氏脑子里还在晕乎乎地转着,怎么心丫头算完之后,不但二十两银子没拿到,自家还反倒要给老三家二两银子? 黄氏气得一直狠狠瞪了舒文展几眼,便如泼妇般从椅子上跳起来喝斥道:“哟……心丫头还真是会算呀,怎么这二十两银子被你一算,我们反倒要给你们银子了?” 然后,黄氏忽地往地上一坐,拿手拍着大腿,十分有节奏地哭了起来,“哎呦,真是人有钱了就变坏哟。娘亲病了都不愿意出银子,黑了良心呀!” 黄氏摆一副泼妇哭街的架势,舒心不由得皱了皱眉,但却没让步,而是惊讶的睁大双眼看向祖母和大伯: “那大伯母可是觉得我算得不对。哪里有问题,请大伯母只管指出来。但你要是没凭没据说我们黑了良心,我可就要请村长开祠堂,让全村人都来理论理论了。” “好了。都给我闭嘴。” 村长已经听出个大概了,心里十分厌烦何婆子、舒文展和黄氏的贪婪,可是也不喜欢舒心的强势。 在他看来,小姑娘就应当温柔腼腆,逆来顺受。这么有主见、凡事都不愿落下风,日后娶回家中肯定会生事。 尤其村长知道自家宝贝孙子对舒心的心意,心里也愿意结这门亲事。 心丫头这么泼辣可不行,因此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替不会教导女儿的李氏,管教管教。 他拧起眉头,各打五十大板,“文展你少胡扯,看个摔伤哪能要那么多的银子! 心丫头你也别小气,就算是分家了,你们也不能忘了孝道!而且你家的条件宽裕,就多出些力、多出些钱。 这样吧,王婶还是过来帮忙,李氏你们家再拿五两银子给文展他们。” 舒心一听就不乐意了,不过几次接触,舒心也基本清楚村长是个什么性子,喜欢别人言听计从,喜欢摆村长的威风,遇事就喜欢和稀泥。 如果直接反驳,村长肯定会生气,她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便做出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不知村长您家一年要多少银子的花销呀?” 村长“哼”了一声,“大约十两银子。怎么了,有意见?” “哪里哪里,我只是问一问。”舒心笑盈盈地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奶奶养病的确是应当比村长您家的日子过得更好些才对。” 村长一怔,这才想到,自家一家人一年才用十两银子,何婆子扭伤了手就要去五两,怎么算都比自己还要富贵啊。 怎么能有村民比自己过得富裕! 他立即就反口道:“啊,我刚才按半年算的。应当只要养三个月就成。那李氏你们就给二两半吧。” 村长说完直接走人。 舒心笑咪咪地道:“奶奶、大伯、大伯母,银子没带在身上,我回去拿了,立即就送来。” 说罢,也忙拉着娘亲走了。 可是还没靠近自家门口,就远远看到一队人将自家的小院子包围了起来。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牧无忧的霸道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牧无忧的霸道 围住舒心家的这些人,都是家丁打扮,李氏顿时就紧张了:“这是怎么回事?” 舒俊忙拍了拍娘亲的手,安慰道:“娘亲不必担心,我们没做亏心事,什么人来了都不用怕。舒悫鹉琻 你和妹妹呆在这儿,待儿子去问问缘由。” 说罢看了舒心一眼,要她安抚好娘亲。 舒心朝哥哥点了点头,扫了一眼那些家丁,总觉得衣饰很眼熟罘。 仔细想了想,似乎是蒋巡抚府的,上次在县衙堂审的时候见过。 这时舒俊已经找到了为首之人,居然还是熟人。 舒俊有礼地拱手了拱手,问道:“请问蒋管家,您为何令人围住我家?飚” 蒋管家皮笑肉不笑地道:“没什么大事,就是你们从山上带下来的那个东西,我们怀疑不是树墩,所以想再看看,确认一下。” 原来是蒋管家回到巡抚府,向蒋巡抚汇报情况,自然主要是汇报舒心的反应。 但蒋巡抚比管家有见识得多了,虽然没有肯定树墩是什么东西,却能肯定必定是山珍。 这才有了蒋管家的舒家村之行。 舒俊听后心中又吃惊又紧张,但随即又想到,妹妹早就防患于未然,采取了对策,自己只要照做就行,实在不必惊慌。 于是,他极力压抑住慌乱的心跳,露出一脸吃惊的样子:“我们都已经劈了当柴烧了,不是树墩还能是什么?” 蒋管家闻言,怒火腾地就起来了:“姓舒的,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东西是从我蒋家山林里采摘的,你好生还给我们,什么事没有, 否则,给你定个偷盗罪,不单你童生的资格要取消掉,你和你妹妹还要坐牢!” 到这时候,舒俊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不卑不亢的地道:“是蒋管家你自己说,巡抚大人允许我等村民入山拾柴。” 此时周围围着许多村民看热闹,听到舒俊的话后,就嗡嗡嗡的议论开了。 村长已经派人挨家挨户,告知了村民,周围的山林,都被蒋巡抚出钱买下。 以前的山林是公用的,打猎拾柴,想怎么样都可以。 现在虽然说巡抚大人,允许大家进山打猎拾柴,可是到底是人家的地头,村民们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万一自己也遇到舒俊家这样的事怎么办? 老实巴交的村民可不敢跟官斗。 蒋管家听到四周议论纷纷,越说越离谱,赶紧抬手压下村民们的声音。 安抚道:“大家放心,巡抚大人公正廉明,爱民如子,绝对不会乱扣罪名,乱抓无辜。” 继而冷哼一声,“拾柴是绝对可以的!只是舒俊今日上山拾到的,我们怀疑不是柴火,而且山珍。 若是山珍,那自然就是我家老爷之物!我们要回来,是合情合理的!” 舒俊朝蒋管家拱了拱手,诚恳地道:“原来是我误会了,还请蒋管家原谅。 但是那个树墩,我们真的已经劈开烧了,若是蒋管家不相信,可以进我家搜查。 但是,我要求请村长来做个公正,因为当时村长也看过那个树墩。” 蒋管家一想,也有道理,便派人去带村长过来。 不多时,村长就来了来,一见又是舒家的事,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村长来了,舒俊就叫开了们,随便巡抚府的家丁四处搜查。 家丁们差点掘地三尺,可就是没找到那个树墩。 蒋管家怎么都不肯相信,忽然眼睛一亮,自以为识破了对方的诡计,指着小院子角落里的两捆柴火,得意洋洋地问道: “有这种细柴火,你们还要劈开树墩做柴?骗谁呢?” 说完,斜睨着舒俊和舒心,等着看这兄妹俩惊慌失措的样子。 可是叫他失望了,舒心只是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笑了笑。 而舒俊则是不慌不忙,镇定自若地道:“树墩是上午劈的,这些柴火是下午在来叔那里买的。 因为我家做香脂,以前是上山摘花的时候,顺便拾柴,现在不让进山摘花了,那我们就没有时间专门进山拾柴了。自然只能从别人手中买了。” 蒋管家仍不相信,叫了舒俊口中的来叔和王婶、翠儿对质,结果严丝合缝。 没有搜到树墩,又没有明确的证据,蒋管家只得灰溜溜的带着人走了。 村民们见无热闹可看,又到了晚饭时间,便各自回家做饭。 舒心家也将大门紧闭。 李氏打发了王婶和翠儿去厨房做饭,带着儿女进了正屋,将门一关,板着脸道:“说吧,怎么回事。” 舒心笑嘻嘻地道:“娘你别生气,其实不是什么大事。” 然后将自己发现太岁,跟哥哥一起挖回来,下山时遇到蒋管家,以后怕蒋管家反悔,将太岁藏到一个秘密地方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舒俊打从心底里佩服妹妹,赞叹道:“还是心儿聪明,猜到蒋管家会来,没将东西放在家里……” 李氏没好气地打断道:“这也叫聪明么?这叫贪婪! 既然东西是从人家山上挖出来的,那就是人家的, 你们将人家的东西据为己有,不但不觉得羞耻,反而洋洋自得。 心儿年纪小,我暂时不说她,可是俊儿你呢? 你为何会如此贪婪?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舒俊被娘亲说得俊脸通红,羞愧地低下了头。 舒心却不以为然地道:“娘,话可不能这样说。 第一,那东西是我一个月前发现的,那时可是无主之物,谁发现了就是谁的。 山客们发现了灵芝人参,不也是当作自己的,拿去卖钱么? 第二,这座山原本是我要买下,当作花田的。可是我请大舅舅去县衙询问过后,这方圆十几里的山头,就全部变成了巡抚大人的。 而且还不让我们进山摘花草,这分明是蒋巡抚想断我货源。 既然他如此无耻,我为何要做君子? 再者说,我们把东西给他,如果他想独吞,很可能会杀人灭口。” 李氏被舒心的话吓了一跳,嗫喏道:“这样啊……那、那先不能告诉王婶她们。” 舒心道:“当然,等过阵子再说。” 说完,她变魔术似的,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 打开来,里面有片薄薄的岩青色的事物。 李氏拿在手里摸了摸,迟疑地道:“就是这个么?怎么油油的?” 她还以为宝物,怎么都该金光闪闪,或者仙气飘飘呢。 等李氏看够了,舒心才用冬日收集的雪水,把太岁泡了起来,七天后就能服用了。 把泡了太岁的小罐子放到床榻底下的时候,舒心看到上回泡的太岁液,还有些剩余。 她想着牧无忧如果能服用一些太岁液,对伤口愈合、体力复原,是非常好的。 只是不知道牧无忧认不认得太岁液,如果认得,她解释起来就非常麻烦。 在舒心想着牧无忧的伤情的时候,牧无忧也正为她的事烦心。 蒋管家派人来找村长的时候,夜离正好看到,立即告诉了牧无忧。 牧无忧很想马上冲过去帮舒心,可是却被母妃给拦住了。 景王妃的意思是,你又没有看到舒心,到底有没有拿蒋巡抚的东西,这样冲过去,是想以势压人么? 而且景王妃也带了不少侍卫,硬生生将牧无忧拦了下来。 牧无忧只得暗中派了夜离和夜巽,去保护舒心。 蒋管家走后,夜巽便回去汇报,而夜离继续留在舒心家保护。 这这一保护,一不小心,夜离就将舒心的小秘密给听了去。 夜离觉得兹事体大,忙回到少主暂居的院落,看清楚王妃不在,才小声道:“少主,属下有要事禀报,是关于舒姑娘的。” 牧无忧见夜离神情凝重,便一挥手,让另外三人去门外守着,让夜离单独汇报。 听完之后,牧无忧绝世无双的俊颜上,闪过一抹惊讶,心儿竟有如此好运,得到太岁这种帝王也梦寐以求的珍宝。 可是,福祸相依,他要如何帮助她呢? 随即,牧无忧就轻声喝道:“这件事情,若是传到第三人的耳朵里,你就自行了断吧。” 夜离知道少主这是要自己保密,同时,还要保护舒姑娘,帮她把一切危险都扼杀在萌芽状态下。 夜离迟疑了一下,道:“可是蒋巡抚似乎有所怀疑,对此,属下恐怕无能为力。” 若是蒋巡抚发觉了,要他去刺杀蒋巡抚,他的能力完全没有问题。 可是刺杀了一个二品大员,会有许多麻烦,而且被王爷知道了的话,他就不提了,少主都会被王爷重罚。 牧无忧的俊颜没有一丝表情,修长白皙的手指,习惯性地轻轻敲打着桌面。 那细微的“咚咚”声,一下一下敲在夜离的心上,他的额头很快渗出了汗水。 他知道这表示,少主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 夜离只得硬着头皮道:“属下一定会用妥善的方法,令蒋巡抚不再怀疑舒姑娘。” 牧无忧赞许地点了点头,“很好。想好了办法,先跟我商量商量。起来吧。” “是。”夜离站起身,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心中无比苦逼。 他为什么要留下来继续保护舒姑娘呢? 他为什么不抢着先回来汇报呢? 牧无忧正思索着如何保护好舒心,忽听门外传来母妃温柔的声音:“你们三个怎么站在外面?世子呢?在里面干什么?” 夜坤回道:“回王妃,少主觉得好多了,在里面与夜离搭手。” 所谓搭手,就是小幅度的比武,比武的两人不动脚,只动手。 王妃一听就急了,抬高声音道:“忧儿,快开门!你这孩子,伤还没好全就动手,万一崩裂了怎么办?你怎么就不让人省心呢?” 夜离忙打开门,王妃狠狠瞪了他一眼:“少主不懂事,你也不懂么?自己去领罚!” 夜离应了一声“是”,就低头往外走。 牧无忧不满地道:“母妃,是孩儿逼他的,不关他的事。” 又朝夜离道:“你先下去。” 说完又赞许地看了夜坤一眼,对夜坤的机灵十分满意。 这个眼神正好落在,紧跟着景王妃走进来的宫傲天的眼里。 宫傲天坏笑了两声,待陪着他们母子用过晚膳,景王妃回房之后, 就奸笑着问道:“说吧,刚才是不是在跟夜离说,舒姑娘藏了蒋巡抚家山珍的事?” 牧无忧一抬眼,眸光闪烁,意味不明。 四名暗卫异口同声道:“属下未曾透露半个字。” 牧无忧身边的这四名暗卫夜离、夜巽、夜坤、夜爻,从小就跟在他身边,只听他的号令。 对于他们的忠心与胆识,牧无忧当然是心知肚明的,不用他们表明自己,牧无忧也相信,他们是绝对不会透露出对他不利的半个字。 何况蒋管家弄那么大的排场,宫傲天当然知道了。 可是心儿藏的到底是什么,谅你也猜不出来。 牧无忧得意地挑了挑眉,对宫傲天不咸不淡地说道:“宫大人是谁,他可是皇上跟前的御前四品带刀侍卫,要打探什么消息,自然是不用从你们嘴里去探取的。” 讥讽之意溢于言表。 宫傲天也不与他计较,笑呵呵的说道:“要我说,人家都不避嫌的,尽心尽力服侍了你一晚上,可见舒姑娘对你的一片情意了,你就将人家舒姑娘收了得了。” 宫傲天是受了景王妃的委托,看能不能说服牧无忧,纳舒心为妾。 如果牧无忧肯退这一步,景王妃绝对会开心地接纳舒心。 没想到牧无忧在听了这番话后,不仅不高兴,反而是眸中一冷,怒瞪了宫傲天一眼。 看到牧无忧这样,知道如果自己再说下去他会真的要发怒了。 宫傲天只得撇了撇嘴说道:“好好好,算我说错了,你先好生休养吧,我还有正事要去处理,不跟你在这斗嘴皮子了。” 说着便起身出了牧无忧房间的门,跨上马朝省府方向去了。 而那四个黑衣人,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夜深了,牧无忧并没有睡下,而是不自觉地细细回忆起,当日遇袭时,与舒心的种种来。 去牵舒心的手,实在也是当时情况所逼,而不得不为之的举动。 但是至今他还记得刚一握住那只小手的感觉,皮肤非常的嫩滑,而且软若无骨。 不知为何,当时就想一直这么牵着那只小手不愿放开。 而后来将舒心揽在怀里的时候,自己手臂一围便可轻松的揽住她的纤腰。 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似有似无的独特的清香,也让他情不自禁地深深沉醉。 而且听夜离后来说起,舒心那晚整夜没睡,是尽心尽力的守在他的身边,细致入微的照顾他…… 想着这些,牧无忧不免有几分激动。 这是不是说明,心儿对我有几分情意? 但这个想法没持续多久,就被牧无忧自己否定了。 人家还是小姑娘,而且平时也没发现,她对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情意。 看着他的眼神只有纯粹的欣赏,也似乎从来没有因为他而脸红羞涩。 牧无忧从枕头拿出一个荷包,修长有力的手指,细细摸索着上面的每一个针脚。 现在回想一下,这个荷包也是自己从她手中抢过来的,以她当时的表情来看,荷包根本不是她为自己绣的,而是绣给其他人的。 能让心儿那么开心的绣荷包的人是谁? 牧无忧发现自己竟然嫉妒起那个人来,这不免又让他莫名的烦燥。 不行,一定要弄清楚这个荷包,心儿是绣给谁的,否则他会睡不着觉。 牧无忧是个行动派,想到了,就立即起身,从窗口飞掠了出去。 夜坤和夜爻今日负责值夜,见状忙跟上少主。 而景王妃派来保护世子的暗卫见状,也忙发出一道讯息,跟了上去。 牧无忧察觉之后,朝夜坤使了个眼色,便径直来到舒心家,从窗口跳进了舒心的房间。 舒心这会儿刚沐浴完,翠儿拿了条大棉帕子,为她擦着湿头发。 冷不丁的房间里多出个人来,翠儿吓得“啊”地叫半嗓子——刚开叫,就被牧无忧点了哑穴。 舒心倒是比翠儿镇定,看清是牧无忧之后,不解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牧无忧把荷包往她手中一塞,别扭地问道:“其实这个荷包,你不是绣给我的吧?” 舒心看了看荷包,又看了看他,心里觉得奇怪极了,难道您今天才反应过来吗?这是有多迟钝啊! 再说,就算要问,等明天我送黑鱼滋补汤的时候问不行吗?非得半夜三更爬窗户,这传出去我哪里还有名声? 暗自腹诽,舒心却没忘记回答,“原本我是给哥哥绣的……” “哦。”牧无忧心里舒坦了,心儿的哥哥还好,只要不是舒鼎盛这类人就行。 不过他大少爷不忘记索要自己的权利,“那这个就还给你,你另外给我绣一个,就这两天要。还有,以后别给你哥绣东西了,你娘的绣活不是很好吗?” 舒心很无语,“我娘绣的是我娘的心意,再说了,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要给你绣个荷包了?” 牧无忧眯了眯漂亮的星眸,显然很不爱听这句话,“上次我拿走这个荷包,你没意见,就说明你想绣给我。后天,我要见到新的荷包。否则,我就坐到你家来,直到你绣完为止。” 说完,他大少爷也不管舒心答应不答应,转身就打开了门,潇洒离去。 好半晌,舒心才回过神来,他怎么敢这么光明正大地从她的房间走出去,他怎么敢!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无耻的盘算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无耻的盘算 094, 舒心心里郁闷之极,坐着发了会呆,才在翠儿的催促下休息。舒悫鹉琻 到了第二天,牧无忧就问她,荷包开始动工了没有? 舒心便知道这家伙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本来绣个荷包没什么,可是舒心知道,在这个时代,女孩子送荷包给男孩,是有特殊意义的罘。 要怎么做,才能既应了牧无忧的要求,又不让别人产生误会? 舒心愁白了头。 李氏做好午饭,到房间里去叫女儿时,才发现女儿不知在为何事烦恼殳。 她上前坐在舒心身旁,握住她的手说道:“心儿在烦恼什么?” 舒心不想让娘知道,牧无忧缠着自己的事,抬眸略为忧愁的道: “娘,再过半个月,咱们泡好的鲜花就用完了,文婶子她们手头的花肯定也没多少,我在为日后到哪买花料而伤神呢。” 一说完,舒心是真的叹了口气。 以前靠山吃山,舒心就没为原材料担心过。 可是现在附近的山头都变成了蒋巡抚的私产,她必须趁现在手中还有存货,开始寻找货源了。 李氏虽然读书识字,有几分见识,可是毕竟没做过生意,不知如何解决,只能安慰女儿道: “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多出些本钱,从花农手中买。” 事情做起来往往比说,难上千百倍。 舒俊到县城、省城打听了一圈之后才知道,天下花料集中在南方的星城、北方的沙城。 这两座城池四周的城、镇、乡村,都有大量的花田和花农。 其他城池附近,则只有零星的一点花田,还多半是那些小型的香脂作坊私有的。 而连州盛产铜铁矿,可以说,整个州根本就没有花田。 听到这个消息,舒心万分懊恼,没有早一步买下山头。 现在就算去买良田,换种鲜花,也至少得几个月时间。 果然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就在舒心为花料的事情烦恼的时候,牧无忧也得到了消息。 他很想帮舒心分忧解难,可是他没做过生意,也是一筹莫展。 左思右想,牧无忧决定找母妃帮忙,“母妃,孩儿想请母妃帮忙,从蒋巡抚手中买下舒家村附近的山头,让村民们可以自由进山营生。 若是母妃能办到,孩儿即日便随母妃回京。”。 听完儿子的请求后,景王妃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自己不知劝了多少回,要他启程回京,他怎么也不答应,现在为了一个小姑娘的事儿,就一口应了下来。 真真是儿大不由娘了……思及此,景王妃又是一阵心酸,半晌没说话。 牧无忧急得抓耳挠腮,“母妃,行不行啊?” 景王妃收拾了心情,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问道:“你为何不自己向蒋巡抚买?” 牧无忧撇了撇嘴道:“母妃您又不是不知道,儿子之前跟蒋巡抚有些不对付,若是不拿权势压他,他又怎么会愿意卖给儿子?” 景王妃轻责道:“你既然知道不能用权势压人,又何为要母妃出面?咱们景王府远在京城,要买这小乡村的山头做什么? 蒋巡抚又不是傻子,如何不知咱们的用意?若是不用权势压人,就得以利拉拢。可你父堂堂亲王,拉拢地方大员,岂不是叫人猜忌?” 牧无忧闻言,泼墨似的浓眉就拧了起来,他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当然不可能置父亲的名声不顾。 想了想后,牧无忧道:“若是不能买山头,那么让家中的护卫从盛产花料的地方,买下花料送到舒家村?” 景王妃听了,只觉得额头疼,“你让堂堂的王府护卫去当押货的保镖?不怕你父王揍你?” 牧无忧无所谓地道:“只要父王同意,揍就揍吧。” “胡闹!”景王妃斥责了牧无忧几句,又心软的道:“你也不用发愁,既然你答应回京,我想想办法,找蒋巡抚夫人试一试。” 牧无忧得到了母妃的这句话,顿时心花怒放,甜言蜜语,不要命的似的往外冒,“多谢母妃,儿子就知道母妃心地善良,必定看这种欺负老百姓的官员不顺眼。” 景王妃噗嗤一笑,伸出白皙的手指,点了点儿子的额头,道:“我尽力而为,成不成的还不一定。” 牧无忧忙拍马道:“母妃如此敏慧,必定是手到擒来。” 这话说得景王妃心情舒畅,抿唇含笑。 景王妃刚来舒家村的时候,蒋巡抚及其夫人,就递上名帖,请求拜见,但是被景王妃拒绝了。 现在有事找巡抚夫人,还得想个好的名目,否则太露痕迹,就难以达到目的。 景王妃左思右想,决定将自己要回京的消息散发出去,那巡抚夫人若是个长袖善舞的,必定会为自己办送行酒。 到时自己假意推托一下,再答应下来,就不露痕迹。 打定主意之后,景王妃叫来魏管家,让他如此这般行事。 再说牧无忧,得了母妃的话,便兴匆匆跑去找舒心邀功。 走到一半,发现舒心正往一户农家小院而去,便悄悄跟上。 舒心这是去调查,到底还有多少鲜花存货,她的小作坊还能撑多久。 村里的小孩子多、穷人多,见山上的野花真的能从舒心手中换钱,前段时间农忙之后,就全都上山摘花换钱。 只是舒家的院子太小,堆放不了这么多的鲜花,舒心便请了村里两个勤快的婶子,帮忙清洗鲜花,并晾干保管,等她要用的时候再来取。 牧无忧跟在舒心的身后,看着她清点完花料后,秀眉微蹙,不由得有些心疼,再没了表功的心思。 “心儿。” 舒心听到有人唤自己,回头一看,竟然是牧无忧,不由得十分无语:“这才几天啊?你就满地乱跑,也不怕伤口裂开。” “心儿你关心我?”牧无忧的星眸一亮,眼眸深处深情涌动,仿佛会说话一般。 舒心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尴尬的咳了两声:“咳咳,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嘛,我当然要关心你。” 牧无忧星眸中的神采瞬间暗淡下去,颇有些烦躁的道:“别老是恩人恩人的,至少我们是朋友吧?你就不能因为我是你的朋友,而关心我么?” 舒心忙认真地回答道:“当然,在我心里,你是我的朋友,也希望我能算是你的朋友。” 牧无忧故意装作听不懂她后面那一句话的意思,含笑道:“既然当我是朋友,怎么不请我去你家坐坐?” 舒心只得道:“当然,能请牧大公子是小女子的荣幸。” 她家就在前面几步之外,不请人坐也不好意思,再者说,她也怕牧无忧的伤口崩开,还是多休息一下的好。 待进了堂屋,舒心跑到自已房间,从铺下拿出泡了太岁的陶土罐子,倒了一大杯太岁液出来,亲手送到牧无忧的手中,笑着道:“这是我新研究出来的养颜水,你试试看。” 牧无忧优雅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觉得这水似茶非茶,温香滑口。 他心中一动,这莫非就是太岁泡出来的神仙水? 一抬眸,发觉舒心十分紧张地注视着自己,牧无忧的心瞬间被一种又甜又柔的感觉,填得满满当当。 心儿是真的关心我,不然怎么会冒着危险将太岁液送给我喝? 他会心一笑,深情地凝望回去,“真好喝。” “好喝就好。”舒心松了口气,只要你不知道是太岁液就行。 只是,这家伙的笑容怎么那么怪,好象知道了什么一样?还有那个眼神…… 舒心则很没定力的俏脸一红,赶紧移开眼。 被牧无忧这样一个俊美的无以伦比的花样美男,一直盯着看,而且还是用那么昧昧的眼神,任谁也不能直视吧。 就在两人一个看一个躲,舒心都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好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哗。 大伯母黄氏那极有个性极富分辨度的大嗓门,嚷嚷着:“姓李的,你给老娘我出来!你这个贱妇,本以为你是真的好心安排人来伺候母亲,却不曾想原来是故意安排个狐狸精。” 舒心听着这话不对,忙出去看看。 这时李氏也从当作工作间的厢房里出来了,刚拉开大门,就见黄氏揪着王婶的头发,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一路上还要骂骂咧咧,“不要脸的贱妇!下作的东西!敢缠着我相公,也不打听打听我黄小花是什么人!” 李氏被她左一句贱妇、右一句贱妇,骂得素来平和的脾性,也火气直冒,压着脾气问道:“大嫂在说些什么?什么狐狸精?” 正在这会儿,大伯舒文展跟在后面跑了进来,一把拖着黄氏就往外走。 黄氏往地上一坐,胖大的身躯连舒文展都拖不动,只得老大不高兴的道:“就这点事,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出了多大的事。” 黄氏拍着大腿就哭了起来,“狐狸精进门了,这算是小事吗?” 舒心心里烦躁得很,拿起墙角的扫帚就是一通扫,“大伯母没话说的话,那就请便,我要扫地了。” 农家小院子的天井是不会铺青砖的,就是泥土地. 最近都是晴天,地面灰尘很多,黄氏被扫得一嘴灰,忙闭了嘴,拿手捂住,但是两只小三角眼还是恨恨地瞪着李氏。 舒心瞧了一眼王婶,只见她双眼发红,似乎是哭了,可是神情气愤,而非心虚愧疚,心中就有了几分肯定。 黄氏安静下来之后,李氏终于能说话了,“大哥大嫂有什么话,就请直说,不要胡乱骂人。” 黄氏又跳了起来,“我胡乱骂人?我说的都是事实!”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前两天李氏将王婶送去了大哥家,帮忙照顾右手扭伤的婆婆。 要说这王婶倒是个极能干的,这两日一直尽心尽力的伺候着何婆子,每日话不多,做起事来是又快又好。 何婆子也对她极为满意。 不过黄氏却不,黄氏觉得王婶只伺候婆婆感觉太吃亏,便想着法的让王婶帮她做些其它的事。 可是王婶虽说话不多,但不代表她就是个傻瓜,而且在王婶的心中,只有李氏和舒心才是她的主子,也只有她们能指挥得动她。 因着李氏在她来之前就嘱咐了她,不要与黄氏起正面冲突,所以对于黄氏无理的要求,王婶也在最开始的时候做一些,但后来就只是巧妙地婉言拒绝了。 而黄氏却不肯善罢干休,不断的挑着王婶的毛病,还对她冷嘲热讽的,而王婶对于黄氏的刁难,她也只是选择不搭理黄氏,只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对于这个软硬不吃的王婶,黄氏是气得没有地方发泄,憋了一肚子的气。 而大伯舒文展呢,因娘亲几次在他面前夸奖王婶,舒文展开始注意起王婶来。 这一注意,使得舒文展发现王婶与自己的妻子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两类人。 王婶长像虽说不上有多貌美,但李氏待她们母女不薄,再加上舒心的香脂的功效,皮肤比刚到舒心家的时候好了很多,所以面容也算得上是中等姿色。 而且王婶话起话来语调柔和,做起事来手脚又很利索,最重要的是王婶对舒文展也十分的恭敬有礼。 这让早就嫌弃妻子又胖又粗鲁的舒文展,对她也极其满意,以至于心里对黄氏产生了不满的情绪。 要是黄氏也能像王婶这般温柔又能干那该多好,又或者说能再纳一房妾,也是很好的。 而黄氏哪里会知道,自己相公的小心思,还跟舒文展商量着要多留王婶一阵子,要让王婶多干点活,最好是把地头的活都给包了。 本来说多留几天,是舒文展非常乐意的,那样自己可以有更多机会与她碰面。 可是让王婶劳累,舒文展就有点心疼了,言语里就有些护着,“她伺候娘也挺辛苦了,地头的活你不愿干,大不了雇人干。现在农忙时节已经过去了,每天只要去浇浇水就行,不是多大的事。” 黄氏一听就觉得不对了,伺候娘有多辛苦呀?不过是帮着喂饭穿衣,打扫一下房间,而且地头里既然只要浇浇水,怎么就不能让王婶干? 更何况,这个王婶是代表老三媳妇李氏过来的,相公不使劲使唤,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黄氏虽然粗鲁泼悍,但也不是完全没脑子,这种怀疑她当时并没问出来,而是留在了心里,悄悄观察。 这一观察,坏了,相公看王婶那眼神可不对,太柔了,这种柔软的眼神,只在新婚的前几年,她从相公眼中看到过。 这还了得! 黄氏当时就气了个半死。可是她还是按捺住了,她要捉就捉足证据。 一般在伺候何婆子午睡之后,王婶都到何婆子房子的角落做绣活来。 今日中午,跟往常一样,在伺候何婆子睡下后,王婶就打算去做绣活的。 没想到舒文展这时过来了,在看到何婆子睡了之后也不走,反而坐在那与王婶有的没的聊起来。 王婶不知舒文展的用意,只得小心的应付着,虽然何婆子也在房里,但她正睡着,而且两个男女在一处这么呆着也很奇怪,总归不是件好事,所以王婶脑子里飞快的想着脱身的法子。 但舒文展也没与王婶聊多久,便起身准备走了。却不知为何他才站起来又坐下了,与此同时还将桌上的茶杯碰倒了,水溅了一身。 王婶只得上前帮着将茶杯扶起来,并递给了舒文展抹布,好让他擦拭擦拭身上的水。 这会儿,黄氏便跑了进来,看到了他俩站在一起的这一场景,顿时破口大骂道:扯着嗓子喊起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并用她那三角眼死命盯着王婶,看得王婶莫名其妙,但眼神并未躲闪。 “果然,你这个狐狸精,打主意打到我相公头上来了。” 其实黄氏今天是故意当着舒文展的面出门,然后再悄悄折返回来的。 果然她前脚才走,相公后脚就跑到了这个女人这来了。 而且听到自己相公用极其温和的语气跟王婶说话,黄氏嫉妒得满肚子酸水。 黄氏又将目光转向舒文展,而舒文展却是眼睛明显闪过一丝恼怒,脸上的表情也极不自然,这让黄氏更加气愤了。 都这时候了,相公居然不来哄自己! 黄氏本就是个泼妇,这会子更是被妒忌蒙住了双眼,直接揪住莫名其妙的王婶,跑到舒心家来讨公道了。 原本舒文展若是及时拉住,也没有事,可是黄氏的大嗓门将何婆子给吵醒了,何婆子一个翻身,差点摔地上,舒文展赶忙去扶娘亲,便错过了时机。 这会子舒文展和何婆子都赶到了舒心家,要拉黄氏回去。 一个说,“你少发疯。” 另一个说,“你胡说什么呢,哪有这样的事?” 黄氏见相公和婆婆都偏向王婶,顿时感到如鲠在喉,更是不管不顾地撒泼打滚,哭闹了起来。 这么一闹,左右邻居都听到了响儿,跑到门边来看热闹。 也有热心人好心劝解,“黄嫂子你先问问清楚,可能是误会呢?” 李氏冷着声音道:“什么可能,肯定是误会!刚才婆婆也说了,哪有这样的事!更何况我相信王婶的人品,她才不会做这种事。” 一直倔强着、强忍着的王婶,听到李氏维护她的话后,更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呜呜地哭了起来。 舒心看着舒文展,问道:“大伯,您说句话吧。” 之前看大伯的态度,是很不喜欢大伯母这般撒泼胡闹的,舒心原以为大伯会替自己和王婶辩解。 哪知道舒文展这会子见事情闹大了,心里不由得滋生出一种幻想。 是不是坐实了王婶的狐狸精名声,她就只能嫁给我做小了呢?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神探牧无忧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神探牧无忧 这么一想,舒文展的态度就模棱两可了,支支吾吾地道:“那个……当时她给我帕子擦水,唔……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屋擦的……” 说得好像是王婶特意找借口挽留他。舒悫鹉琻 王婶不敢置信地看着舒文展,失声道:“你怎么能这样说?难道不知道这样说别人会误会的吗? 之前你来进屋的时候,我就要出去,是你问我何婆子的情况,我才跟你说话的。 之后我也说要离开,你又说起希望我尽心竭力照顾,我只得留下来听你训示罘。 现在反倒成了……” 王婶气得哆嗦了一会儿,忽然眼神一顿,毅然决然地道:“我李王氏绝对没做过不守妇道之事,愿一死以证清白。”。 说着就一头朝墙壁撞去殳。 她守寡才一年多,就被人扣上这么顶帽子,除了死,她想不到什么出路。 王婶的这一举动,把舒心和李氏吓了一大跳。 李氏离王婶更近些,几步抢上前去,硬生生拦下了她,好言好语地劝解。 翠儿被吓得一愣,回过神后也马上扑过去,抱住娘的腰就哭开了,“娘,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要女儿怎么活呀。” 黄氏却又得意了起来,还落井下石,尖着嗓子喊道:“怎么样怎么样?说了她是狐狸精吧!让她撞,撞出她的原形来!” 舒心肺都要气炸了,看大伯母的目光冷得如同三九天的寒冰,她一字一字咬着牙问,“这就叫狐狸精?你们可以请同村的叔叔伯伯婶子们评评理,看到别人弄湿了衣衫,谁会冷漠地不理不采? 递条帕子让你擦拭干净,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大伯想自己回屋擦试,不接帕子就是了,这有什么?” 要说舒家村的村民,绝大多数都是淳朴善良的,早就见不惯黄氏一家又抠门又泼悍又爱占便宜的德性。 而王婶到舒家村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每天跟李氏出门买菜,或是跟着舒心去村民家收鲜花,都是客客气气,举止得体,村民们对她的印象都不错。 再加上人们总是同情弱者,王婶都要寻死了,黄氏还在这里落井下石,自然引起了围观之人的不满。 于是门口看热闹的村民也纷纷点头支持舒心,“就是啊,多大的事呀。” “文展,你和你媳妇这样败坏别人的名声可不对啊。” “还不快给人家道歉!” 舒文展梗着脖子道:“我说什么了我?我哪里败坏王家妹子的名声了?我说的可都是事实。” 何婆子见状,眼睛骨碌碌直转。 要说她有多聪明,那绝对说不上,可是这种坏心眼、占便宜的事,她却反应得特别快,没一会儿就明白了儿子的用意。 儿子这是想将王氏留在家里呢。 何婆子对勤快又温柔的王婶,印象也非常好。 家里要有个王氏这样的勤快人,地里家里的事都能一手包圆了,她得少操多少心呐。 于是何婆子清了清嗓子,拿腔拿调地道:“好了,这事儿闹得,不管是不是误会,的确都让王娘子的名声受损害了,都逼的人家一死明志了,咱们家可得负这个责。 那就这样吧,我作个主,让文展将她接进门算了,这样就不会有人说什么狐狸精了。” 黄氏没想到婆婆居然会说出这番话,一下子被噎得喘不过气来。 接她进门,那我又算什么? 李氏听了也是心惊肉跳的,“婆婆,您这哪里是负责,根本就是置王妹子于死地啊。” 好不容易平静点的王婶又惊又怒,气急地道:“你们一家人真是……真是欺人太甚!” 说完气得她当场眼泪水就流下来了。 王婶无言的控诉,倒是让舒文展更加觉得她比自己的媳妇要好,于是柔着嗓音对王婶道:“王家妹子,你别担心,你跟黄氏不分大小。” “滚!少在这里恶心人。”舒心气极了,也懒得再管什么风度、礼数,直接挥起手中的扫帚,一路拍过去。 从离她最近的黄氏,到舒文展、何婆子…… 一时间满院子里鸡飞狗跳。 何婆子和舒文展自知理亏,只敢四处闪躲,嘴里不住叫喊着:“心丫头,你先停下,万事好商量嘛。” 黄氏却是破口大骂,还要反手来夺舒心手中的扫帚,“反了你了,没大没小,孙女打奶奶,不怕雷劈啊。” 舒心憋着一口气,扫帚挥得飞快,黄氏几次没能夺下来,反而被扫帚扑打了好几下,脸上被带出了几条血痕。 在堂屋里冷眼旁观的牧无忧,早就想出来帮忙了,但又觉得这是人家的家丑,恐怕他出面不方便。 这会儿见舒心发飚,忙关切地走到窗前查看。 还暗中挥出几股内力凝成的风,阻了阻何婆子和黄氏等人逃窜的脚步,让舒心打得更尽兴一点。 “心儿,好了,住手吧。”最后还是李氏叫住了舒心。 不管有多占理,当小辈的打奶奶伯父伯母,都是以下犯上。李氏不想让女儿被人说长道短。 舒心这会儿也打累了,喘着气停下手。 舒文展见李氏叫住了舒心,以为她退让了,忙道:“三弟妹,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只要王家妹子过门,我必定不会让她受……” “闭嘴!没见过你们这样无耻的人!”这一回连温柔的李氏都气晕了。 黄氏现在是妒火中烧,根本看不清形势,还以为自己占着上风呢,就对着李氏她们吼道: “现在有两条路给你们选,一是咱们一起去县太老爷那,让他把这个狐狸精给关起来;二是你们给我赔不是,再拿出二十两银子,我就不追究了。” 舒文展现在一听到黄氏这么大嗓门的说话,就觉得头晕,恨恨地一巴掌把她拍到地上,“你敢把王家妹子告到县老爷那里试试,我休了你。” 见相公还真是铁了心,想将这个王氏接回家,黄氏有些后怕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闹不止。 舒心看到舒文展偷瞄王婶的眼神,心中不由冷笑,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是气归气,她也知道这件事不太好解决。 大伯母是不用说了,现在看大伯这个样子,估计最后会说是王婶缠着他,不管别人信不信,传出去肯定会坏了王婶的名声。 可恨这个世界没有监控视频,谁是谁非全凭决断者的意念,要怎么做才能把不利的局势翻过来? 这一刻,舒心无比后悔让王婶去大伯家帮忙了。 她原本是怕娘亲去伺候奶奶,会被大伯母压榨,娘亲又不好意思拒绝,再度沦为佣人。 而王婶与大伯一家非亲非故的,想拒绝很容易,可哪知会发生这种糟心的事? 就在舒心一筹莫展的时候,一直在堂屋里帮着想办法的牧无忧,却有了主意。 他招手叫来夜坤,耳语几句,夜坤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不多久,舒心家门口围观的村民身后,传来了吆喝声,“让一让,世子爷驾到。” 村民们吓得忙往两旁让开,只见“虚弱”的牧无忧坐在无顶软桥上,由两名护卫抬着,赶了过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人,其中夜坤双手捧着一个一尺见方、暗紫色小檀香木材质的木盒。 而舒鼎盛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也非要跟着来。 舒心表情烦闷的小脸在看到牧无忧的时候,不禁一愣,咦?这家伙不是在自家堂屋里,喝太岁液的吗?怎么又跑外面去了? 此时,牧无忧已经进了小院,看着黄氏冷冷地道:“听说你对本世子的小恩人有诸多不满,本世子便来听一听。” 他星眸如炬,神情冷傲,上位者的气势,汹汹而来,黄氏骇得哆嗦成一团。 牧无忧在堂屋前的走廊上安好坐,便示意李氏、舒心一同坐下,而何婆子、舒文展、黄氏等人,却是没坐的。 他环顾一圈,淡然道:“说吧,怎么回事。” 要说那黄氏也是个横的,虽然身为普通老百姓,心里怕大官也怕得要死,可是要她就此退让,却也绝不可能。 听完黄氏一番添油加醋的言辞之后,牧无忧淡淡问道:“你的要求是什么?” 黄氏听着小三角眼一亮,有门啊,忙道:“要三弟妹和王氏给我磕头道歉,另外再赔偿我二十两银子。” 舒鼎盛一跳就起来了,“你做梦吧,王婶子才不是这种人,你少含血喷人。若是再胡言乱语,我立即就请爷爷来主持公道。” 牧无忧睨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道:“有本世子在这儿,何须劳动村长?” 说完转而问何婆子和舒文展,“黄氏所言是否属实?你们也认同磕头道歉、并赔偿二十两银子么?” 舒文展还想说娶王婶回家的事,被何婆子拦住了,“是的,黄氏所言属实,我们也同意她提的要求。”。 何婆子倒是很看得清形势,知道要银子比娶王婶简单。 舒文展没有办法,只得也同意了黄氏的要求。 牧无忧又很公正地问了王婶事情经过,然后点评道:“你们各说各的,也没一个外人看见,只能请老天爷来评理了。” 门口的村民哗然,请老天爷来评理,这是怎么个说法? 牧无忧待大伙儿议论得差不多了,才将杀手锏抛出来,“我王府之中有一圣上所赐的测谎神钟,正巧母妃带到舒家村来了。 此神钟乃上天神仙赠与圣上,圣上再转赐我府的。只要人将手触碰神钟的内壁,若是说谎,则钟声长鸣,若是没说谎,则不会有任何动静。 你们四人逐一将手摸一摸神钟的内壁吧。” 说着,夜坤将手中的小叶紫檀木盒拿到场中,打开来,取出一口半尺来高,金光闪闪的大钟。 村民们虽然不认识什么小叶紫檀,但是那木盒上镶满了晃花人眼的宝石,一见就知极其贵。 用这么昂贵的包装,那么里面装的肯定更加昂贵了。 一时间,满场寂静,村民们都眼带敬畏地看着“神钟”,而何婆子、舒文展和黄氏,则是敬畏之中带着一丝怀疑和害怕。 唯有舒心用力攥紧双拳,免得自己不小心笑出声来。 牧无忧亮如星辰的眼眸,将在场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在看到舒心隐忍的笑意时,眼眸微动。 此时,王婶已经十分自觉地摸过神钟了,钟声并未响起。 何婆子、舒文展和黄氏就更加紧张、更加害怕了。 在牧无忧的强迫之下,她们三人最后也只得将手伸到神钟里面,摸了摸内壁。 可是奇怪的是,神钟也没有响。 黄氏的气焰顿时就高涨了起来,得意洋洋地道:“世子大人,这神钟可是说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呀。” 牧无忧面无表情地道:“怎么可能都是实话?你们四个把手都伸出来。” 四个莫名其妙地将双手伸出来,牧无忧眼角余光一扫,便冷笑一声,“可以请门外的村民们进来看一看,为何王婶的双手掌心有锅灰,而你们三人没有?” 有几个大胆的村民立即走了进来,张眼一瞧,果然如此,王婶的手掌上、指尖上,不知怎么沾上了黑而油的锅灰。 夜坤便向村民们解释道:“其实这只是一口普通的金钟,并非什么神钟。不过世子令我在钟的内壁,涂上了一层锅灰。 说谎心虚的人,肯定不敢用手真正触摸钟的内壁,手上自然就没有锅灰了。” 听完解释,村民们都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情。 而何婆子、舒文展和黄氏三人,脸皮都涨成了酱紫色。 何婆子倒是见机得快,便走出来想要作总结性发言:“大家听我这个老婆子说一句,其实这件事就是一场误会,说清楚也就好了。 当然,是黄氏误会了王娘子,应当她给王娘子磕头认个错儿。” 一句话就想摘清自己,还想磕个头就将整件事情一笔带过。 舒心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冷哼一声,说道:“真的只是误会吗?既然是误会,刚才我问大伯的时候, 大伯为什么不将话说清楚,而是故意含糊其辞,引人误会?奶奶你为什么不责骂大伯母?” 众人听完都看向何婆子和舒文展。 舒文展一脸尴尬的道:“我……我说的话也是属实啊。” 见他死不承认龌龊用心,舒心的眼神更冷了,说出的话也再没回旋余地: “这里的人都有眼睛,有耳朵。你后面说的什么不分大小的话,充分暴露了你的用心,你就是想诬陷王婶,好达到你妄想齐人之福的目的。 我现在怀疑,今天的事是大伯你跟大伯母商量好的,故意引王婶进圈套!” 村民们纷纷点头,谁都不是傻子,真以为一句误会就能撇清么。 舒鼎盛这回倒是挺机灵的,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忙接过舒心的话说道:“如果是诬陷罪的话,就会割掉舌头再关几年大牢,当然在过堂的时候,挨几十大板子是免不了的。” 舒鼎盛说的轻松,可舒文展和黄氏一听脸都吓得惨白,光是挨那十几板子怕是自己都会受不了,如果真如舒鼎盛那小子说的,那自己这次可必死无疑了。 黄氏想着绝不能让王婶她们去告她,赶紧跑到王婶面前求饶起来:“好妹妹,是姐姐的错,都怪姐姐有眼无珠,错怪了你,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姐姐一次吧。” 一口一个妹妹,叫得不知道有多亲切,不知道的,还真会以为她们是姐妹俩。 王婶往后退了两步才说道:“不是我不肯原谅你,只是你之前的话太伤人,不但毁我的名声,还连累到李嫂家了,我不得不去向县太老爷讨个公道。” 王婶这人其实挺机灵也挺有眼力劲的,知道李氏和舒心都很讨厌大伯他们一家人。 现在牧公子和小姐,好不容易替自己翻了身,所以她一定要借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黄氏她们一家子,以此来报达李氏她们的恩德。 黄氏见王婶不肯罢休,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急得大哭起来。 舒文展也害怕起来,终于在一番思想斗争过后,走到王婶面前表情尴尬地说道:“这次的事,都要贱内的错,是她误会了你,还请王妹子看在我娘的份上,高抬贵手放了贱内一马。” 王婶根本就不想跟舒文展说话,忙背过身,看了一眼舒心。 舒心会意,嗤笑道:“全是大伯母的错?看来大伯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啊。” 说完,朝牧无忧瞄了一眼。 牧无忧自然心领神会,这白脸的戏还得他来唱。 牧无忧轻挑剑眉,冷眼看着何婆子等三人,道:“本世子刚刚明明已经审得很清楚,是你们冤枉了王婶,之前又提出要二十两银子的赔偿,依我朝律法,可以判你们一个诬陷罪,讹诈罪。” 何婆子、舒文展和黄氏都知道这位牧公子的身份,是她们无法仰视的存在。 都想着如果牧公子真的抓他们去县衙,县老爷肯定会按他说的判,自己怕是会吃不了兜着走。 三个人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会坐牢,甚至是做苦役,顿时双膝一软,跪了下来,朝着牧无忧不住地磕头,“求求牧公子饶了我们这些贱民吧。” 牧无忧冷冷地道:“被冤枉的又不是我。” 三人忙又调转身子,朝王婶不住磕头。 而此时,牧无忧又说话了:“既然要认错,那就要拿出些诚意来嘛。” 黄氏和舒文展皆是一愣,没明白牧无忧话里的意思。 舒心故意装作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样子,道:“对呀,之前大伯母在冤枉王婶的时候说了, 只要我们肯磕头道歉另外给二十两银子的诚意金,那大伯母则愿意原谅我们。” 舒心眨吧眨吧美眸看向王婶,道:“那现在,就不知道王婶愿不愿意接受大伯父和大伯母的道赚,和那二十两银子的诚意金了?” ” 王婶知道事情也闹得差不多,该表态了,便顺着舒心的意思点了点头,算是勉强答应了。 舒心像是总算放心下来一般,呼了一口气,道:“那好了,现在你们已经磕头了,那么只要拿出二十两银子就行了。这样的话,王婶就不会再去县衙门告大伯和大伯母的状了。” 等舒心盖棺定论之后,便看见大伯父一家子三口人的脸色全变了。 但事以至此,再不愿意也要掏银子给人家,谁叫你们喜欢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呢。 以前李氏没日没夜的绣花,卖出的银子全部落在何婆子和黄氏的手中,这二十两银子虽然割肉一般的痛,可还是拿得出来的。 当白花花的银子放在舒心面前时,舒心又回想起那日,大伯父一家要卖掉自己时的情景,便在心里嘀咕道:“我说过,迟早都会要你们将钱吐出来的。” 这事一闹就是一下午,李氏便邀请牧无忧和舒鼎盛在家里吃个便饭,表示感谢。 他们俩都欣然同意,没一个打算假意推辞一下的。 吃饭时,舒心笑着向牧无忧打趣道:“牧公子好厉害,居然能够想出那样精妙绝伦的方法,让大伯他们自己露馅。” 牧无忧抬眼笑到,“可惜骗不了你。不过,说到厉害,你也不遑多让啊。不仅让你大伯父、大伯母给你们磕头道歉,还从他们口袋里抢走了二十两银子。” 舒心朝牧无忧嫣然一笑,道:“牧公子你说错了,那二十两银子本来就他们抢了我们的,我只是拿回来了而已。” 舒心接着端起茶杯对牧夫忧说道:“当然,这都要归功于牧公子的神机妙算呀,所以我就以茶代酒,在这里谢谢牧公子了。” 牧无忧也举起茶杯道:“说这些客气话就太见外了。” 舒心被牧无忧说的小脸一红,忙又对舒鼎盛说道:“也要谢谢虎子哥帮忙。” 舒鼎盛也谦虚地直摆手。 突然舒心似想到了什么,赶紧跑到屋外去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一个陶土罐。 舒心直接将它递给了牧无忧,道:“这个是你之事喝的饮料,就当是我的谢礼了。” 牧无忧也不问是什么,直接接过来让夜坤拿着。 舒鼎盛心里酸水直冒,问道:“这是什么?” 舒心随口说道:“这个呀,就是一般的花水。” 舒鼎盛见舒心不想说,也就不再追问了,只是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本来在舒鼎鼎盛得知,舒心每日都会送什么黑鱼滋补汤给牧表哥喝,还专门为牧表哥配制伤药的时候,他就寝食难安了好一阵子。 所以他一门心思的想方设法的尽量避免、或减少让牧表哥和舒心单独相处的机会的。 可是现在看来,收效甚微。他决定,回去就说服爷爷和爹爹,请媒人上心儿家来说亲。 日后他会加倍的对心儿妹妹好,让心儿妹妹忘了牧表哥……反正,反正他已经收到消息,明天牧表哥就会回京了,再也不可能与心儿妹妹见面。 于是,舒鼎盛也打起精神来说笑,晚饭就在一桌子人的笑声中渡过了。 第二天是清明节,舒心跟着娘亲和哥哥先去山上坟地祭拜了祖先,又送走哥哥之后,才如往常一样,带着黑鱼滋补汤到村长家来。 一进门,她便被人引到景王妃的房间。 景王妃住在牧无忧隔壁的小院子里,中间有个小门相通,但是一般那边听不到这边的声音。 景王妃打量了舒心许久,才含笑道:“舒姑娘连着十日起早,为我儿熬制补汤,着实辛苦了。只是一会儿我们便要走了,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所以想送一份礼物给舒姑娘,还请舒姑娘笑纳。” 说罢递了个眼色,一旁的魏管家忙亲手奉上一个小匣子。 以王妃的身份,对一位乡下小丫头说这样的话,已经是非常客气了。 可是舒心却敏感地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她看都没看小匣子一眼,淡淡地道:“王妃客气了。原本牧公子就是因我而受伤,我熬些补汤也是应当,这份礼恕舒心不敢收下。” 景王妃的笑容略略一僵,淡淡地道:“还是收下吧。不然我那个儿子总是担心你的生意。” 舒心眉头一皱,什么意思?难道这匣子里的东西还跟我的生意有关? 魏管家不待她再次推辞,直接打开小匣子,取出里面一张花花绿绿的纸张,放在舒心的手中,道:“这是王妃千方百计从蒋巡抚夫人手中买下的、你家后面的那座山头的地契,你仔细收好了。” 原来是地契!如果是什么黄金珠宝,舒心肯定会拒绝,可是山头的地契,她却无法拒绝。 毕竟这几天为了原材料的事,她都快愁出白头发了,原本她都已经在跟村长商量买下村边的土地,用来改做花田了。 可是即使买下了,眼前的危机也无法解决,没有花料生产、无法正常交货,意味着她将会失去商业信誉。 而这张地契,真可谓是雪中送炭。 她心中一喜,小脸上顿时就流露了出来,魏管家瞧见,不由得一嗤,果然之前是装的。 不过舒心之后的话,却又让魏管家愣住了。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无忧的追求方式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无忧的追求方式 “既然王妃您能拿出地契,想必知道民女的窘境,民女的确是非常需要这份地契。舒悫鹉琻 但是民女仍是那句话,无功不受禄。 民女不想白得王妃的恩惠,民女想知道王妃是用多少银子买下来的,民女再从王妃手中买好了。” 景王妃惊讶地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么个小姑娘,还挺有心性,挺有气节的。 这座山头,少说也要三百两银子罘。 她既然要买,必定询问过价格。 这三百两银子,对她家来说,肯定是一笔巨款。 可是,她却连眉头都没蹙一下,就拒绝了自己的馈赠殳。 景王妃一边暗忖,一边细细打量舒心的表情。 却见其目光清澈端正,毫不闪躲。 可见刚才的一番话,都是出自真心。 能不为钱帛动心之人,可见品行不错,只是她的出身实在是太低了。 而忧儿,又不愿委曲她为妾。 真真是可惜了! 景王妃暗叹一声,略微斟酌了一下用词,将魏管家打发出去守门,才轻启朱唇道: “其实我送舒姑娘这份礼,还有一个目的,我那儿子,自小顺风顺水,华服美婢、山珍海味,从来都是任其享用。 这次来舒家村小住,可能是从未接触过乡山野趣,因此才会对这里有种别样的兴趣。 其实说穿了,不过是少年心性,一时好奇而已……” “王妃不必说了,民女明白。” 舒心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接着说道: “民女说句托大的话,民女一直拿牧公子,当作值得一交的朋友,仅此而已。 因此,出于对朋友的尊重,民女只能答应王妃,此生绝不主动联系牧公子。 但是,若牧公子来找民女,民女做不到闭门不见,不过,民女会跟牧公子把话说清楚。” 等牧无忧回了京城,在这交通不便的年代,她与他恐怕今生无缘再见了。 原本是可以顺着王妃的意思,发誓说什么自己永远不与牧无忧相见之类的话。 可是舒心这个人脾气有点倔,有点拧,最不喜欢被人逼迫。 不管景王妃的话说得多么柔和,都改变不了拿钱砸她、让她滚出视线的本质。 要不是看在那张地契的份上,舒心的话可能会更呛人。 舒心坦白又直接的话语,令景王妃免去了,威胁利诱一个小女孩的尴尬。 同时,景王妃也看出来了,舒心是真的对自己的儿子,没有爱慕之心。 这让景王妃放心的同时,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 她的忧儿如此优秀,不但有超群的本领、过人的才华,还出身高贵、俊秀绝伦, 京城中不知有多少名媛淑女,倾心忧儿, 可这个乡下小丫头居然看不上眼…… 景王妃到底没忍住,问道:“舒姑娘觉得我儿有什么缺点?” 舒心被问得莫名其妙,想了想才答道,“牧公子十分优秀,民女没发现牧公子有什么缺点。” “既然十分优秀,那你为何……” 景王妃差一点就直接问了出来,总算是忽然想起,这个小姑娘才不过十岁,恐怕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爱慕。 弄不好被自己一问,她反倒是明白过来了,以后缠着忧儿不放,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景王妃将话硬生生给断住了。 虽然没问完,但舒心还是明白了景王妃的意思。 原来自己爱慕牧无忧,是贪图富贵;不爱牧无忧,是不识抬举。 虽然能够理解一位母亲,这种矛盾的心思,可是并不代表,被人如此看低,舒心的心里没有一点疙瘩。 她懒怠再说什么周圆的话,直接了当地问道:“请问王妃,愿以多少银子的价格,将那座山头卖给民女?” 景王妃若有所思地看了舒心一眼,恍然明白,如果自己不收点银子,恐怕这个小姑娘不会收下这张地契。 也罢,既然她心气这么高,就随便收点吧。 反正这地契本来就是蒋夫人孝敬的,收多少她都不吃亏。 “就一百两吧。” 一下子便宜了三分之二,舒心也没矫情地为了所谓的自尊,非要按市场价算,当场痛快地收下了地契,道: “银子民女没带在身上,现在就回家去取来。这份黑鱼滋补汤,就请王妃转交给牧公子吧。” 既然王妃的目的是不让牧无忧与自己联系,舒心当然不会刻意去讨这个嫌。 舒心回家拿银票不提,再说景王妃。 她亲自端着那份黑鱼滋补汤,来到儿子的房间。 房间外守着十几名侍卫,是景王妃为了不让儿子再出门而设的。 她不过就是昨日去赴了个宴,回来就听说了儿子的“丰功伟绩”,只气得差点将银牙咬碎。 牧无忧等舒心等得脖子都长了,可是见到母妃手中的陶罐,心里就是一咯噔, 一双漂亮的星眸紧紧地盯着母妃,眸中厉光遽现。 景王妃被自己儿子这般看仇人似的看着,心里也极不舒服,当下玉容一冷,斥责道: “忧儿,有你这样的儿子么?为了一个小姑娘就跟母妃置气,将你关着,不也是怕你伤情反复么? 你放心,母妃已经把地契交给舒姑娘了。母妃答应你的话做到了,希望你也能做到。 今日下午启程的时候,不要再提别的要求。” 牧无忧板着俊脸道:“我要见心儿。” 景王妃一开始不答应,最后终是拧不过儿子,让魏管家去请了舒心过来。 舒心还以为交完银票就完事了,没想到又被请到了牧无忧的房间。 一进门,就看到牧无忧表情严肃地端坐在小圆桌前。 舒心已经听魏管家说了个大概,于是第一时间就盛了汤,给牧无忧递过去。 可牧无忧却不肯接,要求道:“这第一碗汤,我要心儿喂。” 舒心淡笑着摇了摇头,“无忧你应该恢复得很好了,早就可以自己喝汤了的。我不会伺候一个手足健全之人。” 虽然想过心儿会拒绝,可是真的被拒绝了,牧无忧的心还是觉得好痛。 她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我,否则怎么会放弃这种能接近我的机会? 不过随即,他又不气馁地抬起头,直视着舒心,坚持道: “下午我就要走了,而且昨天从你家窗口跳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扯动了伤口。” 那仿佛承载了满天星光的眼眸里,盈满了哀求,看得舒心一时间心一软,差点就答应了。 不过舒心随即又硬了心肠拒绝。 牧无忧漂亮的星眸里,满满的都是失落和沮丧,可他随即又霸道地道:“如果你不喂我,我就不回京了!搬到你家隔壁去住。 对了,你答应给我绣的荷包,还没送给我的。 我当初是怎么说的来着?坐到你家等你绣好。” 舒心听得直抽嘴角,这个家伙,还以为他会继续用苦肉计呢,结果换成了霸王腔。 可是,舒心还真怕这位大少爷说到做到。 想着今天是最后了一天,也就不与他计较了。 舒心这么想着,就下意识的表现在了脸上而未察觉。 可是牧无忧看到她的笑容,便知道舒心这是在为今天是最后一天而高兴着呢。 牧无忧不由沉下脸,道:“是想到今天是最后一天给我送汤而高兴吗?” 舒心嘴巴一撇赶紧解释,道:“哪里呀,是我想着你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正替你高兴着呢。” 舒心佩服自己当着人家的面,都可以如此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的本事。 牧无忧又盯着舒心看了一阵后,才没有与她计较。 但舒心发现牧无忧今天好像真的有什么心事。 舒心一直遵从没事八卦一下的原则。 所以在一边给牧无忧喂汤的时候,一边好似随意的问道:“不知道牧公子今日,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牧无忧在听到舒心的话后,并没有马上回答她。 一阵子过后,舒心都以为牧无忧不会回答自己了。 可偏在这时,牧无忧才不急不慢地回答道:“是家里来信,说是祖母病了。” 舒心不清楚牧无忧家里的情况,但从牧无忧的表情上可以看得出来,他与这个祖母的关系应该一般。 可是牧无忧在村里怎么说也呆了一段日子了,回家总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吧。 舒心便宽慰牧无忧,道:“既然是家里来信说祖母病了,那你还是回去看看的好。” 牧无忧缓缓抬起头盯着舒心,似乎是想从舒心脸上看出些什么。 但他在看了一阵以后,并未看到他所期盼的表情,不免有些心烦气燥的垂下头。 这也不怪舒心不担心他、不关心他。 舒心又不知道,牧无忧话里这个祖母就是太后,也不知道太后不是景王的生母,更不知道牧无忧杀了太后最喜欢的娘家侄子。 舒心不明白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话说错了,怎么这个牧无忧又不高兴了? 舒心打算再不理他,像牧无忧这样的贵公子,怕是很难伺候的。 可没过多久,牧无忧又重新抬起头看着舒心并认真地说道:“我这次回京城去,也许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到这里来。” 舒心不明白牧无忧表情怎么这么凝重,但还是点点头,表示听清楚了。 牧无忧见舒心没有表现出,因为听说自己要走而伤心难过的样子,心里感觉空荡荡的。 牧无忧不甘心又试探性的问道:“如果我争取机会回来看你的,你高不高兴?” 你要回来便回来就是了,这与我何干,我凭什么高兴不高兴的。 但话总不能这么去回人家,舒心只得笑着说道:“你能回来看我们,我们当然高兴呀。” 可是这话在牧无忧听来,却是将舒心口中的我们,当做是她不好意思表达自己高兴的一种托词。 所以在听到舒心这么回答的时候,牧无忧有些暗淡的目光中又灿如星辰。 继续说道:“虽然母妃跟蒋巡抚打了招呼,可是我怕那个人卑鄙无耻,用下作的手段来害你。 所以我把夜离留给你,你有什么事情要办,直接吩咐他就是了。如果要我帮忙,他有办法迅速联系到我。” 说着,牧无忧就将夜离叫了出来。 舒心吓了一大跳,连连摆手,说道:“不用不用,我一个普通老百姓要侍卫做什么。” 牧无忧不悦地皱起眉头,“你其实是因为夜离是我的人,才拒绝的吧?” 舒心被他说得有些心虚,不过再怎么样,她也不能收下他的人。 牧无忧再次用搬到她家隔壁这一招,可惜这回失效了。 用尽办法舒心也不答应,牧无忧只得暂时放弃,“那好吧,但是你要答应我,如果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舒心随口应了。 牧无忧又补充着说道:“那下午你来送送我可好?” “当然可以,正好我也要送我哥。” 舒心想的是:人家要回家了,又是我的救命恩人,理应要送他一程的。 牧无忧更加兴奋起来,道:“回去之后,我会尽力帮你找到薰衣草的种子。” 舒心一听便高兴的“嗯”了一声,道:“那就有劳牧公子费心了。” 当牧无忧喝完了汤之后,舒心便起身告辞了。 她不知道的是,牧无忧在她走之后,立即吩咐夜离,让他跟上去保护舒心。 可怜的夜离,原本舒心如果同意他跟随,还能有个好地方住。 可是现在,又要保护舒心,又不能让舒心知道,连住的地方都成了问题。 未时很快便到了,等舒心送了去县城读书的哥哥,再赶到村长家的时候,牧无忧和送行的人已经到大门口了。 牧无忧一看到舒心便急急地走上前去,并一把将自己随身配带的玉佩,塞到了舒心手中。 舒心并不想收这枚玉佩,因为那样的话,就有点像情侣之间离别时,送的定情之物了。 可是无奈牧无忧一定要给她,还威胁着说,“我这会儿可是悄悄塞给你,你不收,我就赖着不走了。” 我去!怎么总是拿这个威胁我! 舒心恨得牙痒痒的,可又怕动静闹大了,丢人的还是自己。 只得先接下,嘴里撇清道:“我只是暂时保管,日后见面了再还给你。” 牧无忧心中得意地暗笑,你收下了,想退还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却不知道,舒心原本想要说清楚的,可是只一瞬就熄了心思。 这家伙根本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估计回京之后过个几年,就会把自己给忘了。 何必非要生硬拒绝,让从未受过挫折的少年,生死忘不了这一刻? 好不容易送走了牧大少爷,舒心暗暗松了口气,回到家,先到作坊忙完手头的活计,吃过晚饭,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刚一进房间,就看到了桌上那封写着“心儿亲启”,落款为“无忧”的信。 明晃晃的刺眼。 舒心瞪着这封信好一会儿,才打开来。 扑面而来的,是牧无忧苍劲有力、气势十足的字体, “心儿,离开舒家村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可是马车才走到县城大门处,实在是太慢了。 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在舒家村多玩几天,再骑马追赶母妃的车辇。 再不行,让我骑马也好,坐在马车里摇得人头晕,直想睡。 不过母妃总以我背上伤口未能痊愈为由,不许我骑马。 若这样,恐怕到京城的时候,我伤口好了,人却已经闷死了。” 信里并没有说什么想你、爱你之类的肉麻词语,通篇下来,都是牧无忧在抱怨母妃不让他骑马,坐车好无聊。 舒心边看边笑,眼前似乎出现了那张郁闷无比却又绝世无双的俊颜。 这一幕,很快就被夜离传给了牧无忧。 牧无忧俊眉一扬,星眸晶亮,“心儿真的笑了?” 夜离肯定地答道:“是的。” “这么说,写信这个方法还真是用对了。” 牧无忧兴奋得直搓手,之前用师兄宫傲天的方法追求心儿,儿心看了他就想躲。 不得已,他只好另辟蹊径。 这是他冥思苦想了几天,才想出来的办法。 每天一封信,将自己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写在信里,告诉心儿。 让她慢慢了解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总有一天,她会愿意接受他。 于是,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牧无忧就真的每日一封信,或者报怨京城没有舒家村好玩,或者说一说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虽然,每封信的结尾,牧无忧都要求舒心回信,并威胁说不回信,他就杀回舒家村,坐在她家不走了。 可是舒心就是坚持不回信,他也无可奈何。 就在牧无忧为接近舒心,不断努力的时候,舒鼎盛也在努力说服他娘,请媒人到舒心家提亲。 原本舒鼎盛家是很愿意,让他跟舒心定亲的。 可是这几年舒淳好赌输光了家产,舒心又忽然变得强势有主见。 舒鼎盛的爷爷和父母,就不太愿意了。 一则不愿意有门好赌的亲戚,二则不想要太有主见的媳妇,想要听话的媳妇。 舒鼎盛口水都快说干了,还是没能说服娘亲,只好戳他娘亲的软肋道: “上巳节那天心儿妹妹就赚了二百多两银子,这么能干的人,去哪里找。” 这话可算是说到他娘于氏的心坎上了,立马同意了,还打包票去说服他爷爷。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请神容易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请神容易 入了秋,是一年一度的院试时间,一般要持续三天。舒悫鹉琻 舒心的哥哥舒俊今年要参加院试。 而大舅舅李臻、二舅舅李岩今年都要参加接下来的秋闱。 因此,到了考试前的那一天,李氏和舒心就起了个大早。 坐上雇下的马车,先到李家村汇合了大舅舅、二舅舅,再去县城里接了舒俊,一同前往省城钕。 到了省城的城门口,老远就看到来迎接的云香坊张掌柜。 舒心每个月都要到云香坊交两次货,如今跟张掌柜也算是老熟人,这几日的住宿就是由张掌柜安排的。 虽然现在手里有了点小钱,不过舒心也没大手大脚的习惯凄。 而是请张掌柜挑了家地方比较偏,但是很安静的客栈,包了一个小院子,供自己一家人暂住。 李臻和李岩都对这个小院落十分满意,十分适合他们在秋闱之前,温习功课。 见舒心一家人都很满意,张掌柜笑道:“茂才公满意就好,否则我家少东家可会责怪我的。” 舒心弯眼笑道:“请张掌柜替我谢谢云公子,可是香脂却是没法多生产的。” 张掌柜打着哈哈道:“这可就是舒姑娘与少东家商量的事儿了,与小老儿可没关系。” 这半年的时间里,在云少卿的精心推广下,舒心的香脂成功地打入了京城的高端市场。 现在京城的名门贵女圈中,都以能够拥有一瓶云香坊寄卖的、瓷瓶上有着漂亮标记的顶级香脂为荣。 云少卿趁势在京城连开五家分店,将姚记香坊稳稳压了下去。 店多了,货就要得多。 其实有了家背后的那座山头后,舒心就立即请人,将山上的各类花卉采摘一空。 然后请村民开垦出了几块花田,从一百多里外的花料集散地沙城,花大钱购买了十余种花苗,种植了下去。 几种香脂产量已经增加了两倍有余。 怎奈京城里有钱的主儿太多了,她的产量怎么都跟不上销量的增长。 这还只是在京城及附近乡镇销售呢。 云少卿还想将这种顶级香脂,推广到全国各地,舒心现在的产量还真是不够看。 可是云少卿提了几回,都被舒心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还向云少卿灌输了,现代营销学中的“饥饿营销”概念。 让他吊着顾客的胃口,这样才能保证每批货一上架,都能在第一时间,销售一空。 倒不是舒心不想扩大产量,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则是花田才种植了半年,存货不足。 二则是舒心的香液,每天只有几滴,过度稀释,怕影响香脂质量,因此限制了产量。 现在舒心在努力解决,蒸馏和提纯的技术问题。 如果能够萃取植物精华,那么她就只需要,将香液滴在提取液中。 不单可以扩大生产,品质上也更有保证,而且还能增加产品种类。 因为现代的很多产品配方,都是要萃取精华液的。 因此,在解决这些问题之前,她无法向云少卿做出增产的保证。 张掌柜也很识趣,说笑了几句后,就告辞离开,让学子们好好休息。 哥哥去考试之后,舒心就拉着娘亲逛街,好让舅舅们安心温习。 舒心最熟悉的就是云香坊所在的通政街了。 不过通政街上卖的都是高档商品,舒心虽然不至于买不起,但是现在还在创业初期,没必要这么奢侈。 节俭的李氏就更不用说了,一看货架上的价格,立即就拉着舒心离开。 舒心就干脆拉着娘拐进了一条小街。 这条街上的店铺,针对的顾客群就是普通百姓。 而且这里的店铺服务特别好,都能送货上门,买下后只要提供地址就行了。 不用提着大包小包,起街来就特别有劲,舒心和李氏津津有味地每个店铺都逛到,买了不少日常用品。 眼看快逛到街尾了,忽然,最末的那家店铺里面,传出来几个人争吵的声音。 母女俩都选择绕道走,可谁知,突然有人叫道:“四妹,心儿?” 李氏一愣,迟疑地转头一看,发觉最末端的那家店铺的门口,站着一个身穿青灰色斜襟长衫的中年男人。 李氏顿时欣喜地道:“三哥,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正是舒心的三舅舅李拓。 李氏忙拉着舒心走过去,李拓摸了摸舒心的头发,感慨道:“才半年不见,心儿又长高了。” 李氏忽地想起,这家店铺里不是有人在争吵吗? 她忙压低了声音问道:“刚才是三哥你在跟人吵架?” 李拓面露尴尬之色,看着李氏欲言又止。 舒心微微一笑,道:“三舅舅,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好说呢?” 李氏也忙道:“是啊是啊,大哥二哥都在省城,我拿不了主意,你还可以问问他们啊。” 李拓紧张地直摇手:“不不不,四妹你千万别告诉大哥二哥我在这里……” 话还没说完,就被铺子里的人打断了:“李拓,你到底墨迹完没有?快说到底什么时候还钱,别想赖账!” 李拓还没答话,李氏就急忙问道:“三哥你欠人多少银子,要是手头不方便,我这里有点。” 李拓听到四妹这般热心的话后,脸色愈发尴尬了。 其实方才看到四妹和外甥女心儿的身影,他出声叫住四妹的意思,就是想借钱。 他知道四妹家的香脂是专供云香坊的,应当赚了不少钱。 可是他欠下的数目太大,又实在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舒心瞅了瞅面色红得发紫的三舅舅,再瞅了瞅店铺里那三个一身华服,肚大脸圆的男人,不由得轻笑着问道: “三舅舅,可是生意上的事儿?如果相信心儿话,能不能跟心儿说说?” 李拓轻叹一声,“心儿,你三舅舅我……没本事,害人害己了。” 李家是书香门第,可是李拓却从小就不爱读书,却又成天幻想着,能干出一番大事业,被舒心的外祖父斥为“志大才疏、急躁冒进”。。 怎奈没有功名,不可能入仕,李拓便想着做生意,几番折腾下来,慢慢发了点财,就直接搬到邻近的云城去住了。 今年他准备把绸缎庄开来省城来,可是来了之后,才发现省城的店铺不好找。 几番打听之下,才寻到了现在这个店铺,位置略偏了一点,做绸缎肯定不行,但是做茶楼饭庄,倒是很合适。 而且这么大的楼面,一般都要一千来两银子才能买下。 可是原主人的儿子在外地谋了官,急着跟儿子上任,便说只要能出现银,就七折出售。 李拓一合计,划算啊! 这个位置开饭庄,刨去成本,一个月至少能赚二三十两银子,两三年就能回本。 可是他手头只有四百多两现银,于是便找了以前生意上的伙伴,拉了三人入股。 共同出资,用七百五十两银子的价格,将这个店铺盘下了。 盘下之后,四人高高兴兴地开始装修,哪知道这才开工两天,就有债主找上门来。 原来,这家店的老板用地契做抵押,贷了一千两银子。 现在原主人不在了,债主自然是要把店铺给收了。 刚才店铺里吵架,就是因为“分债不均”。 这笔债白纸黑字,在官府有备案,自然是要还的。 但是被李拓拉来入伙的三人都认为,这是李拓没有了解清楚店铺的底细,就草率签约付款造成的。 因此他们三人不愿意分摊这一千两银子的债款。 可是买下店铺所用的四百两银子,已经是李拓的全部资产了,他哪里有银子还债? 所以方才,才会万般无奈地叫住四妹李氏。 舒心听完之后,不由得暗自皱眉,这个三舅舅还真是如外祖父评价的那样,急躁冒进。 这件事连诈骗都算不上,是你自己连有没有债务,问都没问一句,可怪不得别人隐瞒。 只听到价格便宜,却不想想在省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地段又不差的店铺,别人怎么会卖得这么便宜。 还有他那三个朋友,有好处就占,有债就不背。 说李拓草率冒进,难道他们就不是么? 在当时但见有一个人提醒李拓,先去官府调查一下店铺的产权有没有问题,就不会出现目前的状况。 要不是这三个人是跟李拓合作多年,又同样是李家村的村民,舒心都要怀疑他们三个人和原主人是一伙的。 债,舒心当然是可以帮三舅舅还的,可是这话得说清楚:“三舅舅,既然他们三人不愿意承担这些债务,那么就必须退出饭庄的股份……” “心儿,我……没银子付给他们……” 李拓的声音,在舒心似笑非笑的目光之下,越来越小,最后直接消音了。 “银子我来付,然后我跟三舅舅你,按出资的比例计算股份,然后我们一起商量一下,这饭庄要如何经营。 我的意见是,三舅舅您当大掌柜、请一个有经验的饭庄掌柜当二掌柜,饭菜以普通百姓能消费得起的水平来定。” 既然三舅舅这般急躁,舒心就没打算让他独自经营,不然她这一千多两银子,什么时候才能补上? 李拓唯唯诺诺地一一应了。 原本这一千多两银子足够他去把牢底坐穿了,现在忽然峰回路转,自然不敢在舒心面前拿长辈的架子。 于是舒心和娘亲,跟三舅舅回了趟舒家村,拿出家里所有的现银、共计一千五百两,交给了三舅舅。 除去还债的一千两、退股份的三百两,还有两百两作为装修费用、和开张费用。 看着飞出去的银票,舒心不由得在心中衰叹,真是一下子回到了解放前。 几天之后,院试放榜,舒俊中了秀才,还是一等的禀生。 有按月的口粮,还能免除赋税,直接参加秋闱。 秋闱就在半个月后,舒俊想一鼓作气,先下场试一试,就算这次考不上举人,三年后再试,也有了经验。 李氏和舒心都十分赞同,只是她俩还得回舒家村制作香脂,不能陪读了。 于是李氏便付了大半个月的房租,留下了十两银子的共用,与舒心一同回了舒家村。 一晃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舒心入股的运来饭庄开张了。 二掌柜李谓,原来也是李家村的人,是李拓从云城请来的。 听说原本是云城第一饭庄的掌柜,但是为了儿子到省城进学,不得不辞了老东家,投靠了李拓。 李谓的确十分有经验,还从原来的饭庄带了两个厨子过来。 店面交给他之后,不过十余天,就修葺一新,购买齐整桌椅之后,便择了吉日开张。 舒心对饭庄的经营并不懂,不过她知道如何管理人才,如果将每一个人放在最合适的岗位上,这就足够了。 在饭庄转了一天之后,觉得一切井井有条,自己可以安心地做甩手掌柜,舒心便回了舒家村。 一进门就看到二伯父、二伯母了。 舒心虽心中疑惑,但还是马上笑着上前与他们打了招呼。 这是二伯父他们第一次来自己家。 自二伯父一家分家出去后,只有头一年住在舒家村,后来看着大伯一家不断变卖家产,怕被大伯一家连累,二伯便将田产和房子变卖了,一家人搬去了县城。 好几年了,二伯一家再没回过舒家村,就连过年都不回来看一看何婆子。 由此可见,二伯父和二伯母也是冷心肠的人,这一次过来,不知他们想干什么。 二伯父舒文韶笑着夸奖舒心,道:“心丫头真是了不得了,居然这么有本事,可是比你几个堂哥、堂姐都有出息多了。” 舒心听了只是含羞地低头笑着,却没说话。 二伯母刘氏也接话说道:“我看呀,心丫头不光是能干,这两年也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 舒文韶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李氏也觉得自己的女儿既漂亮又能干,自然在听到舒文韶两夫妻的话时,满心欢喜。 不过嘴里还是谦虚地说道:“心儿可比不上舒芳和舒芄两个丫头呢。” 其实李氏也就好几年前见过她们姐妹两一回,并不知道她俩现在到底出落的如何,但想着夸奖女儿漂亮,做父母的应该是没有不高兴的。 果真舒文韶和刘氏都对视一笑,眼里满是得意之色。 舒文韶见家常话说的差不多了,该说下他们此行的目的了,就轻咳了两声暗示刘氏。 刘氏会意的笑着看了眼李氏和舒心,道:“三弟妹你也知道,你二哥他是个老实人,我们一家子也就靠他打理那个小铺面生活,日子倒也能紧巴巴地凑活着过。 可不曾想,今年年初突遭一场大火,将店铺和货物全部烧毁了。” 说到这,刘氏眼睛一红又道:“我们本就是靠着它来糊口的,而且两个女儿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本也存了一点嫁妆钱的,可是这一烧,把这嫁妆钱都赔进去了呀。” 舒文展也是边听边唉声叹气的,只差没捶胸顿足了。 李氏听了也不免跟着皱起眉来。 而舒心却知道这前面都是铺垫,通常越是铺垫的多,越是华丽,就表示后面的要求和期望也就会越高。 舒心低着头耐心地等着二伯母后面的话。 果然,刘氏见李氏和舒心听了自己的话,也表示出同情的意思,便意识到自己的话起到作用了。 刘氏擦了擦眼痕看着李氏,道:“我和你二哥商量了好久,原本不想来麻烦三弟妹你们的。 只是,我们实在是找不到能帮助我们的人了。就想着,能不能,借点银子,让我们渡过这个难关。” 李氏一听倒是显出犹豫的样子。 刘氏一看便又急急地补充道:“三弟妹,我们这也是没办法了,你若念着我们妯娌一场的份上,就伸手帮帮我们吧。” 其实李氏并不是不想帮忙,毕竟当初二哥二嫂并没对她们母女如何。 可是实在是不巧,家里没银子了。 帮三哥还债之后,余下的银子都付了客栈房租、给了俊哥使用了。 可是舒心家现在又是雇人开山种花,又是卖香脂的,没银子这话说出去没人信。 刘氏只认为是李氏小气,心里恨恨的想着,怎么,贴你自己娘家人就有银子、帮二哥二嫂就没了? 不过她是个嘴甜的,话当然不会这样说,而是退而求其次道:“想着你们现在制香应该也需要人手,所以我们……” 刘氏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顿了顿后方道:“所以我们也愿意过来帮帮忙,只要能糊口饭吃就好。” 刘氏说完竟抽泣起来,舒文韶连忙上前安抚着她。 李氏见刘氏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只得上前边安慰着她,边往舒心这瞟了瞟。 舒心知道李氏这是在询问自己的意思。 便接过刘氏的话,道:“二伯父、二伯母你们家遇此变故,我们本是一家人,理应相互帮衬的,只是我们怕这些粗活,会累着二伯父二伯母的,那可就不好了。” 刘氏一听舒心这话里有余地,连忙正色道: “我们本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出生的,你们只管放心交给我们做就是了,再说这家里现在是这样的情况,也由不得我们挑三捡四的。” 舒文韶也忙帮着开口道:“你二婶是家里的一把好手,平常我只是负责看看小店,家里的事全是她忙活的,这才把两个孩子拉扯大。我也有一股了力气,可以帮你们搬搬抬抬的。” 舒心一听刘氏和舒文展这般说,也没什么意见,左右现在要货的数量在不断增加,本就该再添些人手了。 而且,对于愿意以劳动换取报酬的人,舒心也愿意帮助。 于是,舒心看着李氏微微晗首,李氏就当即同意请刘氏来帮忙了。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景王妃的威胁(一)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景王妃的威胁(一) 二伯一家来帮忙的时间,就定在两天后,而工钱则比熟手,还要高出一筹。舒悫鹉琻 说实话,对这个工钱,舒文韶和刘氏的心里都不怎么满意。 他们认为自己是亲戚,还是舒心的长辈,工钱怎么也得比外人,多出几倍来才是。 不过两个人都是会做人的,当下都笑着应了。 舒文韶家的铺子被烧了,一家人暂时都住在客栈里,既花钱又不方便,就想先搬过来钕。 于是大伙儿匆匆忙忙吃了点晚饭, 李氏就带舒心,去将两间北厢房收拾出来,供二伯一家居住。 舒文韶和刘氏则赶回县城,接上两个女儿,明天一早过来桥。 舒文韶和刘氏一离开舒心家,就开始嘀咕: “你不是说三弟妹家发大财了吗?可是你瞧晚上吃的啥,都是素菜。” 刘氏轻蔑地撇了撇嘴,“那还不是看我们去了,装穷呗。 我可是听村里的文娘子说了,她家每天不是鸡鸭就是鱼肉,还用大骨头熬汤。” 舒文韶还是觉得不象:“不会吧,我们来的时候,他们的晚餐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那就是都帮衬了李氏的娘家了。” 说到这个刘氏就有点恨恨的:“听小齐哥说,他们一拿就是一千多两银子呢! 这些银子都是心丫头赚的,都是舒家的银子! 可是心丫头年纪太小了,不懂事,都被李氏拿到他们李家去了。 不过以后心丫头有了我这个二伯母,我一定会帮她看住这些银子的。” 说完又咋舌道:“就这么大半年的功夫,心丫头居然赚了一千多两银子, 要是咱们家能入股,以后可就吃喝不愁了。” 舒文韶道:“你让芳儿,芄儿多与心丫头玩儿。她们姐妹自小感情就不错,日后两个女儿的嫁妆可都着落在心丫头身上了。 还有入股的事,先不要提,等过阵子相处熟了,感情好了,再提不迟。” 刘氏笑道:“知道了,还是相公你想得深远。” 再说舒心,忙完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毫不意外地看到了牧无忧的信。 舒心拿起信封,边拆边想,无忧现在正在南山秋猎,昨天他说要去打只白狐送给我,今天一定是炫耀他的猎物了吧? 哪知打开来后,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话就是:“心儿,我今天很不高兴。 一直有一个讨厌的丑八怪跟着我,怎么甩都甩不掉。 身上的香味熏的人头晕,把白狐都熏跑了,害得我没有猎到白狐。 白狐最喜欢美人,如果是心儿你跟在我身边,白狐肯定会出现。 不过我猎到了几只紫貂,等我把紫貂皮硝好了,就让夜坤捎给你。 这几张紫貂皮足够你做一件皮裘了,等以后见面了,你就穿给我看。 你不给我回信的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落款依然是那龙飞凤舞的“无忧”两个字。 舒心看完微微一笑,能有自信跟在牧无忧身边的女子,肯定是个大美人,却被他贬为“讨厌的丑八怪”。 若是被那位美女知道了,心中不知会做何感想。 在想这些的时候,就连舒心都没有发觉,她的唇边带着一丝宽心的笑意。 随即,她有点小得意地皱了皱小鼻子,娇俏地哼道:“想骗我回信?没门!” 反正这半年来牧无忧都不知道送了她多少东西了,她都想尽办法让夜坤带回去了。 唯一退不回去的,就是那块玉佩。 于是舒心也没将这几块紫貂皮放在心上。 第二日一早起来,就听到大门外传来热情的招呼声, “韶哥,你们俩口子舍得从县城回来了?” “可不是嘛,以后我们夫妻俩就给三弟妹一家打下手了。” “哎呀,芳丫头和芄丫头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哪里哪里。那个,我们先进去了,文嫂有空来坐啊。” 舒心不由得失笑,二伯倒是很自觉地拿她家当自己家了,还邀人过来做客。 不过她嘴里并没说什么,而是快步上前,不等二伯他们敲门,就打开了院子的大门。 门外,二伯一家四口只提了三个包袱就来了,一副落魄的打扮。 见到舒心,两个堂姐很高兴地跟她打招呼。 二伯母刘氏给女儿理了理有几块补丁的衣摆,叮嘱道:“先进去再说,堵着门干什么。” 舒心看到二伯母的动作,心中暗笑,明白这是二伯母在博取同情呢。 不过在小舒心的记忆里,二伯和二伯母都是会做人的,至少当着你的面是笑盈盈的。 二伯一共有三个女儿,大女儿舒芬今年十六,已经出嫁了, 二女儿舒芳十二岁、三女儿舒芄只比舒心大了几个月,刚满十一。 这两个堂姐自小对舒心都还不错。 虽然也有颐指气使的时候,但手里有点小零食,还是愿意分给舒心的。 也正是因此,虽然舒心觉得二伯和二伯母心里有点小算盘,但也愿意帮助他们。 将二伯一家让进院子,舒心直接将他们带到了北厢房。一间给二伯和二伯母,另外一间给两位堂姐住。 二伯他们放下包袱,随意归置了一下,就主动问道:“今天要做些什么?搬搬抬抬的都行,只管说。” 舒心笑道:“哪能不让二伯和二伯母喘口气呢?我娘在厨房做早饭,一会儿吃了早饭,先到镇头上扯几尺布,给您们做身新衣裳再说。” 二伯母刘氏听着心中一喜,满口推辞,舒心笑着挽住她的胳膊道: “二伯母别客气,这是我娘的意思。都好几年没见着两位堂姐了,我娘也应该拿点见面礼出来。” “那就多谢三弟妹了。” 刘氏笑着应下,心里却道,现在你家又没银子,急着给什么见面礼。 等日后货卖出去了,有银子了,再给不成吗? 吃完早饭,去镇头扯了布料,舒心就没再跟二伯二伯母客气,安排他们先跟着王婶学习搅拌和调配蜂蜡。 正忙碌着,大伯舒文展和大伯母黄氏带着舒艳来了。 上回两家虽然闹得很不愉快,但到底是亲戚,又同在一个村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再加上李氏又是那种温柔的性子,总不好意思将人给赶出去。 不过舒心却是暗暗在心里记下,以后可得将院门关好,反闩上。 免得这些不爱敲门的人,有事没事地就跑进来。 这会子,舒艳已经跟舒芳和舒芄说起话来了。 同龄人总是容易相处,不多时,舒艳和舒芳姐妹就已经拉起了小手,跑出堂屋,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小院子。 舒艳来过几次,可是一直没能进入工作间,这次有了舒芳姐妹在一旁,很顺利地进了工作间。 舒艳东摸摸、西看看,好奇地问道:“花都晒干了,还能做香脂么?” 舒心一面翻着干花一面说,“马上就要冬季了,鲜花没办法保存,只能晒干。反正花香还在,一样也能制香脂的。” 舒艳又缠着问,“怎么做呢?是先泡清水,还是直接把干花泡到香油里?” 舒心烦不胜烦,心中也暗暗警觉,大堂姐怎么问得出这么专业的问题? 大伯那一家子都是懒人,绝不会有偷配方自己做的意思。 那么舒艳这样打听细节,肯定是别人授意的。 在舒心的心里,最值得怀疑的人选,就是村中同样是做香脂的常叔了。 常叔的作坊产量很小,温饱是足够了,可远说不上富裕。 现在见舒心做同样的事,却赚得比自己多得多,难免嫉妒。 好几次跑来探头探脑,想偷点制作方法。 其实舒心当时很大方地分享了一些自己的制作心得,毕竟她的产品走的是高端路线,常叔抢不了她的饭碗。 可惜常叔明显不相信,因此舒心才会怀疑他。 如果舒艳真是替常叔来打听的,那就肯定得了什么好处。 舒心有些厌烦地皱了皱眉,她是真心烦这种不知好歹的亲戚和邻里。 她现在把能分出去的事,都分出去给村民们干, 还不就是想让全村人都能过上好日子么? 如果常叔的小心思不是这么多的话,她其实很愿意请他来当生产主管。 可惜,常叔不是可以共事的人。 放下这些心思,舒心随口敷衍了几句,打发走了舒艳。 这时已接近晌午,黄氏及其自觉地往堂屋里一坐,就等着开饭了。 李氏拉不下脸来,舒心可就没那么客气了,淡笑道:“大伯母如果想请二伯一家吃饭的话,还请改天吧。 一会儿,我们吃完饭还得干活,我就不留大伯和大伯母了,免得耽误你们做午饭。” 黄氏“哟”了一声:“发财了,了不起了,连亲戚都不认了?” 舒心冷笑道:“大伯母不会这么健忘吧?你诬陷王婶,还勒索我家的事,你忘了,我可没忘。 以后咱们见面就点头问个好就成了,至于串门子,还是免了吧。” 黄氏跳起来骂道:“臭丫头,你狂什么狂!我诅咒你花料发霉、货都卖不出去,亏血本亏得只能讨饭。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大伯母这张嘴,真是恶毒。 舒心恶向胆边伸,双手叉腰骂道: “诅咒别人之前先管好你自己,你嘴巴这么臭,小心生疮流脓长蛆虫, 到时别说大伯恶心你,就连崔大夫都不愿替你看,你就等着被蛆虫吃空吧。” “你、你、你!” 黄氏气得浑身肥肉直哆嗦,可是她一时间想不到更恶毒的话来诅咒舒心,顿时落了下风。 上回王婶的事情之后,舒文展就知道, 他们一家子只怕以后很难再找理由,让老三家多出银钱了。 可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心丫头多会赚钱啊,随便从手指缝里流一点出来,都可以让他们吃香的喝辣的 而且,舒文展总觉得,以老三那个死要面子的性子,肯定不敢做得太绝。 可是现在一看,舒心这架势不对啊,若是这个丫头这么强硬,以后他们一家岂不是再也沾不到光了? 于是舒文展色厉内荏地道:“心丫头你这样没大没小,等三弟回来,我一定要他好好管教管教你!” 说完,赶忙拉着黄氏和舒艳走了。 舒心一点也不在意大伯的威胁。 舒文达那个百无一用是书生、全靠她们母女俩养活的便宜爹爹,舒心可跟他没什么感情。 如果舒文达有点担当,不愿看妻女受苦还好,如果他迂腐得大伯大伯母这种白眼狼一样的亲戚,都去尊重的话,可别怪她不孝了。 赶走了大伯一家,舒心很严肃地对娘亲、二伯、二伯母: “家里的香脂生产的流程,一定要做到严格保密,就是大伯、舅舅他们,都不能说,你们能不能做到?” 大家都被舒心严肃地语气给镇住了,忙不迭地保证自己不会泄密。 舒心这才松了口气,她的产品品质好,不单单是配方和制作流程,比现在的技术要先进一点,还因为她的香液的秘密。 如果配方和制作方法流传了出去,别人却做不出她这种品质的香脂,她的秘密很可能就守不住。 到时是会被人当成妖精来消灭、还是当成仙女来供着,都是未知之数。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舒心一面教导二伯和二伯母制作香脂的各种步骤,一面仔细观察二伯和二伯母。 刘氏和舒文展还是挺勤快的,俩口子跟着王婶忙里忙外的, 到底是在县城开过店的人,做起事来,也十分有条理。 舒心和李氏看在眼里,多少都放下了心。 一晃又过去了半个月,这天,舒心家的大门口,来了一队华丽的车马。 当先的马车刚一停下,就有人用力敲门:“快开门,我们是景王府的。” 李氏吓了一跳,赶忙去开门。 这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位白面无须的中年男人,说话女里女气。 舒心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个太监。 那位中年男子自称是王府的总管事,姓魏。 这次是奉景王与王妃之命,来送紫貂皮给舒心的。 舒心不禁有些吃惊。 以往牧无忧送她礼物,都是悄悄放在她房间的桌上,这次怎么劳动了王爷和王妃? 而且这个魏管事看自己的眼神也不是那么有善,而且似乎还夹杂着那么一点轻蔑的意思。 而那个魏管事却像是很满意舒心的表情。 对舒心干笑道:“其实少主在这边的一举一动,王爷和王妃都是清清楚楚的。 所以他们命咋家对舒姑娘没有回信给少主一事,表示感谢,并命小人奉上这两张紫貂皮,以表达他们的谢意,还请舒姑娘笑纳。” 以这样的理由道谢,分明就是在警告她,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别以为可以玩什么花样! 难怪这个魏管事虽然嘴里是在传达着王爷与王妃对自己感谢的话,但是言语之间却感觉不到半点感谢之意。 不过舒心大度的想,人家毕竟是牧无忧的父母,关心儿子的感情,也是很正常的。 反正自己也没有打算,跟牧无忧发展感情。 现代人早有定论,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 她们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这么大,勉强在一起并不会幸福。 因此,舒心看了魏管事一眼,浅浅一笑,道:“还请魏管事帮民女谢谢王爷和王妃的一番好意,他们的谢意我心领了,只是这紫貂皮我不能收。” 在看到魏管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后,舒心又说道:“如果没有别的事,就恕我不招待了。” 魏管事见舒心这般说,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冷笑。 魏管事突然正色,道:“只是王妃还有句话请小人带给舒姑娘的。” 看到舒心露出探究的神色,他便接着说道: “少主是我们王爷与王妃的独子,从小就是我们王爷和王妃的掌中之宝。 虽然王爷和王妃并不是计较什么门弟高低之人, 但我们家少主龙章凤至,自然也要世上最好的女子才能配得上。” 舒心听得直拧眉,“王爷和王妃明知道我没有回信,应该明白,我没有攀龙附凤的意思。 不知魏管事还特意说这种话做什么?” 魏管理见舒心一副迷茫不解的表情,有些不耐烦起来,便直言道: “我们少主或许是没见过舒姑娘这样的女子,因此心存情愫。 而且我们少主自幼性情坚毅,舒姑娘你仅仅是不回信,是不能让我们少主死心的。 或许,这是舒姑娘的欲情故纵之计?” 这下舒心彻底明白了,为何能感觉到这个魏管事会对自己不友善,而且还有些轻蔑之意了。 原来是因为王爷和王妃都以为,自己是用欲情故纵这招,来缠着牧无忧呀。 没想到自己被人看成了一个这么有心机的女孩子,舒心心中蹭的就窜上来一股无名之火。 她当即收起笑容,目光一寒,冷冷的直视着魏管事。 魏管事没想到这乡野的小丫头竟然会这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直视他这个王府的管事。 但当他看到舒心眼中深不见底的寒意时,不由的心中一惊,避开了舒心的视线。 片刻,舒心才一字一句地说道:“还请魏管事回去后转告王爷和王妃, 请他们放心,民女是绝不会对你们少主心存任何幻想的。” 舒心还不解气,道: “还有劳魏管事,也一并转告你们家少主,如果他以为救了民女的命,民女就会以身想许的话, 还请他别误会,民女绝对不曾动过这个念头。” 说完,舒心不顾魏管事惊讶诧异的连下巴都要掉到地上的表情,扭头就走进房间。 “嘭”一声狠狠关上房门。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景王妃的威胁(二) 世子坏坏,独爱农门妻,景王妃的威胁(二) 舒心越想越生气,都是这该死的牧无忧,害自己平白无故的被他们家里人误会。舒悫鹉琻 欲情故纵,纵你个鬼啊! 把牧无忧大骂了一通后,舒心觉得自己的心里也跟着舒畅多了。 可惜魏管事就是看不得她舒畅,没多久就让李氏再度把舒心请了出来。 这次魏管事懒得再跟舒心废话,直截了当地道钚: “舒姑娘,若你真的对我们少主无意,还请拿出点诚意。 为了让我们少主死心,我家王妃希望你能尽早定亲。 届时,我们王妃会送上一份厚礼,作为舒姑娘的添妆礼。荬” 说着,魏管事就将头转向李氏,自古婚事就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他觉得跟舒心商议整个就是浪费唇舌: “若是李娘,一时拿不定主意,为女儿挑选哪户人家,我们王妃倒是愿意亲自出面,当个保山。 听说舒姑娘与你们村村长之嫡孙舒鼎盛舒公子,乃是青梅竹马,景王妃觉得你们二人真可算是天赐良缘。 李娘子,由我们王妃亲自出马促成的亲事,新娘子嫁过去,身份也比旁的新娘子要尊贵许多。 这可是你等平民百姓前世修来的福分。” 舒心听完后,连生气都忘了,目瞪口呆的看着魏管事。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管不住自己的儿子,就逼人家女孩子定亲。 还威胁说如果不照办,就亲自出马。 还什么前世修来的福气,我呸!! 亏她还曾经认为,景王妃是个和善的人! 等了半天没等到答复,魏管事不耐烦地皱起眉头,问道: “怎么着?这点小事都要想这么久? 我劝你们,别想玩什么花样,咋家会在此等李娘子你为舒姑娘定了亲再走。” 赫!这还威胁上了。 舒心心中的怒火被瞬间点燃了,不待娘亲回复,就冷笑道:“小事?你家少主的婚姻才是小事!我的婚姻是我一辈子的大事,谁也别想左右。 回去告诉你们王妃。她不过就是个王妃,别把自己当皇后,玩什么赐婚那一套。 我就是不定亲,她能把我怎么样?” “心儿。”李氏被女儿给吓了一大跳,忙出声制止她说出更无礼的话来, 又朝魏管事赔着小心道:“小女无礼,还请魏管事原谅则个,这番话求您万莫回复给王妃娘娘。” 那可是王妃啊,开什么玩笑! 平民老百姓见到县老爷,头都不敢抬,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王妃? 如果这番话传到景王妃的耳朵里,心儿会不会受罚? 魏管事本来也是被舒心暴烈的脾气给吓了一跳,说实话,从这一点上看,这小姑娘倒是跟世子爷的脾性差不多。 但他更被舒心的话气了个半死,什么叫别把自己当皇后,这种谋逆的话是能随便说的么? 幸亏这是在这个偏僻的小乡村里,若是在京城, 哪怕是关着房门说的,都怕被有心人传到太后和皇后的耳朵里去。 那样的话,王妃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此时见李氏服软,魏管事顿时气焰高涨,打算狠狠吓唬吓唬这些没见识的乡下人。 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哼!好大的胆子,敢编排我家王妃。你们可知藐视皇族乃是死罪?是要满门抄斩的!” 李氏顿时吓得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往舒心身前一站,想替女儿挡住来抓她的护卫。 可惜魏管事想要吓唬的舒心却镇定延期,半点不在意的模样,还冷哼一声道: “好呀,让你们家王妃来抄斩我呀。 就算是到了阎王殿,我也要这样说,景王妃逼迫民女出嫁,民女不同意,就草菅人命。” “你……”魏管事怎么都没想到,舒心竟然是个不怕事的。 他当然不可能抓舒心去见官,这次他来舒家村,就是王妃一个人的意思,还悄悄瞒着王爷和世子爷。 如果闹大了,被王爷知晓,他这个王府管事就当不成了。 可是被一个乡下小丫头给唬住了,魏管事又丢不起这个人。 于是一狠心,将手一挥,“太不象话了,来人,将这个犯上的丫头重打十板子。” 准备给舒心一点颜色瞧瞧。 可是护卫们才刚刚把手搭在舒心的肩上,一道黑色的人影飞快地从房檐上,冲了下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的剑舞开。 王府的护卫们不得不纷纷后退,不得不纷纷后退。 待看清眼前的人影,魏管事迟疑地问道:“你是王府的侍卫?” 夜离是暗卫,平时极少公开露面,魏管事并不认识他,只认得他的衣服。 夜离冷冷的道:“舒姑娘是少主要保护的人,属下奉命在此保护,任何人都不能动她。” 听说这名侍卫是少主的人,魏管事脸色一变,心道不好。 魏管事知道,少主的侍卫都非常厉害,自己带来的这些普通护卫,根本就不会是他的对手。 看来,今天想要教训舒心是不可能了。 而且今天的事这名侍卫一定会告诉少主,我必须马上通知王妃, 否则让主子母子之间产生了隔阂,那可就不妙了。 魏管事拿定主意,便立即准备打道回府。 舒心冷哼了一声:“慢着!记得把我刚才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带给你家王妃。” “你!好好好,我会记得到王妃的。” 魏管事没想到,临走前还被舒心这个小丫头噎了一下。 他匆匆去找人完成王妃的嘱托,也顾不得留下来监视舒心定亲了,急急忙忙启程回京。 虽然魏管事已经是尽力赶路,但是,他的速度仍然比不上,景王府特殊渠道的传信速度。 当天夜里,牧无忧就收到了夜离发来的信息,看完之后,他立即就去找父王。 父子两关在外书房里,颇为激烈的商议了许久。 然后,牧无忧板着俊脸离去,景王爷摇头叹息着去找景王妃。 听到丫头的通传,景王妃笑容满面的到门口迎接王爷。 哪知景王爷开口就斥责道: “你如今形势愈发地大胆了,居然派人到舒家村,去逼迫一个小丫头。 就不怕别人说你乱用权势?不怕别人说我景王府欺压百姓?” 景王妃玉容一红,知道瞒不过王爷,便支支吾吾地道: “您也看到了,忧儿为了那个小姑娘,都敢顶撞皇上了。 您自己也说过的,忧儿的婚事,恐怕我们做父母的都无法替他做主。 可是他一门心思,想着那个小姑娘,万一太后要替他指婚怎么办? 皇上可是最孝顺的。 我若是再不想点办法,让他断了念想,真怕哪天他会,因冒犯天颜而获罪。”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每到秋冬季节,皇上都会带领宠妃和亲近的大臣,到南山狩猎。 每次景王爷都带着牧无忧去了,只是这一次,狩猎的队伍里,多了一个姚记香坊的二小姐姚江。 皇上有两位宠妃,分别是云妃和姚妃。 云妃是云少卿的姐姐,而姚妃则是姚江的姐姐。 云妃生的更美貌些,而且有种我见犹怜的柔弱气质,因此比姚妃更得宠。 可是这种情况,已经在几个月前改变了。 原因是姚妃生下了三皇子。 皇上子嗣不多,又是老年得子,自然对生子有功的姚妃偏心了几分。 而姚妃母凭子贵之后,又有了新的渴望。 她希望自己的儿子长大之后,能够继承皇位。 因此姚飞极力想拉拢朝中的大臣,尤其是皇上非常信任和宠爱的亲弟弟,景王爷。 联姻自然是最可靠又最牢固的拉拢方式。 尤其是姚妃的亲妹妹姚江,非常爱慕景王世子牧无忧。 姚妃想通过这一次的秋猎,促成两人的姻缘。 因此,姚妃命令侍卫保护妹妹很紧牧无忧。 之后又想借皇上的势,向牧无忧讨要那几张紫貂皮。 只要妹妹穿上,牧无忧猎的紫貂皮做成的衣裳,就能坐实两人之间的关系。 可是那几张紫貂皮,牧无忧是要送给舒心的,因此连皇帝伯伯的面子都不肯卖。 就连皇帝说拿其他更珍贵的皮子来换,他都不同意。 看着爱妃伤心失落的样子,皇帝觉得牧无忧骄矜自大,无视龙威。 于是下令责打牧无忧二十大板。 这二十大板十分沉重,而且还不允许牧无忧运用内功抵抗。 因此,打得牧无忧好几天都无法站起。 景王妃心疼不已,才会迁怒舒心。其实平时,她并不是这种凶悍不讲理的人。 听了王妃的理由,景王爷皱了皱眉,不赞成的道: “那你也可以私底下让人去办,这样大张旗鼓的,岂不是授人以柄了?” 顿了顿,景王爷又道:“你也不必太担心了,忧儿刚才跟我说,他决定去军营了。 而且是去边关,只允许带两名随从,如此一来,他即使写了信,也没人给他送了。” …… 而与此同时,舒心正在质问夜离:“你是什么时候到我家房梁上的?” 夜离见掩饰不住了,就直接告知舒心,是少主半年前离开的时候,安排他在舒家村,保护舒心的。 舒心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幽幽的问道:“半年多了是吗?我洗澡和上茅房的时候……” 夜离吓得一个激灵,赶忙解释道:“没有没有这种时候,属下绝对会回避的。” 舒心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的道:“那晚上呢,你不会整晚都,躺在我的房梁上吧?” 夜离迟疑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道,“是的。” 舒心都忍不住扶额了,可是她也知道,夜离只会听牧无忧的命令。 他不想让夜里跟着,是没有用的,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道: “我给你准备一捆铺盖,我希望晚上,你能睡在堂屋里,这也相当于是,守在我的房间外面了。” 夜离略一犹豫,便答应了,不过铺盖他是不用要的。 舒心劝不动,也就由他去了。 次日是秋闱发榜日,舒心和娘亲李氏,很早就来到省城。 与大舅舅李臻、二舅舅李岩、哥哥舒俊三人会合之后,一同到学政府外的公告栏处看榜。 此时,榜单还没贴出来,但公告栏处已经挤得人山人海。 不过好在三舅舅李拓,早就安排了饭庄里识字的小二,守在公告栏的最前端。 三名考生中,最没心理负担的就是舒俊。 他今年才考上秀才,这是第一次下场,能考上举人当然是意外的惊喜,考不上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李珍和李岩就不同了,他们两人十多年前就是秀才了。 这已经是第四次参加秋闱了,如果再考不上,真不敢回去面对,老父亲失望的眼神。 李氏则小声地问舒心:“贺喜用的喜包、打赏用的荷包,都准备好了没有?” 舒心笑道,“娘,你这已经是问第十遍了,早就准备好了。这一次两位舅舅和哥哥都一定能考上。” 李臻李岩听了舒心的话,朝她笑了笑,又转头去看空白的公告栏。 而舒俊则跟同窗聊天去了。 午时初刻,红榜终于贴了出来。 那名小二花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将榜单看完。 然后兴奋地高举双手说:“中了中了,李臻老爷中了举人了。” 可惜,看榜的人太多了,远在外围的李臻李岩李拓李氏舒心等人, 只能从小二兴奋的神情上看出来,他们三人之中有人中举了。 顿时,李臻李岩和舒俊的心都揪了起来,两只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拳,手心里全都是湿湿的汗水。 好不容易等那个小二,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大声恭喜李臻之后, 李臻的耳朵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满心满脑,都被这巨大的喜悦挤得满满了。 而相比之下李岩则神情沮丧。 舒俊略有些失望,随即又调整了过来,真诚的向大舅舅贺喜。 李氏立即拿出一个最大的打赏荷包,赏给了小二,又向大哥奉上喜包。 中了举,等于半只脚踏入官场,以后别人见到李臻,就得称其为老爷了。 回到李家村,报喜的官差刚刚才走,四方乡邻都来恭贺,李父乐得胡子都翘上天了。 不过秉执着“人前教子”的圣训,李老爷子还是很严肃地叮嘱了几句,诸如“切不可志得意满”、“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之类的勉励的话。 李臻恭恭敬敬地垂手听训,口中连连称是。 舒心一心两用,一边看外祖父训子,一边关注着失落的二舅舅李岩。 然后趁人不注意,悄悄走过去李岩舅的衣角,仰起粉粉的小脸,无比真诚地道: “二舅舅别灰心,有空向大舅舅讨教些经验,下次秋闱,心儿相信二舅舅一定能高中。” 李岩看着外甥女天真无邪的漂亮小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好,借心儿的吉言,我会努力的。” 虽然舒心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人四周的人听到了。 大家都不由得羞愧了,所有人都只顾着恭喜高中的李臻,都忘记了还有个失落的李岩,只有小舒心记得。 于是一家人又纷纷安慰李岩,下次再继续努力。 在外祖父家吃过晚饭,舒心才跟娘亲李氏、哥哥舒俊回到舒家村自己的家中。 由于舒俊中了秀才,还是禀生,每月有皇粮可拿,而且他的大舅舅还是个举人老爷, 因此舒俊的身价立即高涨了几十倍。 第二天一早,就有媒人上门来,为舒俊提亲。 李氏刚将媒婆让进堂屋,倒上茶水,门外又有媒婆来敲门。 就这样,一上午就在不断有媒婆热情地上门,来给舒俊说亲事中度过了。 介绍的对象涵盖了附近,十里八村所有的村花。 李氏当然也想给俊哥儿找到一户好人家的闺女, 可是这挑来挑去的,却没有一户人家让李氏满意的。 而且俊哥儿知道后,也表示现在并不想这么早就娶亲,而是想在学业上多努力些。 对于俊哥的上进,李氏也是颇感欣慰的,之后就想方设法的,推掉了那些热情的人们。 可是被拒绝的村花们不干呀! 舒俊是乡村里难得一见的、人品好、相貌俊俏又有才华有前途的,婚配对象, 错过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于是热情的村花们,提着大篮小篮,里面装着他们自己亲手做的烙饼、荷包等,涌到舒心家来,看望舒俊。 村花们的热情,把舒俊吓得,连夜收拾包裹跑回了省城的学院。 好不容易放榜之后有几天假,舒俊原本想在家中,好好陪陪娘亲和妹妹,结果就这样白白的浪费了。 虽然舒俊回省城了,可是提亲的热潮却并没有平息下来,反而又有人上门来给舒心说媒了。 说媒的对象,是村长家的舒鼎盛。 媒婆把舒鼎盛夸得是,天上少有地上绝无。 对舒鼎盛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李氏心里还是非常满意的。 不过毕竟事关终身,李氏问了问舒心的意思。 舒心心里当然是一万个不愿意,但又不能很直接的向李氏表达,只能说:“娘,我还小呢,我还想多陪您几年。” 李氏听明白了,只得歉意地朝媒婆笑道:“对不住了,我家心儿还小,她的亲事,这几年还不想谈。”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霸王牧无忧,敢不这么自恋吗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霸王牧无忧,敢不这么自恋吗 媒婆撇了撇嘴,转身就走了。舒悫鹉琻 李氏不由得暗想,这样不会得罪了村长一家吧? 才刚想完,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舒鼎盛的娘亲,就亲自来了。 进门就不满地道: “妹子,你对我家虎子,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家虎子哪里配不上你家心丫头了?钚” 李氏赶紧赔笑道:“虎子是个好孩子,我怎么会有什不满意的? 只是心儿太小了,她的亲事,我想再过几年再说。” 于氏可不满意这个解释,她花了好几个月,才说服了丈夫和公爹荬, 又得了京城那位大人物的保证,如果能结成这门亲事,以后虎子的前途就不用愁了。 所以虎子跟舒心的亲事,她是结定了。 “妹子,咱们姐妹俩谁跟谁?我是个直肠子,这里又没有外人,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 什么心儿年纪太小,想过几年再说。这些借口你不必跟我说。 我知道你是想等京城里那个高枝儿,可是也得人家看得上你家心丫头……” “于姐姐!再胡说就只能请你出去,咱们断绝往来了!” 李氏忽地打断于氏的话,白净的脸皮气得红通通的。 这是素来温柔知礼的她,做出的最没礼貌的事儿。 可是如果任由于氏说下去,心儿还有名声么? 农家的女孩儿抛头露面不算什么事,可是年纪不大就开始想男人,而且还是个亲王世子。 在外人的眼里,心儿不就成了一个攀龙附凤、爱慕虚荣的女孩儿了吗? 大概是没见过温柔的李氏发火,于氏就不敢再说了,提亲的话,自然也被李氏给拒绝了。 一个认为自己女儿品行不端的婆婆,日后怎么可能对女儿好? 于氏灰溜溜地走了,想想心里又有些不舒服。 景王妃为什么派人来许出重利,一定要她家虎子娶了心丫头,当她不知道原因么? 还不就是心儿攀高枝儿,惹得人家王妃烦了呗? 她家虎子不嫌弃心儿朝三暮四,她李氏还敢发脾气? 虽然心里面有诸多不满,不过于氏在向公公和相公汇报的时候,倒是没说别的,只说李氏想过几年再说。 于氏只是有点爱财,人倒并不坏。 不过到底是拒绝了她家的求亲,往后在见面时,村长一家子都不大爱理睬李氏和舒心。 李氏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舒心但是无所谓,仍旧忙自己的。 现在香脂的制作,已经完全交给李氏、二伯和王婶了, 舒心的工作重心就是,解决萃取问题。 提炼的工具是她参考了酿酒的酒瓮,再改良出来的。 但是萃取以后的杂质仍然比较多,舒心思索了许久,怀疑是工具的密封性,和过滤网不行。 她特意去省城,请了制作酒瓮的老艺人曾师傅,来帮她解决。 这一捣鼓,就捣鼓到了深夜。 舒心见曾师傅面露疲惫之色,忙道:“还请曾师傅先休息休息,明日再研究吧。” 她安排曾师傅在南厢房,搭了个临时小铺, 这才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回房。 进了房间,关上门窗,刚转过身,冷不丁发现窗前站了一个人。 此人身披通身墨绿暗金滚边大氅,随着手的动作,露出内里的明金色对襟长袄,脚踩一双浅棕色羁皮马靴。 容颜如画,俊美得根本就不似真人。 这种容貌,这种风仪,只怕是姑娘家看了也会妒嫉几分。 而此时,那张俊美无俦的容颜上,一双星眸正热情似火地,紧紧锁着舒心的小脸。 这般绝世无双的俊颜,不是牧无忧还是谁? 舒心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距离魏管事上门已有四天了,这四天牧无忧也没有写信过来。 舒心以为牧无忧已经被他娘管住了,她和他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哪知牧无忧会以这种梁上君子的方式,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刚开始被景王妃威胁的时候,舒心连带着对牧无忧都满心怨言, 现在过了几天,气自然是消了。 可是就算气消了,舒心也不想跟牧无忧有任何牵扯。 她将身子一转,语气很冲地道:“半夜三更的,牧公子这是唱的哪出啊? 民女要休息了,麻烦您出去!” 她恶劣的语气让牧无忧不由得皱了皱眉,随即又释然了,“心儿,我替我母妃向你道歉。” 舒心这个人最是吃软不吃硬的,牧无忧一来就道歉,倒让她接下去的狠话,不知该怎么说了。 但她是真的不想跟牧无忧,这样不清不白的牵扯下去, 于是,她语气依旧恶劣的道:“你又不是你的母妃,你怎么知道她愿意道歉呢?” 牧无忧拧起墨染似的浓眉,很认真地道:“那是我母妃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你不必在意。” 话说到这个份上,舒心便也不再含糊其辞了:“你母妃的意思也好,你的意思也好,都跟我没有关系。 牧无忧,你是个爽快人,我很愿意跟你做朋友,但也仅此而已。所以……” 舒心酝酿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牧无忧怒气冲冲地打断了:“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仅此而已? 谁要跟你做朋友了,我是要你做我的女人! 别拿年纪小敷衍我,我会等你长大。 但是你若敢跟别人定亲,我就杀光他全家。” 这么凶残的话,还敢这样理直气壮地说出来,果然是皇族出身! 舒心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张绝世无双的俊颜上的嚣张神情,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应对的话来。 指责他草菅人命吗?人家本来就是特权阶级; 说他不尊重她、强迫她吗?要是她指责一句,他就会自动放弃,那才有鬼了。 所以,舒心老半天才挤出一句:“这种事应该要两厢情愿。” 牧无忧从容不迫地道:“我情愿啊,至于你嘛, 我以后还是会每天给你写信,你了解我以后,也会情愿的。” 舒心真是被他的自恋给打败了,于是决定用“拖”字诀: “我情愿不情愿,那都是几年以后的事情了,你不觉得我现在的年纪太小吗?” 过个几年,等新鲜劲过了,估计牧无忧就不会如此“执着”了。 哪知牧无忧竟然真的在思索她的话,然后很笃定的道: “十一岁不算小了,还有很多指腹为婚,或是订娃娃亲的呢。 其实我觉得我们现在先定亲就挺好。” 舒心只觉得自己哭笑不得,“你觉得你母妃会同意吗?” 牧无忧眼睛一亮,赶紧追着问: “如果我母妃同意了,你是不是就愿意跟我定亲?” 舒心吓了一大跳,这家伙不会是打算回去绝食抗议吧? 要真是那样,就算景王妃被迫同意了,心里也会对她有很深的隔阂,婆媳关系怎么可能会好? 啊呸呸呸,我怎么想到婆媳关系去了? 舒心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番,然后正色道: “你母妃同不同意是一个问题,而更重要的问题是,我现在对你,只有朋友之谊,没有爱慕之心。” 听到这样直接而伤人心的话,勿忧的眼神暗了暗,随即又振作精神,自信又自负地道: “那是因为你现在年纪小,不明白我的魅力。 等你长大了之后,你一定会爱上我的,我也不会允许,你不爱我。” 真是自恋!舒心在心中,极度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不过话说回来,牧无忧的确有这样自恋的本钱。 她出身高贵,容貌绝世无双,而且性情坚忍,自小练就了一身超群的武艺。 有权有势有才有貌,这样的男人放在哪个时代,都是女性追逐爱慕的目标。 因此舒心才会极力拒绝他,根本不想与他有半点联系,就是怕自己,会一不小心爱上他。 如果真爱上了,舒心其实并不惧怕他父母的阻拦,或者两个人身份的差异带来的压力。 只要真心相爱,任何问题都可以商量着解决。 而且舒心的心中一直有一个远大的梦想,开自己的香坊,并且做成连锁店,将生意做到国外去。 到那时,就算在这个时代商人的地位偏低,可她与他的距离也不再是天与地了。 只是这个年代,男人可以正大光明的三妻四妾,这是舒心绝对不能容忍的。 而牧无忧的身份,几乎注定了,他不可能只会有一个妻子。 这才是舒心死活不愿意理会他的主要原因。 “世子没别的事了吧?”舒心现在只想快点休息,所以干脆赶人。 谁知这话又惹怒了尊贵的景王世子,他沉下脸气呼呼地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还没说两句,就开始赶他走了,他有那么讨人厌吗? 舒心在心底叹了一声,问道:“那你还有什么事?” 牧无忧道:“我决定去北疆军营了。这一去至少三四年……” 舒心心里的喜悦还没有冒出来,就被他接下来的话打消了, “我仍然会每天给你写信。 但是,你必须要给我回信,哪怕是两三天回一封也可以。 否则的话,我不介意把你绑到北疆去。” 舒心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个霸王,根本就不愿意听拒绝的话。 有人追求当然不错,但是被追求的人却不能拒绝,那就有点不爽了。 可是舒心又怕这个霸王,真的说到做到,如果自己不回信,就派人把自己掳到北疆去。 于是只得跟恶霸讨价还价:“我还要制作香脂,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顶多十天回你一封。” “好吧!说到就必须做到,如果你敢食言,哼哼!” 牧无忧绝世无双的俊脸上,露出一抹得偿所愿的微笑,随即又故意做出恶狠狠的样子。 可惜他的相貌太过俊美,又不是真心要凶舒心, 那恶狠狠的眼神竟不显得可恶,反倒有几分邪魅狂狷的意味。 舒心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艳,随即,她就意识到不对,赶紧收敛了心神。 可惜这一抹惊艳,已经被牧无忧捕捉到了。 他暗自得意地想,这个小丫头看到我,终于有点正常女人的反应了!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荷包换薰衣草种子(二更)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荷包换薰衣草种子(二更) 心情大好的牧世子,开始关心小情人的身体,深情款款的叮嘱道: “我走了,你早点休息,记得给我回信。舒悫鹉琻” 舒心知道,他这一走,就是直接去北疆了。 前些日子听舅舅与哥哥,聊天下时政时说起,与北疆相邻的,是几个游牧民族建立的国家。 这几个国家物资缺乏,尤其是秋冬季节,食物更是稀缺钚。 因此每到秋冬季节,都会派兵来***扰大齐朝的北疆边境。 牧无忧这一去,很可能会要上战场。 舒心不免担心,忍不住叮嘱道:“战场上刀剑无眼,千万要小心。荬” 牧无忧立即就得意了起来,“心儿,你看,你果然是在乎我的。” 舒心顿时就觉得,自己真不该多事说这句话,让这个自恋的家伙愈发自恋了。 牧无忧也担心夜太深了,舒心睡不了多久,于是又再次强调必须给他回信。 待舒心万般无奈,拍着胸脯保证肯定会回信之后,这才告辞走了。 送走牧无忧,舒心关上房门,安心睡了一觉。 第二天夜里,舒心仍旧跟曾师傅讨论到深夜。 独自一人回房的时候,忽地想起昨天夜里,牧无忧就那么悄无声息地站在自己房间之内…… 不会不会,他已经回京了,今天怎么可能还来? 正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窗前树影一阵摇晃,接着,有人轻叩着窗子问:“是我进去,还是你出来?” 舒心惊得腾地一下站起来,怕惊动隔壁的娘亲,赶忙应着:“我开窗,你别再敲了。” 舒心简直欲哭无泪,可又偏偏拿他没辙,只能悄悄打开窗户,放这个霸王进来。 牧无忧从窗口轻轻跃了进来,静静地看着她,好似无数年没见过面一般。 直看得舒心双颊升起两抹嫣红,他才开口道:“昨天忘记给你东西了。” 舒心下意识地就拒绝,“不用……” 牧无忧冷冷地瞪了她一眼,王霸之气尽显,舒心很没骨气地把后面的话吞进肚子里。 牧无忧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得意洋洋地道:“也不问问我是送你什么就急着拒绝。下次再找我要薰衣草的种子,我可就不给你了。” 舒心一听顿时惊喜万分,“你有了薰衣草的种子?” 薰衣草不是大齐朝的产物,在大齐朝也没有人会种植,因此虽然舒心半年前就请牧无忧帮忙询问, 但牧无忧只打听到有薰衣草的原料卖,而且价格十分昂贵。 此时听他说有了薰衣草的种子,怎能不令舒心惊喜。 不过舒心随即就想到,时隔这么久,牧无忧才拿来薰衣草的种子,恐怕是直接派人到异邦去购买来的。 因此,从牧无忧手中接过那个小包袱时,她的心中也不禁划过淡淡的感动。 “谢谢。” 小霸王牧无忧却不满地皱起了眉头,“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 呃,好吧,算她说错了。 舒心没跟他斗嘴,而是打开包袱,看着里面那一颗一颗米粒大小的、棕黑色的种子,微微一笑,“没错,就是它。” 牧无忧俊眉一挑,“你见过?” 呃……又不小心露馅了。 舒心镇定地装作没听见这个问题,而是问他,“这些种子多少银子?” 牧无忧哼了一声,傲骄地道:“这可不是光有银子就能买到的。你若不想欠我的人情,就赶紧绣个荷包给我。” 舒心默了默,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不过一个荷包而已,怎么自己这么放不开? 于是点头应道:“好,我用荷包买你的薰衣草种子。你喜欢雄鹰的图案是吗?” 这么顺利就得到一个荷包,牧无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于是为了确保自己能够顺利拿到这个荷包,牧无忧都不敢再多呆一刻,免得惹得心儿生气,荷包又飞了。 “那……我没别的事了,就走了。” 舒心笑道:“一路顺风。” 可是牧无忧又想起自己还有话没有叮嘱完,一口气说道:“这次猎的紫貂皮,我已经硝制好了,你拿去做一身貂皮大氅,不许拒绝。 我去军营只能带两个侍卫,给你留了夜离和夜爻两个人。 夜离你见过的,夜爻你明天叫他出来见见就行了。 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他们去办就行了。他们俩都是我的暗卫,是绝对可靠的人。” 说着,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又拿出一个大包袱,递给舒心。 舒心知道自己拒绝也没用,干脆接过来,敷衍地道:“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牧无忧顿时不高兴了:“心儿,你怎么总是想赶我走?” “没有啦,我这不是担心你走夜路,会摔跤吗?” 牧无忧哼了一声,“信你才怪。” 他忽然欺近身来,在她唇上轻轻一沾,然后迅速地跳出了窗口。 等舒心醒悟过来的时候,他的人早已飞出了院墙,消失在夜幕之中。 舒心拿手擦了擦嘴唇,心里有点哭笑不得,她这算是被无礼了吧? 可是那个罪魁祸首怎么好象比她还害怕,火烧屁股似的逃走了? …… 时间一晃就是三年过去了。 牧无忧果然是三年从不间断地,每天给舒心写封信。 景王爷悄悄派去保护儿子的侍卫,都成了信使,成天奔波在北疆与舒家村之间的道路上。 从牧无忧的信中,舒心得知他隐姓埋名,成了一名小小的士兵。 随后,因屡次在战场上立功,慢慢地提升为骁骑尉,虽然只是个五品官,可却是凭他的军功累积的,半点没有沾景王府的光。 舒心自然还是实现了自己的诺言,给牧无忧绣了一个雄鹰图案的荷包。 也依言每十天给他回信一封,哦不,说字条可能更合适一点。 虽然从来只是寥寥数语,可是却能让牧无忧津津有味地读上好几天,直到下一封信来。 从那夜给了舒心一包薰衣草种子之后,牧无忧又陆陆续续的,给舒心捎来了各类名贵植物的种子。 这让舒心兴奋不已,便开始建立起自己的研究基地来。 屋后的那座山头,现在除了原本就大片生长着鲜花、和可制作香料的植物的土地之外,别的地方都已经被开垦了出来,成为了花田。 基地和种子都已经有了,那下一步只要找到懂得培育花卉植物的人帮自己建立苗圃研究基地就好了。 经打听,舒心请来了邻村陈叔帮助自己,开始有计划有范围的分块培育起薰衣草等各类花草品种来。 陈叔的祖父辈都是在达官贵人家进行花卉植物养护的,对常见花卉植物的养护还是很在行的。 而在现代的时候,因为工作的关系,舒心经常去一些鲜花产地参观学习,对于一些花卉的种植,也有不少理论上的专业知识和培植技巧。 陈叔三代积累下来的养护经验,与舒心现代的培育理论相结合,用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进行基地的建设工作。 而后则用了大半年的时间,便培育出了品种精良的几十种花草种类出来。 像薰衣草这类外来精品,舒心并没有刻意追求产量,而只是打算先掌握培育精品的方法,等技术和时机成熟了,再扩大种植面积。 且舒心想着用这些精贵品种的精品,研发出更高档次的系列产品出来,为自己以后开店做准备。 舒心的产品定位一直都是走高端路线的,而且舒心认为能得到这群金字塔尖的最顶端客户的拥护和青睐,才是她的最终目标。 这个苗圃基地的成功培育技术,让舒心的香脂品质也更上一层楼。 而且,经过舒心没日没夜无数次的反复试验,她终于设计出了,能提取植物精华的蒸馏设备,并且掌握了提取的技巧。 这使得舒心的产量有了极大幅度的提升, 产品线,也有了极大的扩展,许多以前无法制作的现代配方,也被她试验成功。 在这三年的时间里,舒心前前后后已经研发出了几十种新产品,美白的,保湿的,祛痘的,各类洗护产品应有尽有。 由此,舒心的香脂也越来越受到那些贵妇小姐们的青睐。 现在基本多是提前订货,而舒心的货本就是贵在精而不在多的,所以市场上渐渐出现了私下抄她产品的情况。 云少卿是很有野心又很懂得经营之道的一个人。 在大齐国的交通和运输能力比较弱的三年的时间里,将产品成功推入到全国各地的市场。 因着舒心产品的大获好评,云香坊的发展势头已超越了姚记香坊。 舒心则这在这三年的时间里,积攒了一定的资金。 苗圃培育出来的品种质量也很稳定,所以舒心想要自己开店的想法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但舒心心里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还需要自己耐心等待。 主要是因为,舒家村太偏僻了,除非她能在大城市、至少是大城市的周边乡村站稳脚跟。 可是这个时代的户籍管理非常严格,想从一个城市搬到另一个城市,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因此,舒心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哥哥舒俊的身上。 只要哥哥考上了举人,就能全家人搬到省城或者京城去。 三年前,大舅舅李臻就远赴京城,参加当年的春闱。 不过很可惜,那一次大舅舅名落孙山。而且在京城打听舒心父亲舒文达的下落,也没有打听到。 舒心严重怀疑父亲还在不在人世。 当然,这种话她没敢跟娘亲讲,当时,娘亲看了大舅舅寄回的信后,就偷偷哭了好几夜。 她自然不能再往娘亲的伤口上撒盐了,还得反过来安慰娘亲: “以前往京城寄银子的时候,爹爹不都收了吗?现在说不定是跟随那个老师,到别的城市去了。毕竟京城物价很贵,居之不易。” 李氏也不知是真相信还是假相信,反正哭了几夜之后,也就平静了,仍旧忙碌着香脂生意,没再提往京城寄银子的事。 这天舒心和翠儿送货到云香坊回来,一进门就看到大伯父舒文展和大伯母黄氏。 经过三年的时候,两家人又慢慢恢复了往来,或者说是大伯一家子厚着脸皮,硬是“热情”地、时常往舒心家跑。 这会子见到大伯和大伯母,舒心暗想,肯定又是有什么事。 虽心中有些疙瘩,不过她还是笑着上前与他们打了招呼。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云少卿的邀请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云少卿的邀请 黄氏笑容满面地跟舒心招呼道, “心丫头回来啦,过来过来,大伯母给你说件事,是好事。舒悫鹉琻” 大伯和大伯母过来,通常都是找各种借口打秋风,舒心已经习惯了。 在这种极其重视家族的年代,她们不能随便跟大伯一家断绝关系,也只能要十次给一次了。 于是舒心要笑不笑的道:“有什么事,大伯母跟我娘亲商量就好了。钚” 反正李氏的脸皮也练出来了,知道如何应对这种不要脸的亲戚。 黄氏却拉着舒心的手不放,挤出慈爱的笑容, 先夸了舒心几句越长越漂亮,然后才开始导入正题荬: “没想到心丫头这几年间也长成大姑娘了,年底就要满十四了吧。” 李氏没说话,只是笑着摸了摸舒心的头。 黄氏眼珠子一转,便道:“三弟妹呀,我有个娘家的弟弟,之前一直是在外地做生意的,上个月才回来的。 他和他媳妇都是头脑灵活,又能吃苦的人,所以家里的条件很是不错。 他们只有一个独子,看得特别重,今年也满了十六岁了。 以前在外地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媒人上门来议亲呢, 不过我弟弟弟妹觉得一家人,终归是要回故乡的,所以就不想给我侄子,说个外地媳妇。 这不,前阵子我那弟媳妇才一回乡,便托我给打听下, 看有没有合适的人介绍,给她们那个宝贝儿子当媳妇的。 我想来想去,我侄子这么好的条件,如果让外人抢了去那多可惜呀。 这不,我就想到了心丫头。 心丫头今年也是满了十三岁的人了,俩人的年纪极合适。 你们两家的条件又相当。真可谓是门当户对,天赐良缘。” 大伯母黄氏越说越兴奋,小三角眼闪闪发光,两只胖胳膊挥舞了起来: “虽然心丫头还没有及笄,但他们两个人可以先订个亲。 我那弟弟弟媳都是和善的人, 我这个当伯母的可以拍着胸脯保证,如果心丫头嫁到我弟弟家去, 我弟弟弟媳会拿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的疼,心丫头的日子,一定不会过得比在家里差。” 黄氏见李氏微微低垂着脸,一副愁苦的样子,以为李氏是不放心, 于是她赶紧又补充道:“我这也是为了能帮心丫头,找到一户好人家。 我那弟弟和弟媳妇他们说了,聘礼一定给得足足的,绝对不会委屈了未来媳妇的。” 李氏蹙眉半晌才开口道: “多谢大嫂的一片心意,只是心丫头还小,我舍不得,还想多留她在身边几年。” 舒心也适时的挽着李氏的胳膊咐和着。 心里却讽刺地笑道,就你这小心眼又跋扈的性子,想你弟弟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就算你弟弟和弟媳真是个好的, 我都不想出嫁后,还跟你有什么联系。 黄氏见弟妹不答应,顿时露出一副痛心急首的样子,道: “我说三弟妹呀,这姑娘大了是不中留的, 再说新丫头,马上要十四岁了,也不小了。 如果能先定下一门亲事,对你对心儿丫头都是件好事, 而且往后你家里的事,也能多些人来帮忙呀。” 原来,黄氏是在打舒心香脂的主意,只要舒心嫁进她弟弟家中,便是自家人。 那香脂制作的秘方,他们就能轻而易举的拿到了。 那时,做白花花的银子,就会哗哗的流入弟弟家中。 自然她那个弟弟弟媳,也不会亏待了她这个既是亲人又是媒人的姐姐的。 到现在,这个黄氏还没有改掉这个做白日梦的坏毛病。 舒心忍不住低头冷笑着。 而李氏则摇着头口气万般无奈的说道: “大嫂你也是知道的,心儿的亲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 况且这是关系到心儿一辈子的事,也万万不能这么心急的。” 黄氏见自己这般苦口婆心地跟李氏说了半天,她还是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 黄氏的火气便一下子就窜上来了。 发出一阵冷笑,道: “不是我这个当大嫂的要说你了,这做人可不能只看到眼前。 你们家的俊哥儿现在是中了秀才,心儿丫头也确实是能干, 但是不能因着这些,就真的认为自家是上等人了,就有了攀龙附凤的心思。 欣丫头是长得漂亮,但是京城里的王爷,什么样的美人儿没有见过? 哪看得上咱们这里的土包子?” 李氏的脸色一变,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黄氏自以为自己,戳中了李氏的软肋,得意洋洋地接着道: “自己是什么人家,自己应该清楚。 别为了一些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到头来害得自己高不成低不就的。 到那时,怕是你们想求着人家,人家还不见得会看上你们了呢。” 舒艳这时也好像受到什么刺激一样,颇为不满的看着舒心说道: “就是,也不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这样没见识的乡下丫头。” 舒文展虽然没有说话,但却用力的点了点头。 黄氏和舒艳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氏和舒心她们哪能不明白? 原来黄氏两母女这是在说,李氏之所以拒绝自己的“好意”,和之前推掉那些说媒的人, 就是因为她们到现在,还恬不知耻的对高贵的景王世子牧无忧,心存妄想。 舒心听的是又好气又好笑,挑眉道: “我爱这么不切实际的幻想,都是我的事,与你们何干? 即使以后我嫁不出去,只要我手中有银子,衣食无忧。 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大伯一家最眼红的,就是舒心家的银子。 听到舒心如此炫富又打脸,一个个气得不轻,气冲冲的走了,连晚饭都忘了蹭。 舒心朝着他们一家子的背影,哼了一声,:“跳梁小丑。” 李氏不赞成的瞥了她一眼,却也没有说什么指责的话。 大伯和大伯母时不时的,要到这里来出丑露乖。 今天的提亲,舒心只当做是一场闹剧,根本没放在心上。 她笑嘻嘻的跟娘亲撒了一会儿娇,便回作坊盘点库存。 张掌柜告诉舒心,过几日,少东家云少卿就会来连城,有要紧的事要找她商议。 舒心猜测着,是不是云少卿又想让她扩充产量。 因为上次见面的时候,云少卿就告诉舒心,这个月,云香坊还要在南边的两座城市,增开两家分店。 现在已是进入十月下旬了,鲜花基本已经绝迹。 不过,在花料充足的月份,舒心的作坊大量提取了各种鲜花的精华液。 这些精华液能保证现有的香脂销售量,但如果要增产,就需要好好计划一下,干花的库存量。 舒心在作坊里,连忙碌了好几天,转眼就到了与云少卿约好的那一天。 到了云香坊之后,舒心直接上了二楼的议事房。 云少卿早已等候多时了。 他一身天青色斜襟长衫,腰系同色丝绦,头发用一根羊脂白玉簪子束住,显得整个人温润如玉。 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举手投足间,再多了一份稳重从容的气质。 真真是一个绝世佳公子。 舒心毫不掩饰自己对美男的欣赏,含笑着打趣道: “啧啧啧,每见你一次,你就更帅一分,快从实招来,是不是偷偷用了我制的香脂?” 云少卿被取笑了,也依旧是从容淡定的样子,微微一笑,回道:“自然是心儿香脂的功劳。” 说着,请舒心坐下,亲*香煮茶。 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云少卿才正色道:“不知心儿听说过制香大赛没有?” 舒心一愣,什么制香大赛,她还真的没听说过。 云少卿就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制香大赛是制作香脂、香料的行会牵头举办的,每六年举行一次。 大赛分为团体赛和个人赛。 团体赛就是由各家香坊,提供自家出产的三种最好的香脂或者香料, 由行会请来大齐国或者周边国家,最负盛名的制香大师,来担任评委。 由评委们选出,排在前三位的香料或者香脂。 取得胜利的香坊,都可以获得一定的奖金。 而第一名,还可以获得“最佳香坊”的称号。 成为全行业公认的翘楚。 对于一家香坊来说,这是致高的荣誉。 而个人赛,则有淘汰赛和挑战赛两种。 所有参加的制香师,都要参加淘汰赛。 淘汰赛是由大赛评委出题,制作某种香脂,各制香师同场竞技,优胜者晋级。 淘汰赛一共有三轮,第一轮淘汰一大半选手, 第二轮仅十人晋级, 而第三轮,则评选出第一至第三名。 一般来说,能晋级第三轮的,都是各大香坊极力要聘请的制香大师了。 淘汰赛之后则是挑战赛。 如果某位制香师不服评委的裁判,可以挑战优胜选手,甚至是第一名。 当然,也有某些名气不相上下,又有个人恩怨的制香师,会通过挑战赛来一决高下。 挑战赛的题目则由比赛双方协商制定。 云少卿介绍完后,乌黑清亮的眼眸注视着舒心,极其认真地邀请道: “我代表云香坊,诚挚邀请舒姑娘,代表我云香坊,参加明年八月在星城举行的制香大赛,不知舒姑娘可否愿意?” 舒心几乎连考虑都没有考虑一下,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她不但要参加团体赛,还要参加个人赛。 六年才举行一次的大赛,行业中,一定是非常轰动的盛事。 如果能够取得优异成绩,这是打响自己名号的,最有力的宣传方式。 舒心一直想开自己的店,可是一直未能如愿。 这其中的因由不单单是资金的问题,还因为自身没有名气。 在这种没有网络没有电视可以打广告的年代,想出名只能靠顾客的口口相传。 而制香大赛就是一个能将自己的产品,迅速传播到全国各地的最好途径。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茶水有问题(二更)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茶水有问题(二更) 更何况,云少卿也说了,没有大香坊或者行会的推荐,她就无法参加个人赛。舒悫鹉琻 为了自己的参赛名额,舒心也愿意帮忙。 见舒心答应下来,云少卿也十分高兴,忙向她说明了一下云香坊的打算。 既然是以云香坊的名义参加团体赛,当然就不能够使用,舒心寄卖的产品。 云香坊决定用他们香坊的玉肌膏、凝香丸、玫瑰玉颜露,这三种产品参赛钫。 邀请舒心,就是想请舒心,帮他们改良配方,以求能在大赛上,一举夺冠。 亲手制作了近四年的香脂,舒心再也不是那个、只空有理论的公司高管了。 帮忙改良配方,虽然不说轻而易举,但也绝对能够胜任翰。 何况云香坊还许下重金,舒心自然是爽快应允。 不过,那三种产品的配方,是云香坊的机密。 每次生产的时候,都是将配方里的原料,分几个作坊进行初级和中级加工, 最后,再汇总到总部调配,制成成品。 可以说,只有云家的家主,三位位长老,和内定的家主之位的继承人云少卿,等五人知道这个配方。 就连生产的工人,也不知道他正在生产的产品,是不是玉肌膏。 如果不是因为舒心的产品比云香坊的要好,云家是绝对不会请她来改良配方的。 因此,要改良配方,就必须在云香坊在京城的总部进行。 距离大赛举行,还有十个月的时间。 对于产品改良,这种基本上靠灵感的事来说,十个月的时间,还略显仓促。 舒心与云少卿商量好进京的日期后,便婉言谢绝了他,共进晚餐的邀请。 她要回家告诉娘亲,自己的决定。 十月底的天气已经很冷了。 每天还没到傍晚,天色就已经黑压压的了。 舒心坐在回程的马车里,闭目养神。 冷不丁的,耳边听到一道硬朗的声音: “舒姑娘,你即将赴京的事,请写在信中,告诉少主。” 舒心猛地的将眼睁开,有些好笑的道: “夜离,我给你家少主写什么信,你也要管吗?” 这三年的时间里,夜离和夜爻都尽职尽责的,每天守护在她身旁。 一来保护她的安全,二来帮她隔开各种桃花。 三年的时间,舒心从一个豆芽菜一般的小丫头,摇身变成为一名姿容清秀绝伦、气质淡雅脱俗的婷婷少女。 姣好的面庞,窈窕的身姿,总能吸引来一大群狂蜂浪蝶。 有了夜离和夜爻两个黑面门神,舒心的确少了无数***扰。 只是他俩那种,她是少主的女人的论调,实在是让她哭笑不得。 尤其是半年前,云少卿隐晦地向舒心,表露出爱慕之意之后, 夜离和夜爻更是从保镖,变身为管家婆和唠叨婆。 时时刻刻在她的耳边提醒她, 你是少主的人, 你不应该看别的男人, 你不应该跟别的男人说话, 云少卿这个男人不是个好家伙。 舒心的耳朵都快被这两个唠叨婆,念出茧子来了。 知道这两个家伙,对他们的少主忠心耿耿,舒心也懒怠再理会夜离。 不过,舒心还是在心中小小的想象了一下, 牧无忧那个小霸王,知道自己要跟云少卿一同进京之后,会是什么反应呢? 估计会一天十封信的来指责她,并要求她作出保证, 除了公事,不得与云少卿多说一个字。 可惜,现在是冬季,北方的游牧民族又开始,频频***扰大齐朝的边境。 不管那个霸王是多么的生气着急,他也只能待在军营里,随时候命。 一想到那张绝世无双的俊颜上,将会布满又是生气、又是焦急、又是无奈的神情, 舒心就恶趣味地笑了。 好像这样才能报了他的信中言辞,越来越大胆、越来越令她脸红心跳魂不守舍的仇一样。 回到家后,舒心就将她要去京城的事儿,告诉了娘亲李氏。 李氏虽然在心里非常担心,女儿此行的安全,以及在外地,衣食住行是否能习惯。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左右女儿的决定。 似乎是从心儿十岁那年起,李氏就再也看不透,女儿心中在想些什么了。 匆匆吃过晚饭,舒心美美的泡了一个精油浴,便令翠儿帮她收拾行李。 十日之后,等云少卿巡视完附近的分店,她就带上翠儿,和云少卿一同进京。 翠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小姐咱们这一走,婶子一个人怎么办呢?” 舒心噗嗤一笑,“我娘哪里是一个人,不是明明有你娘,还有我二伯二伯母他们陪着她吗?” 翠儿叹了口气道:“我的意思是,面对小姐你家大伯和大伯母的时候。 您不知道,今天他们又来了,说您奶奶病了,又要走了十两银子看病。 还说您奶奶年纪大了,要多补身体了,以后的要二两银子一个月的孝银。” 舒心的目光冷了下来,大伯他们还真是跟吸血虫一样,沾上了,撕也撕不下来。 租赁的田地耕种不及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收成比别家的田地,少了至少三成。 大伯一家却从不知反省自身,而是抱怨老天不长眼。 舒心都替老天爷喊冤。 今天又特意趁她不在家的时候,来找娘亲要银子,估计是那三天打鱼都不想打了。 “我知道了。过两天我亲自过去送孝银。” 转眼就到了十一月初,舒心在作坊里忙过一阵之后,就一个人去大伯父家交孝银。 她原是想跟大伯谈一谈关于孝银变更的事情,没想到却被何婆子叫去房里。 何婆子看到她进来,早已是笑得满脸菊花的合不拢嘴了,还拉着她的手问这问那的好不亲切。 当看到何婆子笑容可掬的拉着她的手不放的时候,不知为什么舒心直觉得浑身一个寒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可是当孙女的,又不能甩开奶奶。 舒心憋着一股气,正在难受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黄氏恰巧这时进来了,笑咪咪地说道:“心丫头你来了,我正好有样东西要给你。” 说着,就直接拉着舒心的手,把舒心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舒心挑了挑眉,倒要看看大伯母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她俩一坐下,黄氏就热情地说道: “今天可巧了,我娘家侄子和侄女也来家坐客,怕你不好意思,所以你艳儿堂姐就在另外一间房里陪着他俩说话。” 舒心皱了皱眉,什么她娘家侄子侄女的,难道大伯母还没死心? 黄氏这会儿已经拉着舒心的手,问起她打算生辰怎么过,要不要她送什么礼物。 舒心的生辰在每年的最后一天,既腊月三十、除夕那天。 以往黄氏可从没送过她礼物,忽然说起,必有所图。 舒心在心中不屑,可脸上却没带出来,而是简单地回答了几句。 舒心刚回答完,就看到舒艳领着两个人一同进来了。 黄氏忙笑着给他们三个人相互介绍起来。 原来来人正是黄氏上次说的娘家的侄子黄永富,而另外一个则是他的亲妹妹黄婉玉。 舒心在听到黄永富这个名字时,心中就更加鄙视起黄氏一家子来,都是掉在钱眼里出不来的人。 舒心给他们礼节性的打过招呼后,便要告辞离开。 黄氏见状忙让舒艳领着他们到别处去玩,说自己还有话要跟心丫头说的。 等舒艳她们三人走后,舒心才觉得舒了一口气。 黄氏像是特意给她解释一样,道:“我弟家就在邻村,所以他们俩近来经常来我们这里玩。” 虽然他们来大伯母家属于正常的事,但舒心还是觉得心里怪怪的,想着还是早点离开才是好。 于是便直抒来意道:“大伯母,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和大伯, 每月一两的孝银是当初分家时定下的。 如果想要加孝银,我们得再去找村长理论理论。” 黄氏听得肝火直冒,却强压着,挤出一个笑脸,“这个事儿不急,慢慢商量,别动不动就去找村长。” 说完走到梳装台前,等转过身来时手里却多了一样首饰。 黄氏笑盈盈地对舒心说道:“心丫头,其实上次在省城大伯母特意给你买了这个簪子,准备在你十四岁生辰那天送去的。 正好你今天来了,就将它送给你。” 舒心正欲找理由不接,可是黄氏说什么也要给她,而且理由是长辈给晚辈的礼,做为晚辈是不能拒绝的,不然就是大不敬。 既然黄氏都搬出来了这一套说法,那舒心也只能却之不恭了。 好在这件首饰并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但胜在款式也还算得上是小巧精致。 舒心谢过黄氏之后就想借机起身告辞,可是黄氏却半点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又热情的跟舒心拉着家常。 其实一直也就是黄氏自个在吧嗒吧嗒的说的眉飞色舞的,舒心只是在一旁低着头,偶尔点个头干笑一下而已。 过了一阵子,舒心有些无力的用手撑着头眼睛也半眯着。 黄氏关切地询问,道:“心丫头你这是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舒心有气无力的回道:“大伯母,我觉得有点头晕。” 黄氏又瞄了一眼桌上早已放凉的茶,道:“那要不先在我这躺一会,我去给你请大夫来?” 舒心摆摆手,道:“有可能是我这几日没休息好,我坐坐就好了。” 黄氏怪嗔的说道:“要是头晕就在床上躺一会吧,没人会打扰你的。” 舒心似乎是被说动了,勉强地点了点头。 等黄氏扶着舒心躺下盖好被子,黄氏低身对舒心说道:“一会大伯母再来看你。” 见舒心闭着眼睛没有出声,黄氏脸上划过一丝不寻常的笑容,便转身出了房间。 等黄氏刚将门关上,舒心就立即弹起来下了床。 原来在黄氏一个人自说自画的过程中,舒心留意到黄氏还会时不时的要自己喝茶, 本来自己并无心喝什么茶的,只想等黄氏快点说完,自己好找了时机走人的。 所以之前她也的确喝了一口茶,可是就在她喝下这一口茶一阵子后,就觉得有一股困意袭上脑袋。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变故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变故 怎么上午会想睡觉? 舒心立马意识到这茶有问题, 而这时再联想到黄氏的侄子和侄女,今天也到大伯母家里来了, 舒心推断,这恐怕也是黄氏有意安排的。舒悫鹉琻 如果真是有意为之,那一定有下一步的行动,而且舒心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了钚。 当猜到这一些事情的时候,舒心全身的毛孔,都因愤怒而张开了。 这反而让刚才的那阵困意,一下子全都退下去了。 而后,舒心仔细观察着黄氏的一举一动,便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荬。 当黄氏再让她喝茶的时候,舒心又假意端起茶杯喝了几口。 直到黄氏被她骗得走出了房门。 黄氏一离开,夜爻的声音就在舒心的耳边响起: “舒姑娘,有什么事吗?” 夜爻虽然没有喝这有问题的茶水,可是舒心假意喝茶的动作,却被他看出来了。 何况舒心还说她头晕,身为暗卫,自然要问一问。 舒心淡淡一笑,“一点小事,我自己能解决。” 黄氏恐怕做梦都想不到,舒心这个小小农家女的身边,会有顶尖的暗卫保护着。 就算舒心把一壶茶水都喝下去,她今天的计谋,也不会得逞。 舒心拿棉絮卷了卷,做出个躺着的人形出来,然后快速地从窗户跳出。 窗后的窄小后院里,黄氏养了几只生蛋的老母鸡。 舒心眼珠子一转,恶作剧般地笑了笑,抬手拿起一个沾了鸡屎的鸡笼。 她对这个小院子十分熟悉,很快从后窗溜进旁边的房子里,静静等待情节的发展。 果然没过多久,舒心就听到有脚步声往自己这边来了,而且很明显是男人的脚步。 现在这个院子里的男人,只有大伯父和那个黄永富了。 舒心屏住呼吸认真听着门外的动静。 这脚步声在黄氏的房间门口停住了。 那人只是短暂的停顿了一下,没有说任何话,直接走了进去,并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舒心确定来人进去了以后,便迅速从房间里冲出来, 随手抄起搁在墙边的扫帚,飞快且轻巧地冲进房里。 房间里,一个男人正站在炕边,他连炕上被子里躺着的是谁都没仔细看,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拆腰间的系绳。 就在此时,舒心以闪电般的速度,将鸡笼罩在那人的头上。 同时,一边大声喊着:“快来人呀,有贼进屋了” 然后一边挥舞着扫帚,对着房里的人一阵子乱打。 由于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那人又是背对着房门,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破门而入,还是大喊抓贼。 就在他惊慌失措的愣住的时候,舒心已经连连打中了他四五下。 在那人意识到不对刚要开口的时候,舒心手中的扫帚已经像雨点般落到了他头上,身上和下意识想要挡住的手上。 “别打了……” 才张嘴说出三个字,鸡笼子上沾的鸡屎就十分欢乐地落到了他的嘴里。 一股又***又臭又咸的味儿,差点把那人的隔夜饭给逼出来。 可怜那人再不敢轻易张嘴,连名字都来不及说出。 他想先将鸡笼子取下来,可是他还要没头苍蝇似的躲闪舒心的扫帚雨, 手忙脚乱的折腾了一通,怎么也拿不下来。 舒心现在的力气可不算小了,而且她还专门往痛的地方抽。 打得那人手痛、脚痛、肚子痛,嘴里只能连续不断的发出“哎呀,哎呦”的声音, 而且不到一会儿,头发就己经被扫帚上的刺,勾下来了好几股。 头发散落下来,脸上、脖子上和手上也竟是被刺刮到的细细的血痕。 待舒文展、黄氏、何婆子、舒艳和黄婉玉跑到屋里来的时候,看到的情景是: 舒心靠着墙边,一手掐腰,累得只喘粗气, 她的脚边放着一把扫帚,扫帚的前端已经半秃了, 而那个贼,抱着头,蹲在暗处的角落里瑟瑟发抖,身边还放着一个鸡笼子。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黄氏,只听见她带着哭声说道:“这是富哥儿呀,他怎么可能会是贼?” 舒心打的“贼”正是黄氏的侄子黄永富。 黄婉玉听罢也将信将疑的盯着那人问道:“哥哥,是你吗?” 那人无比尴尬的慢慢的抬起了头,又很快低了下去。 可是黄婉玉还是看清楚了,马上泪眼汪汪的跑到黄永富的身旁,仔细查看起他的伤势来。 其实,舒心在那人悄悄进房的一系列反应中,就已经判断出那人就是黄永富了,而且也确定了黄氏的全盘计划。 无非就是想让黄永富先把自己这个生米,给煮成熟饭,然后就好名正言顺地结亲,霸占自己的香脂作坊。 因而,舒心拿着树棍进屋打他的时候,那可是卯足了劲,恨不能把黄永富给打成一个半残。 而黄永富多半是被舒心的气势给吓到了,反抗都反抗得无力,到底是做贼心虚嘛。 恐怕现在就连黄氏也没明白,眼前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心丫头不是已经晕了么?怎么还有力气打人? 黄永富借着妹妹扶他的力气站起身来,却使劲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大家。 黄氏这会子也哭天抹泪地走到侄儿子跟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呀,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被当成贼了呀?” 说着还望舒心这边愤愤不平地看过来,眼中的深意很浓。 舒心则不打算回答而是反问道:“我倒有一件事很好奇,大伯母怎么能一进来,光看个背景就认出了贼人是谁呀?” 黄氏没想到舒心会反咬自己一口,有些心虚的道:“他是我侄子我当然认的出来。” “可是他在暗处蹲着,连与他朝夕相处的妹妹都没认出来,大伯母竟然能一进来就马上认出来了,我还以为大伯母其实一早就知道,他会到屋里来呢。” 听到舒心的话后,舒艳和黄婉玉也疑问的看着黄氏。 但舒心发现何婆子和舒文展却没有疑惑的眼神,顿时心下了然。 看来这个计划只有何婆子,大伯父大伯母和当事人黄永富知道了。 也是,这事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尤其是要两人未出阁的女孩子知道总是不妥。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越少人知道演起来才越逼真。 黄氏听了怔怔的看着舒心,好一会才平复心中的惊慌。 黄氏恢复过来后才说道:“笑话,我怎么会知道富哥儿会到我屋里去。对了,你刚才不是头晕嘛,怎么跑到外面去了?” 黄氏这么一问,在场所的所有人都朝舒心看去。 舒心转脸看向何婆子,眼眶一红,噙着泪道:“祖母,刚才心儿头晕,大伯母让心儿在这里休息一下。 后来,心儿口渴发现大伯母已不在房里,而屋里也没有水,就想着去厨房里里看看。” 说着朝黄永富瞪了一眼又道:“没曾想,在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屋里有声音。 本来心儿还以为是大伯母回来了,正打算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人的身影心儿不认识,于是,于是心儿就……” 还没说完,舒心就委屈的扑到何婆子怀里呜咽起来。 哼……如果当时自己真的头晕躺在床上,可想而知等那人进来,而“正好”这时黄氏等人过来看到了这一幕, 她一定会说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就只能嫁给她这个侄子了。 那时自己就百口莫辩了。 就算自己强势地不愿嫁,估计这十里八乡的,也会传出许多难听的话来。 自己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而舒心在呜咽了一阵后,又哽咽的说道: “如果心儿没有起来去找水,而一个陌生男子进来了,那后果就不不堪设想了。” 这时黄婉玉不乐意了,指着舒心尖声骂道:“什么堪不堪的,我哥哥来这是找姨妈的, 你一个女孩子家这么粗暴,将我哥哥打成这样,到现在还在怪我哥,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舒心听了后没有看黄婉玉,而是抹了眼泪冷眼看着黄永富,问道: “敢问,这位公子你为何会鬼鬼祟祟的进到大伯母的房间来?而且还是明知我在里面的情况下?” 黄永富本来头就低着,这会子听到舒心这么一说,他将头就压得更低了,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我…我是来找姑妈的,我一时…一时忘了姑…姑娘在屋里了。” 黄婉玉紧接着就气呼呼的说道:“我要去村长那告你恶意打伤我哥哥。” 舒心见此更是冷笑几声对黄婉玉,道:“好,我正好也想找村长给我主持公道。” 黄婉玉虽然年纪不大才十一岁,但人还是挺聪明的,她马上反应到难道这事有什么内情吗? 刚才哥哥就暗中扯了下她的衣服,现在又听舒心这么一说,当下黄婉玉就愣在原地,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黄氏却在这时打起圆场来:“他以前也经常是这样的,怕是有什么急事才一时忘了规矩,才会出现这么次误会来。” 舒心刚要反驳黄氏,是什么急事会让他连男女之防都忘了? 何婆子也拉着舒心的手,轻轻拍了拍劝慰道: “一场误会而已,说起来都是自家人,你现在人也打了,这气也算是出了, 终是没有发生什么事,就不要闹到外面去让大家看我们的笑话。” 说完又沉脸对黄永富和黄婉玉低声喝道: “你明明知道心丫头在你姑妈房中说话,怎么能像平时那样随便就进来? 再有事也可以请你姑妈出来说呀。 如果心丫头一个人在屋里,你就这样直接进去了,你让心丫头怎么办?活该你被会心丫头当做贼打。” 舒文展不耐烦地对着黄氏说道:“我说你们都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给侄儿子擦药去。” 黄氏她们连忙拽着黄永富,到其它房里上药去了。 现在房里就只剩下舒心、何婆子和舒文展三人了。 舒心在心里冷笑道,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呀,这母子俩配合的真是天衣无缝,三两下就将人给拉走了,让自己不好再纠缠。 当然舒心也没想着继续深纠下去,因为那样对自己无益。 舒心本来也只是打算给那姓黄的小子一个教训的,有了这次的事后,怕是那姓黄的看到她都会怕了。 看到何婆子舒文展都看着自己,等着她表个态。 舒心便抓紧机会,说孝银的事儿。 何婆子知道这一回别想提高孝银了,舒文展也表示,那只是“你大伯母一个人的意思”。 舒心达到了目的,就告辞回家了。 在同一天,一家店铺的二楼,一位玉面锦衣公子正听着手下人,给他禀报着打探来的消息。 玉面公子听着来人的禀报,面上并无任何表情,只是一边把玩着手中精致的玉瑶青瓷茶杯,一边注视着朝窗外的景色。 只到面朝下单膝跪在地上的人,停了好一会,玉面公子才收回目光,道: “既然他们主意敢打到我的头上来,那就不要怪我出手了。接下来该怎么做,你知道了吧?” 来人似乎有点意外,但很快反应过来,道:“公子请放心,小的一定会将事情办妥。” 玉面公子将手轻轻一挥,那人便低头退了下去,他又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这个玉面公子,正是昨天才从外面巡视分店回来的云少卿。 云少卿一回来就听到手下打探到一条消息,说舒心的大伯母联合娘家弟媳要陷害舒心。 此事还是舒淳一时酒后失言泄露出来的。 今天一大早赌场才开张,舒淳就心情大好的跑来了,但转悠了好一阵也没有下注。 旁边不时有人调侃他说,这是他现在袋中空空如也,所以才没有下注的。 没想到舒淳听了非但没生气,反而得意的那些人说,自己过不了多久就会有银子的。 那些人自然是不信的,舒淳自来是个大话联篇的人。 但是却有一个“有心人”忙借故拉着他去酒楼喝酒,几杯酒下肚, 再经那人一阵奉承话一说,舒淳更是飘飘然了。 他得意忘形的拍着那人的肩膀说道: “我……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堂妹是制香的,她……她是跟云香坊合……合作的,只要我们的计划……成功,那……那我以后就有的是钱花。” 舒淳一口气将那人替自己斟满的酒一饮而尽,又乐呵呵地道: “到那时,云香坊的掌柜都要让着我三分, 不然老子……老子就不跟他们制香了,老子就去找姚记香坊当家的去。” 那人一听心里一阵偷乐,这事一定要快点通知魏爷去,说不定魏爷会赏自己几锭银子呢。 那人口中的魏爷正是云少卿的亲信之一,专门负责收集各类情报的,而那人相当于现代电影中的“线人”角色。 于是,才有了云少卿在云香坊听属下汇报的那一幕。 再说舒心,忙碌了两天,就带着这次要送的货品,雇车赶到了云香坊。 到现在为止,与云香坊的合作已经有近四年了,以后还会持续下去。 但如没有什么别的事,舒心基本都会亲自去送货。 不是她不放心王婶或翠儿,而是在她的思想意识中,态度是决定一切的关键因素。 所以她不会因与云香坊已经确定了长期战略合作关系就怠慢下来, 更不会因为自己的产品,是现在市面上炙手可热的货品,就得意忘形了。 所以,这批货依然是舒心和翠儿一起去送。 等到马车行驶到云香坊门前时,店铺里的一个伙计便笑脸迎了上来,道: “舒姑娘过来了,我们少东家现在在外面办点事,临走前吩咐我们请舒姑娘去怡香茶馆等下他,说是已经订好了雅间。” 舒心听了不免觉得奇怪,有什么事不能在店里说,非要自己去怡香茶馆等他? 但既然云公子开了口,她自然是会去的,只是想先了解一下大概是个什么情况,心里才好有个准备。 舒心笑着问道:“不知,张大掌柜在不在店里?” 那人马上抱歉的摇了摇头,道:“我们大掌柜一早就有事出去了。” 那人似乎猜到舒心想通过大掌柜了解一些情况,便又补充道:“我们少东家只是这么吩咐了我们一句,还说舒姑娘的货品银票,他等一会见了面给舒姑娘。” 他见舒心没有回答又道:“要不我先送姑娘过去吧。” 那人正准备送舒心他们,却被舒心制止了。 云香坊离怡香茶馆并没多远,只隔了一条街而已。 舒心想着自己可以和翠儿一起坐马车过去,就不用麻烦店里的人跟着了。 等舒心到了怡香茶馆之后,就被领到了二楼的雅间去了。 刚开始舒心还一个劲的在心里猜测着,云少卿找她的目的。 再过几天就要一同去京城了,难道是制香大赛的事儿有什么意外? 但是,能有什么意外呢?不让我参与配方的改良了? 这根本不算是什么事,只要云香坊愿意推荐她去参加个人赛就可以了。 思来想去,也没个头绪,舒心干脆就不去想了,只是翠儿说着话打发时光。 可是都过了半个时辰也没看到云少卿的半个身影,舒心不免有些气恼。 站起身来便想着再返回云香坊问下情况,如果云少卿事还没办完,那自己就先回去了,至于那银票可以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向他要。 她可不想在这傻瓜一样的干坐着对他而耗费光阴。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云少卿,总是晚了一步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云少卿,总是晚了一步 舒心主仆俩人刚要上马车,就看到门外急急的走进来,一位身材瘦瘦的男子。舒悫鹉琻 那男子一看到她们,便直接上前对舒心头一低,拱起手,道:“请问可是舒姑娘?”。 舒心看了眼眼前这人,便谨慎的朝翠儿使了个眼色。 翠儿立马会意对那人答道:“我家小姐姓舒,你是何人?” 姓舒的这世上又不只有舒心一人,如果不是云公子的人钚。 那她们等会可以说,我虽姓舒,但不是你要找的人。 那人自称是云公子的手下,因云公子的事还没有办完, 所以差他过来给舒心说一声抱歉,请舒心不必等他了荬。 说完那人又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这是上一批香脂的货款,我家公子令我带给舒小姐的。” 舒心在云香坊没见过此人,但他既然能知道自己在这,又知道云少卿还在办事,想必此人应该是云少卿的手下吧。 她便示意翠儿,从那人手中接过银票。 舒心瞧了一眼票面上的金额,没错,便让翠儿收了起来。 舒心对来人说道:“有劳这位小哥了,还请你替我多谢你们家公子。” 说着,便上了马车离开了。 等舒心她们的马车在不远处拐弯后,那人才转身走到一家福运来当铺进去了。 这一切,却刚好被从街角某茶馆出来的舒淳看到了。 咦,这丫头怎么会与点当行的人,一起去茶馆? 而且刚才那人对她还非常客气。 这么想着,舒淳便快步走进了,刚才那人进去的福运来当铺。 待他找到刚才那人一问,心下即惊又喜。 原来那人就是这家福运来当铺中的一个伙计。 这名伙计告诉舒淳,舒姑娘是他们这里的一位客户, 之前放了一些银子,在他们这里生息。 所谓生息,其实就是与现代银行里的投资产品差不多性质。 只要你放一些本金进去,到约定的时间后,就可以得到本金加利息。 当然这个利息是很高的,也就是俗称的高利贷。 但是在古代,很多人有闲钱,却不认识需要钱的人。 即使有人借钱,也怕对方赖账。 于是,很多点当行或赌场,都会利用手中的各种资源,吸收闲钱,去放高利贷。 当然也有很多大户人家也会这样做,不过只能是偷偷摸摸的,因为这并非是件光彩的事。 心丫头怎么会拿银子到这里生息? 利息有多少呢? 舒淳又追问那位伙计,谁知那伙计不再回答他,而是低头做起事来。 舒淳当然不会就此罢手。 在一阵软硬兼施、软磨硬泡之后,再加上他拍着胸脯说,自己是舒心的堂哥, 且他手头上正有一些银子,不知该放到哪家去生息。 那人听后面上一喜,忙故意左右看了看,见没人进出,便偷偷告诉他,道: “既然你是舒姑娘的堂哥,那也不怕实话跟你说。 其实舒姑娘是店里的一位贵宾级客户,介绍来的,所以利息也就随了那位贵宾的利息。” 那人还略微跟他算了一下,如果放十两银子在他家一个月,就有一两银子的利息。 而一整年的利息钱,比按月的更多,有十五两银子。 福运来当铺也算得上,是全国知名的当铺了, 在大齐国各省府都设有分铺,且客户也被划分为普通级和贵宾级。 也就是说你的资金达到一定标准之后,利息自然也会高些。 因为一般人放到他们这里的生息本金,并不是全部的家当,一般多是手头的余钱。 所以资金越雄厚的人,其本金放在他们那的时间也就会越长。 那他们点当行就能拿着这些钱,从更多的项目中获利。 当然一般福运来当铺对外的利息,表面上看是一致的。 只有他们的贵客,才知道有这个猫腻在里面。 舒淳在听道这一消息后,简直可以用心花怒放来形容他当时的心情了。 他立马问那个伙计道, “我是舒姑娘的堂哥,如果我拿银子过来,利息应该跟她的一样吧?” 那名伙计表示,他必须去请示掌柜的。 舒淳等了有一炷香的功夫,那名伙计,笑容满面的回来说,“掌柜的说没问题。” 舒淳立即跟伙计约好,明天放银子过来生息。 在回去的路上,舒淳觉得自己今天其非常非常好,找到了一个发财的好方法。 而他从福运来当铺出来后,满脑子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落到自己的口袋中。 其实舒淳不是不知道这种生息的事的, 只是一来他手头只要一有钱就会拿去赌, 二来是一般的利息还不足以吸引他,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去存钱。 而之前那个伙计算的利息钱,足足比外面的其它生息的地方的利息钱,要翻了十倍还有多。 这叫舒淳怎么能不心动? 这么好的事被自己碰到了,绝对不能放过。 打定主要后,舒淳一回到家便缠着黄氏给他二十两银子。 黄氏了解自己的儿子,以为他又要拿去赌,自然是苦口婆心的劝他。 舒淳跟着黄氏身后基本是寸步不离,见有空档,就对黄氏进行思想动员工作。 其实在舒淳跟她说这银子是拿去钱生钱的之后,黄氏便有些心动了,但还是不曾松口。 要说舒淳了解他娘比他娘了解他要深透的多了, 一来他外祖父家的家境不错,一早他就知道自己的娘有些私房, 只是以前他不知道具体数目, 没想到被他刚才一诈,就诈出了黄氏那至少有二十两银子。 二来他知道,只要是听到这钱还能自己生出钱来,黄氏就一定抗拒不了这个诱惑。 虽然舒淳别的本事没有,可这张嘴上的功夫却随了他娘的, 而且通过这几年的磨炼,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不夸张地说,真正是死的都能被他说成活的。 经过几日的洗脑活动后,黄氏终于被说动了。 舒淳见黄氏没有像之前那般坚持了,便马上又是发誓又是保证的, 还一时情急,将舒心也在那放银子的事,说了出来。 黄氏从儿子口中再三确认,舒心也在那家放了银子的之后, 终于下定决心,将自己的私房钱拿了出来。 黄氏还不停的叮嘱他,这事可千万别让第三个人知道了, 而且她要求一定要每月拿利息。 一放一年这种事,虽说利钱更高,可是黄氏总觉得心里没底。 担心到期的时候,别说利息,连本金都拿不回。 因此黄氏规定,每月她必须收到,舒淳说的利息钱,不然就收回这二十两银子。 舒淳见银子到的手,一边点头,一边往省城赶去了。 舒淳前脚才将银子存到福运来当铺,后脚就有人将消息告知了云香坊的张掌柜。 张掌柜立即将这一消息禀报给了少东家云少卿。 “少东家,您看,要不要小的找个时机,将这事儿透露给舒姑娘呢?” 云少卿原本粘在账本上的眼睛,忽地扫了张掌柜一眼,唇角微翘,淡淡笑问道:“为何要告诉给舒姑娘?” 张掌柜被问得一呆,“呃……您不是帮舒姑娘出气的么?” 上回少东家听说舒姑娘的大伯父和大伯母,联手给舒姑娘下套, 想逼舒姑娘嫁给一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乡下娃子的事情后, 气得当场摔坏了一只名贵的青花瓷杯。 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温润俊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愤怒的神情。 现在给舒淳下的这个套子,就是少东家,为了给舒姑娘出气而设的。 既然花费了心思,为什么不让舒姑娘知道呢? 面对张掌柜的疑问,云少卿淡淡的道:“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让她感激我。” 一句话说的张掌柜暗暗着急, 您说您做了好事不留名,舒姑娘怎么感激您,又怎么跟您增进友谊呢? 云少卿自然不知道张掌柜心中的想法,他现在正在为明日,跟舒心一同进京而做准备。 考虑到舒心是个姑娘家,肯定不能跟他一样骑马。 坐马车的话,去京城大约是十天的路程——当然,走上半个月他觉得更好。 一路上的住行饮食,云少卿早就安排好了,但是现在又不放心的,叫来属下仔细过问。 务必要做到尽善尽美,让舒姑娘的第一次长途旅行,感觉不到半分疲惫和无聊。 这些事,舒心自然都是不知道的。 她只知道,进京的一路上,一切的住宿饮食,都早早的有人打点整齐。 她以为这些都是云家的下属安排的,却不知道这些出自云少卿之手。 她的无知无觉,惹怒了云少卿的贴身小厮房子。 房子是云家的家仆,大名叫云房。 今年十七岁的房子,长了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看起来像个十四五岁的小少年。 翠儿还以为房子比她小呢,这一路上相处熟了,还处处以姐姐自居。 明天上午就能到京城了,今晚是最后一次在旅途住宿。 每次舒心住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沐浴更衣。 翠儿服侍完小姐后,便拿着小姐换下的衣物,到水房清洗。 正巧房子也到水房还木桶,看到翠儿之后,就蹲在一旁,陪她聊天。 “我家公子在京城,不知有多少名门淑女爱慕呢。” 说起自家公子,房子是一脸崇拜,两只圆眼睛里闪着八卦之光,故作神秘地问道: “翠儿,想不想知道都有哪些小姐,暗恋我家公子?” 翠红可无不可的道:“你想说就说呗!” 呔,什么叫我想说就说?难道你家姑娘就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一点都不担心情敌都有些什么人吗? 房子悲愤了,一脸苦大仇深的道:“为了那些小姐的闺誉,我不好直说。 可是我要告诉你,各个都比你家姑娘尊贵,长的也不比你家姑娘差。” 最后,房子还重重地“哼”了一声。 将自己对舒心不识好歹,不知感激的不满,全数在这一声中,发泄了出来。 翠儿原本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这几年跟着舒心四处乱跑, 跟各种各样的人物打交道,早就磨砺出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听了房子的话,再看到他那又悲愤又无奈的,便秘似的纠结表情,翠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莞尔一笑,翠儿飞快地洗了衣服,一溜小跑去找舒心。 半路上正遇到云少卿,他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油纸包。 见到翠儿,云少卿将手中的油纸包递给她,温文的笑道: “这是本地的特产,五香小麻花。我多买了些,你拿给你家小姐尝尝。” 翠儿接过来,笑着道谢。 心里想着:云公子真是温柔体贴。 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想尽办法搜罗些,好吃的好玩的特产,再用各种各样的借口送给小姐。 明明是担心小姐路途无聊无趣,却又半点都不居功, 比附近村上的那些乱献殷勤的傻小子,强的太多了。 在翠花看来,她家小姐是个非常出色,非常能干的女子,也只有云公子这样神仙般的人物才配得上。 现在襄王有心,只看神女有没有意了? 翠儿喜滋滋地回到房间,第一时间打开手中的油纸包, “小姐小姐,这是云公子买的五香小麻花。 听说这五香小麻花是本地的特产,比一般的麻花,更酥更香更脆。 嘻嘻,云公子可细心了,怕您没听说过,特意买来,请您尝鲜的。” 说完,眼睛晶亮晶亮的看着自家小姐。 舒心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道:这么巧,赶在这个时候送过来。 夜坤这个家伙肯定是要打小报告。 她指了指桌上的一个小油纸包,道: “我已经尝过了,这包你自己留着吃吧。” 翠儿一看,果然跟她手中的一样是当地的特产,五香小麻花。 翠儿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小姐您怎么知道这里的特产的?您又是怎么去买的?” 咳咳,舒心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靓丽的小脸上,飞上一抹可疑的红霞, “那个,……我是听这里的伙计说的,于是请伙计去帮我买了一包。” “这样啊……那……那这包还是给你吃吧。” 翠儿的笑脸垮了下来,心里有些替云公子只惋惜。 有些事情必须第一个做到,才能留下深刻的印象。 迟了一步,都如同鸡肋。 舒心有些头疼的瞥了一眼房梁,摇了摇头道: “你知道我不喜欢吃油炸食品的,这些你拿去吃吧!” 翠儿一想,也是。 小姐成天说什么养生,要远离油炸食物, 估计今天也是一时兴起,才让伙计去买了一包。 桌上的那些,大概就是留给我吃的。 于是,翠儿很自觉地将手中的油纸包包好,并将桌上的那一包,也收入自己的腰包之中。 “呃,那个是我的。” 舒心赶紧制止,开玩笑吧!要是让那个小霸王,知道我把他给我买的小麻花给翠儿吃, 估计又得写几封长信来骂我了。 翠儿听话的把那包麻花放下,眼睛却不解地看了看小姐。 她觉得今晚小姐有点怪怪的,可是到底哪里怪,又说不出来。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翠儿,舒心长舒了一口气,毫无形象的往椅子上一瘫。 呼呼,她怎么会有种,做坏事被抓到的感觉? 不等舒心发话,夜坤就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抱拳拱手道: “还请舒姑娘速速回信,我今夜就要赶回北疆。” 舒心的头又疼了起来。 翠儿进来之前,她正在看夜坤带来的,牧无忧的来信。 牧小霸王要求她,进京以后,住到他名下的别苑里去。 并在信中坚决反对,舒心住在云家名下的产业中。 理由是,你是我的女人,不能跟别的男人有任何牵扯。 最后还要求舒心回信,向自己作出保证。 当然,那包五香小麻花,就是牧无忧要夜坤买给舒心的。 其实,几乎每一次,牧无忧都抢在云少卿之前,给舒心买来了好吃又好玩的特产。 因此,云少卿想慢慢取得佳人好感的计策,并没取得预期的效果。 倒是牧无忧,借着这一次,舒心跟云少卿一起进京的时机,大打失落牌,成功勾起了舒心的愧疚感。 让舒心也觉得,在牧无忧在北疆苦战的时候,她却给了另一个追求者,如此接近自己的机会,是非常不公平的。 于是乎,这段时间牧无忧的要求,舒心基本上都满足了。 当然牧无忧的要求,也不过是让舒心多回几封信而已。 可是今天这个要求,舒心却是无论如何不能答应的。 她提笔飞快的回了一封信,交给夜坤,然后很仔细地解释道: “麻烦你再帮我带句话,给你家少主。 香脂的配方云家是保密的,所以在改良之前,是不可能让我住到别处去的。 何况云家给我安排的是总部的客房,我与他们是合作关系,住进去合情合理。 反倒是他的别苑,我该以什么身份住进去?”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再不放开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再不放开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夜坤听完后,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道:“属下一定会一字不漏的转述。舒悫鹉琻” 看来是赞成我的说法了。舒心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已经有点在乎牧无忧的看法了。 夜坤见舒心没有别的再交待的,便从窗口跃出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这一幕,刚巧被房子看见,他恨恨地啐道:“不知羞。钫” “说谁呢?” 云少卿将头从账册中抬起来,随意地问了一句。 “还不是……那个男人,又去找舒姑娘了。这都是小的看到的第四回了。翰” 房子愤愤不平,其实他想骂的是舒心。 你一个女孩子,总让男人夜里窜你房里去,算个什么事? 从来没有听到你惊叫过一次,可见那个男人是你的老熟人了! 不过他知道自家公子不会喜欢听,于是只好改骂夜坤。 云少卿听了,只是淡淡一笑,温文尔雅的俊脸上, 从容自若,云淡风轻,一丁点惊讶或是气愤的表情都欠奉。 那双沉稳温润的眼睛,甚至都没往窗外瞟一眼。 堂堂景王府的侍卫,要出入一名闺阁少女的房间, 会让房子这个,只学过一点花拳绣腿的家伙看见? 这分明就是故意让房子看见的。 以为这样就能逼我退让了?做梦! 云少卿在心中冷嗤。 早在夜坤第一本故意露出踪迹,想令云少卿误会的时候, 云少卿就猜出来了,这个人,肯定是牧无忧的侍卫。 如此作为,不过是牧无忧在向他,宣示主权罢了。 牧无忧不过是想让自己以为,舒姑娘与他已经情投意合,甚至可以登堂入室了。 最好是自己一怒之下,跑去质问舒姑娘,把关系弄僵。 哼!他如果这么容易被激怒,又如何掌管云香坊大大小小上百家店铺? 云少卿被牧无忧的挑衅,激起了血性。 第二天见到舒心时,愈发的温柔体贴,殷勤备至。 当然,他的殷勤是如同春风化雨般的,绵密却又不露痕迹。 即使是舒心有些许察觉,却也指不出明确的证据,只能被动地接受,云少卿殷勤的照顾。 从客栈出发不到两个时辰,便到了京城。 云家派了大长老、也是云少卿的二叔云青天、和大管家云飞,在十里亭迎接大少爷和舒心。 云少卿和二叔父见过礼后,向他郑重介绍了舒心。 舒心礼数十足地给云青天行了礼:“见过大长老。” 她称呼的是云青天在云香坊的职务,是为了表明,自己并不会仗着与云少卿有点交情,就敷衍了事。 半晌都没听到回音,舒心有些不解地抬起头来,却看到对面那一行人惊艳的表情。 舒心不由得在心里暗叹了口气,这张脸真是越来越惹祸了。 翠儿却为自家小姐如此美貌,而感到无比骄傲。 横了房子一眼,暗道:什么爱慕云公子的名门闺秀,个个不比我家小姐差,根本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京城若真有这么多的绝色美人,你家的长老会看我家小姐看直了眼? 房子收到翠儿鄙视的眼神,也在心里暗哼了一声, 光漂亮有什么用?如果不能对我家公子一心一意,越漂亮就越讨厌。 而接风的那些人里,最先回过神来的,是云青天。 他仔细端详了舒心几眼,含笑道:“舒姑娘免礼。” 说完,饱含深意的看了云少卿一眼。 云少卿仿若不觉,扶着舒心上了马车。 这一幕,恰巧被来十里亭送客的老对头、姚记香坊的少东家姚宸瞧在眼里。 他偏头对自己身边的一名长随说道,“去打听一下那位姑娘的底细,看看是不是雪肌香脂的所有者。” 雪肌系列香脂是一位妙龄少女、放在云香坊寄卖的。 虽然不是云香坊出品的,可是也帮云香坊在几年间,占据了多大半的高端市场。 若不是姚记香坊还有独家秘方的香丸、香粉和香篆等商品,只怕都会被挤出京城的高端市场。 不过虽然云香坊从没刻意掩饰过,寄卖雪肌系列香脂的,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少女, 可是真正见过这位少女的人,却几乎是没有。 姚宸曾特意去过连城几次,但都没有见到这位少女本人, 而云香坊在连城的分店中的店员,对这位少女也是三缄其口。 这就更使得这位少女的身上,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也更使得姚宸产生了一探究竟的想法。 不论是于公于私,他都下定决心,一定要见一见这位能力出众的少女,说服其与姚记香坊合作。 为了达到目的,姚宸都曾想过,可以小试一下美男计,许给这个姑娘一个名份。 云少卿这会儿只记得关注舒心,倒没看到远处走来的姚宸等人。 不多时,云少卿和舒心她们抵达了,云香坊在京城的总部基地。 云香坊的总店设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而基地却建在了京城的近郊附近。 供舒心她们住宿的客房,也是在总部基地的专用客栈内。 为了让舒心有个清静的环境,仔细研究配方的改良事宜, 云少卿还特意把她和翠儿安排在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里,并为她配备了几名丫鬟。 这些丫鬟都是训练有素的,平时绝对不会在舒心的面前晃悠,惹舒心厌烦,但是只要舒心一有吩咐,她们就会立即执行。 因为今日出发得好早,这会儿离午饭尚有段时间,引着丫鬟们跟舒心见过面后,云少卿便告辞离去,先去给父亲请安。 临走之时,云少卿让舒心和翠儿就在客房内稍做休息,等用过午饭后他再陪她们一起去基地进行了解。 午饭是订在京城内的德聚楼三楼的雅间。 待舒心她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几位。 舒心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这里等她们,抬头看向云少卿。 云少卿很自然的给舒心介绍起来: 对着雅间门坐着的是熟人,云少卿的二叔父云青天,在二叔父右手边的是三叔父云青毅,左手边的是四叔父云青桥。 舒心在云少卿边介绍的同时,分别给他们见了礼。 一阵客气之后,舒心她们才依次落了座。 期间,云青天他们代表家族感谢舒心接受他们的邀请,代表他们云香坊参加制香大赛, 同时也为舒心一个女孩子,就有能力制作出超品级的香脂,表示出了适当的钦佩。 这种场面话,舒心前世在各类酒会上不知听过多少、说过多少,应对起来,自然是游刃有余。 她言谈间的淡然镇定和从容自信,也令在场的云家长老们,对她刮目相看。 原本,他们都以为舒心不过是个运气好,得了几份失传的香脂配方的、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 这次云少卿力主请舒心帮忙改良配方,一开始被所有长老拒绝。 后来还是他说服了自己的父亲,也就是云家现在的家主云青宇,才迫使长老们勉强同意。 现在见疏星容颜绝色,气质清雅如莲,言行举止优雅知礼。 这些长老们才算放下心来,随即又动起了别的心思。 当然长老们心中所想,云少卿是不知道的。 在京城最负盛名的德聚楼吃过午饭后,舒心和翠儿便被云少卿,引到了近郊的总部基地进行实地考察。 据云少卿的介绍,总部基地的面积约占地150亩左右。 总部基地内的分区是很精细和明确的。 从原料收集、浸泡、烘干、原料初加工、香脂初步制作,到成品出炉, 再到包装等一系列步骤,都有一套严格的流程,且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的。 每一个部分的制作都有独立的房间,且每各部分的工人,除了自己负责的那道工序外,对其它工序就无从了解了。 舒心知道这是为了,不让这些工人了解到全面的制香过程。 但是,因为每个香坊的制作过程,都有些许的差异,舒心必须了解整个流程,才能便于改良配方。 其实这些倒是不会花费舒心多少时间,但是她坚持要跟着工人一起,从第一道工序做到最后一道工序去。 等舒心她们参观、了解完云香坊的整个作坊及制香流程后, 接下来便是了解云香坊要用于参加大赛的,那三种香脂的配方了。 不过配方存在一个密盒之中,要家主和几位长老一起打开。 云少卿告诉舒心,明天上午,他父亲会来亲自见她,并将配方交给她。 送舒心回客房后,云少卿就因事离开了。 第二天上午,云少卿陪同其父亲云青宇亲自来到客房。 云青宇看起来就是中年版的云少卿,同样都是,像书生远超于像商人。 舒心对云少卿父亲的第一印象非常好,不过,见面之后,云青宇的第一句话,却让舒心十分不满。 云青宇的意思是,这三种香脂的配方,是云家的绝密,绝对不能让外人知晓。 因此他希望舒心能够成为云家人,并作主让舒心成为平妻, 将来云少卿的正妻出身如何高贵,她也可以与正妻平起平坐,不必执妾礼。 云青宇的话音刚落,云少卿就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温润的俊脸涨得通红,咬着牙说道:“父亲,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吗? 若舒姑娘愿意下嫁,我云少卿必聘之以正妻之位。” 说罢,又向舒心深深鞠了一躬,十分尴尬地道: “对不住,舒姑娘,我不知道请你来改良配方,我家中居然会提出这种条件。 我是现在你不愿意再帮助我们了,我立即就送你回连城。云家绝对不会有人敢阻拦你。” 如果不是云少卿说出,送她回连城的话,舒心几乎都以为这父子俩是在唱双簧。 不过有了云少卿的这番保证,舒心的火气消了一半。 她想了想,对云青宇道:“云老板,我想你可能弄反了。 是你们高薪聘请我来,帮你们改良配方, 而不是我求你们,让我帮你们改良配方。 如果你怕配方会泄密,那么就请你们云香坊自己的调香师来改良好了。” 说完,舒心就吩咐翠儿,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云青宇先被自己儿子气个半死,再被舒心噎个半死,这条老命差点交代在这里了。 不过,他也是个混迹商场多年的老狐狸,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表情。 摸着胡须,哈哈大笑道:“舒姑娘,莫气莫气。 舒姑娘才华横溢能力超群,又是青春少艾,老夫一时起了爱才之心,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配方就在这里,另有两千两白银的预付金,还请舒姑娘多多尽心。” 对于云青宇言语中的恭维,舒心只当没听见,伸手接过了那几张配方表,以及两千两白银的银票。 她早就算准了云青宇会同意,如果云香坊自家的制香师能够改良配方,他们绝对不会到外面请人。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在上一届的制香大赛上,姚记香坊年仅十一岁的二小姐姚江, 凭着一款自制的蓉香膏,为姚记香坊夺得了大赛的第一名。 时至今日,云香坊的产品,也没有哪一款有把握,能够超出蓉香膏。 既然话已经摊开说了,云青宇也顾不得脸面了,拿出几盒姚记香坊的蓉香膏。 请舒心务必要将配方改良得,可以超过此款产品的效果。 时光一晃就过去了一个多月。 舒心每天都泡在制作室里,尽心尽责的研究配方。 这日等舒心和翠儿忙完了,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舒心和翠儿匆匆回到了住的地方。 她们刚一进门就发现一个高大挺拨的如玉树般的身影背着手站在窗前。 还不待舒心开口问是谁,那人就自动的转过身来。 这一看不要紧,惊得舒心和翠儿两人瞪着眼睛,好半天也没有回过神。 那深邃黑亮的眼眸,坚毅的五官在小麦色肌肤的衬托下更为立体。 好似飞扬入鬓的浓眉,高挺的鼻子、嘴角自然的微微上翘。 一身宝蓝色的对襟官服,穿在他因这几年的磨练,而更加高大伟岸的身躯上,更显出他的干练威武之气。 此人正是俊美异常,又霸道无比的牧无忧。 他看着眼前这个盯着自己看傻了的,自己日夜思念的女子,嘴角就更加弯了。 优美的弧线停在俊美无双的容颜上,更令人着迷。 在舒心怔怔地看着牧无忧的时候,他也在细细的瞧着舒心。 白里透红的小脸蛋上,一对大大的闪闪发光的美眸,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眨着。 挺直而小巧的鼻子透露着主人的倔强,而红唇因惊讶而微微长开着,让人很想深吻上去。 这样对望的场景,只到在翠儿惊呼出是牧公子之后才结束。 舒心回过神来后,便马上低下头来,小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了红晕。 舒心不自觉的轻压着心脏,且不断对自己说:“没什么,只是长得更帅了一点而已。” 牧无忧嘴角却一直噙着那抹魅惑,又有些玩世不恭的笑容, 径直走到舒心面前,自然而然的握住了舒心的手。 舒心被掌心忽然传来的干燥温暖,吓了一跳,想挣开,但怎么也挣不开牧无忧的大掌。 牧无忧低头将唇凑到舒心的耳边,低声轻唤:“心儿,我回来了。” 温热好闻的青松香气扑鼻而来,舒心的心脏跳得更厉害了。 现在再一听到他温柔呢喃时,身子不由的一颤。 脸上瞬间像快要滴出血来一般,红的妖娆无比。 半天,舒心都没有回答,咬着嘴唇在思索,自己怎么对他的接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不应该啊! 可牧无忧却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缓缓抬起头又看了舒心一眼后,猛地将舒心整个抱在了他的怀里。 鼻尖飘来了他日夜回味的淡雅轻香,牧无忧贪婪的吸入着。 此刻舒心猝不及防,顿时怔住了,也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底悄悄地滋生出来。 但很快,她便意识到这个姿式有多暧昧,慌忙挣扎不停。 可是她那点力量对于牧无忧来说,不过是蚂蚁撼大树。 见无法让牧无忧放开她,舒心便没好气的道:“牧无忧,你再不放开我,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牧无忧却依然嘴角噙笑,道:“心儿,别动,让我抱一会,就一会好吗?” 舒心闷闷地道:“不好。” 牧无忧浓眉一挑,霸道地道:“不好也不放。” 舒心无语了,又挣了几挣,实在是忙了一天,又没吃晚饭,没力气了,便放弃了挣扎。 牧无忧感觉到怀中的小人儿总算是安静下来,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自这一刻开始,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两人一直保持着这种暧昧的相拥姿式,仿佛彼此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 当然,实际上只是牧无忧感觉心情愉悦罢了。 舒心的心里却是觉得又火热、又抗拒,那滋味十分别扭,古怪得很。 怎么会这样的?明明之前两个人只能算是朋友,谁给他的权利,想抱就抱的? 良久,牧无忧才满足地放开小佳人,感叹道:“总算是长大了,没那么硌手了。”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都为你做到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都为你做到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不对劲? 什么叫长大,什么叫硌手? 他到底说的是她的个子,还是那个部位? 舒心很想问个清楚,可是又怕对面这个无耻没下限的家伙,说出什么让她无地自容的话来。舒悫鹉琻 于是,她只好忍了钯! 牧无忧的虽然松开了舒心,不过两只手还是搭在她的纤腰上。 两个人的距离还是非常的近,呼吸之间都萦绕着对方的气息。 这让舒心很不习惯,感觉超级别扭伴。 翻了个白眼,舒心用力推了推他的手臂,没好气地道:“可以放开我了吗?” 听到佳人的娇嗔,牧无忧不以为意地勾了勾唇角,“我不放,你也不能如何。” 这个无赖! 舒心本应该生气的,却不知为何,两人不约而同的无声的笑了。 一个明媚如娇花,一个灿烂如星辰。 看得一旁的翠儿惊叹连连,真是天生一对啊……呃,那个……云公子怎么办? 翠儿心里纠结,一不小时嘟囔了出来。 虽然声音非常非常小,但是仍然被牧无忧给听到了,一张俊脸顿时黑了,冷声道:“出去。” 舒心大急,忙道:“不要。” 翠儿在这儿,他都敢搂搂抱抱,要是翠儿不在了,这个霸道的家伙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呢。 可是牧无忧既然是个霸道的家伙,又怎么会让翠儿继续在这房间里碍眼? 他手一挥,一道黑色的人影从天而降,拎着翠儿就飞出了窗台。 “啊……” 舒心这会儿才想到,这个小客院四周,云家可是按排了几个护卫的,既是保护,又是监视。 “他们这样冲出去,不会被云家的人发觉吧?” 牧无忧刚翘起来的唇角又垮了,瞪大星眸,用力一收手臂,将佳人稳稳圈入怀中, 才暗含威胁地问道:“你很担心云少卿误会?” 哎呀呀,这味儿怎么这么酸啊?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舒心无语了,可是腰上的力道让她明白,如果不给个合理的解释,恐怕她会很“惨”, 于是只好嘟囔着解释道:“我在帮他家改良配方,这些配方就算是云家人,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知道的。 所以他家才会派人来保护我和这些配方,万一他们以为是来贼了……” 后面的话在牧无忧的怒瞪之下消音了。 牧无忧冷哼了一声,“难道不是因为想你嫁给他当平妻?” 舒心忍不住头疼。 她还特意嘱咐夜离他们千万不要将此事告诉牧无忧。 而夜离他们犹豫了好一阵子,才默了。 舒心还以为他们在自己的一再要求加恐吓下答应了呢…… “人家随口说说,我已经拒绝了。” “幸亏你拒绝了,否则我不介意拨了他云家的根基。” “是是是,您英明神武,云家哪里是您的对手。” 舒心一迭声地应付着。 她现在基本摸清牧无忧的脾气了,生气的时候,就会自称“本世子”,气消了点了,就会以“我”来自称。 舒心的马屁拍得不错,牧世子表示很受用,这才不屑地解释道: “那种破配方本世子才不稀罕。你放心,就他们那三脚猫的功夫,夜坤才不会被人发现。” 舒心终于放下心来,又进入下一轮挣扎之中,“我说,咱们能不能坐下说话?” 小霸王十分难得地颌首道:“可以。” 然后抱着舒心,两人挤在一张圈椅中坐下。 舒心简直欲哭无泪了,“太挤了。” 牧无忧却很享受地弯起迷人的星眸,“我觉得还好。” 舒心懒怠跟这个无赖答话,使劲挣扎。 一刻钟之后,舒心才挣脱出牧无忧的怀抱。 舒心才调整好情绪抬头看着牧无忧道:“你,你怎么会在这?” “心儿高兴吗?” “呃,高兴,我想你父母也会很高兴吧。” 牧无忧听她这么回答又好气又好笑,忽地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容颜,就在眼前,便怔怔的盯着舒心的眼睛看。 舒心被他盯得怪不好意思的,便微微低下来。 可是舒心马上意识到,作为军中将领这样擅自离开军队返回京城,如果被人知道了,难免会被拿出来说事,甚至还有可能说他有谋反之嫌。 想到这些,舒心便开口劝牧无忧尽快返回军中。 牧无忧当下就沉下脸来,道:“我才回来,心儿怎么就要赶我走?” 舒心知道牧无忧的脾气,便缓了口气将心中的想法跟他说了。 哪知牧无忧并不意为然的道:“怕什么,我行的正走的端,更何况这次平定北疆我是立了军功的。” 舒心轻叹一声,道:“越是这样,你行事越是要小心,不要被有心人抓到把柄才好。” 牧无忧听到舒心这么说,脸色稍微缓和下来,道:“心儿,这是在关心我嘛?” 我……我哪有? 舒心被问得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偏过头去不看他。 怕回答说不是,牧无忧会生气而赖着不会走了。 又怕回答说是,牧无忧会认为自己心里有他。 正当舒心出神的时候,牧无忧却突然凑过来。 眼前是牧无忧被放大的俊颜,随即舒心便感觉到唇部传来了炙热的感觉。 显然没有想到牧无忧会如此,舒心脑子里“嗡”的一声,身子一僵。 瞬间反应过来的舒心想要挣脱开,怎奈牧无忧的大掌抢先一步,扶住了她的秀颅,怎么也移不开。 舒心只得放弃挣扎,闭起紧嘴巴任牧无忧予取予求。 正在牧无忧吻得激烈的时候,却感觉到舒心的冷淡,不由的放开了她,却见舒心蹙眉扭过头去。 牧无忧无比失落又小心翼翼地道:“心儿,别生气好吗?我真的很想你。” 见舒心的面色稍有缓和,牧无忧又说道: “这次我军平定了北疆的叛乱,皇上龙颜大悦要犒赏三军,大军在三天后便会抵达京城。” 等舒心微微转过头来,他才又继续说道:“为了能早点见到你,我快马加鞭一路不眠的赶回来了。” 当听到牧无忧不眠不休的赶回来,就是为了能尽早见到自己时,舒心便感觉心中一暖,之前的气也消了大半。 但还是咬着唇道:“不管怎么说,你刚才的行径……跟登徒子有什么区别?” 牧无忧扬眉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媲美牙膏广告模特的牙齿:“当然有区别,我是愿意负责终生的。” 这般直白又热烈的表白,让舒心的俏脸一红,随即又想到,牧无忧风雨兼程的辛苦,心里不免一阵心疼。 便不自觉的抬头问他:“累不累,不如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牧无忧扶着她的肩膀,轻轻地摇摇头道:“只要心儿在我身边,我就不累了。” 想着牧无忧本可以是养尊处优的世子爷,是为了让他的父母不再难为她而去的军营。 一走便是三年多的时间,期间他们也是只能通过书信了解对方的近况,但多是牧无忧主动,自己被动。 想及此,舒心就感觉到一种酸酸的甜甜的、又有些涩涩的感觉围绕在心田。 不受控制的眼眶一红,眼中便泛起雾水。 牧无忧见状心疼不已,忙伸手摸着舒心的脸摩挲起来道: “心儿,我真的不累,何况在北疆打仗的时候比这更累更辛苦的时候都有。” 舒心想到在这三年多的时间里,牧无忧在信中都只是以一种霸道的口气,报喜不报忧,而自己尽是没有真的想过他的真正处境。 现在想来,在那种危险万分的环境里,他应该也受了不少伤的。 再听他这么云淡风轻的一说,舒心的眼泪更是不受控制的滚了下来,心中隐隐的感到了一阵痛疼。 在舒心哭得泪眼朦胧的时候,牧无忧则用手轻轻的为她擦拭脸上的泪花。 直到舒心偏过头去,自己用手帕擦干泪水后,牧无忧才恋恋不舍放下手。 门外,适时的想起了翠儿小心翼翼的声音:“小姐现在可否传饭?” 许是牧无忧认为舒心对自己的在意,心情大好地道:“传。” 舒心白了他一眼,又不是问你,你传个什么劲呀? 饭间,牧无忧又将霸王的本性显露出来,非要舒心亲自喂自己吃。 理由是几日不眠不休赶回来看她,这会连拿筷子的力气也没有了。 舒心心下暗自腹议:又不是我要你几日不眠不休赶路的,而且明明刚才强迫自己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有劲,这会子又无力了。 但一看到此刻正做可怜状摇着她手臂的牧无忧,又好气又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会他。 舒心自顾自的吃起饭来,边吃还边赞菜肴的美味。 听着舒心的赞美之词,又看到她吃得香喷喷的样子,一旁等着喂的牧无忧实在是再也等不下去了。 自己拿起筷子开口起来。 看着牧无忧饿虎扑食的样子,全然没有堂堂王府世子爷该有的气质与风度,舒心忍不住笑出声来。 可转念想到,估计是这几日为了快点赶路,怕是这个世子爷没有好好吃过一餐吧。 想着此人对自己的真心,舒心就主动夹了几筷了菜给牧无忧。 害得牧无忧激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只是面上没有太显出来。 而是不动声色的将舒心夹来的菜,统统吃进了肚子。 然后,美得心里的泡泡一串串地冒出来。 等两人用过餐后,牧无忧则似笑非笑地看着舒心,搞得舒心莫明其妙的不知所以然。 好半天,牧无忧才悠悠的开口道:“心儿,我们一会上街走走吧。” 说实在的,自从跟云少卿到了京城,舒心还没有真正在京城的街道上好好逛逛的。 其实之前云少卿也是邀请过她几回的,但她想到如果被牧无忧知道了,依这个霸道鬼的脾性,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所以舒心也就没有答应云少卿的邀请。 现在牧无忧既然提出去街上走走,舒心心里自然是一万个愿意,可是又不愿就这么轻易答应了。 舒心看着牧无忧道:“没问题,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如果你答应,我就和你去走走。” 在来之前,夜离他们每天都会将舒心的动向,禀报给牧无忧,他自然是知道舒心这一个多月一直呆在这里,没有出去的。 所以本以为舒心会开心的答应自己的,没想到现在舒心现在会提要求。 舒心见牧无忧没有不满后才说道:“如果你能答应我明天即刻返回军队去,那我们马上就去京城逛逛。” 看到牧无忧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舒心立马补充道:“你不愿意我也没办法,那请牧公子先回王府吧,我今天想早点歇息了。” 说完舒心就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牧无忧见舒心真的不理自己的,忙站起来焦急地喊道:“心儿,我答应你,但是等大军一到京城,我会每天来看你的。” 舒心转过身来看了他一会,知道现在一下子不能要求这位世子爷太多,否则物极必反。 想到一会就能看到京城的夜景,舒心还是满心期待的,便朝牧无忧微微颔道以示同意。 舒心本想带着翠儿一起去的,可是牧无忧死活不同意,无奈舒心只得放弃了。 临出门前牧无忧让夜坤拿进来了银白色的狐皮。 舒心正好奇是什么,就见牧无忧将其一个展开围在她的脖子上。 而另外一个则是狐皮“暖手宝”。 舒心在心中情不自禁的感叹一声:真是太漂亮了,而且没有异味。 舒心忍不住将脸靠着毛皮蹭蹭,好厚实的毛而且好温和。 “心儿,可还喜欢?”牧无忧看着舒心可爱的样子禁不住问道。 “嗯,很喜欢。”舒心甜甜的对牧无忧笑道。 牧无忧试探性的问道:“那以后每天出门都围着它可好?” “呃……这个……” 见舒心犹豫起来,牧无忧怕舒心又会跟之前一样,将东西退还给自己,便急急的说道: “如果心儿能接受我的礼物,那我才放心回军营去。” 舒心稍微犹豫了下后,才勉强答应了。 牧无忧看到自己的礼物,舒心第一次收下了,自然是甜蜜在心中。 俗不知舒心心下却想着,有了这两个宝贝,就再也不用担心寒风吹进脖子里去了,也不用担心手生冻疮了。 等舒心准备好,牧无忧就抱着她几个纵身,跃出了云香坊的客院,出门上了早已停在门外的马车。 马车从外面看起来是比较普通的样子,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但光看木质却也知道,这个马车的主人非富即贵。 在下人刚将厚重的帘子一掀起来时,舒心便闻到了扑面而来的,一股极其淡雅的梅花香。 等舒心上了马车,才发现车厢里是经过精心布置的。 车厢底部是用大红色织锦暗纹面的棉垫厚厚的铺满,棉垫还铺了一张白色的皮毛。 连带着车厢三面的木板上,也装饰上了暗金黄色的织锦暗纹织花面薄垫。 在车厢里还放置着,六、七个大小不一的明黄和暗红相间的锦面团花抱枕和靠垫。 整个色调让人眼前一亮,而加上淡雅的香气更是让人一下子就感觉暖和起来,极为舒服。 低调的奢华,舒心脑子里飞快的蹦出来了这句话。 其实对于其它的,舒心都还觉得挺正常的,可是那几个团花抱枕和靠垫,就不是出自这个时代的想法了。 难道是…… 舒心转头满眼疑惑地看向牧无忧。 牧无忧则是这一副很平淡的表情,道:“这是我特意让下人摘了刚盛开的梅花,薰制的。” 舒心微微点头脸上一副了然的表情,再抬起玉指,一边指着车厢内的装饰转了一圈,一边上了马车。 牧无忧又解释道: “心儿,你不是曾说过,如果靠在厚厚的大大的靠垫上,手里再抱着一个厚厚的抱枕是件很舒服的事嘛, 所以我就命人做了几个,只是不知道这些是否与你想的一样?” 舒心此时已经靠在了一个大大的靠垫上,手里抱着一个正方的大小适中的抱枕,满意的点着头:“嗯,嗯,就是这种感觉。” 牧无忧见舒心扭动着身体往靠垫上又蹭了几下,不知怎么就觉得嗓子很干, 忙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才开口道:“只要心儿满意就好。” 舒心不住的点头,还催他学着她的样子坐着。 牧无忧便乘机与舒心肩并肩的挨着坐下,并乖乖地学着舒心的样子,将一个大大的靠枕垫在了身后, 而抱枕却没有像舒心一样抱在怀里,只是放在了身侧,一只手随意的搭在了上面。 舒心偏头笑着问道:“是不是很舒服?” “嗯,的确很舒服。” 这句倒是牧无忧的真心话,因为这些靠枕和抱枕做出来,牧无忧也是第一次看到,第一次用。 靠上去的感觉的确与之前府里用的不同,让人感到更舒服更放松。 自从那次听了舒心无意中说的那句话后,他便有心记在心中。 这次回来之前,他想着约舒心出来玩的时候,如果她看到自己的想法被他变成真的,那心儿一定会非常高兴,那她也能对自己更加有好感的。 最重要的是聪明如他,居然掌握到了舒心话中的“精髓”,那就是靠枕要够大够厚,而抱枕也要够厚,但尺寸只要刚好抱在怀里就行了。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好深的敌意呀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好深的敌意呀 牧无忧画图的时候,脑子里就是想起了舒心当时说这段话时, 纤纤的玉手在空中不断比划着,告诉他靠枕和抱枕不同大小的样子,可爱的真是让人看了就想咬她一口。舒悫鹉琻 舒心那会并不知道牧无忧看到她的样子的想法, 她还扬起红扑扑的脸蛋说道:“那样靠着、抱着才有感觉。” 所以他便立马画了一份草图,上面详细标注了尺寸和注意事项,便命人按图去做了几个出来钯。 待舒心调整好坐姿后,才发觉他俩只占了马车的三分一的位置,而牧无忧居然挨着自己这么近。 再一看,牧无忧竟然靠在靠垫上,闭目养起神来。 修长的双腿一条轻松的平放着,一条则是自然的弯曲着,而一只手则搭在拱起的那条腿的膝盖上伴。 在摇曳的烛光衬托下,本就立体的五官更加突显出来,显得格外俊美且慵懒自在。 此时的牧无忧与之前的表现出来的威武感不同,自有一股由内而散发出来的妖媚气质,让舒心微微愣神。 可没出神多久,舒心便马上移开目光嘟着嘴说道: “马车这么大,你可以坐远一点,这样不是更舒服?” 而牧无忧则是睁开眼,噙着坏坏的笑容,看着她道: “我不是怕心儿会冷嘛,这样挨着才温和呀。” “我才不冷呢……” 可还没等舒心说完,牧无忧则剑眉微微一蹙,道: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尽然感觉有些冷了。要不,心儿帮我搓搓手。” 呔!这个要求太过分了! 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想让我帮你搓手,做梦。 舒心狠狠的丢了几个白眼给他。 牧无忧全当没看见,还坏笑着道:“要不,我帮心儿搓搓吧?” 说着便要伸手过来抓舒心的手。 舒心立马将手放到狐皮的“暖手宝”里,然后故意抬起手来,给牧无忧看。 清澈如春泉的明眸,还略带得意的望着他。 那意思好像在说,我有这个一点也不会冷,不需要你帮我搓手。 牧无忧心里叫苦不迭,早知这样,就应该等回来的时候,再将披风送给心儿就好了。 不然也不会现在连手都碰不到了。 虽然没有得逞,但牧无忧的身体却是一点也没有要挪动的意思,依然紧紧挨着舒心。 舒心自然是知道他心里打的小九九的,也懒得拆穿他,便扭头掀起窗帘向外望去。 这才发现,马车已经进入了京城。 现在是十二月下旬了,天气已经寒冷起来,再加上晚上的气温更低,所以街上的行人很少。 但是临街的铺面,大多数却还是开着门的。 牧无忧也凑到窗前坐着,给舒心介绍起来。 从知名酒楼、客栈、手饰铺、衣料铺、画坊等,到各类好吃的好玩的一一介绍给舒心。 舒心一边听着牧无忧的介绍,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象,不由的在心中感叹: 到底是天子脚下,什么都有,而且都是各行业中最负盛名的。 繁华发达的程度可不是连城能与之相比的。 总有一天,我会在这里站稳脚跟的。 舒心如此想着。 本来舒心今晚不打算下车的,因为怕牧无忧被人看到。 但是在经过一家店铺的时候,牧无忧发现舒心对这家店铺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 便不顾她的反对,拉着她下车进入了这家南洋店。 南洋店,顾名思义,这个店铺里主要以出售泊来品为主,当然大齐国的新鲜玩意也被收入在店中。 舒心一件件慢慢看着老板拿出来的宝贝,简直是兴奋的移不开眼睛。 突然舒心将一个精致小巧的圆盘,拿在手里把玩起来。 原来这个圆盘不是别的,正是一个怀表。 舒心按开表壳,只见细细的两个指针快慢不一的走动着。 老板看到舒心一下子就将表壳打开了,便知道是个有见识的人。 忙上前殷勤的介绍起这个怀表的来历。 只是这位老板并没有向舒心介绍,要如何调整时间, 而且怀表上的时间也不对,想来是老板不知道该如何操作吧。 舒心看了下时辰,便得心应手的调动起表盘旁边的扭扣来。 不多时时间便调整好了。 老板看在眼里满是惊奇,小声惊呼道: “原来是这样的,当时那人也是这个教我的,可是等我回来,却发现还是没学会。” 牧无忧也有些意外的看着舒心。 舒心忙解释道:“是一次无意之中看到别人这么调的,便有心记下了。” 老板连声称赞舒心是个蕙质兰心的人。 牧无忧则微眯星眸,没有追问,而是等舒心出去后,暗示夜坤将此物买了下来。 在返回云香坊总部基地的路上,牧无忧还特意给舒心,买了几样京城著名的小吃,让她带回去与翠儿一起吃。 虽然之前没能让翠儿跟着自己出来逛街,舒心有些生牧无忧的气, 但现在见牧无忧这番举动,想着这应该是他在向自己道歉吧。 舒心心下顿时便觉得,牧无忧虽然平时是霸道了些,但也是个心细极其细腻的人。 等一回到住处,牧无忧则在舒心一再要求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而舒心则迫不及待的喊上翠儿,与她一同品尝那些小吃。 边吃还边跟翠儿讲述,刚才自己的所见所闻。 听得翠儿后来都忘了吃,两个眼睛直直的看着舒心,为京城的繁华而震惊。 第二天,夜离便告诉舒心,牧无忧已经听话的返回到军队去了。 舒心松了一口气,便又与平常一样,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一进入工作状态时间,就过得飞快。 转眼两天就过去了,这天云少卿到总部基地来看望舒心。 改良配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因此云少卿并没有,每日过来询问进展。 今天过来也不是询问进展的,而是邀请舒心,到京城的大街上,观看一场盛事。 “这次我军平定北疆,已经与北狄等几个周边国家,签订了和平条约。 短时间之内不会再有战争了。 今日容家军班师回朝,全城百姓都会夹道相迎。 我在朱雀大街上的如意楼订了位置,心儿一起去看看吧。” 舒心心中一动,还没有看过那个家伙穿军装、骑骏马的样子呢。 “好的,我回去换一套衣服。” 待云少卿和舒心来到朱雀大街时,这里已是人山人海。 如意楼就在朱雀大街的正中央,临街的三层楼铺面。 云少卿带着舒心径直上了三楼。 三楼全部是高档包厢,现在也是人满为患,过道里全是包间里呆不下的,各家的小厮和丫鬟。 不过将包间的房门一关,外面的嘈杂丝毫不能传入房间之内。 而且三楼的位置很高,能将整条朱雀大街全部收入眼中。 舒心对这个包厢非常满意,与云家的几个小辈见过礼后,就兴致勃勃地倚窗而坐。 等了大半个时辰,终于瞧见,龙家军列队入城。 迎面而来的是几面巨大的旗帜,分别绣着龙纹图腾,“大齐”二字,以及荣家军的标志。 云少卿坐在舒心的身旁,用扇子柄遥指着队伍最前列的、那几位铠甲绚亮的将军, 小声的告诉她,谁是主帅,谁是副帅,谁是先锋官。 介绍到一半时,云少卿的声音,稍稍顿了一下。 他没想到,牧无忧竟然也在队伍之中。 难怪这几年在京城,见不到这家伙的身影了,原来是跑去北疆从军了。 早知如此,就不带心儿过来看热闹了。 舒心并没有察觉云少卿的异样,她的眼睛和心神,都被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给吸引住了。 一匹颈间缀着红缨,披着金鞍的高头大马上,坐着一道高挑修长的身影。 他穿着镶兽面的青色盔甲,腰间佩着重剑,脊梁挺直,容颜绝世,气宇轩昂。 这位绝色少年将军的出现,让热闹嘈杂的朱雀大街,静默了几个呼吸。 原本推拥着,不断想冲到前面看热闹的人群,也凝滞了几个呼吸。 随即,整个朱雀大街就陷入了,更狂热的嘈杂之中。 人们纷纷议论,猜测这位少年将军是谁。 有大胆的少女,竟悄悄解下腰间的香囊、荷包,“失手”朝路上掷去。 那抛物线的终端,正好是牧无忧的马前。 舒心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至于为什么不满,她也懒得深思。 一道银白的软剑呼啸而出,如柔软的灵蛇,卷起一阵旋风。 将即将落在眼前的香囊和荷包,卷起,抛回人群,准确地落入各自主人的怀中。 一系列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矫健有力又潇洒至极。 四周传来失落的叹息声,舒心却微微翘起了唇角。 牧无忧持剑抬头,往大街边的楼台看去, 恰巧,一道明媚的阳光透过飘扬的雪花,落在他的脸上。 将他深邃如同浩瀚夜空的星眸,挺直如同山脊的直鼻,润泽如同美玉的薄唇,完全展现在世人面前。 朱雀大街上,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舒心皱了皱小巧的鼻子,暗啐道,招蜂引蝶。 忽然,牧无忧的视线,穿过飘扬的雪花,准确的对上舒心的水眸。 他唇角勾了勾,极其轻微地笑了一笑。 如同初阳破冰般炫目的笑容,让舒心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过随即,牧无忧又眉梢一挑,星眸中流露出些许不满。 舒心不解地眨了眨眼,但不等她得到更多提示,队伍已经朝前走去。 很快,牧无忧给她的,就只有一道挺拔的背影了。 因为包厢的隔音效果良好,舒心并没有听到隔壁的包厢里热闹的议论声: “三小姐,婢子敢肯定,刚才牧世子就是在看您。” “是啊是啊,婢子也看到了。” “胡说。” 娇嗔的少女虽然是在斥责自己的丫鬟,可是语气里的娇羞和幸福,让人无法忽视。 等整支荣家军走过朱雀大街,喧闹的人群终于慢慢散去,唯有包厢里的客人,见时辰不早,一个个的都点了酒菜,在包厢里用午餐。 用饭的时候,云家的几个年青人都在热烈地议论着这次的大捷。 北疆的诸国***扰大齐国边境,已经有几十年了。 每年朝廷都要拿出大量国库的库银来充当军费,军费不足的时候,还会向他们这些商家摊派费用。 如今容家军平定了北疆,他们这些商人也得利了。 当然,这次能平定北疆,有一位大功臣,只说是他带领十几名刀锋营的战士,深入敌后, 悄悄俘虏了对方的国君,和几员大将,才逼得这几个国家不得不与大齐国签定和平条约。 不过这些议论舒心都没听到心里去,她一直在想着,牧大爷他怎么就忽然对她不满了呢? 这位霸王不满意了,估计今晚就会跑到她的客房里来,对她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了。 用过午饭,舒心出了包厢,正遇上隔壁包厢的人也出来。 双方一照面,居然是老熟人兼对手,姚记香坊的家主姚至诚、二当家姚至信,以及大少爷姚宸、三小姐姚江。 云少卿鞠躬拱手,执晚辈礼,向姚至诚问好。 姚至诚也笑盈盈地赞了云少卿几句年少有为,随即看向舒心问道:“这位小姐是?我怎么不知道你云家又出了一个如此出色的千金?” 云少卿淡淡一笑,道:“她是我邀来看凯旋将士的朋友。”并不想多说什么。 可是姚至诚却自顾自地跟舒心说起话来,“小姑娘气质高华,想必出自名门吧?不知可否告知我这个老头子尊姓大名啊?” 舒心淡笑着行了礼,只自称姓“舒”。 姚至诚却一点也不在意她的疏远,仍旧乐呵呵地道:“舒姑娘与我家江儿年纪相仿,以后多多亲近亲近。 我家江儿羞涩腼腆,闺交很少,正需要多几个象舒姑娘这样落落大方的同龄朋友。” 面对姚家家主如此的热情,舒心有些微的愕然,不过随即就想到,估计是姚家主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想拉拢她,让她把产品放在姚记香坊寄卖。 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事,不过面上情总要给别人。 于是舒心淡笑着道:“多谢姚老板厚爱……” 话未说完,就被一道娇柔的嗓音打断了,“爹爹,你也不问问人家就自说自话。 我平日里要研习针黹女红,还要跟随宫中的嬷嬷学习礼仪,哪里有时间接待舒姑娘? 若是怠慢了舒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话虽说得十分委婉,可是那意思却很明白,她是个大忙人,要学习高贵的宫中礼仪,没功夫接待舒心这种闲人。 而且她的目光只在舒心的小脸上一扫而过,片刻都没停留。 对一名举止得体的千金来说,这是非常失礼的事情,这表示她根本就看不起对方。 作为这个“对方”,舒心很清晰地感觉到了,姚江那深埋在话底里的敌意。 这让舒心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怎么就得罪了这位姚三小姐? 好在姚江不是她什么人,而且云少卿等人也不让舒心与姚家的人有什么接触,很快拉着她离开了。 姚至诚在观察了一阵舒心一举一动后,赞赏的道:“这姑娘小年纪,却镇定如斯,将来必成大器。” 姚江眼中闪过一抹不屑,面上却做出纯真至极的疑惑模样,问道:“爹爹,您不是说女孩儿家最终总是要相夫教子的吗?那又能成什么大器?” 姚至诚淡淡地道:“相夫教子,也有相得好、教得好,与相得不好,教得不好之分。 江儿,你似乎很不喜欢这位舒姑娘,是为何呀?” 旁边的二当家姚至信,故意迟疑地开口道: “会不会是因为你当初拒绝过舒姑娘,所以觉得不好意思呀?” 姚至信说着,轻瞟了一眼大哥姚至诚,道: “听说,之前这舒姑娘第一个找的本是我们姚记香坊, 但无奈有人不识货,将这么好的生意,给生生的推出去了。” “哦,竟有这等事情?” 姚至诚显然没有听说过这件事,也转头看向姚江,一脸的探究之色。 姚江不紧不慢地反驳道: “二叔,你怎能听信他人之言? 当时我是要买她手中的香脂的,谁知这个丫头心比天高,看不上我们家的店。” “哦……到底是人家看不上我们,还是你看不起人家?”姚至信语气中的鄙视之意溢于言表。 “二叔,你……,当时我本已经让梨香给了她二两银子了,却是她自己后来就篮子抢走了,这可怪不得我。” “何况一个乡野丫头能做出什么好香脂来,我买她的香脂已经是抬举她了。” 姚江因被人藐视而气得粉腮通红,杏眼圆睁怒视着那个二叔。 姚至信冷哼着摇摇头,:“可是事实证明,她根本不用你抬举。她的制香手艺好像还在你之上呀。” 姚江听到自己的二叔,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夸奖一个素不相识的乡下丫头比自己好,心中顿时有一股闷气难舒, 但看到父亲冷冷的眼神,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大哥。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给他的心儿提鞋都不配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给他的心儿提鞋都不配 因为在云香坊大力推出舒心做的香脂当日,二叔姚至信就已经找人,将舒心所出的所有货品,每样都买回了两瓶回来研究。舒悫鹉琻 而姚江在得知云香坊制出了超品的香脂的时候,也不免心中一惊,所以她也悄悄支人买了几瓶回来,仔细看过分析过的。 那香脂看上去的质感,就不比自己制的香脂差,还且用在脸上效果居然比自己制的要好很多。 而且香味也是那种清新淡雅的,似有似无,好像自体内散发出来的香味一样,且能持续一整天。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下丫头制出的香,都超过了自己的,这里已经让姚三小姐非常不爽了钯。 但是让姚三小姐心中更愤恨的,是她前几日的晚上,在京城的繁华大道上, 亲眼看到牧无忧陪伴的舒心,一同坐上一辆马车。 虽然相距很远,光线也不太明亮,当时他还不敢十分确定伴。 但今日既见到了牧无忧,又见到的舒心,姚三小姐就能肯定,那晚见到的那双丽人,绝对就是他二人。 自从五年前,在皇宫的夜宴上,见到绝世无双的牧无忧之后,姚三小姐的一颗芳心就失落在了他的身上。 为了拉近与心上人之间的距离,她不惜腆着脸,仗着自己现在也算是皇亲国戚,厚颜的叫他表哥。 甚至在三年多前,听说心上人远避比到连城之后, 她不听姐姐的劝告,不怕太后的厌恶疏远,追到了连城。 她原本以为,在心上人最落魄最失意的时候,自己能陪伴在他的身边,一定能够博得他的好感。 可惜造化弄人,她在连城驻足了三个多月,直到听说牧无忧已经返京,都没能见上牧无忧一面。 直到现在,姚三小姐才知道,原来这个机会,让舒心得了去。 这如何能叫她甘心! 舒心是个乡下丫头,不过是运气好,在牧无忧远避连城的时候,陪伴在他的身边。 除此之外,舒心还有哪一点比的过她?哪一点能比的过她? 比容貌,自己是京城双姝之一。 比才华,自己制的香脂可是全京城、乃至在全大齐朝的贵人圈都颇有名气的。 比身世,自己的亲姐姐是当今皇上的宠妃。 …… 真是越比越让人不甘心! 姚三小姐那张绝美的娇嫩小脸,渐渐被怨恨与不甘扭曲起来。 一直没出声的姚至诚的嫡长子、姚江的哥哥——姚宸,见到妹妹这愤恨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姚至信还在那里指责姚江, “据我打听到的消息,云香坊请了一位高手来改良配方,肯定就是这位舒姑娘。 这一次的制香大赛,我们姚记香坊难度很大。 若不是你恃才傲物,不将别人放在眼里,又怎会让我们的劲敌,多了一个强大的助手?” 姚江气红了眼,姚宸不耐烦的打断二叔的话: “二叔,事已至此,再埋怨也没用。 而且你也不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三妹的才华有目共睹,她制出的蓉香膏至今市面上,没有能与其相提并论的产品。 三妹现在也在研发新的产品,这一次的大赛,云香坊想稳赢,也很困难。 至于那位舒姑娘,就有小侄出面,请她与我们姚记香坊合作就好了。” 姚至诚眼睛一亮,“宸儿,你可有把握?” 姚宸那张与姚江有五分相似的,惑人俊颜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成与不成,总要试一试。” 这话说的能有几分余地,不过在姚晨的心里,却是十足有把握手到擒来。 他是京城的小姑娘,最想嫁的男人之一, 而且他自认为对女孩子很有一套,绝不是云少卿那个闷瓜可以相比的。 当一个样貌身世都不比云少卿差,却更温柔体贴的男人, 出现在一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乡下丫头面前时,她会不动心? 姚宸这厢自信满满,而舒心等人则早已返回了,京郊的云香坊总部基地。 今日耽搁了一上午,为抢回时间,舒心一头扎进了实验室,一直忙到月上中天。 其实,如果用她提纯萃取的方法,来改良的话,可以说事半功倍。 如果没有云青宇那套平妻之说,舒心肯定会愿意转让提纯技术。 毕竟在现代,每家日化企业都是使用的提纯萃取的技术。 可是最终的产品好不好,还是要看配方。 舒心现在手中的配方,都是华夏五千年年历史沉淀下来,再由现代技术改良而成。 她并不怕与别人比配方。 可是现在云青宇惹毛了她,她就慢慢按比例来调整吧。 只不过这种方法,效率低,工作量又大。 连续一个多月,每天伏案搅拌,闻香,沉淀,试用,舒心也觉得有些吃不消了。 看着她不住的扭动着脖子,翠儿便很贴心的道: “小姐,一会儿泡个热水澡,我给你按摩一下吧!” 舒心点了点头,随即又用力摇了摇头:“不了。” 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估计那个家伙快要来了。 万一正撞上自己泡澡,那他就更有理由,霸着自己了。 其实舒心倒是多虑了,三年多没在父母面前尽孝,牧无忧今晚怎么都该陪伴父母才是。 更何况,现在,宫中的庆功宴正在热烈进行中。 而且还是庆功宴的高峰,论功行赏。 传旨太监,手持圣旨,念出一长串的名字。 被封赏的将士们则从席间出列,磕头谢恩。 牧无忧一手撑着头,一手摇晃着酒杯,只是慵懒而优雅,俊颜冷傲却迷人。 大殿之上,不知多少名门淑女和宫女,在偷偷打量他,悄悄红了脸。 传旨太监刚刚报了他的姓名及职务,牧无忧优雅的站起身来,正要出列…… 忽地,文官中有一位瘦弱的大臣,站起来禀道: “启禀皇上,臣以为,擢升牧世子为武卫将军,有些不妥。” 齐文帝是位明君,十分愿意听取臣子的意见,当即问道:“刘爱卿,有何不妥?” 这位姓刘的官员恭敬的道: “启禀皇上,牧世子隐性瞒名,加入容家军,之前的战报上,也一直是使用的假名,实有欺君之嫌。 因此臣以为,即使皇上仁慈大度,不计较牧世子欺君之罪,但也应当功过相抵,不予擢升。 更何况,景王爷已经掌管京城禁军,若是牧世子再掌管兵权,景王府岂非军权过重?” 这一番话说出来,大殿之中竟有不少大臣赞同。 刘大人矜持的微笑,自古以来,为人君者,最忌讳的就是,臣子手中的兵权过多。 他相信皇帝陛下,必定会听取他的意见。 果然,皇帝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随即笑着问道:“无忧,刘爱卿的话你可有异议?” 牧无忧淡淡的道:“臣没有异议。” 牧无忧的淡然,让刘大人颇有一种,很力出拳,却一拳落空的郁闷。 他还打算如果无忧生气的话,他就旁征博引、口若悬河地驳斥一番,好好落落景王府的脸面呢。 可惜,牧无忧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皇帝斟酌了一番,便道:“如此,便封牧无忧为,正五品巡查御史吧。” 原本,牧无忧就已经用假名升到正五品的将军了。 现在等于没升没降。 可是巡查御史是代天子巡视百官的职务,官职不大,实权却非常的大。 由此可见皇帝还是非常信任景王一家的。 太后心中非常不满,景王并非她所生,可是她的儿子、皇帝陛下,却非常信任这个弟弟。 她多次提醒皇帝,不要让景王手中的权势过大,可是皇帝就是不听。 现在又重用牧无忧! 太后凝起眉,待封赏完,庆功宴结束后,特意留下景王一家,及几位亲信大臣,到慈宁宫叙话。 众人落座之后,太后便笑道:“无忧已经十九了吧? 别人家的孩子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当爹了。 可是你却八字还没有一撇。哀家介绍两位姑娘给你瞧瞧。” 说着,一招手,“王小姐,黄三小姐,过来。” 话音一落,两名妍丽的少女羞答答的走到大殿中央。 向太后,皇帝和皇后行了礼后,又脸红红地朝牧无忧福了福。 太后笑吟吟地介绍道:“王小姐是王氏的嫡长女,黄三小姐是黄丞相最宠爱的小孙女, 她们二人姿容秀丽,才华出众,娴静温婉,年纪与你相仿,你们不妨认识一下。” 这番介绍,就只差没有直接指婚了。 早先,牧无忧见众人中有几名妙龄少女,便觉得有些不妙。 现下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心里更是厌烦。 王氏是太后的外祖父家,黄氏是太后的娘家,这两位小姐都是太后的亲戚。 皇后也是黄家的人,听说太后还想,太子妃也从黄家少女中挑选。 现在连他的身边,都要安插上黄家的人。 太后的手到底想伸得多长? 他无视两位少女眼中的情意,酷酷地道:“我对娇柔做作的女子没有兴趣。” 给他的心儿提鞋都不配,还好意思让他看。 太后将脸一沉,“你还没与她们接触,就说她们娇柔做作,是不是太武断了?” 牧无忧无所谓地道:“那我就换个说法,我不喜欢长的比我丑的女子。” 此言一出,两位少女满面尴尬和难堪,两家家长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太后气得老脸都有些挂不住。 牧无忧这种态度,根本就是没将她这个皇祖母放在眼里。 也根本没将王家黄家放在眼里。 王氏和黄氏都是当朝大族,连皇帝都要忌惮几分。 可是牧无忧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拒绝这两位少女。 完全不忌讳两大世家的脸面,更不惧怕两家的报复。 这到底是无知呢,还是无畏? 可是,人家拒绝也没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太后不方便出面,就想找人替她出头。 一看皇帝,单手支头,一副醉眼朦胧不胜酒力的样子。 再看皇后,气鼓鼓地盯着给皇上喂果子的姚妃,正忙着吃醋,无暇分心。 至于景王和景王妃,一个专心研究手中的青花瓷杯,另一个眼帘微垂,几乎就要睡着了。 ……这口气,太后只能忍了。 何况,皇太后还要保持慈祥的长者风度。 压着心头的怒火,太后笑着道:“哎呀,无忧这个要求可太高了,这世上比你美的女子可不多。 那哀家就拭目以待,看看你母妃能为你挑到多美的女子。” 这是故意给牧无忧下套呢。 以后不论牧无忧的妃子是谁,只要不是太后的亲戚,她都可以说没有牧无忧美。 那么今天牧无忧的言行,就是不敬长辈。 牧无忧却道:“并不一定要比我美,可是得我看着顺眼。” 太后逮着这句话立即问道: “哦?那你说说,王小姐和黄小姐哪里让你看着不顺眼了?” 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无忧,别怪哀家治你个不敬之罪。 牧无忧轻嗤了一声:“方才我听皇祖母您宣我们的时候,并没特旨宣她二人觐见。 深更半夜的,若是守礼的姑娘家,早就自动请辞,出宫回府了。” 轰的一声,太后和两位少女的脸都红了。 两位少女的目中,更是泪光涟涟。 之前太后特意没有点两位少女的名字,就是怕牧无忧有了防范。 却没想,被牧无忧抓到了把柄。 要是今天这番话传出去,这两个姑娘以后都不用嫁人了。 太后忙挤出笑脸道:“无忧,你误会了。 她俩是哀家早就告知,今晚留下来陪哀家说话的。” “哦,那我就不打扰了,太后您和两位小姐说贴己话吧,我也正好累了。” 景王妃连忙抬头,睡意全无,“是啊,太后。忧儿一路行军,恐怕都没睡好……” “好了,夜深了,你们都退下吧!” 再说下去,她就是一个半点也不体恤别人的皇太后了。 再说舒心,白等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凌晨,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然后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工作。 这一忙,直忙到掌灯时分。 腊月里,天黑得特别早,还没到饭点,就几乎黑透了。 昨晚没来的牧无忧,今天早早的等在客房里,见到舒心就笑道: “心儿,快披上皮裘,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吃饭。” 切,你爱来就来,不爱来一句话都没有,算什么事? 一想到昨晚硬撑着等他不睡,舒心就没好气的道: “凭什么本姑娘要跟你去吃饭?” 牧霸王也变了脸色:“怎么?可以陪云少卿吃饭,就不能陪我吗?” 语气酸的可以。 不过睡眠不足的舒心没有察觉,依旧赶人: “我今天很累,不想动,一会要早点休息,你走吧!” 牧无忧的醋劲上来了,哪里会管舒心愿不愿意,直接从衣柜里,拿出那件白狐皮裘。 将皮裘往舒心身上一裹,抱着她就飞出了院墙。 抱住舒心纤细的腰肢,牧无忧就什么气都消了,笑咪咪地道:“一会儿去那儿吃完之后,你告诉我那里怎么样。” 哼!舒心没有理他。 一路上舒心都赌气不说话,任牧无忧怎么哄都没用。 直到马车停下,牧无忧拉着她下了车,抬眼看到一座颇为气派的阁楼。 舒心才皱了皱眉道:“玄武楼?你确认这是酒楼?” 牧无忧得意地点了点头,“当然,这个名字气派吧?” 舒心撇了撇嘴,“不像吃饭的地方。” 牧无忧被噎了一下,只好道:“是吃饭的地方就行了。” 两人走进大门,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客人。 见到二人进来,小二们都热情地拥了上来,“二位是要吃饭吗?我们这里什么都有……” “嗯,那就给我们来几份烧花鸭、清蒸八宝猪、罐儿鹌鹑、烩虾、焖黄鳝,、软炸里脊、烩三鲜、炒银鱼、炝芦笋、什锦苏盘、芙蓉燕菜、清蒸玉兰片……” 牧无忧一口气报了一大串菜名,然后问舒心:“心儿,你还想吃点什么?” 舒心赶紧摇头,“够了,不用再点了。” 这都够一桌人吃的了。 牧无忧也没再勉强,吩咐小二道:“带我们上三楼的雅间。” “好咧。”小二热情地将二人请上三楼,泡好茶水,溜溜地传菜了。 待菜上来之后,牧无忧殷勤的夹给舒心,满眼期待地问道:“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有古怪。 舒心看了他一眼,才小口小口秀气地吃了起来。 努力咽下嘴中那费力咬才能咬烂的鸭肉,舒心客观地评价:“很普通。” 然后她又亲自从烩三鲜的盘子里,夹了一片冬笋尝了,然后点了点头道:“这个不错。” 牧无忧大喜,忙又夹了几道菜,放在她眼前的碗里,满脸期待地看着她道:“你都尝尝看。” 舒心逐一尝试过了,发现素菜的味道做得都不错,但是荤菜就普通了。 味道普通、有的还没烧烂,牙口不好的人,恐怕吃不了。 她放下筷子,好整以暇地道:“说吧,这酒楼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牧无忧的酒楼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牧无忧的酒楼 听到舒心的问题,牧无忧很有些不好意思,半晌才道:“这是我名下的酒楼。舒悫鹉琻” “哦。”舒心早就猜到是这么回事,又随口问道:“你今天特意包下整个酒楼了吗?” 都这个点了,还没一个客人,也难怪舒心这么猜测。 牧无忧的俊脸上,显出些许可疑的暗红,尴尬地道,“我没……一直都没什么生意。你……觉得酒楼有什么问题吗?” 舒心好笑地看着绝色少年别扭的样子,知道要这种高傲的人求人,是多少不容易钯。 于是就没继续问他,而是提出四下转一转。 遛达完一圈之后,舒心凝眉思索道:这么气派的酒楼,三层的结构,只有一楼是大堂,二楼三楼都是包厢,装修得也很豪华,这分明是高档酒楼的样子, 酒楼里的小二态度也不错,热情周到,见他俩要说话,也很有眼色的知道回避伴。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牧无忧是他们的大老板的缘故。 最后说道菜色,虽然不算多好,但也绝对不差啊。 她狐疑地问牧无忧道:“你觉得这里的菜的味道,你跟别家的比起来,怎么样?” 牧无忧想都不想地道:“当然是各有千秋。我这的厨子手艺并不差。” 他没从军的时候,也时常跟朋友们出来吃饭喝酒,图的就是一个热闹气氛。 因此建这座酒楼的时候,基本参考了自己常去的那几家酒楼的装修和格局。 人员的培养方便,则是根本他自己挑剔的眼光,制定服务要求的。 两人讨论了一番,舒心觉得应该主要还是菜色的问题,于是建议道:“换一批厨子吧,也许京城的人不喜欢他们做的口味。” 牧无忧想了一下,道:“换就不用了,我再去请几个厨子来。” 舒心有些吃惊,“厨房里已经有很多人了呀。” 牧无忧道:“你不知道,好厨子很难请的。” 舒心表示理解,又补充道:“我对开酒楼真没什么心得,帮不了你什么。 如果真请不到好厨子,我建议你关了这个酒楼,去买个农庄,只要没有天灾,每年都会有收成。” 牧无忧却摇了摇头道:“这个酒楼再怎么亏,我也不会关的。” 舒心愕然地看着他,不过也没问是为什么。 她一厢情愿地觉得她跟牧无忧不过是普通朋友,这其中可以涉及了一点私秘,她自然不方便询问。 哪知牧无忧见她不追问自己,小霸王的脾气立时发作了,当下不满地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关酒楼?” 舒心暗翻了一个白眼,敷衍道:“为什么不关?” 她问了,又轮到牧无忧迟疑了一下,才解释道:“这些人,都是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的家人。 他们没拿到官府的抚恤银子,无法生存,却又不愿意接受施舍。 我开个酒楼,是给他们一份工做着,能养家糊口。” 舒心怔住了,没想到是这么个缘故。 牧无忧见她没什么别的意见,便也不想多谈了。 他今天带舒心过来,主要是想请她帮忙,看有没有办法将酒楼的生意做起来。 而不是为了向她炫耀自己有多么善良多么热心。 他帮这些人,是因为这些人的兄弟或是儿子、丈夫,是他曾经的战友和兄弟,在北疆的战场上,为国捐躯。 可是,按理应当得到的抚恤金,这些人都没有拿到,又失去了家中的主要劳动力,生活困苦无依。 他才会动了这个念头,建了一座酒楼,将自己所知道的无依无靠的烈士家属招来做工。 而会找上舒心,是因为之前在连城,他亲眼见到舒心是如何推销她的香皂的,当时就觉得她做生意很有一套。 可惜的是,舒心的确是对酒店的经营没有经验,在连城和三舅舅合伙的饭庄,她也只是个甩手掌柜。 她甚至都不会炒几个菜,想帮也有心无力。 舒心讷讷的,觉得很不好意思,倒让牧无忧反过来安慰她道: “没事,我也亏得起,地契是我的,不用交租,只要出点人工和菜钱。 这两年来也不过花了四五千两银子。” 败家子!舒心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她辛辛苦苦两年,也只能赚到四五千两银子。 不过,在没有好的策略帮助酒楼提升生意之前,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说回去会认真想一想。 接下来的日子,牧无忧忙着去新衙门报道、适应新的职务,每天只遣夜坤送信过来。 而自那晚得知牧无忧用自己的银子,开一家酒楼来安抚那些跟他出生入死的退伍士兵以及战死士兵的家属的时候, 舒心打心底里对牧无忧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觉得牧无忧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是个有血性的汉子。 是不是给他的评价太高了?舒心对于自己现在对牧无忧的评价,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 嘿嘿,算了,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将酒楼的生意做起来,开到全国各地去,才能安置更多的退伍士兵和无依无靠的家属。 若能做到,那也是一桩功德无量的事情。 可是生意一直不好,听牧无忧说王妃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恐怕王妃会阻止的。 舒心决定今天晚上再去酒楼里坐坐。 再仔细看看,生意不好的原因到底在哪里。 下午早早从总部基地回来,舒心便和翠儿一起坐着牧无忧特意留给她的那辆马车去了酒楼,赶车之人自然是夜离装扮的。 到了酒楼门前,抬头偏看到金灿灿的几个大字——玄武楼。 舒心抽了抽嘴角,觉得这个名字一定要换掉,记下这条之后,她立即告诉了夜离。 其实本来在舒心她们来之前,夜离是准备向掌柜的表明舒心的来意的,可是被舒心阻止了。 因为舒心觉得,如果他们知道,我是牧无忧的朋友,而且是为了考察他们的菜式而来的, 那他们势必会将菜做到最好,那样不是看不出来,我们想要看到的原本的真面目了。 夜离听她这么一说便也觉得有理,也就没有坚持自己的想法了。 舒心今天也特意装扮了一番,与那晚的样子完全不同了,也不怕会被人认出来。 在伙计热情的带领下,选了一个临窗的位子,两个人一起坐了下来。 伙计见到两位漂亮的小姑娘来吃饭,给出了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问道:“不知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你们这有什么招牌菜?”翠儿抬头说道。 小伙计一听便流利快速的报出了一大串菜名。 听得舒心和翠儿都直了眼。 “呃……,那就将最拿手的菜一样上一份吧。”翠儿撇了撇嘴说道。 小伙计见来了大客户忙欢喜的应道:“好嘞,两位客官请稍等,小的这就去给两位准备去。” 舒心忙又问了句:“请问小二,你们这儿有没有菜单?” “菜单?”小伙计听闻一愣,站在原地作冥思苦想状。 见小伙计这个反应,舒心就知道那肯定就是没有的意思了。 舒心便挥了挥玉手,示意让他先去忙。 待小伙计走后,翠儿也凑过来喏喏地问一句:“什么是菜单呀?” 舒心笑着解释道:“就是能让客人详细了解店内有哪些菜式的单子。” “哦……”翠儿夸张的将音拉得老长,嘴也喔成一个圆型,还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舒心看到翠儿的样子就忍俊不禁,还不忘伸手掐了下她光洁的脸蛋。 等菜上来后,两个人便开始吃起来,边细细品尝边仔细分析每道菜的特色,和是否有需要改进之处。 在品尝菜式的时候,舒心还时不时的观察着店内和店外的客户流动情况。 她们是在一楼大厅内坐着的,而她们坐着的位置正好能将一楼大厅的整个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好吧,一整晚,一楼的入坐率不到三成。 二楼三楼的包厢估计连一成都不到。 所以从外面看进来会感觉整个酒楼生意冷清。 按现代人的观念,每当我们在选择进一家饭店吃饭之前,都会先观察这个饭店门前的车辆是否停得多,而里面的入坐率又是否高。 因为越是人多,就越是代表这里的菜品味道好,那人们自然也就想进来尝试尝试。 刚才舒心也确实看到有几波人在进过酒楼门口的时候,特意向里张望来着,但是都没有进来。 那他们没有进来的原因,想必是因为觉得这家酒楼的生意清冷,让他们感觉服务和菜式,怕也好不到哪去。 等品尝完桌上的每道菜式后,舒心就进行了总结性发主:“这些菜的味道都还是可以的,但是缺少了特色。” “特色?”翠儿疑惑的重复着。 舒心微微点头,道:“是的,也可说是缺少了新意。” 舒心拿过茶杯抿了一口,继续说道:“这些菜式中有大部分,是上次我们在德聚楼中也有吃到的。” 翠儿回想了一下,忙点了点头。 舒心接着说道:“那想必其它同类型的酒楼也会有这些菜式,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能是招牌菜了。所谓招牌菜就应当是独一无二的。” 正在舒心说得起劲的时候,不远处却走过来了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体态微胖的男人。 那男人听到舒心的见解,忙上前跟舒心打起招呼来:“这个小姑娘说言极是。” 舒心和翠儿没想到她们的谈话会被人听到,皆是怔怔的看向那名男子。 那人忙走到桌前向舒心拱手道: “请姑娘原谅在下的鲁莽,老夫是这家酒楼的掌柜,姓陈,名启明,并非有意要打断两位姑娘的谈话, 而是见两位已经用完饭,想过来询问下两位姑娘对本店菜式的意见。” 舒心见这人礼数周全,便也没有计较他刚才的举动了。 舒心浅浅一笑也站起身来向他施礼后说道:“小女子姓舒,这位是我的丫鬟翠儿。” 翠儿也随着舒心站了起来,并向陈掌柜施了礼。 陈掌柜见眼前这位小姑娘长的极其标致,从衣着上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大家闺秀, 但举手投足之间,却并没有一点小家子气的感觉,反而是一派从容淡定的神色。 小小年纪就如此气度不凡,点评得又十分到位,陈掌柜更是对她产生的深厚兴趣。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热辣辣的感觉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辣的感觉 想继续听她的高见,陈掌柜便有些迫不及待的问起来, “刚才听舒姑娘说的关于招牌菜的见解,老夫也是极其赞同的。舒悫鹉琻但是这个招牌菜又要如何独一无二呢?” 舒心也不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陈掌柜,道:“那陈掌柜可有了解过其它同行的情况?” 一听这个话题陈掌柜马上来了精神,道:“这是自然,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不殆。” 看到舒心赞同的点了点头,陈掌柜便将德聚楼、明阳苑、五福临门、如意楼钫, 这四处京城最负盛名的酒楼的招牌菜、成立时间、客源情况等等,一一道来。 末了,陈掌柜看了一眼大厅的景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舒心听着陈掌柜的话,再仔细看了他一眼,才发现陈掌柜虽然才四十出头的人,黑发中却也生夹杂了不少白发旱。 应该是为这家酒楼的生意急的吧。 牧无忧这个幕后大老板一甩手就是两年,期间都不曾露过面, 一直是这位陈掌柜前前后后的打理,其中的辛苦与无助,自是不用说的。 想来这陈掌柜也是个尽力尽心之人,舒心当下便对他多出几份好感与尊敬来。 舒心用既轻松又俏皮的口吻道:“陈掌柜,别急。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咱们一起想,总能想到独一无二的菜式。” “没错,不如再加我一个。” 收到夜离的消息之后,牧无忧就马上赶了过来。 他径直走到舒心的身边,挨着坐下。 舒心已经见怪不怪,没有矫情地要他坐开些。 反正她提了,他也不会理。 陈掌柜见罢一愣,眼睛在两人的脸上来回转了几圈,才笑道:“原来舒姑娘是世子的朋友。” 八卦完了,又继续道:“这招牌菜要独一无二,可是只要你能做的出来,别人必能偷了去。” 舒心明白陈掌柜的疑虑,娇笑着道: “这世上确实没有独一无二的菜式,但只要抢占先机,并且不断创新。 别人即使学了去,也不过是跟着我们的脚步,走在我们的阴影里。” 陈掌柜闻言惭愧的摇了摇头,道:“老夫一直以来,都是学着别家的做法来经营,没曾想这竟是最致命的错误。” 牧无忧却是听舒心左一句“我们”,右一句“我们”的,只听得心花怒放,凝视着佳人的璀璨星眸里,满满的都是醉人的温柔。 舒心的目光根本没放在牧无忧的身上,而是看着陈掌柜道,“我们一同去厨房看看吧。” 牧无忧有些奇怪,“厨房前晚不是看过吗?” 舒心但笑不语,走到厨房里,见厨子和杂工们都闲坐无事,便笑着道: “可否帮忙升两个火?我做个菜式,给大家尝尝。” 一名厨子问道:“姑娘是要两炉灶火吗?” “是的。” 灶炉里的火种是留着的,杂工应了一声,很快就将火烧得旺旺的,并架上两口大锅。 舒心卷起袖子,一迭声地报着材料,“肉汤、香葱、蒜叶、蒜瓣、辣椒、花椒、八角、茴香、草果……” 厨子们见舒心是跟老板和掌柜一同过来的,不敢问原由,飞快地将她要的东西送到她的手上。 舒心将菜子油倒入红锅之中,放香葱和蒜瓣炒香,然后倒入肉汤。 等汤水滚起来后,她一边搅着滚滚的汤水,一边将各种调料投入汤中。 一边熬煮肉汤,舒心一边吩咐杂工们将各种肉片切成薄片,越薄越好。 再备些藕片、豆腐、土豆、粉条、各种青菜等等。 待肉汤开始熬出浓郁的香味,舒心吩咐将灶火弄小些,让汤汁小滚着就行, 然后将筷子拿在手中,笑盈盈地道:“现在,可以开始吃了。将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下到汤里,涮一涮,熟了就可以吃了。 这两锅汤汁,左边的加了辣子,右边的没加,你们随自己的喜好涮着吃吧。” 说着,先放了些粉条和豆腐、土豆在汤里,解释说这些可以多滚滚,不急着吃。 然后取了一根生菜下到汤中,涮了涮,用干净的碗盛了,滋溜一下吸入口中,满足地叹息一声。 +,… 火锅啊,姐姐好几年没吃到你了! 真是想死你了! 看着舒心美得冒泡的表情,牧无忧将信将疑地也拿起了筷子,有些犹豫地问道:“就在灶台边吃?” 舒心点了点头,“没错,这种吃法叫做涮火锅,边煮边吃,得有火才行。 因为店里现在还没有火锅器具,只能先在灶台边将就一下。 你们先尝尝,涮火锅在冬天吃是最合适的。 能吃得人心里暖洋洋的,一准越吃越爱。 而且制作起来也非常简单,只要熬好锅底,制好沾料,将菜肉切好就可以了。 下锅的菜都是生的,随客人们爱吃什么点什么,想吃什么就涮什么。 如果你们觉得可以,我就把火锅器具的样式画出来,到铁器铺子打造。” 其实在陈掌柜说出各家特色菜式的时候,舒心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 这么多店子里,没有一家做火锅的。 前几年冬季,她就曾向李氏提出想吃火锅,可李氏却听都没听说过,再加上没有工具,舒心也就没提了。 之前之所以没有想到,是因为在现代的城市里,几乎布满了火锅店,她根本没想到,这里没有人吃过火锅。 当然,她也没有自负地认为,在现代人见人爱的火锅,在这里就一定能引领风***。 所以她才先制做一份,试一试本地人的反应。 好在她前世最爱吃的就是火锅,她所会的几个菜里,火锅汤底和沾料,配的是公认的好。 尽管牧无忧觉得这种吃法很古怪,不过心上人亲手做的,他自然要给几分面子。 当下也学着舒心的样子,夹了一块薄薄的牛肉涮下锅。 他挑选的是放了辣椒的汤底。 厨子的刀功不错,牛肉切得非常薄,几乎只在汤里晃了晃,就熟了。 然后趁着烫劲儿往嘴里一送,牧无忧抿着优美的唇,细细地嚼,迷人的星眸渐渐眯了起来。 舒心有些紧张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牧无忧没有回答,直接用行动表示。 他居然左手也拿起了一双筷子,左右开弓,将羊肉片、牛肉片、鱼片都下到锅里。 这只手下,另外一只手捞,眨眼功夫就吃下了六七片。 吃完了才笑眯眯地道:“***辣的感觉,很好。不过如果能更辣一点就更好了。” 有人欣赏自己的手艺,舒心自然是格外开心, “想更辣还不简单,我给你配一点沾料,从锅里捞出来后,先沾点沾料再吃。” 说着,就亲自动手,从厨台上的各个调料盘里,选取合适的香料调配。 牧无忧沾了加辣的沾料之后再吃,更是连声赞叹,麻辣鲜香烫脆爽口。 见牧无忧喜欢,舒心的信心更足了,笑盈盈地请陈掌柜和厨子、杂工们一起来尝尝。 陈掌柜倒是很大方,两种汤底都试吃了一番,也是赞不绝口,一吃就停不下来。 但是厨子们就没这么大方了,牧无忧出身高贵,他们不敢与其同食,只目露渴望地站在一旁。 舒心笑道:“火锅就是要大家一起,边煮边吃,边吃边聊,这样才热闹。” 牧无忧也道:“你们不必拘束,一块来尝尝吧,给点意见,看店里能不能靠这道菜,将生意做起来。” 他本就不拘小节,更兼征战三年中,和军队里没读过书的大老粗们混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更加没什么身份意识。 厨子们听说跟店里的生意有关,这才上前品尝。 这一尝,就尝上了瘾,个个大呼“过瘾”、“好吃”,筷子停不下来。 纷纷表示,如果店里能推出火锅,必定能让生意火爆起来。 既然决定推出火锅了,舒心也没藏私,将汤底的制作方法、沾料的调配方法,仔细地告诉了厨师们。 这些人都是牧无忧救助之后,才改善了生活的。 因此对酒楼非常的忠心,牧无忧并不担心他们会将制作配方泄漏出去。 不过舒心一下子也想不起那么多,先教了几种汤料的配方,然后决定回去之后,慢慢加快起来,写下来交给牧无忧。 正在这时,跑堂的小二溜进来道:“宫大人来了。” 话音才落,宫傲天颀长的身形就出现在厨房门口。 凤眸滴溜溜转了一圈,宫傲天笑道:“哟,怎么都在厨房里?舒小妹妹也在?” 说着,还递给牧无忧一个“你小子不错嘛”的眼神。 牧无忧正为酒楼的生意有机会好转而兴奋着,就没跟他计较。 热情地拉着宫傲天到灶台边,“心儿的拿手菜,你试试。” 这种吃法……宫傲天的俊脸稍微僵了一下。 不过看到牧无忧吃得兴致勃勃的样子,他也大胆尝试了一下,很快就与牧无忧抢到起来。 因为这两人都是肉食动物,可是厨房备下的薄肉片已经不多了。 待牧无忧和宫傲天将灶台上的菜品一扫而光之后,两个人都吃撑了。 宫傲天拍着圆滚滚的肚子,意犹未尽的道: “这是你们要推出的新菜?什么时候开始?我一定带同僚们来捧场。” 要说宫傲天可是这里的常客了,从酒楼开张的那一天起,就坚定不移的支持着。 以往是为了成全牧无忧的善举,而今天却是货真价实发自内心的想来捧场。 这其中的区别,牧无忧自然听得出来,不无炫耀地道:“这个要问心儿。” 这么好吃的火锅是心儿想出来的,牧无忧一脸与有荣焉的得意。 几人移师二楼的议事房,仔细商议酒楼推出火锅的事宜。 舒心先画了几个火锅器具的式样,将要点说明清楚。 最后,陈掌柜选择了中间放炭火的锅子。 如果要使用底下放红泥小火炉的火锅,就得改造桌面。 否则,火炉加上锅子,放得太高,顾客们涮起来不方便。 而且改造也需要时间,眼看就要过年了,过年至少有半个月是不营业的。 年后再开始推销,冬季又过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就是商量如何吸引客人,光靠宫傲天带来的那些宫中侍卫可不行,得过路的客人到店里来。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麻烦上门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麻烦上门 牧无忧看着舒心道:“要不,免费试吃三天,保证他们以后常来光顾。舒悫鹉琻” 其实如果能由景王爷牵头,在此宴请朝中的大臣们,那是最好不过的。 可是牧无忧不知基于什么理由,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家酒楼是他安置死难士兵家属的。 因此就不方便让景王爷出面。 舒心估计他在调查那些抚恤金被什么人贪污了,所以不想打草惊蛇钰。 她仔细想了想,道: “你这酒楼装修豪华,接待的都是非富即贵的顾客,估计免费的嘘头他们并不在乎。 而且这里冷清了两年多,顾客心中根本就没有它的位置,路过也不会驻足咬。 因此,其实在门口贴了海报,也不见得会有多少人看见。” 牧无忧一点担忧的神色都没有,满怀期待的看着舒心,问道: “心儿,你觉得用什么方法比较好呢?” 舒心仔细想了想道:“不如,我们在正门口架两口大锅,让汤底的香味飘出去。 同时也请宫大人和您的同僚们,不要去包间,就在大厅里涮火锅。 路过的顾客,看到大厅里吃的火热的场景,再闻着门口飘来的汤底辣香味,应该能够被吸引进来。” 说完,她顿了顿,看向大家,问道:“你们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要修改或者是补充的?” 在现代,就有火锅店这样宣传过,但是这时代的人跟现代人,有许多习俗习惯都不相同。 她到底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很多想法不尽相同,因此才要虚心接受意见。 宫傲天抢先道:“不怎么样。” 舒心有些惊讶地问:“完全不可行吗?” 宫傲天微微一笑,挤眉弄眼的道:“首先你应该称我为宫大哥,而不是宫大人。” 舒心无语望天。 接着,宫傲天又道:“其次,在门口架两口大锅,可能会让吓得一些自认为身份高贵的人,不愿意进来了。” 舒心觉得有道理,“那我们再想别的办法,让汤底的香味飘散出去。” 因为怕油烟味熏着客人,所以厨房是建在后面的。 而且酒楼占地面积广大,即使有现代的鼓风机,恐怕也没办法让香味发散到前面来。 牧无忧想了想,拍板道:“还是按心儿说的,在门口架两口锅。 不过可以用,铁器铺的那种防风炉,外表看不出明火, 再放到大门后面,用盆景挡住,就只能闻到香味,而不会被人看出来了。” 听他这样一说,大家都觉得非常可行,当即定了下来。 陈掌柜便接着道:“客人被吸引进来了,我们就极力向他们推荐。 最好是多准备几种汤底,让客人有挑选的余地。” 对此,舒心倒是持不同的意见: “汤底不急着一下子推出太多种,一开始用鸳鸯锅就好,喜辣和喜清淡的都能吃。 等客人们开始吃腻了之后,再推出新的汤底。 我的汤底配料虽然复杂,但是有厨艺天分的人,尝过之后就能试着做出来。 这样也能防止别的酒楼,一下子将我们的配方都学了去。” “另外,光只有火锅是不行的。火锅能火爆一阵子, 但是当别的酒楼开始效仿之后,天气越来越热的时候,店里的生意一定会受影响。 因此你们这里还必须有让顾客,长期来吃的特色菜。” 这几乎又绕回来了,陈掌柜苦恼地摇头:“特色菜哪里那么容易想出来?” 舒心抿嘴一笑,说道:“不知陈掌柜之前可有想过,酒楼的定位是什么? 如果没有定位,那就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主要客户群体是哪些, 自然也就不能针对这个客户群,而推出对应的招牌菜了。” 陈掌柜斟酌了一下,说道:“顾客自然是京城中的各府老爷少爷们。” 舒心微微颔首,道:“没错,就是高端顾客,普通人来这里吃不起。” 随即,她话锋一转:“可是陈掌柜你想过没有? 这些人家中,都有从天南地北搜罗来的,手艺出众的厨子,他们为何还喜欢在外面用饭?” 牧无忧赶忙插话道:“这我知道。家中的饭菜再好吃,吃多了也会腻。 而且跟朋友们出来吃饭,三五成群,谈天说地,也是一种乐趣。” 舒心微微一笑:“没错。家中的饭菜再好吃,吃多了,也会腻。 所以出来吃饭,求的就是一个新奇。” 说到这儿,舒心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觉得店里的素菜做得都不错,荤菜为什么总差了一点火候?” 陈掌柜解释道:“店里的伙计厨子都是贫苦百姓出身,刚来的时候荤菜还只会烧野味呢!” 舒心眼睛一亮, “那就烧野味!烧烤,可以请厨子烧,也可以让顾客自己动手。” 牧无忧实在不想打击舒心的兴头,只得委婉的道: “行军打仗的时候经常烧野味,我当然是喜欢吃的, 可是对于那些纨绔子弟来说,里面没有盐味,又难以咬碎……” 舒心笑着道: “我不是整只整只的烤,而是切成薄片,或者用竹签串起来,或者直接放在铁板上烧烤。” 舒心瞧了瞧窗外的天色,“今天已经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烧烤的工具和步骤,我写好后交给你。” 尽管很不舍,牧无忧还是送她回云香坊的总部基地了。 送了舒心之后,牧无忧并没有休息,还是马不停蹄的去找铁匠铺子。 一连找了几十家,第二天就将初步要用的一百个火锅备齐了。 到了下午,牧无忧就通过夜爻传话给舒心,请她今晚去酒楼,他打算今晚就推出火锅。 而他自己,下了衙后,要去酒楼坐镇。 因此,舒心和翠儿又是坐着夜离赶的马车去的。 到了酒楼门前,抬头偏看到金灿灿的几个大字——悦心酒楼。 咦?居然这么快就换名字了。 而翠儿在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完后,激动的牵起舒心的手,悄声道: “悦……心……姑娘,你看牧公子多喜欢你呀,连取个酒楼的名字,也要表达对你的爱慕之情。” “别胡说。”舒心低斥了一句。 可是再一想,又觉得……汗,不会真是这个意思吧? 舒心想着就是一头黑线。 这时夜离也轻声说道:“舒姑娘,我家少主取名时正是此意。” 这个牧无忧还真是……真是…… 舒心略微尴尬地干咳了两声,便拉着翠儿进入了酒楼。 舒心的马车刚刚停下,牧无忧就得了讯儿。 他飞快地从二楼的议事房,一跃而下,刚好迎接到,刚迈入大门的舒心。 “心儿你来了,快来看看炉子这样放可以吗?” 舒心仔细一瞧,下风向,易于香味扩散,遂点头道,“很好。” “那就好!”牧无忧弯起迷人的星眸,似乎很高兴能得到心上人的肯定,“我们去三楼,别让人发现了。” 然后十分自然地牵起舒心的纤纤玉手,问道: “心儿,你昨天说的那个什么企业理念、市场定位,再给我说说一下好吗?” 舒心不疑有他,又仔细地给他解释起来。 其实昨晚在回程的马车上,牧无忧就仔细询问过,也理解了。 现在提出这个问题,不过是想让舒心放松警惕,让他好好牵着她的柔若无骨的玉手而已。 这会儿他正满心细细的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干燥柔软温暖的细腻。 那柔柔的触感,酥酥痒痒的,从掌心一直蔓延到心底。 牧无忧迷人的星眸中,洋溢着幸福的涟漪,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佳人俏丽的侧脸。 他勉强分出两分心思,嗯嗯啊啊的应付着舒心, 其余的心思,全都用来幻想着,已经牵扯到佳人的小手,拜过天地、步入洞房。 “洞房里怎么能没有红烛?”牧无忧不满地蹙眉。 “我倒是觉得羊角灯和宫灯不错呀! 光线明亮,又不像蜡烛那样烟气熏人。 吃火锅本来就热气腾腾,再加上蜡烛的烟气,客人们会受不了的。” 舒心娇柔清冷的声音传来,瞬间将牧无忧从美梦中拖到现实中。 他尴尬的咳了咳:“咳咳咳,我是怕光线不够亮。” 不能怪他爱幻想啊! 他已经十九了,别人的孩子都能满地跑了,可他连亲事都没定下来。 再加上上次,太后意图染指他的婚事,可把父王母妃急坏了。 这两天,莫拐弯抹角的亲戚家的妙龄少女,上赶着往他家跑。 母妃的意思,一定要他在年前,从这些少女中选一个。 他被烦得不行,都不太愿意回王府了。 可惜这些他都无法向舒心诉说。 他心里很清楚,在心儿的心里,他不过是一个比普通朋友更亲密一点的朋友罢了。 唉,他不想逼佳人,可是家里人总是在逼他,这可如何是好? 在牧无忧感叹的时候,舒心已经站在雅间临街的窗口向下张望了。 然后兴致勃勃地道:“快来看,好象效果不错呢。” 此时已接近饭点,这条繁华的、以餐饮为主的丹凤街上,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牧无忧从铁器铺子借来的两个大防风炉,早已经架好。 滚滚的红油汤底放上去,***辣的香味很快飘散了出去,刺激着行人的味蕾。 在这冬季飘着雪花的夜里,这种***辣的香气,闻着就能让人精神一振,口舌生津。 不少饕餮之徒闻着味儿寻找过来,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味儿?” 在门口负责接待的,是小二中唇齿伶俐的李小栓,他立即笑容满面地道:“回您的话,这是小店新推出来的菜式,名叫涮火锅。” 这群饕餮之徒的好奇心顿时被吊了起来,这世上怎么能有他们连听都没听说过的菜式呢? 而且闻起来还如此美味、鲜辣,不试一试太可惜了。 于是第一批食客正式入店,居然比特意赶来捧场的宫傲天等人中,还要早了一步。 这些人都是京城各大饭庄酒楼的常客,陈掌柜原是景王府的管事,自然认得, 也知道火锅如果能被这些人接受,意味着能在京城打响名头。 于是他不敢怠慢,亲自上前,详细介绍了一番吃法,并热情地推荐说, “火锅要许多人一起吃,才有气氛,不如几位爷都坐一桌如何?” 这几人相互之间都是认识的,听陈掌柜这么一说,便应允了。 很快,三个放着火红细炭的、如三足鼎一般的火锅端了上来,沾料、配菜摆满了一桌。 在陈掌柜示范了一次之后,这些人很快掌握了涮火锅的技巧,也爱上了这种辣得眼泪直流,热得汗水直冒的舒爽菜式。 牧无忧看着大厅里、二楼三楼的雅间里的客人越来越多,面露微笑,“心儿,这次可真要谢谢你了。” 舒心明眸流转,巧然一笑,“谢什么,上次你送我白狐皮裘,我也没谢你呢。” 她的意思是,咱们是朋友,礼尚往来还要谢么? 牧无忧的理解是,咱们俩谁跟谁,说谢谢太见外了。 牧无忧笑得格外开心,看了看酒楼内的景象,还是有些遗憾的道:“可惜没坐满,也就七成多的上坐率。” 舒心抿唇一笑,“不着急。到这里来用饭聚餐的,多半都已经提前约好的地方,这才第一天就能吸引七成的顾客进来,已经很不错了。 等日后口碑传了出去,只怕得提前预定,才能有位置了。” 事实证明,舒心的预测是十分正确的。 这种新奇的吃法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人们都慕名前来,尝试一下这种***的氛围。 牧无忧和陈掌柜都对悦心酒楼如今的生意状况,无比满意。 不过舒心却觉得不能自满,做生意就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那天临走的时候,舒心向陈掌柜要来笔纸,写写画画了半个多时辰。 写完之后,自己又再看了一遍,舒心才放下笔,将纸递给牧无忧道: “虽然我没管理过酒楼,不过许多管理方法是相通的。 如果你信得过我,那就请你按这个上面要求的去准备吧。” 牧无忧看也不看,直接递给陈掌柜。 陈掌柜接过纸仔细一瞧,脸上情绪变幻不停。 似疑惑似惊喜似担忧。 舒心见了也不再多说什么,便起身告辞了。 马车上翠儿看到自家小姐一直面含笑意的看着窗外,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起舒心: “小姐,你在那张纸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呀?为何陈掌柜的脸色那么奇怪?” 殊不知,外面赶车的夜离,也是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舒心转过头盯着翠儿看了一会才道:“这个呀,是个秘密。” 翠儿将嘴巴撅得老高。 舒心笑了笑又转头看向窗外。 再过几天就是除夕了,自己到这个世上已经有四年了,前世的种种已经渐渐淡忘,只有亲人,还深藏在她的心中。 舒心叹了口气,这个年,只有翠儿陪自己过了。 回到云香坊的总部基地,舒心便又开始了白天调制香脂配方,晚上默写火锅汤底配方、以及酒店管理要点的日子 也许是酒楼的生意太过火爆,牧无忧无暇分心,这几天晚上,他都没有来。 倒是云少卿,白天忽然来得没那么勤了。 不象之前,每天都会来关心地询问她一下改良的进展,或者生活上有什么不便。 不过虽然来得不勤,但是每来一次,时间却延长了,有时陪着她做试验,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舒心不由得关心地问,“少卿,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云少卿笑着摇了摇头,“能有什么事,只是将近年关,店里的事都忙完了,来看看你呗。” 舒心才不相信他,越是年头,就越是查帐的时候,他不是应当忙得脚不沾地么? 舒心的预感果然是正确的,第二天上午,云少卿的父亲云青宇和二叔云青天就联袂前来,询问舒心,配方的调制进展得如何了。 舒心据实相告,“尚无大的进展。” 云青宇皱了皱眉,云青云却直截了当地道:“你是不是没认真做事?” 舒心忍着心中的怒气,就事论事地道:“我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而且两位当家的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契约上写得清清楚楚,我只要能在制香大赛之前将配方改良好就行。” 云青天冷哼了一声,“契约上是这么写的没错,可是你既然能制出超品的香脂,为何连改良几个配方都需要这么长时间? 别不是想赖在这里,跟少卿多多接触罢?” 切,原来这些人以为自己是假借工作之便,行纠缠少东家之实。 真是有病! 舒心被云青天的话气乐了,毫不客气地道: “记得当时请我的时候,少卿跟我说,你们云家出动了所有制香师,花费了几年也没能将配方改良成功,至今没有一款产品能超越姚记香坊的蓉香膏。 既然你们的制香师几年都办不到,为何我就必须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办到?” 云青宇被说得老脸一红,尴尬地咳了几声,然后做和蔼状道:“舒姑娘别生气,我代我二弟向你道歉。不过快年关了,有不少宴席要少卿参加。 若是他来了这儿,还请你帮忙劝他一劝。”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难道她没有死?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难道她没有死? 晕倒,原来是因为云少卿不愿意参加宴会,惹来的麻烦。舒悫鹉琻 难怪这两天,云少卿在自己这儿一坐就是一下午了。 舒心不用猜都知道,这所谓的宴会,多半就是变相的相亲大会。 难怪云少卿会避之不及了。 但是他今年虚岁已经有二十了,在古代,这个年龄的男人还不成亲,的确是能让家长们急白了头的钰。 不过话说回来,云少卿不愿意参加宴会,云家的人就要怪她,这是不是太不讲理了? 舒心再好的性子,也不会喜欢被人牵怒,当下便不软不硬地道: “如果云公子来了,我自是会将云家主的话转达,但听与不听,可不是我能左右的咬。 若是没其他事,两位当家的就请便了,人一多,我更加没法子思考配方的改良事宜了。” 云青宇也知道自己今日来得十分冒昧,而且二弟说话又不中听,只得笑着打了两个哈哈,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告辞走了。 翠儿不满地嘟囔,“什么人啊,怎么这也怪姑娘你啊? 而且,姑娘你为什么要跟他们客气?既然他们这么无理,那我们大不离开就是了,为什么要受这等闲气?” 舒心淡淡地道:“毕竟签了契约,人家如果质疑我,我就离开,打官司也打不赢,何必呢?” “哦”翠儿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暗暗想着,看样子自己还要多跟小姐学, 多动动脑筋,以后万不可为了一时之气,就坏了小姐的好事。 但是想到今日小姐所受的屈辱,翠儿还是一脸的愤愤不平。 今日之事一定要想办法透露给云公子的,要让他知道小姐为了他们家的事,受了多大的委屈。 其实这事根本不用翠儿想办法透露给云少卿,自然有云少卿留下的心腹,将事情一五一十的一个字不差的告诉他。 不过,舒心话虽然说得轻松,但心情却并不好。 如果云青天怀疑她的能力,她不会生气,只会用成绩来证明。 但云青天怀疑她怠工,就是在怀疑她的职业操守。 而且还怀疑她怠工是为了缠着云少卿,这就是在怀疑她的人格了。 被人怀疑职业操守和人格,换成谁都不会高兴。 心情不好,自然没心思做事,而且自己连续工作了一个多月,也应当休息一下。 舒心便决定带着翠儿去外面逛逛,放松一下精神。 翠儿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 主仆二人坐着夜离驾驶的马车,来到了京城。 进入京城之后,舒心便吩咐夜离在此等她们,因为她们要步行逛一逛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 古往今来的女孩子都爱逛街,舒心和翠儿一看到朱雀大街两旁错落有致又品种繁多的店铺,便兴奋地一个接着一个的逛起来。 期间还不时的对哪家店的东西好,哪家店的老板是个实在人,而评头论足一番。 之前的不愉快,也在这两个来时辰的逛街时光中,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正在两人手牵着手,吃着糖葫芦往前走的时候,对面不远处迎面正行驶过来一辆华盖马车。 华盖马车的窗帘被轻轻掀起来,露出一张保养得宜的贵妇人的脸来。 只见那贵妇人跟马车旁的一名仆妇说了句什么,那仆妇便点点头快步走到马车前去了。 当那马车内的贵妇人刚要放下布帘来的时候,目光无意中瞟到了对面的舒心主仆。 她顿时像被电击一般,用手支着车帘,一动不动地呆住了。 怎么……怎么可能?世上竟然有人能长得这么像? 而且这年纪,也分明相仿。 不是说生下来的时候,没多久便没有了气息吗? 贵妇人独自呆愣了半天,才又不确定的转头,再次朝那名少女望了过去。 虽然现在已经只能看到少女的背影,但妇人也能看到脑海中记忆深处的那一抹倩影。 就连背景都是这么像,难道当日她没有死?他竟然敢骗我。 贵妇人缩回马车内,因愤怒而不自觉的攥紧手中的香帕。 微微发抖的手,已经泛白的指关节也透露出主人此刻的不安。 如果让我知道,她的孽种还在人世的话,我觉对不会心慈手软。 贵妇人眼中闪过狠辣决绝,这般想过之后,心情也慢慢好了起来,片刻便又恢复到之前那种端庄贤淑的模样上来了。 待华盖马车在一处大宅前停稳后,车内的贵妇人便被之前的那名跟车的仆妇搀扶着下了马车。 抬头看了一眼门扁上刻着的硕大的两个金字“苏府”,冷哼了一声,便抬脚走向府里去了。 贵妇人刚一进门,就有小厮小前通报,说大人刚下朝回来,正等着太太。 贵妇人忙加快了脚步,面上浮出淡淡的红晕,让整张脸更显生动和光彩。 贵妇人一进门,便看到自家的相公正坐在书桌边,低头看着书。 她忙上前轻唤:“相公今日这么早就下朝了?” 那位大人抬头看见她,便伸出手淡淡的笑道: “嗯,今日没有什么事,便早些回来了,夫人这是从安顺寺给母亲祈福去了?” 贵妇人亦是浅笑着微微颔道。 大人很是满意的拍了拍贵妇人的手,道: “难为娘子每月都去寺里给母亲祈福,真是辛苦娘子了。” 贵妇人只是略微不好意思的低头,道:“相公莫要这么说,为了母亲的安康,为母亲祈福,本就是我这个做儿媳的,应当做的。” 似是想到什么,又开口道: “这次过去不光是为母亲祈了福,我还为妹妹和那出生后便夭折了的孩子诵了经,愿她们在天之灵,能得到安息。” 贵妇人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眼前,这个她口中的相公看着。 那位大人在听到她这句话后,身子不由的一震,但很快便换上一副有些不耐烦的表情,道: “替那个贱人祈什么福?她生前做出那等丑事,难道我们还要将她供起来不成。” 说着便不再理会妇人,专心拿起桌上的书看了起来。 贵妇人并未因此而放弃,只是略显吃惊的叹道:“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相公何苦这般呢?” 对面的人愈发不耐烦起来,“别跟我提她。” 连头都没抬,似乎牵怒到了贵妇人。 贵妇人的眸光闪了闪,随即温柔地笑道:“好,以后我不提了。相公慢慢看书,我先回屋更衣。” 说着,便起身离开了书房。 只是在贵妇人踏出书房的时候,她面上又一闪而过,之前马车上的狠厉表情。 而房内的那位大人,也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般, 闭起了双眼,用双手揉了揉太阳穴,便无力的靠在了椅子上。 贵妇人回到卧室坐下,便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一旁的丫鬟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丝。 刚才在马车旁的仆妇见状,忙将她们都支了出去。 这才回身来到贵妇人身旁,边帮她轻轻捶着肩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太太切莫气坏了身子,当小老爷心疼。” “他会心疼?”贵妇人不无讽刺的冷笑一哼道。 一旁的仆妇听出太太这是在生老爷的气。 心中不免觉得奇怪,老爷一向对太太礼遇有加的,从来不曾对太太红过脸,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 怎么今日会惹得太太如此生气? 正想着要如何问清楚的时候,贵妇人便小声哭泣起来,道: “王妈妈,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值? 枉我这么多年来一心一意的对他,为了他的事,更是不停的讨好在太后和皇后身边。 可他倒好,为了一个贱人而骗了我这么多年。” 说着便又想到了今天下午见到的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不甘心和气愤一股的窜了上来,憋得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旁边的被唤做王妈妈的仆妇见状,忙用手轻轻抚着她的胸口,心疼的安慰着: “太太怕是多虑了,老爷每日都是下了朝就回家了,又与太太您恩爱有加,身边哪里还会有什么女人出现呀?” 老爷确实是很少在外应酬,这她是知道的,怕是太太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冤枉了老爷。 “哼,现在当然没有,可是以前有呀,而且一直在他心里住着。竟然还瞒着我将她的小蹄子给送了人。” 王妈妈听后细细的思索了一番,没过多久便大惊失色的呼道: “难道夫人说的是那个彭氏?” 她是太太娘家带过来的人,也是太太最信任的人,所以当年的事她都参与了的。 见太太闭着眼,一副很疲惫不堪的样子,便知道她猜的没错。 王妈妈不可置信的弯腰在夫人耳边低语道: “彭氏的孩子没死?怎么可能?太太当真看到了彭氏的孩子?” “还不确定,但是实在是太像了,世上哪有这么多凑巧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贵妇人突得睁开有些泛红的双眼,恶狠狠的说道。 之后,在王妈妈的一再劝慰下、和保证尽快查明真像后,贵妇人才摆了摆手声称头痛,便被王妈妈扶着进了房。 而下午舒心被注视着的时候,有一双眼睛也注意到了那个妇人。 注意到贵妇人的正是夜爻,身为王府一等一的暗卫,观察能力之强是不容小觑的。 贵妇人眼中满满的怨恨,使得夜离上了心,立即让夜爻跟上。 因此,轻而易举的观察到了贵妇人在苏府内的一举一动。 很快,这个消息便被递送给牧无忧知道了。 牧无忧听到夜爻的禀报,便马上知道, 这个人苏大人,肯定是光禄寺卿苏暮远,而那个马车中的妇人便是他的正室王夫人。 而这个王夫人也是皇太后的远房亲戚。 对于皇太后的意图,牧无忧是再清楚不过了。 只是,为何这个王夫人会在看到心儿的时候,那般惊恐? 牧无忧一时还理不出个头绪,便吩咐夜爻带人继续盯着苏府,监视王夫人的动态,一有异动,马上汇报。 而舒心那边的安全则继续由夜离负责,自己也会再派人手过去帮忙。 夜爻领命退了出去。 舒心和翠儿两个人,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 她们主仆俩正在一家首饰铺子里挑首饰。 这家铺子里的首饰档次很高,舒心一眼就瞧中了一只羊脂白玉镯。 润白的镯体显现半透明色,凝脂一般的细腻触感,都在说明此玉镯材质极佳。 虽然比不得那些极品羊脂玉,但也绝对是难得的佳品了。 舒心觉得这个镯子非常适合娘亲李氏佩戴,于是询问了一下价格,要一千四百两银子。 翠儿狠狠地吃了一惊,“这么贵?” “不算贵。” 舒心换算了一下,在现代,一克银子大约五元钱,一千四百两银子就是三十五万元左右。 这样的价格在现代,可买不了这么好的羊脂玉镯,她还算是赚到了呢。 于是爽快地道:“伙计,帮我包上吧。” 有了生意,伙计的态度自然十二分的好, “好咧。多谢小姐惠顾。您看,您是要用荷包还是漆盒装这只镯子呢?” “漆盒。” 舒心边说边掏腰包,然后,忽然僵住了。 她没带银票! 因为工作时带腰包不方便,而且今天她们又是直接从工作室出发的,所以银票没在身上。 舒心将求助的目光投放到夜离身上。 夜离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他们暗卫根本不要用钱,从来没有带银票的习惯。 而且刚刚他才要夜爻去追那辆马车,现在舒心身边只有他一人保护。 想帮忙回客房拿,或者找少主都不行。 舒心只得尴尬地道:“那个……这个镯子你先包好,明天我过来买。” 伙计笑眯眯地问:“姑娘是不是没带这么多银票? 您只要告诉我们府上在哪儿,我们会送货上门,并收取银票。” 还有这种服务?舒心笑道:“那好,我住在东城郊……” 伙计的笑容僵硬了:“对不住,我们不送出城。” 舒心只能再次表示,明天她一定会过来购买,请伙计将玉镯另外收好,不要卖给别人了。 不少客人说是明天再来,结果就没了人影, 而且舒心今日出门没有披那件白狐皮裘,看起来也不像是,买得起这么名贵手镯的人。 因此伙计的笑容瞬间就淡了下来,只能勉强维持住基本的客套。 一边将玉镯收进首饰盒里,一边道:“可以。” 舒心见伙计态度冷淡,总觉得有些不妥,便道:“我身上带了十两银子,算作定金可以么?” 伙计还没回答,恰在此时,一名穿着白貂皮镶边大氅的俊俏公子走了进来。 他五官精致异常,波光粼粼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唇角不笑也带着三分笑意。 整个人一看,就是那种温柔多情怜香惜玉的主儿。 俊俏公子进得店来,伙计立即殷勤的笑着迎上去: “公子,您来了?今儿小店刚进了一批新货,您要不要看看?” 那位俊俏公子显然是这家店的熟客,略点了点头,眼眸一转,就看到了舒心主仆二人,朝她们微微一笑。 随即就将目光投放到柜台的首饰上。 好巧不巧,这位俊俏公子也看中了那只玉镯。 伙计立即殷勤的介绍道: “这是我们老板从西域带来的,成色极佳,只要一千四百两银子。” 那位俊俏公子只上手摸了一下玉镯,就笑着道,“好,给我包起来。”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叠厚厚的银票。 那名伙计立即殷勤地笑道:“还是用楠木匣子装着,送到您府上吗?” “等等。伙计,这只玉镯明明是我已经预定下来的,你怎么能卖给别人?” 不等那名俊俏公子回答,舒心便不满的提出异议。 伙计在心里不屑的撇了撇嘴,面上的还是笑着答道: “这位姑娘,虽然是您先看中的,但是因为没有付定金,小店还是可以将它,出售给这位公子的。” 舒心冷冷的道:“我刚才说明日一定会来买,请你将玉镯另外收好, 你也答应了,说可以。 这就算是口头约定。 而且刚才我也提出了要付定金……” 听到这种话,伙计眼里的不屑都懒得隐藏了,嗤笑道: “一千四百两银子的手镯,定金至少得要一成,您那十两银子,还是留着自己花吧。” 舒心俏脸一寒,眸光一厉,气势徒然暴涨。 伙计被她黑如子夜的寒眸一盯,顿时打了个寒战,眼里的不屑变成了惶恐。 就连一旁的俊俏公子也不由得眯了眯漂亮的桃花眼,心中惊讶万分。 好强的气势!这哪里像是一个乡下来的小姑娘? 舒心很满意自己的气势造成的效果,乘势说道: “十两银子或许不足以当定金,但如果在我提出来之后,你马上告诉我不行,再将这只玉镯卖给这位公子,我没有意见。 可是你并没有说不行,我还在等你的回答,你就无视我这个顾客,当着我的面,将我看中的玉镯转卖他人。 你是不是见我衣着不如这位公子,便看不起我? 难道你们店就是这样对待顾客的?只论衣裳不讲信用? 这世上比这位公子更高贵的大有人在,是不是那些人一来,你又可以将这位公子弃于一旁?”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她在心里看了我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她在心里看了我 这话说得可就严重了,店里的几位客人都向伙计,投来了异样的目光。舒悫鹉琻 伙计被舒心逼问得讷讷不能言,脸涨得通红。 一个肚子圆滚滚、脸上笑得如同一朵花的大掌柜忙出来赔礼道歉。 “这位小姐,这事儿的确是小的这名伙计的错。 可是……您看,这位公子是小店的常客,而且,他已经付了银子了。钰” 俊俏公子漂亮的桃花眼转了过来,亮晶晶地看着舒心,似乎在期待她会如何跟自己说话。 是咄咄逼人,还是软语哀求? 哪知舒心根本就不看他,只挑着秀眉,对大掌柜道咬: “我是向你们买玉镯,我只找你们要。” 那大掌柜十分为难地看向那位俊俏公子,结结巴巴地道:“公子……您看……” 那位俊俏公子十分有风度地微微一笑, “既然是这位小姐先看中的,那某就忍痛割爱吧。” 那大掌柜似乎松了口气,圆圆胖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可是小眯眯眼中却闪着算计的光芒,点头哈腰地道: “既然这位公子肯割爱,那么这只玉镯就算是这位小姐定下的了。 小姐若是今日没有带足银子,可交一成的订金,即一百四十两纹银。 小店保证好好保管,随便小姐您哪天方便,过来交足余款,这只玉镯就是您的了。” 说完,大掌柜的胖脸上,笑容更加真诚了。 你不是说你要买吗?那好,交足了定金,这只玉镯就算是你定下的。 交不出一百四十两银子,你刚才是怎么打我们脸的,我就怎么打回去! 舒心却好笑地挑了挑眉,这是笃定她拿不出一百四十两银子,想当众下她的面子么? 她好整以暇地笑道:“那就请掌柜的稍等片刻,我回去取了定金就过来。” 大掌柜觉得自己的谋略成功,就故作为难地道: “对不住啊,这位小姐,如果您不能当场付定金的话,这只玉镯,我们是不会替您保留的。” 舒心神色自若地理了理衣袖,淡然道:“这样啊,那就随你吧。” 大掌柜笑容一僵,随即拉下了脸,语气不善地道: “这位小姐,你一会儿说要、一会儿说不要了,莫不是在消遣小店? 小店虽然打开门做生意,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来消遣的。” 舒心并没被他吓唬住,淡然一笑,道:“大掌柜这话说得可太亏心了。 我说要的时候,就已经言明,我今日出门忘带银票了,身上只有十两银子。 如果你们同意,这十两银子就算我的定金, 你们不同意,我提议回去取银票,而你又不愿意等。 那我就不要了。如此而已,怎能说是我消遣你们呢?” 她声音娇美清脆,语速又快,一番话说完,轻叹了一声,大掌柜还没消化完。 半晌才愤然道:“还说你不是在消遣我们。 这么贵重的玉镯,有谁会同意用十两银子做定金?” 舒心淡定地道:“如果这家店是我的,我就会同意。 当然,我会先跟客人约好,第二天必须来交足余额,否则定金不退。 如此一来,既能照顾到每一个顾客,又能提高铺子的声誉,而且铺子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说着,舒心遗憾的摇了摇头,“我真为你的老板感到悲哀,请了你这么一个不懂圆通、不知生意之道的掌柜。” “你……”大掌柜气的睚眦欲裂。 “噗嗤”一旁的俊俏公子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边笑边摇头道: “大掌柜,我看你也别想仗着年纪大几岁,就欺负人家小姑娘。 这位姑娘的话非常在理! 想不到姑娘你年纪不大,却如此精通生意之道。” 最后一句话是朝着舒心说的。 舒心回了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并没接话。 俊俏公子便继续跟大掌柜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们不对。 我是不知道这位姑娘早已看中这只手镯,否则绝不会说出要买下的话来。” 大掌柜敢对舒心使脾气,对这一位可不敢,忙赔着笑脸道: “您说得对,小店的确是有做得不周详的地方。不过现在这位姑娘不买了,这只玉镯您还要吗?” 俊俏公子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往舒心肤若凝脂的小脸上瞟了瞟,朝舒心出一个温柔又略带安心的笑容,道: “不如这样吧,我交一百四十两银子的定金,若是这位小姐还愿意要这只玉镯,明日只管来买。定金你们退给我就是了。” 此话一出,舒心略有些惊愕地望向他,“这位公子也不愿意要了么?” 俊俏公子似乎早等着舒心问他,淡淡一笑道:“想必这位姑娘买下玉镯,是打算送给长辈的吧?在下最欣赏孝顺之人。 在下觉得姑娘你并非付不起银子之人,不过是一时急迫罢了。 而且在下还有其他的选择,不一定非要这只玉镯。 再者,如果姑娘明日不来买,这只玉镯还是在下的,在下这样做,也不过是个顺水人情。” 舒心朝俊俏公子福了福道:“那小女子就多谢公子了。” 说罢,朝翠儿道:“我们走吧。” 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俊俏公子愕然,就这么走了?连我的名字都不问一声? 想想觉得不甘心,俊俏公子快步追上去,唤道:“姑娘,请留步。” 舒心微微皱了皱眉,停步,回头,“公子还有何事?” 俊俏公子风度翩翩的一笑:“在下是觉得姑娘极有见解,所以想与姑娘畅谈一番。” 他一笑起来,有如春风催开百花,绚烂耀目,有种令人心旷神怡的魅力。 可惜舒心神色不动,反而皱了皱眉道: “我与公子素昧平生,又男女有别,公子不觉得你的邀请太过荒唐了么? 若不是我身上只有十两银子,而公子又腰缠万贯, 我真要怀疑公子你是想先套近乎,然后好劫财。” 俊俏公子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颇有兴味的问道:“姑娘为何不认为我是想劫色呢?” “那我倒不怀疑!”舒心也朝他眨了眨水眸, “公子如此妩媚妖娆,小女子这等蒲柳之姿,必然入不了公子的眼。” 呃……俊俏公子平生第一次觉得词穷,只得苦笑一下。 他的小厮看不过眼,气恼的斥责道:“你这姑娘好生无理。 我家公子帮了你,你不感恩戴德,反倒讽刺我家公子,是何道理。” “啊!原来你家公子叫住我,是为了让我感谢他!” 舒心做恍然大悟状: “小哥放心,我回去一定将你家公子的牌位供于案前,每日三柱清香,风雨无阻、永不间断。 ……这样可以了吗?” 俊俏公子无语凝噎,只得瞪了小厮一眼:“闭嘴!我还没死呢,差点被你给说死了。” 小厮委委屈屈的闭了嘴,含泪看着舒心。 舒心无辜的眨了眨翦水双眸,“没事了吧?那小女子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俊俏公子回答,就施施然离去。 小厮看着舒心窈窕的背影,气哼哼的道:“真是无理!果然是乡下来的!” 那俊俏公子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笑眯眯的道: “我倒觉得她比京城里,那些拿腔拿调的名门千金们有趣多了。” 嘴巴这么毒,哪里有趣了? 小厮替自家公子鸣不平道: “您是京城四大公子之一,端的是俊美无双,她居然都没仔细看您一眼, 那双眼睛真是白长了,眼光忒差。” 俊俏公子自恋地摸着自己光滑的脸蛋,得意地道: “哪里,她方才不是赞美我妩媚妖娆么?说明她在心里将我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 小厮词穷了,只得变换话题道:“可是公子,您方才忘了将自己介绍给她了呀。” 俊俏公子不在意地道:“不急,只要她在京城,我们就能遇到。 唔,如果我所料不差,明天她会去店里取那只玉镯,咱们在店里等她就好。” 这位俊俏公子,正是姚记香坊的少东家姚宸。 他早就派人盯着云香坊总部基地的大门口,专等舒心出门,好跟她来个偶遇,然后随便用点美男计,将她的超品香脂拐到姚记香坊来卖。 不过前几次舒心出门,都是“不走寻常路”,被人带着从墙头翻出去的。 唯有今天,是正大光明从正门离开,才让姚宸寻到了机会。 那家名为珍宝斋的首饰店,恰巧是姚宸与朋友合开的。 他原本是想看舒心选中了什么首饰,他以老板的身份出面,给她打个粉碎性折扣,博得美人好感。 哪知美人看中的首饰超贵,身上又只有十两银子,这让爱财的姚宸只得变换了计划。 只是不知,他这番“忍痛割爱”的表演,有没有在美人的心中留下美好的印象。 其实这会儿,翠儿也正在问舒心,“姑娘,那位公子帮了咱们呀,怎么你好象很不喜欢他似的?” 舒心哼了一声,“那人一看就是个花心萝卜,把玉镯让给我也没安好心,我干嘛要感激他?” 其实要论长相,姚宸在舒心两世认识的男人之中,都能排进前五。 除了比不上俊美绝世的牧无忧,与宫傲天、云少卿等人相比,绝不会逊色。 可是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水汪汪的,好象随时都荡漾着温柔的波光。 仔细去瞧,你就会觉得,他的眼底深处,仿佛藏着无限的深情。 当你看着他的眼睛的时候,他的眼里就只有你,这份深情也只为你。 如果哪位与他对视,必定会芳心大乱,以为自己是他心尖尖上的唯一。 可又有谁知道,这不过是他的一种习惯罢了,但却会让女子自乱芳心,徒增遐想,难以招架。 这看似对谁都有情的眼神,其实最是无情。 因此在舒心的心里,这双漂亮的桃花眼,却是大大地减分了。 舒心说完之后,便不再谈这个俊俏公子的话题。 主仆两人又逛了一大圈之后,才满意的哼着小曲,回到了住的地方。 翠儿还在回味着刚才的一幕幕,无不羡慕的感叹道: “要是能一直留在京城就好了。那每隔一段时间就能和姑娘一起去逛逛。” 舒心听了美眸一转便笑道:“这倒是不难办到。” 翠儿以为是自家姑娘想到什么办法,可以一直留在京城了,便催着舒心说下去。 只见舒心故意装作很严肃的样子,凑到翠儿的耳边轻声说道: “那就直接给你找一户在京城的人家,将你嫁过去,那样你不就能永远留在京城了。” 说完便笑呵呵的飞似的逃开了。 气得翠儿跟在她身后追还不停的嚷嚷着: “谁说我要嫁人了,我要一辈子都缠着姑娘。姑娘不没嫁人,我们做下人的怎么能先嫁呢”。 舒心边跑边笑:“我不介意,你有看上眼的只管跟我说了,我马上为你做主。” 舒心本就比翠儿小,手脚都不及她长。 再加上实在是笑得狠了,自然也就越跑越慢,眼着就要被抓到了,舒心突然朝门口跑去。 却不料快要进门的时候,却不小心被门槛拌了一下。 原以为会摔个满嘴泥,却没想到,一下子跌进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那人抱着她一个轻盈的转身,便叉开了后面“刹不住车”的翠儿。 再看那人脚一勾便将门关了上来,生生将她和翠儿阻隔在了门的两边。 这一系列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等舒心回过神来时,那人已经抱着她好一阵了。 舒心忍不住撇了撇嘴,头都不抬就说道:“请牧公子放开我。” 牧无忧坏笑了看着怀里的人儿,手却没有听话的放开。 舒心生气的担起小脸道:“牧无忧你干嘛又抱着我?你再不放开我,我就……” 还没等她说完,便感觉身子突地一轻,自己已经被牧无忧放开了。 这还差不多。 舒心扭着头对牧无忧得意的白了一眼。 牧无忧只觉得这样子的舒心真是可爱到家了。 如果不是自己强忍着心里的冲动,真想一把抱住她一通狂亲。 看着舒心俏皮可爱的样子,牧无忧道:“明明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这会子还赖到我的头上了。” 说着牧无忧自顾自的坐在了桌边,自自斟自饮起茶水来。 边说还边摇头轻叹了一口气。 把舒心气的,好半会才愤愤不平的说道:“你悄无声息的跑到我的房间里来了,我还没问你来干嘛,你却说我主动投怀送抱。” 看着此时得意洋洋的牧无忧,舒心就有一肚的气。 于是继续指着他说道:“我就算是投怀送抱,也不会投你的怀里去。” “哦,那你想主动投进谁的怀里去呀?”牧无忧星眸一抬,直视着舒心说道。 这听起来好似极其平淡的声调,但却让舒心感觉一阵寒风吹过。 身子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我……我投……”舒心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自己竟然会结巴。 生气的坐在了身边的凳子上。 等调整好情绪后,才转头与牧无忧对视,道:“我投谁的怀抱关你什么事?你是我什么人?” 说完便心虚般的不去看牧无忧。 因为同在一张桌子边坐着,所以余光还是能到牧无忧的动作。 只见他不紧不忙又不急不恼的给自己又斟满一杯茶,才缓缓开口道: “你是我要娶的人,所以你的事都关我的事。” 就是说,不管我愿意不愿意,我的事你都要管咯? 舒心气得乐了,转面看着牧无忧半晌,才道: “牧公子,嫁娶是两人的事,不可能是一厢情愿的事情。” “我知道,所以我会等你,只到你答应为止。” 牧无忧一直注视着因生气而嘟着嘴,脸上呈现出两朵粉色云团的舒心。 每当心儿一生自己气的时候,就会直呼自己的名讳。 这样子的舒心与笑起来的甜美不一样,反而更灵动,也更能撩动到他心灵深处,那不曾被人碰触到的心弦。 如果能一辈子都能看到心儿的一颦一笑,该是多么幸福的事。 这边舒心却想着,算了,懒得跟这个小霸王费口舌之争。 他的想法我管不了,但我自己的思想,却是我能主宰的。 这么想了以后,舒心就想岔开话题。 便没话找话的问题:“那个酒楼的生意还不错吧?” 牧无忧点了点头,还是一直眼睛不离的望着舒心。 舒心故意低着头,对着桌上说道: “现在生意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你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当甩手掌柜了,要多上心,多去店里看看。” 牧无忧听到舒心这句话,脸上展现出了他迷人招牌笑容。 当然见过他这个迷死人不偿命的招牌笑容,这个世上怕只有舒心一个了。 舒心一抬眼便看到了牧无忧那美得不可方物的笑脸,不自觉的深吸了一口气。 “心儿说的即是,我一定会上心管理好我们这家酒楼的。” 牧无忧嘴里的我们,是指他和舒心。 舒心则自动理解为一般人的泛指。 见舒心没有出言反对自己的话,他的笑容更深了。 舒心见了慌忙将头低下,生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就被吸入到那对深不见底的黑潭之中无法自拔。 真是讨厌,一个男人非常长着一个本刻女子才有的容貌。 可更讨厌的是,偏生你又不觉得他有一丁点的娘娘腔。 风华少年这四个字配牧无忧,只会让他暗淡无光。 讨厌,讨厌,真讨厌。 这样一个人妖,却总是在自己眼前晃悠。 虽然舒心知道这样称呼牧无忧,对他一点也不公平。 八特,只有这个称呼他,她的心里才能得到一点点的平衡和安抚。 正在舒心想得投入的时候,牧无忧则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慢慢向舒心放在桌上的玉手靠拢了过去。 在他的手刚一触到舒心的手时,舒心像是被小伏的电流击中一样,手指轻轻的一抖。 牧无忧也心虚的慌忙收回手,道:“心儿刚刚是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呀?” 舒心并不知道刚才自己有样子有多可笑。 暗中腹诽牧无忧太过出神,一会是得意洋洋,一会是难过加无奈,一会是咬牙切齿,一会又是满脸的不好意思状。 看着疑惑的挑眉看着自己的牧无忧,舒心有那么一秒,很想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想法。 但这个不实际的念头,很快就被理智打败了。 舒心故意摸了摸头,道:“我是想就要过年了,不知道娘亲在家里怎么样了?” “哦,是吗?”牧无忧一脸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的表情。 让舒心莫明的,心脏快速跳动了好几下。 她只得借着喝水,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道:“当然,如果你现在还在边疆,难道不会想父亲母亲吗?” 牧无忧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也当然会想父亲和母亲,可是更想你。” “咳,咳咳……”舒心被牧无忧直接的表白,不慎呛了一口水。 牧无忧不失时机的将一只手,轻轻放在了舒心的背上。 这家伙还真是不会失去任何一个机会来表白呀。 这位兄台,你知不知道,这表白表多了,就没有感觉了。 咦……怎么突然感觉背上不断传来热热的感觉,而且咳嗽尽然一下子就好了。 舒心不可置信的看向牧无忧。 牧无忧这时也收回了内力,又重新坐回了座位。 舒心满眼惊奇的看着牧无忧,道:“你刚才是使用了内力,帮我止咳?” 牧无忧看着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舒心,很像一只乖巧的猫咪。 便爱怜的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秀颅,接着又亮出那迷人的笑容,“是啊”。 舒心这会根本就没在意牧无忧的举动,一门心思的想着武功的惊人之处。 这不就像以前电视里经常演到的一样。 隔山打牛、化骨绵掌、排山倒海、飞龙在天、降龙十八掌……到最后连佛山无影脚都蹦出来了。 舒心兴奋的两眼直发光,还一副略显痴迷的看着牧无忧。 这让牧无忧也是好一阵失神。 舒心莫不是喜欢武功高强的男人?那我就是啊,我十五岁时武功就已臻化境了。 舒心这时却问了一句:“无忧,你能让清水沸腾吗?” 牧无忧点了点头,“可以,我练的赤焰掌就有此功用。” 舒心继续问道:“煮开一锅水,要多久时间,会不会累?” “半柱香的功夫吧,别人我不知道,但我不会累,因为我内力深厚。” 眼见舒心水眸之中的光亮越来越耀眼,看着自己的神情也越来越兴奋。 牧无忧极力压下上翘的嘴角,极力维持住“淡然自若”的高手风范。 舒心清澈的水眸顿时亮得如同天上的星星, “那真是太好了!我有一个好主意,可以在酒楼的一楼大厅的中央,搭一个台子。 吃火锅的时候,如果你能当众表演一番,用内力将汤底煮滚,再请顾客到锅里煮东西吃,必定会引起轰动。” 直到听到舒心这一席话之后,牧无忧才幡然清醒过来,原来刚才心儿不是因为我的功夫,而对我产生了爱慕之心。 而是满脑子都是我扎着马步在那加大火力的样子。 而且,她居然想让我跟戏子一样,当众表演用功夫煮火锅? 牧无忧收起了他招牌的笑容,脸色黑得如同锅底。 舒心以为牧无忧是放不开外加怕辛苦。 便开解道:“你也说了不会累,每天表演一场,应当没事吧? 如果怕被人认出来,其实你可以戴面具的,这样更加神秘,也更有吸引力……” 其实舒心心里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那就是,如果能不戴面具那就更好。 客人能看到这个英俊的人儿,现场为大家即兴表演,那酒楼的生意想不好都难。 此时的舒心才发现牧无忧长的这么好的真正意思在哪里。 这么好的一个美人儿不用,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老天爷的美意? 舒心自顾自的想像着,还不断的点着头,好似在肯定着自己的想法一样。 殊不知,这此的牧无忧已经憋了一肚子火了。 如果是别的人敢这么想他,牧无忧早就一掌结果了他的性命。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云少卿的心意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云少卿的心意 可偏偏眼前这人是自己深爱着的心儿,真是有气无处发。舒悫鹉琻 如果说牧无忧现在真的要杀人的话,那第一个要杀的便是自己,也绝对不会是心儿。 知道了结局,牧无忧只得无奈的垂下高傲的头,静静的等着舒心在一边,极力发挥想像之能事。 过了好一会,舒心才渐渐从自己的想像中跳出来。 但还是满眼即惊艳又期待的看着牧无忧钶。 牧无忧星眸一眯,咬牙切齿的说道:“想都不要想。” 舒心本来就知道这位公子哥儿,是万万不可能去做那些事的。 其实她刚才之所以说那些话,不过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免得他又偷袭自己闽。 这个家伙似乎亲她亲得上瘾了,每回来都要偷袭她一回。 她义正言辞地拒绝过、反抗过,都没有一点效果, 所以能打击打击他,也是她的一种小小乐趣。 不过眼见牧无忧,已经快要濒临爆发边缘, 舒心在哼了一声之后,也没有继续为难牧无忧。 牧无忧见舒心没有再用那种,看猎物似的眼神看着自己,突然感到自己一身轻松。 悄悄呼了一口气之后,便对舒心说道:“心儿,再过两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想怎么过?” 舒心一愣。 哦,真的,后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居然不记得了。 难怪这么想娘亲,每次生日正好就是除夕,娘总会做好多好吃的给我吃。 舒心想着这四年的生日之日,便感觉心中暖暖的,面上也露出温柔的笑脸。 “每次生日都是在娘身边过的,有娘在我就开心了。” 牧无忧听后有些许的失落,但很快又振作起来,道: “那今年我给心儿过一个不一样的生日可好?” 舒心好奇的偏着头看着牧无忧,道:“怎么个不一样?” 牧无忧也调皮的将星眸一转,朝她眨了眨。 舒心顿时觉得满眼都是不铃不铃的闪闪发光的星星。 “这是个秘密。” 说完,牧无忧狡黠的一笑,站起身,迈开修长的双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间。 只留下满眼惊艳,却又是一脸迷茫的舒心。 牧无忧在回了王府躺在自己的床了时,还想着心儿那看着自己痴迷的样子。 嘴角又优美的弯成了漂亮的弧线。、 心里被得意与欢喜占得满满的。 而舒心却在牧无忧走了好一会,才慢慢回过神来。 貌似……刚才那句话好象在哪里听到过,怎么这么耳熟? 但舒心马上又满脑子想着,两日后牧无忧到底会带给她什么样惊喜呢? 回忆了半天刚才两人在一起时的对话,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算了,舒心倔强的一拧眉一拍桌子。 我为什么要在这浪费这么宝贵的睡眠的时间,想他要做的事。 真是没事找事做,后天答案自然就能揭晓了。 舒心对于自己的“用心”,只觉得好笑的摇了摇头,便准备洗洗睡了。 第二天上早,舒心就带着价值一千四百银的几张银票去了昨天的那家首饰行。 店小二一看以舒心她们出现时,稍微一怔但脸上很快又堆起了笑容。 “小姐可是来取昨天的那个玉镯的?” 明知故问,翠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店小二脸上的笑容不减,赶紧进了柜台将那个羊脂玉的玉镯给拿了出来。 恭敬的将其呈到了舒心面前。 舒心朝翠儿使了个眼色。 翠儿就将玉镯拿到手里仔细认真的查看起来。 店小二见状依旧笑嘻嘻的拍着胸脯,说道: “小姐您放心,本店最讲究信誉,万不会以次充好的。” 虽然他的笑容没变,可是舒心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来了些许的不高兴的情绪。 哼……最讲信誉?真是可笑。 舒心不急不慌的喝了一口茶后,才轻启朱唇说道: “做事还是小心为上,像你们这种能够边答应一方,转脸又将东西卖给另一方的卖家,着实让人不放心呀。 但是……如果你们老板能按我昨天说的那般加以改进,这信誉贰字方能真正担当的起来。” 店小二听舒心又提到昨天的事,便知她心中还有气。 店小二肚子里也是从昨天起,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处散。 要不是你昨天的话,大掌柜就不会被东家责骂,而我更不会被大掌柜喷了一头的口水。 气归气,但他又深知这位小姐口舌之厉害,如果今天自己再不小心伺候着这位贵客,那自己怕是会吃不了兜着走了。 所以店小二脸上的笑容更甚,并连连为昨天的事,再次向她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这边翠儿已经检查完了玉镯,并按舒心的暗示,将银票交给了店小二。 舒心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店小二退下。 店小二讨好般的说道: “昨天那位为小姐付了的订金的公子,也正在里面挑选首饰,不知小姐……” 还没等店小二说完,舒心便打断道: “那就劳烦伙计进去告诉那位公子一声,就说我已经买走了玉镯。 替我多谢他,我就不进去打扰他办正事了。” 说完,舒心和翠儿就转身朝门口走去。 店小二一下子急了,如果这么让这位小姐走了,那里面那位爷不会将自己给撕碎了啊? 店小二快速想着对策,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追在舒心身后,道: “小姐,那个订金还是请您,亲自还给那位公子更有诚意一些吧?” 舒心听了店小二的话眉峰轻蹙,头也不回的说道: “定金并非我收取的。而且那位公子是你们这的常客,正好他现在又在里面挑选首饰,大可以直接抵了他买首饰的钱呀。” “哈哈哈……说得极有道理。” 一阵爽朗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舒心一听这声音便知,定是昨日那位桃花眼公子说出来的了。 舒心再不认同他的所作所为,但怎么说也是昨天替自己解了围的人,所以表面的礼节还是要讲的。 舒心慢慢的回过身,朝桃花眼公子略一施礼,但不打算与他说话。 桃花眼公子也不在意,而是径直走到她面前,道: “舒姑娘果然是位有孝心的人。今日我也为我母亲及妹妹们买了些首饰。” 说到这里便没了下文,好想是等着舒心夸奖他也是个孝顺之人一般。 舒心微微抬了抬眼帘,但仍旧没有接话。 但心里很是诧异,这人怎么知道我姓舒的? 不过很快舒心又自行解释道,一定是昨个儿悄悄跟踪了我们,才打听到了我的信息。 哼,实足登徒子的做派。 再说你跟你家人买了首饰,为何要告诉我,与我何干? 见舒心有意疏远自己,桃花眼公子更是来了兴趣。 “舒姑娘有所不知,我与这家首饰行的东家有些交情。 昨日姑娘的一番金玉良言,我已传告与他,他也有心要改之。” 见舒心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低垂着眼帘, 他又继续说道:“我这位朋友也想就姑娘的独特见解畅聊一番, 正好他会参加舍妹一月十二的生日宴, 所以我诚意邀请舒姑娘,一同参加舍妹的生日宴,不知舒姑娘是否能赏光?” 昨天的邀请,已经被我以不熟,和男女授受不亲为由拒绝了。 今日居然以妹妹生日宴为由,来邀请请我。 还真是煞费苦心。 可是他越是这样,越是让舒心感到厌烦。 舒心嘴角噙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说道: “谢谢公子的盛情邀约,但是舒心与令妹并不认识,恐怕不便参加她的生辰宴会。” 不待桃花眼公子开口,舒心就想打算转身离开。 就在舒心转过去半个身子的时候,桃花眼公子笑着开口道: “舒姑娘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呀。” 舒心当即愣住,转头看向桃花眼公子。 桃花眼公子则不慌不忙的向舒心靠近两步,道:“舒姑娘真的不记得我了?” 舒心一听便拼命在脑海中搜寻,但就是没有搜寻出任何清晰的图像。 便有些抱歉的看着桃花眼公子,轻轻摇首。 “那日在如意楼,家父姚至诚还曾邀请舒姑娘来家中作客的,不知舒姑娘可曾记得?” 哦……这么一提醒舒心就记起来了,此人当时是站在他父亲和另外一位长辈身后的。 当时他们相互之间并没有介绍,舒心当时也只是匆匆扫了一眼。 连他的大概轮廓都没有怎么看清楚,难怪会没有什么印象了。 所以也就不奇怪昨天见到他的时候,会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了。 原来还真是遇见了熟人。 舒心当下的脸色缓和了一点,身子也已经重新转回了过来。 福了福,道:“是我的疏忽,竟然没有认出姚公子。还请姚公子莫要见怪。” “哪里,哪里,当日一面并未来得及与舒姑娘报上姓名,舒姑娘就与云兄一起走了。 这次的相遇实属缘分呀。” 说完姚宸便不停的闪烁着眼中的光芒。 见过几面又不能说是熟人了,而且我本无心与你家来往。 想着舒心便缓缓开口道: “当日姚小姐已经说明,她要学习宫中礼仪,没有时间接见我, 想必姚小姐的生辰宴上请是非富即贵的人,那我去参加姚小姐的生辰宴,怕是会很不自在。 所以还请姚公子见谅,若姚公子无事,小女子就先告辞了。” 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感再次袭来。 舒心根本不给姚宸反驳的机会,而且话语中,连一点缝隙也末留下。 说完头也不回的潇洒的走出店铺。 “这个舒姑娘也太不识抬举了。” 姚宸身边的小厮愤愤的说道。 姚宸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么呛人的味道,我喜欢。” 那小厮立马无语。 什么时候自家公子又换口味了? 哎,也难怪,这山珍海味再好吃,终会吃腻,也会对外面的野味感兴趣的。 而姚宸只觉得舒心的伶牙俐齿,对他来说,就像被一只小猫咪抓了一下一样。 更加激起了他身为男人的征服欲。 此女不拿下,我姚宸算是白混迹于世间这么些年了。 舒心这边确却在回到马车上的时候,就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下午舒心依然与往常一样,将整个时光都奉献给了云香坊的研究室。 到了酉时的时候,舒心才终于从复杂的工作中抬起头来,做了个舒展的动作。 良久,她看着外面的天空,悠悠的说道:“不知道娘亲她们现在怎么样子了,有没有注意身体?” 翠儿在一旁瞧着舒心的样子,知道这是她们家小姐在想家了。 其它她也很想娘亲的,可是她知道如果这会儿跟着小姐一起伤秋悲春的,怕是小姐会更难过。 所以翠儿便上前笑嘻嘻的劝道: “我说小姐,你就别担心夫人了,家里不是还有我娘在跟前伺候着吗? 断不会让夫人累着,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服侍夫人的。” “嗯,这个我当然知道,只是想到,这次是我第一次离开娘亲这么远,而且还这么久,免难心里会不踏实。” “那要不我们回去一趟,看看夫人她们?或者将她们接过来住段时间?” 翠儿试探性的问着。 舒心听后沉思了片刻,便轻轻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 “现在接娘亲他们过来还不是时候,香脂的改良配方到现在还没有理出什么头绪来。 若这会接她们上来,不但云家的人会有微词,而且我也怕,娘亲她们看到我的样子,会更担心。” “如果回去的话,这一来一回就会耽误大半个月的时日,那咱们只能在路上过年了。 而且不说云家的人会不会同意,就连我自己也没有那心情。”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怕是云家的长老们能直接吃了她。 翠儿听着也觉得有理,便也没再说什么。 舒心用手撑着头说道: “还是要尽快研究出香脂的改良配方才行,那样才能早点见到娘亲。” 想着自家小姐自从来了这里,就是一门心思的、不分白天黑夜的、潜心研究着香脂的改良配方。 何况之前还抽出时间,来操心牧公子的那家酒楼的生意。 这段时日都没有真正休息好。 想着翠儿便微嘟着嘴,提醒道:“小姐你要多多注意着自己的身子才好。” 经刚才那么一分析,舒心现在的心里倒也敞亮多了,便转头看向翠儿。 看着翠儿嘟嘴的样子很是可爱,不免又笑着打趣道: “知道了,翠儿再将嘴巴撅高点,就可以挂油瓶了。” 翠儿佯装着不高兴的一跺脚,道: “人家还不是担心你的身子,没曾想还招来小姐如此取笑。” 舒心被她这句话和时下的样子,逗得开心的笑出声来。 翠儿红着一张小脸,转身就朝门口跑去,道: “不理小姐了,我去看看云公子回来了没?” 过了一会,就看到翠儿又走了进来, 说刚才四喜过来知会了她一声,说他家公子已经从外面办事回来了。 但是家里几位长老要他回家商议要事去了,所以今天不会过来看她,等明天再过来。 商议的事八成就是与香脂的改良方案有关。 舒心也不多想便轻轻点了点,又埋头研究起来。 等忙完了回到住处,直到很晚了,牧无忧也没有出现。 舒心似乎第一次感觉到了“无聊”。 察觉到自己竟然有想见到牧无忧的情绪,舒心心里就乱乱的,莫名的感觉有些烦燥。 一定是因为他的那句话,而自己又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惊喜的,所以自己才会有一点点想他。 嗯,没错是一点点,就那么一丁点想要见他。 给自己打了这针特效“药”后,舒心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不少。 次日,依然如往昔的一头扎进研究室。 时间快到巳时的时候,云少卿终于现身了。 他一进来,舒心就看到云少卿那温润如玉的俊脸上,挂着他一如厩往的、如春风般和煦的温暖笑容。 让人整个感觉到,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 舒心也礼节性的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颜。 云少卿刚一走到舒心身边就说道:“心儿,祝你生辰快乐。” 舒心微微一怔。 他也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而且还是第一个祝福自己的人,本来还以为是…… 云少卿看到舒心有些惊讶的表情,就知道今天自己是第一个,对她说出这番话的人。 于是脸上的笑容更加耀眼。 云少卿继而又说道:“马上就有个惊喜送给你。” 又是一个惊喜。 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惊喜的。 而且是越多越好,越大越好。 云少卿牵起舒心的手就往外走。 翠儿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期待与激动,紧跟在他们身后。 舒心这会子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只隐隐感觉到,今天似乎会有很多的惊喜等自己。 小心脏也因期待,而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动起来。 等来了一处房间门口时,云少卿才止住脚步,转头对着她说道: “惊喜需要小寿星亲自进去揭开。” 舒心抬头看了他一眼,再看到云少卿含笑微微颔首之后,才深吸了一口气将门轻轻推开。 在来到这个门前的那一刹那,舒心想过无数种现代庆生的种种惊喜片断。 也想过自己会不会因太惊喜而不受控制的尖叫。 可是当门全部推开看到那份“惊喜”时,却一声也没有叫出来,而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继而,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好半天,舒心才冲进李氏早已张开的怀抱,激动的喊了一声:“娘。” 整整两个月的思念,此时都已化进这一声、包含千万种情感的呼唤中去了。 除了李氏和舒心,一旁的王氏和翠儿也是抱头痛哭。 站在李氏身侧的舒俊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见这几个人都哭作了一团,一边的二伯母刘氏连忙上前劝慰道: “我说三弟妹呀,今天可是个三喜临门的好日子,快别哭了,不然福气都哭跑啦。” 二伯舒文韶也走过来劝道:“是呀,你二嫂说的对,三弟妹快些别哭了。” 似乎刘氏的话起到了作用,李氏和王氏忙收拾起心情,并分别替自己的孩子擦起泪水来。 李氏抽着鼻子说道:“这三喜临门的福气是云公子给我们的,心儿你快去谢谢云公子。” 舒心这才反应过来,忙转身走到云少卿面前,施了一个标准的福礼,道:“心儿多谢少卿送给我的惊喜。” 随即,抬起头笑着看着云少卿。 舒心俏丽的小脸蛋上,还有些残留的泪痕。 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大小不一的泪珠,因着她此时是面对的外面的光线, 泪珠随着她眨眼的动作,越发显得的晶莹剔透。 而本就如宝石般绚烂的美瞳,也因此更加闪耀灵动起来。 云少卿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如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娇俏女孩。 含泪的微笑,,更给他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舒心被他看得俏脸一红,有些不自在的忽闪了闪睫毛,使得她整个人更加惹人怜爱了。 云少卿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垂下眼帘,道: “这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只要心儿喜欢就好。” 舒心听了他的这番话,脸上的笑容更加艳丽了,连连点点表示满意。 “我给你介绍一下其他人吧。”舒心说着走到大二伯父他们面前。 为云少卿一一介绍起来。 二伯家的两位掌上明珠——舒芳和舒芄也跟着他们一起进京来了。 两位少女见到云少卿这般风华的人物,话都不敢说了。 双方相互施了礼,李氏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末了,云少卿又提议要做东,请舒心一家子吃饭。 李氏她们自然好一番推辞,但还是敌不过云少卿的盛情相邀,只得开心的应下了。 舒心见左右要去外面吃,还不如去悦心酒楼吃火锅。 一来可以让大家都尝尝火锅的味道, 二来可以看看他们的感觉如何, 三来也能帮牧无忧捧捧场。 这么想着,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大家自然没有意见,只是舒心因为一门心思都在李氏身上, 而没有发现,一旁的云少卿虽然依旧是满脸的温暖笑意,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暗淡的神色。 虽然外界的人不知道悦心酒楼是牧无忧所开,也不知道为何而开, 可是陈掌柜原本是景王府的管事,因此消息灵通人士还是知道,这家酒楼是景王府的产业。 云少卿早知道牧无忧对舒心不一般,不过以往觉得,舒心对牧无忧不过如此,他并没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看来,也并非是牧无忧一厢情愿。 这会儿离吃饭的时间还早,所以舒心在经过云少卿同意后,带着李氏他们参观了一下云香坊的总部基地。 当然这次的参观,也只是泛泛的介绍了下,总部基地的大概布局,而其它涉及到人员、分工等细节确是只字未提及过。 李氏她们对于云香坊能在京城近郊,买下这么大一片土地, 而且据舒心说,这还只是占了他们家族生意的一小额份时,皆是感到无比的震惊。 虽然她们一早就知道云公子家非富即贵,但当自己亲眼所见他们的实力时, 那种震慑来的要比想像的要真实得多,震惊得多。 等到他们一队人马来到悦心酒楼的时候,大厅和包厢里面,都已经没有空位子了。 甚至还有不少客人在知道没有空位时,都表现出了遗憾的神色。 这让舒心和翠儿看在眼里,高兴在心中。 同时也让舒心想到,等再过段时间便要牧无忧对酒楼进行一些改造。 只不过,没有位置了,她们也只能换地方。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不一样的生辰夜(一)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不一样的生辰夜(一) 正当她们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悦心酒楼的陈掌柜笑眯眯的迎了出来, 大老远就笑道:“原来是云公子和舒姑娘大驾光临,陈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舒悫鹉琻” 然后,客客气气地领着她们,到了三楼的一个雅间。 这个雅间原本是牧无忧专用的,无论生意多好,这个雅间都是不对外开放的,除了牧无忧本人或舒心过来才能用。 不过除了店里的伙计,旁人都不知道这家酒楼是牧无忧的,也不知道火锅是舒心推出来的钶。 因此,看到这里的大掌柜,对舒心如此客气,李氏等人心里都是疑云朵朵开。 这会子见陈掌柜下去了,刘氏便忍不住问起来:“心儿,你与这里的东家很熟吗?” 舒心淡笑不语闽。 翠儿则骄傲的微微抬起下巴,答道:“何止是熟呀,连这里的生意也是姑娘带起来的。” 翠儿此言一出,引得大家纷纷测目,满脸的惊奇。 云少卿的双眸中更是精光闪耀,目不转睛地看着舒心。 舒心对于翠儿毫无遮掩的直白夸赞,感觉有些尴尬,便解释道: “是一个朋友开的,之前生意不好。 我就提出了这个火锅的提案,没想到竟然无心插柳柳成荫。” 众人将信将疑的移开粘在舒心脸上的目光,唯有云少卿心下了然。 呼……这个翠儿也是,想着,舒心便瞪了翠儿一眼。 翠儿见状,满脸委屈的撅着小嘴。 等火锅端上来后,舒心便开始如数家珍般的介绍起来。 鉴于二伯一家和娘亲都不能吃辣,舒心着重介绍了清淡的海鲜锅底。 而云少卿,她则是带点恶作剧的兴奋,向他推荐了超辣的红锅底。 席间,大家都不住的夸赞火锅好吃,其它菜式也味道不错。 唯有云少卿辣得张不开嘴,本想换了清淡的锅底吃,可是一见舒心无辣不欢的吃法,又强迫自己适应。 没想到,吃到后面,越吃、越辣、越爽,真正爱上了这种红锅底。 本来舒心一直担心,牧无忧会忽然撞进来的。 可是直到她们吃完走出酒楼,也没有看到他英俊挺拔的身姿。 难道是改性了?没让夜爻汇报我的行程了? 真是难得。 回到客院,李氏她们自然也是同舒心住在同一个院子中,这是云少卿早就想好了的。 这样她们一家子,才好说说体己话,照顾起来也方便的多。 之前舒心还觉得就她和翠儿两人,随便弄一个房间就好,不必这般大费周章的。 可直到现在舒心才发现,云少卿的真正用意竟然如此深远。 心中莫名的对云少卿,充满了感激之情。 其实能嫁给这样一个心思细腻的人,也是一件美事来的。 舒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蹦出这种想法,忙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云少卿见大家都已安顿好了,便又轻唤着舒心出了院子。 舒心以为他还有什么工作上的事要找自己。 没想到,云少卿从房子的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暗红色檀香木镶宝石的小匣子,递给舒心。 舒心并没接,而是笑问道:“这是什么?” 云少卿极力掩饰下内心的忐忑和期待,装作随意地道: “这是送给你的生辰礼物,不知道能否让心儿你喜欢?”。 说着,将小匣子打开。 印入眼帘的,是一只精致异常的、镶着彩色宝石的蝴蝶金钗。 蝴蝶的蝶翼非常薄,轻轻动一下小匣子,双翼就颤颤巍巍的抖动个不停。 给人一种随时都会飞走的感觉。 可想而知,如果是戴在头上,这只镶宝石的展翅欲飞的彩蝶,将会怎样吸引人的眼球。 光是这一点,这只金钗的价值,就远远不比上制作它的人的玲珑心思了。 天知道,这是云少卿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亲手绘制出的草图。 再请京城中最有名的制金艺人,花了两个来月的时间,才打造出来的礼物。 这是世上独一无二的蝴蝶簪子。 云少卿饱含期待的眼神看着舒心。 自己这般费尽心力,皆是因为她值得让他如此。 只有她,才能配得上这只世上独一无二的金钗。 也只有她,才能让自己如此倾心以对。 舒心似乎感觉到了,此刻在云少卿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期盼与灼热。 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少卿你已经请我吃过生辰面了,我不能再收你的礼物。 而且这个首饰很别致,我很少带这种贵重的头饰。” 这句话倒是实话,舒心一向不喜欢扎复杂的头型,更不喜欢头上戴一些个有的没的饰品。 因为她特别怕麻烦。 云少卿已经从舒心这句平常的话语中,听出了她的拒绝之意, 顿时感觉自己的心,被人猛的一揪般的生疼。 舒心也觉得这么拒绝,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人,实在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 可是,如果有些话没有在适当的时候说出来,以后更不可能说了。 舒心默默想着,如果这是云少卿以此来试探自己的意思,那自己就有必要在它萌芽的时候,就将其制止住。 如果说会有伤痛,那只会是一时的。 但如果任由这种感情滋生下去,待以后想要拔除它的时候,会更痛不欲生。 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应该就是这个道理了。 舒心抬头看着云少卿,满脸的抱歉之情。 云少卿到底是从小经历了风雨的,自然不会轻易被旁人看出,他真实的喜怒哀乐来。 如往常一样的笑得温暖,语调柔和的说道: “心儿不必多虑,这只是我前段时间出门时无意中看到的一件首饰,觉得好看便买了下来; 今天正好是你生辰,所以就将它送给你罢了。 心儿该不会是被那天我爹爹的话语气着了,以为那也是我的意思,不愿拿我当朋友了吧?” 云淡风轻的话语,让舒心顿时觉得像春雨润物般,轻柔又让人觉得舒服。 原来是自己误会他了,幸好刚才没有直接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不然自己就糗大了。 舒心就是这样,如果是她看做朋友的人对她说的话,她都是一万个相信,绝不会怀疑。 云少卿正是在她的朋友行列之中的。 舒心轻松之余,马上俏皮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为了证明我拿你当朋友,这只簪子我就更不能收了。 如果我收下,别人会以为我心胸狭窄,一点小事就生气,非要云少你送我这么贵重的簪子,我才能消气。” 听出舒心玩笑中的坚持,云少卿的心里十分失落,可也知道舒心这是给自己留了脸面。 毕竟簪子这类的首饰,一般只有情人之间才会相赠,她没有拿这一点来拒绝自己,已经是很委婉了。 当下,他只好状似洒脱地一笑,“好吧,那我就不为难心儿你了。 可是心儿也别为难我,好歹收下一件生辰礼物,不然我岂不是白准备了?” 说着,又从袖袋里拿出一副袖套,温和地笑道: “这么便宜的生辰礼物总可以收下了吧? 我见你总是伏案工作,戴这个袖套,就不会弄脏衣袖了。” 舒心见是这么便宜的物件,也就没再推辞了,笑盈盈地道:“那我就却之不恭咯。谢谢你,少卿。” 云少卿见舒心收下了自己的礼物,很是开心,忙笑着摆了摆手告辞,儒雅的转身离开了。 转过身去的云少卿,脸色多少有些暗淡下来。 只要她愿意接受,自己为她准备的礼物,不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吗? 有的事要慢慢来,何况,家里那关还没有攻下来。 这般想过之后,云少卿的脸上又绽放出那独有的温和笑容。 直到云少卿走远后,舒心才转身进了房间去了。 李氏见到女儿手里拿着一副袖套回来,不由关切的询问起来。 舒心告诉李氏,这是云少卿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还将刚才与云少卿的对话大致提了一下。 李氏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道: “那只金钗怕不是云公子随意买给你,当生辰礼物这么简单的,你拒绝得很好,否则,娘怕别人会说闲话。 这袖套嘛,倒是无所谓。” 舒心忙宽慰李氏,道: “娘,你就别多想了。不管少卿是什么意思,我都暂时都不会考虑。 我之前也隐晦的表达了我自己的意思,想来以云公子如此聪明的人不会不明白的。 而且这副袖套我也不会戴。” 拿到手中才发现,这袖套一针一线平整却笨拙,这样的手工,怎么可能拿出来卖?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副袖套是云少卿亲自一针一线缝制的。 舒心压下心头的思潮,随即换上一个大大的笑脸,依偎的李氏撒起娇来。 今天是女儿的生辰,李氏也不想再纠结与这些事情上。 两母女一下子就有说有笑起来,没过多久哥哥和二伯父他们也都过来了。 舒心将这两个月的所见所闻一一讲给他们听,众人不时的惊叹京城的繁华和富饶。 这么谈聊天,很快申时就过了一半。 正在他们聊得正开心的时候,翠儿进来了,道:“姑娘,牧公子来了。” 说完便睁着眼睛仔细观察着舒心的表情。 舒心一早就知道今天牧无忧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早就来了,便看向李氏。 李氏对于这个救了自己女儿命的恩人还是有好感的,便让翠儿请他进来。 在他一进入房间的那一刻起,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忘记了眨眼睛。 有惊讶、有羡慕、有震惊、有欣赏…… 牧无忧今日身穿一身杏黄色的暗织锦对襟长袍,长发用玉簪高高束在头顶。 脚蹬一双深棕色麂皮镶毛皮靴,身披紫色虎纹镶貂毛大氅。 一举手一投足,无不张显出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那与身居来的威严与霸气。 整个人从内到外,由上自下无不流露出“泰山崩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不瞬”的从容不迫, 还有已渐渐显露出来的、不可逼视的王者风范。 牧无忧将众人的神色一一尽收眼底,对于这屋里的众人对他到来的反应,感到很是受用,也非常开心。 要是平常,他才不会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 但是今天他却是要刻意追求这个效果,因为他知道这些人,是他心上人的长辈。 既然以后心儿要嫁给他为妻,那么这些人也就是他的长辈,也就是一家人了。 所以第一次正式见家长,这第一面的印象,是至关重要的。 舒心最先回过神来,并注意来了牧无忧眼的得意之色。 她不由的扁了扁嘴,将头偏向一边不理会他。 今天到底是跟谁过生日呀? 干嘛打扮的跟个花公鸡一样? 怎么他就不知道当绿叶,却喧宾夺主了。 既然你想唱主角儿,那就让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干唱。 众人震惊过后,就忙不迭地起身行礼,牧无忧大大方方地一摆手, “免了。你们都是心儿的长辈,我与心儿是朋友,怎能受你们的礼?” 说罢,走到李氏面前,向她问候。 李氏受宠若惊,连忙站起身来还了礼,与他又寒暄了几句。 还亲自将房里的诸人,逐个向他介绍了一番。 舒心大感诧异,母亲虽然一向落落大方,且做事有礼有节, 但之前也没睢出来对牧无忧的特别来,怎么今日突然对牧无忧这么热情起来? 在舒心感觉诧异的那会,牧无忧已经将双方都介绍了一遍。 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牧无忧,那张俊脸上的得意之情已经溢于言表了,舒心心里那个气呀。 但自己在这里到底算是主人,既然李氏都这么帮他,那自己也不能太失礼。 于是舒心指了下一边凳子,用极其平淡的语调说道:“牧公子请坐。” 牧无忧则无视舒心指的、离她有些距离的凳子,而是走到舒心旁边的位置上,十分自若地坐了下来。 介于这么多人在场,舒心忍这没有发作,只是用眼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牧无忧则根本没有将小猫咪的小脾气放在心中,而是越过她,对李氏亲切的说道: “李婶,今天是心儿的生辰,我答应过心儿的,要给她过一个不一样的生辰的,不知我现在是否能带心儿出去了?” 这句话的意思好象是在告诉他们,今天的事是一早他和舒心就说好了的,而且是舒心很乐意接受的。 果然李氏听牧无忧这么一说,就微微诧异的看向舒心。 舒心忙说道:“我要在家里陪娘、哥哥还有二伯父他们一起守岁过年。” 牧无忧则不失时机的插嘴道: “心儿,为了给你过一个不一样的生辰,那些心意是我几个月前就开始设想的,今天更是足足准备了一整天,就等你去收礼物了。” 李氏听了脸上闪过一丝安慰和了然,便笑着对舒心说道: “傻孩子,我们一家人每年都在一起过年的,难的今年牧公子要给你过一个不一样的生辰,还为你准备了这么久。” 说完便朝牧无忧说道:“那就有劳烦牧公子费心了。” 牧无忧得到李氏的同意之后,道: “翠儿,你去将我送你家姑娘的狐皮披风和暖手宝拿出来给姑娘穿上,我们这就出门了。” 舒心听着就是一脑门的黑线。 这个家伙送人家一点点东西,就在这里到处宣传。 真是小家子气。 牧无忧现在心情极佳的亲自帮舒心披上披风。 待舒心一切准备就绪,他很自然的牵起舒心的手,走了出去。 从客院到基地的大门,有百来丈的距离。 一路上牧无忧都一直牵着舒心的手,并时不时深情款款的看看舒心。 而舒心全然不顾他的深情,一路只低着头。 好不容易坐上了马车,舒心立即开始研究马车车厢,再不然就是看向窗外的雪景。 见到舒心的不自在,牧无忧满眼疼爱的问道:“心儿就不想问问我,今天我准备了些什么吗?” 舒心白了他一眼,但还是在牧无忧的眼神压力下问道: “请问这个公子,为小女子准备了什么惊喜呀?” 谁知牧无忧竟然嘿嘿坏笑两声,道:“这个一会你就知道了。” 我靠,居然敢耍本姑娘,本寿星。 舒心厥着嘴怒视着牧无忧。 而这会子,换成牧无忧一脸坏笑的研究起车厢来。 他们两人就这么一个咬牙切齿的怒视着对方。 一个若无其事的上下左右的到处张望。 这个状态没过太久,就在舒心感觉快眼珠子发酸的时候,忽听夜离的声音隔着厚重的棉帘响起:“少主,已经到了。” 舒心忙掀起窗帘向外张望。 怎么好像是一处山林脚下? 这么大冷天的不会是想带我爬山吧? 这个惊喜果然够惊,但是一点也不觉得的喜。 累人不说,还很冷的好么? 舒心心情有些沮丧。 直到下了马车,看到眼前的骏马心情才好了一点。 还好不是要我亲自爬山,不然估计还没到地方,我就已经累趴下了。 咝,怎么只有一匹马?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不一样的生辰夜(二)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不一样的生辰夜(二) 不一样的生辰夜(二) 不会是我们两人同乘一匹马吧? 舒心心中的疑惑,很快就被牧无忧,用实际行动给解释了。舒悫鹉琻 他伸手揽住舒心的纤腰,利落的扬身上鞍。 舒心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待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侧身坐在牧无忧的前面钹。 纤细的腰肢被牧无忧修长有力的手,紧紧搂在怀里。 这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似乎知道舒心会提出抗议,待舒心坐稳,牧无忧立即一抖缰绳,骏马撒开四蹄,欢脱地奔了出去银。 一股寒风夹着雪花,飞扑入舒心想抗议的小嘴中,冷的她赶紧的,紧紧闭上了嘴。 前面是一条几乎直线向上的坡路,再加上牧无忧策马飞奔, 即便舒心心里再不情愿,为了不掉下马去,也只得拼命抱紧牧无忧精瘦有力的细腰。 奸计得逞的牧无忧,得意的弯起星眸。 本来舒心以为自己会被冻死在半道上。 可是,当马跑起来的时候,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寒冷。 她不由的抬头望去,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完全裹在牧无忧的大氅之中了。 看在你如此细心的份上,姐就原谅你刚才的失礼了。 舒心大度的想着,对于自己的自说自话,忍不住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等到她下了马之后,才看清她们已经到了山顶。 让舒心觉得的神奇的是,山顶本来应该是寒风最大的地方,居然一点也不冷。 可是在山顶看夜景难道就是惊喜呀? 不过舒心转念一想,这个可能是挺大的。 因为在这个时代,在这种天气这个时候,来山顶看夜景的人不多吧? 虽然这里的夜景没有现代的繁华与绚烂。 但也别有这个时代的感觉,宁静,清朗。 正当舒心安于现状的欣赏着山脚下的灯火阑珊时,忽听到牧无忧一声清亮的口哨声划破长空。 牧无忧一只手牵着舒心,另一只手向着他们来时的路一指,道:“心儿看那边。” 只见有火光迅速由下而上,从两旁沿着道路的曲折,一路窜了上来。 在漆黑的山夜里,这两道迅速移动的火苗,有如烟花般绚烂。 很快,火苗就在他们不远处停住了。 舒心惊奇的笑着,看向牧无忧。 此时,牧无忧刚才指方向的手一转,再一个漂亮的弹指。 不远处的其中一个火苗一个连跳,又动起来。 这回火苗向另一个方向走了一段之后,便直接往上窜去。 当窜到最顶端的时候,突然天空出现灿烂的烟花。 吓得舒心一声惊呼,纤巧曼妙的身子,不自觉地往牧无忧这么靠拢了些。 稳定心神之后,舒心便仰起头,开心的盯着夜空中,不断绽放的烟花出神。 牧无忧看着专心的盯着烟花的舒心, 想着现在能牵着舒心的手,与她肩并肩一起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心里就满满的都是幸福的感觉。 绚烂的烟花持续了片刻后,就结束了。 舒心清丽的小脸上,满满的都是意犹未尽的表情。 她扭过小巧的秀颅,饱含期待的看向牧无忧。 牧无忧强忍住要亲吻她的冲动,道:“好不好看?满不满意?” 舒心乖巧的像个孩童一样,连连点头:“很美,谢谢你”。 牧无忧开心的弯起星眸,牵着舒心的手向深处走了过去。 舒心安静顺从的被牧无忧牵着走。 一门心思的仔细观察着周边,想看看牧无忧还有没有更大的惊喜带她。 在走到山顶中间部位的时候,牧无忧又停了下来。 可是现在已经是差不多夜里7点钟左右的时候了,山顶早就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所以无论舒心如何睁大双眼,仔细打量四周,也没有看到什么“惊喜”。 牧无忧在舒心满心期待的不停张望的时候,抱住她的纤纤细腰一跃至树顶。 等舒心适应了以后,便伸出白皙有力的手指,又一个反转。 只是这次并不是单纯的弹指,而是在手一反转上来的时候,牧无忧的手中多了一个火苗。 接着,火苗突然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之后,向着无尽的山谷落了下去。 而没过多久,就见一个火苗瞬间变身成好几个火苗。 舒心好奇的顺着火苗降落的方向看过去。 每个火苗都精准的、落在了一个精致小巧的莲花造型物件中。 天啊,他还会变魔术。 舒心吃惊的看着牧无忧,连贯流畅又潇洒无比的动作。 火苗落下之后,周边的物件也瞬间被点燃, 一个巨大的以莲花灯造型为界的心形赫然出现在舒心面前时。 舒心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惊讶的连嘴都合不拢。 如果是在现代,有电子点火技术的话,做出这种火光效果,仅仅只是美丽而已。 可是在这种要使用打火石的年代,牧无忧是怎么做到的? 舒心震惊于眼前美景的同时,也不忘用崇拜钦佩的目光,感动的看了看牧无忧。 牧无忧看到舒心此时的表情很高兴。 这意味着他带来的这个礼物,确实是让舒心惊喜到了。 而且是很惊喜很惊喜。 舒心满脸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图案的?” “你在荷包上绣过的,后面我在你制的香脂瓶底部也看到了这个图案。 所以我就想这个图案,一定是代表你的意思。” “你别告诉我,你也买了我制的香脂?” 牧无忧几乎不可见的点了点头,道:“我是买了一点。” “一点?” “就几瓶。” “几瓶?” 牧无忧被舒心盯得有些招架不住,道: “你所有制出的香脂我都买了,是送给母妃用的。至于那个图案是在无意之间发现的。” 牧无忧的确是在一次无意之间,发现每个瓶底上,都有一个凸起来的无色心形图案。 所以聪明如他,很快想到那个被自己抢过来的荷包上,也有一个同样的图案。 便认定这是舒心代表她自己的标志。 舒心知道牧无忧属于死鸭子嘴硬的那一类型。 能发现瓶底心形纹路的恐怕没几人,那是自己为了提防其它仿冒品而设计的。 但是再听到他特意去买了自己制的香脂,孝敬他母妃的时候,心里还是即感动又开心。 刚才牧无忧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很是可爱,本来还想再打趣一下他的。 突然,舒心发现不处的天空划过一道银色的痕迹。 忙对牧无忧说:“快许愿。” 说着便闭上眼,低下头,双手合十,许起愿来。 而牧无忧也学着她的样子,低着头许起愿来。 只是他的手不能合十抱在胸前,因为他的一只手正放在舒心的细腰上。 牧无忧的愿望一下子就许完了。 等舒心许完愿,牧无忧就有些迫不急待的问起来: “心儿刚才许了什么愿望呀?” “这是个呀……是不能说的秘密,说了就不灵了。” 舒心俏皮的偏着头看着牧无忧。 牧无忧则借机一收手臂,让舒心转身面对着自己,问道: “那与寿星一起许的愿望,会不会更加容易成真?” 舒心不假思索的就答道: “那是自然,今天有我寿星在此坐阵,你刚刚许的愿望一定能实现。” “真的,不骗我?” 舒心自信的扬起小脸,看着牧无忧,坚定的拍了拍胸脯,并点了点头。 还没有舒心将手放下来,就已经被牧无忧深深的吻住了。 “唔……唔……” 舒心用手使劲抵着牧无忧的胸口,想以此来推开他。 可是无奈她的力量对他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她的身子,她的秀颅,被他控制的死死的,不但没有推开他半分,反而让某个地方贴得更紧了。 当然舒心不敢太用劲,怕自己用力过猛,等牧无忧放开手的时候,自己会摔下去。 其实她不知道,牧无忧根本不会放开手,而且她也绝对不可能掉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被牧无忧这么无理的亲吻着的时候,舒心脑子里是生气的。 可是身体却会有一点被电到的、酥酥麻麻的感觉。 就在舒心感觉自己的脑子越来越混沌,开始享受牧无忧亲吻的时候, 牧无忧总算是将她放开了。 因缺氧和激动,舒心的胸堂不断的起伏着。 玉手放在胸口拼命压着,仿佛这样才能抑制住狂跳的心脏。 好半天,舒心才气呼呼的抬头,想要质问牧无忧,为何又如此轻薄自己。 牧无忧好象已经猜到她的想法一般,开口说道: “心儿你别生气,这是你自己答应我的。” “岂有此理,本姑娘什么时候答应你亲我啦?”舒心气的抓狂。 “这是我刚才许的两个愿望之一呀,你不是说一定会实现吗?” 舒心这才想到,难怪刚才牧无忧一个劲的问自己,愿望能否现实。 亏得自己如此单纯的被他给欺骗了。 这的确是自己说的,一定能实现。 刚才自己为什么要喊他一起许愿呢? 明明知道这个家伙不是个好人。 这一切到头来,还真的只能怪自己了。 所以现在,舒心唯有咬牙切齿的瞪着牧无忧才能解气。 嗯……不对,他刚才说这是愿望之一,那之二是什么? 舒心警惕的看着牧无忧,道:“那你刚才许的第二个愿望是什么?” 没想到牧无忧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是说,说出来就不灵了吗?” 舒心气哼哼的道:“不会的,你说我听听。” 牧无忧明亮的眼眸里,仿佛承载了满天星光,眉梢眼角都是醉人的温柔: “是愿我和心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我晕…… 这心机还不是一般的深呀。 对于这第二个愿望,舒心第一时间听出了暗含着的意义。 绝对不仅仅是祝她身体健康! 舒心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算了,看在他如此为自己生日,费心准备了这么久的份上,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我们难道要一晚上,都站在树上,看这个心吗?” 舒心岔开话题道。 牧无忧见舒心没有生气,便高兴的抱着舒心,轻盈的落在了地上。 突然牧无忧一击掌,只见一群人低着头从树林鱼贯而出。 舒心顿时就僵住了,暗掐了牧无忧腰间的软肉一把,咬牙切齿的问道: “他们一直都在?” 牧无忧不知道她怎么就生气了,“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还有什么不对吗!你、你明知边上有人,还亲我……” 舒心又羞又窘,恨不得扑上去咬他几口。 原来是这个啊……牧无忧莫名的心情极佳,怕佳人难堪,忙解释道: “我们在树顶,他们在树下,看不到的。” 说着,又故意贴着她的耳垂,小小声的道: “不过,他们的耳力极佳,心儿刚才的话,说不定他们都听到了哦! 还有,刚才心儿指责我明知有人在还亲你不对, 那么反之,没人的时候亲你,就是对的了吧?” 看着一脸坏笑的牧无忧,舒心不知道该气好,还是该笑好。 脸盘子又***辣的,干脆不去理他,转眸看向那些人。 最前面的几个人抬着一张方桌摆好。 后面的人将手中的物品一一摆放好便又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牧无忧牵着舒心的手走到桌前。 舒心才发现原来是一个火锅,和几十种菜品。 只是这火锅下面没有火呀,怎么涮东西吃? 舒心马上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不说话,只是好以整暇的望着牧无忧。 不出意料牧无忧就将火“点燃”了。 刚才一直被不断的“惊喜”包围着,根本没有感觉到饿。 可是现在美食在前,舒心才发现自己的前胸都快贴到后背了。 二话不说赶紧开动。 现在只要边吃其它菜,边等着火锅的汤底开了,就可以大快朵颐的享受美味的火锅了。 舒心光看着眼前这一大堆的菜式,就已经目不暇接了。 根本没有发现牧无忧一直在看着自己。 “心儿,不是想看我表演吗?” 呃……什么表演? 再看向牧无忧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将双手放置在火锅边,开始传输内力了。 只片刻的光景,锅内的汤底就开始出现了水纹。 舒心知道这表示汤底要开了。 舒心兴奋的情不自禁的说道:“无忧你真的是太酷了。” 牧无忧不太表白“太酷了”是什么意思,但看舒心的表情,就猜得到一定是在夸奖自己。 于是更加卖力的表演着。 又过了一阵子,汤底彻底沸腾起来。 舒心高兴的拍手为他鼓掌:“好棒,终于可以涮肉吃啦。” 正当舒心哼着小曲,开始往火锅里放各类肉片的时候。 牧无忧不急不慢的说道:“心儿,你要喂我吃饭。” 呃……又来了。 舒心白了他一眼。 牧无忧用男性特有的浑厚声音,再次说道: “我在用内心保持火力的大小,这样心儿才能吃到鲜美的肉质,所以我的双手却无法移开。” “所以就需要我喂你吃。”舒心接着他的话说道。 本来出于本能舒心是要拒绝的,不过转念一想,牧无忧说的好像也那么点道理。 好吧,既然这位公子爷肯如此卖力的表演,那我也就如了你的心愿吧。 舒心将已经涮好的一块肉,放在嘴边吹了吹,才送到牧无忧嘴中。 牧无忧得意的咬着肉片,不断的说着:“嗯,真是太美味了,心儿继续。” 舒心翻了无数个白眼并撇了撇嘴。 继续伺候着这位公子爷。 之前还记得换着筷子喂的,到了后面,牧无忧一会儿要涮这个,一会儿要吃那个的。 忙的舒心都不记得要换筷子,而是两个同用一双筷子。 这一切当然都没有逃过牧无忧的眼睛。 幸福的滋味怕也不过如此了吧——牧无忧美滋滋的如是想。 就这样,晚餐就在舒心自食和喂食中结束了。 两个人都吃撑了,瘫在椅子上消食。 好一会,牧无忧才问舒心,道: “心儿,今年这个生辰你可还满意?是不是与你往年过的不一样?” 舒心细细想了想,虽然说在这里只过了四个生日,但就算是穿越前过的生日都不如这个。 所以舒心也毫不隐瞒的答道: “谢谢你,无忧。我很满意,也确实是很不一样。” 说完他俩都同时偏过头来望着对方。 牧无忧有些痴痴的说道: “心儿,我答应你的事绝对不会失言,不管有什么困难和危险一定都会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实现。” 舒心不自然的转过头去,如果现在是白天,那牧无忧一定会发现,她现在的脸有多红。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死缠烂打的姚宸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死缠烂打的姚宸 118, 牧无忧以为舒心不相信自己,便向她靠近了些,道: “心儿,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骗你的。舒悫鹉琻我说过我要娶你……” 舒心有些心慌意乱的打断道: “那个,无忧,我现在还小,我不能确定以后的事,而且我们……钹” 牧无忧仿佛知道舒心,后面会说出什么来一样。 急急的打断了她的话,道:“心儿,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母妃的气? 你不用管她们,我一定要娶你为妻的。银” 舒心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表情坚定的男子。 这么一个美男子对我如此痴情,是不是上天对我的眷恋。 我们以后到底会怎么样发展? 舒心看着天空悠悠一笑,道: “无忧,我希望自己以后的幸福,是能够得到双方父母祝福的, 只有那样两个人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你能明白吗?” “明白,想要得到父王和母妃的祝福的确不容易,但我会做到。” 牧无忧目光坚定的看着舒心道。 舒心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 她觉得她现在对牧无忧的感觉,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或许是在现代职场的磨砺,使得她做事喜欢再三权衡利弊, 这让她没办法放开世俗的种种规矩、习俗,敞开心怀,让理智跟随情感…… 可是让她像拒绝云少卿那样拒绝牧无忧,她的心里也好似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难受…… 她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道:“你知道吗?我们普通百姓都是一夫一妻白头偕老的。 我根本就忍受不了大户人家的那种妻妾制度。 如果我的丈夫有了别的女人,我想我绝对会闹得家宅不宁的。” 牧无忧闻言心中一松,弯起星眸笑道: “我当是多大的事呢!我本来就讨厌那些扭扭捏捏的大家闺秀,让我多娶几个,我还不干呢。 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发誓。 我牧无忧对天盟誓,今生只与心儿一生一世一双人,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他的誓言又快又响亮,吓得舒心赶紧东张西望,唯恐刚才那些人会突然出现。 牧无忧有些不满她的反应,双手板着她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 “心儿,这样你愿意嫁给我了吗?” 迎上他灼热而又坚定的目光,舒心的神色有片刻的忪怔。 他发誓了,日后就一定能做到吗? 他的母妃会同意吗? 太后会同意吗? 舒心这厢顾虑重重,那厢牧无忧直接将她的走神,当成默认的羞涩了。 于是他霸道地宣布: “心儿,既然你愿意嫁给我,就是我的女人,以后不许你跟云少卿多说话。” 舒心一愣,随即撇了撇嘴道:“我什么时候说我愿意嫁给你了?” 牧无忧迷人的星眸危险的眯了起来,饱含威胁的道: “我问你愿不愿意,你没说不愿意,那就是愿意了! 你敢反悔试试!我就立即将你办了!” 看到牧无忧深邃眼底跳动的危险光芒,舒心后知后觉的发现,她一不小心,捋了小霸王的倒毛了。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舒心很没骨气的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这种事光你发誓有什么用? 这样吧,如果你的父母都能同意你永不纳妾, 那我就嫁给你,和你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说完这些话,舒心顿感轻松,好像缠绕自己已久的枷锁,已经解除了。 其实她对他也没有她想象的那样不在乎,只是这样那样的顾虑,让她驻足不前,不愿付出。 唯恐付出后,会被伤害。 但是,如果不试一试,日后她会不会后悔? 提出这个条件之后,也算是给了牧无忧和她自己一个机会。 若是牧无忧真的可以解决一夫多妻,这个最让她计较的问题,她为何要放弃这么优秀的男子? 至于门户不对。其实舒心并没怎么放在心上,她有能力证明自己,有把握让人对她另眼相看。 即使将来,她和牧无忧有缘无分,她至少也尝试过了,那就不会留有遗憾。 听到舒心对自己的承诺,牧无忧似被点燃一般。 他用劲的点了点头,眼中又出现了刚才的那种坚定。 “心儿说话可要算数哦。”牧无忧认真的说道。 “嗯,一定,只是你以后不许在那样了。”舒心有些羞涩的低着头说道 “哪样?”牧无忧又露出坏坏的笑容。 “就是像刚才在树上那样呀。” “哦……是这样吗?” 说着便倾身向舒心移过来。 “你又来,那我就收回我刚才说的那句话。” 舒心气呼呼的边向后缩,边说道。 “吓你的,不过我已经得到了心儿的初吻,就不怕心儿你变心了。” “额……你怎么……我才不是呢?”舒心心虚的无力狡辩着。 牧无忧故做思索装的问道:“哦,难道心儿的初吻不是给了我呀?” “不理你了,你这个坏蛋。”舒心捂着快要滴出血来的脸跑开了。 后面响起牧无忧开心而甜蜜的爽朗笑声。 也不知怎么的,舒心此时想到“漫步”这首歌,并且觉得歌词很符合现在自己的想法与处境。 很多事来不及思考,就这样自然发生了 在丰富多彩的路上,注定经历风雨 让它自然而然的来吧,让它悄然地去吧 就这样微笑地看着自己 漫步在这人生里 在回去的马车里,舒心都一直是背对着牧无忧,不跟他说一句话。 倒是牧无忧告诉她。 本来李氏他也派人去接了,没想到云少卿的人,比他们的人早到一步。 所以李氏她们就上了云少卿安排的车,到了京城。 牧无忧还说这本是惊喜中的第一个的,却生生让云少卿抢了先。 说这番话的时候,舒心能感觉到牧无忧在脑海里,已经将云少卿砍成无数块碎片了。 但是舒心却知道,即使是牧无忧的人先到,李氏也不会坐他的马车来京的。 因为李氏不想让女儿为难。 更不想让女儿与一个身世显赫的贵公子,不清不楚的被人说三道四。 不过这些舒心可没打算要告诉牧无忧,让他在一边生气好了。 不过舒心显然没摸透牧无忧的脾性,与佳人同乘一辆马车, 他怎么会无聊到去生云少卿的气? 当然是抱着佳人吻个天昏地暗啦。 一开始是舒心不想跟牧无忧说话,后来想说话了, 牧无忧却没空——他漂亮的双唇几乎黏在舒心的小嘴上,哪有时间? 于是去时一刻钟左右的车程,回来用了将近一个时辰。 这还是因为牧无忧必须回府,跟父王母妃一起守岁,否则,马车说不定会转到大年初一。 直到牧无忧将舒心送回云香坊的客院,舒心仍感到脸上是火辣辣的烧。 真是该死的牧无忧,居然敢欺负本姑娘。 舒心进到堂屋时,刚好亥时初刻。 一家子都围坐在火炉边,边烤火聊天,边守岁。 二伯母刘氏乐呵呵的道:“心儿回来了?快过来烤烤火,暖和暖和。 也跟咱们这些乡下土包子说说看,那位牧公子都请你玩了些什么?” 话语里又是羡慕又是妒忌的。 两位堂姐也是目光灼灼的看着舒心,催促她快说。 舒心知道若不满足她们的好奇心,自己这个年都过不安生,于是笑了笑道: “也没什么稀奇的,就是吃火锅,看烟花。烟花倒是挺好看的,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刘氏听得撇了撇嘴,“怎么京城的玩意也跟咱们乡下差不多?烟花咱们乡下也有啊。” 舒心想到了什么,柔柔的一笑:“比咱们那的好看多了。” “那当然,毕竟是京城嘛。” 话虽然这么说,其实刘氏心里很不以为然。 一旁的李氏见到舒心安全回来,总算松了口气,又见女儿脸红红的, 就以帮女儿换衣裳为由,跟进了舒心的房间,免不了要叮嘱几句, “心儿,虽然牧公子对你情深意重,可是女孩儿名声极为要紧,你万不可行差踏错。 须知,景王府那样的门第,即使是纳妾,也是要身家清白的女子。” 舒心听的一脑门黑线,感情娘亲以为,她是要给牧无忧做妾的。 她赶紧纠正娘亲的错误认知,极其认真的道:“娘,我是不会给任何人做妾的。” 舒心说完,就进去换衣服了,留下李氏一人惊讶得半晌合不拢嘴。 难道心儿是想当世子妃?这怎么可能,我们这样的人家,实在是掂着脚,都看不到人家的门第。 若是以后不能如愿,心儿会不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李氏不由得心急如焚,筹划着怎么打消女儿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免得日后受不住打击。 舒心自是不知道娘亲的想法,换了家居服出来,跟娘亲、二伯一家,以及王婶翠儿一起守了岁,才回房休息。 第二天李氏和舒心进城去请了在京城进学的大舅舅和几个同乡,一起吃了团年饭。 古时候的新年,大街上十分冷清,一家人都窝在客院里,每天就是吃饭,聊天。 期间,云少卿和牧无忧都来拜过年,但也只是坐一坐就走了,过年期间他们都很忙。 这让习惯了新年里,相亲四邻热热闹闹串门子的乡下人,感觉十分的无聊。 直到大年初十二,才陆续有店铺开张。 憋了十几天的李氏,王婶和二伯一家子,立即迫不及待的要求进城逛大街。 牧无忧留了一辆马车给舒心用,就停在云香坊的总部基地外面。 舒心带着大家出了基地的大门,夜离就架着马车过来了。 一行人加上舒心,一共是八个人,好在牧无忧给的马车很宽敞,八个人坐进去也不会觉得拥挤。 舒心的马车刚启动,迎面就驶来了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 有人掀起车帘问道:“对面可是舒姑娘?” 舒心打开了半边车门,应了一声:“是我,请问你是哪位?” 来人轻笑一声,将车帘整个掀起,露出一张俊美中带着点妖媚的绝色脸庞,正是姚记香坊的少东姚宸。 见到来人,舒心淡淡地道:“原来是姚公子,姚公子这是要去走亲访友么?那小女子就不耽误姚公子的辰光了。” 姚宸仿佛完全没听出舒心话语里的疏远之意,眸光盈盈、表情真挚、语气诚恳地道, “舒姑娘,今日是舍妹的生辰宴,在下是特意来请舒姑娘赏脸光临的。” 这人,明明当时已经拒绝他了,还特意跑过来,以为这样我就会去吗? 舒心对这种死缠烂打的人十分反感,当下便回道: “我听云公子说,令妹今日办的是及笄酒吧?我与姚三小姐并非蜜友,又非福泽深厚的贵人,恐怕我去参加,不能给令妹添彩, 因此姚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酒宴我就不去了,还请姚公子帮我带句祝福给令妹。” 说完,便将车帘放下,令夜离架车离开。 姚宸看着一骑绝尘的马车,不由得挑了挑好看的浓眉,对身后的小厮道: “怎么办,她这样拒绝我,我反而更加觉得她有趣了。你说我再追上去,恳求一番如何?” 您这是找虐!小厮的嘴角抽了抽,强忍着鄙视的冲动,低眉顺眼地道:“公子您愿意去追舒姑娘,是舒姑娘的荣幸呀。” 姚宸回过头来笑睇了小厮一眼,“小柳你个坏人!若是我真追上去,她会更看不上我的。我得在她心里留下矜持守礼的印象,以图将来。” 小柳的嘴角都快抽筯了,您又不是女人,要什么矜持守礼? 他正想着怎么不动声色间拍拍公子的马屁,就听得他家公子淳厚的嗓音吩咐车夫道:“追上去。” 您不是说要矜持守礼的么? 再说舒心等人,很快进了城,在繁华的朱雀大街、白凤大街逛了起来。 才一下车,姚宸就撵了上来,笑得百花失色,“舒姑娘,真巧呀,我正要为小妹选择一只簪子作为她的及笄礼物,能否请舒姑娘帮我参考参考?” 舒心斜睨着这个跟屁虫,皮笑肉不笑地道:“对不住,我们要逛的是成衣店和土产店,实在是不顺路,就不耽误姚公子挑选礼物了。 哦对了,姚公子,这会儿时辰已经不早了,您可得快些挑礼物才是,否则错过了吉时,对令妹可不利呀。” 说完,就径直拉着娘亲走进了一家成衣店。 王婶和翠儿自然是紧紧跟上,可是舒文韶和刘氏等人,却想多见一见贵公子的风采,好回乡跟乡亲们吹嘘一番,便站在街边没动。 姚宸的眼角余光扫到这一家四口,桃花眼中精光点点,脸上刚刚僵硬的笑容再次温和柔美得令百花失色。 他彬彬有礼地问道:“你们几位可是舒姑娘的亲戚?” 舒文韶没想到这位风华绝代的贵公子会与自己搭话,顿时受宠若惊,手脚都不知如何摆放才好。 好在他好歹在县城做了几年生意,比一般的乡下人还是要会来事得多了,忙压下心头的惊喜,哈着腰回答道: “是的,我是心丫头的二伯,这位是内子、这是我的两个女儿。” 原来舒姑娘闺名叫心儿啊,姚宸记下了,笑容愈发灿烂,光彩夺目得令舒芳和舒芄的芳心呯呯乱跳。 猛然间见贵公子流光溢彩的双眸向她俩看了过来,唇边的笑容是那么的好看又是那么的亲切,两位少女顿时羞红了脸庞,垂眸看地,大气都不敢出了。 生怕呼吸重了,这位贵公子会觉得她们粗鄙。 这才是少女见到我时,正常的反应嘛! 姚宸那颗因舒心的无视而重伤的心灵,顿时被治愈了。 他亲切地笑道:“今日有事,明日再请几位用饭吧。不知明日几位进不进城?” “进、进的。”舒文韶激动得都结巴了。 待姚宸登车远去,刘氏才拉了拉相公的手道:“这位公子比那位牧世子亲切多了呀,还请我们明天吃饭呢。心丫头真是没眼光!” 牧无忧在军营里淬炼出的铁血气质,令她们根本连头都不敢抬,在她们的心里,自然比不上笑得如和暖春风的姚宸啦。 想了想,刘氏又道:“你说,这位公子会不会看上咱家的芳儿和芄儿?” 舒文韶倒是比刘氏有理智得多了,当下斥道:“少做白日梦!这话可别跟芳儿和芄儿说。” 说完,抬步进了成衣店。 刘氏嘟囔道:“我知道。” 其实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想,芳儿和芄儿虽然比不上心丫头,但也挺漂亮的啊,说不定这位公子就是喜欢乡下姑娘的淳朴和纯真呢? 舒心早见到他们跟姚宸说话了,随口问了几句,便道:“二伯,这位姚公子是云香坊的对头姚记香坊的少东,他可不会安什么好心。” 舒文韶忙道:“原来是对头的少东啊,若是早知道,我肯定不会跟他说话。心丫头你放心好了,这点子分寸,我还是有的。” 舒心笑了笑,给李氏、王婶、翠儿、二伯一家子,每人买了两套新衣裳,一行人又逛了一整天,才回到客院。 可是第二天一早,二伯一家又吵着要进城去。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放心,你必定是世子妃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放心,你必定是世子妃 舒心不由得皱了皱眉,昨天舒文韶说,姚宸想在今天请他们吃饭。舒悫鹉琻 自己已经说了,姚宸是生意上的对手,难道二伯他们还想跟他结识? 舒文韶大约是看出了舒心的疑问,忙表示是自己想多见识见识京城的繁华。 刘氏也赶紧说,“心儿,你跟我们一起去,我们就是上街看看。” 舒心实在是受不了她们只看不买、还一个劲跟人讨价还价了,便道钹: “过几日我就要开工了,这几天想好好休息,不如我让人驾车送你们去,我就不陪着了,行么?” 金主不去,刘氏有些不愿意,她叫上舒心,就是想蹭着舒心买东西的。 舒芳和舒芄倒是没想那么多,一听就兴奋地说道,“好吧,心儿妹妹你好生休息,我们吃过晚饭再回来。银” 女儿都答应了,刘氏只得动身。 不过舒心也知道,夜离不是她的下属,不可能让他送二伯一家进城,便去请了云香坊的车夫。 刘氏上了马车就小声骂道: “真是不懂事,干嘛不叫上心丫头,京城的物价那么贵,一个夹肉馍都要五个大钱,午饭晚饭咱们吃得起么?” 舒芳懊恼地道:“那你怎么不早些跟我们说呀?” 舒芄只是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不多时到了京城之中,一家四口逛着京城繁华的商业街,看到这个觉得新奇,看到那个也想买。 虽然舒心给他们的薪水很优厚,可是架不住京城的物价高、想买的东西多啊。 而且小农思想作秽,又想买又舍不得钱。 别的店子倒也罢了,后来一家四口逛到了一家首饰铺子。 舒芳和舒芄正值花样年华,自然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看中了几款头花,就缠着爹妈,想买下来。 这家铺子经营的是中低档的首饰,来逛的也都是舒文韶、刘氏这样的普通百姓。 但到底是京城中的首饰铺,款式新颖别致,是乡下货郎担子上的头花首饰所不能相比的。 其实刘氏自己也看中了好几款簪子、手镯、头花,可是那价钱…… “这样的头花,就是在省城,也不过是五十个大钱一朵,这里居然要一百二十个大钱,也贵得太多了。” 刘氏忿忿不平道:“不行,不能买,咱们回省城买好了。” “连城不见得有这样的款式呢。” 说这句话的并不是舒家姐妹,而是尾随着他们进店子里来的姚宸。 他身穿一件紫红色满地撒海棠花的锦衣,在人人都穿的臃肿如熊的冬季里,显得格外的挺拔,俊俏。 他波光粼粼的桃花眼,微微弯起成月牙,白皙的面庞五官俊秀,带着温暖如春的笑意。 一开口,更是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两位舒姑娘正值青春少艾,又生的如此美丽,但是应该悉心打扮。 况且到了京城,却不买些漂亮精致的首饰回去,几分遗憾万分?” 他说着,笑着看了舒芳舒芄一眼。 那目光如此温柔,如此多情,让两位情窦初开的少女,经不住羞红了脸。 耳畔,听着他温柔如水的声音道:“难得我与舒先生一见如故,不如这几样首饰,就由姚某送与舒先生吧。” 他只说是送给舒文韶,就免去了刘氏和舒家二女收陌生男子首饰的尴尬。 而舒文韶长这么大,头一回有人敬称自己为先生,顿时受宠若惊,忙也文绉绉地道:“这如何使得?” 姚宸淡淡一笑,犹如春花带露般的动人,就连舒文韶这么个大男人,都不由得看直了眼。 “这有什么使不得的?想必雪肌系列香脂,是出自舒先生之手吧? 姚某一直很喜欢雪肌系列香脂,对几位能制出如此出色的香脂钦佩不已,早就想结识几位,好讨教一番。 今日有缘一见,还请舒先生切莫推辞。” 姚宸模样生得好,嘴又甜得腻人,刘氏在一旁早就千肯万肯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家相公。 舒文韶装模作样地推辞了几次,还是收下了。 这家小店经营的不过是中低档的首饰,姚宸大方地送给刘氏和舒家二女每人一套纯银镀金的头面,一共也不过花了一百来两银子。 可是这笔钱对舒文韶等人来说,却是一笔巨款,当下对姚宸的印象就更好了。 送完了首饰,姚宸便含笑问道:“不如就由姚某作个东,请舒先生一家逛逛京城吧?” 舒文韶没再推辞,一家四口坐进了姚宸的豪华宽敞的马车。 一开始还真是陪她们一家逛街,姚宸这个向导热情又周到,极快地赢得了舒文韶一家四口的好感。 中午用饭的时候,姚宸不经意地问起,雪肌系列香脂,是否是舒文韶所制。 舒文韶特别要面子,一上午拿了人家不少,现在又吃着人家的,自然要吹嘘几句,说得好象离了他,雪肌系列香脂就做不出来了似的。 姚宸当即表示钦佩,嘴跟抹了蜜似的,不要钱的奉承话一路不断。 不过一天的时间,姚宸基本上就摸清了舒心那间小作坊的制作流程,只差明确的配方了。 这还是舒文韶说到兴起时,被小女儿舒芄用力一声咳嗽,给阻止了,否则,只怕连配方都会吹牛吹出去。 待回到客院,舒文韶才想起来,侄女不让他跟姚宸交往的啊! 他赶忙交待妻女,千万不可将今天遇到姚宸的事说出去。 刘氏当然知晓其中厉害,也忙叮嘱两个女儿。 舒芳一脸羞意地直点头,舒芄略有犹豫,不过在父母的威胁之下,也答应了。 舒文韶又给了云香坊的车夫一吊钱,算是封口费。 回到客院,舒心果然问起有没有遇到姚宸,刘氏笑道:“那种贵人,哪能真请我们吃饭呢?” 舒心一想也是,便没再追问,否则舒芄心虚的表情,肯定逃不过她的眼睛。 到了正月十五,京城才将遥不可及的繁华与富庶,完整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从一清早就开始的庙会,到夜间亮如白昼的灯海,就连舒心这个成长于21世纪,自认为是见多识广的人,也不由得惊叹连连。 牧无忧在宫中领完宴,好不容易挨到皇帝伯父想与民同乐,出宫看花灯,他便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早让人在如意楼订下了包厢,这会儿舒心已经带着娘亲、王婶、翠儿,以及二伯一家,在包厢里等他了。 牧无忧一来,便深深地看着舒心问道:“用过饭了么?” 舒心被他盯得十分不好意思,故作随意地道:“这个时辰了,自然是用过了。” 牧无忧便没再多话,直接紧挨着舒心坐下,大手在桌下拉住了舒心的小手。 舒心暗挣了几下没挣开,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也就由得他去了。 这会儿朱雀大街上已经是人头涌动,不过行人很自觉地将大街中央给让了出来。 牧无忧解释道:“一会儿会有舞狮、龙灯表演,坐在包厢里只能看到一段,若是想看得热闹,最好是到街中去。” 舒心十分怀疑地盯了他一眼,“到街上去,不是只能看到人头了吗?” 牧无忧十分正经地答道,“干嘛站街边上?可以往中间挤一点啊。” 舒心还想拒绝,可是爱玩的翠儿、舒芳舒芄姐妹,已经是蠢蠢欲动,就连舒文韶和刘氏都想下去见识一番。 李氏便笑道:“那你们就去吧。我和王婶在包厢里看就行了。” 舒心有些不想下去挤,可是转念一想, 牧无忧这个家伙胆大包天,这包厢又是两间房的,若是一会儿娘亲和王婶只顾着看表演, 这个家伙可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 还是街上安全,再怎么样,他也不能当众乱来吧? 于是舒心也跟着堂姐她们站了起来。 牧无忧星眸晶亮,立即跑到衣架处,拿了他送舒心的那件白狐皮大氅,悉心给舒心披上。 让伺候舒心的翠儿再次“失业”。 李氏和刘氏等人这几日早见惯了牧无忧对心儿的体贴,也就见怪不怪了。 下得楼来,街上几乎是脚跟接着脚跟。 “小心。” 人潮涌来,舒心站立不稳,牧无忧大手一带,将舒心圈进怀里。 然后,再不放开。 舒心又羞又恼,就是在现代,情侣们上街,也没搂得这么紧的。 于是小声喝道:“放开我。” 牧无忧当作没听见,指着远方道:“来了。” 一阵十分有节奏的锣鼓声响起,游街的表演队伍来了。 舒心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转头往声音处瞧去。 牧无忧计谋得逞,内心十分得意,一边享受软玉温香,一边小心护着怀里佳人,不被街上的人潮撞到。 这时代的元宵夜非常热闹,舞狮和龙灯的表演也十分精彩,另外还有踩高跷、杂耍等等。 舒心看得明眸发光,不自觉地跟着表演队伍慢慢往前走。 因为有牧无忧这尊武功高强的大神在一旁护着,她想走想停几乎没有任何阻力。 不知不觉间,两人就来到了此行的终点——朱雀大街和白凤大街的交汇广场。 广场的一方有一座高达五层的宏伟建筑,渊海楼。 渊海楼本是皇家所有,此时更是戒备森严。 太后、齐文帝、皇后,景王、景王妃、以及朝中三品以上诸臣及其家眷,此时都在渊海楼上,观看表演。 姚江这次是跟随父母和兄长一同入宫领宴的,大齐朝的男女大防不算严苛,隔着轻纱,她看到对面就是她梦中所想之人,心潮不禁澎湃不休。 去渊海楼看花灯的车辇上,她还幻想着找个机会与牧无忧搭搭话,可哪知牧无忧竟会玩失踪?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广场中央的表演所吸引,只有姚江芳心郁郁,独自一人靠在栏边,看着天空发呆。 天空中忽然燃起了一朵美丽的烟花,将地面上人群的目光都吸引了上去。 随后,那绚烂的烟花从天空中缓缓坠落。 姚江的目光也跟着烟花落向地面。 正在此时,一道清俊挺拔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是世子表哥! 姚江的一颗芳心顿时乱了节奏,她含羞带怯地打量着心上人,却突然发觉,心上人的修长白皙的双手,似乎圈住了一个人。 此时,舒心正在感叹着,“真美啊,我最爱看蓝紫色,蓝紫色的烟花很难制作啊。” 牧无忧闻言低下头来,附在她耳边悄声问道,“那天我请你看的烟花不美吗?” 他灼热的气息喷到了她的脸上,带着寒梅香气的男性气息,十分好闻,也十分惹人狼血沸腾。 舒心小脸一红,不自在地别开脸,啐道:“小心别人听见。” 其实这会儿四周喧哗无比,就算是扯开嗓子叫嚷,身边的人也不一定能听见。 牧无忧识破她的小害羞,心下大动,双手一用力,心儿柔软的娇躯与他靠得更紧。 “你还没回答我。” 他不依不饶。 舒心只好回道:“美,比这个美。” 得到满意的答复,牧无忧微微翘起了唇角,载满星光的明眸,深深地凝视着怀中的佳人。 眸光里,醉人的温柔如同潮水,将舒心整个儿拢住…… 姚江仓惶地别开眼,秀丽的小手捂住胸口。 她的心,好疼好疼啊! 虽然隔得这般远、虽然楼下人头攒动,可牧无忧是谁? 于万千人中,她也能一眼认出他的一片衣角! 可是,她看到了什么? 她的无忧哥哥,怎么可以用那样温柔的目光,看着那个乡下姑娘? 怎么可以! 一旁服侍的宫女忙关心地问道:“姑娘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婢子禀报姚妃娘娘?” 姚江摇了摇头,自己走到姐姐的身旁,无声无息地坐下。 半晌之后,忙着讨好皇帝的姚妃,终于发现了妹妹的异常, 遂关心地问道:“三妹,你怎么了?” 听到姐姐关心的话语,一直心疼沮丧的姚江,顿时红了眼眶,倒把姚妃给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姚江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牧无忧算是欺负了她吧? 明知她的心意,却对她的深情视若无睹。 她苦苦等着他,已年满十六,仍不肯说亲,那些来纠缠她的名门公子,她连一个眼光都吝啬。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可是他呢,却拥着那个乡下丫头,笑得温柔缱绻。 “姐姐,牧世子他,喜欢上了一个乡下丫头……” 姚江终是忍不住,告诉了姚妃。 姚妃听了则不以为然, “乡下丫头么?左不过是个小妾,你哭成这样做什么? 可别叫景王妃瞧见了,不然以为你没有容人之量。” 姚江急了,“不一样的!若真只是个一般的小妾,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姐姐您什么时候见过无忧哥哥对女子百般呵护? 他这一次动的是真情,就算是个小妾,也是可以宠妾灭妻的小妾。” 姚妃听了皱了皱眉,若真是这样,可就有些麻烦。 自己可是为了景王府的支持,才会这般极力撮合妹妹与牧世子。 若是妹妹不能得宠,就算嫁过去,作用也有限。 “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才在人群中看到他们了。” 听到妹妹说,牧无忧对那个女子呵护倍至,姚妃凝起眉,随即又松了开。 “没事,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若是景王妃不同意这个姑娘进门,就是小妾她也做不成。顶多安置个外室。 不过,在大街上,一个姑娘家就敢与男子搂搂抱抱成一团,必定烟视媚行、品性不端。 若是景王妃知道这个姑娘品性不端,估计她连外室都做不成!” 姚江听得杏眼一亮,殷切地看向长姐。 姚妃笑着拍了拍妹妹的手背,“放心,你必定会是景王世子妃!” —————————— 将至半夜,热闹和喧嚣渐渐散去。 此时城门已经关闭,舒心和家人都在牧无忧定下的客栈里安置。 牧无忧要赶到父母跟前报道,办理好住宿事项之后,就匆匆告辞走了。 第二天休息了一日,李氏等人便乘马车,返回了家乡。 年已经过完,要开工了。 舒心也专心地埋头在香脂配方的改良之中。 白天都泡在工作室里,入了夜,牧无忧则会来客院陪她用饭、聊天。 偶尔,两人进城,到悦心酒楼吃一顿美味的火锅、或者新推出的烧烤。 忽忽两个月过去,配方改良还是没有进展,别说云家,就是舒心自己都开始有些急了。 这天,牧无忧见舒心闷闷不乐,便带她到悦心酒楼吃饭,说是新创了一道菜式。 这道名为龙凤呈祥的菜,其实是在舒心提过的一些现代的西方菜式上改良而成的。 厨子解释道:“我按姑娘说的做过,觉得不大合口味,便自作主张去掉了其中两种调料……” 舒心听得眼睛一亮,去掉! 没错,她改良配方时,一直想的都是怎么调整原料的用量,却没想过,有些药草和花卉功效相差不大,实在没必要一种香膏里,放这么多东西! 舒心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迫不及待的就要回工作室做新的试验。 可是第二天她才开始工作,就被人请到了云香坊的长老院。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云家的事,何必如此上心?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云家的事,何必如此上心? 咦,云家的长老今天怎么突然来了,还点名要见自己? 自那日云少卿的父亲云青宇和二叔云青天来过后,就一直没有露过面。舒悫鹉琻 这两个多月来,都只是由云少卿每隔两三天过来问候自己一下,顺便询问一下工作进展。 前天才问过的,按理说长老们应该全程掌控了进展才对。 不知今日长老们前来所为何事钽? 舒心带着满心的疑惑,去了云香坊总部基地长老院的议事房。 等舒心进来时,云青宇和云青天分别座在了正上首,黑漆黄花梨有束腰桌子的两侧。 管家云飞站在云青宇的身后抉。 而云青毅和云青桥则分别按长幼秩序坐在右下首。 刚一进门,舒心就快速的环顾了一周,发现云青毅和云青桥皆是一脸不屑的看着自己。 云青宇一脸淡淡的笑意,而云青天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但双眼中极力隐藏的那一丝冷漠,却没有逃过舒心的慧眼。 而且舒心还发现,云少卿没有在这里。 从各位长老们的表情中,舒心已经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待舒心一一给几位长辈见过礼后,云青天便让舒心坐在了右侧。 像是已经看出来舒心的疑惑般,云青天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几日少卿去巡视外地的店铺了,所以今天我们过来,是想了解一下,香脂改良配方的进度如何了?” 舒心也没多想便照实答道:“到目前为止,配方还在调试中,我刚……” 话还没说完,上首的云青天便蹙眉冷声问道: “那不知这个改良配方,舒姑娘还需要多久时日,才能研究出来呢?” “这个很难说。” 舒心挺不满意云青天的态度,声音也冷了很多。 一旁座着的二长老云青毅很是不屑的冷哼一声,道: “这么说,舒姑娘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咯?” 舒心只是静静的瞧着地板,像是没有听到云青毅的问话一般,即不肯定也没有否定。 云青毅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声音拔的老高,颇为激动的道: “我早就说过,一个才制了几年香的黄毛丫头能提出什么改良方案? 你们偏不信,你们看看,现在都快过去五个月了,一点进展也没有。” 坐在他身旁的云青桥,也是一副赞同的表情连连点头。 当初不同意舒心来改良配方的长老中,他们俩个是反对的最厉害,也是叫嚣的最凶的。 如今看到舒心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就更加认定,此人八成就没有什么真本事。 想来是仗着侄子的对她的喜爱,想到他们云家来当大少奶奶的。 一个无背景,无家底的黄毛丫头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简单是大白天做梦。 想着云青毅又满脸恶毒的说道: “舒姑娘怕是还没有许配人家吧? 像舒姑娘这样的家世,还是安分的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算了。 何必要抛头露面的这般辛苦?” “是呀,我看依舒姑娘的相貌,定能在村里找到个好人家的。” 云青桥也一脸轻蔑之色的看着舒心,附和着。 这是说我也就只配呆在乡下,配个农夫么? 舒心心中升起无名怒火,但面上却并未显出分毫, 只是美眸一抬,直直的看向云青毅和云青桥两人。 两人本来还想看舒心又羞又窘,无地自容的样子, 可这会子对上舒心投过来的,比12月的天气还要冰冷万分的双眸时, 两人突然感到背脊一阵刺骨的寒意。 忙收起了脸上鄙夷的表情,极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齐刷刷地移开目光看向旁边去了。 舒心冷笑一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道: “劳烦二位长老挂心了,舒心实在是当担不起。” 一边说着,舒心一边站起身来,向云青毅和云青桥微微施了一礼,又说道: “舒心的亲事自有家父家母为我做主,何况舒心年纪还小,不想这么早就谈婚论嫁。 再者,舒心自知出身并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但也算得上是生在书香门弟。 从小父母就告诫我们,想要以后得到别人的尊敬,就要懂得自食其力。 而且舒心小时候在书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一个人的梦想有多大,上天给她的舞台就会有多大。 所以家里也非常支持和赞同我出来多学习和历练。” 那意思就是亲事的事情不必外人操心,自有自己的父母替自己操心。 而且今后的人生路会如何,也与自己的努力有关。 舒心毫不退让,且自信满满的话语,让在座的几位长辈纷纷侧目。 看着面对的云青毅和云青桥不无讽刺的朝自己笑了笑,心中冷笑几声,微微眯起双眸。 舒心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问道: “舒心斗胆问一句,不知云家是否已另请高明?” 听舒心这么一问,在座的几位长老都不约而同的轻轻清了下嗓子,变换了一下坐姿。 虽然没有听到回答,但已经知道了想要的答案,舒心便转头面朝云青天浅浅一笑,缓缓开口道: “既然贵香坊已经另请了高明,那么小女子就立即回去收拾包裹便是。 不过,小女子在这五个月期间,一直认真工作,并没有故意怠工,因此那二千两的定金,是不会退的。” 云青桥轻蔑地道:“果然是掉到钱眼里了,什么都没办成,却好意思拿佣金。” 舒心一点也不生气,理直气壮地道:“小女子并非没有改良配方,只是改良后的产品,与姚记香坊的蓉香膏竞争,并没有明显优势而已。 不过,小女子敢说,至少比之前的产品的效果要好上一成。 在座各位长老应当知道,好上一成的香脂,价格至少能多出五成来。 难道小女子拿这二千两不是应当的吗? 若是各位长老不相信,可以亲自验货,若能指出与之前产品相比的不足之处,小女子虚心请教,好让小女子心服口服。” 云青宇只见过舒心两面,当时舒心并未表现出这般凌厉的气势,所以一直未将儿子云少卿赞同舒心的话放在心上。 这会儿见到这个小姑娘,一点也不畏惧他们几个长老, 而且能如此从容不迫、如此狠绝而不留一点余地的反击,心中不由的对她升起一股钦佩之意和探究之心。 莫非她真的像卿儿说的那样,是个深不见底的人? 而且这般胸禁和气度,已经显现出不一般的独当一面的当家气势了。 如果我们云家以后能得此女,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呀。 如果真是那样,那自己的备用方案就更要加紧施实了。 云青宇见舒心这话是面对着自己发问的,知道现在是避无可避了,很是不满的拿眼扫了扫下方的两个弟弟。 云青毅和云青桥像是约好了一般,看都不敢看大哥,只是一个专心研究起自己的手指,而另一个则是将一旁的茶杯拿到手里把玩起来。 云青宇略清了清嗓子面色缓和了不少,道: “舒姑娘有所不知,我这两位弟弟也是看到改良配方到现在还是一筹莫展,一时情急才会另请了一位制香师过来,请舒姑娘莫要往心里去才好。 不过舒姑娘说立即回乡,倒是不必,云某希望舒姑娘能与那位大师一同合作,将配方改良好。” 别以为我不知道,大齐国最好的制香师,几乎都被各大香坊给签下了。 你们还能到哪里请一个高明的、自由的制香师来? 说这种话,无非就是想给我施加压力,兼且削削价码罢了。 舒心知道此时身为家主的云青宇已经放低了姿态,如果自己还咄咄逼人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而且那样做,极有可能逼着他们为了面子而强迫自己退出,那自己也就失去了能参加制香大赛的资格。 见好就收,得饶人处且饶人,也是舒心一贯的做人宗旨。 舒心于是淡淡地说道:“云家主客气了,也是小女子能力有限,才会让几位长老产生怀疑的。 不过,小女子却是不喜欢与旁人一同工作的,不如就由小女子和那位大师分开调制,看谁先研制出改良产品吧。” 云青宇忙道:“如此也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所以,以后绝不会再有人来置疑舒姑娘,配方改良的事,还请舒姑娘费心。” 难得的是,云青天的脸上也挤出了一丝笑意。 舒心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两人,弯了弯嘴唇,道:“既然如此,舒心自然会竭尽全力研究改良配方的,如果几位长老没什么交待的话,那我就回去了。” 看到云青宇和云青天微微颔道,舒心又对他们施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舒心出来后,才发现自己的手心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翠儿很不服气的说道:“这些人太坏了,还另外请了人过来,摆明了就是不相信姑娘你。 他们不信任你,姑娘你又何必跟他们客气?” 舒心看着为自己打报不平的翠儿,那满脸的激愤之色,便笑着说道: “我不是客气,是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 如果这次我能研究出改良配方,对自己的技艺自然是一个提高, 而我也可以参加这次的制香大赛。 如果我能在比赛中取得名次,那时我也算是真正的在制香界小有名气了。 到那时我们就可以自己开店卖自己制的香脂,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 翠儿听舒心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原来姑娘是想自己开店,幸好刚才没有强为自家小姐出头,不然就坏了小姐的好事了。 又想着以后她们自己制的香脂能放在自家开的店里卖,岂不是圆了小姐多年来的梦想? 而在议事房中,待舒心她们离开后,云青毅又不服气的开口了: “二哥,你是不是太抬举这个小丫头,难道我们没有她,就一定赢不了制香大赛了?” 云青宇见这会子三弟还没有认清现实,便不愠怒的开口说道:“三弟难道不知道上次的制香大赛,我们是输在谁手里,这次又会凭什么来取胜?” 被大哥这么一问,云青毅倒是想反驳,可是张了半天嘴,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好半天,云青桥却说道:“难道我们真的就将希望全部放到这个舒姑娘身上?毕竟这个舒姑娘不是我们自己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这会儿云青毅又活了过来,忙点着头表示赞同。 云青宇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根本没想着要回答似的,不慌不忙地揭开手中的茶盖,轻轻的撇了撇茶沫喝起茶来。 而这时云青天笑着打起圆场,道: “我想大哥一定还有其它的打算,三弟、四弟你们就不用多问了。时间一到自然就会知道答案了。” 云青毅和云青桥也深知这个大哥的脾气,便也没有再追问。 反正这事不用自己管,自己也能落个轻松。 而且最主要的是,如果这次制香大赛还是输了的话,长老院肯定会不满,那下任家主之位,很可能就要另选他人了; 而如果赢了的话,那云香坊的生意自然会更加水涨船高,他们就只要坐在家里等着数银子就好了。 几位长老也都各怀心思的纷纷离开议事房。 自那天被云家的几个长老置疑了之后,舒心就憋了一口气,一定要尽快将配方改良好。 可是说起容易做事难。 虽然现在已经有了新的想法,但是要调制好比例和原料各类,还是得进行大量的试验。 而且,作为竞争参照物的蓉香膏,也不是那么容易超越的。 蓉香膏虽然是姚江年纪极小时研制出来的产品,可是祛痘的效果非常好。 这个年代的贵族女子每天都要化妆,产品虽然是纯天然的居多, 可是没有好的清洁产品,毛孔里的污物越堵越多。 因此,几乎每一个贵族女子,都或多或少长了一脸痘痘。 云香坊这次要改良的三款产品,都有祛痘的功能,可是没有一款是专门用于祛痘的。 舒心决定节约时间,不再三款产品同时改良,而是选择了其中的、祛痘效果相对最好的玉肌膏作为主功对象。 玉肌膏是由二十余种名贵中草药和花草制成的,舒心很快地删除了几种多余功能的花草和药材, 再将现代的祛痘产品的主要成分——抹茶、薰衣草,加入配方之中。 薰衣草因对皮肤的刀伤、灼伤等有明显的恢复功效,因此,在此时,还只当作药材使用。 不过京城的商品琳琅满目,在连城连听都没听说过的薰衣草,在京城却是高档香料铺、药铺,都有的商品。 云香坊的库房当然也有,不过因为是外邦进口产品,价格偏贵。 当舒心提出领用薰衣草时,还被告知需要大长老或者家主签字同意才行。 可是偏偏云青宇和云青天都有事去了外地,于是舒心只好等待了几日,领到了薰衣草之后,才又开始手头的研制工作。 有了明确的方向,这次的试验效果明显比以往好了许多。 舒心不急不躁,慢慢调整配方中各类材料的比例,每一次试验都用心记录下详细数据。 如此又过了一个多月,将近四月底的时候,她终于将玉肌膏改良成功。 不过舒心并不满足,因为单一的面霜类产品,只能在一段时间之内,暂时的让痘痘消失,属于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必须有一整套的产品,才能保证在相当长一段时间之内,痘痘不会再复发。 而且对于祛痘产品来说,洗面奶和收敛水,比面霜更重要。 原本她可以将玉肌膏上交了事,可是一贯的职业道德和责任心,迫使她又静下心来, 在这副配方的基础上,继续研制洗面奶和收敛水,让其成为一整套产品。 这天晚上将近戌时的时候,牧无忧又出现在舒心面前。 而那时舒心还在奋笔疾书。 牧无忧见舒心写得那般认真,连自己站到她身后都没有察觉,就忍不住想到, 难道是在给我写情书? 牧无忧悄悄伸头,想一看究竟。 出现在眼前的却是名为“玉肌膏配方调整记录”的纸张,密密麻麻好几页。 “这么晚了,心儿还在忙云香坊的事?” 舒心吓的浑身一抖,随即拍了拍心口,才让心跳恢复正常。 转面舒心抬起小脸怒视着,已经走到她身边的人。 “你是幽灵吗还是喜欢做贼?都不知道出声的。”舒心当下没好气的冲着牧无忧吼道。 牧无忧也为自己吓到舒心而愧疚,忙哄道:“我就算是做贼,也只做偷你的心的贼。” 什么时候变成这般油嘴滑舌了? 舒心俏脸一红,再瞪了他一眼。 看到舒心因惊讶和羞涩,而更红的小脸,牧无忧紧急小心赔着不是,道: “心儿别生气了,要不心儿你打我几下吧,好不好?只要你不生气怎么都行。” 说着牧无忧将他那张绝色俊颜凑到舒心跟前。 舒心哪下得去手?无奈,只得低着头又开始写起来。 牧无忧见舒心没有打自己,便认为是怕在自身却痛在她心。 感觉比喝了蜜还要甜蜜。 牧无忧不请自坐,但也没有出声打扰舒心。 直到舒心写完这个记录,他才淡淡地道:“云家的事,你何必如此上心?”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你,不适合我的忧儿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你,不适合我的忧儿 牧无忧不请自坐,但也没有出声打扰舒心。舒悫鹉琻 直到舒心写完这个记录,他才淡淡地道:“云家的事,你何必如此上心?” 舒心一边整理记录一边笑道: “我总归是跟他们签了契约,又收了人家的银票,自然要将事情做好才行。” 牧无忧颇不以为然,他早就听夜离汇报过钽, 云家的那些老东西置疑心儿,还另外请了制香师来调制配方。 按他的性子,当时就会拂袖走人了。 可偏偏心儿要参加那个什么制香大赛,而这件事,他就算是想帮忙,也没有办法抉。 不过牧无忧真心不喜欢他的心儿,为了别的男人家的事情废寝忘食。 想到就让人觉得郁闷啊! 于是他换了一个话题,“最近咱们酒楼的生意,降了好多。” 此时已是暮春,随着夏天的一步步临近,天气渐渐变得暖和起来。 悦心酒楼的火锅生意,在火爆了一整个冬季和春季之后,不可避免的进入了低谷。 其实生意不好,牧无忧也不在乎。 反正地契是自家的,即使一点生意也没有,他每年也只要拿出千来两银子。 不过看舒心为云少卿家的事忙成这样,他心里就有些小吃醋,想找点事儿给舒心做。 把心儿的心思,从云家的事情上拉回来。 舒心自然不知道牧无忧那点酸酸的小心思,还真是有些抱歉地道: “其实我早想过会有这样的情况,之前已经做了些计划,不过后来事情忙,就给忘了。”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牧无忧心里的酸味就更重了。 听夜离说,云少卿隔三岔五地就会过来看心儿,每次来,心儿与他都是有说有笑、有商有量的。 身为一个至今“夫”身未明的恋人,牧无忧说不在意,那根本就是骗人的。 于是牧无忧好看的剑眉一挑,不满地道: “不是说他们请了两个人吗?你干嘛不把一些事情交给那个人去做?” 舒心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满,耐心解释,“我怀疑他们根本就没有另外请人。 再说,就算是请了,那个人也不是我的下属,我凭什么指使人家?” 牧无忧“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双臂交于胸前,表示自己的不满。 舒心不知道自己认真做事,怎么也惹到这位霸王了,耐着性子哄了他一会儿。 牧无忧难得得到心上人这般温言软语的对待,心里不禁又舒坦又甜蜜又得意。 大概是太贪恋这种温柔,恋爱经验为零的牧无忧牧公子,一不小心做过了头,拿起乔来。 舒心好言好语哄了一会儿,见他还是不依不饶,心里也觉得没趣了。 关键是她与牧无忧的观点,从根本上就不一样。 在舒心的眼里,工作的时候,是不分男女的。 而牧无忧这是先分男女,再谈工作不工作。 舒心与他沟通不了,不高兴的撅着小嘴,起身吩咐翠儿提热水梳洗,直接把牧无忧当空气。 牧无忧一见舒心生气,又换他着急了。 连忙陪着小心,将舒心给哄回来。 牧无忧离去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乐呵呵的,可是对待工作和男性的分歧还在。 只是两个人谁都说服不了谁,只能避而不谈,压在心底。 舒心仍然是白天一心扑在祛痘洗面奶的研制上, 晚上则腾出时间来,总结她在现代时,感到满意的酒楼的经营方式和菜式特点。 打算写好后拿给陈掌柜,让他斟酌着采用,维持住酒楼的生意。 而一连几天,牧无忧都因为衙门里事多,晚上没过来陪舒心。 这天好不容易忙完了,牧无忧就迫不及待的去见佳人。 到了云香坊的客院,舒心仍旧是在奋笔疾书。 疾书的,并不是香脂的数据,而是悦心酒楼的改造方案。 不过牧无忧直觉就是,心儿又是为了云少卿家的事,在连夜操劳。 他一面心疼心上人的劳苦,一面又吃味。 直接走过去,将大掌往纸上一盖,“别写了,到悦心酒楼吃火锅去。” 舒心正快要完成了,忽然被人打断,顿时就嚷了起来,“快把手拿来,墨还没干的。” 牧无忧星眸一沉,抿紧了双唇,只是想到上回心儿有些小脾气,也就忍着气拿开了骨节修长分明的手。 舒心一看纸张,还好字没花,赶紧把最后一段写完,吹干了墨汁。 将所有的纸又集中在一起,仔细的看了一遍,才将它们推到了牧无忧面前。 牧无忧接过来认真的看了一遍。 只见他边看边不时的抬头看一眼舒心,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深。 “原来这个计划书,是心儿为了我们的悦心楼而写呀。” 舒心刚要点头,却发现不对劲。 不对,什么叫我们的悦心楼呀,这个家伙一下子不占便宜,就会浑身不舒服。 舒心白了他几眼,没理会他。 牧无忧却不依不饶的说着: “这个计划挺好的,心儿真是我的福星呀。心儿,明天我们就过去进行改造好不好。” “白天我没时间,我还要研究香脂的改良呢。” 舒心想都不想便一口回绝了牧无忧的邀请。 在舒心刚说完这句话,就立马感到一股极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身子不由地一抖。 完了,这个霸王怕是要发飚了。 舒心垂下眼睑,可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牧无忧的声音,便悄悄望他那边看了一眼。 只见牧无忧一脸冷峻的看着那份计划书,虽然看不出来他到底有多生气,但他拿纸的手关节,却因为用力而白的吓人。 舒心觉得如果牧无忧的眼神,也能达到他的武功的境界,怕是这几张纸早就烧成灰烬了。 舒心看到牧无忧这个样子,心里也生气。 我又没说错,干嘛甩脸子给我看呀? 事情总要有个先来后到,而且我并没有不管你的酒楼,这不是连着两晚一直抓紧着写吗? 再说了,人家说的是白天没时间,那我们可以晚上再过去呀。 想着,舒心便不打算跟牧无忧说话了,转是转头研究起桌面的花纹来。 又过了好一会,牧无忧才冷冷的开口问道: “你就这么实心踏地的帮他改良什么香脂?” 他!哪个他?谁是他? 舒心没好气的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牧无忧。 要不是考虑到这家伙脾气又霸道,性格又傲气,舒心都想冷笑了几下。 牧无忧脸色更加阴郁了,可是舒心也倔了起来,就是不开口解释。 两人就这么谁也不让谁的对视着,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到翠儿在外面问道: “小姐,时间不早了,等明天再写把,别将眼睛又熬红了。” “知道了,我也刚好写完了,正准备休息了。” 说着舒心便要站起来,却被牧无忧的把抓住了手腕。 舒心娇斥道:“放手。” 牧无忧见舒心紧皱双眉,看也不看他,心里就一片心慌意乱,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下来。 舒心感到手腕一松,便赶紧脱开牧无忧的手, 在牧无忧愣住的当儿,马上起身向外面走去。 谁知还没走出两步,就被牧无忧赶上,一把抱在了怀里。 翠儿则在听到里面的动静时,识趣的退下了。 舒心条件无射的挣扎着,可挣了半天,就是没有挪动半分。 舒心气呼呼的说道:“你抱着我干什么?” 从头顶却传来了牧无忧低迷的声音: “我看你每次与云少卿聊天时,都是笑的,温言柔语,你是不是喜欢云少卿?” 听到牧无忧低迷的声音,舒心没来由的心一沉,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喜欢云少卿吗?有吗? 云少卿确实是极其儒雅之人,而且从没有强迫过自己,甚至越来越尊重自己。 跟云少卿在一起是很舒服的,可以随意地聊天,不需有任何的顾忌。 这种感觉舒心很清楚,只是喜欢,朋友那样的喜欢。 可是,舒心却不知道要怎么跟牧无忧说。 虽然给了牧无忧一个机会,但舒心一直以来,只是将两人的关系,定位在恋人未满。 她怕自己说只拿云少卿当朋友,牧无忧会误会自己爱上了他。 明明他们之间横亘着的那个巨大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这段感情,她不想陷得太深。 也不希望牧无忧陷得太深。 以免将来无缘无分之时,会倍感悲伤。 舒心一时沉默了下来,放弃挣扎,无力的垂下双手,抵在牧无忧的胸口。 牧无忧对于舒心的反应,只感到心一阵绞痛。 他知道,云少卿很喜欢心儿。 心儿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云少卿了? 他们俩要是真的心心相印…… 牧无忧不敢往下想,只得闭起眼睛,倍感无力的轻轻叹了一口气。 可是舒心听到牧无忧的叹息声后,便抬起头看着牧无忧。 牧无忧也感到了舒心的注视,睁开眼看着舒心,眼中却满是忧伤。 两个人就这么相拥着静静地对视着。 一个娇媚如初水芙蓉,一个英武似盖世英雄。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之后,舒心率先打破沉默,说道: “我跟云少卿是不可能的,我跟他之间的问题,与跟你之间的问题是一样的。” 一到京城就对她说什么平妻,她能没发脾气已经是修养很好了。 不过她也不想跟牧无忧说什么“我不喜欢他”之类的话。 有些东西如果他的双眼看不出来,那么她再解释也没有用。 牧无忧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他必须先取得父王母妃的同意,才能给心儿许诺,否则,话说得再动听,也是枉然。 送走了牧无忧,舒心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这才多少岁,搁现代还只是个初中生,居然已经一本正经地跟男人谈起婚姻大事了。 摇了摇头,收拾起纷乱的心情,舒心泡了个香喷喷的精油浴,一觉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起来,舒心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前几天她就隐隐觉得配方已经调制得差不多了,今天略一调整,果然被她制出了效果显著的洗面奶和收敛水。 大功告成! 舒心开心了笑了。 因为之前签约时,是注明的改良三种产品的配方, 虽然她没有改良三种产品,但是帮云香坊研制出了两种市面上没有产品,应该说,圆满了完成了任务。 交待上去的时候,舒心就同时吩咐翠儿收拾行李,只等云香坊的长老们确认了产品的效果之后,就可以回乡了。 离家近半年,舒心已经十分想念舒家村那间不大的小院子,以及可以用简陋来形容的作坊间了。 产品效果的确认,大约需要三天左右的时间,舒心想趁这几天把京城好好地逛一逛。 夜离一早就通知了少主,牧无忧干脆请了三天假,专程陪舒心逛大街。 只是,牧无忧和舒心两人的长相实在是太打眼了,随便一站,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以前两人都是夜里出去,披风的帽子一戴,就能挡住旁人的视线。 可是现在就不同了,天热了,没人再穿披风。 何况牧无忧年前是以英雄之姿,随军游遍京城主干道回京的,估计京城里一多半的百姓都认识他。 在什么都没有确定之前,舒心可不想不让别人发现自己与牧无忧的关系。 更不想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于是,舒心学着京城里名媛们的作派,在头上戴了一顶小帷帽,淡蓝的轻纱遮住了她柔美绝艳的容颜。 牧无忧也一改往日的肆意不羁,穿了身极普通的料子做的衣裳, 还梳了个游侠似的发型,拿头发挡住了半边脸。 这样上街游玩,自然没什么人注意他们了。 两人痛痛快快玩了一整天,晚上又去悦心酒楼吃了饭。 饭后,舒心与陈掌柜讨论了许久关于酒楼的经营规划, 陈掌柜从她的口中,学到了许多现代的经营方法、宣传手段,觉得受益良多。 原本第二天也要这样痛痛快快玩乐的,谁知两人刚到达朱雀大街,走进一家首饰店, 迎面就遇上了一个目前舒心最不想遇上的人——景王妃。 牧无忧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自己的母妃。 可就算他把整张脸都遮住,也别想骗过母妃的眼睛。 于是他只好快走几步,装作与舒心并不认识,不是一同进店的样子,向母妃问安。 景王妃弯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睇了牧无忧一眼, 然后,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店门口踌躇不前的舒心,淡淡地道: “舒姑娘,好久不见了。” 都已经被认出来了,舒心也就镇定了,唇角噙着一抹从容又有礼的微笑, 她上前两步,行了一个晚辈礼,柔声道:“见过景王妃。” 景王妃在心里嘁了一声,居然行晚辈礼,谁是你的长辈? 不过此时四周耳目众多,面上她还是淡笑着道: “不知舒姑娘有没有空,陪我这个老太婆到对面的的茶楼坐一坐?” 原本,舒心听到这话应当是十分紧张的,可是景王妃今年还不到四十,又保养得宜,看起来象个二十七八的年青少妇。 一个年青少女自称“老太婆”,实在是太有喜感了。 舒心一下子没有绷住,开心的笑容漾到了脸上,忙接着话,文绉绉地道: “能得王妃邀请,是民女的荣幸。” 她不会以为我是喜欢她,才邀她喝茶的吧? 景王妃看着舒心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有些无语,于是伸出手,淡然道:“忧儿,扶母妃过去。” 牧无忧只得上前扶住母妃,当先走出了首饰店。 走的时候,牧无忧还向舒心投下一个“安心”的眼神。 对面的茶楼名“广茗居”,在京城中是数一数二的大茶楼。 景王妃要了一个幽静的包厢,点了今年新出的雨前龙井,请舒心坐下。 然后,开门见山地道:“舒姑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就直说了吧。 我们景王府的儿媳妇,可以没有高贵的身份,可是一定要有端正的品性。 你,不适合我的忧儿。” “母妃!你听谁说心儿品性不端的?” 牧无忧没想到母妃竟会说出这么重的话,当下就怒了。 景王妃看了一眼依旧沉稳从容、不惊不慌的舒心,心里闪过一丝讶异。 好沉稳的气度,真可谓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就算是京城中的大家闺秀,真能如此沉稳镇定的,可没几人。 只是,一想到姚妃无意中说起的见闻,景王妃的心里就对舒心十分厌恶。 她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漫声道:“品性好的姑娘,会让你连请三天假,只为了陪她逛街? 品性好的姑娘,会在大街上,与男子搂搂抱抱?” 牧无忧急急地解释道:“母妃,心儿并没有要求我陪她,是我自己想陪她的……” 话没说完,就被景王妃厉声打断了,“够了,你还想说,是你缠着她么?”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这话说的可就严重了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这话说的可就严重了 此时牧无忧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面对母妃的反讽,只是淡淡的道: “的确是孩儿缠着心儿的。舒悫鹉琻” 景王妃怒极,声音颤抖的说道:“你……浑说什么!” 若是这样,那根本就是自己儿子的责任。 人家小姑娘,不但没有错,甚至可以反过来告自己儿子一状钶。 说她名声受损,要忧儿负责,娶她为妻。 这怎么可以! “若真是被你强迫的,她怎么会跟你有说有笑?明” 牧无忧看了舒心一眼淡淡一笑,道:“那是孩儿逼她笑的,否则孩儿就处置她的丫鬟。 心儿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子,无奈之下,只得强颜欢笑。” “噗……” 舒心一口水没忍住,喷了出来,换来牧无忧“责怪”的轻瞥。 景王妃气的脑仁子疼,半晌才道: “无论怎样,未出阁的女子都不应该跟男子四处招摇。 若她真的洁身自爱,不愿受你胁迫,多的是办法拒绝!” 就是说舒心还是不够庄重。 牧无忧凉凉的斜睨了母妃一眼,“既是如此,那为何前日您让我陪温小姐逛街? 而当时温小姐也答应了,怎么不见温小姐拒绝? 孩儿觉得那温小姑还满心欢喜呢。又怎么不见您责备温小姐品行不端?” “忧儿你……” 景王妃差点被气翻在地,保养得宜的手指,指着牧无忧,被他激的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她身后的兰嬷嬷忙帮景王妃抚背顺气,颇为责怪的对牧无忧道: “世子您怎么能这样跟王妃说话呢? 王妃也是为了你好,担心您被人骗了……” “怎么,兰嬷嬷觉得本世子是个谁都能欺骗的白痴么?” 牧无忧的目光一寒,直直的望向兰嬷嬷,声音更是冷得能在三伏天里结冰。 兰嬷嬷吓得不禁打了个哆嗦,后头的话就噎在了嘴里,再不敢说出来。 景王妃有些不满的凝眉,没好气地冲儿子道: :“你对兰嬷嬷撒什么气?没被她骗了,也被她迷住了吧?” 这些话原本也是景王妃想说的,现在被儿子堵回来,景王妃觉得,就跟堵自己是一样的。 当然,景王妃是不会怪自己这个宝贝独子的。 在她看来,一切都是舒心唆使的。 就算不是有意唆使,也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法媚惑了他的宝贝儿子。 于是她冷眉横眼地睃向舒心。 舒心坐在黄花梨木小圆桌旁,景王妃的正对面。 此时,她正手捧着雨前龙井,小口小口细细地品尝着,神态悠闲惬意。 深青色的茶盏捧在白玉般的小手中,衬得青色更静、玉手更白,让人移不开眼。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有些好奇,又有些兴奋的看着景王妃。 老实说,舒心觉得这母子俩说话,跟讲相声似的。 让她听得津津有味,连“见家长”的紧张情绪都被欢乐给抹平了。 见景王妃看过来,舒心礼数周全地微微一笑,然后微微垂下长而卷翘的睫毛。 神情怡然自若,态度不卑不亢。 什么时候,乡下的小姑娘也有这般恬静从容的大家闺秀气度了? 景王妃有片刻的失神,随即又警醒过来。 人生最大的挫折,无非就是你自认为占了理,大张旗鼓地去讨伐,可是对方却完全不在意、安之若素。 仿佛你的一切言行都不过是无理取闹的笑话。 景王妃可不觉得自己找舒心谈话是场笑话,当下运起严厉的目光瞪过去。 可还没等舒心察觉,一片锦蓝色的衣袖就挡住了舒心的小脸,也同时替舒心挡住了她的视线。 景王妃没好气地抬了抬眼,看着儿子气定神闲地伸手,拿起桌上的紫砂茶壶,细心地替舒心将空了一半的茶杯满上。 ……当着她的面都敢这样打情骂俏! 景王妃气不打一处来,重重地“哼”了一声。 牧无忧抬眼问道:“母妃也要满上么?” “不要!” 她指的哪里是这个? 牧无忧“哦”了一声,将茶壶放下。 转而又拿起果盘中的新鲜李子,细心地剥了皮,用银签叉了,放在舒心面前的青瓷小碟中。 舒心轻轻说了声“谢谢”,心安理得地伸出葱白似的玉手,捏起银签,将小果子放入润泽的樱唇之中。 景王妃放在膝上的双手紧握成拳,恨铁不成钢地道: “斟茶倒水削果皮,这些都是下人干的事儿,你一个堂堂世子给女子削果皮,成何体统?” 说着还瞪了舒心一眼,我还没吃过儿子剥的李子呢! 牧无忧抬眉看着母妃,淡声道: “既然是下人干的事儿,昨日母妃又为何要我,为凝霜表妹削苹果?” 景王妃再次被儿子噎得一怔,尴尬地咳了两声。 一旁的兰嬷嬷极有眼色地递上茶盏。 景王妃忙接过来,低头饮茶,顺势掩盖尴尬。 舒心却是耳朵动了动,清澈柔美的明眸似笑非笑地看向牧无忧。 原来你家里还有一个凝霜表妹啊! 牧无忧赶忙小声的道: “仗着是我母妃的姨侄女,就赖在我家不走了。” 语气里满是不喜。 说得好像那凝霜表妹是那种不知廉耻的女人似的! 景王妃气的闭了闭眼,但为了更好的达到目的,只能生生将胸口的闷气压下去。 这个儿子从小就野,只爱习武,读书虽然有天份,却极度不热衷,片刻也坐不住。 她总觉得舞刀弄枪的太危险,总希望儿子能弃武从文,因此自小没少在他耳边念叨。 或许是这个缘故,儿子从小就不跟她亲,有话也只同他父王说。 大了之后,母子之间的话题就更少了。 换句话说,从小牧无忧就不是她能掌控的。 当然,儿子对她还是十分孝顺的,早晚问安从不间断。 可是,这不是景王妃想要母子关系,她希望儿子能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 有事没事跟她撒撒娇、说说心里话,再为她娶几个漂亮贤惠的媳妇…… 早一点将家族更为发展壮大。 为了实现这一蓝图,其实景王妃特别不愿意为了任何事情与儿子起争执。 在家中,她也几乎是事事顺着儿子的。 当然,就算是想不顺着也不行,因为这个儿子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 更何况现在儿子摆明了就是偏袒着这个舒姑娘,她说什么都要给她顶回来。 再说下去,舒姑娘品性端正不端正不知道,反正温姑娘和凝霜是会被泼一身污水的了。 景王妃只得柔声同牧无忧道: “忧儿,在双方父母允许的情况下,你们小儿女一同玩耍,是不碍事的。 更何况,母妃为你选的女子,温姑娘和凝霜,都出身于清贵之家,本人也是品貌俱佳。 不过是她们本人,还是其家族,都能帮助到你。 更重要的是,她们二人贤惠宽容,都愿意共同服侍你。” 这种话一般是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说的,今天故意说出来,就是想让舒心知道,她欠缺的是什么。 不是容貌,而是家世! 牧无忧神色不动,语气却冷淡了许多:“孩儿堂堂天地一男儿,何用女子相助? 既然母妃您今天来找心儿说话,那孩儿就将话说在这里。 如果您一定不愿接受心儿,那么孩儿就今生不娶。” 景王妃觉得这场谈话谈不下去了,她不想当着舒心这个外人的面,与儿子争吵。 不能让这个乡下丫头得意! 她玉手一抬,兰嬷嬷忙上前一步,扶着王妃站起来。 景王妃虚扶了一下鬓边的玉簪,雍容地道:“今日先聊到这里吧……” 忽地想到今天舒心还没说一个字的,都让儿子给推断了,心下顿时有气, “舒姑娘父母不在身边,还是要多注意一下言行,若不是穷困得万不得已,最好还是不要抛头露面,尽早回乡去吧。” 舒心朝景王妃一福,笑着道:“过几日小女子的确是要回乡了,偏劳王妃记挂。 不过小女子喜欢做生意,因为能让家人生活得更好,即使再富裕,估计也会要抛头露面的。” 同样的,看在景王妃是牧无忧母亲的份上,她可以尊敬景王妃,可是要她唯唯诺诺没有自我,那是不可能的。 景王妃没事又被舒心噎了一下,心里头更生气了。 当下脚步不停,前呼后拥地出了包厢。 牧无忧悄悄捏了捏舒心的掌心,示意她别为母妃的话生气, “我母妃就是这样,年轻时被我父王宠的,总喜欢别人都按她的意思来。 这些年好些了,不过大概是觉得儿媳妇总得归她管吧。 但是你放心,你若嫁给我了,她肯定会对你好的。” 舒心用力白了他一眼,“八字都没一撇呢,谁要嫁给你?” 牧无忧笑而不语,拉着舒心的小手,跟上母妃等人的步伐。 刚出了包厢,迎面遇上一个一身桃红色锦服、眉目如画的年青男子。 他瞧见景王妃,便恭敬地侧身站立于走廊边上,拱手施了一礼,“小侄姚宸,见过景王妃。” 景王妃也和气周到地回了一声好。 姚宸漂亮的桃花眼一转,见到缀在后面的牧无忧和舒心,便弯眼笑道: “牧世子安好。舒姑娘,真巧啊,咱们又见面了。” 那语气,好象跟舒心有多熟稔似的。 景王妃听得直皱眉,这个舒姑娘怎么到处拈花惹草? 舒心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不过还是十分有礼地回了一礼,生疏地道:“姚公子安好。” 牧无忧则是俊脸一沉,黝黑如子夜的星眸直直地看着姚宸,眼眸中说不明的风暴正在酝酿。 景王妃忽然地一旁提点道:“姚大人近日才被圣上封为从三品的资治少尹,舒姑娘应当称‘大人’才是。” 姚宸赶紧摆手,“不必不必,舒姑娘只要像以前那样称呼我就成了。” 说完还风…***的挤了挤眼。 并不轻佻,反而十分赏心悦目。 舒心上前几步,已经站到了景王妃的侧面,她眼尖地瞧见了景王妃看向姚宸的、隐含期待的眼神。 这是故意告诉我姚宸是大官,好让我转移目标,去缠着姚宸的意思吗? 景王妃的这种小心思,让舒心感觉有些好笑,于是顺着她的意思道: “那的确是应当称姚大人了。您与云公子一样,也是从三品的资治少尹啊。” 景王妃心中一愣,这才想到,是啊,这个舒姑娘早就认识云少卿了,那云少卿也是与姚宸不相上下的俊俏人物呀。 既然这样,你干嘛还要缠着我的忧儿…… 舒心忽然接收到景王妃的幽怨眼神,只觉得莫名其妙。 景王妃忽然没了继续与姚宸闲聊的心情,让兰嬷嬷扶着,快步走了。 临走想拽上牧无忧,可惜儿子根本不是她使唤得动的。 回到景王府,景王妃立即问身旁的人,“王爷在哪里?” 贴身丫鬟拂柳笑道:“回王妃,今日下朝早,王爷已经回内书房了。” 景王妃大喜,回内书房就说明没在处理公事,她立即坐了府内的小马车,去向景王爷告状。 “……忧儿被那个舒姑娘迷得晕头转向的,这样下去可不行,王爷,咱们得早些替忧儿将婚事定下来。” 说了一大堆舒心的恶行恶状之后,景王妃终于拐上了正题。 景王爷倒是无可无不可, “以前忧儿对女子看都不看一眼,你急得夜里都睡不好,现在有了喜欢的人,不是挺好的吗? 况且忧儿哪里是这么容易被迷惑的?既然他喜欢这个舒姑娘,那这个舒姑娘必有她的可取之处。” 景王妃幽怨地看向丈夫,“我也没说舒姑娘没有一点可取之处,只是她出身太低了,忧儿却想娶她为正妻,这怎么行? 咱们王府看着风光,可是太后天天盯着,王爷您也不自在吧? 现在皇上是信任您,但是伴君如伴虎,万一哪天……或者几十年后,新君不喜咱们忧儿,这可怎么办? 因此,我才想要替忧儿娶两位清贵之家的妻子。这些人家多数不参与党争,最得皇帝信任。 日后,若真有个什么事儿,也能替忧儿在皇上面前说说话儿。” 景王妃难得如此正确地分析一下朝中形势,却没得到景王爷的欣赏。 因为景王爷的关注重点在中间部分,“你是说替忧儿娶两位妻子?” 景王妃一说这个,就两眼放光,“是啊,御史台温大人家的长女温姑娘,还有凝霜这孩子。 我都悄悄问过她们了,她们俩个愿意。 下聘之前,王爷再向皇上求道圣旨,准了忧儿娶房平妻,不就成了么?” 景王爷睁大了虎目,盯着景王妃看了好一会儿,直看得景王妃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王爷,怎么了?” “没什么。”景王爷又恢复了之前的淡然模样,“要我去求圣旨倒是很方便,可是你确定忧儿不会抗旨?” 呃……还真有可能会! 像这类的圣旨,就算是抗了,皇上也不会责怪景王府,可是太后就难说了。 不能给太后折腾景王府的把柄啊! 好不容易想到一个逼儿子就范的办法,却又不能用。 景王妃顿时悲从中来,“哇”一声哭了出来,两行清泪划如保养得宜的如玉面庞。 景王爷十分无奈,他是很爱王妃的,当然不想看到王妃如此伤心。 可是他同时又搞不定自己的儿子,没办法逼儿子顺着妻子。 真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于是,他只好拍着王妃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今晚等忧儿回来,我跟他谈一谈。” 景王妃顿时止住了哭声,那双与牧无忧极为相似的漂亮星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景王爷,眸光中充满期望, “王爷,您是严父,一定要说服忧儿听话。” ……这眼泪说停就停,景王爷顿时有种被陷害的感觉。 直到月上中天,牧无忧才回府,前脚才踏进大门,就有王爷的随侍躬身上前问安, “请世子安,王爷在内书房等着世子您呢。” 牧无忧“唔”了一声,直奔内书房。 景王爷知道在儿子面前摆父亲架子是没用的,于是和颜悦色地道: “与舒姑娘玩到这么晚,有没有把人家安全送回去呀?” 牧无忧警惕地瞪着父王,“送回去了。您想说什么,直接说吧,不必绕弯了,绕弯也没用。” 这臭小子,怎么说话的! 景王爷腹诽一句,依旧笑得和蔼, “没什么,你母妃说了,若是你愿意娶温姑娘或凝霜其中一人,就给舒姑娘一个平妻的位置,为父会替你上折求圣旨的。” 牧无忧若有所思地看着父王道:“父王,你确定你没有更改母妃的原话?” 呃……这臭小子这么精明,果然像足了本王。 景王爷又是尴尬又是欣慰,面上却淡然道:“只要你同意,为父自然会说服你母妃。” “说到这个,我也正好有话要跟父王说。” 看到眼前似乎有一线希望,景王爷满眼慈爱的看着牧无忧,道:“忧儿,有什么话尽管对父王说。” “为何父王身边只有母妃一人?”牧无忧简洁明子的问道。 “这……” 景王爷有些迟疑的看向儿子。 “不要想编谎话骗我。” 景王爷看到和自己一样聪颖的儿子,心里满满都是欣慰。 便决定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那是因为你的母妃是父王这一生中唯一爱上的女子。” 被儿子这么一问,景王爷的脑海里马上回想起年轻时初次遇到王妃的情景。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牧无忧看到父王眼中闪过的兴奋的神情,便知道自己这一问算是问对了。 于是,牧无忧也好似景王爷刚才那种有些兴奋又有些痴迷的说道:“心儿也将是我一生中唯一的女子,我此生非她不娶。”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你娶平妻,我就娶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你娶平妻,我就娶 我真不是故意的 景王爷听到儿子的这番话,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行!” 牧无忧一点也不奇怪地挑了挑眉,修长白皙的手指玩着桌面上的墨玉镇纸,不紧不慢地问道: “为何父王你可以,我就不行?” “因为你母妃非常自责,总觉得是因为她的缘故,咱们王府才会如此冷清钿。舒悫鹉琻 你母妃希望你能多娶几个,多生几个孙儿孙女,让咱们王府热闹一点。” 物无忧抬眉看着父王道:“听说父王您至今仍是每日清晨一柱挚天?” 景王爷大约明白牧无忧的用意,板着脸道,“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匝” 牧无忧一本正经地答道:“父王您若是身体不好了,怎么会不关孩儿的事? 父王您今年还不到四十岁,按说不应该这么早就不行了……” “你放屁!你才不行了! 你老子我每天早晨都一柱挚天,居然敢说你老子我不行了。” 事关男人的荣誉,就算明知是个坑,景王爷也只能毫不犹豫地跳了。 牧无忧拉长了声音“哦”了一声, “既然父王您还龙精虎猛,那就再纳几个小妾,娶几房平妻,给我添几个弟妹好了。” 就你娘那个醋坛子,我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她回来都要折腾好几天的, 你让我纳妾,是想咱们景王府家宅不宁吗? 景王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身为八十万禁军的统领大将军,景王爷一身威严气势散发开来,就连许多手染鲜血的战场杀神,都不一定受得了。 可是牧无忧却半点没被父王的气势所吓倒,仍旧是冷着一张绝世的容颜,淡淡地道: “您就这么跟母妃说,如果她让您娶平妻,我就娶平妻。 她让您纳妾,我就纳妾。否则,就得由我说了算。 至于不想让我娶心儿,想让我娶别的女人,母妃也不必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我可以为了孝道不娶心儿,不过除了心儿之外的新娘,谁也别想让我进洞房。 母妃若是想抱孙子孙女,自己去善堂抱养几个孤儿吧。” 说完,长身而起,丰神玉立。 然后,朝板着脸看着自己的父王挑了挑眉,语调轻快、神色更轻快地道: “就这么愉快地说定了。” 真的愉快吗? 为什么本王一点也不觉得愉快? 看着儿子身影消失的书房大门,景王爷额头抽痛得厉害。 眼瞧着时辰不早,爱妻还在等着自己的消息,景王爷也只得出了内书房,往正院正房而去。 一路上都还在想着,怎么把牧无忧这个逆子的这番话,委婉的、含蓄的、但又准确地表达出来。 但不管多么委婉、含蓄,还是伤到了景王妃那颗脆弱的慈母心。 她悲悲切切的哭了起来,景王爷赶紧安慰道: “你不同意也不必哭啊,待本王收拾那个臭小子一顿,他自然就听你的安排了。” “忧儿若是那么听话就好了。” 景王妃抽抽搭搭的止了哭,同时,她抓住其中的重点,幽幽地问道: “恐怕,是王爷您想纳几房妾室,开枝散叶吧?” 景王爷赶紧道:“不是!” 答得又快又急,以至于没控制好音量。 景王妃的语调更幽了,仿佛风一吹就会消散的幽灵,目光也变得意味深长: “真心不想的话,声音何必这么大?” 我干! 这都哪跟哪? 这事情是怎么扯到本王头上来的呢? 看着爱妻那泫然欲泣的双眸,景王爷觉得自己的偏头疼犯了。 这些舒心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回到客院就梳洗睡下了。 反正景王妃同意不同意她与牧无忧的事,她都还小,还有很多选择的余地。 ……这样想是不是有点没良心? 好吧,还是跟无忧一起努力努力。 舒心临睡着,在心里对牧无忧小小地抱歉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醒来,舒心想,无忧应当不会来了,景王妃肯定会管着他的。 果然,牧无忧没有来,不过却是去衙门办事了。 可是牧无忧没来,景王妃却来了,坐在豪华的马车里,让人到云香坊的总部基地门房那传话,她要见舒心。 门房哪敢耽误景王妃的事儿,立即狂奔到客院,将舒心连拖带拽地“请”了出来。 舒心在马车外给景王妃行了礼。 景王妃道:“上来。” 舒心略一犹豫,就提裙上了马车。 随后,景王妃便吩咐马车驶入了景王在京郊的一处别苑内。 别苑很雅致,还有一处小花园,花园里种满了各色鲜花和珍稀植物。 靠梅林之处,有一座唐代风格的榻榻米八角亭,地上铺着一整张的冰竹凉席,中间还摆了一张紫檀木的四方小矮桌。 景王妃席地而坐,靠在亭柱上,手中把玩着一柄青玉如意。 一名高鬓华服的妍丽少女,跪坐在一旁,用红泥小火炉烧着开水。 待水滚了之后,就动作优雅地开始沏茶。 舒心盘腿坐在景王妃的对面,看着少女舞蹈似的茶艺表演。 以前要陪老总出席些高雅的场所,舒心特意去学过茶艺。 不过现在的茶饮,远不如古代的精致,繁复, 一面悄悄学习,一面感叹,古代的女子要学的还真多呀。 不过片刻,少女就沏好了茶。 一手端杯,一手托着,每一个动作都完全符合礼仪规范,可见教养极好。 她先端给景王妃一杯,再端给舒心一杯,做了个“请品尝”的手势。 景王妃优雅的品了一口,满意的道:“凝霜,你的茶艺越来越好了。” 又对舒心道:“舒姑娘也品一品。” 原来她就是无忧的凝霜表妹。 舒心着意打量了凝霜几眼,果然是位温婉柔静的大家闺秀。 相貌与绝色的景王妃有点相似,但没有景王妃那么美丽绝色。 不过,也算是上等美人了。 舒心不知道景王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从凝霜手中接过茶杯。 先道了一声谢,再连品了三口茶,赞道: “好茶。这恩施玉露茶绿、汤绿、叶底绿,香气清鲜,滋味甘醇,果然不负盛名。” 凝霜嘴角的恬然淡笑略略一僵,一个乡下姑娘,居然识得恩施玉露? 随即又想到,必定是无忧表哥教她的。 心中的苦涩慢慢侵染至嘴角,笑容都带了一点淡淡的苦味。 景王妃也有些诧异,她还以为这位舒姑娘会如牛饮水那般豪饮,哪知她竟然知道分三口品…… 景王妃淡淡一笑,“原来舒姑娘也是爱茶之人……” 然后转入正题,“今日请舒姑娘来,是想介绍你与凝霜相识。 日后也许你们会成为姐妹,以后有机会,多多亲近亲近。” 这里的姐妹是有特殊含义的,舒心只装作没听懂。 脸上的笑容不变,丝毫没有受宠若惊的谄媚,只淡淡地笑道: “凝霜姑娘如此脱尘出众,小女子哪里配与凝霜姑娘成为姐妹?” 听着她明着自贬、实则疏离不屑的话,景王妃有些不喜,不过还是极有涵养的、轻声细语道: “别急着拒绝。凝霜性子温良,从不会勉强他人,多接触几次,你们一定会成为姐妹的。” 景王妃寻思了一夜没合眼,怎么想都不甘心。 旁人家的媳妇都是当婆婆的仔细挑选的,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得被迫接受了? 要她接受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一定要有凝霜! 凝霜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不论是人品、性情、还是相貌,她都非常满意! 最重要的是,凝霜个子高,腰细屁股大,一看就是宜男相、好生养。 她还想儿孙满堂呢! 靠舒姑娘那小身板,这个梦想哪年哪月才能实现? 于是景王妃才会在今日一大早起来,拉着凝霜过来认识舒心。 她觉得,只要说服了舒心,儿子肯定会愿意娶凝霜的。 舒心听了景王妃的话,适当地露出一抹羞涩和拘谨,嚅嚅地道: “若凝霜姑娘不嫌弃,日后咱们就做朋友吧。做姐妹……小女子还是不敢当的。” 景王妃心里直嘀咕,什么叫不敢当?不敢当就别缠着我儿子啊…… 希望你能大方一点,否则,日后你就得听凝霜的,她是大你是小。 正在景王妃腹诽的当儿,凝霜双手捧起一杯茶,高高托起,向舒心敬道: “凝霜很希望能与舒姑娘成为姐妹,还请舒姑娘多多指教。” 指教你个头! 舒心在心里没好气地撇嘴,这里的姑娘一点也不在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么? 既然她们总是逼问,舒心也懒得避重就轻了,索性直截了当地道: “我这个人也极其自我,若凝霜姑娘真愿与我结为姐妹,需得明白,我的东西绝对不能碰。” 景王妃沉下俏脸,“好大的口气,什么叫你的东西不能碰?” 凝霜的俏脸一白,舒心的话她哪里不明白,东西都不能碰,何况是丈夫? 她俏目含泪,颤抖着声音道:“舒姑娘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凝霜不会与你争宠的,凝霜只要能陪伴在无忧表哥身边就可以了。” 说话间,仿佛受不住这种悲痛,双手一抖,一直举在舒心面前的那杯滚杯,就拿不住了。 茶杯一倾,滚烫的茶水哗一下往舒心身上冲去。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色身影忽地从凉亭上飞跃下来,剑光一闪,泼出的茶水被疾剑挡了出去,全数溅在凝霜的身上。 凝霜烫得“啊”地一声惨叫起来。 这事儿来得太快,景王妃和舒心都没反应过来。 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凝霜的双手已经被滚茶烫起了一片水泡,而夜离则刀锋一般立在舒心的身后。 景王妃自然是认识夜离的,她星眸一眯,不满地道:“夜离,你干嘛烫伤凝霜小姐?” 夜离单膝点地,不卑不亢地道:“是凝霜小姐不慎打翻了茶杯。少主交待属下保护舒姑娘不受伤害。” 言下之意,至于凝霜受不受伤,就不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了。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景王府的暗卫,是从皇家的暗卫培训营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只忠于自己的主子。舒悫鹉琻 比如夜离,他是牧无忧的暗卫,那么哪怕是景王爷或者景王妃,都无法命令他。 景王妃知道想让夜离道歉很难,便将目光转向了舒心。 刚才的情形到底是怎么样的,她也没瞧清楚。 心里也不是没怀疑过凝霜,是不是故意失手钶? 不过在她看来,一则凝霜与她更亲; 二则这种争宠的小手段,既然舒心已经赢了,就应当表现得大度一点,不然以后还怎么一同服侍儿子呢? 舒心哪会知道这么几个呼吸的功夫,景王妃居然已经想到日后,她与凝霜的相处方式去了明? 她只是一直注视着凝霜手上的水泡,神色不怒不喜。 这会儿,已经有丫鬟提来了小药箱,为凝霜上药。 凝霜一张俏脸痛得惨白,却没管自己的伤,而是看着舒心,玉齿咬着下唇道: “舒姑娘,刚才我不是故意的,还请你见谅。” 舒心不置可否,淡淡地道:“你快去换身衣裳吧。” 茶水把凝霜的衣裳浸湿了一大片。 凝霜表示了感谢,由丫鬟扶着去了房间。 景王妃让丫鬟们服侍舒心,亲自跟去看看。 她有些失望地看着凝霜道:“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做,实在是太失去身份了。” “姨母,凝霜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舒姑娘一直不接茶杯,有些烫手了,我听了她的话十分震惊,一时忘了放下…… 明知无忧表哥经常与舒姑娘见面,我怎么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白白让表哥嫌恶我?” 凝霜拿出手绢来抹着眼泪,宽松的衣袖滑下,露出手背和手腕上烫起的水泡。 红彤彤的一片。 景王妃瞧着心就不自觉的软了下来,又觉得凝霜说得有几分道理。 那杯茶拢共才那么点大一杯,顶多像凝霜这样,烫一片水泡出来, 再说,又不是朝着舒姑娘的脸去的。 这么做,的确是得不偿失。 于是景王妃便软下了语气,“那你好生休息休息,姨母先去打发了舒姑娘。 改天再让安排时间,让你们多相处相处吧。” 景王妃转身回到凉亭,夜离已经又隐身了,只舒心一人怡然地坐在小亭内,悠闲地品茗赏花。 景王妃远远瞧见,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论相貌和气质,舒姑娘只会比凝霜更出色。 “咳咳。” 景王妃走进凉亭,清了清嗓子。 舒心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身来,淡笑着福了福, “王妃,今日叨扰了,时辰不早,小女子就告辞了。” 景王妃没理由拦着她,只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又清了清嗓子, “那个……我没想到凝霜做事居然……毛手毛脚的,你……别介意。” 这是向我道歉的意思? 舒心一怔,抬眼一瞧,景王妃一脸别扭,耳根处还悄悄泛起了红晕。 这一刻,舒心忽然有些喜欢景王妃了。 看起来应当是个识大体的女人。 虽然景王妃并不支持自己和无忧,可是身为母亲,哪个不想让自己的孩子配上最好的人儿? 就算是在现代,婆婆也要挑学历、挑容貌、挑家世的。 更何况是在这决定尊卑的古代? 牧无忧又是人中龙凤,其父母自然是想要为他挑到最好的。 大概是被舒心瞧得不好意思,景王妃保养得宜的玉颜愈发红了,舒心忍不住莞尔一笑,“我没有介意。” “唔,那就好,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夜爻驾了马车过来了。” 既然景王妃已经知道牧无忧让暗卫在暗中保护自己了,舒心也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景王妃嚅嚅地想说什么,舒心会意,淡淡一笑,“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无忧的。” 呼,那就好! 景王妃赞赏地看了舒心一眼,对她的印象又好了一分。 出了别苑,舒心想到景王妃那别扭的道歉,轻轻一笑,低语道:“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你们少主。” 景王妃道歉,有对不住她的意思,也有护着凝霜的意思。 一点小事,舒心不想弄得他们母子不愉快。 夜离并没有回答,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而那厢,景王妃待凝霜收拾好,又请了府医扶了脉,确认没有大碍,姨侄俩才回了景王府。 一回府,就听下人说世子在府中。 这可真是难得! 景王妃立即让人去请儿子,然后对凝霜道: “你放心,舒姑娘已经答应不告诉忧儿了。” 凝霜委屈地道:“姨母,我真不是故意的,您是不是不相信我?” “怎么会?” 景王妃答得很快,快得有些刻意。 正说话间,牧无忧颀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姨侄俩个都噤了声。 牧无忧迈着优雅地步伐走了进来,先给母妃请了安, 又朝凝霜点了点头,略为关心地问道:“表妹今日怎么脸色不好?” 凝霜看了景王妃一眼,才小声地道:“今日沏茶时,不小心烫伤了手。” “那要请府医看看才好。” 景王妃笑盈盈地道:“已经请过了,没什么大碍。 不过凝霜却是不能再剥苹果了,一会儿忧儿你替母妃削个苹果给凝霜。” 整个景王府的主子都知道,景王妃最拿手的便是得寸进尺。 今天见牧无忧似乎心情不错,愿意关心凝霜表妹,她就立即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 牧无忧今天的心情似乎是特别好,便没拒绝,拿起桌上的银刀和苹果。 银刀几乎没动,修长的手指轻轻转动,苹果在他的手中不停旋转,果皮如同流水一般泄了下来。 不过几个呼吸,一个苹果就削好了,果皮还是连在一块儿的,长长的一条,整齐地盘旋在桌面。 看他削苹果真是一种享受。 凝霜幸福得满眼冒泡,只觉得此刻犹如身处仙境。 牧无忧坐在凝霜的对面,削好了苹果却不动。 景王妃就催他,“快拿给凝霜呀,放一会儿果肉就涩了。” 牧无忧无奈,只得起身,走到凝霜的面前,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凝霜。 凝霜赶忙站起身来,伸出双手去接。 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凝霜明明已经接好了,牧无忧一松手,苹果却骨碌碌滚到了地上。 牧无忧抬眼看着凝霜,绝世无双的俊颜上没有一丝表情,也说不上愤怒,只是怎么瞧都有点指责的意味。 好象在说,你不想吃,也不用扔掉啊。 凝霜急得眼睛都红了,这是无忧表哥第一次亲手为她削的苹果,她珍惜都来不及,怎么会扔掉? 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她明明已经伸手接住了啊。 “对……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最终,凝霜只能嚅嚅地道歉。 牧无忧“唔”了一声,退回自己的座位坐好,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好不容易捱到饭点,景王妃又拉着儿子陪自己吃饭。 因为景王爷也回来了,牧无忧就没有拒绝。 一家三口连带着凝霜,四个人一同移步到小花厅。 小花厅的餐桌上,丫鬟们已经布好菜了。 景王妃便挽着王爷的手道:“王爷,让忧儿陪凝霜坐吧,咱们俩坐这边。” 景王爷笑道:“好。” 他反正是什么都依王妃的。 牧无忧也没怎么抗拒,跟凝霜表妹一起吃饭又不是头一回了,从小就习惯了。 倒是凝霜,随着年龄的增大,越来越爱慕表哥,也越来越羞涩。 等无忧表哥坐下之后,她才羞答答地走到牧无忧身边的位置上,敛衽坐下。 牧无忧忽然发觉袍袖上有点纸屑,他便将手一挥。 “扑通” 原本在凝霜身下的小圆凳,不知怎么偏了一半,导致她只坐了小半边。 一时重心不稳,小圆凳一翻,凝霜狠狠的一屁股坐到地上,疼的“啊”的大叫一声。 景王妃急忙起身,“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伺候的?” 眼见母妃要责怪下人,牧无忧摸着鼻子说,“可能是我刚才不小心撞到了凳子,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凝霜本来也是因为一时的突发情况没有防备,才大叫了一声。 现在又听到牧无忧学着自己刚才的话说,俏脸一下子由红到白,让人看了极是不忍心。 王妃也似是听出了牧无忧的言外之意,沉脸看了牧无忧一眼,道:“忧儿,快看看凝霜表妹是否有摔伤?” 牧无忧则一边应着,一边又唤人去请府医。 “不用了,牧表哥,霜儿没事。” 凝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在旁边丫鬟的搀扶之下缓缓的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她还故意一个不稳脚踢到了椅子,生生将椅子往牧无忧那边靠近了些。 牧无忧只当没看见她的这点小心,依然心情极好的坐在一边。 凝霜见她的牧表哥没有像以往那般直接拆穿她的这些小把戏,刚才那些灰郁的心情一下子就跑到九宵云外去了,还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莫不是自己的这般“我见犹怜”的端庄得宜的样子让牧表哥发现到了与舒姑娘的那种粗野小家子气不一样的感觉? 所以牧表哥心下欢喜,今日才会待我与平时不一样? 还是娘亲说的对,这世间的男人皆是喜新厌旧,不会只喜欢一种类型的。 那我就当牧表哥的贤内助好了。 这般想着,凝霜的俏脸又是一红,一层淡淡的红晕衬得她的小脸也别有一番风情。 王妃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大喜,莫非忧儿他…… 只可惜她们心中所想并不是牧无忧的想法。 牧无忧依然是云淡风清的吃着饭,再没有去看凝霜一眼。 而舒心那边在回到云香坊总部基地后,就被请去了研究室。 今天,小小的研究室确是将云香坊的长老们都吸引过来了。 舒心感觉空间一下子小了很多,都有点呼吸不畅的感觉了。 云香坊一向给人沉稳持重印象的大长老云青天,今日也难得一脸笑容的看着舒心。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这里面有蹊跷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这里面有蹊跷 云青天笑着对舒心说道:“舒姑娘小小年纪就如此厉害,老夫口服心服。舒悫鹉琻” 说完便将手中拿着的,舒心改良出来的成品看了又看,闻了又闻。 到现在依旧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制出的产品。 一旁的云少卿也走了过来,满眼都是赞许和温柔的对着舒心微笑。 舒心都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钶。 云少卿的父亲云青宇也笑容可掬的走过来,道: “舒姑娘,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代表云香坊感谢你。 这是你的酬劳,请查验。明” 舒心一脸谦虚的笑,接过银票点了数,便将其叠好放进了怀里,道: “大当家的客气了,我们既然是合作关系也就是朋友,何必谢来谢去?” “哈哈哈……好好好,能与舒姑娘交朋友,是我云某,更是云家的荣幸。” 说着,云青宇话峰一转,问道: “回程的马车我已经令人准备好了,就停在客院外面。 舒姑娘什么时候想回乡了,只需吩咐一声即可。” 话虽说得极其客套,可是舒心还是听出了赶人的意思。 这让她心里有点小小的不舒服,虽然原本她也想尽快回乡,好与娘亲和哥哥一起过端午节。 但是被人赶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她极好地压住了心头的不悦,面带笑容地道: “我自己有马车,无需麻烦大当家。 一会儿我去跟在京城进学的大舅舅道个别,就直接回乡了。” “这么急?” 云少卿眼中有淡淡的不舍和难过,但看着连假意挽留都没有的父亲和长老们,最终也没有对舒心说什么。 于是,舒心便立即和翠儿进城去与大舅舅告别。 这会儿,牧无忧正坐在小花厅与父王母妃和凝霜表妹一起用饭。 听到暗卫的禀报之后,他立即放下玉筷,站起身来道: “我吃完了,心儿要回乡了,我去送送她。” 说完就转身大踏步地离开。 还沉浸在幻想之中的凝霜,直到牧无忧的身影消失在花厅门口,才反应过来。 “今日姨母您问舒姑娘的时候,她只说近几日就会回乡,怎么无忧表哥说她就要走了?” 景王妃淡定地道:“无忧派了两个暗卫给舒姑娘,自然知道她的行踪。” 这句话在凝霜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终于被她细细的体味了出来。 原来无忧表哥早就知道她被烫伤的事,还认为她是自作孽; 原来削好的苹果会掉在地上,凳子会自己移开,都是无忧表哥故意的。 目的就是为他的舒姑娘出气! 凝霜的心顿时疼的拧成了一团。 若是她得罪了无忧表哥,她不介意被无忧表哥捉弄。 可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来处罚她,她却无法忍受。 坐在对面的景王妃,后知后觉地琢磨出了,凝霜问那句话的意思。 看着面色惨白,神情如丧考妣的侄女,景王妃心里也颇不是滋味。 难道有的感情,真的无法撮合吗? 而此时的牧无忧,已经在与舒心依依惜别了。 舒心早几天就让翠儿收拾好了包裹,之前又听出了云家赶人的意思,更是一刻也不想在京城呆了。 大舅舅还要在京城进学,舒心只是在学院大门处,与大舅舅说了几句多保重之类的叮嘱话。 这会儿连牧无忧也见到了,舒心就急不可待的登上了回程的马车。 驾车的是夜爻,牧无忧死皮赖脸地一定要陪舒心一段路。 “回家之后一定给我回信,让夜离他们送就是了,他们有办法。” “……其实你们一家都搬到京城来不是挺好? 如果你兄长想到进学,我可以帮他联系名师。 户籍也落在京城,这样就可以在京城参加秋闱了。”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无非就是想劝舒心搬到京城来住,好时时刻刻与他相见。 舒心其实不是没想过搬到京城来,只是她现在手头的银子也就三万多两。 在舒家村可以说是富得流油,可到了京城就不过是个小资,顶多盘个小店,买处小宅院。 当然也能象在舒家村那样,把作坊放在宅院之内。 可是原材料怎么办? 从舒家村到京城有十天的路程,她家后山花田的鲜花先制成半成品再运过来,光路费都要花费不少。 京郊当然也有花田,可是那价格,啧啧! 见舒心不说话,牧无忧又软磨硬泡了一阵子,才不得不放弃了。 一路送出五十多里地,天色已然全黑了,舒心几次催着牧无忧回去,好早些休息,明日还要上朝的。 牧无忧又叮嘱了一大堆,这才无可奈何的打道回府。 可是回去没两天,牧无忧却又让王府的侍卫,拿着他的亲笔信和信物,交给舒心。 原来是京城中出了一件大事,是在景王爷的管辖范围之内。 由于事情颇为棘手,景王爷要求牧无忧将四名暗卫都借给他办事,办完了再还给他。 舒心知晓事情轻重,若不是万不得已,牧无忧肯定也不会把夜离和夜爻从她身边调开。 当下便含笑道:“如此,夜离、夜爻,你们二位就回京吧。有这位大哥送我就行了。” 那名侍卫正是景王府派来护送舒心回乡的。 舒心日夜兼程的赶路,几日后,终于回到了家乡。 还没到村口,远远的看到了李氏等人的身影。 舒心激动的下了马车,迎上前去扶着娘亲的手臂,轻责道: “我信里不是说了,让你不用出来迎接我吗? 日头这么大,万一中暑了可怎么办?” 李氏上上下下将舒心打量了几遍,确认女儿气色家佳精神好,这才笑的道:“这才五月初,怎么可能中暑!” 又看着那名侍卫:“这位大人一路辛苦啦,民妇备了些薄酒粗菜,还请大人不要嫌弃!” 那侍卫坚决推辞,说要赶着回京复命。 他驾车送舒心到家门口,看着她与娘亲、王婶、二伯一家进门之后,便转身离去。 李氏心疼女儿,亲自下厨做了一桌拿手菜,为舒心接风洗尘。 舒心一路买了不少各地特产,吃过饭,都拿出来,送给王婶、二伯一家,以及左邻右舍。 一时间村民们都知道舒心回村了,媳妇婆子小姑娘都争先恐后地过来串门子。 李氏和王婶忙将人都请进了屋内,年长的都在堂屋里跟李氏聊天,小姑娘们则都聚在了舒心的房内。 “心丫头,你这一走就差不多是半年,在京城过得惯么?” “小丫,你这不是说瞎话么?京城那是富贵乡,怎么可能过不惯?” “是啊是啊,心丫头,你说说看,京城是不是象芳丫头说的那样,跟仙境似的?” 舒心抿唇一笑,“怎么可能是仙境?京城一样也有低矮小草房的。 不过,整体上比省城是要繁华富裕。而且全国各地的商人都云集京城,商品自然也远比咱们这里丰富。” “难怪,你送我的那个头花,我见都没见过,比芳丫头戴的还要好看呢。” 说这话的是文婶家的二妞,她生得挺漂亮。 漂亮的小姑娘最爱比美,可是原本跟她不相上下,年后到京城玩了一圈回来的舒芳,却突然漂亮了起来。 当然,这种漂亮不是指的长相,而是打扮。 尤其是头上头花、脖子上、手腕上的链子、镯子,那花色精致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几年二妞家帮着舒心家做些打理花田和清洗、晾晒鲜花的活计,舒心给的工钱又优厚,她家的余钱也慢慢多了。 当时二妞就缠着爹爹和娘亲去了趟省城,可是找遍了省城的大街小巷,也没见过同样的头花。 这让二妞很是失落了一阵子。 现在有了舒心送的漂亮头花,二妞立即往头上一插,觉得自己又能与舒芳比美了。 一旁的舒芳瞧见,鼻子里不屑地轻嗤了一声,故意咳了两声,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后, 伸出越来越白皙的小手,扶了扶自己的耳鬓。 那里,簪着一个银丝攒珍珠,还垂着小珍珠滴串的蝴蝶簪子。 闪闪的银光和柔润的珠光交相辉映,炫得人睁不开眼。 “哇,好漂亮啊。” 满屋子的小姑娘眼冒星光,满脸的羡慕。 舒芳的虚荣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清了清嗓子,故意责怪地道: “心儿,这簪子很贵吧?说了不必送我这么贵重的首饰,你干嘛还要如此破费?” 舒心将她那点小心思瞧得一清二楚,不过还是配合地道: “你是我堂姐嘛,说什么见外话呢。” 舒芳感觉圆满了。 舒芄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舒心的眼神中带了一股子愧疚。 舒心有些莫名其妙,就笑着问道:“芄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送你的珠花?” 舒芄赶紧摆手,“不是不是,你送给我的珠花很漂亮,我舍不得戴。” 那你干嘛用那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 舒心正要继续问问,忽听门外传来一道嚣张的声音: “舒心可在?这是逮捕令,请你跟我们去趟县衙。” 一时间满院子寂静,李氏心里着慌,面上勉强维持住镇定,走出去向捕快福了福,问道: “请问这位大哥,县太爷找我家心儿有何事?” 来抓人的依然是张捕头,他皮笑肉不笑地的道:“不是找,是抓!有人告她的店子投毒!” 李氏愣住了,“什么店子,我们没有开店呀!” “运来饭庄是你们的吧?” 舒心凝眉,难道是饭庄里出了什么事? 说实话,那个饭庄经营得虽然还算不错,但地处较偏,顾客都是中低下层的百姓,饭菜价格并不高。 因此,每个月的分红也就是四五十两银子,以舒心现在的月收入,还真是不记得这么个产业。 不过饭庄交给三舅舅管,舒心放心得很,却不知这投毒一说,是怎么回事。 张捕快见舒心出来了,二话不说,让人上押。 李氏惊得赶忙拦在前面,哀求道: “求官爷体谅,她还未及笄没说人家的,若是今日带着押具走出这个大门,日后还怎么见人呐?” 说着,就从自己手上撸下了一只细金镯子,悄悄递给张捕快。 张捕快啪一巴掌把金镯子打到地上,恶声恶气地道: “少来!想贿赂我?你以为我是为了这么点钱就收受贿赂的人么?” 当着这么多乡亲父老的面,被人说穿行贿,李氏顿时窘得脸红脖子粗的。 舒心冷冷一笑,朝娘亲道: “娘,张捕快的意思是,他不是为了这小金镯子就收受贿赂的人,他是为你手上那只羊脂玉镯收受贿赂的人。” 舒心买下送给李氏的那只羊脂玉镯,价值一千三百两银子,光泽极佳,不识货的人看了,也知道价值不菲。 刚才李氏摘金手镯时,张捕快看到了,眼中顿时就大放贪婪之光,被舒心瞧个一清二楚。 自己那点小心思被舒心看穿,此地又有这么多村民,张捕快下不了台,顿时怒道: “闭嘴!小心官爷我告你诽谤。来人,把她给我押走。” 舒心小脸一板,凛然道:“我看你们谁敢!我乃良民,即使有事需要上堂,在定罪之前,我也还是良民。 我记得律法上写得很清楚,这押具是只给在逃的疑犯和已经定罪的犯人用的。” 张捕快没想到舒心一个小姑娘,居然也懂律法,被呛得半天没出声。 想到舒心已经有个舅舅进京城赶考去了,万一哪天高中了怎么办? 看到县老爷的吩咐他是没办法完成了。 张捕快眼睛一转,双手一背,只当刚才的话自己没说过,凶巴巴的道:“还不快走?” 李氏忙吩咐王婶准备东西,她要陪着心儿去县衙。 舒心眸光闪了闪,转身朝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娘亲道: “娘,你去了也没用,若是想救我,马上去省城找大哥。他会想办法。” 说完,用力地掐了一下李氏的手腕,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李氏怔了怔,颓然地松开了紧抓着女儿的双手,眼睁睁看着心儿被捕快们带走。 ————县衙上———— 当大堂内差役一阵低沉的“威武”声过后。 “啪”的一声惊堂木与桌面相互撞击的脆响声音,使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一抖。 “堂下所跪何人?快快报上名来。” 大堂之上,坐着的正是本县的县令吴寿,仍旧是一副尖嘴猴腮的奸诈样儿。 “草民姓肖名大壮。这位是我的内子范氏。” 跪在舒心一旁的、一位中午三十七八左右、身材中等的男子开口道。 而在他身旁跪着的一名年龄相仿的中年女子范氏,一边点头,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在她身边摆放着一个老妇人的尸首,身穿一件粗棉布暗花衣裤,面色黑暗、身体清瘦。 而舒心、舒心的三舅李拓、饭庄二掌柜李谓,以及店内做菜的一个伙计名叫清石的人也在他们之后,一一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和所任之职。 待堂下跪着的几人都报完姓名之后,高高座在堂中的吴寿又问道: “你们今日击鼓鸣冤到底所为何事呀?” 肖大壮听闻,一脸痛苦万分的表情,道: “我们是附近八里村的村民,昨天是我丈母娘顾氏的五十岁大寿,中午我们特意到省府为其添置衣物庆寿。 本来我们打算在运来饭庄吃过饭后就回家的,却不曾想,在回去的路上,我岳母就开始呕吐起来,后来连我们也感觉腹部一阵绞痛。 等我们回到家中,岳母已经痛的在地上直打滚,并口吐白沫了。” 那肖姓男子说到这,还故意用衣袖在脸上一抹,好似抹去眼中的泪水一般。 肖姓男子声音中略带呜咽的说道: “可是还没等大夫到来,我那岳母就……就已经气绝身亡了。 等大夫赶来检查之后,说我岳母是因为中毒而身亡的。 自从我们从运来饭庄出来,就直接上了回家的马车,哪儿也没去,一路上更是什么都没有吃过, 所以我岳母的毒只可能是在运来饭庄时中的。 请县太爷为我们做主呀。将那个运来饭庄的东家绳之以法,替我那枉死的岳母申冤。” 一旁的范氏更歇斯底里的趴在她母亲的尸体身上哭喊,央求道: “县太爷,你是我们的青天大老爷。 你可一定要为我那死得不明不白的娘亲申冤呀。 昨天本是我娘的生辰却变成了忌日啊,天下还有比这更惨的事吗?” 那范氏说完后,不光是干嚎,还时而拍打着地上的青砖哭喊几声,时而又拍打着自己的胸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出她心中的伤痛一般。 吴寿看到那范氏此举,略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但并没有出言阻止。 吴县令快速的冷冷扫了一眼,站在他们旁边不远处的舒心,最后目光却定在李拓身上问道: “你是运来饭庄的大掌柜,你来解释一下这个事。” 李拓见县太爷问自己话,急忙擦了下额头上的汗,道: “回禀县太爷,我们运来饭庄一直都是本本分分打开门做生意的,昨天的事情实在是有些蹊跷……” 肖姓男子听到这里,马上激动的反驳道: “你还好意思说你们是本本分分的,如今我岳母还躺在外面尸骨未寒,你竟然能说出这种泯灭良心的话来。” 一旁体态中等的二掌柜李谓忙开口,道: “这位肖客官,你们在我们店里用了饭是没错, 可是怎么就能证明,一定是我们的饭菜有问题,而导致你的岳母身亡的呢?” 一旁的范氏本来还在一直抹着泪水,听到李谓的话,立马激动起来,道: “你们两位还真是厉害呀,三言两语就想将此事情撇得干干净净。 若不是你们投毒,我母亲如何会遭此劫难? 我母亲是在你们饭店用过饭后方中毒身亡的,这就是不争的真实。” 转而那范氏又开始抹起眼泪来: “可怜我的老母亲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你们这些无良商人的手中。” “既然你说是吃了我们店里的饭菜中的毒,那可有人证呢?”李拓反问范氏。 吴县令那有些尖细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嗯,本官办案最是严明,你们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在运来饭庄吃了饭后中的毒,而不是回家后误食了什么而中的毒呀?” 肖姓男子一听马上向吴县令福身说道: “县太爷,我们当时回去的时候刚巧碰到了我二妹夫也来了省府,所以我们是同乘一辆马车回去的。 我岳母是在车上发作的,他是亲眼所见呀。 而且他现在就在外面候着,县太爷可以传他进来对质。” 吴县令朝身旁的师爷瞄了一眼。 与吴县令一样一脸奸像的师爷马上高声喊道:“传人证上堂。” 不多时,一名长脸肤色略黑,年纪在三十出头的男子,就被带了进来。 吴县令扫了一眼刚才进来的男子便说道: “来者报上名来。你和他是何关系?” 吴县令边说边指了指肖姓男子。 那人一进来就马上跪地,听到吴县令的问话后急忙答道: “小人姓全,名齐福,是八里村人氏。小人的妻正是这肖大壮的二妹。” 吴寿略微点了点头,道: “肖大壮说他们昨天在省城遇到了你,可有此事?你将来龙去脉如实告诉本官。” “回县太爷,那日小人也刚好在省城置办东西……。” 他的说辞与肖大壮如出一辙。 吴县令见舒心蹙眉好似在想着什么。 眼中忽的寒光一闪,道:“舒姑娘你可知罪?” 舒心蹙眉看了全姓男子一眼才答道: “回县太爷,民女不知犯了何罪。 若是问民女肖大壮的指控之事,首先得证明他岳母的确死于食物中毒。 其次,这人证是他们的亲戚,按律法他的证词不能完全取信,请县太爷明鉴。” 吴县令严肃无比的说道:“嗯,仵作已经在验尸了。” 不多时,仵作验完了,老妪顾氏的确死于食物中毒。 而且胃里的残余,正是肖大壮所说的菜品,与运来饭庄的记录相吻合。 也就是说明,顾氏的确是因运来饭庄的菜,而食物中毒死亡的。 吴县令冷冷的睃了舒心一眼,“舒姑娘还有何话说?” 舒心暗地里皱了皱眉头,就算此事是运来饭庄的错,她身为股东逃避不了责任。 可是她并没有参与饭庄的经营,对具体情况完全不了解。 吴县令为何总是盯着她问? 这里面有蹊跷! 舒心抬起头来,淡淡地道: “回县太爷,民女近半年左右都在京城,昨日傍晚才回家,实在是不知道具体的情形。不如由县太爷您告诉民女,民女有何罪?” 吴县令没说话,一旁的师爷却喝道:“大胆!方才明明说得很清楚了。 八里村顾氏,因吃了你名下的运来饭庄的饭菜,中毒而亡。 大人是问你,你的运来饭庄为何要在饭菜里下毒,毒害顾客?” 舒心挑了挑眉道:“若真的是下毒,一起用饭的肖大壮和他娘子,怎么没死?” 范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好黑心的人呐,居然想把我们夫妻俩也给毒死。” 舒心脸色平静,仿佛没听见范氏的哭声,只静静地看着吴县令,仔细观察他的每一个面部表情。 吴县令似乎接受了她的意思,略一沉思,便问道:“李拓,这些饭菜是何人所做?” 其实之前,捕快已经通知了李拓,李拓已经将这些饭菜的烧制厨师带了过来。 “回县太爷的话,这几样饭菜是小店的厨师清石所做。清石此时就在堂上。” 吴县令便问道:“清石,你给我们说说你们这菜做的过程吧。” 吴寿斜着眼瞄了一下清石。 那个名唤清石的人,就将饭庄日常的从进货到制成成品的过程向吴县令讲了一遍。 听起来与一般的酒楼饭店的进菜、制作的流程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可是就在人们不经意间,吴县令突然面容一板,冷声对着清石低喝道: “你刚才所说可是句句属实,若是有不实之处,我定严惩不贷。” 怎料那清石冷不丁的听到吴县令这一声低吼,吓得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几抖。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小心!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小心! 清石身子虽然抖得厉害,可是他嘴里却断断续续的说道: “小的……小的所言句句属实。舒悫鹉琻” 吴县令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缺口马上就可以打开了。 于是吴寿冷笑着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本官问你,在你们饭庄厨房的橱柜里,收出来的馊饭馊菜,又是怎么一回事呀?钿” 看着清石在听到他这句话后,身子又明显的抖了几下,吴寿眼中的得意和狠绝之色溢于言表。 “看样子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本官呀,那本官就让你好好清醒清醒。 来人呀,将这个藐视本官的奸诈之徒,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匝” 他这话一出,清石的身体就像深秋最后一片挂在树枝未梢上的黄叶一样,瑟瑟发抖起来。 马上就有两名差役从旁边冲了出来。 他们耳朵好似根本听不到清石不住的哀求一样,面无半点表情的将清石拖着出去了。 不一会,就听到木板打在身体上发出的沉闷的声音,和清石不断的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不用看都知道,那些常年在衙门从事这种体力运动的人,下手是极重的。 两三棍就能将一个成年男子打的皮开肉绽。 所以,才三四板下去,清石就因抵不住而招认了。 那两名差役又像是拖一条死狗一般的,将清石从外面拖了进来。 躺在地上的清石浑身是血,勉强的从嘴里说出来一句话: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我……我只是……听掌柜的意思……办事的。 春季多雨,食物容易霉变,大掌柜觉得……觉得扔了太可惜,所以就……要我……参着用……还,还答应我……每月多半吊工钱。” 李拓和李谓两人在听到清石后面的供述后,都感觉到无比的愤怒。 可是一瞧见吴县令那得意又故作威严的表情后,身上的汗顿时不停的往外冒,脑子里现在也是一团浆糊。 伙计清石的这一口结巴的话说出来,立马堂内堂外一片沸腾起来。 舒心不由的皱起眉头,转头看向那个清石。 再转头看向三舅李拓和二掌柜李谓。 他们对上舒心探寻的目光,都是一脸无辜加不知所措的样子,连连摇了摇头。 不待她们有进一步的交流,上面的吴寿连忙追问道:“是哪个掌柜指使你这么做的?” 清石看了一眼李拓和李谓后,抬起手指虚弱的指向李拓。 李拓大惊失色急呼道:“请县太爷明监,他是在含血喷人。 草民从未指使他去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我们饭庄也从未让伙计做过这种事情,也不知道这从店里搜出来的馊食是怎么一回事。” “哦,你的意思是有人栽赃嫁祸咯?哪是何人要害你们呀?”吴寿眉毛一挑道。 “这……”李拓被问得一时间哑口无言。 吴县令面目狰狞的拿起惊堂木一敲,道:“既然说不出有何人要陷害你,那就是你砌词狡辩,实则根本没有人。 李拓你身为运来饭庄的大掌柜,居然指使店内伙计干出这档伤天害理之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李拓又急又委屈,他感觉到今日之事怕是躲不过了。 他怕的不是牢狱之灾或者罚银什么的,而是自己的名声,李家的名声! 他们李家世代书香,祖上还曾出过几个进士,在县里可谓是声名赫赫。 可若是他被定了罪,李家的名声就毁于一旦了。 尤其是大哥现在正在京城进学,很可能成为李家第一个踏入仕途之人。 自己若入了罪,极有可能连大哥的仕途都毁了! 思及这些,突然,眼泪像绝堤的河水一般涌了出来。 不一会鼻涕泪水就糊了一脸都是,嘴里呜咽了半天,却也没说个什么道道来。 “尔等做出这样有违天理的事来,还死不承认。 来人呀,将运来饭庄大掌柜李某和二掌柜李谓都拖下去,各杖责五十大板。” 吴寿冰冷的面色透出诡异的神色。 边说着吴县令阴冷的眼眸从舒心身上划过。 舒心心中大急,这样挨五十板子,三舅他们当场不死也会挺不了多久呀。 看样子吴寿是直接定了她们的罪了。 舒心急切的呼道:“请县太爷手下留情。 这运来饭店原是我一人出资建立的,他们都是听从我的安排。请县太爷高抬贵手放了他们。” 舒心一句话将责任全部揽到了自己身上。 吴县令见状眼中深处划过一抹不意察觉的笑意,对着差役慢悠悠的说道:“慢着。” 差役听话的将李拓和李谓两人拖到了一边放下。 见吴寿没有继续命人对三舅他们用刑,舒心暗暗呼了一口气。 吴县令不急不慢的转头看着舒心问道: “舒姑娘,那运来饭店是你一人出资办的?而饭庄的人全都是你听你的安排?” “回县太爷,是的。”舒心干净利落的回答道。 吴县令眼中精光一闪,道:“那好,既然你已认罪,本官就唯你是问了……” 不等吴寿说完,舒心就说道: “回禀县太爷,我们运来饭庄一直以来讲究诚信经营,精益求精。 从来不会做欺骗顾客,短斤少两的缺德之事,更不会去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我相信我们饭庄的人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所以这罪我不会认。” 吴县令眯起双眼,过了一会才说道: “哼,明明人证物证俱在,居然还想否认!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本官面前放肆。” 正当舒心思绪飞转的时候。 “啪”又是一声更加清脆的惊堂木敲击之音。 那声音仿佛催命音符般,震的人脑子嗡嗡直响,更是耳痛,心寒。 见下面的舒心仍然是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县太爷不免心中暗道, 好从容的气势呀,这哪里是一般农户家里生养的孩子呀。 只怕若是换作是自己也不一定有这般从容,有这个定力呀。 但是一想到那位对自己的交待,如果这件的事情还办不好的话, 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怕是保不住了,更加不用谈什么时候能升官了。 于是县太爷从鼻腔中重重地冷哼一声,道: “现在,这人证物证俱在,范氏的母亲是吃了你们饭庄的饭菜才中毒身亡的,由不得你再强言狡辩。 既然你是这家饭店的东家,那本官唯有抓你入罪,为她母亲申冤了。” 舒心在听着县太爷这番话时,心里已经认定, 如此草率的就将她定了罪,不是他吴县令办案能力有限,就是他吴县令故意而为。 舒心马上想到,三年多前,吴县令也将自己抓来,安了个给蒋巡抚的女儿下泻药的罪名,要打自己的板子。 上次的事情是吴县令受蒋巡抚的指使而为的,那这次多半也是如此。 这般判断之后,舒心的背脊更是挺的直直的。 舒心面色平静的问道: “在两方都各执一词的情况下,而县大老爷又未经相验,如何能轻易定夺? 就算是吃了腐坏之物,也不会这么快就要了人性命, 而且事后还能从橱柜中搜出腐坏的食品,可见用量不会小。 那么多人都吃了我们饭庄的饭菜,为何没有其他人来告我们? 明明他们一家人都用过我们的饭菜,可为何范氏她们只是肚子痛,连腹泻都没有? 县太爷对这些没有一丝疑虑吗?” 吴县令听了心头一震,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到了这个时候,还能保持如此清醒的头脑, 看样子不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她是不会服软的。 这般想着,吴县就厉声喝道: “大胆刁民,本官如何办案,岂是尔等能说三道四的,。 来人呀,给我掌嘴,看看谁还敢在本官面前目无王法。” 说着,将令签往堂下一扔,便有两个差役走到舒心的面前。 一个控制住她,一个就拿着令签啪啪啪连扇她好几个嘴巴。 只打得舒心满眼金星直冒,耳边嗡嗡直响,两颊速度红肿起来,嘴角也淌出了鲜血。 吴县令尖着嗓子指着舒心问道:“哼,现在你可认罪了?” 舒心依然强忍着面颊的疼痛,倔强的答道:“县太爷这般草率的定案,我不服。” 吴县令大怒,厉声低吼一声:“看样子不用刑,你是断断不会认罪的。 来人呀,给这个犯人行拶指之刑。” 在衙门外面看热门的人们一听要进行拶指,顿时发出一片唏嘘之声。 已经有人开始议论,并提出抗议: “县太爷是不是想屈打成招啊?” “对啊,舒姑娘明明是刚从京城回来的,怎么想都知道这不关她的事呀。” “我也在运来饭庄吃过饭,觉得那里的饭菜不错啊,从来没有什么肚子疼的事儿发生过啊。” “就是啊,昨天我也在省城,也去运来饭庄吃饭了,菜挺新鲜的啊……” 舒心这几年香脂生意慢慢做大,惠及了舒家村的所有村民。 在舒家村,几乎人人都从舒心家领活干,或是开垦、种植、养护花田,或是帮忙清洗、晾晒鲜花等。 舒心给的工钱很优厚,村民们也就跟着富裕了不少。 绝大多数的村民心地纯朴善良,亲眼看着舒心被当众押至县衙,都放下手中的活计,跟到了县城来听审。 站在堂外的群众,有近乎一半是舒家村的村民。 这会儿听到县令大人说要给舒心用刑,自然出言帮腔。 而一旁的共同被告李拓一听就急了,忙大喊道: “大人,运来饭庄是我在经营,与我的外甥女无关,她只是股东而已。” 按大齐朝的律法,这类的案子,定罪的时候,没有直接经营的股东只要罚点银子就行了。 他是心儿的长辈,不但不能保护外甥女,反而要外甥女替自己受罪,这可怎么行! 可惜李拓的一片爱护之心,并不被吴县令支持。 就算是舒心不承认这饱读的经营与她有关,他都要想办法栽到舒心的头上的。 方才舒心自己认了,正合他的心意,他怎么还会再理会李拓? 当然,堂下百姓的议论声,也吴寿也听到了,可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一帮无知蠢民,除了嘴上痛快几句之外,还能帮到舒心什么? 他暗藏得意的眼睛盯着舒心看。 舒心很清楚拶指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种酷行,就是将人的手指穿插在木根之中,然后行刑之人根据命令,使劲挤压受刑之人的手指。 这种酷刑最残忍的一点,就是通过这种慢慢的挤压,将受刑人的手指生生的挤断。 舒心眸中一暗,忽得抬扬起头毫不畏惧的怒视着吴县令,道: “难道县太爷一直是如此定案的? 被告一有疑虑,就若干酷刑连番上阵,直到将被告屈打成招为止?” 这些话,舒心是一字一字说出来的。 因为她的口腔内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每说一个字,都会有鲜血渗出,疼痛难忍。 可是舒心仍然一字一字清晰地说完。 现今的皇帝十分英明,政治清明,使得官员们也不敢随意妄行,并且规定所有案件必须公开审理。 因此,她知道堂外有不少看热门的百姓,这时代的百姓基本不识字,就算心地善良,也没有很强的分辨是非的能力。 只有清晰地告诉大家,她受了冤枉,才能得到堂外百姓的支持。 若是百姓的言论她对有利,那么吴县令也别想一手遮天。 吴县令被舒心眼底的寒流,看得浑身一哆嗦,便快速移开了目光。 要镇定,要镇定,只要用了刑,她一定会认罪的,到时自己再去大人那表功,就可以在家,坐等着升官了。 大人这次回京述职,已经攀上了京里的大靠山,自己只要跟着大人,日后必能官运亨通。 这般想着,吴县令又急急的催道:“快点用刑。” 本来两个差役在看到舒心细白滑嫩的玉手时,有那么一阵恍惚,心里多少有些不忍。 但在听到县太爷的再次命令后,不得不将刑具套在了舒心细白的玉手上。 两人一用力,舒心只感觉到从双手手指处传来巨痛,痛得她脸色惨白,额头的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着。 “你认罪还是不认罪?” “吴县令有失偏颇,舒心不服,更不会认罪。”舒心咬着嘴说道。 吴县令气得两别胡子都竖了起来,道:“给我使劲拉,拉到她认罪为止。” 两名役差得令,继续用起劲来。 舒心努力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可是身子却是不自觉的拼命颤抖着。 使得在门外看热门的人们,都不由的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舒心知道今天自己是怎么也躲不过这一劫了,便似下了最后的赌道: “吴县令不怕今日之事传到圣上耳中,如果当今圣上知道了吴县令是如此办案的,不知他会怎么想,怎么做?” 虽然现在舒心痛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但是她看向吴县令的眼神确是坚定无比的。 就好像明天圣上就会知道此事一般。 经舒心这般一说,吴县令立刻联想到上次要办舒心的时候,确实是惊动了京城中的一位世子爷和宫大人来着。 吴县令想到这,又看到舒心此时坚定的神情,心中不免有些害怕起来。 难道这个丫头真的还跟那位世子爷交好? 可是如果这件的事情还办不好,那自己就别想在这县令的位子上继续坐下去了。 此时的吴县令是两头为难。 又怕舒心那边会有人撑腰,那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 又怕如果现在不把舒心办了,那位怕是会当场吃了自己。 远水解不了近渴。 吴县令想到县官不如现管呀,不管她舒心有何能耐,自己现在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到时候万一事情真的败露了,也会有上面替自己挡着。 这般想了之后,吴县令稳了稳心神,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多费口舌了,今日这罪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继续用刑,直到运来饭庄的东家认罪为止。” 还没等两个差役用劲,就听到舒心一阵大笑。 只是那笑声听起来让人感觉背脊骨发毛。 “大胆刁民,居然敢在我大堂之上如此放肆,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县令?” 舒心收了笑,红着眼直直的盯着吴县令,道:“民女正是心中有县令,才会如此。一想到明日京城之中的那位会来看望民女,民女就有了信心。” “谁……谁会从京城来看你?”吴县令有些心虚的问道。 “等他来了,县太爷不就知道了。希望明天县太爷也能如现在一般的理直气壮。” 吴县令听了,猛得一吸气。 难道是那位世子爷或是官大人? 两位哪个来了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县令惹得起的。 想起上次的那次遭遇吴寿就下意识的摸了摸他那两颗安上去的假牙。 而且这件事本就是他们故意栽赃给舒心的,一般的人是查不出什么的,但是官大人和那位世子爷就一定能查出来。 明日真的会有贵人到访?还是这小丫头故意使诈骗自己的? 吴县令的眼珠子左右一扫再咕噜噜一转,计上心来。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人在做,天在看。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人在做,天在看。 “本案似还有一些不明之处,待本官先去查明清楚。舒悫鹉琻 今天先到这里,先将四名疑犯押下去,且待本官查证之后,再行审讯。” 吴县令是想等明天看看,是否真如舒心所说,京城会有人过来看她, 如果真的是上次那两位,那自己就将责任推到范氏他们一家人头上。 如果没有,那自己就按上面的意思,将舒心给办了钿。 舒心听到吴县令要明日再审案件,便知道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只是明日真的能等来她要等的人吗? 其实舒心的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杂。 被抓来之前,她要李氏去省城,其实就是要李氏去找云香坊连城分店的张掌柜,然后,请张掌柜联系云少卿。 在京城告别的时候,云少卿说他会很快来连城视察产业。 希望他今天能够接到张掌柜的消息,明天能赶来。 如果明天赶不来……先过了今天这关再说吧。 很快,舒心被带到了一间单独的牢房。 而李拓李谓清石他们三个人并没有与舒心关在一块。 有可能是故意要将他们分开关押,又或者是分了男女牢房的。 到底什么原因舒心不得而知。 如果关在一起,好歹舒心还能从李拓和李谓的口中,多少了解到一点线索。 现在这样,却是让舒心一点头绪也没有了。 被折腾了一上午,狱中差役似乎忘记她一样,连午饭和晚饭都没有给她吃。 舒心有气无力闭着双眼,靠在阴暗潮湿的墙上。 牢房里充斥着多种恶心又熏人的恶臭,使人一进来就觉得头晕目炫。 连狱卒都不愿多呆一会,之前就是一把将她丢到地上便锁门走了。 嘴部的涨痛感、血腥气,和轻轻一动手指就传来的阵阵疼痛,让舒心额头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舒心头靠着墙皱起秀眉,歪头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远处微弱的烛光忽闪忽闪的,在天花板上洒下一层极淡的光晕。 倒影也随着烛光的忽明忽暗跳动着,忽而似张牙五爪的恶魔,忽而又像面目狰狞的幽灵,样子极其骇人。 让本就昏暗的牢房更添了一份诡异的气氛。 舒心突然感觉心里涌出一股空虚又失落的情绪。 夜离、夜爻守在自己身边三年多的时间,都没发生一点事情。 偏偏夜离和夜爻一离开,她这就麻烦缠身。 舒心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跟蒋巡抚一家有关系。 可是,又有些不敢相信。 她与蒋小姐,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不过是些小女儿的意气之争,当年蒋巡抚也只是想找个借口打她一顿板子而已。 过了这几年,应该已经淡忘了才对,不该上升不到这种不死不休的程度吧? 而且牧无忧告诉她,景王妃侧面警告过蒋夫人,不许他们针对她。 而这几年,蒋巡抚和蒋小姐都好似忘了她这个人似的。 难道不是忘记了,只是在等待时机? 可是他们怎么知道自己身边有景王府安排的暗卫? 又怎么知道暗卫被景王爷调回京城了呢? 还是说,并不是蒋巡抚所为,只是那个叫肖大壮的男人,想讹诈一笔钱财? 舒心想的有些头疼。 如果夜离他们还在身边,一定能帮自己查出原因,而自己也不会呆在着这牢房里吧。 可是世间没有如果。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舒心又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来的太突然。 一切似乎是那么有理,所有证据和证人都明确指明是自己饭庄的饭菜有问题。 但是正如自己在堂上所说,如果真是三舅他们让伙计用腐食和霉变的食材做菜,那为何不见其他人有中毒的情况发生? 那范氏的母亲虽然是年纪大些,身体自然不如年轻人的抵抗力好。 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气绝身亡了呀。 既然能将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毒死,那说明这个毒性是挺大的。 而那范氏也是一名弱女人,为何只有她的母亲被毒死了,而他们却只是腹痛? 可这又是为何呢? 还有那范氏的母亲脸色黑暗中带着乌青,似是中毒。 但如果是因为吃了腐食而中的毒,就不应该呈现出那种黑暗之色才对。 而且那名老妇身材那么瘦弱,只怕生前过的并不好吧,家中应该很穷困才对。 既然穷困,那她的女儿又怎么会舍得请她去省府买衣服,还在他们饭庄吃饭呢? 看样子这个案子中有两点最为关键。 一个是那个厨房的伙计清石,为何坚持说是李拓让他利用腐食和霉变食材来做菜。 二个是必须查清了老妇人所中的到底是何毒。 只有查清了这两点,才能有机会为自己和饭庄洗刷冤屈。 舒心感觉到一个巨大的疑团等待着自己去解开。 但是现在自己身在狱中,而娘亲到这时候都没看到,只怕是吴县令不让人放她进来吧。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舒心轻叹了一口便又闭上了眼睛。 晕晕沉沉之中,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 舒心猛得睁开眼睛,模模糊糊见一个用黑色披风将自己装裹在里面的人,刚好走到自己的牢房里。 只是牢房中的光线很弱,再加上那人本就背对着光线还被披风整个遮住的脸和身子,所以根本看不到他原本的面目。 那人看到舒心醒来,便急忙走了过来,蹲在了她的身旁。 那个人一句话都不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舒心感觉随着这人的走近,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味道却很熟悉。 舒心对自己会有这种意识只得苦笑了一下。 怕是自己太想那个人了,所以现在都出现幻觉了。 可是在那人蹲下来的同时,舒心注意到那人手中有一碗清水和一个精巧的盒子。 虽然不知道那个盒子里装了什么,但是这碗清水,却立刻吸引了舒心全部的注意力。 这一碗水此刻对她而言就如同圣水一般的可贵。 舒心不自觉的抿了抿干得起皮的发白嘴唇。 她有些激动的想要坐直身子。 可是不知是不是因为身力不支的原因,舒心一下没坐起来,所以她就用手撑地好借力坐直。可是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却让她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也更苍白了几分。 当她痛得在收回手的一瞬间,自己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揽在了怀中。 就在舒心忍着巨痛想要挣脱开他的时候。 只听到那人急切的说道:“心儿,别动。” 听到那人的声音,舒心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他。 真的是他,他真是出现了。 舒心紧闭起双眼再一睁开,依然看到了那张绝美无双的俊颜。 虽然视线很模糊,可是这一瞬,这张绝世的俊颜,却清晰无比的映入了心底。 舒心觉得此刻自己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得满满的,又感觉涩涩的,眼睛也酸酸的。 舒心努力克制着在眼眶中直打转的泪水,哽咽的说道: “无忧,你……你真的来了吗?我是不是在做梦?” 那个人正是一得到消息就快马加鞭刚刚赶到的牧无忧。 当他看到眼前脸上毫无血色,嘴唇红肿、手指因受力挤压破皮,而不能自然伸直,且呈现黑紫色的舒心的时候。 他只觉得这比自己在战场上受了伤还要痛上千万倍。 心如刀割、痛彻心扉这些词语,通通都不能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伤心和愤怒让牧无忧那本就黝黑的双眸更加深不见底。 那让人一眼望不到底的黑潭中泛起惊人的嗜血的波澜。 可是就在舒心看着他问他话的时候,牧无忧又将一切迅速的隐藏了起来。 望着眼前的人儿满眼的担忧与心痛,声音颤抖中略带嘶哑的说道: “心儿,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舒心好不容易扯出一点笑脸,摇了摇头,指了指他手中的水。 牧无忧会意赶紧喂水给舒心喝下。 喝了水之后,舒心感觉整个人舒服多了。 接着牧无忧又从那个精巧的盒子中取出精美的糕点。 当香气扑鼻的糕点一拿出来的时候,舒心的眼睛都要直了,从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想要一口将它们全部都吃下去。 看着舒心此时的样子,牧无忧没有半分觉得好笑,反而是感觉心里一阵心疼。 因为舒心的下半张脸被木板打的红肿,为了尽量不牵扯到痛处,所以吃起东西来特别费力。 他耐心又细心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着舒心吃,直到将盒子里面的糕点全部吃完。 舒心这才满意的眯了眯眼睛。 牧无忧仔细又小心的给舒心擦着嘴巴。 牧无忧眼中浮出阴鸷之色的说道: “心儿,我绝对不会让你白白受这些委屈的。” 舒心看到牧无忧此时狠绝的表情,心里一怔,道: “无忧,你别乱来, 这事如果是真的,我愿意承担应该承担的责任。 如果运来饭庄是被冤枉的,我希望你调查清楚真相。 实在是查不清,也就算了,反正人在做、天在看。 害人者,人恒害之。” 舒心是个极讲原则,重信义之人,是黑是白,只要能让她信服,她便会无怨无悔的去承担该承担的结果。 当然,若是冤屈的,她也不会圣母的原谅那些冤枉她、陷害她的人。 不过,她也知道,有的时候,有些真相,恐怕是查不出来的。 会有人因各种各样的原因,替幕后之人顶罪。 遇到这种情况,舒心不想让牧无忧用他世子的身份去压别人。 更不希望他用自己的身份,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 因为她觉得,只要她知道了是谁想害她,总有一天,她会将仇报了。 牧无忧嘴角扯出一抹清笑,满眼的宠溺,道: “你放心,我绝不会用世子的身份来压他们的,我要让他们心服口服的将你们放了。” 牧无忧刚一说完似又想到什么,眼睛将舒心所处的房子扫了一圈后,又道: “当然,我也会让他们知道欺负我女人的下场。” 舒心听到牧无忧的话,脸不由的刷一下就红了。 什么叫你的女人,谁是你的女人呀?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虽然她不明白牧无忧到底有何方法能够帮自己洗清冤屈, 但她知道牧无忧既然答应了自己不乱来,就一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她相信他,她知道自己已经开始毫无条件的信任他了。 牧无忧拿出随身携带的药膏亲自为舒心的嘴巴涂上药膏。 虽然舒心心里极不情愿,可是自己的手一动就生疼,根本无法上药。 所以只好任由牧无忧小心翼翼的为自己上药。 本来舒心就是被他抱在怀里的,现在因为要上药,不得不与他面对面。 这么近的距离,让两个人都能相互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 样子暧昧至极。 舒心感受到牧无忧男性的独有气息轻缓的喷在自己的脸上, 脸上和心里都是好似被一根轻柔的细小的羽毛抚过一般,酥麻的很。 可是又不能低头,舒心只好闭起眼睛不看牧无忧。 而牧无忧也有同样的感受,只是他更喜欢此时的感觉。 要不是现在舒心受了伤,只怕他又会忍不住要含住她的粉唇了。 上药的过程其实并没有用很久的时间。 可是舒心却感觉这个过程很漫长,长得她几乎就快窒息了。 好不容易等脸上上完了药,牧无忧又要给她上手上的药了。 牧无忧靠在墙上,然后将舒心自然而然的搂进了怀里。 舒心被牧无忧从身后揽着,整个人是坐在牧无忧两腿中间的。 舒心感觉这个样子比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刚想要挪动地方,就听到牧无忧霸道声音响了起来: “乖,别乱动,小心扯到伤口。” 不等舒心争辩,牧无忧就很自然的从后面将舒心整个环住,并拿起她一只手开始仔细的上药了。 舒心感觉到牧无忧的脸时不时的碰触到自己的耳根和下颚处。 这使得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泛起阵阵涟漪。 舒心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和不适,在牧无忧帮自己上药的时候,将自己所想所见和疑点,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牧无忧听着舒心所说,一直是沉凝不语,只是专心致志的为她的双手上着药。 等双手都上完了药,借着牧无忧将药放回怀中的空档, 舒心迅速挪动了地方,与牧无忧并排肩并肩的靠在墙上。 他看着舒心避之不及的从自己怀里逃了出去,又想生气又心疼她现在的样子。 于是看了她好一会之后,牧无忧才缓缓的开口,道: “心儿,这件事你就不用担心了,交给我,我一定会还你和饭庄一个公道的。” 舒心看着他感激的点点头。 两人又说了几句,舒心累极,很快就睡着了。 牧无忧静静的看了她半晌,才起来离开。 出了牢房后,就有两个黑衣人与他汇合。 他们脚尖一个轻点就出了县衙,悄无声息的飞身来到了一处院落进了屋…… ————连城,巡抚府———— “人证物证如此明确,为何吴县令还觉得此案有疑点,需延后再审啊?” 问话的,正是连州的巡抚蒋怀安。 他正襟危坐,面色端凝,不怒而威。 他的对面,站着满头大汗的吴县令。 听到顶头上司问话,吴县令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交代,是怕舒心的身后之人明日会来。 躲在屏风后偷听的蒋柔听到此话,立时冲了出来,骄横地道: “她还有什么后台?景王妃都烦死她了! 而且这次我让你整她,可是京里一位贵人……” “柔儿,时辰不早,你回房休息吧。” 蒋巡抚抢在女儿说出更多秘密之前,将她的话给打断了。 “柔儿,时辰不早,你回房休息吧。” 蒋巡抚抢在女儿说出更多秘密之前,将她的话给打断了。 不过,从这一点点的话头中,吴县令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信息。 原来这次是事情,是京里的一位贵人授意的。 虽然不知道这位贵人到底是谁,可是能让蒋巡抚言听计从的,肯定就是这次蒋巡抚回京述职时,攀上的靠山。 吴县令一颗紧张害怕的心,顿时安定了下来。 的确,蒋巡抚乃一州之长,以日理万机来形容都不为过。 就算他对舒心有什么不满,也只是遇到什么机会时,处罚她一下。 让他处心积虑几年,就为了对付一个乡村里的小姑娘,他还没有这么闲。 今年年初,蒋安怀回京述职,机缘巧合之下,攀上了一位大靠山。 此人不知为何,对舒心很不满,让他小小惩罚一下舒心。 那位贵人的意思,只是将舒心关几天,吃点苦头就好。 可蒋柔却非要给舒心定个罪名,坐上几年牢。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水落石出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水落石出 蒋安怀明白那位贵人的意思,就是要把舒心的名声给毁了——谁会愿意娶个在牢房里坐过几天的媳妇? 坐牢这种事情,要布个挺严谨的局,因此宝贝女儿的要求,一开始蒋安怀是不愿意的。舒悫鹉琻 万一有什么没有周圆的地方,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而且几年前,景王妃特意为舒心,跟他夫人打过招呼。 那个贵人虽然与景王不是一党的,可是景王也不是好得罪的,那位贵人也不想担这个风险。 不过蒋柔却说,好几年过去了,何时见景王妃再来连城?可见人家早就忘记舒心这号人物了铋。 没有人帮着查案,舒心一个乡下丫头,懂什么? 由于宝贝女儿的坚持,蒋安怀最终还是顺了她的意,把事情吩咐给吴县令去办。 反正他不插手其中的过程,实万一出了什么事,也跟他没有关系南。 蒋安怀的这种打算,吴县令是不知道的。 在巡抚大人这里吃了一颗定心丸之后,吴县令美滋滋地回了县衙。 他还一心想攀着蒋巡抚,做升官发财的梦呢。 第二日,等舒心醒来的时候,才发现牧无忧早就走了。 对于之前牧无忧是如何进来的,舒心是不会问的。 因为舒心记得在京城的时候,牧无忧有一次在说起自己在北疆打战的经历的时候。 曾经说过,有一次他带着一队人深夜无声无息的潜入了敌军后方。 既然能带着一队人潜入敌军后方而不被察觉,那要进入这个牢房又如何能难得住牧无忧呢。 因为舒心所在的牢房是没有窗户的,所以舒心看不到外面的样子。 也就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等狱卒来提她过堂的时候,她才从那狱卒的口中得知现在已经是巳时了。 待舒心、李拓他们和肖姓男子、其妻范氏和昨天的人证全齐福都到齐后。 吴寿才在一阵“威武”声后而隆重登场。 吴寿坐在高高的太师椅上,眼睛扫视了一圈下面跪着的一众人。 在舒心的身上停留下来,面露得色。 臭丫头,昨天还说会有人来,原来是虚张声势! 今天就让本县好好审审你,看你认不认罪! 停留片刻后,吴寿就收回了目光,端着官威,对着舒心问道: “舒姑娘,你所开设的运来饭庄,因使用腐食而致顾氏中毒身亡,你可认罪?” 李拓抢着道:“大人,运来饭庄是我在经营的……” “闭嘴!再吵就治你个藐视公堂的罪!”吴县令威风凛凛地说道。 然后,又盯着舒心问了一次。 舒心道:“民女对顾氏所中之毒有所疑虑,还请县太爷能够为大家当场验明,我方能心服口服。” “你个刁民,看样子是昨天的刑法用的不够,还没能让你彻底明白自己所犯罪刑之严重。 来人呀,给我继续用刑。” “请县太爷明示,舒心刚才所说有哪一点不对?” 吴寿冷笑几声,道: “本官办案何时需要你们来指点了?给我用刑。” 说完将令牌扔在地上。 正当两边的差役要上前抓住舒心用刑的时候。 就听到外面一声清亮的声音喊道:“巡查御史大人到。” 什、什么……巡查御史? 吴寿自然知道,巡察御史是代天子巡视四方。 可是他这小小的县城,有必要巡视吗?而且是赶在今天巡视! 吴县令又惊又疑的目光落在舒心的身上,难道是为了她来的? 这个小丫头果然不简单,昨天刚说会有人来,没想到今天就有巡查御史微服私访。 自己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不知道这位巡查御史会是谁? 她小小年纪家里也没有在京为官的亲戚,不可能会认识巡查御史才对啊…… 吴县令一边心中惴惴不安地胡思乱想,一边吩咐师爷派人告知蒋巡抚。 巡查御史虽然是代天下巡视天下,但只是五品官,怎么也得给一州巡抚一点面子。 而吴寿自己,则赶紧走下堂来,快步迎了上去。 可是当他看到眼前的人时,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怎么会是那天的那位世子爷呀?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而且这位爷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巡查御史大人了? 太多的疑问让吴寿的无法消化,同时嘴巴张的能塞进两个鸡蛋。 “怎么,见到本官吴县令都不用行礼的?” 毫无波澜的声音从吴寿的头顶传来。 却如同平静的海面突然掀起了巨大的风浪一般,将吴寿整个给吞没了。 这声音有如来自地狱的催命之音般,让吴寿在心里不住的发着抖。 不过到底还是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十多年的人。 吴寿一个激灵马上从地上爬起来,恭敬的给牧无忧施礼,道: “下官参见巡查御史大人。” “哈哈哈……好,好,免礼吧,吴大人。” 等吴寿转过身来时,发现牧无忧已经座在了高堂之上。 他的身后,站着两道刀锋似的随从,正是舒心的熟人,夜离和夜爻。 “咦?原来今日贵县有案子啊,看来本官本得正是时候,可以旁听一下吴县令是怎么审案的了。” 牧无忧好似才发觉这里在审案,颇有兴味地问道。 依旧平静的话语,让吴寿汗如雨下。 牧无忧关切的询问,道:“怎么,吴大人身体不适?” 这么简单的一声询问,看似面带清笑的俊美脸庞,却不知为何让人感觉不到关切,而是心生寒意。 吴寿连忙用师爷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汗,道:“让御史大人费心了,下官无碍。” 牧无忧转脸眉毛微微一挑,道:“那就继续吧,吴大人。” 继续,怎么继续呀?你在这,我要怎么审呀? 吴寿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不,应该是倒了八十辈子的霉了。 每回要一遇到舒心的案子,就会碰到这位爷。 这回倒好,还是巡查御史,想阻止都不行了。 吴寿苦着一张脸硬憋了一句出来: “舒姑娘,昨天这人证物证都已经到堂,致使顾氏身亡的原因,想必本官就不用说了吧? 本官劝你还是快快认罪,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说完,吴寿悄悄的观察了下牧无忧的神色。 牧无忧神色不动,似乎对吴寿要拷打舒心完全没有意见的样子。 只有他自己知道,大白天更为清晰地看到心儿脸上的伤痕,以及没有梳洗的狼狈样子时,他的心再次狠狠地疼了。 吴寿一时有些摸不清牧无忧的想法了。 舒心自然是不会认罪的,她再次大声地说出了自己的疑点,顾氏是否是因腐坏食物中毒而亡。 牧无忧眸中带笑,眉桃一挑,转眸看向吴寿。 不知是不是今日天太热,吴寿的官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他擦了擦额角的汗,道:“既然如此,那就等仵作验明顾氏的死因再审吧。被告先暂时收监。” 一直没说话的牧无忧淡淡地问道:“既然连原告的死因都没有查清,那么被告还不一定有罪,为何要收监呢?” 吴寿忙道:“对对对,您说得对,不应该收监。 李拓、李谓、舒氏、清石,你们四人先行回家,待本官下次开堂再来听审。” “嗯?吴大人平日就是这般放纵待罪之人的么?万一他们真的有罪在身,趁此时机出逃可怎么办?” 牧无忧平静中带着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吴寿忍不住在心中大骂,老子收监你不许,不收监你又有意见,官大一点了不起么? 可是表面上,他却是不敢骂牧无忧的,还得赔着笑脸问道:“是下官经验欠缺,不知此事,御史大人有何高见?” 他就不信牧无忧能想出个既不收监,又能不让这些人离开的办法。 牧无忧果然有些为难地皱了皱俊挺的双眉,看得在堂外看热闹的百姓都替他揪着心。 “本官初来乍到,对案情一无所知,按说不应该多说什么。不过既然吴县令你询问本官,那么本官怎么也得帮你一把。 把上次堂审的笔录拿来给本官看一看吧。” 吴寿心里一咯噔,两只眯眯眼睃向了师爷。 师爷悄悄向他点了点头,拿起桌上厚厚的一叠记录,交到牧无忧的案前。 一时间,满堂寂静,只有牧无忧认真翻阅堂审记录的纸张摩擦声。 吴县令等县衙的官差和肖大壮等原告是不敢出声, 李拓等人则是怕打扰到这位大人思考,不能帮他们清洗冤屈, 而堂外听审的百姓,则是被牧无忧的风采所迷倒,连呼吸都放得极清浅…… 不多时,牧无忧就翻完了上次的记录。 虽然师爷早就在上面做了手脚,让记录看起来对原告更为有利,但牧无忧仍是一眼就发现了异状。 他看着吴县令,似笑非笑地问道: “四名被告中,清石指证运来饭庄的大掌柜,可是大掌柜和二掌柜都否认,为何吴县令不对清石用刑?” 吴县令摆出一副公正廉明的样子道:“本官审案,不到万不得已,最不喜欢用刑。” “哦?”牧无忧长长地哦了一声,听得吴县令心肝一颤。 “既然吴县令不爱用刑,为何刚从京城回乡的舒氏却被上了刑呢?” 你、你、你这是替她讨公道来了是吗? 吴县令暗暗地骂了牧无忧几句,硬着头皮道:“给舒氏用刑,是因为她藐视公堂。” 师爷也忙在一边帮腔道:“是的是的,记录上面有……” 说着,将舒心“藐视公堂”的地方指给牧无忧看。 牧无忧扫了一眼,便淡淡地道:“原来是这样啊。当今圣上每出国策之时,都会向文武百官询问不同意见,越是直抒不同政见,越是被圣上赞许。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对吴县令你的审案过程有异议,便是藐视公堂。 吴县令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这话说得可就太严重了,吴县令哪敢跟皇上放在一起比,吓得当场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表白自己。 “大人,本官并非是为了自己的官威才对舒氏用刑,实在是……实在是当时的情形……舒氏口出狂言……” 牧无忧眸光一凝,冷冷地道:“舒氏说了何等狂言?为何本官在这记录上看不出来?” 吴寿心里那叫一个悔啊,若早知道这个小丫头说的不是虚言,昨天我肯定不会打她的啊! 他到也知道形势比人强,立即就承认错误,“是下官的错,下官不该乱用刑罚。” 然后转移目标,指着清石问道:“大人,您是否想对他用刑?” 牧无忧才不会钻这个套子,似笑非笑的道: “本官哪敢胡乱用刑?这不是屈打成招吗?” 清石面露喜色,随后又听到牧无忧道: “不过为了让他说实话,小小的惩罚,应该还是可以的。” 说着他就让身后的夜离,去给清石一点小小的惩罚。 夜离跟在舒心身边好几年,舒心对他们一直都十分有礼,就让他们对舒心的印象非常好。 看到舒心那张漂亮的小嘴肿成了香肠样,夜离就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听到少主吩咐,自然不会对清石这个帮凶客气。 他伸手在清石的腰间轻轻一点,清石就疼的脸色苍白,冷汗直下,浑身都抖成了筛子。 想大声惨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夜离问道:“说!橱柜里的那些腐坏霉变的食品,是谁让你放进去的?” 问虽然问了,夜离却没有解开清石的哑穴。 等清石疼的两眼翻白,看就会晕过去时,夜离才解开了他的穴道。 同时皱着眉头问:“不愿意说吗?” 青石大口大口的喘气,半天才恢复了一点血色,他犹犹豫豫地看向吴县令。 吴县令哪里会跟他交汇眼神? 清石咬了咬牙道:“是我们大掌柜李拓。” 牧无忧不置可否的道:“再传几个运来饭庄的厨房伙计过来问一问。” 吴县令听言,顿时觉得一阵轻松,“好啊好啊! 不过从省城到我们县衙,来回有大半天的路程。 不如,大人请先到后衙休息,等证人传来之后,再行审案。” 牧无忧道:“需如此长的时间?不如让我的随从去运来饭庄提人吧, 他们骑的都是千里马,来回不到一个时辰,你派个衙役跟着就行。” 吴县令愁眉苦脸,却只能应下。 不过他所受的打击显然才刚开始,牧无忧接着又道: “既然顾氏的死因是疑点,那么也应当赶紧查明她到底所中何毒。 为公正起见,就由本官去请一位驻军军医过来,与贵县的仵作一起查验。 吴大人,你看如何?” 他还能如何? 吴县令知道最后一条玩鬼的路都被堵死了。 他一边故作镇定地笑道:“如此甚好,大人果然英明。” 一边眼珠骨碌碌乱转,想着对策。 果然不到大半个时辰,夜离和夜爻就带着两名运来饭庄的厨师过来了,同时还从总督府请来了军医。 军医一到,立即到后堂与仵作一起检验顾氏的中毒原因。 而那两名厨师则是在正堂,听吴县令询问。 都说大掌柜要求他们采用新鲜食材,但凡有腐坏霉变的,都让他们扔掉。 如此一来,清石可证词就非常可疑了。 这一回,牧无忧可以明正大的对他用刑了。 他朝夜离吩咐道:“去,给我用行刑。” 清石一看到夜离就浑身发抖,刚才只是小小的惩罚,就让他痛的恨不得去死,真正用刑该有多痛? 不等夜离走近,他就嚎哭了起来,“我说我说,那些食材是我放在橱柜里的。” 牧无忧紧接着问,“你为何要将那些食材放在橱柜里?” 清石支支吾吾地道:“因为……因为……肖大壮给了小的三两银子,让小的这么做的。 小的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啊,小的只是想着,放点腐坏的食材在厨柜里,就有三两银子,干嘛不放呢?” “那你又为何要指认是李大掌柜指使你干的?” “那……那是因为,小的总不能承认是自己干的啊。” 牧无忧唇角微微往上一挑,似笑非笑地道:“是吗?你倒是会找人顶罪。” 然后,他也不说继续用刑,坐在高堂之上,闭目养神。 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仵作和军医的检验结果出来了,顾氏是死于食物中毒,不过是因为吃了带毒的香菇,而且当时她本就在犯胃病。 不是因为吃了腐坏的食物而中毒的,运来饭庄的嫌疑就解除了。 可是之前肖大壮和范氏明明说,顾氏当天是五十大寿,一整天都跟她们在一起,吃的用的都是一样的。 为什么顾氏会吃有毒的香菇,而肖大壮和范氏却没有吃呢? 接下来根本就不用牧无忧审了,吴县令为了表明自己是个称职的县令,接手了案子之后,很快就审了出来。 许多八里村的村民都说,肖大壮和范氏不孝,平时根本就不理会顾氏的。 这回怎么舍得请顾氏去省城过寿辰,还去饭庄吃饭? 这分明就是有问题嘛。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有件事要你去办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有件事要你去办 一辆普通的青帷小油车缓缓地停在舒家村外的山坡上。舒悫鹉琻 车帘被一只带着青玉手镯的白胖的手挑起,露出车厢内的老年妇人那张白皙圆润、保养得还算不错的圆脸。 老妇看上去大约年近五十,妆容精致,衣着华丽,精神头十足。 她的目光在山坡上、进村的土石小道上扫了几下,眼中露出一抹鄙夷之色。 然后吩咐坐在她身边的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道钿: “去,进村打听一个叫舒黄氏的妇人,叫她来见我。” 少女应了一声,扶着车外粗使婆子的手,下了马车,轻移莲步,朝舒家村走去。 五月初是农忙时节,村里的男人大多下地干活,妇人们大半跑去县衙,看舒心的案子的审理杂。 只有少部分的妇人,聚在村头的大槐树底下,一边做着活计一边聊闲天。 唯一一个手头没活计,只拿着一把大蒲扇的,就是舒心的大伯母黄氏。 黄氏正一只手挥舞着蒲扇,一只手指指点点,唾沫横飞的到道: “……心丫头是能干,可她年纪小,没经验呀,哪像我家淳哥,做事老练又踏实。 他现在在县城里,每个月都能赚,几两银子,交给我。 如果当初心丫头能请了我家淳哥,去运来饭庄做管事,哪能出这种事呢?” 说罢,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摇了摇头, “这回还不知要坐多少年的牢,那运来饭庄可就没人管了,少不得我这个大伯母要操劳一下,让我家淳哥去管着。” 旁边的村妇有的只是暗地里撇撇嘴,有的个性爽直的,就干脆说道: “说不定心丫头会请她二舅舅帮忙看管运来饭庄,也不会请你家淳哥呢。 你家淳哥什么德性,这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 要真是个好的,怎么会二十好几了还说不上一门媳妇?” 这话可踩着了黄氏的痛脚,她立即跳了起来,扯着嗓子扑过去, “你说什么呢你?再说一遍试试!” “说就说,谁怕谁啊?你家淳哥就是个烂赌货!” 黄氏扑到那妇人的跟前,就想扯那妇人的头发。 那妇人是个年青媳妇,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双手利落地收起膝上的簸箕,一只脚往黄氏的膝盖上一踢,黄氏胖墩墩的身子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黄氏索性不再站起来了,直接拍着大腿开嚎,“欺负人呐!舒李家的媳妇欺负我这个长辈啊……” “呸,你这个泼妇样儿,算个什么长辈!” 旁边的妇人都呵呵笑着,没人去劝黄氏,更别说拉了。 正在这时,一名身穿莲青色乔其纱连身拽地裙的少女,扶着一名婆子的手,款款从村外走进来。 她眉目如画,肌肤雪白,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一股傲气,好似哪家的千金小姐一般。 一众村妇都不禁噤了声,唯有黄氏背对着村口坐在地面上,没看到这名少女,仍旧在那儿嚎叫着。 那声音,真是荼毒双耳。 少女忍不住皱起秀丽的眉头,难忍着鄙夷,向一名村妇问道: “舒黄氏家住在哪里?” 连个请字都没有,高高在上的语气。 不过村妇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姑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能跟她说话就不错了。 于是忙指着在地上撒泼的黄氏道:“就是她,她就是舒黄氏。” 黄氏的嚎叫声猛地一断,扭头一看,入眼的不是少女美丽的容颜,而是耳朵上和头发上那些闪闪发光的金镶玉的首饰。 黄氏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用力吞了口口水,赔着笑脸道:“我就是舒黄氏,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 少女皱了皱眉,傲慢地开口,“跟我去见一个人,有你的好处。” 说罢,转身就走,也不怕黄氏不跟上来。 事实上,黄氏一听有她的好处这几个字,立即就屁颠屁颠地跟上去了。 村外的山坡上的马车里,那名打扮贵气的老妇人仔细打量了黄氏几眼,尤其是在看到她盯着自己头上的金簪看的眼神时,心里忍不住道: 调查得果然正确,这个舒黄氏是个极贪财的人,那这事儿就好办了。 老妇人挥了挥手,车夫等人都退了开去,只留下少女在她身边服侍。 那老妇人弯起嘴角似笑非笑,道:“你就是舒黄氏?你娘家是不是有一门在京城的远房贵亲?” 黄氏的小三角眼一亮,“是啊是啊,可有钱有势了。 而且对我们特别好。本来想接我们一家去京城住的,可是我们都舍不得离开家乡,这才没去……” 那老妇人耐心地听她吹完牛皮,才淡淡笑道: “是你就行了。找你来,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办好了,这里有一百两银子,都是你的……” 与此同时,县衙的大堂里,肖大壮状告运来饭庄的案子仍然在审理之中。 此时肖大壮一脸茫然的模样, “我丈母娘吃了有毒的香菇?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是早上吃的? 大人,我们夫妻和我丈母娘虽然住在一个村子里,可也不是在一张桌上吃饭的。 前天早上去接我丈母娘的时候,她自己说没吃东西,我们夫妻俩就把自己吃的饼子给了一块给她。 可是她之前是不是真的没有吃东西,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舒心凝眉看着肖大壮和清石,暗暗想着,也不知这两人的话可信度有多少…… 大抵是昨天受了刑,出了汗,可是却没及时更衣,导致受了寒。 舒心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身子一个踉跄,往前一栽。 牧无忧再也顾不得什么官仪、官威、众目睽睽,身形一闪,从高堂之上一跃而下,接住舒心倒下的身子。 在接住舒心身子的那一瞬,牧无忧就吓了一跳,好烫! 跟抱着一只小火炉一般! “心儿、心儿,你怎么样?军医,快来帮忙看看。” 那名请来的军医正好还在堂上,忙过来扶了脉,很快说出了病情。 听说心儿是真的病了,牧无忧立即道: “今日先到这里,明日再审。肖大壮、范氏、清石等人不得离开县衙。” 吴县令忙唯唯诺诺地应下。牧无忧立即抱着舒心往外走,刚出县衙,就遇上领着云少卿前来的李氏。 李氏刚刚跳下马车,就见县衙内出来一行人,为首之人相貌异常英俊,挺拔的身形有股说不出的威严。 而他的臂弯中,抱着一名娇小的女子…… 李氏定睛一看,立即惊叫道:“心儿!心儿怎么了?” “着凉了,有些发热,要赶紧给她敷下额头。” 牧无忧一边说,一边脚步不停地往外走。 李氏只得堪堪跟上,跟了一半,忽然想起自己请来的人, 忙又回头朝云少卿道:“云公子……” 云少卿心中无比苦涩,接到张掌柜的飞鸽通知,他立即日夜兼程地往这儿赶。 原以为可以帮助舒心一次,没想到,仍是被牧无忧抢了先。 难道,他与她真的是有缘无份? 看着着急担忧的李氏,云少卿勉强露出一抹宽慰的笑容,道: “有牧世子在此,想必吴县令不敢胡来了。” 李氏这才想到,是啊,牧世子的身份比云公子还要尊贵呢。 于是歉意地道:“那……让您白跑一趟了,我……” 云少卿摆了摆手,“李婶子快去看看舒姑娘吧,我随后就到。” 牧无忧百忙之中抽出一瞥,瞥了云少卿一眼,没你什么事了,你随后到什么? 在这涞阳县城之中,有一家在牧无忧眼中还勉强算可以的客栈。 他就住在这家客栈里。 他当下将舒心抱进自己的房间,夜离马上找小二要了一桶冷水一桶热水。 牧无忧担忧地看了舒心一眼,叮嘱了李氏几句,带着暗卫退了出去。 李氏和翠儿赶紧进去,拿出早准备好的衣裳,帮舒心擦了个澡,换了衣裳,又用毛巾浸了冷水,不住地给她敷额头。 舒心自穿越过来之后,就一直没怎么病过,这一回,却病得十分严重。 她昏昏沉沉地一直到黄昏时分,才悠悠醒来。 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牧无忧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心儿、心儿,醒了么?” “嗯……” 尽管眼皮十分沉重,可是舒心的意识还是已经清醒了,忙应了一声,又问道: “现在什么时辰了?” 牧无忧小心地扶着她坐起来,手一伸,示意翠儿将水杯给他。 您会伺候人么?翠儿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中的茶杯递给了牧无忧。 牧无忧将水杯放在舒心的嘴唇边,小声道:“水。” 舒心张开小嘴,小口小口地就着牧无忧的手,喝了起来。 一杯水下肚,还觉得不够,又喝了一杯,还想要。 牧无忧道:“你应该是饿了,一会儿夜离会带粥上来,水就别喝了,一会吃了粥还要喝药。” “嗯。” 这会儿舒心已经勉力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模糊了一小会儿,渐渐清晰。 转头四处看了看,“这是哪里?” 翠儿抢着道:“是客栈,牧公子的房间。” 说完颇为怨念地看了牧无忧一眼。 原本军医开好药方之后,李氏就想带舒心回村里去。 一个未出阁的少女,躺在未婚男子的房间里,就算身边有长辈在场,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可是牧无忧却偏偏不让,不看到舒心好起来,他是不会放心的。 现在案子还没审完,怕吴县令他们玩什么花样,他必须在这盯着,不方便跟去舒家村。 在牧无忧的霸道下,无论李氏怎么恳求,甚至云少卿出面说和,牧无忧都坚决不让步。 确切的说,如果不是云少卿出面说和,或许到后面,牧无忧也会让步了…… 翠儿在京城见过牧无忧好几次,自认为对他还有些了解。 好像就是云公子出面以后,牧世子就坚决不同意,并霸道的坐在床头, 一只手拉住姑娘的小手,就再也不肯松开。 尤其现在,牧公子就这么肆无顾忌地抱着姑娘坐在床上。 让外人瞧见了,姑娘该怎么办? 以前在京城倒也罢了,这里可到处是熟人啊! 翠儿心中对牧无忧的怨念更深了。 舒心听得一笑,她太清楚牧无忧的霸道了,娘亲那温柔的性子能倔得过他才有鬼了。 “娘呢?” “李婶累了,我让她先回去休息了。” 牧无忧一边回答,一边用手摸了摸舒心的额头,似乎没早上那么烫手了。 随即皱眉道:“还是有些热,粥呢?药呢?” 军医特意叮嘱过,这药有些伤胃,必须先吃东西再喝药。 之前李氏曾试着给舒心喂点清粥,可是昏迷的舒心嘴咬得很紧,怎么也喂不进去,这药也就一直没有喝。 霸王要发怒了,翠儿很害怕,忙出门去看。 幸好赶在牧无忧发作之前,夜离端着粥进来了。 牧无忧端着碗拿着勺,亲自给舒心喂粥。 从没这样伺候过人,动作有些生疏,有些笨拙,很多时候还要舒心扭头配合他的勺子的角度,才能把粥喝进嘴里。 不过看在翠儿的眼里,心中对无忧的怨念,却渐渐的消失了,转而换成满满的感动。 世子是真的喜欢我家姑娘呢! 不过,楼下还有一位云公子在等着姑娘的消息,要不要告诉姑娘呢? 仿佛知道翠儿心里在想些什么,牧无忧犀利的目光如电一般射了过来,吓得翠儿倒退了几步。 “翠儿,你怎么了?” 舒心察觉到翠儿的紧张,不由得问道。 翠儿看着牧无忧不敢说话。 “咳咳”牧无忧咳嗽两声,道:“是夜离找我有事,要她告诉我。” 说完,喂完最后一口粥,他就往房外走去:“我去去就来。” 到了楼下,客栈的大厅里,一身白衣的云少卿,如谪仙般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可是牧无忧却知道,他并不是想看窗外的风景,而是想看楼道上的房门,和房门内的舒心。 云少卿,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与他的心儿有生意上的接触,是他心里最大的劲敌。 他自然不会让云少卿去见心儿,至少现在不许。 牧无忧几步走到云少卿的对面坐下,言简意赅的到道: “她醒了,病好些了,现在喝了药又睡下了。 你事多,就先回去忙生意吧,改天再来看她。”说完就站了起来,没打算给云少卿纠缠的机会。 却在转身的那一瞬,又顿住身形,回眸认真的道:“多谢!” 虽然牧无忧没有说多谢,但云少卿知道,牧无忧是多谢他今日来县衙保舒心。 可是他来,是因为他想保护舒心,并不是为了让舒心感谢他,更不是为了让牧无忧感谢他。 而且牧无忧以舒心的代言人身份,向他表示感谢,却不让他见舒心的霸道行径, 也让一向温和的云少卿,心中有些火气。 云少卿抬了抬眉,不无讽刺地道:“是舒姑娘要你替她谢谢我的吗?” 牧无忧则是毫不避忌地道: “心儿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帮了她,我自然要感谢你。” 看着牧无忧那绝世无双的俊颜,听着他那自信满满的话,云少卿心中苦涩,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牧无忧已经转身回了房间,云少卿又呆坐半晌,始终没等到佳人的身影,只得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看来我不走,他是不会让舒姑娘离开的。 再晚一点,对舒姑娘的名声就不好了…… 云少卿只得起身离开。 房间内—— 牧无忧一直缠着舒心说话。 清粥吃了,药也喝了,因怕娘亲担心,在舒心的坚持下,在云少卿离开后,牧无忧才让夜离送她回了舒家村。 李氏见到女儿安全回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左邻右舍知道舒心回来了,也都开心的过来问候。 知道舒心回来,整个舒家村,最不高兴的,恐怕就是黄氏了。 她手里捏着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恨恨的道: “怎么她就没事了呢?县太爷到底会不会审案啊? 那么狡诈的丫头,怎么可能会没罪? 那我该怎么办?钱都已经收下了。 难道让我还回去?不行,绝对不能还! 这一百两银子,只是定金,事成之后我还会有一百两……” 左思右想,黄氏决定把这件事情跟丈夫和儿子说说。 当然,这一百两银子的定金是要昧下来的,就只告诉他们,事成之后有一百两银子。 黄氏找来了丈夫和儿子,事情的原委一说,舒文展十分心动。 可他是个既要当表子又要立牌坊的人,拧着眉做为难状: “心丫头到底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真弄残了,不好吧?” 舒淳却兴奋的道:“有银子的事有什么不好? 咱们做的干净利落点不就成了? 而且心丫头若真是残了,大不了我娶了她。 女人嘛,只要能在炕上伺候我,能生娃,会赚钱就行了。” 以前不知道心丫头的身世,舒淳只想着怎么从舒心那儿要银子。 现在知道她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了,顿时就记起来,舒心那绝色清丽的小脸,和娇小却玲珑有致的身材。 心头顿时火热了起来……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打了你的都要打回来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打了你的都要打回来 大伯家发生的事情,舒心一家人自然是不知道的。舒悫鹉琻 送走最后一位热心来问候的村民,舒心才泡进翠儿早就准备好的、洒了精油的浴桶里,泡个美美的芳香浴。 热热的水温舒缓着全身的疼痛和疲惫,回想起这两天的经历,舒心仍然忍不住后怕。 若是无忧没有及时赶到,她真不知道迎接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想到牧无忧,舒心的心中又是一阵甜蜜铋。 原来他早在自己打算回乡的时候,就向圣上递了折子,请求到连州来巡查。 却没有告诉自己,想给自己一个惊喜…… 当然,她的确是很惊喜南。 或许她不说,他永远也无法知道,在牢房看到他的那一霎那,她的心中是多么的激动、开心和委屈…… 那种彷徨无助的感觉,她真的不想再一次经历…… 呼,不过,总算是过去了。 舒心泡完了澡,睡了一个美美的觉。 可是在县城的县衙里,今夜却不大好过,上上下下的仆人都在承受着吴县令的无名火。 以至于一名小厮由于害怕发抖,不小心打翻了油灯,将吴县令的书房烧了起来…… 次日开堂之时,巡查御史久等不到,吴县令与师爷相互对视一眼,心中都是暗喜。 莫非那位舒姑娘病情严重,使得这位世子爷没功夫再来了? 趁他不在,赶紧结案为上! 吴县令拿定主意,立即一拍惊堂木,端着县太爷的架子问道: “肖大壮,你见岳母因食物中毒而亡,便趁机勾结运来饭庄的清石,陷害运来饭庄,好讹诈银钱,此罪可认?” 肖大壮抬眼瞧见吴县令暗示的目光,忙哆哆嗦嗦地点头道:“草民认罪。” 吴县令冷哼了一声,又问了清石同样的话,清石也低着头,表示自己认罪。 吴县令看了看堂下站着的李拓,沉吟了片刻,道: “本案已经查明,是肖大壮与清石勾结,想讹诈运来饭庄银钱。 但因未遂,不处监刑,各打三十大板以儆效由。 至于运来饭庄,可向肖大壮与清石要求赔偿。 李拓,李谓,你二人可有异议?” 一番结案审判说的合情合理,可是李拓等人却是苦笑不已。 这两天因为这个案子,许多不明真相的百姓,认为他们饭庄用腐坏变质的食材做菜,导致饭庄的生意跌了近七成。 从原来的盈利变成现在的亏本。 肖大壮只是个普通百姓,清石只是个厨师,能给出什么赔偿? 李拓朝吴县令拱了拱手,道: “吴县令,我等不要清石和肖大壮的赔偿……” 他想让县衙出个告示,证明运来饭庄的清白。 可是吴县令却没等他说完,立即抢话道: “那就算你们放弃了,以后也不得再以此事为由,为难肖大壮和清石!” “吴县令真是公正严明啊!居然要求被害人不得为难施害人!” 话声未落,只见一条修长的脚,就跨进了大堂。 一身深蓝色的对襟官服,精细的腰间束着一条蓝色缎面腰带。 这一身穿在他挺拔如玉树的身上,衬得此人威严不凡。 男了面如冠玉,绝世无双。 麦色肌肤在光圈柔和的照耀下,淡淡的发着光彩。 似在昭告天下,他曾奋勇杀敌,屡立战功。 浓淡适宜的剑眉之下,一双璀璨的星眸深不见底,散发出不怒而威的气势。 挺直高耸的耳梁,昭示着他的威武不屈与坚毅狠厉。 棱角分明的薄唇微微一勾,似邪媚,似不羁,似张狂…… 堂外听审的百姓、堂内执法的衙役,全都看呆了。 好美的俊俏男子,当真是配得上这句“彼其之子,美如玉”呀。 可是,吴县令一见到这张足矣令人痴狂的绝色俊颜时,内心竟然不是惊艳,而是惊恐。 此人正是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巡察御史牧无忧。 见吴县令傻坐着不动,牧无忧淡淡的道:“怎么了?吴县令不欢迎本官?” 吴县令吓得一个哆嗦,赶忙站起身迎上去,道: “岂敢岂敢,牧大人能来鄙县视察,是鄙县的荣幸。牧大人请上座。” 牧无忧毫不客气的坐在案桌后面的高背靠椅上,音色淡淡却威严十足地道: “吴县令这是已经结案了么?” 吴寿十分谨慎地回答,“清石和肖大壮两人已经认罪,是他们合伙讹诈运来饭庄的银子,下官以为可以结案了。” 牧无忧冷冷地问道:“哦?前日你说舒氏是运来饭庄最大的股东,因此她要承担最大的罪责。 现在既然结案了,为何不问一问她的意见?” 这时,舒心娇小玲珑的身影出现在大堂门口、 她款款走了进来,向高堂上的牧无忧和吴寿等人福了福,声音清脆地道: “民女舒氏见过几位大人。” 牧无忧之所以会来迟,就是一大早去舒家村接舒心去了。 他告诉舒心,尽管她现在已经洗清了嫌疑,可是她在县衙里受的罪,他要帮她讨回来了。 谁打的她,他就帮她打回来。 此时,牧无忧星眸内柔光一闪,含笑问道:“吴县令今日结案,你可有异议?你可想要求对清石和肖大壮进行索赔?” 舒心一字一顿,清晰地道:“民女觉得此案尚有很多疑点,民女怀疑肖大壮和清石二人,并非是讹诈未遂,而是陷害未遂。” 牧无忧看了一眼吴县令,再抬眼看到堂下,“你觉得他们不是讹诈么?……李拓。” 李拓忙躬身应道:“草民在。” “肖大壮之前可有向你等索要银两?” “回大人的话,肖大壮之前并未找过草民或是我运来饭庄的任何一位管事索要银两。” 牧无忧又将目光调向吴县令,问道: “既然之前肖大壮没有索要银两,那吴县令是怎么得出,肖大壮状告运来饭庄,是为了讹诈银两这一结论的呢?” 吴县令松了口气,这一点他们早就想到了,于是指着肖大壮道:“此疑问下官原本也有,还是让肖大壮自己来说吧。” 肖大壮连忙道:“草民是觉得自己去找运来饭庄,他们肯定不会给银子,不如到县衙来打官司,让县太爷将银子判给草民。” 牧无忧大有深意地问道:“这么说,你很信任吴县令?” 肖大壮道:“吴大人公正廉明,草民自然十分信任吴大人。” 吴县令心里咯噔一声,可是面上却不动声色,自我安慰道: 我是一县之长官,百姓们信任我是应当的。 牧无忧没有继续追问之前有没有勒索的事,而是转而问道: “听说,八里村并不靠山,附近没有山菇可以采摘,除非是去集市上买,是不是?” 肖大壮一听,顿时汗如雨下,在牧无忧的逼视下,结结巴巴地道: “是……是的,岳母她……可能是买……买的……有毒的香菇。” 牧无忧又继续问道:“听八里村的村民们说,你岳母顾氏因病已经有近一个月没有出门了,平日的吃食都是你们夫妻送去的?” 肖大壮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觉得天气这么热,我为何没有中暑呢? 中暑了,就不必回答这位大人的问题了呀。 牧无忧转眸看向吴县令,淡声问道:“这几点,吴县令可有调查过?” 已经死了一个人了,按大齐国皇帝的要求,就必须要彻查清楚。 若是没调查,凭什么结案? 若是调查了,为什么没有疑问? 吴寿张了张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吴寿本来就长了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子,现在又被硬逼出一个苦瓜脸来,可是对着牧无忧还要是笑脸。 那样子要多寒碜人有多寒碜人。 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就在他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 衙门外一声“巡抚大人到”,如同天籁之音般传入了他的耳中。 救星来了——吴寿高兴的眼泪水都要蹦出来了。 他赶紧屁颠颠屁颠颠地站起来,绕过面前的桌子,三步并做两步的跑到了门口,去迎接巡抚大人去了。 牧无忧和舒心两人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看向了外面时,迅速交换了一下眼色。 两人在心里同时想着: 蒋巡抚来的还不一般的及时呀。 转念之间,吴寿已经给蒋安怀见了礼。 而蒋安怀却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姚宸和云少卿。 蒋安怀一过来就给坐在上首的牧无忧施礼,道:“本官见过巡查御史大人。” 牧无忧棱角分明的嘴唇一勾,微微一笑,道:“蒋大人免礼。” 只是那眯着的眸中,散发出来的似寒冬的冷厉之色,如同地狱幽冥一般,让人看了心生畏惧。 蒋安怀和吴寿皆是不由的在心里打了一个哆嗦。 没想到才几年不见,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就像面临从大海深处卷起的滔天巨浪般,如此逼人了。 但这也只是一个转瞬之间,蒋安怀这只老狐狸就马上重新调整,回到了之前泰然处之的状态中了。 他半侧了身子,向牧无忧介绍道:“姚、云二位大人,是本案苦主舒姑娘的朋友,他们请求过来旁听。 本官便带他二人过来,还希望巡查御史大人,能够准许。” 牧无忧俊眉微凝,真的是这两个人想来听审,蒋巡抚才过来的吗? 他星眸微微一扫,云少卿含笑看着他点了点头。 姚宸牧无忧是不怎么了解,可是云少卿应当不会帮蒋巡抚才对。 这一变故,让牧无忧与舒心对蒋巡抚的猜疑,又犹豫了。 蒋巡抚和姚宸、云少卿三人缓步走到了下首,与吴寿对面的位置上坐下,都是一副标准的旁听模样。 姚宸朝舒心抛了几个媚眼,可是舒心一个都没理会,他呵呵笑道:“难得御史大人亲自审案,我也旁听一番,长长见识。” 牧无忧淡淡一瞥姚宸,不置可否。 而舒心则是在心中暗叹,他怎么会跑到这来了? 案子继续审理,牧无忧一来到这里,就立即派了夜离和夜爻去调查肖大壮的为人。 知道他是个贪财吝啬的人,平时对自己的父母都十分小气,更别说是岳母了。 因此那天肖大壮和妻子请岳母顾氏去省城,顾氏激动不已,回家后虽然肚子痛得十分厉害,仍然跟来串门子的邻居说: 女儿女婿如何孝顺,请她吃了大餐,回来的路上还给她吃了好贵好贵的香菇…… 那时候,肖大壮和范氏一是心虚,二是嫌脏,不想照顾顾氏,以找郎中为由不在顾氏身边。 因此,在大堂之上,听到岳母的邻居说起这些之时,肖大壮的精神顿时就崩溃了。 贪财的人自然怕死,牧无忧步步紧逼,要他说出毒害岳母的目的,否则就大刑伺候之时,他立即就伸手一指师爷,“是……” 才说了一个字,就被吴县令打断。 吴县令猛地一拍惊堂木,“好大胆的刁民,居然敢谋害自己的岳母。来人,给我狠狠地打!” 仿佛因他管辖之下的子民有如此恶毒之人而怒火万丈。 一旁的衙役立即领命,一棍子就拍在想喊冤的肖大壮的背脊上,痛得肖大壮顿时晕了过去。 可是衙役的法棍仍然毫不留情地一棍一棍落下。 吴县令面色苍白的喃喃自语,“是我疏忽了,是我疏忽了,我竟然没有仔细调查顾氏的死因,差点放过了这个恶毒的肖大壮。” 说完朝牧无忧深深一揖,“多谢御史大人为我县的百姓申冤。” 牧无忧面色表情地看着吴县令表演,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 等肖大壮被打得差不多了,他才一挥手,“够了。夜爻,去看看他还有气没有。” 夜爻一个健步冲到肖大壮身边,将还想用刑的衙役震开,用手指一探肖大壮的鼻息,回道: “还有一点气息,若是用点药,可以让他多活一会儿。” “用吧。” 夜爻得令,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倒了一颗小丸,给肖大壮喂下。 不一会儿,肖大壮的气息就强多了,喘息声,整个大堂清晰可闻。 牧无忧这才挑眉问道:“说吧,你为何要毒害你岳母。” 吴县令赶紧跳起来道:“是啊,快说,不说就继续给我打。” 牧无忧眸光一冷,沉声道:“谁许你自作主张、咆哮公堂?掌嘴。” 话音一落,夜爻毫不手软地左右开弓,啪啪啪啪,连着给了吴县令四个大耳光。 顿时将吴县令打得“噗噗”吐出两颗门牙,嘴唇肿得跟香肠一般,两只腮帮子好象含了两个包子。 那模样,绝对比当初的舒心要还要惨得多。 牧无忧星眸晶亮地看了看舒心。 舒心知道这是他在为她讨回那几掌之仇,含笑朝他点了点头。 吴县令被打得头晕眼花耳鸣,半晌才回过神来。 一回过神就想质问牧无忧,就算你是巡查御史,也不能这样无缘无故地殴打一县之长官啊! 可是他的嘴唇肿得根本张不开,只能求助般地看向蒋巡抚。 蒋巡抚其实也对牧无忧此举颇有微词,可是却没有出言帮自己的下属说话,转过面,避开了吴县令求助的目光。 倒是姚宸将折扇在掌心拍了几下,兴奋地道: “牧大人真是铁面无私啊。不论百姓还是官员,都一视同仁。” 牧无忧颇为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没理会,继续审案。 很快肖大壮就交待,是县衙的师爷让他这么做的,主要的目的是状告运来饭庄,让运来饭庄的几个股东都坐上几年牢。 师爷吓得哆嗦成一团,跪在地上,看都不看吴县令威胁的眼神,大喊道: “大人饶命啊,饶命啊,是县太爷让小的这么办的啊,小的与运来饭庄的股东无冤无仇,要陷害他们干什么呢?” 这时,整个大堂内外,静得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牧无忧也只是微眯星眸,淡淡地看着吴县令。 但是舒心却看得出来,此时的牧无忧已经是盛努之下,随时都会暴发的样子。 但他狭长的凤眸微微一眯,眼波流转,刚才的一切又好似没有发生一样,恢复平静了。 看着蒋巡抚问道:“此案已经涉及到了朝廷命官,而且是巡抚大人你的手下,你看,要如何处理?” 蒋巡抚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自然是继续审下去!” 听到这话,大势已去的吴县令,扑通一声,晕倒在地…… 之后,因为涉及朝廷命官,就没再公开审理了。 不过,牧无忧告诉舒心,他帮她出了气,狠狠打了吴县令几十大板,吴县令已经认了罪,说是因几年前的事,对舒心怀恨在心。 舒心心道:若说怀恨在心,那不应当是蒋柔和蒋巡抚么? 可是蒋巡抚一直没替吴县令求情,反而还为自己御下不严自责了好一番,看起来跟这件事没什么联系似的…… 案子审完之后,牧无忧陪了舒心两天,便到连州的各地县巡查去了。他虽然是借公事之名过来行私事的,可是该干的活还是得干。 而舒心则开始了日复一日的香脂制作,并且为八月在沙城举行的制香大赛,开始准备。 这一天,大伯母一家又跑到她面前来说,希望给他们个工作,他们愿意到花田去干活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入局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入局 为什么用“又”字呢,因为几年前,二伯一家过来帮舒心打工之后,大伯就曾经要求过工作。舒悫鹉琻 那时候,虽然因黄氏算计舒心嫁给她的娘家侄子,两家闹得不愉快。 可是左右邻居不知道,二伯他们也不知道。 都劝李氏和舒心,到底是一家人,血脉相连,哪有什么隔夜仇呢? 于是舒心无奈,只能给大伯一家子都安排了工作铌。 可是人家还不满意! 人家要的不是做工,而是当管理人员! 大伯眼高手低,大伯母蛮不讲理,大堂哥好赌贪花,艳堂姐娇滴滴的十指不沾阳春水…桊… 这一家子是当管理人员的材料吗? 舒心当然不会答应他们的这种无理要求。 大伯母黄氏、大堂哥舒淳和艳堂姐当场掉头就走。 大伯倒是坚持到山上干了几天,也就几天,然后各种腰酸背痛腿抽筋,领了几天的工钱走了。 为此,大伯母黄氏还在村民间说了好久舒心一家人的坏话,导致性格温和的李氏都对大伯母有了意见…… 时隔几年,在大伯母时常吹嘘大堂哥舒淳现在如何如何上进,每月都能赚几两银子的情况下, 大伯一家又来要工作,真是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呀。 舒心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大大咧咧来要工作的大伯和大伯母,淡然不语。 李氏也低头绣着手中的荷包,什么事都推给女儿拿主意。 正在这时,二伯舒文韶和二伯母刘氏回来了,一进堂屋就看到大哥大嫂在这儿,便笑道: “大哥大嫂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黄氏用力哼了一声,“我天天有空,就是有人不欢迎我来,我才没过来看你们。” 这种酸话舒心只当没听见,笑着招呼二伯和二伯母坐下,商量似的道: “大伯和大伯母想来花田里做点活,二伯你看,有什么可以让大伯做的吗?” 黄氏三角眼一瞪,就想说,我才不要下地种花,可是被相公一瞪,又蔫了。 舒文韶一听这话,眼里立即放出光来。 舒文展是长子,按这世间的规矩,都是长子养老,因此不管家中有多少兄弟,分家的时候,长子总是占大头。 家长里对长子也更为看重一些。 从小舒文韶就生活在哥哥的阴影下,这会子他立即觉得,自己可以在哥哥面前抬头挺胸了! “咳咳”,干咳了两声,舒文韶说道: “现在正是出花的季节,摘花,清洗,晾晒的人手有些不足, 如果大哥大嫂愿意,可以去我那儿帮帮忙。” 虽说是帮忙,但舒文韶现在是花田仓库那边的管事, 舒文展和黄氏过去,自然要听他的安排调度,也就是他的手下了。 二伯这人就是喜欢显摆,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舒心。 不过她本来就是想要舒文韶出面,把大伯他们挤兑回去。 因此立即接着这话,问道:“大伯,大伯母,你们看,怎么样?” 舒文韶想了想,一拍大腿,“行!不过,淳哥和艳儿也要来。” 舒心淡淡一笑:“没问题。” 舒文展和黄氏高高兴兴的走了。 更为兴奋的是舒文韶,一想到从明天起,大哥大嫂就要听他的话做事,做不好就扣工钱…… 那滋味一准特别美妙! 转眼就过去了几日,大伯一家子居然真的干了下来。 虽然经常消极怠工,可跟几年前相比,真可以说是脱胎换骨。 这天舒心去山上看花田里新栽的花苗的长势,还没到地方,就迎面遇上了舒艳。 舒艳是一路跑下山来的,远远看见舒心就使劲挥手, “心儿,这里,我在北面山崖那儿,看到了一株奇怪的花。 很漂亮,蓝色的,花瓣上有金色的边。”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显得很激动很兴奋。 舒心听得眼睛一亮,这种花的确没见过。 而且北面山崖那里原本就有大片的各种野花,因此没有开垦成花田,有了新品种也是有可能的。 舒心二话不说,就跟在舒艳的后头往北面山崖而去。 舒艳一直走到靠近山崖的一处山坡斜边上,才停下脚步。 她指着斜对面的山崖的某处,道:“看到了没,在那里。” 舒心张眼望去,山崖上万紫千红,就是没看到什么蓝色带金边的花! 舒艳似乎急了,拉着舒心的手,把她往自己前面推,“就在那里,你仔细看看。” 舒艳的手劲不算大,但却把舒心的手腕抓得很紧,都有些疼了。 “我自己看。” 舒心甩了一下没甩开,有些奇怪的看了舒艳一眼。 原本盯着舒心的舒艳,慌忙移开眼睛,目光闪烁不定, 抓着舒心的小手,也不自觉的紧了紧。 太古怪了! 如果说,之前舒心因有可能会出现新的花种,而放松了警惕的话, 现在,她的理智就开始回笼了。 蓝色带金边的花,在现代她也没见过,只怕是编出来的。 而舒艳眼见马上就能达到目的了,更是催的厉害,最后干脆把舒心拖到了山坡的顶端。 舒心将一切看在眼里,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嘴角似不可见的一丝嗤笑,一闪即过。 “快看,就在那儿!” 舒艳再次指了指那个方向。 这一回,舒心十分配合的探出半个身子,仿佛想看个仔细。 舒艳眼中幽光一闪,两手在舒心背后用力一推,嘴里还故意大叫, “啊!我站不住了……” 舒心冷不丁的被推得一头栽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将快要摔倒的舒心一把抱起, 一个鹞子翻身,轻飘飘的落在山道上。 这会子,正准备叫人来救舒心的舒艳,半张着嘴,刚发出一个音节,就没了下文。 好闻的青松气息,和宽阔坚实的胸膛,让舒心悬起的心,顿时落了肚。 她甜甜一笑,道:“无忧,你回来了?” 那仿佛小妻子等待丈夫的亲昵言语,让俊颜冷的跟冰块似的牧无忧,忍不住回暖了几分。 但一想到刚才的凶险,他又冷下了脸,恶声恶气地道: “这种人害过你多少次了?你怎么还相信她的话? 万一摔下去了,不死也得残废。” 这片山坡靠近山崖,十分陡峭。 舒心爱娇的吐了吐丁香小舌,撒娇道: “我只是想看看她们玩什么鬼。” 牧无忧瞪大了眼睛,语气里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 “这么说,刚才你是故意的?也不怕摔死?” 舒心见他真的怒了,赶紧拍马屁: “这不是有你安排的夜离跟着我吗?” 本以为这样能让这个霸王消气,哪知道牧无忧一想到自己若是没来, 夜离就会想自己这样抱着心儿,火气就更大了。 “万一夜离没来得及救你呢?还是说,你想让夜离这样……嗯?” 哪样? 舒心有些不明白无忧的怒火从哪里来。 牧无忧咬牙切齿地用力收了收手臂,“这样!嗯?是不是?” 哦……舒心终于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赶紧表态, “怎么可能呢?以前我就不怕大伯他们一家子,我其实有准备的。 而我现在有了你这么一个又英俊又武艺高强的坚强后盾,就更不会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所以才会让以身试险,想看看堂姐她想干什么。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冤枉我?” 舒心秀峰微蹙,立马俏脸上就显出了千般委曲万般伤心的样子,泫然欲泣。 牧无忧看不得舒心眼中的泪花,本来还想教训她一番的,也只得罢了,长叹了一声道;“下次不能这样了。” “嗯。”舒心见好就收,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傻站着的舒艳,问道: “我都不知道大堂姐你原来这么恨我啊。” 这时,夜离的身影忽然出现,手中还提着一个猥琐的男子,“这还有一个。” 舒心一瞧,原来是舒淳。 她秀眉微蹙,缓缓开口说道:“看来,你们来做事是错,来算计我是真。 我倒要问问清楚,杀了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舒艳十分怕死,看着夜离凶神恶煞的样子,赶紧就招了,“是别人要我们害你的,给我们一百两银子的好处。” 舒心耳尖的听到,不敢置信地看着舒艳。 黄氏和舒文展都不是什么有原则的人,见事情败露,而且牧无忧还要把他们送官,立即就把幕后之人给供了出来。 “是心丫头你的继母。 你亲爹是京里头的大官,你娘生你的时候就死了, 他们说你是扫帚星,我跟他家有点亲戚关系,就送到我这里来了。 我不想养,就给三弟和三弟妹养着。 现在你继母不想看到你,要我们把你弄残了,让你不能回京就行了。 我们可没想过要害死你啊,你可别血口喷人。” ……这些话,舒心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不过却没有半点反应。 李氏是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对自己的疼爱,是完全没有私心的,这就够了! 至于大伯一家,李氏想到自己丈夫和儿子日后还要出仕,怕家族中有人名声不对,对他们不利,就求舒心放过他们。 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暗地里,两家已经完全绝交,再不往来。 只不过,舒心算了,牧无忧可不会算了。 他派夜离去省城找了个人,用计钓舒淳上勾。 “云少卿以前不是布过一个局吗?怎么到现在舒淳还活得好好的? 他这人办事就是这样慢吞吞,没有一点魄力!” 牧无忧不满地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借云少卿的局,请舒淳入瓮。 算计舒淳太简单了,找个人约他去赌钱,先让他赢几场就行了。 而舒淳原本在拿到利息钱后,马上也会给黄氏息钱,只是那息钱比自己拿到的要少的多,但又比外面的要高一点。 这天舒淳去赌场,没想到运气竟是时来运转,居然赢了几十两。 这不仅让舒淳大喜过望,去当铺借了一百两银子出来,同样赢了钱,这不禁让他认为是福运来当铺给了他福气。 而且舒淳发现自己下注越大,赢得就越多,所以后来他就越借越多越赌越大。 以至于赌场的人都开始敬称他为淳公子,这使得舒淳内心的虚荣心得到了前所谓有的极大满足。 出手更是越来越阔绰了,还真那么一股子风流公子哥的样子。 黄氏一直不知道自己儿子在外面的风光史,只是单纯的认为儿子终于长大了,懂事了。 舒文展和何婆子则对舒淳的行踪更是一无所知了。 直到这日突然有一群凶神恶煞般的人抓着舒淳冲进屋中,扬言要收了他们的房子和地拿来抵债。 当舒文展好不容易从他们手里看清了那一叠有舒淳签名并按了手印的欠条时,才得知自己的儿子已经欠了福运来当铺五百两银子的巨额赌债了。 舒文展和黄氏都不可置信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儿子,直到舒淳抬起充满惊恐的眼睛看着他们并慌乱地冲他们点头的时候,他们才能相信这一切不是在做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 舒文展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黄氏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而舒文展则是勉强扶住身旁的桌了方才站稳。 而后来起来的何婆子在听到这个惊天霹雳的消息后,便双眼一抹黑直接晕互过去。 黄氏赶紧起身给何婆子掐了半天人中她才缓过劲来, 何婆子刚一缓过神来就激动地朝舒淳尖叫道:“你知道你这次犯了多大的错吗?五百两银子呀,叫我们家拿什么还,干脆把我这把老骨头一起赔进去算了。” 说完,便坐在椅子上不断的“哎呀,哎呀”的呻吟着。 舒淳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答道:“我之前是赢了的,真的,不信你们可以去赌场问问,可是后来……后来……” 还没等舒淳说完,舒文展就一个箭步上前抽打起他耳光来,边打还边吼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我今天就打死你……” 舒淳被扇得两只耳光翁翁之响,脸上也火辣辣地疼,却不敢出半点声音。 终于黄氏看不下去开口劝道:“相公,你就算是把他打死了,也改变不了事实,也抵不得债呀。” 黄氏冲过去抱着舒淳痛哭流涕起来,舒艳噙着眼泪忙上前扶着筋疲力尽的舒文展。 这残酷的事实来的太突然了,让他们没有时间消化与接受,可是白纸黑字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信。 舒文展强撑着身子问道:“不知,可否宽限几日,我们之前并不知情,一下子也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钱呀?” 那人怪异地冷笑几声后,道:“怎么戏演够了,现在开始跟我们讲条件了?少罗嗦,快点乖乖拿出房契地契,不够的就直接把你们一家子都卖了。” 舒淳现在也顾不得肿得像猪头的脸突然说道:“其实有一个方法能保住祖屋还清债务。” 一屋子的人都怔怔的看着舒淳,等着他往下说。 舒淳咽了一口唾沫又说道:“那个福运来当铺的吴掌柜想要……” 舒淳话还没说完,就朝舒艳望了过来。 舒艳心中大惊,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从头顶直往下冲去。 果然舒淳顿了下又接着说道:“他说如果能要妹妹舒艳给他做小,就只要我们用那两块地来还欠债,而且他能保证不动我们的祖屋。” 舒艳一听当场哇地一声啼哭起来,半晌才道:“我死也不会给人做小的。死也不嫁。” 舒文展他们知道,这已经是现在听到了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只是想到要委屈了女儿给人做人,心里不由得酸楚。 可之前那人却冷哼,道:“不愿意可以,那你们就老老实实的将房契地契交给我们,我们再把你们一家子一起卖到苦窑岛上去。” 舒文展他们本来心里对舒艳还有些不舍的,但在听到苦窑岛的时候,身子都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们知道这群人都是当铺养着一帮打手,个个都不是心慈手软的料。 如果不将女儿给他们,他们怕是真会将自己一家子都卖到苦窑岛去的,那就是什么也没有了而且还是后半辈子会生不如死的活着。 舒艳看出祖母、父母眼中的不舍,她脑中突然想到了什么,道:“爹娘,我们可以去问二婶和三婶借点银子呀。” 经舒艳这么一提醒,黄氏连忙附和道:“是的,我二弟家和三弟家都有钱,我们可以跟他们两家借,我这就带几位爷过去。” 可谁知,黄氏的话才刚一说完,那个人就放声大笑起来,紧接着那一群人也跟着都哈哈大笑起来。 带头那位笑了一阵后突然收住笑声,道:“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你那二弟家统共也就值个百来两银子,而且你能肯定他们会倾其所有来帮你们?” 那人脸上露出狠厉之色,道:“你们别再想耍什么花招了,赶紧给个准信是愿意拿女儿抵债留下这间祖屋苟活呢,还是想将这祖屋拿去抵债,你们再被卖到苦窑岛去?不过我们吴掌柜说了,只要这位小姐愿意进门,他就可以将你们存在铺里的那五十两银子当作聘礼给你们。”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自作自受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自作自受 其实在舒艳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舒文展、黄氏和何婆子心里就知道, 老二家肯定不会借钱给他们的,要借也挺多是几十两到顶了, 而且还要受刘氏的奚落,和舒文韶的阴阳怪气的挖苦。舒悫鹉琻 而自家与老三家的刚刚决裂,所以老三家也是指望不上的。 现在听说只要把女儿嫁给吴老板做小,就可以免除赌债,还能得到五十两银子的聘礼铌。 三人看着舒艳的目光就开始火热了,那是一种见到银子的火热…… 而舒艳见最后的希望泡泡都被无情的戳灭了,而且一家子都看着自己,她不由歇斯底里的叫道: “爹娘,你们真的忍心推女儿去火坑吗?桊” 还没等舒文展他们作出反应,舒淳便急着说道: “好妹妹,哥知道这次委屈你了。 但吴老板人很好,也有钱,他说了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你以后的生活是锦衣玉食的呀,不是什么火坑。 如果你能给吴老板生个大胖小子,那以后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大半年舒淳跟福运来当铺的人接触的很多,听说了吴老板的许多事,拿回家来当笑话讲给家人听。 吴老板今年过五十还没有儿子,于是娶了一房又一房的小妾。 吴太太又是个大醋缸子,新娶回的小妾,如果半年之内没有怀孕,吴老板也就失了兴致,随便吴太太怎么折腾虐待。 所以说给吴老板做小妾,哪里是什么享福,分明就是进地狱。 舒艳怒不可遏地连打了舒淳两记耳光,道:“要去,你去,我死也不去。” 舒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脸已经肿到了极限,反而没有痛的感觉了。 他竟嘿嘿一笑,道: “吴老板他不喜欢我,只喜欢你呀,如果我能去我一定去。好妹妹就救救我们这一家子人吧。” 舒艳差点没被她这个哥哥给当场气晕过去。 为何明明是你闯的祸,却偏偏要我来偿还,还是去做小? 舒文展眼见这事现在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唯有送女儿去给人做小,才能保住祖屋,和他们不被卖去苦窑岛,便朝黄氏使了个眼色。 黄氏意识到相公的用意,则泪眼婆娑的走到舒艳身边 借口要女儿单独说些话,便拉着舒艳进了内屋去了。 还没进去多久,就听到舒艳的声音。 死活不同意的,哭着喊着说爹娘如何狠心,心里只有哥哥,一点都不顾及女儿的死活。 又听到黄氏软硬兼施的劝慰着,之前的大哭大闹,终于慢慢变成凄凄惨惨地嘤嘤哭泣声了。 原来舒艳听到娘亲说,如果自己肯伏低做小的话,那生活上自然是衣食无忧的; 但如果不愿意那就真正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是死的很痛苦的那种。 虽然舒艳心里还是一万个不愿意,不甘心,但也没有其它办法,只得接受父母之命。 其实舒艳同意或是不同意都不重要,因为这件事本就由不得她自个做主。 最后,舒文展一家与那帮人达成协议,用好不容易赎回的、祖上留下来的两块地和女儿,还清所有欠福运来当铺的债务。 吴老板同意付五十两银子的聘礼,但舒艳必须马上抬去吴家。 虽然这样算是卖了女儿,但至少保住了儿子和祖屋, 而且家里多了五十两银子,还可以买十亩地,请几个短工干活。 日后的小日子必定过得舒服又清闲,舒文展心里其实还是挺满意的。 于是十分痛快的写了一份承诺书。 为首那人拿到承诺书后,才将那一叠欠条给了他们。 并称在三日后,舒艳进他们吴老板家门之前,舒淳还是跟他们回去,亲自给他们老爷说明下情况。 舒文展知道,虽然自己写了那张承诺书,但他们还是怕他们又反悔, 所以将儿子压在他们那,如果不给女儿,那他们就要儿子了。 等那群人离开之后,舒文展只觉得再无任何力量支撑身子一般,瘫软在了椅子上。 但他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黄氏。 黄氏看到相公用通红的眼睛瞪着自己时,便心知瞒不下去了,就将钱生钱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虽说那五十两银子是她偷偷拿手中的钱去存的,可里面有大半是她的嫁妆,是她的私房钱! 她只是想让家人过得好一点,没想到最后反而害了这个家。 黄氏越说越伤心,末了还带着哭腔的加一句,道: “相公,我真的不知道淳哥儿又在外面赌博了,我还以为他……他……”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他那样会长进? 还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只要他手中有钱,他就会去赌吗? 不知道他费尽心机要钱去生钱,就是为了拿去赌吗? 当真以为他是为了那几两利息钱?” 舒文展讥诮地反问道。 虽说今天的事是有惊无险,可惊也是受不了的。 儿子反正是那个德性,舒文展就只好把气都往黄氏的头上撒。 黄氏听了心里是苦不堪言、追悔莫及呀,她不知道现在应该是气自己,还是气她那个宝贝儿子。 一直在一旁坐着的何婆子本来在听到还会有五十两银子进时,心下好不容易舒服了一点,现在却听儿媳妇的意思是说,那本就是自家的钱。 儿媳妇的钱也是自家的钱! 何婆子于是也加入了指责的队伍,没好气地道: “以前家里有点事儿,让你拿点钱出来,你就墨墨迹迹推三阻四的,总说没钱。 别说什么有三十两是你的嫁妆,你人都是我们老大的,这点钱还不是他的么? 这下倒好,平日里舍不得用,全给淳哥儿赌光了。” 黄氏本就不是受气包,刚才被丈夫和婆婆数落,心里就觉得又憋气又委屈了。 这会子回过劲来了,又听婆婆数落自己的宝贝儿子,黄氏立即不满地道: “婆婆,明明这五十两的本金还在,什么叫全给赌光了? 这大半年淳哥每月给我二两多银子的利钱,你们每天在家吃香的喝辣的,夸淳哥会赚钱的时候,怎么现在就忘了? 平日你们还嫌菜里肉少,没鱼没虾,也不想想,光靠老三家给的那一两银子,能天天吃鱼吃肉吗? 我想着法子地赚钱,还不是为了让你们过得好一点? 现在一出事,全都怪了我,有本事,你们也管管淳哥,让他别去赌钱呀! 难道淳哥现在这个样子,是我一个人惯出来的吗? 一个个的就知道数落我,再怎么说,我也让你们过了大半年的好日子!” 被媳妇这么一说,舒文展和何婆子都没话可说了。 三天之后,舒艳被一顶小轿子抬进了福运来当铺吴老板的家中,正式成为他众多小妾中的一员。 而舒淳也在当天被放了回来,同时还带回来了那五十两银子。 那五十两银子,舒文展立即要求保管,不能再留一个铜子儿在儿子的身上。 当天舒心和李氏她们就得到了消息。 在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之后,舒心心里一阵唏嘘,总感觉这件事应该是有人故意设计好的。 坐在她身边的牧无忧得意的笑道: “那是自然,他们一家子想害你,我怎么可能让他们逍遥法外?自然是要替你报仇的。” 舒心瞪大了眼睛,“原来是你干的?可是……现在他们手头还有活钱了,还张罗着买地当地主呢,这算什么报仇啊?” 唯一报复了的,就只有舒艳了,毕竟当天是舒艳要推自己摔下山坡,舒心并不同情她。 可是对大伯和大伯母、舒淳这三个人,并没有任何损失啊。 牧无忧神秘地笑笑,“你急什么?” 舒心噘了噘小嘴道:“你还有后续计划吗?我才不急呢,不过我马上要去沙城参加制香大赛了,不知道有没有荣幸看到大伯一家子倒霉。” 牧无忧意味深长地道:“肯定有!” 这会子已经是七月了,三伏天,热得知了都不叫了。 舒淳在家安静了没两天,心又野了。 虽然才刚刚吃了一次大苦头,可是转眼把妹妹一嫁,就转危为安了吗? 人永远是不知足的,像舒淳这样终日流连于赌桌上的人来说则更甚。 他总觉得,前两个月的手气明明挺好,只是后来不小心输了。 已经输了几百两银子了,按说手气应当转好了。 不过现在舒淳手头没银子,见黄氏那里的现银已被爹爹掌管了,转念又开始对她的衣物手饰等打起了主意。 这天趁着爹爹和娘亲黄氏去看地,舒淳悄悄溜进父母的房间里,摸了黄氏的两只镀金的银簪子。 马不停蹄地跑到县城,找了家当铺,换了一两银子出来,立即一头钻进了赌场。 夜离一直悄悄跟踪着舒淳,见到他进了赌场,忍不住冷笑。 少主猜得还真对,这个家伙就是半只脚进棺材了,都要赌一把再说的人。 他换了一身衣裳,跟着进去了。 然后站在舒淳的身边,看他押什么,夜离就用内力,把盅里的色子换成什么。 过了一个多时辰,舒淳满面红光地出了赌场。 今天的手气真是好,一两银子赢了十几两出来。 他跑回当铺先赎回了那两只镀金簪子,然后依依不舍地回了舒家村。 有了这一次的大赢经历,舒淳的赌瘾愈发大了。 第二天,又找了个借口,去了县城。 这一回,夜离只是看着,没帮他,很快,舒淳手中的十几两银子,就落入了庄家的口袋。 舒淳骂骂咧咧地出来,却没有反省的意思,只觉得是今天的手气不好 如果明天过来,肯定能大赚一笔。 可是,本钱啊本钱! 没有本钱,就算看准了大小,也没法下注啊。 最后,舒淳想到了偷! 祖屋就那么大,拢共几个藏东西的地方,舒淳都知道。 再次趁着爹爹和娘亲出去看地的时候,他将一狠心,将五十两银子全偷了出来。 当天傍晚,舒家村的村民都已经坐上了晚饭桌,准备吃过晚饭就休息了。 忽然,村尾的舒文展家传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嚎,“这叫我们怎么活哟……” 有好事的村民探头一听,原来是舒淳在县城的赌场里,一天之内就输了一百六十多两银子。 除去本金,还欠下赌场一百一十多两。 如果今晚不能还上的话,那就要利滚利了,没银子还,只能拿他们一家老少去卖。 卖多少算多少。 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何婆子知道气也没用了,她一手挥开前面的打手,气凶凶地道: “你们别急,我有三个儿子,另外两个都有钱,我去找他们要,看他们还顾不顾我这个当娘的。” 把话撂在这儿,何婆子就风风火火地一路小跑到了舒心家。 拍了半天门,里面没人应,邻居文嫂子探出头来,笑着道: “何婆子,这屋里没一个人了。你不知道呀?心丫头要去沙城参加制香大赛,他们全都跟着去看热闹了。” 沙……沙城? 何婆子蒙了,“他们……老三家的跟着去,难道我家老二也去了?” “去了。舒芳舒芄都去了。” 何婆子一听就急了,“你知道,她们哪天能回来不?” 她最远就只去过省城,哪知道沙城在哪个方向。 文嫂子热心地道:“听说去沙城就得大半月的路程呢。比赛还得大半个月。 这一来一回,至少得一个半月吧。” 一个半月,黄花菜都凉了。 何婆子只觉得天旋地转,心口一阵绞痛,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随后又晕死了过去。 文嫂子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去外面请郎中来看。 这边忙乎了一个多时辰,那边等银子的打手早就不耐烦了。 他们可不是吃素的,立时认为那个老太婆是趁机跑了。 虽然老太婆不值什么钱,但能多卖一个铜板,他们赌场也少一个铜板的损失啊。 何况他们是人见人怕的赌场打手,从来只有他们耍别人,没有别人耍他们的份儿! 当下,这群觉得自己被羞辱了的打手,将这股子憋气,全都发泄在了舒文展、黄氏和舒淳的身上。 三个人被这群打手围着,好一通拳打脚踢。 不多时,三个人就被打得连何婆子都认不出来了。 等何婆子被郎中掐仁中掐醒,再失魂落魄地回到祖屋的时候,那群打手已经扬长而去。 何婆子顿时觉得精神一振,“怎么,不用我们还了?” 连儿子媳妇脸上那么明显的伤,她都没有问。 如果打一顿就能免了一百一十多两银子,那就打好了,反正她没挨打。 舒文展瞪了黄氏一眼,才没好气地说道,“怎么可能不让我们还?这个贱妇居然偷偷背着我们藏了一百两银子……” 那一百两银子,正是几个月前,指使黄氏他们害舒心的那名老妇人,给黄氏的定金,被黄氏给默了下来。 原本打算当做自己的私房钱的,没曾想,才揣在怀里几个月,还没捂热乎呢,就被人给拿走了。 若是没挨打,黄氏说不定都不会拿出来。 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 真要被逼到了卖人的地步,她就不信李氏敢不拿银子出来。 就算不把他们这大哥大嫂放在眼里,难道还敢不赎何婆子?不怕被天下人的唾沫淹死,说她不孝? 可惜,那些打手下手太狠了,黄氏挺了一会儿,没挺得住,只好老老实实交了银子。 之后,她的所有首饰都被搜走了。 淳哥儿的两条腿都被打断了,算是顶了余下的十几两银子。 何婆子一听就急了,这才发现舒淳不在堂屋里,“什么,我的宝贝孙子怎么瘸了?还能不能治?” 舒文展面色灰败,老半天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刚才请铁子来看了,说是……没办法,只能保命,保不住腿了。” 铁子是个猎户,踢打损伤方面比郎中还拿手。 他说,日后,舒淳都只能坐在轮椅上了——如果舒文展给他打张轮椅的话,买是买不起了。 而且,铁子还说,那些打手太凶残了,尽打下半截,估计舒淳以后,做不成男人了。 “你们、你们怎么对不起你死去的爹爹,你们……让我怎么有脸下去见你爹啊……” 老大家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二十几岁还没成亲,就不能再人道了;老二家又只有三个女儿, 她舒家的香火,要断了啊! 何婆子一听,顿时两眼一黑,晕倒在地。 眼歪嘴斜,怎么掐仁中都掐不醒了。 舒文展和黄氏等人手忙脚乱地去请郎中,郎中说是中风,要吃散血化淤的药。 现在舒文展家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了,哪有银子买那种贵药? 村民们有的可怜他们,给了点钱,可是家里一个病人一个伤员,接济的这点小钱根本不够用。 没办法,舒文展和黄氏只好去省城的吴家,找正在受宠中,穿金戴银的女儿舒艳,求了几两银子回来。 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们夫妻还是尽心尽力的伺候着何婆子来,郎中说何婆子本身年纪也大了,经这一事又伤到了内脏。 如果在这个月内不再吐血,那她就能过得了这个年关,以后如能安心静静休养,也许还能维持个一年半载的。 这让舒文展一家又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压抑气氛。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再遇桃花男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再遇桃花男 大伯家发生的一切,舒心是不知道的。舒悫鹉琻 她此时正在赶往沙城的路上,而且正在生闷气。 现在刚刚进入七月,离八月初六的制香大赛,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舒心本来没打算这么早就动身, 可是三天前,牧无忧风急火急的要她收拾行李,带上全家一起去沙城铌。 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要她提早出发,也就罢了,可是为什么要带上娘亲、王婶、还有二伯他们一家子? 家里的香脂制作怎么办桊? 云香坊的订单怎么办? 花田里的花苗怎么办? 摘收下来的花料怎么办? 不就是连着几天在省城的街上,遇到了姚宸,打了几次招呼吗? 至于这么小心眼的说人家是人妖,又在大热天逼着我匆匆赶路吗? 而且去沙城,只是为了换取到星城参赛的身份牌。 这件事云少卿就会帮我办好,完全没必要亲自跑一趟。 越想舒心的火气就越大,愤愤地瞪了身边的牧无忧一眼。 偏偏这个家伙无知无觉,把舒心的白眼当媚眼看。 见她瞪过来,还回以一个帅绝人寰的微笑。 舒心顿时无语了,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家伙还这么无赖的? 看完手中以特殊渠道传来的字条,牧无忧的心情更好了! 舒淳的双腿瘸了,而且貌似还不能人道了,这就是他敢打心儿主意的下场! 想推心儿下山的舒艳许给吴老板做小,进门头一天就被吴太太当丫头一样使唤了一整天。 直到月上中天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新房。 吴老板能有今天的风光,全是靠着吴太太。 有吴太太这个母老虎在,舒艳以后的日子也别想过得多舒坦。 至于舒文展和黄氏,守着一穷二白的祖屋和瘸了腿的儿子,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度日了。 对这两个好吃懒做的人来说,干活,可能比杀了他们还要痛苦。 对于用计处罚这一家人,牧无忧没有半点愧疚。 他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何婆子和黄氏从小就处处刁难虐待他的心儿。 舒淳和舒艳则是每天不欺负心儿一下,夜里就睡不着一般。 最近还三番两次的算计心儿,想把心而往火坑里推。 这些人,得到现在的结果,都是咎由自取。 舒文展虽然没有直接虐待过心儿,可是他放任妻子儿女欺负心儿、算计心儿,一样也是罪不可恕! 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心儿名义上是舒家的养女。 回去之后发现大伯一家的惨状,如果心儿置之不理,会被别人说无情无义。 如果再去帮他们……那真是跟养头白眼狼没区别。 因此,要尽快说服心儿,全家搬到京城去。 牧无忧这么想着,就情不自禁的看向了舒心。 舒心气鼓鼓的一眼瞪过来,“看什么看!” 牧无忧勾起唇角,邪魅的一笑,眼里仿佛承载了满天星光, “看美人薄怒,别有一番韵味。” “油嘴滑舌。” 舒心羞红了小脸,转而又气呼呼的道: “我哪里是薄怒,我明明是非常愤怒!” “好,是非常愤怒,我知道了。” 牧无忧压根就没把她的怒气放在心上,敷衍的道。 长臂一捞,就把缩在车厢角落里的舒心,一把捞进自己怀里。 “别,好热。” 舒心不自在的扭了扭,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娘亲她们就在后面的两辆马车里,万一被瞧见了怎么办? 可是这个理由小霸王必定不会接受,舒心只好说热。 牧无忧仍旧不放手,只轻敲了一下车厢壁。 立即就有人送了一大块冰进来,用铜盆盛着,散发出丝丝凉意。 冰块中间挖了两个洞,放了两杯酸梅汤。 牧无忧拿了一杯,递给舒心。 舒心伸手接过来,一连喝上几大口。 冰爽的感觉,从口腔一直到腹部,再蔓延到四肢,舒坦得连脚趾头都勾了起来。 牧无忧见她喜欢喝,就把自己那杯也递给她。 “不要了,冰的喝多了不好,你喝吧。” 舒心摇了摇头,想问他娘亲她们有没有冰镇酸梅汤,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年代夏季用的冰,都是在冬季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储存起来的,只有王公贵族才有这种能力。 就算是王公贵族,储存的也不会太多。 万一无忧没有准备娘亲她们的,自己这么问,岂不是让他尴尬? 牧无忧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似的,笑着道: “是你们女孩儿家不能多吃冰吗?本想让李婶多喝几杯的,她也是这么说。” 原来娘亲她们也有。 舒心的心里泛起一丝甜蜜,她知道牧无忧善待娘亲她们,是因为她的缘故。 心情一好,舒心就忘了还在跟牧无忧赌气,耐心的解释道: “冰的吃多了,怕宫寒,以后子嗣上会比较困难。” 牧无忧一听此话,星眸璀璨生辉,眸带喜悦地道: “原来如此,真是辛苦心儿你了。 为了今后为我多生几个孩子,这么热的天也不能吃冰解热。” “”我勒个去,谁说我是为了给你生孩子才不吃冰的啊? 我是怕来大姨妈的时候肚子疼好不好?” 舒心又羞又气的嚷道。 牧无忧挑了挑眉,“我才不信,若是怕来葵水肚子疼,你干嘛不直接说? 难道来葵水比生孩子更难以启齿?” 越说越无耻了! 舒心虽然是个现代人,脸皮却没牧无忧的厚,粉白的小脸已经羞成了艳红色, 清丽脱俗中,多了一抹艳丽的风情,把个牧无忧看得眼睛都不会转了。 那目光比外面的烈日更炙热,好似能焚烧起她的衣服似的…… 天啊,舒心再也受不了他的目光洗礼了,羞得用力锤了牧无忧几下。 仍觉得不解恨,猛的踹了他一脚,挣脱出了他的怀抱,坐的老远。 牧无忧不以为意,抿唇但笑不语。 可是这一次,舒心是发了狠,就是不理他。 牧无忧逗了她好几天,都没能再让舒心跟他说一句话。 转眼就到了沙城,沙城是北方的花草集散中心,北方的制香行会也建在沙城。 舒心拿着云香坊签发的推荐信,到行会换了参加制香大赛的身份牌。 办好手续,见时间足够,舒心便在沙城逛了两天。 因为最近几天,牧无忧总在她耳边念叨,想让她搬到京城去。 她虽然没有搭理他,可是也上了心。 她现在制作的香脂都是高端产品,的确只有大城市才有足够的顾客群。 以前是放在云香坊寄卖,在哪生产都无所谓。 可是以后如果开了自己的店铺,那就必须开在大城市,而生产基地就必须在附近。 因为她的香脂,是要参香液的,而香液,到现在,她也只在每天清晨,从胸口收集几滴。 生产基地放在京城附近,那原材料是从这种集散中心购买, 还是在舒家村种植,再运到京城,现在就要开始考虑了…… 连着考察了沙城的各种鲜花以及香料和香料半成品的价格后, 舒心详细的记录下来,打算有空再仔细核算一下两种原材料供应方式的成本。 此时已是七月中旬,虽然时间还是宽裕,但也必须启程去星城了。 可是牧无忧巡查完连州之后,要先回京述职,再申请到星城巡查,所以不能一起前往。 但他对舒心承诺,一定会尽快处理完手中的事,赶去星城与她汇合的。 自经历前几次的事情后,牧无忧再也不放心让舒心离开他的掌控。 他霸道且独断的要求,不管他在与否,夜离和夜爻都不能离开舒心半步。 而且一有任何风吹草动,就必须在第一时间,通过特殊渠道禀报给他知晓。 舒心对于牧无忧的用心和这种霸道的呵护是无可奈何,但内心又有那么一些些的开心与满足。 而李氏,因受不得在这种酷热的天气赶路,有些病怏怏的。 牧无忧便交待了当地的官员,派了几人来伺候李氏,等舒心参赛回程时,再过来接她。 李氏吓得拼命拒绝,可是当地官员好不容易攀上这么个讨好景王世子的机会,哪里肯放弃? 而且牧无忧也不想李氏现在回舒家村,那跟羊入虎口没区别。 左说右说,李氏不得不接受了。 舒文韶和刘氏主动地请求留下来陪李氏,舒芳和舒芄也只得放弃这次出远门的机会。 所以,最后就由夜离和夜爻轮流赶车,送舒心和翠儿两人去星城了。 七月,空气中的闷热已经是毫无遮掩的扎入身体中的每一个毛孔中。 让人感觉连呼吸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而舒心自上次经历牢狱之灾,便更加深入骨髓的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对于有权有势的人来说,就是一颗尘埃。 以至于,渺小到可以任由他们的心情,肆意妄为的对自己进行陷害。 只有掌握了财富和权力,才能不被人任意欺凌,才能得到更多的尊重。 想到快速通往财富之路,唯有通过这次的比赛,让自己一鸣惊人。 而权力,在任一世从来都是与财富相依相伴的。 透析了这点之后,舒心这几个月夜以继日的全身心投入到自制香脂精纯度提炼的事情上, 这次的制香大赛,她想用这种后世人才使用的技术,与古人比一比。 因着是第一次参赛,而自己又要借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成名, 所以舒心格外上心的、不断从各个方面,了解到了星城的风土人情以及本次大赛的其它信息。 星城位于整个大齐国版图的南端。 属于一个相对独立的区域,它四面环山,而与它紧紧相连接着的是渨海。 这边的气候与北方的干燥不一样,是属于湿热型季风气候。 温度没有北方高,但是紫外线的辐射却比较大。 从沙城前往星城,估计要半个月的时间。 舒心估算了一下,自己大概能提前十天左右到达。 早点到达那里,去亲自感受和适应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机会永远都只给有准备的人,这是舒心在上世就一直默认的真理。 波光潋滟三千顷,莽莽群山抱古城。 四季看花花不老,一江春月是昆明 上世的云南昆明就有,春城无处不飞花,彩云之南,美丽春城的美名。 在进入星城后,舒心便感觉此地与上世的昆明,在气候和地理环境上,有很多的相同之处。 早有云香坊的本地掌柜左泉,亲自到城门口来迎接舒心,还详细介绍说, “正式的比赛,是在花都城举行。 花都城本不是城,只是星城东南端的一片商业区。 但由于那里是花草香料的集散中心,店铺林立,商家如织,便逐渐形成了一座城中城。” 在左泉的介绍声中,一行人进入了花都城。 而进入花都城后,路边上、店铺里、每个人的手里、头上,衣服上直到茶杯里随处都可以看到花的痕迹。 空气中无处不在的花香味,忽淡雅忽浓郁忽清新,让人不自觉的就会沉静在这片花海之中。 花都城这个名字真是名符其实,真正将人带入了一个五彩缤纷的花的世界。 舒心和翠儿自然是不用说的,马车窗里印着两张惊奇的小脸。 就连赶车的夜离和夜爻两个冷面侠,也是情不自禁的被眼前这一堆堆,一阵阵的花和香气迷花了眼。 一行人在花都城中心的一个名字叫繁花似锦的客栈住下了。 这是夜爻特意赶在他们进城前,四处打听才选定的客栈,并订了最好观景的房间。 舒心当时抬头看到这家客栈的店名时,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呵呵……没想到这一个这么不起眼的客栈,名字却不是一般的霸气呀。 原来这边也流行串改,而且改得还很“大气”。 不过当到了房里,推开窗户的时候,便立刻明白店家为何会夸下海口了。 只见不远处的花都是成片成片的按一定的规格和规模,整整齐齐又气势磅礴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绚丽多姿的色彩将整面山的原来风貌遮挡的干干净净的,就好似这才是它们的本来面貌一样。 这让舒心和她的小伙伴翠儿都惊呆了,并且都在看到的第一时间里长长的“哇”了一声。 一声轻风抚面,毫不吝啬的将空气中的每一颗尘埃都染上了芬芳的气息。 还真是风吹百花满店香。 住在花都城的人们幸福指数好高。 一连好几天,舒心和翠儿每天都会在夜离或夜爻的陪伴下,有目的性的去花都城的花市和这边的香脂坊去逛逛。 一来可以看看有没有好的新的花卉品种种子和培育技术可以带回去的; 二来还可以了解星城这边香脂制作在工艺和选材等方面与她们的不同之处。 这日,当舒心她们逛完一大圈后,两人便被街上的一个买当地特色手首的摊位吸去了注意力。 “姑娘,你看这个的钗子多漂亮呀。” 翠儿一眼就看中了一个淡黄色以灯笼花为造型的钗子。 舒心接过就将钗子直接***了她的发髻中:“嗯,的确挺漂亮的还很特别。” 翠儿高兴的一脸兴奋的拿起摊位上的镜子左看右看。 “这人长的标致,随便戴一个路边摊的钗子都是这么美。 果然是人比花娇呀。” 一个极具磁性又透露出无限暧昧的男性嗓音,在她们的不远处响起。 不知道为什么,舒心听到这人的声音觉得有种熟悉感,而且没来由的眼皮轻跳了一下。 舒心根据发出声音的方向转头望去。 就看到一位身穿浅蓝色暗花纹丝锦长衫,手持一把白玉骨扇的俊俏男子,向她们走了过来。 “原来是姚公子。”舒心看清来人后,淡淡的施礼道。 心里却在狂吼,不是吧,怎么到哪里都能遇到这个家伙呀?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一开始就是因为这个桃花男,她才被牧无忧逼得提前上路。 之后在沙城分手的时候,牧无忧还耳提面命,不许她跟姚桃花说话,不许跟姚桃花单独见面呢。 “在异乡也能见到舒姑娘,姚某实在是开心呀。” 满面桃花的姚宸一边说着,一边满眼精光的朝舒心身后的人,和翠儿手中所拿之物扫了几眼。 看完,姚宸又自顾自的开口说道: “不知舒姑娘可是在为几日后的制香大赛做准备呢?” 舒心略微点了点头,道:“舒心听闻这里是花的世界,所以想提前过来见识见识。” “哦,看样子舒姑娘已经见识的差不多了。” 姚宸又故意用桃花眼,在夜离和翠儿手中的包包上来回扫了几趟。 “让姚公子见笑了,这里东西多是些舒心没有见过的稀奇小物件, 所以我就买了一些,打算回乡后赠予亲戚朋友,也不枉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一趟。” 姚宸一挑桃花眼,道:“舒姑娘果然是位重情义的好姑娘。姚某实在是有些羡慕舒姑娘的朋友了。 如果姚某有幸也能成为舒姑娘的朋友,想必也是能感受到舒姑娘的这份真心实意的。”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不想让她赢,我有办法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不想让她赢,我有办法 舒心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还真是个见杆子就往上爬的主呀。舒悫鹉琻 舒心不慌不忙的扯开话题,道: “姚公子过奖了,想必姚公子这次不是独自一人来到这花都城吧”。 姚宸见舒心并没有接自己刚才的话,也不在意。 他爽朗的哈哈大笑,道铍: “都说这人美,头脑也一样聪慧, 果不其然,被舒姑娘猜中了,我这次是陪舍妹一同过来的。” 本来翠儿在听到有人夸奖她的时候,心里还有一阵小雀跃的枇。 可是当抬头看到来人是姚宸之后,一张小脸便由开始的兴奋,立马变成了一副吃了鸡肋的样子。 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老是缠着我们家姑娘。 翠儿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对舒心说道: “上一届是姚小姐得到了个人赛的冠军,想必今年也是要来参赛的吧?” 姚宸的桃花眼冲着翠儿斜觑了一眼,又转眼笑眯眯的看着舒心道: “我和舍妹是昨日才到的。 不过舍妹不是来参赛,而是应邀前来当本次大赛的评委。” 舒心听了一怔。 姚江当制香大赛的评委? 舒心感觉脑子里有什么飞过,可是却没能抓住它。 舒心面上不动声色,眼波留转间,轻轻一笑道: “姚小姐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制香高手,连这制香大赛都邀请她来当评委,可见其实力不凡呀。” “哈哈哈……哪里,哪里,姚某倒是觉得以舒姑娘的才干,定能夺魁才是。” 说着姚宸潇洒的将手中的白玉骨扇“啪”的一声打开,悠然自得的扇了起来。 舒心对于姚宸的夸奖,只是淡淡一笑,道: “姚公子谬赞了,舒心这次过来,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与制香界的前辈和高人来学习和交流的。” 姚宸俊眉一挑,道:“哦,舒姑娘不想得到头名吗?” 是否能得到头名,不是光靠嘴巴说的,而是要看真本事的。 而能来参加香制比赛的皆是制香界的精英。 舒心真正接触制香,是从穿越过来之后开始的,仅仅四年的时间而已。 而且,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她的香脂效果特别好,是因为每日清晨她胸口沁出的香液的缘故。 后来生产的雪肌系列产品,也是占了现代萃取提纯技术的便宜。 自带的那套小型的提纯设备,到时还不知道让不让她用呢。 因此,比起那些从小就学习制香的精英来说,她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可是,即使心里没有底,舒心也不想在姚宸的面前露怯。 她露出无害的笑容,淡然答道:“有一句话说得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所以我只要尽自己所能便行了。 想必姚公子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们也有事要去办,就在此告辞了。” 舒心的话让姚宸持扇的手都顿住了,好一会才对着舒心他们微微笑道: “舒姑娘是第一次来星城吧?不如由姚某做个向导,带舒姑娘四处转一转如何?” 说完,他漂亮的桃花眼专注地看着舒心。 那清澈深邃的眼眸中,似有波光摇曳,又似有深情轻荡。 一般少女看到这么柔情与深情并重的专注目光,都会不由自主地羞红了脸颊。 可惜舒心不是一般的少女,前世她所在的是家化妆品公司,每年公司都要更换新的代言人, 在一众万里挑一才能在大银幕上崭露头角的花样美男里,横挑鼻子坚挑眼,见识过的美男不要太多。 因此,姚宸的容貌虽然算得上的舒心见过的美男中,数二数三的,可也仅仅只能让她欣赏而已。 目眩神移? 不可能! 舒心淡然一笑,“多谢姚公子的好意,不过,少卿已经派了他们云香坊在此地的掌柜左先生,当小女子的向导,就不麻烦姚公子了。” 姚宸漂亮的俊颜上露出一抹故作的伤心, “舒姑娘真偏心,叫云贤弟的名字,却生疏地称我为姚公子。 不如,也叫我的字好了,我字宸宇。” “好大气的字,真是字如其人。” 舒心赞了一句,然后就福了福,“小女子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姚公子请便。” 仍旧称姚宸为姚公子,然后不待他再说什么废话,直接转身走人。 姚宸拿白玉骨扇掩住他半张俊颜,只是那露出来的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却眼波涌动。 直到舒心她们走远后,姚宸才将扇子一收,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一边走一边嘀咕, “难道最近我的魅力下降了?就算有牧无忧那个妖孽在,我也不差啊,何至于话都不想多跟我说一句呢?” 跟在他身后的小柳这时开了口: “少爷,你说这个舒姑娘真没有想过要赢得这次比赛的头名?” 姚宸不置可否的说道:“凡是来参加比赛的,都是想通过这个机会为自己立名声。 不过现在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乎这个头名的称号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为什么不愿意理我?” 小柳无语地看了看苍天,又将话题硬扭回来, “不是说云香坊卖得最贵的香脂就是她做的吗?那她应该可以拿头名吧?” 姚宸不以为然地道:“最贵的香脂,不一定是比赛时最好的香脂。” 说到这里,姚宸停顿了下,将桃花眼微微眯起,道: “这次她想出名怕是难了。谁让她不愿跟我说话呢?” 小柳听得一愣,再看自家公子那胸有成竹的样子, 脑子里面灵光一闪,好像想了什么一样。 便朝舒心她们刚才离开的方向回望了一眼,冷笑一声, 转头又笑嘻嘻的姚宸,快速淹没在人群中了。 这边,翠儿见她们已经走开很远了,才拧着眉满脸不高兴的问舒心,道: “姑娘,那个姚小姐一直对你成见, 她当评委的话,会不会故意串通其他的评委给你低分呀?” 舒心想了一下,浅笑道: “如果不是我发挥失常的话,姚小姐是不会故意给我低分的。 因为这样做,会让别人置疑她的能力和人品,就算当时嘴里不说,心里可不一定会怎么想。 这样损害的,可不光是姚江她自己的名声,还有她的背后的姚记香坊。 至于串通其它评委,我想她还没有这个本事。” 翠儿最相信舒心的话,只要她说不可能,那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翠儿微微点头,一边想着舒心的话,一边自己琢磨着。 这时夜离也难得一脸慎重的插话,道: “刚才那姚公子的反应不一般,姑娘还是小心为妙。” 舒心听了便点点头,笑盈盈的说道: “不错。俗话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以后我们小心一些就是了。” 几人说着,便到了她们入住的繁花似锦客栈了。 此时,花都城里的大小客栈都已经被来参加制香大赛的商家和选手住满。 看着舒心等人潇洒地步入天字号房间,来得迟了一天就只能睡通铺的选手们,真是羡慕嫉妒恨呐。 ————姚记香坊,花都城别苑内———— 姚宸坐在三进的院子里的槐花树下,喝着冰镇的酸梅汤,神情闲逸。 他身边坐着一个绝色的美人儿,正舒适的斜靠在贵妃榻上。 长而黑的秀发全部向上梳起,挽成一个天仙髻,露出白皙的脖颈。 一身浅绿色的丝质坠地长裙,外披一件半透明轻纱。 将她整个人衬托如同刚被雨水侵染过的藕荷一般,给人一种温婉又清新的感觉。 只是,此时她眼中的鄙夷神色和略有些冰冷的面孔,破坏了这整体的美感。 “听哥哥的意思,那舒心怕是早就到这边了。” 女子软糯的声线中,夹杂着些许的轻蔑之音。 此人正是姚宸的妹妹,本次大赛的评委之一——姚江。 “嗯,想必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赛,想早点过来熟悉下环境吧。” 姚宸想着之前看到舒心的样子,甜美的面容如出水芙蓉一般艳丽又不失娇俏。 玲珑有致的身段在水蓝色交白领束腰长裙的包裹下更是凹凸有致。 真正是个出挑的美人胚子呀。 难怪云少卿和牧无忧都会为她迷了心窍。 姚江听到哥哥的言论后,满脸尽显轻蔑之色,冷冷的笑了一声,道: “哼……,到底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姑, 难道就凭她早到这几日,就能将本次大赛的头名拿到手中?” 此地没有外人,姚江就懒得掩饰自己对舒心的愤恨了,说出的话毫不留情。 姚宸听到妹妹这凡话后,将思绪收回,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道: “我劝妹妹莫要看轻了她才是,她制香的能力不在妹妹你之下呀。” 姚江被姚宸的话激怒了,原本冷艳的面孔,因心中的怒火而变得扭曲。 姚江小脸涨红,双眼中带着淡淡的水雾看着姚宸,道: “难道哥哥也要拿那个乡村野丫头来跟妹妹比?” 姚江说完将头一偏不再看姚宸,胸口因愤怒而激烈的起伏着。 姚宸自小就比较宠爱这个唯一的妹妹。 见她此刻动了气,便走到姚江面前,与她一同坐在了贵妃榻上,轻轻抚了抚她的背,道: “妹妹且莫气坏了身子。哥哥我只是在告诉你,切不可轻敌。” 姚江依然不理他,负气的将头低下。 姚宸轻笑着对着姚江说道: “如果哥哥有办法能让舒姑娘赢不了比赛,妹妹可有兴趣听听?” 果然姚江立马坐直身子,眼中水雾全数退去,饶有兴趣的盯着姚宸,道: “哥哥有什么好计策?” 姚宸嘴唇一勾挑眉,道:“怎么,江儿不生哥哥的气了?” “那要看哥哥能想出什么好方法再看。”姚江微带得意的娇声说道。 姚宸凑近姚江在她耳边私语了一阵。 只见姚江越听眼睛越亮,嘴巴也不自觉的越来越弯。 “这个办法好,就按这个办法去做,还是哥哥最疼江儿了。” 说着姚江展开双臂勾住姚宸的脖子,将头靠着他的肩膀嗲声嗲气的说道。 姚宸伸手轻轻拧了一下姚江的小脸,道:“哥哥不疼江儿,疼谁呢?” 姚江将头在姚宸的肩膀处轻轻蹭了蹭,道:“江儿也最喜欢哥哥了。” 姚宸高兴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 现在距比赛只有一周的时间了。 各方参赛选手也陆陆续续的赶到了星城,各种各样的交流会就成了此时星城的主旋律。 不过舒心是第一次来星城,并不知道交流会的事情,这还是云少卿告诉她的。 云少卿在忙完了手头的事情,才匆匆匆忙忙的赶到星城,比舒心足足晚了三天。 云少卿在听到舒心说起,姚江也是本次大赛评委之一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的惊讶之色。 “因为姚姑娘在上次的制香大赛中得了头名,再加上以姚家现今的势力, 大赛请她出任本次比赛的评委一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是云少卿也不免要提醒舒心一句, “不过姚姑娘此人,自视甚高,现在在贵族圈中,你的名气要比她大。 也难说他会不会有什么私心,在评比的过程中刁难你。 到了决赛之时,进入大会安排的别院后,你要格外小心应对。” 他唯恐姚江使坏,让舒心名落孙山。 舒心知道云少卿是真心关心自己,所以当下便表示了自己的感谢之意。 云少卿温文尔雅的一笑: “我们既然是朋友,这点小事,何以言谢? 对了,后日有一场选手之间的交流会,是行会举办的。 届时还会邀请三位评委去举行讲座,对制香技艺的提高很有帮助。 我这里有一份邀请函,你可以带人去参加。” 说着拿出了一张邀请函。 这是一张散发着淡淡幽香,烫着金字的邀请函,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能拿的,是给贵宾的邀请函。 舒心好奇的问道:“除了讲座外,交流会还有些什么交流项目呢?” 她很好奇这个时代的交流会是什么样子的。 不是说制香的方法都是保密的吗?那还怎么交流呢? 云少卿向她解释了一下,舒心才知道。 这种选手之间的交流会有许多场,一般都是自发组织的。 而由制香行会举办的,却只有这一场,并且不是人人都可以参加的。 行会举办的交流会,都会邀请著名的制香大师来进行讲座,对制香业的新人,有很大的帮助。 同时,交流只是一个方面,选手们可以通过提问,或者是阐述自己的观点,来吸引更多人的注意。 为自己打响名声的同时,又能为自己找到更好的东家。 说完之后,云少卿看似随意,实则小心翼翼的道: “心儿,我觉得你去参加一下比较好。 虽然你不需要换东家,但是去了,可以解一下其他选手的水平。 毕竟能被行会邀请的选手,必然是已经成名的制香师傅,也可以说是这次大赛极有可能获得名次的选手。 了解一下对手的实力,对你今后的比赛只会有好处。” 这种有好处的事情,云少卿还要小心翼翼地问出来。 实在是因为,牧无忧这个人太会吃醋了,每次他出现在舒心的面前,牧无忧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而且舒心现在似乎也越来越在乎牧无忧的感受了,有牧无忧在的场合,总是会有意无意地拉开与他的距离。 而牧无忧不在的时候,比如这次来星城,他明明已经让人安排好了住宿地, 可是舒心任由左掌柜说干了口水,最后还是住进了牧无忧的人安排的这家客栈…… 云少卿很担心舒心会因为牧无忧的缘故,不去参加这个交流会。 这会儿,舒心也正在想同样的事情,不过她很快就决定参加,接过云少卿递来的邀请函,笑着道了谢。 这个交流会云少卿肯定会去,希望无忧那个醋坛子来了之后,不要为了这件事情跟她吃醋。 这个念头刚一转完,舒心就忍不住唉叹了一声。 完了完了,我真是被他惯成习惯了,不过是参加一个交流会,居然还担心起他吃不吃醋的问题来了。 而此时,牧无忧正心急如焚地赶路。 他走的是军方特用的去道路,与平常的官道相比,能少三成多的路程。 可即使如此,他的速度仍就不算快, 这是因为他还带着两个拖油瓶——凝霜和苏姑娘。 这事还得从数天前说起—— 在沙城与舒心分手之后,牧无忧就立即赶往京城述职,并上书要求去星城巡查。 皇帝伯父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只得答应了他假公济私的要求。 得到皇帝支持的牧无忧,简直一刻都不想耽误。 回到王府立即就让小厮收拾行囊,他自己则是去向父母辞行。 很不巧,王府中正好来了一位客人,被景王妃邀请来的、光禄寺卿苏暮远的嫡长女苏清清。 坐陪的,还有一直住在王府的凝霜表妹。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有情敌自远方来,不亦悦乎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有情敌自远方来,不亦悦乎 牧无忧一看到这个情形,顿感不妙,草草向母妃问了安,就打算闪人,等客人走了再跟母妃禀告吧。舒悫鹉琻 “唉唉,忧儿你急着走什么?瑚” 景王妃笑容满面的拉住儿子,指着苏清清问道: “忧儿,你仔细看看,有没有觉得她长得像一个人?” 苏清清满脸娇羞的垂下眼眸,清丽的小脸却不曾低下来,反而略略抬了抬下颌,好让牧世子指看的更清楚一点铄。 见到她的这种做派,景王妃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但脸上还是笑盈盈的,没有露出分毫。 牧无忧根本就不看苏清清,而是看着母妃道: “孩儿明日动身去星城,大约一个多月才能回京,特来向母妃禀报一声。” 盼了几个月才盼到儿子回来,还没过足慈母瘾的景王妃,闻此噩耗,顿时泪如雨下。 “呜呜呜,你这个有了媳妇就忘了娘的小坏蛋……” 边哭还边偷眼瞧瞧儿子的反应。 牧无忧哪能不知道母妃是在假哭?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景王妃道:“这么说,娘亲你承认心儿是你的儿媳妇啦?” 凝霜听得心中一紧,紧张地看向景王妃。 景王妃立时止住了哭声,瞪着那双与他一模一样的极美星眸,道:“谁说我承认了?” 牧无忧毫不客气的指出来,“刚才你自己说的,我有了媳妇。 我现在只有心儿,那我的媳妇不就是心儿吗?” 景王妃恼羞成怒:“那只是一句俗语,不算数!” 其实,因着儿子的坚持,以及这段时间丈夫的不断劝说,景王妃内心里,已经接受了舒心这个儿媳妇。 可她就是不愿意痛快的答应儿子,总觉得被儿子逼着答应很没有面子。 景王妃眨了眨含泪的星眸,一个恶作剧涌上了心头。 她装作妥协的道:“这样吧,你带凝霜和苏姑娘一起过去,制香大赛那样的盛事,也让她们去瞧个热闹。” 然后又压低声音,附在牧无忧的耳边道: “若是舒姑娘能够让她们俩知难而退,自动放弃你,等这次大赛结束,我就差媒婆去向她提亲。” 向舒心提亲的话,让牧无忧眼睛一亮,可是那个附加条件,却让他非常烦躁! 他挑了挑眉,问道:“换个条件行不行?” 景王妃斩钉截铁的道:“不行!” 开什么玩笑!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冲锋陷阵的快刀,当然不能换! 这个苏青青是太后送到王府来的,我景王妃根本不能拒绝。 如果舒姑娘能帮她撵走这个做作的丫头,就免得她亲自出马,得罪太后。 那样的话,就可以给舒姑娘记一次大功。 牧无忧并不知道母妃的想法,仍是想方设法让母妃改主意。 不过这一次景王妃铁了心,还拉了王爷做同盟,牧无忧只好同意了。 反正心儿搞不定这两个女人,就由他出手好了。 景王妃见儿子答应了,顿时笑靥如花。 舒心这个儿媳妇还没定亲呢,就开始管着自己儿子了,这样不好不好。 如果能给舒心添点烦心事,景王妃是非常乐意在一边看大戏的。 带着两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自然没法快速赶路。 没办法,牧无忧只好以权谋私,借用军方的通道。 饶是这样,到达星城的时候,还是比他预计的时间晚了两天。 一大早,夜爻就告诉舒心,少主今日上午就能抵达星城。 舒心用过早饭,收拾妥当,便坐在客栈的一楼大厅里等待。 辰时末,牧无忧一行人终于赶到了。 舒心听到夜离的禀报,就起身走到客栈外迎接牧无忧。 只见一匹雪白的骏马踏日而来,马背上的俊朗男子容颜绝世,龙章凤质。 一路吸引所有路人的惊艳目光,在万众瞩目之中,停在舒心的面前。 他朝她伸出手,微笑道: “这么热还出来干什么,怎么不在房里等我?” “也没多热。” 舒心嫣然一笑,将小手放入他的大掌之中,与他十指相扣。 一边说一边转身向客栈里走去。 正在这时,一道娇柔的声音亲热的呼唤道:“无忧表哥,我们就住在这里吗?” 舒心一愣,凝眉看向牧无忧。 牧无忧绝世的俊颜上闪过一丝无奈,安抚的看了舒心一眼, 才转头回答道:“就住在这。” 舒心也跟着转身,就见到凝霜姑娘一边扶着丫鬟的手走下马车,一边笑盈盈地向她点头示好。 后面那辆马车上,也下来了一位清丽脱俗的少女,年纪看上去比舒心还要小。 她款款走到凝霜的身边,明眸看着舒心,却问凝霜道:“这会就是舒姑娘吧?” 凝霜笑道:“正是舒姑娘。” 又向舒心道:“舒姑娘,这位是鸿胪寺卿苏大人的嫡长女苏姑娘。” 舒心扬起礼节性的微笑,与她二人见了礼。 然后斜眼睨着牧无忧,用似笑非笑的眼神问道:“请问牧世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远在京城的景王妃叉腰狂笑:“舒心啊舒心,有情敌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大庭广众之下,牧无忧不方便说母妃的条件,只好含糊地解释道: “她们想来看看大赛的盛况,正好我要过来巡查,就同路了。” 凝霜早就知道表哥对舒心的感情,可是现在,见到表哥这么一点小事都要向舒心详细解释, 与他平日里的冷傲不近人情的形象完全不同,心里就忍不住微微泛酸。 看向舒心的目光,就凝聚了一点点的寒意和酸意。 而苏清清只是睁大了一双妙目,似是好奇的打量舒心。 这两人的眼神,都让舒心感觉不舒服,牧无忧的解释也没能让她满意。 于是原本打算进客栈的,瞬间变成了:“一路上舟车劳顿,你们好好休息吧,我要去参加交流会了。” 说着,舒心提起裙摆,轻移莲足,朝客栈外走去。 好巧不巧,一辆标着云香坊标记的豪华马车,恰巧这时,停在客栈门口。 车帘一挑,露出云少卿那张隽逸温润的脸庞。 他朝舒心笑道:“咦,舒姑娘你也打算这么早去?不如我们一起吧。” 说完才看见舒心身边的牧无忧,淡淡招呼道:“牧世子也来看大赛?” 牧无忧随意的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转头醋意十足的问道:“你要跟他一起去什么交流会?” 这么大的意见干嘛? 就许你跟表妹苏姑娘一路来星城,就不许我跟少卿一起参加交流会? 舒心不满的冷哼了一声:“是啊!” 似乎看出了舒心的不满,牧无忧只好压下满腹的疑问和酸意, 好声好气的道:“那我陪你一起去。” 舒心还没有表示,云少卿就说道:“参加交流会必须要有邀请函,我们云香坊没有多余的邀请函了。” 牧无忧不以为意的道:“本官不需要邀请函。” 他用钦差大臣的身份,看谁敢拦着他不让进。 舒心凝眉道:“你一路辛苦,还是在客栈休息吧。 我去看看就回来,最多两个时辰。” 她倒不是跟无忧赌气,而是怕无忧去了那里觉得没意思。 制香方面的讲座他听得懂吗?耐烦听吗? 可是牧无忧却以为他俩早就约好今天一起去什么交流会,当下十分不满地冷冷瞥了一眼客栈门柱的方向。 此等大事为何不向我禀报? 那里,藏着夜离和夜爻二人。 夜离和夜爻心里不知道有多苦, 少主啊,舒姑娘昨天已经拒绝过云公子一同去交流会的邀请的。 如何不是您带着表小姐和苏小姐一起过来的话,哪会有今天这档子事? “我不累,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身衣服,跟你一起去交流会。” 牧无忧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然后朝云少卿道:“你先走吧,我们会要晚些。” 云少卿没理他,温润如玉的黑眸只看着舒心。 舒心在心里翻了几个白眼,可也知道无忧这个霸王如果拿定了主意,不顺着他的话,自己等会儿会被欺负得十分“惨”。 于是她歉意地笑了笑,道:“少卿你先走吧,我跟无忧晚些到。” 云少卿微笑道:“好。” 然后在心中无奈地一叹,原以为这次牧无忧无法陪在心儿身边,自己多少能有些机会,谁知道他居然来了。 而这厢,牧无忧听到舒心拒绝了云少卿,心情总算是好了几分。 到夜离早就定下的上房里更了衣,准备与舒心一同去参加交流会。 不过还在他冠发的时候,就听到门外传来不大不小的吵嚷声。 他皱了皱眉,拉开门一看,原来是苏姑娘的丫鬟颖儿在那里叽叽喳喳。 凝霜和她的丫鬟小蝶虽然没有说话,不过也是满脸委屈。 原来,牧无忧早就打算来星城,因此,夜里早就定下了两套上房。 一套舒心住着,另一套就是无忧现在使用着的。 而且现在繁花似锦已经客满,凝霜和苏清清这两个临时打算来星城的人,租不到客房了。 繁花似锦的掌柜客客气气的请两位千金,去别的客栈看看。 可是这两位千金,是为了牧无忧而来,怎么会愿意与他分开居住? 苏姑娘当下就表示愿意多出些银子,请这里的客人挪一间上房给她。 但人住的起上房的人,谁会却缺这几两银子? 繁花似锦的掌柜连问都不想去问,直接拒绝了苏姑娘的要求。 苏姑娘的父亲官职虽然不高,但是母亲却是太后外族家的人。 平日里在京城,那些名门闺秀都会给她几分薄面,因此养成了她表面温婉,内心骄横的脾性。 若是掌柜去问了别的客人,她可能还好, 可是连问都不问,直接就踩了她的痛脚。 这一路上被牧无忧无视的羞恼,瞬间发作了出来。 你不过是一个又胖又丑的掌柜,居然敢拒绝我,当自己是牧世子吗? 颖儿最懂小姐的心,一见小姐拧眉,就立即咄咄逼人的跟掌柜的呛了起来。 这会儿牧无忧打开了房门,颖儿立即告状: “牧世子,这个掌柜不许我家小姐住在这儿。 您答应了王妃要照顾我家小姐的,万一我家小姐在外面有个闪失,那可怎么好?” 居然敢拿我母妃的话来压我? 牧无忧冷冷的瞥了颖儿一眼,纵横战场的铁血寒意瞬间散开。 吓得颖儿倒退几步,小脸上没有半分血色。 原本想趁机诉苦一番的苏清清,也吓得大气不敢出。 凝霜暗暗侥幸,幸亏我没有说这种话,否则必会惹的表哥厌烦。 牧无忧淡淡的道:“这两天间上房给你们两住。我和心儿搬到别处去。 至于安全问题,你们不必担心,我会把护卫都留给你们。” 苏清清顿时急了,她并不是一定要住上房,她是想跟牧世子住在一家客栈里。 低头不见抬头见,这样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苏清清赶忙表态道:“掌柜的好像说中等客房,还有一间,我就住中等客房好了。 舒姑娘是要参加比赛的,换来换去,休息不好,会影响比赛的状态。” 凝霜一听,也赶紧道:“我是舒姑娘不嫌弃,我就跟舒姑娘住一套好了。” 说罢,哀求的看着舒心。 舒心腹诽道:我能不能嫌弃你呢? 可是现在整个星城人满为患,几乎所有的客栈都是客满的, 而她的房间是套间,的确可以挤一挤。 而且,凝霜是个女孩子,让她单独一人住在别的地方,也的确不安全。 舒心只好暗叹一声,“当然可以。” “多谢多谢!” 凝霜一边感激不尽的道谢,一边立即指挥丫头,将自己的行李,搬进舒心的房间。 这好人做得真是让自己内伤。 舒心一边唾弃自己的心软,一边没好气地瞪了牧无忧一眼。 牧无忧靠近她,悄悄地道:“其实,你若不想与凝霜表妹同住,可以住到我那边去……” “去死吧!” 舒心羞得小脸通红,用尽全力踩了他一脚,犹不解恨,又将脚跟转了转,碾了碾。 可是这点疼痛对于上过战场受过伤的人来说,根本就跟挠痒痒差不多。 牧无忧无赖地笑道:“气完了没?没气完可以继续。” 算了,跟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计较什么? 舒心哼了一声,斜睨着他问道:“你好了没有?好了就出发吧。” “啊,不知我是否可以一同前去呢?” 苏清清连忙问道. 凝霜一听,也忙表示自己想去见识见识。 最后,一行十几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开往交流会的会场——星城制香行会的大楼。 路上,牧无忧不顾旁人的眼光,硬是挤进了舒心的马车里。 舒心哼了一声,将小脑袋一扭,看向车外,不理他。 牧无忧知道凝霜和苏姑娘的到来让心儿不高兴,忙解释了原因。 舒心看怪物似的看着他:“你是说,你母妃说的, 我如果能让她们两个知难而退,就同意我们的婚事?” 牧无忧眸中闪烁着柔情,“是啊,我母妃说了,等你参加完这次大赛,马上就让媒婆到你家去提亲。” 舒心没好气地道:“你觉得让他她们知难而退,这可能吗?” 不是舒心妄自菲薄,这个时代的尊卑,是自出生就直接定下的。 就算她再有能力,再有才华,仅凭她农家女的出生,这两个女人就不会觉得她们比她差。 更何况还有牧无忧这个又俊美,又多金,又有权势的香饽饽当诱饵, 那两个人会自动放弃才怪! 舒心嘟囔道:“你母妃根本就是找借口拒绝你……这个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嘛!” 牧无忧神秘的一笑,“山人自有妙计,心儿你看着好了。” 嗯?这么胸有成竹? 舒心不解的看着牧无忧,牧无忧却神秘兮兮的避而不谈,转而聊起了别的话题。 说话间到了地点。 星城制香行会的大楼,一共三层,第一层是一个十分宽广的大厅,可容纳二百人。 平时若举行行业会议,大大小小的香坊坊主和掌柜,都会聚集到这里。 此时,这处大厅就是本次交流会的举办地点。 正门处,有几名打手妆扮的男子守在大门口。 所有想进入大厅的人,都必须出示邀请函,否则,这些打手就会毫不客气地将人往外赶。 舒心这行人,四个主子,三名丫鬟,十几名护卫,可谓是声势浩大。 打手们都情不自禁的收敛了,自己身上的恶霸气息。 等看到舒心的邀请函后,打手们不由得万分苦恼。 “这个……一张邀请函只能进去一个人……” 牧无忧淡然的将一面银牌往打手身上一抛,“我要进去。” 制香行会的打手还是很有眼力劲的,一眼就看出这是钦差大臣才有的身份令牌。 别说是钦差大臣了,就是城里的一个小县令,想到会场内观摩一下,他们也必须放心行。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牛粪什么的,可千万别被他听了去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牛粪什么的,可千万别被他听了去 那名打手恭恭敬敬的将银牌双手奉还,陪着笑脸道:“大人,您可以进去。舒悫鹉琻” 然后看着没有邀请函的苏清清和凝霜,犹犹豫豫的道: “这两位姑娘……请大人容小的去请示一下我们会长。瑚” 要不怎么说这个打手有眼力呢铄? 他一眼就看出,牧无忧对舒心非常不同,而后面的这两位千金小姐,明显就是自己紧跟在后面的。 于是他才说出这番试探的话。 如果牧无忧勃然大怒,他必定马上就会放这一行人进去, 若是牧无忧无所谓,或是趁机让这两位千金小姐离去, 他这就算是不动声色的拍了一下钦差大臣的马屁。 只是不等牧无忧说话,颖儿立时就不愿意了: “我家小姐是与牧世子一同前来的,为何不让我家小姐进去?” 牧无忧一听颖儿把苏清清跟自己扯到一起就烦,当下冷声道: “谁说你家小姐是与我一同前来的? 明明是她自己想跟来,若是他们不让进,我也没有办法。” 说完朝那名打手道:“你按规定办便是。” 苏清清一张俏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没想到牧无忧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留情面。 翩翩君子,不应当是宁可被人误会,也要为女子保留颜面吗? 因为这段时间,牧无忧只是无视她,没有近距离的接触, 所以苏清清并不知道,牧无忧对他不喜欢的女子有多无情。 这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留了脸面,否则以他以前的脾气,极有可能一巴掌将苏清清拍飞! 正在打手们打算进去问问会长的时候,一辆装饰豪华的香车停在大楼外。 车门打开,姚江那张绝色娇颜出现在众人面前。 就是第一眼,她就看到了牧无忧。 欣喜的笑容,还未来得及绽放,第二眼又看见了舒心,以及她俩并肩而立的亲昵姿态。 一丝嫉恨浮上姚江漂亮的杏眼,而她的面上,温柔的笑容愈发动人。 “世子表哥,您也来了?” 与牧无忧打过招呼之后,姚江没有跟以往一样缠着他说话, 而是转头问守门的打手,“怎么都聚在门口?” 打手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下。 姚江笑道:“这两位都是朝廷命官的千金,她们只是来看个热闹,进去无妨。” 说着,她看了一眼舒心的邀请函,恍然似的道: “舒姑娘如今已经是云香坊的制香师傅了啊!” 舒心淡淡的道:“不是,只是云公子邀请我来出席交流会而已。” 姚江这话可有陷阱。 制香师傅是跟香坊签了契约的人,而且香坊为了自己的配方不外传,都会在契约上,定下各种苛刻的规定。 所以制香师傅虽然不像签卖身契的奴仆那样卑贱,但也不能算是自由之身。 而且这个社会,工匠的地位低下,不到万不得已,连地都没得种的境况,一般人不会去做工匠。 当着两个情敌的面,贬低她的身份,这个姚江想做什么? 听到舒心的回答,姚江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有些为难的道: “舒姑娘手中拿的这张邀请函,是行会发给云香坊的。 如果舒姑娘不是云香坊的制香师傅,那就不能持此邀请函,进入会场。” 姚江的话音刚落,苏清清的眼中就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光芒。 这下轮到这个乡下丫头出丑了。 舒心不急不躁地问:“姚姑娘是制香行会的会长吗?” 姚江淡淡的笑道,“我自然不是。但历次制香大赛交流会的规矩,我还是知道的。” 那名打手也犹豫起来,虽然说,牧无忧是钦差大臣,可是姚江是本次大赛的评委,更是皇上宠妃的亲妹妹。 而且姚江所说的规定的确存在,行会举办的交流会,对选手的挑选十分严格,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的。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好在姚江并不是纯粹想刁难舒心, 她主要的目的,还是想向牧无忧,展示自己的才能。 见舒心默然无语,姚江温婉一笑,道: “舒姑娘莫急,也不是不能通融。 今日行会邀请我来讲座,我去跟会长说一声,你是我邀请来的选手,就可以了。” 一边说,漂亮的杏眼,一边看着牧无忧。 这神情,让舒心一下子就明白了,姚江的用意。 这是想让无忧知道,她是多么有能力,在制香行业,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啊! 只不过,陷入爱河的女人智商都为零吗? 不让我进去的是她,让我进去的也是她,转变就在瞬息之间。 这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是神经病好吗? 所以舒心根本理都不想理她。 而这时,两道完全不同,却又十分有魅力的男声,同时道: “不必了,心儿跟我一起进去就行了。” “舒姑娘是我云家推荐的选手,怎么就不能使用我云家的邀请函?” 说话的正是牧无忧,和看到门口的情形,特意出来解围的云少卿。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深邃的眼眸中精芒点点,交流着只有彼此才懂的讯息。 随即,两个人又同时将目光移开,投注到舒心的身上。 两个世间少有的出色男子,关注的人都是舒心, 这让在场的另外三位自视甚高的千金,觉得难以忍受。 论容貌,她们并没比舒心逊色; 论才华,琴棋书画,这个乡下丫头懂吗? 论身份,更是比这个乡下丫头高出不止一点两点。 可是,为什么这两个优秀的男子,眼睛就看不到她们呢? 守门的打手见他二人都来保舒心,便客客气气地打开大门,请他们进去了。 姚江用力攥了攥拳头,深吸了一口气,扬起一抹端庄温婉的笑容,这才步履优雅的走了进去。 进入主会场的时候,舒心才看到了其他对手的庐山真面目。 本次来参加交流会的,是大齐国最顶尖的三十家香坊,各选送来的一名选手。 三十名选手中以大齐各省府的为主,少数是臣服于大齐国的周边小国的选手。 如西域国、南夏国、莲蓬国和凤栖国也积极的参与了进来。 舒心在之前就听云少卿说过,本次参赛的四小国,在以前都没有派人参与过制香大赛。 而随着制香大赛的名声越来越响亮,他们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在上一界莲蓬国和凤栖国曾派选手来参加过制香大赛。 但只有凤栖国取得季军的名次,莲蓬国在上次的比试中并没有得名次。 所以这四个国家像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本次齐齐前来参加比赛。 而且来参赛的选手除了他们本国的制香高手外,连他们国家的公主也亲自参与进来了。 其它的选手舒心倒是没有什么太多的关注,但是那四位异国公主却是吸引了她的眼球。 准确的说,应该是想不被吸引是有些困难的。 四位异国公主吸引众人的,不是身份,而是她们的打扮。 本来以现代的认知,舒心会认为西域国的,选手应该是四国中最开放的。 却没想到最开放的是南夏国的公主。 只见她傲挺着汹涌波涛,腰间毫无衣服遮掩,向世人尽情展现着,她那让所有男人***的身材。 而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多种香味混合着在一起的冲人的香气,简直就像是一瓶打开的毒药水一样。 让人闻了之后,就会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西域国的公主的衣服倒是没有裸露什么身体部位,但是艳丽美服的面料却是极薄的。 华服下的身影若隐若现,好像随时都会因为她的动作而呼之欲出。 光凭这一点,就绝不输给南夏国的那位露肉公主,足够吸引男性同胞的眼球了。 而西域公主眼中的与生俱来的媚态,也像众人昭示着她内心的狂野和不羁。 莲蓬国的公主长相清纯,一头乌青的长发只是将上半部分的头发挽起,余下的发丝随风飘荡。 而她的气质也给人一种盈盈弱弱的感觉。 这位公主今日穿着的,是一身素白的长裙,因她本人身材纤长,身形也较瘦,倒也是让人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所以总体,上莲蓬国的公主无论在服饰上和气质上,都能与她国家的名字相符合。 而凤栖国的公主,则是恨不得将所有的色彩都穿在自己身上才好。 而她那高高昂起的粉面则是在告诉众人,她未将众人看在眼里的,不可一世的傲慢与不容忽视的尊贵。 舒心忍不住在心中暗叹,真是一只华丽丽又雄纠纠气昂昂的野山鸡。 哦不对,她应该是认为自己是只漂亮的凤凰才对。 不过从她身上也同样散发也一种奇异的香气,初味的时候感觉还不错, 但越闻得久,越让舒心感觉心里有什么堵着了似的, 不过好歹再难受,这种香气只是一种气味,并未含有毒素。 只不过,这位公主充其量也只能算得上是一只落上凡尘太久的凤凰了。 听云少卿介绍完这四位公主的身份,舒心忍不住砸了咂舌。 与用制香谋生的低贱工匠不同,千金小姐若是会制香,那堪比是琴棋书画之外的一项才艺。 说亲事的时候都有加分的哦。 可是不远千里来参加比赛,就有些过了吧! 这得闲得多蛋痛呀! 在舒心胡死乱想间,原本高傲的如同孔雀的四位公主,全都眼睛一亮, 忽然间收敛了全身上下的傲气,变成了四位温婉可人的少女。 这一巨大的变化,让还在关注着她们的舒心有些不能理解。 莫名其妙间,四位温婉可人的公主,都朝她走了过来。 舒心忙扬起礼节性的微笑,正要表示一下友好,那四位公主齐齐开口道: “这位公子,请问您是哪家香坊的少东?” 呃……原来人家看中的是无忧。 舒心不由得斜睨了牧无忧一眼,心中暗暗好笑四位公主的眼光。 无忧这通身的冷血气势,和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高贵不凡的气质,难道就只配当一名香坊的少东家吗? 牧无忧直接无视了这四个人的问话,颇有些不满地对舒心道: “换个地方吧,这里味道太难闻了。” 四位公主的俏脸全部变色。 不过此时,她们也看出来了牧无忧的不凡之处,不敢随意发作。 舒心强忍着笑意,跟牧无忧走到窗边坐下。 不一会儿,行会的会长和几名执事匆匆赶来,向牧无忧深深鞠了一躬。 嘴里惶恐的道:“草民不知钦差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牧无忧只是随意的嗯了一声,“我只是随意看看,你们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是是是。” 会长看出牧无忧不愿有人打搅,忙带人离开,但还是吩咐下人,将最好的瓜果,酒水,送到牧无忧的桌前。 这一番动静,全数落入了四位公主的眼中。 原来他是钦差大臣! 附属的小国来说,大齐朝的钦差大臣,也是他们要攀附的对象。 更何况这位钦差大臣还生的一张世间少有的绝世容颜! 四位公主几乎是在同时下定决心,宫的驸马非此人莫属! 这时,交流会正式开始了。 首先上台发言的,是制香行会的一名执事。 他简单的对来参加交流会的,评委、老板和选手,表示了欢迎之后,便直接宣布: “首先,请本次大赛的评委之一,同时也是上届大赛冠军,姚记香坊的姚三小姐,为选手们讲一讲制香的悟性。” 舒心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悟性? 这是与个人的天赋,以及当时的天时、地利、人和,息息相关的,虚无缥缈的东西。 这要怎么讲? 难道听了她的讲座之后,就能提高悟性了吗? 其实原本姚江是最后一个讲座的,可是,她看见牧无忧自从见了会场之后,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她怕牧无忧会提前离开,因此,才与行会商量,换她第一个讲解。 “悟性,虽然与天资有关,但其实也可以后天培养。 小女子今日就将平日里积累的一点心得,与诸位分享……” 姚江款款走上高台,真是优雅的端坐于案前,俏丽绝世的容颜,引来一片赞叹。 她轻启朱唇,慢吐莺声, 一开始就直奔主题,而且这个主题,还非常吸引选手的注意力。 舒心仔细聆听她的讲座,虽然有些地方说得很玄幻,但是,大部分还是很有心几分道理的。 不得不承认,姚江不仅是一位制香高手,同时也是一位演说家。 在舒心仔细聆听讲座的时候,牧无忧这是兴味盎然的,看着舒心俏丽的侧脸。 窗外的阳光照不进的楼内,但是几多折射过来的光氲,正好落在舒心的俏脸上。 将她长长的睫毛,染成一片金色,又在她挺翘的鼻翼旁投下一片阴影,使得她的鼻梁,更为挺直俏丽。 这张娇俏的容颜,尽管不是他所见过的女子中最美丽的,但却是这样他挂心,最让他魂牵梦萦的。 就这样坐在一旁看着她,仿佛都永远不会腻烦。 就在牧无忧心中柔情涌动的时候,一道娇柔的声音很不和谐地在耳边响起: “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牧无忧拧眉回头,原来是南夏国的公主。 南夏国公主忙扬起一张笑脸,娇滴滴的道: “您是牧世子吧?前几年我随父皇上京朝贡时,与您见过一面的。” 原本她就觉得牧无忧看着眼熟,现在终于被她回忆起来了。 天知道她所说的见过一面,不过就是接风酒宴上,隔着几十丈的距离,远远一瞥。 牧无忧自然不会任由她套近乎,完美的双唇一抿,吐出一个字:“滚。” 虽然附属国的公主是没什么地位,但敢这样不给面子的,恐怕也就是牧无忧了。 南夏国的公主脸色,青了又白又白了又青。 最终还是怕更丢脸,一跺脚,恨恨的盯了舒心一眼,转身走了。 舒心真是郁闷死了,叫你滚的人是他,你冲我白什么眼啊? 再一转头,发现另外三位公主,全都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这边,神情既犹豫又跃跃欲试。 有了这段插曲,牧无忧根本坐不住,舒心也觉得腻歪。 两个人便于会长招呼了一声,提前离场了。 见舒心神色怏怏,牧无忧安慰她道:“你制香的技艺如此高超,这种讲座听不听都没有关系。” 舒心嘟囔道,“我哪里是为了这个烦躁?我是看你像吸引苍蝇的牛粪,心里觉得烦……” 牧无忧的俊脸顿时黑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不知道我的耳力好吗? “没有,我没有说什么。” 舒心赶紧否认,牛粪什么的,可千万别被他听了去。 牧无忧盯了她一会儿,见她始终装出一脸的懵懂,也只能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心儿,这个姚江本就是个小气又坏心眼多的人, 要不还是要一个暗卫与你们一同进入别院吧,这样也不怕她会使坏。”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这样无聊不无聊啊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这样无聊不无聊啊 回到客栈,牧无忧就跟舒心说起了姚江的事情。舒悫鹉琻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阳江就喜欢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来接近他。 虽然姚江一直表现得温婉可人,可是通过一些小事,牧无忧还是看透了她的人品。 因此,牧无忧在来的路上,通过夜离的飞鸽传书,知道了姚江当评委的事后,他就立即开始想对策铍。 他面有担忧的说道:“评审之事给你下点绊子这倒是小事……” 舒心听了噗哧一笑,道:“难道你还怕姚小姐会来杀了我不成?” 牧无忧看到舒心对自己担心她的提意并不在意,当下面色又难看了几分,剑眉不悦的皱了起来。 舒心见牧无忧真的动怒了,当下软着口语说道: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是一个参赛者只能带两名随从进入。 而且大会也只提供了一间房供我们休息。 虽然房中是主仆分隔了的,你总不能让夜离或夜爻,与翠儿睡在一处呀。” 只舒心这会子讨好的对自己软声软气的,牧无忧本就不多的怒意,一下子便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牧无忧便顺势转头抓着舒心的小手,道: “我当然不会让他们陪你们进入别院,我另外派一名女暗卫与你们一同进入, 明里是你的制香随从,暗里还可以保护你们。” “女的暗卫?怎么以前你不派她来保护我?” 对与这个牧无忧口中的女暗卫,舒心很有兴趣的样子。 好似早就想到舒心会有此一问一样,牧无忧立马口气中透着些许的酸味说道: “还不是因为夜离他们终究是男子,很多时候不方便保护在你身边左右的缘故。 自从你堂姐一家要设计推你下山那次以后,我便开始挑选女的暗卫了。 不过你也知道,暗卫中多以男的为主,女子本就少,要选出其中的精英,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拖到现在,才找到了一个我还算满意的人选。” “那她人呢?让她进来让我见见。” 听到牧无忧说早就在选女暗卫的事,舒心心中甜蜜蜜的,俏脸微不可见的泛起红晕来。 “夜爻,去将夜云带进来。” 不多会,一位十六七岁,身型精瘦的少女便快步走进到屋内。 “夜云见过少主,见过姑娘。” 舒心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唤做夜云的女子。 只见她面色虽不如一般闺中女子一般白,但五官也算得上是清秀。 从刚才进来到行礼期间的动作干净利落,态度也是不卑不亢。 一身黑色短打装扮,更显出她的从容和飒爽之气。 舒心当下就对这个夜云生出几分好感来。 舒心见牧无忧没有开口要她起身,而是望着自己,便知道他这是在等自己的答复。 舒心便冲他点点头表示满意。 “夜云,以后舒姑娘的安全由你贴身保护,夜离则在暗处护保。 你们凡事要以舒姑娘的安危为重,切不可轻敌或掉以轻心。” “少主请放心,属下一定时刻谨记少主的嘱托。” “以后就有劳云姑娘费心了。”舒心朝她淡淡一笑道。 夜云马上朝舒心正色说道:“能服侍在姑娘身边,是夜云的福气。” “云姑娘客气了,请起吧。” 夜云起身后,很自觉的又退出了房间。 “无忧谢谢你这么费心的为我着想。”舒心略微娇羞的说道。 牧无忧听到舒心的话,脸上的笑意更深凤眼弯弯,道: “我们之间何必这么客气呢。 不过心儿如果执意要谢我,那就得拿出点行动来。” 语气中的暧昧和眼中的深情,让舒心瞬间红了脸,更是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 牧无忧看的心神激荡,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吻住了佳人的樱唇…… 两人柔情似水的时候,凝霜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无忧表哥,舒姑娘,你们在吗?” 牧无忧和舒心瞬间分开,但是两个人都没出声。 凝霜在门外又连问了几声,见始终没有人回答,只得怏怏地回了房间。 而苏清清的丫鬟颖儿则是跟苏清清嘀咕道: “这两个人,把我们丢在交流会,自己悄悄溜走,又不回客栈,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苏清清斥责了颖儿一句:“你少多嘴。” 不过语气并不严厉,显然对牧无忧和舒心半途丢下她们的行径,有所不满。 听到门外的声音,想起景王妃那个艰巨的任务,舒心的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牧无忧安慰她道:“说了她们两个有我来对付,你只管安心比赛就是了。” “可是还有好几天才比赛呢!这几天是不是她们都要跟着我们呀?” 舒心嘟起小嘴道。 她一点也不觉得,丢下她们自己溜走有什么不对。 是她们自己说想去交流会见识见识的,既然交流会没有结束,她当然不好意思叫她们离开。 牧无忧嘿嘿一笑,“我好不容易才跟心儿在一起,怎么能带上这两个人呢?” …… 接下来的几天,牧无忧很舒心都是单独行动。 一开始,凝霜和苏清清也想跟着一起去,可是被牧无忧几个冷眼, 和浑身散发出的冷血暴戾气势,吓得不敢跟随了。 于是,舒心和牧无忧白天在星城的各处游玩, 夜间舒心则到牧无忧的房间,教夜云一些简单的制香技巧。 舒心用几天的时间,简明扼要的,将本次比赛的规则,和她们的实力,统统跟夜云说了一遍。 没想到夜云虽然从小一直是学武的,但心思却是十分细腻,头脑也很灵活。 一点即通,一学即会。 由此,舒心对她又多出几分好感来。 心中也对牧无忧的用心更是感动。 转眼,就到了比赛的当天。 ————八月初六,制香大会现场———— 所有选手陆续按大赛要求时间进入到主会场。 直到刚才进入主会场的之后,舒心才发觉前来参加大会的人数还是挺壮观的。 200多名选手都在外型上也下足了本钱。 这让舒心在进入会场的第一时间以为走错了地方。 这哪里像是来制香的大会,根本就是时装秀呀。 而且空气中湿热混合着各种扑面而来的香气和汗味,让人恨不得不呼吸才好。 本次参赛选手都是来自一线、二线的香脂坊,而有的香脂坊为了胜算更大不至派送了一名选手。 一百多名选手中有和舒心一样是第一次参加的,也有的是具有上届参赛经验的。 对于云香坊只有自己一个参赛,舒心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个结果一定是云少卿坚持而得来的。 不然以那几位老谋深算的长老们,是万万不会选择在自己这颗小苗上吊死的。 虽然自己为他们的精品成功的进行了改良。 八特,事事无绝对,万一自己发挥失常没能夺到名次,云香坊的长老们其不会***而亡呀。 主场地正南方摆放着一排桌椅是评委席,而在下首两边分别是设的来宾席。 不过很显然,右边的位置明显比左边的安排的多些。 此时,舒心看到右手边的来宾席已经坐满了参赛香脂店的东家或代表者。 去少卿也坐在前排正看向她。 两人目光对上后,都朝对方微微颔首。 而左边的席位至今是空出来的。 等选手全部到齐后,首先是向已在主席台上安座的评委们致礼,以示对他们的尊敬。 然后各位选手再按大会指定的座位落座。 一阵锣鼓之后,大会正式开始。 首先由司仪向各位选手和围观的群众介绍了大会的比赛规格、流程以及本次大会的评委会成员。 评委会成员是由6位组成。 而这六位评委中只有姚江是最新加入的,其它五位的年级和资历均在她之上很多。 分别是精通香脂配比的符长意,男性,年纪在三十七岁上下,脸型较方正,浓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似乎可以将一些看穿。 擅长调香的伍泽明,男性,三十岁左右,刀削的面庞配上精致的五官,令场下女性观众看傻了眼。 擅长提炼原料精华的谢天皓,男性,年龄在三十四五岁的样子,面相儒雅中透着淡淡的坚毅。 深谙肌肤护理之道又是制香达人月无影,男性,年龄不详,小尖脸,细长的眼眉,天生一副媚相。 他那散发着琥珀光泽的双眼轻轻向众人一扫,场下就传来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声。 舒心看着方杰眼中的满足,心里对他翻了翻白眼。 这也是个妖孽,同时还是一个喜欢到处留情的妖孽。 世上怕只有此人能与姚宸秉烛夜谈“桃花缘记”了。 接下来介绍的是,美白护肤达人严容, 女性,白脂肌肤,看上去顶多二十七岁,一直面带温婉的浅笑,气质清新脱俗。 最后一位就是姚记香坊的顶梁柱——姚江。 一看今日的她就知道,也是刻意精心打扮了许久才隆重出场的。 只见她粉面桃花娇中带羞,华服裹身,动作亦是温和优雅。 令场下不少观众都对她赞叹有加起来。 只是姚江在看向众人时,眼中一闪而过的轻蔑却没有逃过舒心的眼睛。 呵……看样子这位姚大小姐的演技还是有待提高的。 四位男性分别代表着大齐国东、南、西三片区域以及周边邻国。 而姚江和严容则分别代表北边区域和中部区域。 在这六名评委中,最让舒心感到惊奇的是只有姚江与严容两位女性,其它均为男性。 四位男性评委那都是个顶个的肤色均匀,肌理细腻。 本就属于帅哥类型的他们,因皮肤护理得当,五官俊美,让这几位更是一下子跨入了美男子行列,让在场的众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虽然舒心早就听云少卿介绍过了,而且在现代的美容达人也多是男性。 但在这封建迷信的古代,居然也是由男子来称霸属于女性范畴的事情,她还是有些吃不消。 这时代的男子不是觉得做女子的事情很低贱的吗? 可眼前却是由这一众美男子占据了美容界的大半壁江山。 让舒心不得不感叹,原来在大齐国也是这般的阳盛阴衰。 而正当舒心在心中自顾自的叹息的时候,突然听到从周围选手和围观群中发出了一片响亮的惊呼声,更有甚者还发出了一阵尖叫声。 这声音让舒心不自觉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舒心朝着大家的视线交集处望过去,只见一群男人正簇拥一名穿着天蓝色长衫的高贵男子,缓缓朝主席台走去。 这群人以一位身材微胖的壮年男子为首,他正一手前伸,向前方引领着身旁的高贵男子走到左边的来宾席中去。 当舒心抬头看向那群人时,正好被那些人挡住了引起呼声之人的容貌,所以等到那些人坐下后,舒心才看得见那人的面容。 那引得众人惊呼加尖叫的不是牧无忧还会是谁。 这个家伙真是妖孽本性难改,没事又出来祸害人了。 舒心都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自己的心里有点生气又有点酸意,还有些小雀跃和得意。 当她看到牧无忧正在寻找着自己时,她故意低下头不理他。 让牧无忧在寻到她时,只能看到她的头顶。 但这依然能让牧无忧心情极佳的笑了。 牧无忧这一笑,更是让众人又不可抑制的发出第二轮惊叫声。 舒心没好气的抬头瞪了他一眼,就将头一偏不再看他。 此时,看到牧无忧和舒心眼神互动的坐在评委席上的姚江,亦是从开始的痴迷到现在的妒火中烧。 她看向舒心的眼神,简直就如饿虎看到久违的食物一般贪婪又凶残,牙龈也咬得紧紧的。 而牧无忧只到此时好像才发觉自己给整个大会带来了什么样的冲击波。 见舒心不高兴了,笑容一收,立马冷下整张脸来。 可是就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牧无忧,仍然不能甩掉粘在他脸上,身上的视线。 司仪也在牧无忧冷下脸来的时候才回过神来,赶紧清了清嗓子进入比赛流程。 香脂比赛第一项议程,就是各选手向评委会,呈上自己所代表香脂坊的参与团体赛的香脂品种。 待各自交上参赛香脂成品后,接下来便进入比赛的第二项议程——个人赛的进程。 个人赛是由选手根据评委的要求,在主赛场现场进行的。 今日初赛的主题是——调香。 在会场正中间有大赛提供的半成品、其它辅料和各类面料。 选手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和习惯自行选择所需的原料和物品。 但大会要求每位选手所调的香脂的用料不得少于三种。 而调香的时间则只有一柱香的时间。 俗话说得好,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这听起来简单的调香,确是制香手入门的必备基本功。 但要想调出好的成品,却也是变身成为制香界高手的瓶劲。 它不单单是通过时间磨练,达到精湛的手法,而更重要的则是调制的比例和技艺。 虽说天道酬勤,但有的事情也还是讲究天赋的。 等所有选手都聚集到场中的时间,司仪则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舒心带着翠儿和夜云款款来到了场中。 待仔细查看了一遍摆放在桌上的原料和辅料后,舒心便有了计划。 暗暗吩咐她俩各自去取辅料,自己则是来到了放置了百合花油的器皿前。 舒心刚要动手挖取百合花油,却被突然赶到身边有一股强劲的风袭来。 她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让,却见一位身穿彩色斌纷的异域风的女子在她离开的同时快步站到了桌前。 而根据该名女子的装扮,舒心已知道她应该是来自凤栖国的。 舒心似乎从她朝自己撇来的一眼看到了不甘和不屑。 那女子并没有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妥,径直搅拌起百合花油来。 舒心本来还以为她是为了抢时间,便也没觉得有什么。 打算等她挖过后,自己再挖,反正认一位的时间对自己来说还是允许的。 可是那名女子搅了好半天也没挖出一勺来,再看她还时不时的用余光观察着自己的样子, 舒心便知道这位恐怕是受她们公主的指使故意要拖延自己的时间的。 舒心在心中冷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决定放弃百合花油而朝另外一处桌前走去。 当舒心成功来到另一张桌子前的时候,又有另外两个丫鬟打扮的人走到了她前面,挡住她前进的去路。 更有意思的是,舒心往哪边走,她们两人也跟着往哪边移。 就是不让她走到想去的地方。 如果说一两次是巧合,那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就只能是有意为之了。 舒心当下心中已是快要喷出火来,这样无聊不无聊啊! 以为这点小花样,就能阻止我比赛了吗? 可是看到有些手脚快的已经在开始调香了,舒心也有些着急, 但想着,现在如果与这些人理论,恐怕正好是她们所希望的。 因为那样她们更有理由抓着自己不放,而耽误更多的时间了。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针锋相对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针锋相对 可是那两人像狗皮膏……药一样,死缠着舒心不放。舒悫鹉琻 动作又十分隐秘,一旁监督比赛的执事,都没有发现。 正当舒心焦急万分的时候,就听到本来还挡着她去路的两人同时跌坐在地上 嘴里还不住的娇呼:“哎呦,好痛呀,是谁打我?铍” 舒心见两条“挡道狗”终于消停了,就知道一定是有人帮了自己, 不过现在她可没有时间去找“恩人”,更没有时间去感谢“恩人”。 舒心一闪身赶紧绕开她们,再次转回到了放百合花油的桌前,取了两勺百合花油。 等舒心回到自己的桌前,夜云便告诉她,刚才是少主出手,朝那两人腰间弹了石子。 舒心抬起头,正好对上牧无忧一脸灿烂笑容的俊颜。 舒心调皮的朝他吐了吐小香丁,便低下头,投入到调香中去了。 舒心以百合花油为主,再选了三种花油做辅助。 她先将所有花油和辅料,用自己自制的量具控制好用量。 再将百合花油和另外一种花油倒入一半至搅拌器皿中。 因为刚才已经耽误了她们不少时间,所以舒心让夜云来帮她进行香脂的搅拌。 夜云本身是练武之人,手中的力道足够,速度也极快,自然可以将之前耽误的时间赢回来。 而且最重要的是,舒心知道凭借夜云的功夫,搅拌出来的成品,是非常细腻且均匀的。 这一点对于调香而言,也是至关重要的。 而其它剩下的已经分好量的半成品则分别放置在其它独立的小器皿内。 在夜云搅拌的同时,舒心则是在一旁,根据搅拌的状态,不断加入其它剩余的花油、蜂蜡等。 而就在大家聚精会神的调制着自己手中的香料时,评委们也纷纷走到选手中间,逐一观察起来。 在时间还剩下不到三分一的时候,舒心她们的成品终于完成了。 正在此时,舒心发现在一片艳丽的裙角进入了眼帘。 转头看见一个带着甜甜笑容的女子,已然站在自己身侧。 她的目光在看了一眼舒心后,便直直的盯着舒心面前的成品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只见那女子的眼中瞬间变幻了多种色彩。 可是她问出口的话,却是与她刚才眼中所表现出来的情绪是大相径庭的: “你们也调配完香脂了呀?” 舒心听到她的话,不由的抽了下嘴角。 做没做完,这位姑娘你看不到吗? 真是没话找话说。 可那女子似乎没有感觉自己的问话有什么问题。 直起身子,示好般的要将自己的成品拿给舒心看:“我的也调配好了,你看看。” 她的双手捧着器皿伸向舒心,可这时候,女子的身型突然一歪, 连带着手中的器皿,也跟着她的身子歪向舒心调制好的成品而去。 眼看着女子器皿中的香脂成品,就要倒入舒心这边的器皿中…… 舒心下意识的就要去拿自己的器皿,可是从速度上来看,怎么也来不急了。 就在此刻,两人眼前皆是一花,一个人影迅速窜到她们中间,将舒心的成品成功的转移了地方。 待舒心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器皿已经在夜云的手中了。 舒心吓的用玉手拍了拍胸口,笑着对夜云说道:“还好有你在。” 夜云则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女子,紧接着又对着看向这边的人扫了一眼。 而她周身散发出来的冷冷的骇人的气息,让那女子和其它有心意的人,皆是浑身一抖。 那女子见自己的计策没有得逞,赶紧说了几句抱歉的话,面上带着虚假的歉意,转身快步离开了。 舒心不由的秀眉紧皱,这都是什么事呀,好好的凭自己的本事比赛不行吗? 非要搞出这些个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一柱香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所有选手纷纷呈上了自己的成品,摆在场中的桌子上,等待着评委的检验。 为了节省时间,提高效率。 六名评委分成两组从两端进行点评。 符长意、姚江、谢天皓构成一组。 而一组则是由伍泽明、严容和月无影组成。 而点评的过程则与医生看病一般,是通过望、闻、问、切来得出结论的。 而结论为不合格成品,大会将在当场直接淘汰掉选手。 这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在技艺和心理上,无疑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一时之间,大家的神情都有些期盼又有些紧张。 舒心倒是比较平静的立于自己调制的香脂成品的一旁, 泰然处之的看着两边,正在向自己走近的评委们。 场中不时传来谁谁请出局的消息。 这些被淘汰的人,有的发出颤抖的叹息声,有的则是一脸不甘心的样子,还有的甚至当场哭泣起来。 这使得原本就有些紧张的人,心里更加没底了。 舒心默默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从刚才听到消息来看,已经淘汰掉一百五十来人了。 之前司仪在宣讲比赛规矩的时候就说了,初赛会淘汰掉一大半的人数。 复赛只会剩下三十人,那就是说,总共会淘汰掉一百七十多人出局。 因舒心是排在最后几名的位置,所以直到第二柱香已烧掉五分一左右的时候, 以伍泽明为首的评委组,才终于走到了舒心的面前。 按程序,三位评委先是仔细看着面前的这份成品。 只见此时摆在他们面前的成品,色泽上呈现淡黄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好似发出淡薄的光晕。 而整个膏体的通身,是接近于一种半透明凝脂状态。 这与其他选手调配的全油脂状态是决然不同的。 在这么高温的情况下,她是如何做到将香脂调配成半凝脂状态的呢? 三位评委都在各自的心里画了个问号,也都有了想要进一步探寻的心理。 尤其是不一会儿,又闻到香脂飘散出来的香味,亦是以百合花为主,淡雅中透出隐隐的高贵气息。 膏体凝结的状态加上轻淡微甜的香味,就好似这是一块精美的糕点,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将它挖出来,尝上那么一口。 三位评委皆是不自觉的在心里,对这个成品暗暗给了个很高的评价。 接下来是将膏体挑出一点,放在已经重新清洁的手背上,开始试用、感觉。 在膏体一触到手背的那一瞬间,几位评委便能感觉到它的细腻柔滑、温和中又带着些许清凉的质感。 三位评委不禁有些好奇,便纷纷望向舒心,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你这香脂用了何等成分?是如何调制的?” 然后一个个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等待着她为他们解答。 舒心自然是知道,到了“问”这个环节了。 她便上前两步,向三位评委微微施礼,道:“这是舒心制作的百合清润凝脂。” 一边说着她一边走到了桌面,用竹片挑出一点的放到了夜云的手背上。 而此时,另外一组以符长意为首的评委组,也已经走到了她这边来了。 舒心瞧见六位评委都站在了自己前面,却没有显露出半分紧张和扭捏之态来。 除姚江之外的另外五位评委,在心中都对于舒心如此稳得住气,压得住阵角而惊讶,又为她的落落大方而点头称赞。 姚江在此时细眉微皱红唇轻启,道: “这香脂的状态与众不同,不知舒姑娘可是采用了什么,其他选手所没有的奇异原料?” 姚江特意在奇异两个字上咬得较重。 意在指舒心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戏,使用了什么不公平的手法。 可是舒心却是略显出不可置信的样子,道: “舒心调香所用物品皆是大会提供,而调配也是与其它选手一样是在现场完成的。 进行比赛之前,大赛评委不是对每一个选手都进行了检查吗? 舒心亦没有例外。 调配出如此状态的香脂,舒心自然有独特的方法,但请恕舒心不能一一进行解答了。” 姚江见自己的话被舒心全数堵了回来,当下脸色蒙上一层阴郁之色。 而其它评委听到舒心的回答皆是一笑置之。 其实他们也很想了解,舒心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能使香脂调配出如此状态的。 但他们到底是资历颇深的人,当下绝对不会将情绪表现出来。 更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去直接发问选手了。 因为他们深知就算是问了也是白问的,谁会将自家的绝学公布与世? 但姚江就不同了,她怎么能轻易放弃这么大好的、整治舒心的机会。 “那舒姑娘是否能告诉我们一下,你这百合清润凝脂中有了什么,才会让人触感清凉呢?” 舒心皎洁的眨了眨眼睛,并不急着解释,而是缓缓将香脂在夜云的手背上轻轻推开。 再状似无意的轻轻拍打了几下夜云的手背。 完成这些动作之后,舒心让夜云将两只手同时举起,放在了评委的眼前。 只见夜云那只刚涂了香脂的手背上,纹理清晰,皮肤质感柔嫩且润泽, 好似肌肤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喝足了水一般,显得饱满充盈。 而另一只手,却显出肌理粗糙且皮肤干涩的状态。 仅仅只是涂抹了一次这种香脂,竟然有如此大而强烈的反差, 这不禁让评委、更让不知何时围上来的其它选手,心中赞叹不已。 舒心见香脂的功效已经让他们惊艳,便不动声色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后,说道: “舒心调配的这款香脂,是根据星城现在的季节特意配制的。 成分主要是以百合花油为主,辅以玫瑰花油、茉莉花油和依兰花油,按一定比例进行制作的。 它的功效主要是在保湿和镇静肌肤的方面发挥作用。 当然里面我还加入少许的薄荷等其它的辅料。 所以当你推开它时,会感觉到有些清凉的感觉。 星城的气温常年变化不大,但是受到太阳照射的时间和强度,却比其它地方来的猛烈。 如果只注重保湿显然是不够的,而当晒伤后,只是单纯的进行肌肤美白,也是永远达不到美白功效的。” 舒心的这番话听得月无影满眼赞同,又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美白达人严容也在听了舒心这番言论后,忍不住微微颔首。 伍泽明的表示要淡定的多,面上毫无波澜,但双眼却是在舒心和香脂间来回流转。 舒心见这几位评委如此表情,便知道自己所调香脂和这些理论,已经得到了他们的认同。 这时,姚江极其隐蔽地向一位选手使了个眼色。 那名选手立即似乎极其吃惊的说道: “薄荷是入药的吧,我还没听说过有谁会用在香脂里用的。” 其他的选手也纷纷附和道: “就是呀,我们都没听说过将薄荷变成香脂调料的事。” “这薄荷用在脸上会不会引起什么不适呀?” “你别说,我有一个亲戚曾经试着在脸上用过,刚开始的时候是感觉挺清凉的, 可是到了后面,皮肤确出现红肿的迹象,并且还伴有些瘙痒。 后来还是就医及时,才没有破相的。” 一时间,几位选手纷纷表达了,自己对于舒心此举的意见和不屑之情。 尤其是在听了最后那位的描述,更是一阵唏嘘声响起。 “我听说舒姑娘入行时间并不长,所以不懂药理也是很正常的事。 大家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 这时,姚江慢条斯理的说着,似乎是在为舒心开脱着。 但是聪明人一听便知道,经她这么一说,无疑是将舒心直接推入了深渊。 舒心听着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得不亦乐乎,淡笑着站在一旁,并不出声辩解。 她的这种态度,无疑让姚江又恨又得意。 怎么说不出话了吧,只能站在那里傻笑了吧? 舒心的眼线在众人脸上淡淡一扫,才开口说道: “这薄荷的确是用来入药的。 它性凉、味辛,作为药用主要是用于疏风散热、清头目和利咽喉等; 如果将它泡茶或用于煲汤的话,还能起到提神、泻火的作用。 所以,我新制出的系列产品中,已经加入了薄荷,而且在不久前已经通过严格检测了。” 她到这里一顿,将众人吃惊的神色尽收眼底之后,再次轻启朱唇,道: “薄荷既然能吃到人的肚子里,当然也能够用在肌肤上。 只是有一点要注意,薄荷所提炼出来的精华,不能直接作用在肌肤上,要用其它花油稀释才能作用于肌肤之上。 否则……就会出现刚才那位姑娘所说的状态。” 众人本来以为舒心真如姚江所说,不懂药理的,可没想到她居然言简意赅的就将薄荷的特性和功效说了出来。 完了还说薄荷能直接用在食物中。 所在大家在听到舒心的话时,从开始的吃惊到后来的不可置信, 一时之间大家都没有再出声,转脸又疑惑的看着姚江。 而姚江在听到舒心的解答时,也是心里暗暗一惊。 没想到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居然还懂得药理。 而且她居然已经大胆的开始尝试用它来制香了,真是可恶。 再看到有不少人又对自己起了疑心,便镇定的开口说道: “不知舒姑娘所说是从哪里听来的言论? 这是药三分毒,天天将药当茶喝,煲烫煮,那岂不是会让人没病也生起病来?” 当才还对舒心的话有些半信半疑的人们,这会子又在姚江的挑唆下,成功死灰复燃精神抖擞起来。 “就是,就是,你这是信口雌黄。说得跟真的一样。” 舒心看到姚江眸中闪着满满的算计之光,嘴唇上翘道: “舒心自知人微言轻不能让你们信服,不如让评委请大夫过来查验一下便是了。” 正当姚江有些拿不准舒心此举真实用意之时,那边牧无忧已经让夜爻去传唤大夫过来了。 不多会,一名大夫便急急的走了过来。 大夫在简单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便开始检查起舒心所调配的香脂了。 半刻钟的时间过去,只见大夫才放下手中的工具,道: “以为夫所检验来看,这个香脂是可以用在脸上的。” 姚江仍不死心,再次冲着一位选手暗自使了眼神。 那选手便阴阳怪气的冷哼道: “大夫,刚才还有人说这薄荷能煲烫用,更能每日当茶饮。” “呵呵……没错,这薄荷确实是能够当茶喝,煲烫食用。 尤其是有伤风感冒、咽喉肿痛和中署的情况下服用,效果更显著。 这在医书上是有过相关记载,且在其它国家已经有人尝试过,并没有出现什么不适。 只是在大齐还未曾有人真正用过,没想到这位小姑娘却是知晓这些。” 大夫说着看向舒心的眼中,毫不遮掩的流露出赞许的目光。 大夫的话与舒心的话无异。 “相信大家对这位大夫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异议了吧?”舒心面上谦卑的说道。 那名挑衅的女子马上低下头,淹没在人群中。 姚江亦是心中堵住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只差没当场***到舒心脸上。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爱他,就要为他死(一)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爱他,就要为他死(一) 见四周的言论声渐小,舒心又道: “当然,凡事都怕有万一。舒悫鹉琻 即使是蔷薇硝、玫瑰膏这种流传了几百年的香脂,一样也有人使用之后,会产生过敏现象。 因此我制作的香脂,如果里面含有特殊的成分,我都会明确地标示出来,提醒客人注意铍。 若是以前有因此成分过敏的客人,自然不会购买。 以前没有接触过此成分的客人,万一因此成分引起了过敏, 我是会全权负责医疗费用,并退货退款的。” 他明亮如波的眼眸环顾一周,笃定地淡笑道: “我想,这样应该可以让客人安心购买了。” 舒心此话一出,本来还想再挤兑几句的选手们变不再出声了。 几位评委也赞道:“你考虑得很周全,的确十分难得。” 姚江心情阴郁,几乎快维持不住面上端庄的笑容, 可是她也知道,再质问下去,大家恐怕都会看出来,她对舒心不满了。 因此,姚江也只能保持沉默。 围观的观众都知道,到了揭晓答案的时刻了,全都伸长了脖子等着听结果。 整个现场就这么瞬间安静了下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几位评委旁若无人的相互交换着彼此的意见。 在人们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方听到符长意用极其淳厚的声音,轻缓的说道: “没想到舒姑娘小小年纪,却懂得很多我们都不甚了解的东西,真可谓是后生可畏呀。 我宣布,舒姑娘进入复赛。” 虽然他的声调不高,但是说出的话却是如铁器击打在铜钟上,掷地有声。 符长意此言一出,便是代表了整个评委会的决定。 一时之间,场中众人的神色各异霎时有趣。 到此为止,初赛的结果已经全部出来,四位异国公主也毫无悬念的进入了复赛。 初赛结果一宣布,第二日进入到复赛环节。 复赛环节是在别院中进行,分为两轮。 首轮个人赛复赛制香时间为期十日。 一进入别院,舒心就感觉到有无数的眼波,在交错的投向自己,投向身边的选手。 这说明比赛已经进入白日化的状态了。 而真正高手之间的较量,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个人赛的复赛部分要求,每位选手都要制出一瓶以玫瑰为主原料的香脂。 另外再制再一瓶,选手自认为最拿手的香脂。 而制香用的花品原料、蜂蜡以及各类作为辅料的原材料,则一律由大赛举办方提供。 个人可以根据自己要做的品种,来选择原料。 等领到大赛发的所有原料,进入早已安排好的房间时,已经是到了该吃晚饭的时间了。 一旦进入了房间,除非是成品制作完成并结束比赛,选手们都不能再出房间了。 饭、水等生活必需品,大赛赛会也会一应俱全的配送进来。 只需要各选手的随从,到指定地点领取后,带回房间里即可。 而每个房子里均是由一个套房,和两个单立的房间组成的。 一个套间为主仆休息的地方。 两个单间,一间是制香专用房,而另一间则是供洗浴的房间。 这让舒心感觉有点像现代的宾馆内的总统套房了。 用过饭后,三位就坐在桌前开始闲聊。 “姑娘,云,你们有没有注意今天的几位评委呀?” 翠儿状似无意的声音中透露着些许的期待。 “看了一眼而已。” 舒心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袖回答道。 夜云也微微点头。 翠儿听到回答后,声音中夹杂着兴奋的说道:“那你们觉得哪位评委长的最好呀?” 舒心抬起头才发现翠儿的脸上有不自然的红晕。 “那你觉得谁最漂亮呢?”舒心将问题又抛了回去。 “我觉得谢公子五官精致,人也沉稳。” 翠儿说完,脸上的红晕顿时像怒放的芍药花一样艳丽。 舒心和夜云对视了一下,两人脸上都同时露出惊诧的表情。 夜云突然发表起自己的观点来:“那我倒觉得月无影长得不错。” “他长的是不错,可是我总觉得他有些女子像,少了点男子气概。” 翠儿的眼睛忽闪忽闪的转着,好像在脑中将两人,又进行了一次对比后,才说道。 “哦,原来我们这里有一个人在思春了。”舒心对翠儿揶揄的笑道。 翠儿一听忙失口否认,道:“人家哪里有,只是没事跟你们闲聊几句而已。” 这下翠儿的脸已经红的像煮熟的龙虾了。 此时,舒心又开口说道: “要我说,你们就别争了,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当时在现场谁的呼声最高就是谁最得人心呀。” 本来舒心的意思只针对谢长意和月无影两人的,可是等她说完,才感觉到不对劲。 翠儿和夜云这次又是同时点头,道:“那自然是牧公子最受欢迎,最得人心啦。” 舒心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居然将这个妖孽给忘了。 舒心想起牧无忧当时出场时,人们对他的反映和呼声, 就不甘心的扁了扁嘴,道:“也就那样吧。” 话音还没落下,牧无忧就从窗户那优雅的跃了进来。 吓得舒心和翠儿一跳。 而夜云则反应神速的拉着翠儿退了出去。 舒心因被牧无忧吓到了,嘟着嘴巴不理他。 牧无忧则豪不介意舒心的冷漠,星眸带笑的道:“什么就那样呀?” 舒心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哼,我才不会告诉你,然后让你在我面前得意呢。 牧无忧对于她们刚才的话题似乎也并不感冒,几步走过去就将舒心揽在怀中。 深深的吸了几口舒心身上散发的香气后喃喃的说道:“还是我的心儿最香。” 舒心本来被牧无忧抱住在下意识的拼命扭动着,可听到他的话后就停下了动作,抬起头问道: “除了我以来,无忧还这么闻过谁呀?” 话一出口,舒心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话听起来醋味怎么这么大呀?会让人误解的好不好。 怎么明明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可说出口的话却是这句呢? 牧无忧听到舒心这么问,果然误以为她是在吃自己的醋。 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心情极好的解释道: “心儿放心,除了我的心儿,我谁都不会去抱的。” 这都是哪跟哪呀? 还有谁说我就是你的了。 不过这句话舒心是万不敢对牧无忧说出口的。 “人家明明是问的你还闻过谁,不是抱过谁好吗。”舒心扁着嘴瞪了牧无忧一眼道。 “呵呵……今天在会场我差点被那薰人的香气给呛晕了。 你知道一般的香味我都讨厌,只有心儿身上的香味也是我喜欢的。” 边说着他的眉心不自觉又皱了起来,似是又想到了,那股浓烈的如烈酒一般挥之不去的异味。 刚一说完,牧无忧就又低下头,在舒心的颈间使劲的闻了闻, 好像这样能够将白天闻到的香气都排出去一样。 舒心却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后,又开始扭动起身子来。 无奈扭了半天也没能扭出点成绩来。 反而是被牧无忧又圈地更紧了些。 舒心正欲质问牧无忧的,却没想到一抬头就对上牧无忧闪着深情光芒的星眸。 舒心看得有些痴了,都忘记自己抬头是要干嘛了。 而牧无忧又有些无奈的悠悠的开口说道: “心儿打算什么时候搬到京城去?我想天天跟心儿在一起。” 呃……这个…… 舒心想了半天才说道:“其实能够到京城发展确实是件好事情。” 牧无忧一听到笑得更欢了。 “只是这举家迁往京城是件大事好不好。要选住的地方,还要准备开店铺的事…… 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总之不是一两句话,也不是三两天就能完成的。” 牧无忧则不以为然的说道: “就因为这些?这有何难的,住的地方就是我的别院,店铺也用我名下的好了。” 舒心听了却并不高兴:“你和我是什么关系,都是你的都用你的, 你的父母和其他人会怎么看我,怎么看我家里人?” “你是我要娶的人,是我的世子妃呀。”牧无忧理由气壮的说道。 舒心见他又开始霸道起来,心中又委屈又难过的说道: “那你家里同意了?我说过只有我们双方父母同意,我才会嫁给你。” 见牧无忧一怔,舒心也不管不顾的继续说道:“既然还没有同意,就说明还成不亲了。 那也就是说我们两个现在是完全独立的个体,你随时都可以娶别人,我也可以嫁给其他人。” 牧无忧被舒心这句话被彻底的激怒了,可是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回过去。 一口气憋在他心中越烧越旺。 面色阴沉到极点,就像是正凝聚在海面上空,即将来临的、百年难遇的黑色暴风雨一般,让人感觉到无比的压抑和恐惧。 舒心才一说完,就觉得周边的气温急骤下降中,感觉一口气哈出来,都会立刻结冰花。 再一看,牧无忧微眯着星眸,正恨恨的看着自己。 黑潭般的眼眸中,此刻正翻滚着涛天的巨浪。 舒心这才知道刚才自己又不小心踩着老虎尾巴了。 而且还是很痛使劲很使劲的那种踩法。 看着牧无忧越来越冷的、好似万年不化的冰川一般的面容。 舒心脑中就开始迅速想着对策。 可是无论怎么用力想,脑子就像是断路了一样,没蹦出一条有用的方法来。 同时,舒心还不自觉的用双手撑着牧无忧的胸膛,身子整个往后移动着。 她的这一举动还没有施实多久,就感到牧无忧放在她背上和腰上的手一用劲,她就无限的靠向他。 下一刻,双唇就被牧无忧牢牢的锁住了。 舒心感觉到牧无忧此刻的双唇是滚烫的,气息也是无比的霸道。 本来想喊停的她在才微张开口的时候,牧无忧便犹如一条灵活的蛟龙一般,顺利的窜进到了她的口中。 并不断与她抵死纠缠,极尽狂霸之能事。 舒心原来想要反抗的意识,也在牧无忧这般强势的攻击下,慢慢模糊最终化成了一滩水。 好像是感觉到怀中人儿的温顺,牧无忧将舒心搂得更紧了,吻也更加热情、炙热起来。 舒心感觉身上的骨头都快被挤碎了,自己的身体都快要散架了一般。 可是现在她却没有力气挣脱出来,只能任由牧无忧霸道的肆无忌惮的抱着吻着自己。 约莫一刻钟过去,牧无忧才恋恋不舍的放开舒心。 看着怀中呼吸不顺的人儿的粉唇,因自己的掠夺而红肿一片,牧无忧心中划过一丝心疼。 但很快又认为只有这样严惩她,自己心里才好受一点。 谁叫她刚才说什么她可以随时嫁给别人。 不等怀中的人儿平复心情,牧无忧又霸道的说道: “以后你若再说这样的话,都要受到这种惩罚。 而且如果你真的要嫁给其他人,我一定会让他在娶你之前,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舒心本来在牧无忧放开她的时候,脑子有发生短暂的缺氧状态,而双唇也有些麻木。 当她正努力调整自己呼吸,快速让自己清楚的时候,却听到牧无忧说出这么一句。 舒心当下就红了眼眶,抬起头委曲至极的咬着下唇看着牧无忧。 牧无忧无非是想吓唬一下她,让她以后不要再说出这种话,更不能有一丁点的这种想法。 不然他真的会按刚才说的那样去做的。 却没想到自己此番的举动,会让舒心真的生起自己的气来。 牧无忧哪里看得舒心如此委曲又气愤的样子,竟着急的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心儿,别生气好嘛?我真的是害怕失去你。 你不知道你刚才说出那些话,让我心里有多痛多害怕。 而且我母妃不是说过了吗? 只要赶走了苏姑娘和凝霜表妹,她就会派人去你家求亲的。 赶走她俩的事你不必管,我一定会办好的。” 牧无忧说完,小心翼翼又讨好般的看着舒心。 一张俊脸因着急和紧张,而皱在了一起。 舒心见牧无忧刚才的举动和话语虽然霸道无比,可那都是因为,他喜欢自己紧张自己的原因。 一个人有多爱你,就会有多紧张你,也会有多怕失去你。 舒心再一次强烈的感受到牧无忧对自己的真心,心中好似被什么狠狠的撞了一下。 再看到牧无忧此刻眼中满是抱歉又期待的眼神,火气一下子就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而想要指责他的话,终究也没有说出口。 而且他说他能搞定那两个女人,就应该能搞定吧? 可舒心却又有些不甘心,明明是自己受了委曲,怎么搞得倒像是自己欺负了他一样。 牧无忧这家伙却得了便宜还卖乖。 真真是可恶呀。 舒心越想越气,对着牧无忧的胸口处就是一口。 只到听到牧无忧发出闷哼声才松口。 转而得意的扬起小脸挑了挑眉。 牧无忧见舒心不再生自己的气了,又看到如此可爱娇俏的舒心,心下更是信心大增,道: “如果能让心儿不离开我,心儿怎么咬我都行。” 牧无忧突然停顿了下,似想了什么一样兴奋的说道: “这是心儿在我身上打的烙印是不是?” 呃……烙印?什么烙印? 正当舒心还没转过弯来的时候,牧无忧忙扯开衣服,指着胸口处的一圈牙印,说道: “这里就是心儿刚才留下来的烙印呀,我以后就是心儿的人了。” 牧无忧又装作不好意思的拉着舒心的双手摆了摆,道: “心儿以后可要对我负责……永生永世。” 见牧无忧面露小娘子一般的羞怯样子,舒心身子一震,一身的鸡皮疙瘩都尽数掉在了地上。 我汗……这妖孽还真是让人无语,那花招可谓是让人防不胜防呀。 舒心顿感全身无力的败下阵来,晕倒在了牧无忧的怀中。 等牧无忧满意的离去,已经是很晚了。 舒心不知道这期间,翠儿和夜云是在哪里渡过的。 送走牧无忧以后,三人便洗洗睡下了。 不过刚一躺下,舒心又忽地想起,凝霜就住在自己先前住的房间里,就在无忧的隔壁呀! 那个凝霜可不是个安分的女人,不会想对无忧使什么坏吧? 这么一想,舒心就有些睡不着了,瞪大眼睛看着顶上的花帐…… 而此刻,凝霜也的确是在牧无忧的房间里。 她低着头,满脸羞怯怯的红晕,两只小手不知所措的搅着衣袖,欲语还羞的悄悄抬眼看着牧无忧。 牧无忧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压着性子道: “我去台城是办公事,带上你不方便。 这样吧,我把护卫都留给你,明日让他们保护你去台城。” 之前凝霜以为舒心被关到制香行会的院子里进行复赛,这十天她都会有机会缠着表哥。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爱他,就要为他死(二)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爱他,就要为他死(二) 谁知下午才听王府的护卫说,表哥要去星城周边的城市巡查,不会住在此处。舒悫鹉琻 那怎么行! 眼看着竞争对手越来越多,来头越来越大,凝霜真的开始着急了枇。 听说表哥巡查的第一站是台城后,凝霜立即找了个借口,奉父母之命,去台城拜访一位多年未见的长辈铍。 因此要求与表哥同行,为了不让表哥烦感,她还特意强调,只需表哥回程的时候去接她一下便好,期间都不必表哥照顾。 可是这样低微的要求,都被表哥拒绝了,凝霜一时间难以接受。 她泪凝凝地道:“表哥,你以前对我不是这样的。小时候你常常哄着我玩儿,逗我开心……” 牧无忧不耐烦地打断道:“你也说了是小时候,现在我们两个人都长大了,该避忌男女大防了。” 那你跟舒姑娘为什么就可以不必介意男女大防? 凝霜在心中愤怒地大吼。 不过她并不敢真的质问出来,只能委委屈屈地央求。 因她最后,搬出来景王妃,牧无忧只好退一步道: “我明日要很早出发,你若是能起来,就跟我一起走吧!” 凝霜兴奋的道:“好的,好的,我一定早早起来。” 她生怕表哥改主意,连忙站起来,急匆匆的告辞离去。 回到隔壁的套间,凝霜对着舒。心,住过的那个房间,得意的哼了一声。 今晚我就不睡了,明早,我一定要跟表哥一起上路! 凝霜拿定了主意,一定要趁这个机会,把生米做成熟饭。 那个苏清清,凝霜听姨母景王妃说了,是太后外祖父家的亲戚。 自从上次,太后直接将自己娘家的侄孙女指给表哥失败后,就换了个迂回的方法。 将与她有拐着弯的亲戚关系的女孩,往景王府送。 那目的昭然若揭,偏偏又不说指婚,害得王妃姨母都没法拒绝。 若是不出意外,这个苏清清多半会嫁给表哥,再加上一个舒心, 她再不努力,表哥身边就不会有她的位置了。 想到自己准备在半路上实施的,生米煮成熟饭的计划,凝霜不觉羞红了脸,心里也觉得羞耻。 可一旦实施,她就能成为表哥的妻子,所以,为了美好的将来,她必须做到! 凝霜握紧拳头给自己鼓劲,最后,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她把丫鬟叫过来,两个人一起做针线。 不知道是不是在灯下做针线,容易眼花, 没多久,凝霜就觉得眼前的东西,都开始有了重影了。 窗外响起了三更的梆声, 丫鬟顶不住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进入了半睡眠状态。 凝霜也止不住的打哈欠,可她仍然咬牙坚持着,困极了的时候,干脆用针扎一下指尖。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的瞌睡一下子就跑光了。 但是没过多久,瞌睡虫又重新聚拢来。 凝霜又故伎重施。 正在此时,窗户,忽然无风自开。 而同时,房间里所有的烛火,同一时间瞬间熄灭。 凝霜吓得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边对身边的丫鬟,一边紧张地四处查看。 “小姐,怎么啦?”丫鬟迷迷糊糊的问道。 努力睁开眼,忽然发现,什么都看不见了,“小姐你把灯都吹灭了吗?” “我………我没有……” 凝霜的声音都在发抖,因为她看见从窗外飘进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色人影。 这个白色的人影,还慢悠悠地朝她飘了过来。 没错,不是走而是飘! 这时候,丫鬟也看见了,情不自禁地与小姐抱成一团,抖成一个频率。 “你是不是爱无忧?” 那个白色的人影忽然问道。 声音忽远忽近,说不出的诡异,但能听出是女子的声音。 凝霜抖着嗓子答道:“是的……你……你是谁?” “嗬嗬嗬”那个白色的人影忽然笑了起来,更加显得阴森恐怖。 “我也是爱无忧的人啊!我都愿意为他而死,而且我已经死了。你能为他去死吗?” 凝霜忽地镇定了下来,冷冷的说道:“我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位女子,为无忧表哥死了。 你这个谎撒的太不高明了! 不管你是谁,都不必再做无用功了,从哪进来就从哪滚出去吧!” “我已经死了啊……我已经死啦……” “你也爱无忧,无忧也不爱你,我们是同病相怜的人。你到地府来陪陪我好不好?” “爱他,就要为他死,你也以死证明你爱他,好不好?” 那个白色的人影,并没有离开,继续围着凝霜主仆俩转来转去。 那尖细的、仿佛带着地府的阴森之气的声音,不断在凝霜的耳边飘荡。 忽远忽近,忽大忽小。 配合黑漆漆的四周,以及被披散的长发挡住的模糊的身影,营造出一种诡异又恐怖的气氛。 凝霜心中原本的笃定,开始变得动摇起来。 丫鬟更是害怕的哆哆嗦嗦地问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白色人影嗬嗬嗬的笑道:“你说呢?” 凝霜抢着道:“是人!” 忽然,丫鬟用力地抠住她的手臂,痛得凝霜叫了一声,“你干什么?” “小、小姐你看、看、看他的脚、没……没有落地……” 凝霜心头猛跳,低头一看。 就着从大开的窗户里泄进来的月光,凝霜清楚的看到,这个白色的人影仍在围着她们,飘来飘去。 可是她的脚,离地有半尺…… “扑通”,凝霜白眼一翻,晕倒在地。 同样的一幕,也正在苏清清的房间里上演。 等这两位悠悠转醒,第一件事,就是飞速的冲出房间,跑到牧无忧的房间门口拼命的敲门。 “无忧表哥,快开门!” “牧世子,快开门!” 两人的喊声又急又大,惹得不少住客,探头探脑地查看。 景王府的护卫队长赶紧跑过来,道: “两位姑娘,世子已经出发去台城了。 世子临走交代了属下,两位姑娘若有什么差遣,可以告诉属下。” 凝霜大惊失色:“表哥怎么这么早就走了?” 护卫队长道:“不早了,已经辰时了。” 凝霜这才发现,现在已是天色大亮。 她忙道:“那你快准备,我们也去台城。” 苏清清没有异议,护卫队长只得套好马车,带着十几名护卫,护送两位千金上路。 只是不知为什么,马车总会在半途中出故障,修修停停的花了不少时间。 等她们赶到台城的时候,牧无忧已经赶到下一座城市去了。 等他们追到下一座城市的时候,牧无忧又再次出发了。 而每个夜里,认为披头散发的白色女鬼,总是会来邀请她们俩到地府陪伴她。 每个夜里,凝霜和苏清清都吓得不能入睡。 而白天坐在闷热的马车里,更是无法安睡。 如此连续七八天,两位娇滴滴的千金小姐,都瘦得脱了形,面色憔悴不堪,精神也忍受不住差点崩溃。 第九晚,那白色女鬼伸出,伸出长着长长指甲的双手,想要来拉凝霜和苏清清的时候, 这两人终于坚持不住,哭着喊着要求回京,回京之后,也再没提出找牧无忧的话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比赛场—— 第二天,三人用过早饭后,舒心便让翠儿和夜云将领来的东西拿过来,准备开始制香了。 等拆开所有原料的包装后,三个人都傻了眼。 玫瑰花花瓣都或多或少的在不同程度上有萎缩的现象。 一看就是因摘下来后,没有经过很好的保存处理,造成花朵水分蒸发,而产生的结果。 而且她们所领的玫瑰花包中的花梗也较多。 辅料油也不是很好的品种,借着烛光都可以看到里面的油中,有很多杂质。 而蜂蜡算是里面最好的了,倒还没有看出太大的不好来。 翠儿气愤的就要去通知门外的监督者。 可是舒心却拉住了她,道: “这明显是人为动的手脚,而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天气又热,他们只会认为是我们自己的疏忽。 你这么一闹,那我们就只能卷铺盖走人了。” 翠儿听了舒心的话,急的眼泪水马上就滚了出来: “那我们难道就这么任他们欺负。这样的原料,让我们怎么做出好的香脂来呀?” 夜云也是紧皱着眉头,看着那些原料,但她始终没有像翠儿那般冲动的要找大赛举办方去评理。 夜云见舒心并未对这些残损原料有很多的波动,便凝眉细细想了下舒心刚才的话。 思索一阵后,她便抬头对着舒心问道: “不知姑娘是否已经想到了好的办法可以解现在的燃眉之急?” 舒心见夜云如此沉得住气,也能这么快速的明白自己的意思,心下对她赞同的点了点头。 舒心走回到桌前,伸手拨弄了下那些玫瑰花后,缓缓开口道: “既然他们想让我们放弃,那我们就不能如了他们的心愿。 我们接下来就要好好利用这些花梗来制香。” 夜云和翠儿听后皆是一怔。 用花梗做香脂? 是人都知道,无论做什么花的香脂,都是要用最好最新鲜的花瓣才是王道。 而以往她们制香的时候,这些花的花梗都是不用的。 舒心见两人呆若木鸡的样子,便向两人露出自信的笑容,道: “难道连你们也信不过我的技术?”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当然相信姑娘。” “那好,翠儿你就负责想办法去收集其它选手的花梗过来,越多越好。” “云,你就帮我将这些玫瑰花中能用的全部整出来,把那些萎缩的花瓣用盐水泡起来。” “好咧。”夜云和翠儿尽然又是异口同声的答道。 这么短的时间内,两人就这么有默契的两次同时开口,说同样的话。 这让两人的关系又走近了一步。 转面两人看了对方一会,翠儿便发出一阵憨笑声,而夜云则是抿嘴朝她笑了笑。 在第二天用晚饭之前,翠儿一脸兴奋的提着三包东西走了进来。 “姑娘你看,这些够不够?” 舒心和夜云凑到桌前一看,原来是满满三包的玫瑰花梗。 “嗯,有这些就足够了,翠儿真是厉害,弄来了这么多。” 舒心声调上扬,轻轻帮翠儿擦拭了额头的汗水。 翠儿因得到自家姑娘的夸赞,而得意的小脸绯红: “那是自然,这可是我排除万难才弄到手的。” “哦,说来听听,怎么个排除万难呀?” 夜云与翠儿的关系已经在短时间内迅速建立起来,所以此时她边给翠儿倒了杯水边轻松的打趣道。 翠儿一抹脸上的汗坐下来喝了口水说道: “你们是不知道,虽然这些个小姐都在房间里不得出来,但是她们身边的丫鬟都是个顶个的厉害呀。 想尽办法挖空心思的想要了解其它对手的动态。 看着单打独斗不行,干脆开始拉帮结派了。” 看着舒心和夜云有兴趣听下去的样子,翠儿又喝了一大口水: “我本来是想着早点找那收拾的人去说一声,可是看到这个阵式后, 又怕那人被人收买了,所以我就改为迂回路线智取花梗。 先假意说因自己保管不当,导致我们的玫瑰花都开始枯萎了, 再给将手中的花给她们看了,骗取了她们的信任后,她们便当着我的面把花梗随意丢弃。 我趁她们走远,才得了这些花梗。” 舒心和夜云听得翠儿说的眉飞色舞的,也跟着她的节奏变幻着表情。 夜云这边已经将可以用的玫瑰花可选择了出来放到了一边,差不多有一半的样子。 而之前那些用盐水泡过的玫瑰花,也奇迹般的复活了。 这让翠儿高兴的差点跳起来,而夜云则也是一脸兴奋的样子。 “一会吃过饭,我们就要开始制香了。”舒心看着已经准备就绪的原料开口道。 夜云和翠儿在听到这句话后,面上兴奋和期待之情更是难以掩饰。 此时,在另外一栋楼内的一间房中,一个女仆正跪在地上,向对面慵懒的躺在软榻上的主子回着话。 “启禀小姐,那舒姑娘今日命人收集了三包玫瑰花花梗。” “真有此事?”软榻上的人因躺着的姿势,而使得声线中都透出慵懒的气息。 “回小姐话,奴婢瞧得清清楚楚,翠儿拿了其它选手不要的花梗后,就立刻进了房间。” “哈哈哈……没想到那个丫头现在还要死撑。 好,我到要看看她能用花梗制出什么惊人的香脂。” 软榻上的人正是本次的评委之一姚江。 姚江现在一脸讥讽的笑着,说出的话也是无比尖酸刻薄。 想到在初赛时她那嚣张的气焰,再想到十日后舒心拿出手的东西,姚江就觉得一直憋在心中的那口恶气,总算是吐出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又怕舒心真能用花梗制出什么稀罕东西,姚江便马上命那人去通知常婶,再也不能提供任何东西给选手。 只是,姚江是个极谨慎的人,就算是别人都丢弃不用的花梗,她也不想让舒心拿到。 谁知道舒心这个死丫头是不是有什么诡异的配方,能用上这些花梗呢? 于是姚江立即吩咐下去,选手们不用的原料,只能交给大赛赛会来处置,不能随意丢弃。 第二天过去,舒心那边再没有新的动静,这让姚江察觉到,自己阻止的步伐已经晚了一步。 随即她又吩咐身边的人将舒心用花梗的消息放出去。 第三日翠儿和夜云从外面端着午饭回来时,舒心发现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你们这是怎么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翠儿快人快语的说道:“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发现我们拿了花梗的事,居然到处去说。 害得我们今天去领饭的时候,有好些人过来嘲笑我们无计可施,再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说着翠儿还不解气的攥紧拳头挥了挥,道:“要不是现在在比赛,我就会一人一拳,打得她们的爹娘都认不出她们来。” 舒心听了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是美美的享受着午餐。 “姑娘,她们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你怎么跟没事人一样。” 翠儿看见自家姑娘的样子,很是为她鸣不平。 “你想让我如何呀?出去与她们理论一番还是出去跟她们单挑呀?” 舒心美美的咽下一口笋子炒鸡丁后说道。 翠儿嘟囔着嘴哼叽了半天也没提出一个好的办法来,便有些垂头丧气的低下头。 舒心看了一眼翠儿后,又反观夜云除了微皱的眉头,并没有其它过激的语言和反应。 便暗自摇了摇头,翠儿和夜云的差别可不是一星半点呀。 舒心也不再跟翠儿说话,等用过饭洁了口之后才转向夜云问道: “云,你说这时我们要怎么办?” 夜云好似早就有答案在心中一般,道:“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说得好,就按你说的做。你们先去吃饭吧。”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刁难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刁难 对舒心与夜云的对话,翠儿是一头雾水。舒悫鹉琻 什么不变什么又万变呀。 翠儿求救般的眼神看向夜云,夜云则一把拉着她走出了房间。 等她们再回到房间的时候,翠儿看夜云的眼中已经换成佩服的神情了铍。 当晚牧无忧又出现在了房里,只是这次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舒心她们忙碌,并没有打扰舒心。 后面牧无忧则是隔两天来一次,呆的时间不也长,也多是静静的看着舒心而已。 几天后牧无忧说了一句话,“那两个女人知难而退了。” 虽然怎么问。牧无忧都不肯说出,他是如何让凝霜和苏青青离开的, 但这这个结果,让舒心心中既高兴又满足。 而翠儿在以后的几天里面,对各种挑衅和使坏,都以避其锋芒的平淡方式应对着, 让那些想滋事的人,一时间感到无从下手。 十天的时间对于忙碌的日子来说,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当舒心她们第二次来到会场的时候,已经是开始进行复赛评比的日子了。 场中的座位如初时依旧排列。 牧无忧也依然受到追捧的来到了复赛现场。 当然,场上因他而起的欢呼雀跃声比上次来的更为凶猛、更加持久。 这位美男,你不知道出来的时候易个容什么的? 哪天要把你抓去整容就好,看你还能到处招蜂引蝶嘛! 舒心听着众人此起彼伏欣喜的声音,看着围观女子眼中无尽的期待与憧憬,不禁在心里长长的哀叹一声。 唉……这个千年大妖孽怎么偏偏被我遇上了。 复赛评比的规则是,以每三位选手的成品,组成一组进行比较。 优者胜出后,再与新增两位选手的成品进行比较。 直到最后比出冠亚季军为止。 在本届大赛个人赛结果出炉的同时,也是本届大赛团体赛结果出炉的时刻。 同时,复赛的第二轮几个人挑战赛,也火热开场。 所以此刻在人数虽然已经少了一多半,看似平静的表现下面,却是暗潮涌动。 这次舒心的出场顺序是在中间靠后的第22位上。 这个数字好,22就是双字,带表名利双收,舒心在心里暗自想着。 放眼看去,舒心这才发现那四位公主竟然全部都排在自己前面。 接下来,每位选手在听到叫自己号码的时候,就要拿着自制的两样成品上台,供六位评委比较检验。 在前两轮的对比中,略胜一畴的选手在遇到南夏国公主制的“玉露膏”和“香肤露”时,败下了阵来。 南夏国公主身边的女仆,颇为得意的扬着脸,看着下面在座的人。 而南夏国公主的眼线也是微不可见在扫了一圈众人。 转而又将视线,朝着往牧无忧坐着的方向,有意无意的飘去。 可是南夏国的公主还没有得意太久时,就被凤栖国公主的“凤丽凝水霜”和“完颜水”给打败了。 气得她很是不服涨红着小脸,身子止不住的轻颤着。 刚才在听到几位评委在点评自己所制香脂其香浓而杂,杂而腻时,原本涨红的小脸,却又是唰的一下子变得惨白惨白的。 这位南夏公主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说不出自己所制香脂的优势。 再一想到现在自己在心爱之人面前失了颜面,脸上更是挂不住。 无计可施的她只得对着身边的女仆斥责起来,似是在发泄心中的怨气。 那名女仆也是万分的委屈加惊恐,生怕公主会将自己杖毙。 而好在南夏公主没有在当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不过这位南夏公主终究是受不住,凤栖国公主显而易见的轻蔑的眼光,径直带领着一众仆人当场离开了。 六位评委见此皆是摇了摇头,便又开始下一轮的比较了。 之后上场的是西域的公主。 要说这西域公主所制的香脂,其品质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在此时此刻却显得较为厚重了一些。 但西域公主似乎对于这些并没有什么察觉,而只是一味地沉浸在与凤栖国公主的眼神争斗当中。 评委打开刚西域公主的仆人盛上来的香脂瓶盖时,一股浓郁的玫瑰香气就扑面而来。 差点没把第一个揭开盖子的谢天皓熏晕过去。 他忍住不适,再看取出膏休进行比较。 只见膏休中含着大小不一的玫瑰花瓣屑,将香脂推开时这些玫瑰花瓣屑就粘在手上。 这时其他评委也已经试用了一些,均对此种做法的不理解,纷纷抬头看着西域公主。 西域公主对于他们疑惑的眼神并未细想原由,而只是单纯的认为他们是没有见过些种做法。 便不些轻视的看了一眼评委后,西域公主才娇声开口,道: “这是本宫在泡牛奶花瓣浴时,灵光一现的成果,几位老师是不是从来没有看到过,觉得很新奇?” 哦……原来如此,几位评委皆有点难掩笑意。 谢天皓强忍着笑意道:“对不住,西域公主,你的香脂比不上凤栖国公主的。” 西域公主本来以为自己这一奇思妙想,加上自认为高超的制香手法,必定能一举夺魁,却没想到这些个评委竟然不是她的伯乐。 这让从小被父王、母后和三个哥哥娇宠着长大的她,一下子无法接受也受不了如此大的打击。 一时之间也不管不顾自己的身份和所处的场合了。 只见这西域公主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自己的香制怒喝道:“本宫所制的香制有何不妥?” 谢天皓抿了一下他好看的嘴唇,面无表情的说道: “香脂最大的功效在于使用的效果和感受上, 而你所制香脂并未完全将玫瑰的精华释放出来,且香气过于浓郁,有喧宾夺主之意,这是其一; 其二,这香制中的玫瑰花屑不能于本品相容,而且形状也不优雅,实属画蛇添足。 其三,凡制香之人应是心境纯善、精益求精的,只有如此才能制出世间最好的香脂。 但你作为选手,对大会评委的评价,不能虚心接受,并且还在此出言无状胡搅蛮缠,实属无德无理之态。” 西域公主听到冷面美男谢天意对自己的评价,脸上青红相交,变幻莫测。 正在她还想据理力争的时候,却听到一旁的凤栖公主说道: “技不如人就不要在此喧哗了,否则,丢人显眼的可是你。” 被竞争对手这么一说,她更是感到遭受到了前无谓有的奇耻大辱,本来想指着凤栖公主就要破口大骂的。 身后却传来了严容微愠的声线: “现在你怎么说也是排在第二名的位置,如果觉得不服气,可以在后面的挑战赛环节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何必如此浪费自己和大家的时间?” 严容几句话,既提醒西域公主认清现实,又提醒她还有复活的机会。 更是给她留足了颜面,并为她搭好了下台的阶梯。 果然这位西域公主还算聪明的,在听了严容的这句话后,慢慢收住了性子渐渐平静了下来。 只瞧她狠狠地瞪了凤栖公主一眼后,便负气的转身走下了台去,重新座在了刚才的位置上,冷眼看着后来的比试。 舒心对凤栖国公主这个看似温婉,但又有思想和手段的女子,一下子就提起了兴趣。 自己制的香脂依然领先,凤栖公主此时怡悦的心情更是毫不掩饰。 很快,舒心就听到让自己做好准备上台了,她略整了下衣衫和头发,便从容的走上了台。 舒心将手中的香脂瓶,交给一旁负责传递的人员。 她轻挪莲步的来到台中站定,怡然大方的报上这次的所制的两样参赛品的名字。 “瑰颜精粹凝脂”和“水晶多效修护面膜”。 舒心一边解说着,一边细细观察起每位评委对自己香脂的反应。 香脂是分别用一个粉紫色瓷盒和一个深蓝色瓷盒装着的。 瓶盒本身就是小巧精致,既显出里面所盛香制的名贵,又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让人爱不释手。 再揭瓶盖却是让评委们眼前一亮。 咦……这个是…… “是蜡封,在瓶口处封上特殊加工的油纸,再在上面用蜡烛进行最后一道封存即可。为了更好的对香脂进行保存而采用的一种方法。 而且还可以在蜡烛未干的时候打上自家店铺的标记,以示区别。” 舒心款款而谈,好似现在只是友人见的聚会一会轻松随意。 丝毫不见她的紧张和急促。 评委对她的这一创举,纷纷表示钦佩。 揭开封口后,一阵似有还无的淡雅的玫瑰清香便飘散了出来。 符长意暗暗深吸了几口气。 嗯,自然、清新、芬芳,与以住自己所制和所用的玫瑰香脂,有些不一样的味道,但他一时也说不上来是什么。 用挖取棒取出一些凝脂试用,再转给其他评委感受。 等各位评委试用后,都表示这个精粹膏面膜的质地,很润滑且易吸收。 用后肌肤软滑且充满质感。 见其他几位评委纷纷对舒心的香脂做出了很高的评价,姚江脸色平静,但紧咬的牙关,已充分暴露出她此刻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姚江快速平复内心的情绪说道: “这香脂和面膜的名字确实起的很不错,只是本席好像听说,舒姑娘的原料出了点问题。 而后来收集了不少其它选手的花梗去了,不知道舒姑娘可否解释一下?” 姚江看似随意的提问,却让本来满意舒心的其他评委的眼中,立即露出了探究之色。 其实他们在制香的过程中,也或多或少的听说了关于舒心收集其它选手花梗的事。 本来还以为她拿着那些花梗制不出什么好货了,却没想到这次的惊喜比初赛时的还要多。 现在又听到姚江将此事挑起来说,他们也很想知道原由。 舒心知道姚江不将自己整下去誓不罢休,便去淡风清的一笑,道: “不错,舒心之前领取的原料确实出了点小问题,但都被舒心及时解决了。 而收集花梗本来是备用的方案,确不曾想竟然让舒心歪打正着,制出了这款水晶多效修护面膜。 舒心制出这款面膜,主要是用来弥补和巩固面霜所不能提供、或提供不足的方面,所以一般是在晚上使用的。” 姚江听到舒心四两拨千金的就将自己的提问给轻松踢开了,便又想出一问: “我们制香大赛是制香界的盛会,怎么能用如此低贱的原料来制香? 这如果让人知道了,怕以后都不会有人想来参加比赛了。” 姚江的言下之意就是说,如果让舒心用低档的原料制成的香指登上冠军的宝座,就是将整个大会的格调给拉下来了。 这会让制香界的人所不耻。 舒心泰然处之的站在台上,阳光从她身后射过来,仿佛在她周身撒上了一层金晕,晃得让人眼晴微涨又舍不得移开,只想这么痴痴的看着她。 而舒心则是在看了一眼姚江后,又不急不慢的喃喃开口说道: “何为花朵? 有根、径、叶和花瓣的才能称得上是一个完整的花朵。 没有根、径和绿叶,则不会有我们看到的美丽的花骨朵儿。 如果说这花梗等是低贱之物,而只有花瓣才是高贵的,那这么高贵的花瓣在失去根、径、叶后是否能存活下来? 又或者说能存活几天? 这个问题,想必不用说,大家也都十分清楚。” 舒心唇角的笑意加深,看着姚江道: “这就好比一个人,脸蛋长的再漂亮, 如果没有手,没有脚或其它部分,不知道这样的人还会不会让人觉得漂亮呢? 正如之前谢老师所言,香脂的功效主要是看它的作用。 那么几位老师在之前试用的时候,是否觉得我用花梗制出的香脂,有任何不妥之处?” 除了姚江以外的其它几人,均是微微摇了摇头。 舒心又继续说着:“玫瑰的产量本就不高,是香脂界的精品,价格自然也不是一般人都够承受的起的。 而且最主要的是,既然花瓣是依托在这些根、径、叶之上才能长得这么漂亮, 那就说明这些部分的萃取物所拥有的营养成分,也是花瓣所没有的。 所以我才会想到,提取其它部分的精华,加上玫瑰花瓣萃取物,来制做这款香脂和面膜, 这样在价格上,肯定会比全部用玫瑰花来制作的香脂要低。 长期以往使用的话,其效果也绝对不会比只采用玫瑰花的效果差。” “说得好,虽然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但是感觉分析的很有道理。没想到舒姑娘又带给我们惊喜和新的认知了。” 舒心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便听到从评委席上传来的声音。 这是符长意用一如往常气息温暖,嗓音低沉的声线,对舒心的话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我也觉得舒姑娘的见解独特又令人深思。经舒姑娘的这一发现,让我惊觉以前竟然丢掉了那么多的宝贝呀。” 说这话的正是肌肤护肤界和制香界的达人——月无影。 而严容、谢天皓和伍泽明虽然没有出声发表观点,但也是点头认同了舒心的话。 让本以为这次一定会让舒心颜面尽失的姚江,再也难以平复心中的愤慨,双手死拽着丝帕久久不肯放手。 “不过,光靠一瓶好的香脂是无法达到永留岁月的效果的。” 月无影突然在此时又直接对着舒心冒出这么一句来。 让众人又都期待的看着舒心,不知她会如何回答。 这不是掉进我饭碗里的事嘛,舒心暗自想着。 面上却半点浮夸之气也不显露,反而是装似思索般的微微凝眉,才道: “当然,无论何种功效的香脂,没有用对的方法去使用,都不能达到最佳的效果,甚至还有可能只达得到一半的效果。 就更不用说想要用它来达到保持肌肤最佳状态的效果了。” 话说到这里,舒心便顿住了,而是反观台上台下人的反应。 而很显然台上几位评委眼中,都闪过意犹未尽的神色。 台下的观众也是不约而同的、齐刷刷的看向舒心,等待着她的解答。 姚江却是见不得舒心故意卖弄学识的样子,道:“那我们来评议一下,舒心的这两款香脂,与前面选手的香脂相比,效果如何吧。” 她这是想阻止舒心继续说话,免得别的评委对舒心的印象太好。 可是符长意正听得津津有味,自然不愿打断舒心的话,笑着对姚江道: “先不急着评议,还是先请舒姑娘为我们解答一下,怎么样才是对的使用方法呢?” 只见舒心神色自若的朝评委福了福后,才继续说道:“请几位老师允许舒心在大家前面显个丑示范一下。” 姚江此时适时的又插了一句进来: “既然舒姑娘要为大家示范,那就让那位穿淡黄色衣衫的人上台来帮舒姑娘吧。” 舒心淡淡看着姚江,却见她只是平静的对着自己笑,只是那眼底深处的狠厉却是让舒心瞧得清清楚楚。 再等看清上台来的女子时,舒心便明白姚江的“好意”了。 只见那黄衣女子脸型较方圆,皮肤也较粗糙且皮肤透着不正常的红晕。 这不是典型的敏感性肌肤是什么。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大家心里都有数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大家心里都有数 其他几位评委见状,都不由得暗自皱了皱眉。舒悫鹉琻 他们都知道,这样的肌肤是最难调养的。 就是他们平日里亲手制作的香脂,长期使用之下,也不敢说能让此女的皮肤改善过来。 姚江此举,分明就是刁难了铍。 符长意看了姚江一眼,道:“依我看,此女的太差了,这样很难看出效果来,还是换个人吧。” 说出这样的话,几乎可以说是姚记香坊对着干了。 舒心感激的朝符长意微笑颔首,随即,明亮的眼眸轻轻瞥了姚江一眼。 姚江与舒心的眼神对上,略带挑衅地朝她扬了扬眉。 而后故作公正地道:“正是因为此女的皮肤差,才能更好的显示香脂的效果。 又不是要求舒姑娘的香脂能马上调理好此女的皮肤。 只要舒姑娘的香脂能让此女的皮肤有明显的改善,比如变白和变平滑,就能看出舒姑娘的香脂有多好了。” 舒心抿了抿唇,什么替自己求情的话都没有说,便让翠儿开始准备了。 姚江一定不会想到,这人正好合了舒心的意。 既然人家死活要送我这么大一份礼,那我怎么也要受下,并回赠给人家更大一份“好礼”才行。 舒心让黄衣女子坐下后,在翠儿打来的清水中洁了手,便开始为女子洁面。 不过,舒心只帮她清洁了左半张脸的皮肤。 舒心一边清洁一边开始解说道: “首先将脸洗干净,用过爽肤水后,再用挖取棒取出适量的面膜,轻点在脸的五个部位, 然后用指腹的温度,轻柔且缓慢的将膏体推到全脸。 再像我这样进行适当的按摩即可。” 舒心给那黄衣女子上完膏体后,还用了一些现代瘦脸的手法,帮她进行了简单的按摩。 舒心并没有打算将整套步骤一一进行讲解。 一个是时间上来不及,二一个是她也不想将自己的所有方法,一次性全部都掏出来。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舒心的示范便结束了。 从舒心开始讲解直到她结束,场中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而那黄衣女子不知是不是因为舒心的手法太过舒服,竟一时没有察觉已经结束,还闭着眼静坐在原地,一脸惬意的表情。 舒心自然是早就料到这个情形,只是淡然的朝翠儿递了个眼色。 舒翠儿轻声唤醒黄衣女子,让她站起来,慢慢的在原地转一圈,给大家看看两边脸的不同。 而评委们和选手们在看清黄衣女子脸上的变化时,均露出很吃惊的表情。 没想到在短短时间内,这个黄衣女子的左边脸,明显比右边要小了一圈,而且脸上的肌肤也能很明显看出不同。 不仅变白了,还变的平滑了。 这惹得月无影和谢天皓两人同时不由自主的微微前倾着身子,眼眸更是因探究而微微眯了起来。 贵宾台上的牧无忧眸中闪过一丝得意,他的女人就是能干! 云少卿温润的眸中笑意盈然,可是一想到云家几位长辈所提之事,又瞬间阴郁了下去。 而姚宸却是有些吃惊,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闪烁个不停。 他知道舒心的制香技艺高超,因此才要在这次的大赛之上,极力地压制她。 就是为了不让舒心成为姚记香坊日后的劲敌。 可是,现在不但没压制住,反而让舒心大出了风头,真是让人始料不及。 姚江亦是吃惊不已,难道舒心会妖术? 姚江不死心的柔声问着那个黄衣女子,道:“你现在的感觉如何?” 那黄衣女子显然是从姚江的眼光和声线中听出了什么,身形明显一顿。 “不知怎的,小女子觉得脸上有点……有点痒痒的。” 说完她便想伸手抓脸,可舒心怎么可能让她得逞。 舒心见女子与姚江刚才快速交换的眼色,就确定里面的猫腻了。 舒心面色有些担忧的走到女子面前急呼道: “姑娘,千万别用手去抓,不然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黄衣女子听闻果然手上的动作一顿,在看到舒心满眼真诚,又有些焦急的看着自己,便缓缓放下了已经举到半空中的手。 黄衣女子本来是无中生有的,可她看到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后,真的以为自己的脸怎么了,心中竟真有些急了。 她眼眶一红便泛着泪花的说道: “我的皮肤从小就即容易红肿发痒,所以很少用香脂。如果要用,也一定是纯净又温和的才行。” 舒心也不拆穿她,在接过翠儿拿过来的铜镜后,便直接给了黄衣女子,让她好好看看自己两边脸的变化。 只是那女子的话,却让台上的评委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当他们是傻子吗,过敏性皮肤的症状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 但是这个女子脸上的肌肤,现在左半边脸分明没有半点红肿过敏的迹象。 如果说没有发生的事,她却要说有,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想到此的几位评委都不约同的朝黄衣女子又是好一番打量。 可黄衣女子此时只想知道自己的脸上起了什么变化,再看评委们那复杂的表情时,更是心惊肉跳。 但转念想到刚才舒心并没因为自己的话生气,更没有半点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禁偷偷瞄了一眼坐在主席台上的姚江。 可是她这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却引得其它评委,都朝姚江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 这一眼让姚江顿感如临大敌,如坐针毡一般难受赶紧低头品起桌上的茶来。 但是那五位评委心中也都有了数。 对于姚江的这种行为很是不耻,只是他们不会拆穿她而已。 黄衣女子得不到姚江的暗示,便只得接过舒心递给她的镜子照起来。 可她刚将手中的铜镜对着自己,便听到她对着镜中的自己一声惊呼: “天啊,我的脸怎么肿了?你这是什么破香脂呀?” 说完便愤愤的朝舒心看去。 黄衣女子由于之前太担心自己的脸,所以在看到右边明显突出的脸颊时,就直接认为是舒心香脂造成的,便口无遮拦的骂出声来。 舒心并没有生气,只觉得眼前这个黄衣女子的举动甚是可爱。 倒是主席台上的伍泽明开口解答了她的疑惑: “这位舒姑娘是给你左边的脸进行示范的,而你肿胀的右半边脸,是打娘胎里自带的。” 台下观众听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更有甚者,指着黄衣女子,道: “感情你的脑子也涂上了舒姑娘的香脂,瘦了一圈么?” 这人一说完,台下的嘲笑声更加大了。 而台上的坐在评席椅子上的人亦是嘴角弯弯。 黄衣女子这才知道自己一心想害舒心,没想到却让自己出丑于人前。 她站着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得牵强的扯着嘴角拉开一抹苦笑,嘴里发着嘿嘿……嘿嘿的声音, 双手也不由自主的互搓着,似是想将此刻的尴尬给遮掩下去。 只是她越是这般,台下围观的人却笑得越是大声。 在评委席中坐着的姚江,恨不得狠狠抽那黄衣女子几个大耳光,再找个地洞钻进去。 自己英明一世,如今却被这么个蠢笨无知的妇人给毁了。 这会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此刻台上台下的选手,亦是明白了这里面的弯弯道道,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 这更是让姚江坐立难安。 舒心朝着姚江淡淡一笑,显得极有风度。 但是看着姚江的眼里,确实觉得,这是舒心在向自己示威。 再看到几位评委在刚才舒心示范完后的样子,就知道舒心这次又是出尽风头,更是对她羡慕、嫉妒、恨。 经此一事,舒心也从凤栖国公主满眼恨意的眸中暂时接过了排名第一的虚名。 舒心从包装、密封到香脂原料都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刚才舒心的示范亦是向所有人揭示了,她在护肤和制香方面的涵养是多么丰富,又是如何的见多识广。 接下来的选手与舒心的比试,简直只能用“生不逢时”来形容。 直到莲蓬国公主的“凝雪香”和“蔷薇硝”展示在评委面前,评委们才在心中确定了第二名的人选。 复赛的结果新鲜出炉:舒心第一名,莲蓬国公主第二名,而凤栖国公主第三名。 而与此同时,团体赛的最佳香脂,也是由舒心担任改良大师的云香坊的香脂。 云香坊此次大赛,一举夺得了第一名,成为当今大齐国名正言顺的香坊之首。 而舒心,也凭借着个人赛的第一名,一下子就轰动了整个制香届。 虽然现在复赛的结果还不能说是最终的结果,但是已经有很多知名的香脂坊,纷纷向舒心投来了橄榄枝。 这些香脂坊答应给予舒心的报酬也是相当可观的。 舒心对与这些突然之间蜂拥而至的老板们,只是淡淡一笑,道: “谢谢各位老板的赏识,只是舒心已经与云香坊签订了长期供应合作条款,所以不能为各位分忧解难了。” 本来还想再加把力度争取的老板们,却被突然出现的一帮差役给拦了下来。 不用想,这些人一定是牧无忧派来的。 舒心有时想,有权有势还真是好,能省很多心、很多事。 随即便朝牧无忧暗暗投去了一个明媚娇艳的笑脸。 只看得牧无忧差点就不顾旁人的眼光冲到她身边来了。 应付完这些琐碎之事,在舒心以为总算是可以好好休息的时候,突然,坐在下面的西域国公主,提出要挑战舒心。 只要挑战成功,西域国公主就可以替代舒心,成为本次制香大赛的第一名。 但西域国的公主话音刚落,就被凤栖国的公主一句“手下败将”给呛得七窍生烟。 莲蓬国的公主则是认为自己排名第二,才是最有实力挑战舒心的。 姚江也坐不住,激动的加入了挑战舒心的行列。 理由当然是她是上一届的魁首,自然是最有资格与本届领先的舒心进行比试的。 一时之间,评委们看着已经激动不已的四位挑战者,都有些头痛。 舒心却是在见大家如此看得起自己的时候,心中一阵冷,道:“那就我们五个一起比吧。” 你们尽管使出你们的看家本领放马过来吧。 是想我一个人单挑你们四个?还是你们四个集体围攻我一个? 让本姑娘好好教教你们,“技不如人”四个字是如何写的! 也好让你们四个输得心服口服。 本来舒心一直以来是低调行事的,从来只想自己靠着手艺,能让家里过上舒坦的小日子。 根本不想去招惹什么麻烦,更不想麻烦找到自己。 可是这个世道,偏偏不能如你的心意,总有些人无缘无故生出嫉妒之心, 非要整出些个乱七八糟的事件来扰乱你的生活才甘心。 既然如此执迷不悟,那自己就干脆一性次将她们统统解决掉,免得一个接着一个的来***扰自己。 评委们没想到舒心居然同意她们四个一起挑战她一人,当下又在心里,对舒心竖起了大拇指。 这人员定下来了,挑战的题目是已经确定,就是制香丸。 香丸是熏香用的,这个时代熏香用的香料和护肤用的香脂,都是由香坊制作的。 之所以选香丸,是因为姚宸之前调查过舒心,发现舒心从来没有制作过香丸、香饼之类的香料。 也许,这就是舒心的软肋。 因此,姚江仗着自己的评委身份,将香丸当作挑战赛的题目。 五个选手可以根据自己的所需,写出制作香丸的一切材料。 为了公平起见,一切材料还是由大会来统一提供。 时间限期为两天,选手也还要住在大会提供的别院中,进行香丸的制作。 复赛比完已经到了未时。 舒心只觉得又累又饿。 赶紧回到别院中,没想到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当地的特色美食。 只看得舒心毫无形像的扁了扁嘴,吞了一大口口水。 “心儿,快点净了手,我们一同用餐吧。” 牧无忧疼爱的声音在舒心的耳边想起。 这时舒心才发觉,牧无忧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而翠儿和夜云也悄无声息的早已退下去了。 舒心察觉到这一些时,小脸顿时泛起一层红晕,霎时如深谷中的雪莲一般娇艳欲滴。 牧无忧只觉得喉咙一紧,声音极其暧昧的说道:“心儿,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净手呀?” 说着牧无忧就要伸手去抓舒心的小手,吓得舒心如小猫一样的迅速弹开。 “不劳烦无忧了,我知道能洗。” 说完一溜烟就跑到水盆边净手去了。 牧无忧挑了挑眉,径直走到桌旁坐下了。 等舒心坐下时,面前的碗中已经堆起了一大半的牧无忧夹进来的菜了。 舒心虽然有些疲累,但看到牧无忧此时正无微不至的帮自己布菜,疲惫立马散去一大半,心中也是感觉甜滋滋的。 牧无忧看着舒心乖巧的吃着自己为她布的菜,眼中的宠爱之意更浓,嘴角的笑意也越深了。 又为她布了很多菜,直吃到舒心满足的摸了摸因饱和而拱起来的小肚皮。 牧无忧看着舒心这个样子甚是觉得可爱,一双星眸都笑成牙月形了。 两人用过餐之后,牧无忧就牵着舒心小手坐在了长椅上。 这一餐是舒心这段时间以来吃得最美最舒坦的一次了。 舒心歪着头看着牧无忧,眼中闪着点点星光,道:“无忧,谢谢你准备了这么丰盛的一桌菜。” 牧无忧则唇部勾勒出完美弧度,道:“那这些菜可否合心儿口味?” “嗯,我都喜欢,而且这些菜式有好多是之前从来没有吃到过的。” 舒心将心中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如果能够将这些菜式引进你的酒楼,说不定效果不错。” 舒心现在只要是遇到好吃的菜式,就会条件反射性的想到将它们引进悦心酒楼去。 而舒心的这番话,无疑让牧无忧认为,这是因为舒心将她自己当成了他的妻子,才会这样无时无刻不为他着想的想法。 牧无忧一只手从背后一把将舒心揽进怀中,在舒心的耳边呢喃低语,道:“心儿这般为我着想,我该如何报答你呢?” 舒心不知道牧无忧刚才的想法和感觉的,现在突然感受到牧无忧在自己耳边传来的蛊惑的声音,身子立马紧绷。 感受到怀中人儿的紧张,牧无忧面上露出了他杀人于无形的魅惑妖冶的笑容。 低头看向怀中的人儿,本来想立刻香住她的,可是见她眉眼间有股淡淡的疲惫之态,想着这段时日舒心的辛苦,抱着舒心的手又往自己怀中紧了紧。 低沉的声音中透出满满的心疼,道:“心儿,想不想出去散散心?” 这段日子呆在这个别院里,就像被软禁了一样,很是让人憋闷。 虽然制香费了人大部分的精力,可是一个人呆在一个封闭狭小的空间里,还是会难受的。 所以当听到可以出去玩的时候,舒心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可是这股兴奋劲还没有完全滋生出来的时候,又被另一个认知给生生压下去。 她还要制香丸,而且香丸的制作,她真的不拿手,需要什么材料,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姚江的发现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姚江的发现 舒心有些失落又有些无奈的撅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还是不要了。舒悫鹉琻免得被人发现落人口实。” 牧无忧本来想说以自己的轻功保证能不被发现,但想到舒心的个性,也知道如果强迫她跟着自己出去,也不会玩得尽兴。 况且只有两、三天的时间了,不急于这一时,以后多得是日子与心儿在一起的,所以牧无忧也就没有坚持了梵。 “也好,以后我们就要永远在一起了,多得是时间铌。 那心儿就早点休息,等比赛结束了,我就接你回家。” 什么嘛,谁说了以后要永远在一起了。 不过想到回家这个字眼,舒心心中一阵悸动,在牧无忧的怀中软顺的点了点头。 想到香丸的制作,自己根本就没有配方,舒心有些烦躁。 牧无忧很快就察觉她的情绪不对,忙问道:“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 舒心撅着小嘴道:“我没香丸的配方。” 牧无忧有些惊讶地道: “不可能吧?你以前不是送给我不少凝香丸么?我拿给外祖母熏,她还赞你的香丸好闻又有效呢。” 舒心暗叹一声,那是我在村里小杂货铺买的便宜香丸,然后加了香液浸泡过的提神香油制作的。 她想了想道:“那个虽然有效,但是很粗糙,这次是比赛,我想做得好一点。 效果这方面我不担心,但是,我没有能让香料黏和并燃烧的配方。” 牧无忧淡淡一笑,道:“这有何难,我帮你想办法,明天一早,你要交单子上去吧?” “嗯,”舒心满怀期待地看着他,问道:“你真有办法?那我可就都靠你了啊。” “放心吧!” 舒心这种依赖的眼神,让牧无忧非常受用,当下就拍着胸口保证,明天清晨,一定帮她把配方弄来。 直到舒心睡下,牧无忧轻啄了一下她的玉颜,才满意的转身离开。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牧无忧又悄悄潜入了舒心的房间,将一张制作香丸的配方单子,放在舒心的枕边。 他没舍得叫醒她,又怕天亮之后,被人发觉他来了,只得留念地看了舒心一眼,又悄悄地离去。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气息,舒心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眼,房间里已经没有了牧无忧的身影,但那张写了配方的单子,却提醒着她。 无忧来过,而且为她办到了他承诺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牧无忧是用什么方法得到这张配方单的,可是舒心知道,一定花费了他不少的心神, 或许昨晚一夜都没有睡。 想到这儿,舒心的心中就升起一股暖流,甜甜的,又涩涩的。 她喜欢被无忧宠着的感觉,可是又怕自己万一无法与无忧白头偕老。 若是骤然失去,会不会心伤若死…… 配方单上、各种原料列得很清晰,而且还有制作方法。 舒心把功效类的原料剔除,加入自己要用的原料,便成了自己的清单。 辰时初刻,制作香丸的材料被翠儿和夜云领了过来。 之前的初赛和复赛的比拼中,舒心都没有动用自己的独家秘宝——香液。 不过这次的挑战赛,她决定要利用香液的功效了。 之前只所以不用,是因为舒心想看看自己的实力到底如何。 两轮比赛下来,结果已经是明明白白的了,所以这次用香液,舒心并不会觉得是自己投机取巧的表现。 能够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往上爬,为什么一定要从巨人的脚下开始呢? 既然老天爷送给了我这份礼物,那我自然是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的。 舒心一边想着,一边让翠儿和夜云分别将材料,按类别和顺序整理出来。 而她则是快速写好了材料的比例的清单,给她们参照着分好放到了一边。 看着两眼两个跟在自己身边尽职尽责的人,不一会儿就熟练又麻利的,将材料按要求准备妥当了。 舒心会心的点了点头。 对自己所做的香丸的效果,舒心十分有信心。 早在几年前,就做了一些给牧无忧拿回去孝敬外祖母去了。 那时舒心的技艺还大不如现在,可是当时做的香丸就深受牧无忧和他祖母的认可。 以至于舒心这几年每年都会做上一些给牧无忧的祖母。 只要解决了黏和和燃烧这两个问题,舒心的制作速度就大幅提高了。 本着不断创新的原则和坚持,舒心又让翠儿和夜云去领了许多原料,将香丸的种类不断扩大。 从作用上来分有静心安眠、调理身体内浊气、提神醒胸、安抚情绪等功效。 所以当两天过后,舒心将香丸的功效和作用展示在大家眼前时,所有人都傻了眼。 原本叫嚣的四名挑战者,更是瞠目结舌的看着舒心,好似她是一个怪物一样。 三位公主这下是输得心服口输,暗自又对舒心佩服的五体投地。 当然,从态度上和言语中是感觉不到一丁这样的气息的。 而姚江却是在研究舒心所制的香丸没多久,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这个香丸的香味很好闻、又很特别,而且好熟悉呀。 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没错,好像在太后的房里闻到过类似的香气。 只是那香味是从太后身上的五岩龙珠里飘散出来的。 至少那五岩龙珠被人盗取了之后,就再也没有闻到过那个味道了。 今日舒心所制的香丸的味道细细闻来,确实与那五岩龙珠的味道像,但又不完全一样。 姚江极有制香天赋,分辨各种香味自然不在话下,几乎可以说是过“鼻”不忘。 因此,她非常笃定,舒心制出的香丸,与太后失踪的五岩天珠之间,有种莫名的联系。 思及此,姚江转脸认真的看着舒心一阵儿。 只看得舒心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不过舒心纯粹是将姚江此时的眼神当成了一种不甘心,不服输的表现。 所以很坦然的接受着她的注目礼。 姚江微眯着眼睛对舒心问道:“不知舒心姑娘所制的这个香丸的味道,是来自于哪种材料?” 舒心猛得听到姚江的这个问题,心中暗道一下不好。 可瞬间又镇定下来想到,自己身上的香液是连娘亲都不曾知道的事,外人更是无从知道。 而且这个香液也是自己身体中流出来的,又不是自己偷来或抢来的,有什么好惊慌的。 想及此,舒心朝姚江清浅的笑了笑: “这个香味是我用多种原料通过特殊设备和方法提炼而得到的,能够得到姚小姐的认同,舒心很荣幸。 不过至于是哪些原料和提炼的方法,请恕舒心不方便透露给你,还请姚小姐不要介意。” 姚江没有听到满意的答案,又不见舒心有半分的紧张和迟疑,面色极其晦涩的偷偷拿了一颗香丸,藏于手中,便转身离开了会场。 舒心自然是发现了姚江的这个小动作的,只不过她认为姚江是想研究出香味的来源而已,所以以并未阻止她的这一举动。 可让舒心万万没有想到是,这次所制的香丸日后会将自己陷入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之中。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总算是等到制香大赛尘埃落定,云少卿来到舒心面前,向她表示了感谢以及祝贺。 云少卿说今天晚上要在朋来悦酒店安排酒席,为舒心庆贺一番。 还没等舒心回答,随即就被早就在舒心身边护着的牧无忧,阴沉着脸给直接回绝了。 “多谢云兄的美意。 不过,我早就与心儿约好了,今晚要和她一起庆祝的,而且是和她们一家人庆祝。” 舒心早在进行别院的第二日,就听夜云禀报了。 娘亲李氏已经被无忧接到星城的消息,所以现在也是一心想着回客栈去与娘亲汇合。 舒心看着牧无忧霸道又得意的神情,暗自好笑。 但一看到云少卿有些失落,还有那眼底深处的哀伤,舒心又觉得过意不去。 毕竟自己今日的成就,也是托云香坊的支持,和云少卿的信任而得来的。 所以,舒心暗自给了牧无忧一个眼神,朝云少卿笑道: “既然大家都是为了替我庆贺,不如我们就一起去少卿订好的朋来悦酒楼好了。” 在牧无忧就要否决的时候,舒心又赶紧说道: “上次无忧为我买来的菜式中,我记得有大部是来自朋来悦酒楼的,口味很好,我还想吃。” 看着舒心满心期待的眨巴着美瞳,看着自己,口气软糯中有有许些撒娇的意思, 牧无忧终是没有抵过舒心的温柔攻势,而败下阵来。 唉,真是我的小冤家,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和上上辈子都欠了你的? 不过细想之下,牧无忧也发觉,刚才舒心在话中,好像向云少卿影射出两人的关系。 这个发现让牧无忧欣喜若狂,恨不得在原地蹦得老高,以表达他此刻激动万分的心情。 云少卿也在听到舒心这句话时,知道了牧无忧与舒心在比赛期间,早就不止一次的单独相见过了。 这让云少卿感到无比的酸楚和惆怅。 虽然一早就知道,舒心对牧无忧亦是有情意的,但如今听到舒心说出来,心中的苦涩是旁人无法了解的。 舒心自然是不知道牧无忧此刻难以抑制的心情,和云少卿此刻翻云覆雨的心情的。 她见牧无忧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水盈盈的眼眸中顿时闪烁出流光异彩。 难得这个霸道的人肯答应,去情敌安排的酒店,有进步! 舒心高兴的朝牧无忧甜甜的笑着。 阳光斜斜的照在舒心的脸上,一层极淡的光晕将舒心的玉颜笼罩在其中,亦幻亦真, 使得她的肌肤更加晶莹剔透,水嫩柔白,整个人仿佛都染上了仙气。 舒心这一笑,只让在场看到的人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了无生趣。 螓首蛾眉,巧笑盼兮,美目盼兮。 在眼中唯有这位,粉嫩酥融娇艳欲滴的女子了,好像女子的笑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牧无忧和云少卿都双双忘记了,他们刚才还站在这里明争暗斗的事情。 只到舒心看着两人痴痴的望着自己,而挥手惊醒他们时, 牧无忧才无比气恼的瞪了云少卿以及周围还没有清醒过来的人们一眼。 那一记刀眼的意思是,我心儿的美好只有我能拥有。 云少卿见牧无忧竟然霸道至此,则是很无奈的摇头苦笑了一下。 舒心见状赶紧对云少卿抱歉的笑了笑,道:“少卿,谢谢你了,我们晚上再见咯。” 舒心这话几乎是用喊的,因为当牧无忧丢那一记刀眼的同时, 牧无忧已经恼羞成怒的牵起她的柔荑,大步流星,向着马车的方向走去了。 众人也在目送这位妙龄女子被抱上马车后,纷纷摇头叹息着离开了。 马车刚在繁花似锦客栈门口停稳,舒心就迫不及待的下来,提着裙摆径直往房间快步走去。 一看门便看到李氏、二伯一家人正在房内闲聊着。 舒心快步上前向众人见过礼,便坐在了李氏的身边,道:“娘亲的身子可是好全了?” “好了,早就好了,这要多谢牧公子。” 李氏看着跟在舒心后面走进来的牧无忧笑着点了点头。 因牧无忧的一再坚持,李氏等人都没再向牧无忧行过礼,拿他当晚辈看了。 牧无忧则谦虚的罢了罢手,道: “李婶客气了,您是心儿的娘亲,这些原都是我为心儿做的。” 谁料牧无忧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都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这家伙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呀。 你们都还没定亲的好不好? 有些事可以做,可是有些话却不能公开说的。 舒心见气氛一下子尴尬无比,暗中瞪了牧无忧一眼,便马上转换话题,道: “娘您的身子好了,心儿就放心了。 今天晚上,云公子接我们去朋来悦酒楼,为女儿夺得本次制香大赛的魁首而庆贺。” 二伯父一家子也赶紧关心了舒心几句,并表达了对她的祝贺。 李氏早就知道了舒心这次一举夺得冠军的消息,早就在内心替女儿骄傲不已。 现在见到女儿完整无缺的在自己身边,更是心里头乐开了花。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聊了会子闲天,待牧无忧再进来的时候,舒心才回房更衣梳妆。 待浩浩荡荡一群人来到朋来悦酒楼二楼的雅间时,云少卿和左掌柜早已等候在房内了。 大家相互之间在一番客气和见礼之后才入座。 云少卿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多人前来一样,位子是刚刚好。 这让舒心不禁对他又多了几分佩服。 到底是那么小就出来混迹入名利场中的人,什么事情只需一眼便能分析出个大概了。 等大家刚一入座,小二便开始上菜了。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在众人面前,只让人暗自吞了好几口口水。 就是舒心早已品尝过的,亦是很没用的吞了一大口口水。 云少卿见自己所点的菜能让大家满意,心中微感欣慰。 云少卿端起洒杯对舒心温润的说道:“心儿,今日是你证明自己实力扬名立万的日子,也是我们云香坊夺下团群赛冠军双喜临门的好日子。 这杯酒我代表云香坊和我个人敬你。” 说完云少卿一抬头将酒全部喝完了。 舒心见云少卿此番话说的真诚无比,也站身来端起面前的酒。 还没等她喝,就听到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心儿,你随意。”“心儿,你不会喝,意思一下就好了。” 一旁的人看着牧无忧和云少卿看向舒心的眼中都是担忧,一时间气氛又有些尴尬起来。 左掌柜忙打着哈哈道:“牧世子,我家少东家是一直在舒姑娘身边支持她的人, 舒姑娘当然要喝了这杯酒,才能表达她对少东家的感激之情呀。” 舒心展颜一笑,道:“没错。你们放心,一两杯还不会难到我。” 牧无忧却是在听了左掌柜的话以后,腹诽道: 什么叫你家少东家是一直在心儿身边支持她的人? 那不过是他有眼光,若是心儿不能带给云香坊利益,我才不相信他会一直支持心儿呢。 说不定见都不会见心儿! 哼! 舒心和云少卿自是不知道牧无忧的腹诽。 舒心喝完酒杯中的酒后,又再倒上一杯,也对着云少卿说道: “少卿,今天这双喜临门的功劳中也有你的付出,心儿在此谢谢你对我及家人的关心与支持。 没有你的顶力支持,心儿没有机会来参加比赛,更不可能夺魁了。 所以,心儿这杯酒敬你和云香坊的知遇之恩。” 舒心说完再一次将手中的酒喝完。 可是此时牧无忧的脸色很不好,冰冷中透中愠怒的气息。 一开始就看到舒心和云少卿两人之间的互动,你一杯来我一杯,好像要敬个没完了,这让牧无忧如何受得了。 醋坛子是打翻了一波又一波。 怕是楼外的人都能闻到一股子酸味了。 舒心自然是知道,他是怕自己喝酒伤身,又生气自己只跟云少卿喝酒而冷落了他,便也端着酒杯要敬他。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天大的喜讯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天大的喜讯 哎……这个可爱又霸道的小醋坛。舒悫鹉琻 不过看在你全心全意为本姑娘打算的份上,本姑娘还是好好安抚一下你吧。 舒心含娇带羞的看着牧无忧,道铌: “心儿这第二杯是敬无忧的,谢谢无忧为心儿所做的一切。梵” 舒心刚要喝下这杯酒,却被身旁的牧无忧给拦了下来: “心儿,你已经喝了两杯了,这杯酒让我来替你喝。” 这怎么能替? 明明自己敬的人和要替自己喝酒的人,都是同一个人。 舒心微嘟着粉唇,佯装失望的说道: “无忧是不是觉得心儿不够诚意,又或者是不想喝心儿敬的酒?” 牧无忧哪里会让心儿生气,更不会让她误会自己。 无奈,牧无忧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舒心喝下第三杯酒。 牧无忧同时一饮而尽,心中虽担心舒心,但更多的还是被甜蜜的感觉包围着。 舒心小脸微红,在柔和的光线下更是让人看得出神。 舒心又乖巧的给娘亲布了菜,将桌上的美食一一向大家介绍了一番。 转头舒心又心情颇佳的为牧无忧布了菜。 牧无忧没想到舒心会为自己布菜,眼中得意洋洋的瞟了一眼对面的云少卿。 云少卿在看到舒心为牧无忧布菜的样子时,心中的酸痛又再一次袭了上来,只是面上却一点也未曾显露出来。 牧无忧知道云少卿这是在打落牙齿强颜欢笑,心中更是得意。 一顿饭,宾主尽欢。 不过,舒心也注意到了,云少卿虽然说是代表云香坊和他个人宴请舒心。 可是云香坊除了云少卿之外,就只有左掌柜这名当地的掌柜相陪。 明明云家的家主、几位长老,都来到了星城,却没有在今晚的宴席上露面。 这倒不是舒心把自己看得有多重要,非要这些云香坊的高层相陪,才有面子。 而是从礼仪上来说,她是这次云香坊夺冠的大功臣,这些高层人士,就算有别的应酬,不能坐陪,总得来跟她打一声招呼吧? 可是在下午个人赛的结果出来之后,云家的这些人都是忙着与四周向云香坊道贺的老板们客套,然后……一走了之。 这让舒心的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 可是她现在与云香坊是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又没有出现什么纠纷,按说应当没有什么不对劲之处才对。 本想问一问云少卿,又怕是云家的高层们另有饭局,问了,反倒显得自己多疑。 回到客栈,牧无忧就跟舒心说起了行程。 因为李氏以及二伯一家人都是第一次出远门,而且还是来到星城这个美丽富饶的鲜花之都。 因此牧无忧安排他们先在星城玩几天,然后再返回连城。 其实舒心有些急着回去,这一次参加大赛,一来一回要用去近两个月的时间。 虽然出门之前,舒心已经提供了大量的货品给云香坊, 并与云少卿说好,回去之后再进行生产和供货。 但以她的香脂的热销程度来说,肯定会断货,断货太久,总是不太好。 但是看到二伯一家,跃跃欲试的期待眼神,舒心还是同意了无忧的安排。 这段时间,牧无忧昼夜不休,连续奋战,已经将星城周边的县市,都巡查完毕。 因此这几日,都是无忧做向导,陪着舒心一家人逛星城。 虽然牧无忧并不多话,笑容也极少,可是舒心却知道,他是因为她的缘故,真心想对她的家人好。 堂堂王府世子肯纡尊降贵,陪同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逛街游玩,让李氏心里对牧无忧的感官好的不得了。 回程前的那天晚上,李氏拉着舒心问道: “你和无忧的事,王爷和王妃是什么意见?” 舒心原本想说,景王妃答应,赶走凝霜和苏清清两个人,就同意她们的婚事。 可是转念一想,这句话不是很靠谱,怕给娘亲带来虚幻的期望, 便推脱道:“我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们的意见呢?” 李氏一听便着急了,“那可怎么办?你们俩个出入都同乘一部马车,若是日后连个名分都没有,别人会怎么看你?” 舒心笑嘻嘻的道:“娘,反正我还小,急的是无忧,他自会想办法,您别担心太多了。” 李氏还要再说,可是舒心已经打着哈欠道晚安了…… 回程的时候已是八月底,天气开始凉爽了。 偶尔下一阵雨,还会让人感觉到凉意。 舒心挂念着家中后山,花田里的花料,便跟无忧说,尽量快一点赶路。 可是,牧无忧却是不急,一路走走停停,遇上风景优美的地方,就玩上半日一日。 对李氏舒文韶这些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乡的人来说,这样的行程当然是最惬意的。 赶了三四天路后,牧无忧接到京城中暗卫传来的一张纸条。 牧无忧看完之后大喜,忙下令停车,就近找一家茶馆休息。 众人坐下之后,都不解的看着他。 牧无忧难掩欢喜地道:“心儿,你爹爹找到了。” “真的吗?他在哪里?过的可好?” 抢先发问的,是激动不已的李氏。 李氏两只手都伸了出去,差点管不住自己,想去抓牧无忧。 幸亏紧要关头,理智占据了上风。 牧无忧很能理解李氏的激动,让他奇怪的是,委托他帮忙查找爹爹下落的舒心,却只是扬了扬眉而已。 这让他心中奇怪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之前,因为查不到舒文达的下落,牧无忧总觉得自己愧对舒心。 现在有了舒文达的下落,牧无忧以为舒心会很开心,他还想像舒心讨个赏呢。 可没想到,舒心的反应这么平淡…… 这些想法,不过是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但是,牧无忧眼神中的那一抹异色,人是被舒心捕捉到了。 舒心心下一惊,作出一脸急切的样子,眼巴巴的看着牧无忧。 牧无忧不及细想,便解说道:“舒先生这几年,都在宫中的太医院做药童。 前几日,他救治了一位嫔妃,已经升任为正式的太医了。 而且皇上还赐了他一座官邸,这可是难得的殊荣。 通常只有正三品以上的有实权的大臣,皇上才会赐官邸的。” 李氏听说丈夫,不但无恙,而且还成了官员,得了皇上的赏识,心中又是欢喜又是自豪。 不过,她仍旧疑惑的问道:“即使是做药童,也是光宗耀祖的事啊! 为何相公他之前,连封信都不给我们呢?” 牧无忧道:“药童的地位不高,还要随时听候太医的吩咐。 恐怕舒先生这几年,都没有离开过宫廷。 若是住在宫中,是不允许私自夹带任何物品出宫的。 他便是写来信,也找不到人帮忙递送。” 牧无忧暗想,难怪一直找不到舒文达此人的信息,原来是进宫了。 药童的地位又低,一般都是在太医院,熬药分药做些杂事。 即使是背着药箱跟在太医的身后,恐怕也没有人会去询问他们的名字。 如此一来,他的人便调查不到了。 看来,日后查分的时候,还要多多注意这些细小的地方…… 就在牧无忧从舒文达这件事,联想到自己的职责和工作上去的时候, 舒文韶和刘氏已经开始热烈地恭维李氏和舒心了。 在他们的眼里,李氏和舒心,已经是官太太和官小姐了。 虽然他们是亲戚,可是已经是不同阶层的人了。 跟官太太官小姐搞好关系,对他们一家子人的日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刘氏扬起满脸谄媚的笑容,细声细气地问道: “三弟妹这一回去,就会举家搬迁到京城了吧?” 李氏笑盈盈地道:“京城肯定是要去的,但不见得一回去,就会去京城。 至少得等相公在京城安置好,来信让我们娘三去,我们才会走。” 牧无忧听到此话,心中一动。 现在正是舒文展一家倒霉的时候,若是李婶和心儿回到舒家村,必定会被那一家子赖上。 到底是一家人,而且舒淳和舒文展等人几次暗害心儿的事情,为了心儿的名声,和亲戚间的和气,她们并没有告诉外人。 如果李婶和心儿对舒文展一家的惨状置之不理,村里人肯定会说李婶和心儿的闲话。 因此,只有避开舒家村,直接去京城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正好没办法阻止舒心回舒家村,可真是个大好的借口。 于是牧无忧立即道: “我听说舒先生已经托人往家中送信了,估计就是让你们进京的。 不如你们就直接从此地赶往京城,舒家村那边的物品,我让人帮你们送到京城去。” 舒心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可是李氏却欣喜的一口答应下来。 “好的,好的,我们这就改道去京城吧! 家里那头的东西,就麻烦牧公子差人带到京城来了。” 牧无忧文雅的一笑,“李婶只管放心,我保证将你们的东西都送到京城去,一片花瓣都不留下。” 说罢笑着看了一眼舒心。 舒心嘟了嘟小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一句反对的话。 她内里的灵魂不是舒文达的女儿,没有什么感情,自然会把工作放在第一位。 可是李氏却不同,他们夫妻已经整整五年没有见面了,心情如此迫切, 她若是阻止,就太不近人情了。 于是舒心便道:“这样吧,无忧你送我娘亲进京,我回舒家村把待办事项办好再去京城。” 牧无忧凝眉道:“不行,你也一起进京,有什么事让别人去办就好了。” 舒心道:“我要把作坊搬到京城,有很多事情要办,让别人去办我不放心。” 牧无忧道:“这有什么不放心的?京城里什么没有? 就算是短的什么,临时去采购就好了。 何况京城去舒家村也不过十天的路程,真有什么没办好的,多回去几趟就是了。 难道这些琐事,比你们父女团聚还重要吗?” 这种话舒心就不好接了。 她想了想,只得问道:“你会派谁去舒家村?我把要办的事情向他交代。” 牧无忧道:“夜离办事稳妥,也跟了你几年,对香坊的事比较熟悉。就派他去吧!” 说着,将夜离招到近前。 舒心也很清楚夜离的办事能力,对牧无忧的安排非常满意。 她仔细交待了夜离一大堆待办事项和注意事项,并叮嘱他,一定要安抚好舒家村的村民。 她并不是不要舒家村后的那座山头了。 那座山头已经开垦出了好几顷地花田,花费了她大量的心血。 即使将作坊搬到京城,这一片花田,仍然是她的原材料基地。 因此安抚好村民,让他们跟以往一样,认真作业,按时收割,晾晒,贮存,是保证原材料品质的关键。 舒文韶和李氏等人一直在一旁听着。 李氏这时才发觉,自己要求立即进京的决定,给女儿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她压下急切想见丈夫的心情,很不好意思的道: “要么我们还是先回村子吧!” “不必了。”牧无忧抢着道: “这些事情夜离都能办好。李婶你们只管进京,与苏先生团聚。” 可是李氏怕拖女儿的后腿,又变成急着要先回舒家村,但是牧无忧怎么都不同意。 最后商量来商量去,由舒文韶陪同夜离一起回舒家村,将后续事宜办好后,再进京。 于是,一行人分作两路,牧无忧带着李氏、舒心、王婶母女和二伯母刘氏母女几人,立即改道,前往京城。 而舒文韶则与夜离一起,骑快马回舒家村。 虽然舒文韶不大会骑马,双腿被磨得血肉模糊,骨头也几乎被颠散了架, 可是一想到回到村里,可以跟乡亲们炫耀自己是太医大人的哥哥,他就生出一股少年般的冲动和热忱来。 硬是咬牙坚持了七八日。 这一日,终于到达了连州的省城连城。 按夜离的说法,他们要在此等待王府店铺里的管事和伙计的到来,这些人是帮忙做作坊的搬运工作的。 他们只在连城等了一日,景王府店铺里的管事和伙计就到了,还带了十几辆大型马车。 终于可以不用骑马了,舒文韶心里松了一口气。 就在他站在客栈大门口的台阶上,等马车的时候, 一道似曾相识的男声,忽然响起:“是韶叔吧?” 舒文韶一回头,就看见一名穿着文士服的魁梧少年,顿时乐了: “这不是虎子吗?连你韶叔我都不认识了?” 这少年正是小名虎子的舒鼎盛。 自从,今年前他家向舒心求亲,被拒绝之后,舒鼎盛仍然像以前一样,围着舒心转。 舒鼎盛是想用自己的诚心,打动心儿妹妹。 这是村长祖父,还有他的爹妈,都觉得他这样太没出息。 于是,托关系在省城找了一位名儒,把舒鼎盛送到省城读书。 几年来,舒鼎盛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回村子里。 而且回去了,还被爹妈管着,不一定能见到舒心。 可是,舒鼎盛,对舒心的爱变的,非但没有减少,反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浓越来越深。 此时能在省城见到舒心的长辈,对舒鼎盛来说,是个意外的惊喜。 他不好意思地打量几眼,穿的跟土财主似的舒文韶,嘿嘿笑道: “您穿这一身衣服,可跟平常不一样了,又是在省城,我一下子没认出来。” 说着,舒鼎盛又左右张望了几下,嘴里问道: “韶叔你一个人来省城的吗?是来交货的吗?心儿妹妹呢?” 舒文韶强压住心头的得意,故作淡然地道:“她跟你李婶去京城了。” 说完就目光灼灼的看着舒鼎盛,等着舒鼎盛问为什么要去京城? 然后,他就好吹嘘一番,他的三弟在京城当大官了,是皇上身边的太医大人。 可谁知,舒鼎盛竟然惊讶地睁大了眼,不敢相信似的嚷道: “不可能吧,达叔的信还在我这里,怎么心儿她们就去京城了?” 舒文韶问道:“我三弟写了信来吗?怎么在你这里?” “因为我的恩师弟子众多,有不少在京城进学,达叔刚好委托我一位学兄带信回来。 那位学兄向我询问舒家村的地址,正好我今天休息,学兄就委托我送信给李婶。”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你把信给我吧!” 说晚上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接信。 舒鼎盛犹豫了一下,就把信交给了舒文韶。 心中暗叹道:原以为,这是一个可以接近心儿妹妹的机会,最后居然连面都见不上。 似乎看出了舒鼎盛的失落,舒文韶呵呵笑了几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年纪不小了,该找个媳妇成亲了。我家心丫头你就不用指望了……” 忍了几下,舒文韶才没将牧无忧的名号说出来。 正好,马车过来了,舒文韶拍了拍舒鼎盛的肩膀,邀请他坐上马车,往舒家村而去。 回到村里,在舒文韶的大肆宣扬之下,全村人很快就知道,舒文达当大官的事了。 这还是舒家村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官老爷。 村长激动的立即打开祠堂,带领全村村民拜谢祖宗的庇护。 并且,村长自掏腰包,大开三天流水席,替舒文达一家宴请全村村民。 整个舒家村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之中。 村民们为自己村子里,出了一位官老爷而感到自豪。 这个时代的人,乡土观念十分浓厚,到了外地,同乡就算是亲人。 更何况一个村子的人呢? 不过要说高兴,最高兴的,莫过于舒文展一家子了。 他们顿时觉得,他们的穷苦日子过去了,以后跟着三弟,吃香的喝辣的绝对少不了。 何婆子自从中风好了之后,就瘫痪在床了。 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顾,说话也不利索了。 可是听到这个大好消息,她仍然结结巴巴哆哆嗦嗦的,说了一大串话: “老三出息了,是官老爷了。 他一定会来接我,进京城享福的。 他最孝顺了,从小就什么都听我的,我让他把你们一家子,也接到京城去享福。 京里有好多有本事的郎中,一定能把淳哥的伤看好。” “嗯嗯,多谢娘!” 舒文展激动得两眼泪汪汪的,握着娘亲的手就不松开。 这段日子以来,舒文展头一次觉得,娘亲没有死,真是太好了! 何婆子咧开干瘪的嘴唇笑了,吩咐道:“老三一家不在,老二在也行。 他不是带了十几辆马车来的吗? 安排两辆马车给我们,我们一起进京。 你明天去把老二叫过来,我亲自跟他说。” 舒文展连忙点头答应。 这不,在村长家吃完流水席,舒文展就当着全村村民的面,对舒文韶说道: “老二,娘要你安排两辆马车,带我们一起进京。 娘把三弟拉扯大,现在三弟发达了,也该尽尽孝,让娘享享福了。” 舒文展特意当着全村人的面,说出这番话,就是想让舒文韶碍于情面,不得不答应下来。 可是关于这一点,舒心早就跟舒文韶交待过的,绝不能同意。 当下,舒文韶就道:“大哥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一家子想推心丫头下山,要谋害她的性命,三弟一家早就跟你们断绝往来了。 现在看到三弟发达了,你们又恬不知耻地贴上来,脸皮可真是厚啊。” 此话一出,来吃流水席的村民们顿时就嗡嗡嗡地议论开了。 都在说舒文展一家真是狼心狗肺。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包袱,不是那么好甩的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包袱,不是那么好甩的 舒家的公开了的那点事,村民们基本都知道。ai緷赟騋 当初两家分家,也是舒文展一家想卖了舒心,还闹得开了祠堂。 之后,两家虽然没有什么来往,可是李家娘子和心丫头平日里挺照顾何婆子和舒文展他们的, 每月一两银子的孝银从来没有少过铌。 那一两银子对这小乡村的村民来说,可算是一笔巨款。他们居然还想谋害心丫头的性命! 良心真是被狗吃了呀! 听着耳边的这些议论声,爱面子的舒文展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他咬牙怒瞪着舒文韶,不是说好这件事不说出去的么? 舒文韶冷哼了一声,拿鄙视的眼神斜睨着舒文展。 哼!谁让你不顾当初的承诺,又想占三弟家的便宜? 舒文展还有点理智,虽然气恼,但是并不敢说什么。 可是黄氏就是个没脑子的泼妇,当下就发作起来。 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舒文韶大骂道:“二弟,你可别乱说话,这种事谁干了?谁看见了?” 她以为李氏、舒心、牧无忧等人不在,舒文韶拿不出证据来。 哪知道舒文韶冷冷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张按了手印的纸来,朝黄氏扬了扬。 是笑非笑道:“大嫂你要证据是吗?这是大哥、大嫂、淳哥儿和艳丫头你们四个都按了手印的口供。 你要不要我拿给新任的县太爷,请他主持一下公道?” 舒文展当下就脸色大变。 黄氏也怕得要命,却硬梗着脖子道:“你当县太爷会相信?啊——” 后面的话被舒文展一个响亮的大耳光给止住了。 “不要命的婆娘,你愿意跟二弟去县太爷那儿讲理,你就自己去,别拖累我。” 这话就等于是承认了舒文韶之前的话了。 村民们虽然早就相信了,可是现在听舒文展自己承认,仍然是一阵子哗然。 舒文展实在是没脸再继续在这儿呆下去了,可是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发达富裕的三弟一家。 左想右想,只得拿老娘出来说话。 “就算我们对不住三弟和心丫头,可是娘总没做过对不住三弟和心儿的事吧? 娘总归是抚养三弟长大的人吧? 你去跟三弟说,我们就不劳他担心了,但他得把娘接到京城去享福。 还有,咱们家只有淳哥儿这一点血脉,总不能让香火给断了。 不管他之前做过什么事,三弟就算看在死去的爹爹的份上, 也得帮淳哥儿把伤给治好了,让咱们舒家的香火延续下去。” 说着,舒文展得意地看了舒文韶一眼,心道: 二弟,这事儿你羡慕不来,谁让你婆娘生不出儿子来呢? 舒文韶哪看不懂大哥那得意的小眼神里的意思? 只是传宗接代这事儿,他还真没话语权,他家三个闺女,最小的今年都已经快十五了,可是儿子连个影子都没有。 以前他之所以吵着要分家,跟生儿子这事儿有挺大的关系。 他娘何婆子看不顺眼刘氏这个不会生儿子的媳妇,大嫂黄氏又总拿这事儿取笑挖苦他媳妇。 成天闹得鸡飞狗跳的…… 不过,舒文韶可看不得大哥这得意劲儿,冷着声音道: “谁说淳哥是咱家唯一的血脉?俊哥儿难道不是咱家的血脉? 三弟既然已经过继到咱家来了,就是咱家的人,俊哥儿自然也是咱家的血脉。 而且俊哥儿现在已经是秀才了,说不定下次参加秋闱,就会成为举人老爷。 由俊哥儿这样的人 来接咱家的香火,才对得起地下的爹爹!” 舒文展被噎得恼羞成怒,却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来,最后只能恨恨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强硬地道: “不管怎么说,咱家人丁少,淳哥儿必须得送到京里去,三弟如果有心,就一定能请别的太医治好。” 换句话说,舒淳的伤没治好,就是舒文达没有心,不肯帮忙,要坏了舒家的子孙大事。 难得有热闹看,村民们吃完了酒席都不离开,坐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这会儿听到舒文展似乎是赖上舒文达一家了,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你家淳哥不是让铁子瞧了么?不是那玩意儿被人踢断了么? 这辈子娶了媳妇也生不出个蛋来了,还说什么接香火?” 舒文展一听这话就急了,指着人群中的铁子大骂道:“好你个铁子,这种事你给我乱传……” 铁子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并没有乱传,不过他有个毛病,没事喜欢喝几杯。 喝了几杯之后,就有点管不住自己的舌头。 舒淳伤了子孙根的事儿,就是在一次跟村里的哥们儿喝酒的时候,不小心说出来的。 不管是不是有心的,到底有点不厚道,铁子被舒文展指着骂,也只是低着头,没回嘴。 这个消息对舒文韶来说,可真是来得太及时了。 他呵呵一笑,“原来淳哥已经接不了香火呀?那他就没必要去京城了。 京城里的名医是很多,可人家也只是大夫,不是神仙。” 村民们一听这种调侃,哄堂大笑。 舒文展更加觉得二弟三弟穿连裆裤,不把他这个大哥放在眼里了。 他气得瞪大了牛眼,恶狠狠地说,“老二你别得意! 以为攀上了老三这个官老爷,就连自己的亲娘都能不管了吗? 我老实告诉你,如果你这次去京城,不把娘一起带走,我立即就到县衙去告你和老三,告你们不孝! 我看到时候,老三这个官老爷还当不当得成。” 村长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 别呀,舒家村几百年才出了这么一个官老爷,以后他家的虎子还指望着文达帮上一把呢。 可不能让舒文展这个家伙把文达的官位给搅黄了。 于是,村长忙出面打圆场,“没错,文韶呀。 怎么说何婆子都是你和达老爷的娘亲,虽说你们是分了家,理当由文展来养老送终。 可是现在文展家的家境不好,总不能让你娘跟着吃苦吧? 你把这事儿给达老爷说一说,达老爷是我看着长大的,最是孝顺不过的,我相信他肯定会派人来接何婆子的。” 舒文韶一听这话,便点了点头,“成,我进京之后,就跟三弟说……” “不行!这次你进京的时候,就得带上娘一起走。” 舒文展根本不让舒文韶有任何推脱的机会。 他这般急切的样子,看在村民们的眼里,都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算盘。 久病床前无孝子! 何况舒文展本就不是多孝顺的一个人。 何婆子自从中风之后,就瘫痪在床,吃饭喝水拉屎拉尿都要人伺候。 舒文展和黄氏都不是什么勤快人,早就已经对“老不死”的何婆子厌烦透了,每天不是辱骂就是怠慢。 村里人早都看不下去了。 这会儿他坚持让舒文韶一起带何婆子走,还不就是想甩掉包袱? 可是村长却怕舒文展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忙做和事佬, “文韶,不是我说你啊。这事儿还要问什么达老爷? 何婆子是你老娘吧?接到京城去,你给养老也是应当 的吧? 别跟我说什么分家不分家的,你现在日子过得好了,就应当多担待一点。” 舒文韶被村长说得不好意思,只好点头答应下来了。 不过,他提出了一个条件:“原本应该是大哥养老,因此当初分家的时候,家产大哥是拿大头的。 我也知道大哥家现在,日子过得不景气,家产我就不要了。 就跟当初三弟他们分家时的条件一样,以后大哥大嫂每个月给娘一两银子的孝银就好了。” 这个时候,舒文展正在那里酝酿着,要提些什么条件才合算呢。 哪知转头二弟居然向他提起条件来了。 而且这个条件,似乎还有例可循…… 舒文展被震得当场傻了眼。 黄氏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就开始干嚎:“没良心啊,有钱的人都没良心啊!” 舒文韶厌恶的看了他一眼,转头问在座的村民: “大伙儿觉得我这个要求过分吗?是没良心吗?” 村民们都笑了起来,“不过份!合情合理!” 舒文展知道自己今晚丢脸丢大了,赶紧一把扯起自家婆娘, 丢下一句“走的时候记得来接娘”,就一溜烟跑了。 舒文韶看着大哥的背影,暗暗得意, 总算是完成了牧世子的嘱托,把这个讨厌的家伙打发走了。 至于何婆子,就像村长说的那样,到底是他娘, 舒文韶决定自己养着,反正他现在不差钱。 打发走了大哥大嫂,趁着村民们都在,舒文韶宣布了一下舒心的决定。 花田还是作为舒心的香坊的原材料基地保留下来, 村民们还是按照以往那样做工就好, 妇人们则是负责将鲜花制成半成品,这些活舒心原本就包出去了的,村里的妇人们都会窨花油。 所有人的工钱全部提升一成,还是像以前那样每月结算。 文嫂的丈夫文子,提拔为工头,监督村民们干活,并负责工钱的发放; 文嫂则负责监督妇人们干活,并要保证质量,质量没达到标准,就要扣工钱; 以前常带舒心去省城的李伯舒李,为人正直热心, 因家里是开杂货铺,识字,会记账,也有点小精明, 舒心请他帮忙管理仓库,和发货事宜,并负责仓库出入库和村民工钱的记账。 从侧面对工头文子进行监督; 花田的种植技术,则全权交给陈叔。 陈叔是舒心好不容易从邻县请来的、有经验的花农,他的技术,舒心非常满意。 为了笼络住他,舒心此次特意提升了他三成的薪水。 事项安排完毕,舒文韶交给文子五十两银子,作为村民们这两个月的工钱,和请镖师押送花料的押金。 这两个负责人,文子管钱,舒李记账,可以相互监督。 对这样的安排,所有人都感到非常高兴。 因为花田里的活,远没有农地里的活辛苦,可是工钱,却要高出几倍。 只要舒心还愿意用他们,他们就会老老实实替舒心干活。 村民们的反应,在舒心的预料之中。 提升的那一成工钱,是经过她测算的。 早在年前去京城,帮云香坊改良配方的时候,舒心就想过搬去京城的事了。 京城四周的地皮都很贵,置地作花田不大现实。 而京城的人工也贵的离谱,舒家村的村民非常满意,觉得非常优厚的工钱, 在京城四周,恐怕只能请到老弱病残。 > 因此,即使加上长途运输的费用,仍然是在舒家村种植鲜花比较划算。 宣布完舒心的决定之后,舒文韶就开始着手准备搬迁的事了。 这一个多月村里妇人们窨好的花油、调制好的半成品凝脂, 舒文韶点过数后,立即请人用麻绳把陶土罐,里三层外三层的包了起来,紧紧密密地装到马车上。 这样就能最小程度的减少,在路途中,因碰撞而造成的损失。 整个过程,舒李都在一旁搭手——以后这就是他的事情了。 而夜离,则是在一个没人注意的夜晚,悠悠然的在舒心家的后头散步。 往东走五步,再往南走十步,夜离找到了舒心说的那口废弃的枯井。 他二话不说跳了下去,在井底的几个方位挖了一尺多深,果然有三块树墩状的东西。 夜离用一块大布料,把这三块东西都包了起来,往肩上一扛,就跳了出去。 这三块树墩状的东西,就是舒心几年前在山上挖到的太岁。 那天被蒋巡抚府的管家拦着检查,让舒心的危机感加重。 回到家她就果断地将这株太岁分成了三块,埋在枯井里的不同地方。 即使有人看到她,到这枯井里埋了什么,也不可能把这三块太岁,全部找出来。 当然,夜离并不知道,这三块东西是太岁,他只是按照舒心的叮嘱办事而已。 花了两天的时间,作坊里的原料、设备全部装车完毕后, 舒文韶到大哥舒文展家,接了老子娘何婆子,踏上了进京的路途。 看着远去的车马,舒文展又是开心又是忧伤。 开心的是终于甩掉了瘫痪的老娘这个包袱,忧伤的是,以后每月一两银子的孝银没有了,日后他们一家人怎么生活。 当然,舒文展一家的生活,舒文韶是不会去理会的。 他第一站就是去省城,接舒俊。 可是到了学院里,接了舒俊之后,舒文韶才知道, 原来过几天俊哥儿就要参加秋闱了。 正式的秋闱,本来是在去年秋天,舒俊参加了,但是落榜了。 而今年是皇上的五十大寿,文武百官商议之后,决定加开一届恩科,贺皇上的寿辰。 加开恩科的决议是一个月前才颁发的,李氏和舒心都不知道。 即使知道,也想不到舒俊会这么快就决定参加。 要参加秋闱,舒俊自然是必须等到发榜日之后,才能动身进京。 他托二叔给父母亲和妹妹带个口讯,就回去继续读书了。 辞别了舒俊之后,夜离和舒文韶再没耽搁,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京城。 李氏、舒心和刘氏母女,比他们早七天到京城,已经与舒文达团聚了。 聊起这几年的经历,李氏等人才知道, 原来以前李氏绣花赚的钱,黄氏口口声声说托人送到京城,交给舒文达了, 其实,舒文达一文钱都没有见到过。 京城的物价又特别贵,不到两个月,舒文达带出来的盘缠就花光了,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有。 穷困潦倒之下,舒文达就在街上摆起了摊子,帮人抄书写书信,混口饭吃。 头一年的冬天,京城特别的冷,舒文达为了赚件棉袄钱,深夜了,还到别人家帮忙抄书。 有一天夜里,他回暂居的窝棚的时候,路上救了一个醉酒倒在路边,快冻成冰棍的老人,还把自己唯一的口粮让给老人吃。 那位老人家是太医院的院正,他感激舒文达的救命之恩,凭关系,把舒文达弄进太医院当药童。 药童也需要学习医术和草药知识,做满三年后,就要参加一次考核。 &nb sp; 考核通过了,就可以当某位太医的助手,以后有升为太医的可能。 考核通不过,则可以拿到一笔遣散银子。 这算是给了舒文达一份包吃包住能赚钱的工作。 没曾想,舒文达读书总欠一点火候,可是学医却是很有天赋。 三年后顺利的通过了考核,成为院正大人的助手。 院正大人见他学的不错,便没给他安排杂务,让他专心学医。 希望他能够通过三年后的太医甄选考核,成为正式的太医。 而舒文达也很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出人头地的机会。 没日没夜的泡在太医院的书房里,连给家里写封平安信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原本要一年后才有太医甄选考核,但是舒文达运气好。 宫中的一位嫔妃得了一种怪病,许多太医都去诊治过,却始终没有治好。 偏巧舒文达在太医院书房的一本古籍里看到过这种病症,古籍里还记载了医治方法。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看他着急上火,我心里才舒服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看他着急上火,我心里才舒服 院正大人禀明皇上,并获得皇上恩准之后,就鼓励舒文达去试试。ai緷赟騋 这一试,嫔妃的病竟然真的被他治好了。 皇上龙颜大悦,立即提升舒文达为正式的太医梵。 太医只是个从六品的小官,皇上赐的府邸,也是按规制赐的铌。 ——比普通百姓家的二进的四合院大一些的,二进四合院。 按现代的单位换算,大约一千六百平米左右。 就这么点大的二进院子,舒文达说,如果要买,至少一万五千千两银子。 就这样,还是有价无市。 因为想在京城落脚的人太多了,而这年代又很少砌楼房,自然是人多房少,供不应求。 舒心听了暗暗咋舌,她怀揣着四万两银子,还以为怎么也能置几份地产呢, 看来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既然京城的房子不好买,那么作坊,就得想办法安置在府邸内才好。 前面被舒文达用做书房和会客厅,后面则是住处。 后面的房舍有十余间,还有专给佣人居住的倒座房。 舒文达和李氏住正房,舒心一人占据了东厢房,二伯一家住在西厢房。 舒俊的房间暂时安排在前院,等三位妹妹出嫁,或者是他成亲之后,再搬到后院居住。 舒心想着,府里地方不大,不需要请很多佣人,倒坐房可以腾出三间来给她当作坊。 把这个要求向舒文达提出来的时候,舒心的心里还有些忐忑。 舒文达是那种看起来很方正很古板的人,他会不会觉得商人低贱,不让她继续制香呢? 谁知道,舒文达一听他的要求,立即满口应承,还仔细询问起香脂的利润。 聊了一阵子之后,舒心才意识到,她这个便宜爹爹缺钱,很缺钱! 当官的人跟普通人不一样,即使你不拉帮结派,交际应酬也不少。 宫里是个什么环境? 舒文达在宫里呆了五年,虽然绝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太医院的书房里, 可是也或多或少的接触了宫中的各色人等。 于五年前相比,舒文达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书呆子了。 他知道交际应酬的重要,可是太医的俸禄并不多。 他又不像其他那些大世家一样,有田产、庄园、店铺这些可以生钱的营生。 因此,听妻子说女儿会制香,而且还卖的不错之后,舒文达想都不想就决定支持女儿。 商议好之后,舒心拿给爹爹两万两的银票,说道: “爹爹找人打听打听,京城附近乡镇,有没有要卖的土地。 咱们总不能坐吃山空,也得像别的府邸那样,有点自己的产业。 不说赚钱,至少出产点粮食,蔬菜,水果,保证咱们一家子饮食无忧。” 舒文达突然看到这么多银子,心中大吃一惊,暗想: 原以为妻子说的卖得不错,只是让一家人宽裕些而已, 却原来心儿的香脂这么赚钱,短短四年就赚了两万两银子。 若是他知道这不过是舒心积蓄的一半的话,恐怕会惊得跳起来。 叙旧完了,全家人立即行动起来,打扫房间。 没错,是自己打扫。 因为舒文达这个太医,当了不过几天的时间,还没发俸禄的。 而皇上升了他的官,赐了府邸,还赐了一堆让人倍添身份的器物,却偏偏忘了这次银子两。 舒文达当了五年药童,存下的银两并不多,现在府中的十名仆人,还是太医院院正大人无偿赠送的。 这座府邸,在舒心他们到达京城的前一天,才修葺完毕,还没来得及打扫。 可以说,舒文达是跟二嫂、妻子和女儿侄女们一同进的府。 若想今晚住的舒服,必须先将房间打扫干净。 好在包括舒文达在内的所有人,都是自小做农活的,自己动手并不困难。 就在舒心一家人自己动手大扫除的时候,牧无忧正坐在家中听母妃念叨。 呃……景王妃自己觉得她是在关心儿子。 可是一连问了一串问题,牧无忧都只是“嗯”“啊”,发出几个单音节来回答。 景王妃不满的道:“娘跟你说话呢,你在想些什么,心不在焉的。” 牧无忧抬头看了母妃一眼,坐在景王妃身边的景王爷趁机瞪了他一眼。 臭小子,好好跟你母妃说话! 牧无忧撇了撇嘴,淡淡的道:“孩儿又不是第一次出远门了, 何况孩儿现在好好的回来了,您还问那些事情实在没必要。” “你、你、你……” 牧无忧这一解释,景王妃更生气, “问这些没必要,那我应当问什么呢?” 牧无忧一本正经的道: “比如说,苏姑娘和凝霜表妹是不是已经放弃孩儿了,咱家什么时候去舒家提亲。” 景王妃一愣,瞬间明白,儿子这是不满意自己问了他半天情况,却没问到这件事上呢。 凝霜一直住在景王府,早些天面色苍白的从星城回来, 二话不说就开始收拾行李,声称想父母了,要搬回家去住。 由此可见,凝霜已经放弃竞争景王府世子妃之位了。 当初自己说如果舒姑娘能让凝霜和苏清清放弃,就去舒府提亲的…… 景王妃在心里暗哼了一声,我就是故意不提这事儿的,看你急头白脸的样子! 见母妃还是毫无反应,牧无忧拧起眉头,直接问道: “母妃,咱们什么时候去舒家提亲?正好她父亲最近升任太医,全家都搬来京城了。” 然后将舒文达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景王妃一怔,面上露出一丝喜色,“还有这种事?” 景王爷并没特意去调查舒心的家世,也是头一回听说,便看向王妃道: “这么说,这位舒姑娘算是官家千金了,倒是可以去提亲了。” 牧无忧听后,心中大安,朝父王投去感激的一瞥。 这一幕瞧在景王妃的眼里,各种羡慕嫉妒恨,儿子这都多少日子没这般感激地看过我了? 她心情一不好,便要别扭一下,朝牧无忧抛过去一张请柬,道: “喏,这是我在别苑开赏桂宴的请柬,你自己写一张送给舒姑娘吧。 如果她有本事在宴会上压下旁人的挑剔,我就承认她这个儿媳妇。” 京城中的贵族们,总会举办各种各样的宴会, 一来是让各府的夫人们联系感情, 二来是变相的相亲,各家都会携带自己的女儿出席这种宴会,若是被哪家的夫人们看中,就能成就一段姻缘。 景王府的别苑的桂花和桂花酒,是京城中最闻名的,每年都会举办赏桂宴。 一般景王府都是在八月中举办桂花宴,这次因为牧无忧去了星城,推到现在八月底,景王妃的意思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而景王世子年少俊美、身居要职,最重要的是,他还没定亲,自然倍受各府夫人们的青睐。 可以想见,到时这宴会上会来多少名门淑女,多少挑剔的、以准岳母娘自居的贵夫人。 要舒心压下旁人的挑剔,根本就是看她有没有能力在这些贵夫人中间应酬 交际。 因为若是嫁给牧无忧,日后这种宴会她少不得要参加的。 与其婚后被吓得哭泣,丢景王府的脸面,不如现在就让她知难而退。 牧无忧的脸色很不好看,他虽然明白娘亲的意思,可是心里却并不以为然。 如果舒心不适应这种聚会,以后不参与就是了。 若是在京城呆得不舒服,他就跟皇帝伯父提出外放任职,到地方上去。 到了地方上,就凭他景王世子的身份,谁敢给心儿脸色看? 见儿子不答应,景王妃高傲地哼了一声,“这点小小的场面都应付不下来,她还怎么应对太后? 你当你的婚事我和你父王真能全权作主么?” 牧无忧这才想到这一层,心中不由得一叹,罢了,就请心儿来,自己替她保驾护航就是了。 思及此,牧无忧也没心思再坐在这儿打搅父母恩爱了,起身辞别了父母,离府而去。 看着儿子走远的背影,景王爷不由得叹息道: “舒家那边,你分明已经准备好聘礼,在安排媒婆上门提亲的事了,怎么不愿实言告之忧儿呢?” 景王妃傲骄地皱了皱鼻子,露出一股与年龄不大相称的调皮,道: “谁让他有了媳妇就忘了娘,我自然要多折腾折腾他。看他着急上火,我心里才舒服。” 景王爷无语地看了看天……然后问道: “舒姑娘到底是小乡村长大的,怎么应付得了京城中那些妇人? 你就不怕把舒姑娘吓跑了,儿子跟你翻脸?” “我可不觉得舒姑娘胆小怯懦,指不定到时谁吓谁呢,王爷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当然,如果她应付不来,我会出手相助的。” 景王妃与舒心接触过两次,她从内心深处觉得舒心不会怕那些贵妇人。 不过到底没学习过贵族礼仪,也从没出来应酬过,可能有些方面会比不上别人…… 明知弱势的情况下,还能反击,这样才能看出舒心到底有多聪慧不是? …… 当天傍晚,舒心一家人刚把房间收拾妥当,牧无忧就带着请柬来了。 请柬当然不会只请舒心,是以舒文达和李氏为主,再请舒心的。 李氏听了当时就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这、这……我怕去了,给夫君丢脸。” 舒心安慰她道:“娘,你就当那些贵夫人,是村里的文嫂、李婶子、张婶子好了。 如果是对你不善的,就当她们是大伯母……” 说到这的时候,被父亲舒文达瞪了一眼。 她吐了吐小舌头,又继续笑嘻嘻的道:“反正她们跟咱们一样,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你还怕她们能吃了你么? 再者说,父亲现在当官了,这样的应酬以后少不了的,娘你总要学的。” 牧无忧赞赏地看了舒心一眼,道:“没错。李婶你不必担心礼仪的问题。 还有三天的时间,我明天一早就让府中的教养嬷嬷过来,教你们一些基本的礼仪。 赏花宴不是宫宴,其实要求也没那么多。” 李氏一听,便明白自己以后肯定是要出席这种宴会的,难道次次都躲起来吗? 她虽然性子温顺,可是也极有韧性,当下就点头同意了,又对景王妃的邀请表达了谢意。 次日一早,景王府的教养嬷嬷就在牧无忧的指派之下,来到舒府教导李氏和舒心。 这母女俩都是聪慧的人,学得又认真努力,很快掌握了基本礼仪。 至于宫中礼仪,一来舒文达的官职还没那种层次,二来太过繁杂,时间上来不及,就没有学。 展眼到了赏桂宴那天,牧无忧一早就亲自跟着马车过来,接李 氏母女到景王府在京郊的别苑。 这座别苑舒心来过,还是景王妃为了让她与凝霜当“姐妹”,亲自带她进来的。 此时一看,顿时有某种喜感涌上心头。 进了别苑之后,女眷们都在后花园活动,牧无忧不大方便时时呆在舒心的身边,就仔细叮嘱夜云,一定要保护好心儿的安全。 舒心笑着推了推他,“好了,再说快变成老太婆了,里面的人都是吃人的老虎吗?居然还会有安全问题?” 牧无忧也知道自己过于担心了,其实看心儿在制香大赛上镇定自若的样子,他也知道他的心儿肯定不会惧怕那些贵妇人。 于是他便去了前院。 李氏和舒心到了后院之中,因为什么人都不认识,只有管事的嬷嬷过来接待。 那名管事嬷嬷姓文,脸圆圆的,显得十分和气。 听说李氏是舒太医的家眷之后,就将她们母女俩引到一处小凉亭中。 凉亭中已经坐着几对母女了,正在笑盈盈地聊着什么。 文嬷嬷笑着道:“陈夫人、许夫人,各位小姐,这两位是舒太医的家眷。” 介绍完李氏和舒心之后,文嬷嬷又朝李氏福了福,解释道:“王妃有事在身,现在不方便拜见,一会儿我再安排吧。” 王府的嬷嬷都是女官,李氏不敢托大,忙向文嬷嬷回了半礼,道: “嬷嬷只管去忙,我们母女自行走走看看。等王妃方便之时,再去拜见。” 文嬷嬷见李氏应对得宜,满意地暗暗点头,然后告辞离去。 待文嬷嬷一走,那位姓许的夫人便笑着站起身来道: “舒夫人吧?快坐。说起来,我还没当面向您道谢的。” 李氏一怔,旁边的陈夫人就笑着道:“许夫人的长女是皇上宠爱的玲嫔,前阵子身子不爽,还是你家老爷治好的。” 舒心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么说来,文嬷嬷是特意将她们母女安排在此的,好让受了爹爹恩惠的许夫人,尽快带她们融入贵族圈。 李氏一开始有些怯场,但想到自己身为贤内助的职责,强压下心头的紧张,小心应对。 许夫人对李氏十分友善,陈夫人与许夫人交好,自然也很客气。 李氏很快就放松自若了起来。 而舒心,前世在大公司任高管,这种场和根本难不倒她。 以香脂为切入点,很快就与几位小姐们倾谈了起来。 就在几人笑盈盈相谈的时候,只听见外面外来了一道娇滴滴的声音。 “舒姑娘已经到了吧?我们赶紧进去恭喜舒姑娘吧。” 话音刚落,只见两道俏丽的身影,款款走入了凉亭。 这不是两位死缠烂打的“情敌” ——光禄寺卿苏暮远的嫡长女苏清清姑娘和牧无忧的凝霜表妹又会有谁? 苏清清此时已然站在了舒心面前,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不过那笑并未达到深处,而眼睛却有一下没一下的朝许夫人看去。 心里奇怪着,怎么许夫人与舒心这么熟? 待两位千金与凉亭里的众人相互见礼之后,众人才又坐下来。 “真是恭喜舒姑娘满载而归呀。” 苏清清娇滴滴的说着祝贺的话,但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蔑视,却是被舒心看得清清楚楚。 苏清清一开始的确是被女鬼吓怕了,可是回到京城之后,没有女鬼缠着她了。 慢慢的,她就开始怀疑是不是舒心捣的鬼。 牧无忧这样世间少有的绝色男子,就算有女鬼缠着,她也不想放弃啊。 更何况,刚才在花园另一处小亭之内,看到李氏母女的时候,她娘亲悄悄对她说出了一件事情,让她更想狠狠地羞辱一下舒心。 因此,她才强拉着凝霜一起过来。 舒心甚是心烦这样虚情假意的人,也敷衍着应对着:“有劳苏姑娘挂心了。” 倒是苏清清身旁的凝霜却是一脸真诚的说道:“凝霜也恭喜舒姑娘能一举夺魁,真是可喜可贺。” 舒心对凝霜本人并不讨厌的,只是觉得她将自己满满的爱意,错付给了冷面的牧无忧,这辈子注定没法得偿所愿,也算是个可怜人。 舒心见凝霜倒是真心祝福自己,便也露出灿烂的笑容,道:“多谢凝霜姑娘的祝贺。” 苏清清感觉到舒心对自己的无礼,心中是一阵冷哼。 什么玩意,以为得了一个大赛的冠军就有资格在本小姐面前显摆了,我待会如何收拾你。 不过这些个官家小姐从小就练就一副心面不一的本领。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舒心的誓言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舒心的誓言 苏清清面上依然是端着温柔的浅笑,道: “没想到舒姑娘的香脂,制的如此好,在五年一度的制香大赛上,也能取得个人的魁首。ai緷赟騋 不知夺冠以后,有几家香坊向舒姑娘提出邀请,舒姑娘又打算去哪儿任职呢? 若是舒姑娘有空,也帮我制几瓶香脂吧,我会付银子的。铌” 苏清清并不知道舒欣的父亲,已经担任了太医一职, 以为舒心能参加今天的赏桂宴,是牧无忧邀请的。 因此她才特意点明舒心的匠人身份。 许夫人和陈夫人都是特别讲究身份地位的人,知道了舒心的身份,肯定会赶她离开。 苏清清说完之后,就带着雀跃的心情,准备看舒心被人驱赶。 舒心听懂了苏清清话语中的嘲讽之意,是在说自己再出名,也不过是一个靠手艺过活的下等人, 她苏清清只要是一声令下,便能让她们这些人都屈膝哈腰的、双手奉上她想要的一切。 完了还要感激涕零的磕头感谢,卑微地接过她打发的银子。 真是不知道是这位苏姑娘太过清高,还是蠢笨之极。 她如此扁低自己,难道能换来牧无忧的一眼? 又或是她以为牧无忧是被自己的外表所迷惑,等发觉贵族圈子都容不下她之后,便会抛弃她? 舒心低眉浅笑了一声,抬眼望着苏清清,道: “如果苏姑娘真看得起舒心的手艺的话,可以去云香坊买,我制的香脂都在那里寄买。” 苏清清见舒心并没有附和自己的意思,粉脸一下子就有些跨了下来。 不过很快她又重展笑容,因为她看到许小姐和陈小姐,有些厌恶的悄悄挪了挪身子,拉开与舒心的距离。 苏清清眼中闪着阴毒之光,说道: “怎么?舒姑娘是不愿意,还是怕我出不起价钱? 舒姑娘放心吧!只要你治的香脂打到了,我的要求,我愿意比市价多出三成银子。” 若不是不想因为苏清清而坏了今日的好气氛,舒心根本就不会再理她。 可是许小姐和陈小姐都目光灼灼的盯着,舒心知道自己若应对的不好,以后都会被许小姐和陈小姐看不起。 何况娘亲还在身边,如果自己退让,娘亲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就会瞬间瓦解。 看到娘亲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舒心轻轻了拍了拍李氏的手。 转头对苏清清笑着说道: “苏姑娘莫要误会了,不是我怕你付不起钱或故意不制。 而是我早就与云香坊签订了寄卖合约。 我家香坊制作的香脂,都是放在云香坊寄卖,我不能违反契约。” 说着,舒心看着苏清清,似笑非笑地道: “再者,我又不是生意人,开香坊不过是赚点闲钱花花, 并没花太多时间在这上面,因此香脂总是断货。 许多喜欢我制的香脂的贵人,都知道,也从不曾提过要我单独制作香脂。 苏姑娘想要定制的香脂,还是去问问云香坊的制香师傅吧。” 一句话点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一个小小的光禄寺卿女儿就在这耀武扬威的指使我,那些比你身份尊贵的人还没如此呢。 再说,舒心我虽然是靠手艺吃饭,但并没比你低贱,你想指使我,也要看我听不听! 苏清清听着舒心慢条斯理的说着这些话,气的小脸涨得通红,出口无状道: “别给脸不要脸,我肯照顾你的生意是你的福气…!” 原本苏清清顺着请制香师傅的话,就能把这个话题盖过去。 毕竟舒心说的还算委婉,第一次出席京城中 的宴会,舒心不想跟人吵架。 可是没曾想,苏清清居然直接骂起人来了。 舒心可不是个软柿子,当下就问道: “苏姑娘觉得自己买谁的东西,就是抬举谁,是谁的福气么?” 舒心说的谁,苏清清自动代替为舒心。 得意洋洋的一抬头,“那是自然。” 舒心听了后,冷冷一笑: “苏姑娘真是好大的口气。你的福气太深厚,我接不起。 苏姑娘你自己去瞧一瞧,京城中还有哪些府邸开了店铺, 不论吃的穿的用的,你只管去照顾那些大人的生意,把你深厚的福气给他们吧。” 一句话,就把苏清清的矛头拨向了其他开了店铺的官邸。 在京城当官的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开了店铺,只不过都交给下人去打理。 每个月,这些店铺都能赚到不少银子。 否则仅仅依靠当官的俸禄,哪能维持奢华又体面的生活。 交好的官员之间,都会相互照顾生意,就是原本是很平常的事情。 但如果像苏清清说的,我照顾你的生意是你的福气,那就变成了一种变相的打脸了。 在座的陈夫人和许夫人立即就想到, 前几天苏府还在我家店铺采购了东西呢,难不成也觉得这是抬举我、是我的福气? 思及此,两位夫人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看苏清清的目光中,隐约流露出不满。 苏清清这会儿也发觉自己被舒心绕进去了,赶忙解释道: “我说的是你,我买你的香脂是看得起你!” 舒心冷然道:“我不需要苏姑娘看得起,也不需要苏姑娘买我家香坊制作的香脂。 此事我也会告诉云香坊,以后我的香脂不要卖给苏府, 免得苏姑娘还要百忙之中抽空来看得起我。” 苏清清大概没想到,舒心竟然直接说出不欢迎她购买的话,顿时气得娇躯直颤。 “乡下丫头就是乡下丫头,真是粗鄙无礼! 我才懒得跟你一般见识,我是去云香坊买香脂,又不是向你买。 再者,云香坊打开门做生意,就不信他们敢不卖给我。” 舒心一字一字的慢慢的道: “看来苏姑娘是离不开我这个乡下丫头制作的香脂啊! 既然苏姑娘觉得我粗鄙无礼,被我如此奚落,还要购买我制作的香脂, 真是为了爱美,连颜面都不要了!” “噗嗤——” 凝霜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一早就知道舒心不是个软柿子,所以她也就乐于在一旁观战。 平时看苏清清长得一副清高又聪明的样子,没曾想舒心两三下就把她绕进去了。 最后一句话更是堵得绝,现在京城的名门淑媛,谁不以拥有一瓶雪肌系列的香脂而感到自豪? 那可是经常卖断货的! 现在被舒心一堵,看苏清清还好意思去买雪肌系列的香脂吗! 陈夫人和许夫人都诧异的看向舒心。 别说舒心以前只是个乡下姑娘了,就是刚调进京城的地方官员家的小姐, 第一次出席聚会的时候,哪一个不是夹着尾巴做人的? 胆战心惊的,唯恐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真没想到舒心她居然敢正面还击苏清清。 要知道苏父的官职可比舒心父亲的官职高多了,而且苏夫人还出自太后的外祖家。 她就不怕太后外祖家的那些夫人小姐们,以后联手 报复她吗? 陈小姐和许小姐则是佩服的看着舒心。 苏清清个性清高,经常为了表现自己贬低别人, 但看在她与太后沾亲带故的份上,京中的贵族小姐们一般都会避其锋芒。 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不怕事的人啊! 原本舒心的话就已经让苏清清非常生气了,现在更是被凝霜当众耻笑, 苏青青一张粉脸气得通红,指着舒心怒道: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跟我说话! 仗着有几分颜色,勾……搭上了牧世子,就得意忘形,连自己有多低贱都忘记了。 在我眼里,你就跟我家那些想攀高枝的低贱丫鬟,是一个德性。” 李氏原本一直沉默着,听了苏清清这话,再也忍不住了,生气的道: “苏姑娘,你是怎么说话的?我……” “我怎么说话,用不着你这个乡下婆子来教我。 给我滚一边去,臭婆娘!” 苏青青趾高气扬地打断李氏的话。 李氏气得直抖,“随意打断长辈的话,出口成章脏,你的礼仪学到哪里去了?” 舒心安抚的挽住娘亲的胳膊,笑着道: “娘,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学到狗肚子上去了。” 不等苏清清呛声,舒心看着她道: “你说我攀高枝,不知有何证据? 我敢对天发誓,我将来嫁的人,一定是我深爱的人, 无论他是健康还是残疾,是贫穷还是富裕,我都会用我的一生来陪伴他,不离不弃。 若是我的爱,掺杂了半分名利,就罚我今生今世愁苦无助,无子送终。 倒是你,苏姑娘,你敢不敢发出这样的誓言?” 苏清清的俏脸一阵红一阵白,她自然是爱慕无忧的, 可是,她更爱世子妃这个头衔,带给她的荣耀和地位。 这样的誓言,苏青青哪里敢当众发? 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用高傲和不屑来掩饰败势: “真是不知廉耻,我才不会像你这样,还未出阁就想着嫁人的事情。” 舒心眸光一冷,“是吗?那你为何要去星城看制香大赛? 又为何在制香大赛开始的时候,到星城周边的县市,满处转悠?” 凉亭里的众人都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苏青青羞得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 未出阁的少女围着男人转就已经,够丢人的了, 更丢人的是,她这样追了几百里,还把人给追丢了,灰溜溜的回了京城。 而更更丢人的是,当初她以为八字有了一撇,离京之前,故作娇羞地通知了几位她眼中的情敌。 当她一个人回到京城之后,贵族小姐的圈子里,就开始隐隐约约有些对她不利的流言。 现在被舒心几句话给公开,苏青青在没脸面呆下去,色厉内荏的丢下一句“不知所谓”, 而后,扶着丫鬟的手,赶紧离开了凉亭。 凝霜因为是与苏青青一起来的,赶忙向众人解释:“我是半路遇上她的。” 说着,怯怯的看了舒心一眼。 显然刚才舒心的强势,让凝霜从心理上,低了舒心一头。 不过,在听到舒心的那番独特的誓言的时候,凝霜还是在心中,暗暗对舒心佩服不已。 很明显牧表哥已经是向她表白过了的, 而舒心的这番话,如果不是为了呛苏清清而临时发挥出来的, 那就表示舒心,并不是看上了景王府的地位和财富。 & nbsp; 那这样的一个女子是极难对付的。 也难怪牧表哥会这般钟情于她,而姨妈又是如此头痛。 她从小与表哥一块儿长大,可是也不敢说,对表哥的爱没有掺杂半分名利。 在这一点上她自愧不如。 随即,凝霜附和着舒心,说了一番自己的想法。 凝霜这会儿向舒心示好,只是希望舒心不要讨厌自己。 那样的话,在以后的日子里大家才能和平共处。 没有挑事的人,凝霜、陈小姐和许小姐都有点畏惧舒心的快嘴,接下来的聊天,就显得融洽多了。 没多久,舒心就被夜云以某种借口,给带到别苑的客房里。 客房里,自然有一枚绝世帅哥在等着她。 舒心见到牧无忧,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牧无忧优美的唇角微微向上翘着,亮晶晶的星眸眼弯弯的。 他走过来,揽住舒心的纤腰,笑吟吟的道:“没事就不能找你来聊聊天吗?” 舒心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这家伙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 平时,与舒心在一起的时候,牧无忧虽然也常笑,但似乎很少笑得这么明显,幅度这么大。 牧无忧揽着舒心,一起坐到窗边的美人榻上。 一边为她剥核桃,一边柔声细语的问她玩得开心不开心,觉得别院的风景如何等等…… 真是温柔得可以拧出水来。 虽然平时牧无忧对她也很温柔,可是感觉还是远比不上现在。 舒心都忍不住猜测,这家伙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心里觉得愧疚,因此开始补偿? 她用手指戳了戳牧无忧的胸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 “今天怎么心情这么好?有什么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听听嘛。 就算是马上要纳小妾了,也可以与我分享哦。” 牧无忧嘴角的笑容一僵,“你就对我这么不放心?” 舒心不会承认,咯咯笑道:“开玩笑的。” 牧无忧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本有些冷的嘴角,又开心的扬了上去。 对着舒心十分自恋的道: “我知道,你深深的爱着我,我们又暂时没有定亲,你的心中难免忐忑。 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了你,今生只娶你一人,就绝对不会食言。” 舒心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搓着自己的手臂道: “你太自恋了吧,谁说我深爱着你?” 牧无忧星眸亮晶晶的,一字一字清晰的道: “我敢对天发誓,我将来嫁的人,一定是我深爱的人, 无论他是健康还是残疾,是贫穷还是富裕,我都会用我的一生来陪伴他,不离不弃。 若是我的爱,掺杂了半分名利,就罚我今生今世愁苦无助,无子送终。” 啊啊啊……他居然一字不漏的都记下来了! 这本来只是她堵苏青青的话,估计在牧无忧的心里,就成了她对他的表白。 舒心粉粉的小脸,忍不住羞得如同晚霞一般。 她张了张水润的双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牧无忧心中情动,深深地吻了上去。 这一吻缠绵而温柔,手心渐渐丢开了心中的羞涩,沉溺在其中。 一吻过后,牧无忧动情地握着舒心的玉手,既严肃又认真的道: “心儿,以后,即使是万无一失的誓言,也不要说得这样狠毒。 我还想让你给我生七八个儿女呢!” “我……我又不是老母猪!什么生 七八个,我绝对不生这么多!” 舒心一股股地嘟着小嘴抗议道。 “好吧,那就生四五个算了。三男两女,做哥哥的好保护妹妹。” 牧无忧从善如流的道,然后开始幻想幸福的婚后生活。 舒心又羞又气的推了他一巴掌,“谁说要给你生孩子了!” 怎么就被他给绕进去了呢? 牧无忧笑吟吟的看着舒心道:“我们就要成亲了,生儿育女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既是舒心的灵魂来自开放的二十一世纪,可是真谈婚论嫁的时候,她仍然会很不好意思。 只好转移话题道:“先过了你娘亲这一关再说吧!” 牧无忧得意地扬了扬眉:“已经过了! 你当众发下那么重的誓言,连我母妃都感动了呢!” 轰的一声,舒心的脖子都红了。 怎么?那些誓言居然连景王妃都听到了? …… 第二天,景王妃果然遣了京城最出名的官媒,到舒府向舒心提亲。 因为事关女儿的名声,李氏只是委婉地向丈夫提过牧无忧。 舒文达还以为女儿只是结识了景王府的世子而已,没想到自己这个从六品的小官居然可以跟王爷做亲家。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30章 想要结亲真是不容易1 很明显牧表哥已经是向她表白过了的, 而舒心的这番话,如果不是为了呛苏清清而临时发挥出来的, 那就表示舒心,并不是看上了景王府的地位和财富。 那这样的一个女子是极难对付的。 也难怪牧表哥会这般钟情于她,而姨妈又是如此头痛。 她从小与表哥一块儿长大,可是也不敢说,对表哥的爱没有掺杂半分名利。 在这一点上她自愧不如。 随即,凝霜附和着舒心,说了一番自己的想法。 凝霜这会儿向舒心示好,只是希望舒心不要讨厌自己。 那样的话,在以后的日子里大家才能和平共处。 没有挑事的人,凝霜、陈小姐和许小姐都有点畏惧舒心的快嘴,接下来的聊天,就显得融洽多了。 没多久,舒心就被夜云以某种借口,给带到别苑的客房里。 客房里,自然有一枚绝世帅哥在等着她。 舒心见到牧无忧,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牧无忧优美的唇角微微向上翘着,亮晶晶的星眸眼弯弯的。 他走过来,揽住舒心的纤腰,笑吟吟的道:“没事就不能找你来聊聊天吗?” 舒心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这家伙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 平时,与舒心在一起的时候,牧无忧虽然也常笑,但似乎很少笑得这么明显,幅度这么大。 牧无忧揽着舒心,一起坐到窗边的美人榻上。 一边为她剥核桃,一边柔声细语的问她玩得开心不开心,觉得别院的风景如何等等…… 真是温柔得可以拧出水来。 虽然平时牧无忧对她也很温柔,可是感觉还是远比不上现在。 舒心都忍不住猜测,这家伙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心里觉得愧疚,因此开始补偿? 她用手指戳了戳牧无忧的胸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 “今天怎么心情这么好?有什么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听听嘛。 就算是马上要纳小妾了,也可以与我分享哦。” 牧无忧嘴角的笑容一僵,“你就对我这么不放心?” 舒心不会承认,咯咯笑道:“开玩笑的。” 牧无忧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本有些冷的嘴角,又开心的扬了上去。 对着舒心十分自恋的道: “我知道,你深深的爱着我,我们又暂时没有定亲,你的心中难免忐忑。 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了你,今生只娶你一人,就绝对不会食言。” 舒心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搓着自己的手臂道: “你太自恋了吧,谁说我深爱着你?” 牧无忧星眸亮晶晶的,一字一字清晰的道: “我敢对天发誓,我将来嫁的人,一定是我深爱的人, 无论他是健康还是残疾,是贫穷还是富裕,我都会用我的一生来陪伴他,不离不弃。 若是我的爱,掺杂了半分名利,就罚我今生今世愁苦无助,无子送终。” 啊啊啊……他居然一字不漏的都记下来了! 这本来只是她堵苏青青的话,估计在牧无忧的心里,就成了她对他的表白。 舒心粉粉的小脸,忍不住羞得如同晚霞一般。 她张了张水润的双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牧无忧心中情动,深深地吻了上去。 这一吻缠绵而温柔,手心渐渐丢开了心中的羞涩,沉溺在其中。 一吻过后,牧无忧动情地握着舒心的玉手,既严肃又认真的道: “心儿,以后,即使是万无一失的誓言,也不要说得这样狠毒。 我还想让你给我生七八个儿女呢!” “我……我又不是老母猪!什么生七八个,我绝对不生这么多!” 舒心一股股地嘟着小嘴抗议道。 “好吧,那就生四五个算了。三男两女,做哥哥的好保护妹妹。” 牧无忧从善如流的道,然后开始幻想幸福的婚后生活。 舒心又羞又气的推了他一巴掌,“谁说要给你生孩子了!” 怎么就被他给绕进去了呢? 牧无忧笑吟吟的看着舒心道:“我们就要成亲了,生儿育女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既是舒心的灵魂来自开放的二十一世纪,可是真谈婚论嫁的时候,她仍然会很不好意思。 只好转移话题道:“先过了你娘亲这一关再说吧!” 牧无忧得意地扬了扬眉:“已经过了! 你当众发下那么重的誓言,连我母妃都感动了呢!” 轰的一声,舒心的脖子都红了。 怎么?那些誓言居然连景王妃都听到了? …… 第二天,景王妃果然遣了京城最出名的官媒,到舒府向舒心提亲。 因为事关女儿的名声,李氏只是委婉地向丈夫提过牧无忧。 舒文达还以为女儿只是结识了景王府的世子而已,没想到自己这个从六品的小官居然可以跟王爷做亲家。 这么显赫的一门亲事,舒文达自然是一百个愿意,当即就交换了两人的庚帖。 媒人回去复命之后,景王妃于次日,亲自带着儿子,和长达十里的聘礼,到舒府来下聘。 今日是朝廷的休沐日,一长串的礼炮一响,顿时惊动了整条街道的人。 舒府所在的街道上,住的全是在朝为官的达官贵人,各家之间来往密切。 对于舒家这个刚刚落户的新贵,各家都在第一时间派了管家前去交好。 至于主人亲自走访,则没有一家。 毕竟舒文达的官职相对于这条街道上其他的官员,实在是太低了些。 这里以前的住户中,官职最小的也是从四品官。 因此得知有人前来舒府提亲之后,各家的主子都派了府中的管事,前去打探消息。 这一打探不要紧,原来来提亲的竟然是景王府! 景王是谁?皇帝的亲弟弟、手掌八十万禁军、权势滔天的实权王爷! 这一下子,各家的主子都重整衣冠,来到大门口,恭恭敬敬地朝景王妃的仪仗行礼。 景王妃没空搭理这些人,下了鸾轿之后,立即快走几步,上前一把扶起正欲下跪的舒文达和李氏夫妇。 然后笑吟吟地道:“舒大人,舒夫人,以后咱们就是亲家了,别行这些虚礼。” 舒文达道:“礼不可废,礼不可废。” 牧无忧在一旁道:“伯父若是一定要行礼,可就折煞晚辈了。” 见景王妃和世子二人都这么说,舒文达也就没有再坚持。 但依旧态度恭敬地微微弯腰,侧着身子当先引路,请景王妃和牧无忧入府详谈。 街道两旁看热闹的官员和管家们,各自在心中震惊不已。 牧世子若不是深爱舒家的小姐,又怎么会说动景王妃,纡尊降贵亲自来提亲? 可更让人吃惊的是皇上和太后,居然能同意这么一桩地位相差悬殊的婚事。 要知道,能让景王妃亲自来下聘的,肯定是世子正妃, 而世子正妃,成亲之后就会入皇族玉牒,有正式而且高贵的品级,比一般的官员夫人尊贵得多。 因此,大齐朝的所有皇族的亲事,都必须在有结亲意向之后,先将这门有意向的亲事,透露给皇上或是太后。 只有等皇上或是太后同意了,男女双方的家族,才会进行纳采、问名等定亲步骤。 否则的话,到时成亲了,宗人府给不记录在册、不给发放玉牒、求不来女主的诰命,生出的孩子,也得不到皇家的承认。 …… 就在众人又惊又疑,议论纷纷的时候,舒文达夫妇和景王妃等人,已经步入了舒府。 舒府的管家和景王府的管家,却没跟着进去。 两人站在舒府的大门口,由景王府的管家大声地宣读聘礼单子,舒府的管家则是核对。 这种聘礼单子,是要拿到官府去备案的。 如果聘礼较少,一般都不会当众宣读,敢站在人家大门口大声宣读的,必定十分丰厚。 “聘金,黄金两万两、银两万两。(这表示着男方承认和感谢女方家长对女儿的养育之恩)” 舒府的管家原是太医院院正家的管事,算得上是见多识广的,此时也被这巨大的金额给惊呆了。 而看热闹的众人,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就算是在豪门权贵之中,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黄金和金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只是用来做聘金? 要知道,一整套的聘礼里面,聘金一般只占一小半左右呀! 景王府的管家目不斜礼,不过耳朵却十分清晰地听到了众人的窃窃私语,心下更是大为得意,宣读的声音也就更大了。 “聘饼一担;海味八式;三牲鸡两对、猪肉两开、鱼两对、椰子两对、酒两对……” 除了一开始的聘金,后面的都是取吉祥如意的意思的吉利礼。 吉利礼过后,才是重头戏: “珊瑚朝珠、金珀朝珠、蜜蜡朝珠、沉香朝珠各一盘、 青玉各式佩四件、白玉各式佩四件、水晶各式佩四件、金珀各式佩四件、 珍珠手串、翡翠手串、珊瑚手串、沉香手串各两串、翡翠扳指二件、 象牙扳指二件、有眼鹿骨扳指二件、牛角扳指二件、 赤金镶宝扣一对、白玉鸳鸯扣一对、攒珠累丝蜜蜡松石褂纽四副、 镶珊瑚多宝金项圈四个、攒珠累丝金凤一对、双鸾衔寿果金簪一对……” 长长的礼单听得人的头都晕了。 舒府内,舒文达和李氏一开始还笑盈盈地听着,越到后来,笑容就越来越勉强了。 倒不是他们对这么重的聘礼不满意,而是按世俗间的规矩,女方的嫁妆至少要有男方聘礼的一半。 这让他们到哪里去为女儿筹办这么多的嫁妆呢? 就算是把整个舒府都卖掉,也陪嫁不起呀! 舒心是不知道陪嫁的规矩,还在那儿一边听一边盘算着, 这么多的聘金,可以买下几家店面…… 从在门口相遇开始,牧无忧的视线就没离开过舒心的小脸。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31章 想要结亲真是不容易2 一想到正式下聘之后,心儿就是他的未婚妻了,牧无忧的心中就格外的激动。 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有心儿,任何男人都不允许觊觎!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长长的礼单才全部唱完。 景王妃笑吟吟的道:“舒大人……” 舒文达赶紧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道:“有什么事王妃只管吩咐。” 景王妃有些哭笑不得,但一想到舒文达之前的身份,只是一个太医院的药童,估计是对他们这些皇亲国戚诚惶诚恐惯了。 于是,景王妃刻意放柔了声音,面部表情也格外平易近人, “舒大人,以后我们就是亲家了,你不必如此拘礼。 我只是想跟你说,舒姑娘是我儿子执意要娶的女子, 我和王爷,都对舒姑娘仔细观察过一番,并且十分满意,才会到舒府来提亲的。 提亲一事,王爷已经征得了皇上的恩准,并非草率行事。” 听到这番话,舒文达心中最大的忐忑,瞬间就平复了。 他客客气气的回道:“心儿能得到牧世子的垂青,是心儿三生修来的福气。 只是心儿自幼在乡野生长,许多规矩都不懂,以后还请王妃多多教导,多多担待。” 舒心感激的看了爹爹一眼,从这句话中就能听出,爹爹有多疼爱她这个收养的女儿。 景王妃淡淡一笑,“舒大人客气了,舒姑娘很懂事, 我家忧儿能娶到舒姑娘这么一个,无论贫穷富贵都能不离不弃的女子,也是他的福气。” 牧无忧则是紧紧握住舒心的手,向舒文达保证道: “伯父请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保护好馨儿,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舒心被这母子俩闹了个大红脸,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能别再提那个誓言了么! 舒文达和李氏相视一笑,都为女儿能够找到如此好的丈夫,如此好的婆婆,而感到欣慰。 因为感受到了,请王妃的诚意,舒文达也放下了心中的那点拘谨,自若地与景王妃和牧无忧倾谈起来。 聘礼交接完之后,晋王妃和牧无忧还特意在舒府留下用过晚餐,才打道回府。 聘礼的多少取决于男方的家境。 但在同样家境的情况之下,给出的聘礼越多,说明男方家对女主越满意。 而纳征过后,还留下来用饭,则说明两家虽然还没成亲,却已经开始相互拿对方当亲家了。 堂堂景王府的世子、天骄般的男儿,娶一个从六品小官的女儿,就已经够让人惊讶了。 没成想,景王府居然对这门亲事还满意得不得了 这一轰动的消息,几乎在当天,就在京城中传播开了。 文武百官们都在猜测皇上和太后的态度,以及景王爷结这么一门亲家的用意。 而坊间的百姓们,则更在意地位相差如此悬殊的男女主角的相识相恋的经历。 牧无忧是满京城人都知道的,惊才绝艳的人物。 且他高贵冷傲、不喜欢女子的性格,也被大众所知晓。 到底是怎样一位倾国倾城又人才兼备的女子,才能拴住这位亲王世子的心呢? 不到一天的时间,男女主角在乡间忽然相遇,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剧本,就演绎出无数不同的版本。 不过总体的来说,女主角舒家小姐,都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奇女子。 听到这样的传奇故事,以及景王府与舒府结亲的消息,凝霜黯然失神,泫然欲泣; 姚江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手中的手帕,也变成了麻花。 她只有一个想法,下聘了又如何?我一定能阻止这桩婚姻! 而苏清清的闺房之内,已是一片狼藉。 与舒心有几分相似的清丽小脸上,布满了伤心的泪痕, 明媚的大眼睛里,放射出的光芒狠毒而阴寒。 苏夫人王氏扶着丫鬟的手,急急忙忙地来到女孩的闺房。 咣当一声,一只青瓷花瓶,在苏夫人的脚边碎成几块。 苏夫人吓了一大跳,她轻抚了一下胸口,责怪的道: “清清,你看看你现在,哪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看到娘亲进来了,你还将花瓶砸过来,是不是想把娘亲给砸伤?” 其实苏清清在花瓶扔出去的那一瞬间,才发现娘亲进了自己的房间。 换成原来,她肯定向娘亲撒娇道歉了, 可是今天,她的心情很不好,极度的不好。 因此听到娘亲责备的话语,苏清清的怒火反而越烧越炙热, “你不是说,你有办法让那个贱人现原形的吗? 你不是说,你敢保证景王府,不会让那个贱人进门的吗? 可是今天景王妃亲自去舒府下聘了!” 说到这儿,苏清清悲从中来,放声大哭道: “我不甘心!我好不甘心呀! 舒心那个贱人,害我在赏桂宴上丢人现眼,我恨不得把她拨皮削骨! 就算我不能嫁给牧世子,我也不让她嫁!” 苏夫人拧了一下眉,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你哭有什么?你哭就能让景王府退婚了吗? 先把脸洗洗,给我精神点!” 颖儿赶紧让小丫还打来温水,服侍小姐洗了脸。 其他丫鬟赶紧将胡子屋子收拾干净整齐。 苏夫人这才挥手让屋内的丫鬟婆子都退出去。 她扶着女儿坐到美人榻上,神秘秘的低声道: “想破坏这门亲事还不简单?别忘了太后一直以来的打算。 只要我们把舒心的身世传播出去,太后肯定会出面阻止的。 或许到了那个时候,不等太后阻止,牧世子自己就会退婚的。” 苏清清眼睛一亮,喜道:“没错!我这就去约几个姐妹过府游玩,然后告诉她们。” 苏夫人有些无奈地用手指点了一下女儿的额头, “这种丑事,哪用得着你一个千金大小姐亲自去说? 咱们府中的下人,随意透露两三句出去就可以了。” 说完,苏夫人暗叹了口气。 都怪我平时太宠清清了,什么风风雨雨都替她挡掉了,以至于清清没有一点心机。 于是,苏夫人语重心长地教导道: “清清,这件事情,就由娘来安排,你在一旁看着学着点。 以后你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任何事情,能不亲自出面的,就尽量躲在别人后头。” 然后,苏夫人把心腹王妈妈叫进来,此这般这般地吩咐了一番。 第二天,就在京城的百姓对舒心的各种猜测,都往好的方向发展,甚至开始传说她是天仙下凡的时候, 在京城的各个角落,流传起一段不堪的丑闻。 话说十几年前,京城中有位官老爷的夫人姓郁。 此妇人水性杨花不守妇道,被她相公发觉后,逐出大门。 郁氏被逐出夫家之后,仍旧死性不改,不久还被发现怀了身孕。 夫家仁慈,没将郁氏沉塘,可是老天爷却看不过眼,在郁氏生产的时候,收了郁氏的性命。 郁氏所生的小女婴,是父焉不详的野种,后被一户姓舒的人家收养…… 如果在平时,出现这样的,传言,人们不过议论几句就过去了。 可是在这种时候,人们很快就将故事中的小女婴与舒心结合了起来。 被姓舒的人家收养……舒心……太巧合了! “原来那位舒小姐的亲娘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难怪她能迷惑住牧世子!” “肯定跟她亲娘一样,烟视媚行,成天就想着,怎么勾搭男人!” “牧世子要是跟这样的女子成亲,日后还不得绿云压顶?” “嘘――你不要命了!敢说牧世子戴绿帽!” “嘿嘿,我就是这样说,他难道要把我杀了?” “其实这么猜,也是八、、九不离十。” “嘿嘿嘿嘿――” 一连串猥琐的附和的笑声。 普通百姓最喜欢拿皇亲贵族的丑事,来嚼舌根了。 这样的流言和猜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又传遍了整个京城。 而这一次,文武百官们也加入了嚼舌根的队伍。 于景王爷政见不合的、想将女儿嫁入景王府却不得的、纯粹喜欢把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京城中大大小小的府邸,茶余饭后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而此时的皇宫内院,太后也正在对皇上发脾气, “景王到底是想干什么?怎么结了一门这么下作的亲家? 把咱们皇族的脸都给丢尽了! 说结亲就结亲,事先都没来跟哀家禀报一声。” 皇帝轻咳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杯,若无其事的道: “此事,景王同朕禀报过,朕已经恩准了。” “什么?皇上您竟然恩准了?” 太后诧异地反问道。 随即便怒道:“别说姓舒的丫头有这种不堪的身世, 就算她是舒文达的女儿,这品级也相差得太大了,皇上您怎么能同意呢? 小门小户出来的丫头都上不得台面,何况她以前不过是个乡下丫头! 让这样的丫头做世子妃,身后的丫头婆子都比她有气势,咱们皇家的脸面都会被她丢尽! 更何况,现在她的身世还有如此不堪!” 皇上皱了皱眉,按耐住性子解释道: “母后您不是一直担心皇弟手中的权势过大,将来会生出反心,对朕不利吗? 那他家结的儿女亲家,门户自然是越低越好。 至于您说的那些流言,又没点名点姓,怎么就一定是舒家小姐呢?” 太后哼了一声:“谁说没点姓?说了那个贱人生的小女婴,是被一户姓舒的人家收养的,太医院那个新晋的舒太医的舒!” 太后见皇上的神情有些不耐烦,便道: “皇上,我让您见一个当事人,您亲耳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说着,太后朝一旁使了一个眼色。 一名宫女退出大殿,不一会儿又折返回来。 宫女的身后,跟进来一位华衣美鬓的贵妇人。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32章 怎么都向着那个丫头? 贵妇人一进来,就跪下磕头:“臣妾苏门王氏,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看了一眼贵妇人,又不解地看向太后:“母后,她是何人?” 朝廷里姓苏的官员有好几个,虽然王氏自报了家门,但是,皇上仍然不知,她到底是哪一位苏大人的夫人。 太后便解释道:“她是光禄寺卿苏暮远的夫人。” 皇上皱了皱眉,暗道: 这事儿怎么跟苏暮远扯上了?这苏夫人,好象是母后外祖家的嫡女吧? 太后见皇上并不热心的样子,只得亲自发问,“苏夫人,你把舒心的事儿,仔细禀明皇上。” 苏夫人王氏忙神情恭顺地道:“是,太后。臣妾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舒心的亲娘,正是臣妾夫君苏暮远的结发妻子郁氏。不过她不守妇道,被夫君休了。 臣妾嫁给夫君之后,这郁氏曾来苏府,说她怀了一个月的身孕。 其实,那个时候,郁氏已经被休二个月有余了。” 太后听完,立时便道:“皇上您听到了吧?这种出身的女子,怎么配做我们皇家的媳妇?” 皇帝却不接这个话,而是冷冷的看着苏夫人道: “苏夫人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将夫家的家丑,在未经过夫君同意的情况之下,就传传得满城风雨。 你这么做,是想破坏景王府与舒府的亲事吧?” 皇上的语气冰冷而严厉,苏夫人心中一惊,面上赶紧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匍匐在地,颤着嗓子道: “皇上容禀,此事并非臣妾所为。 而是家中仆妇在京城见到了舒姑娘,因舒姑娘与那郁氏生得十分相似,被仆妇们认出。 这几日关于舒姑娘与牧世子的亲事,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她们心中为牧世子不值,无意中透露了几句,这才传扬了出去。 臣妾所言句句属实,还请皇上明鉴。” 皇上龙眼中精光一闪,冷冷地道: “休要推搪。如果只是几个仆妇无意中透露了几句,市坊间怎么会传得如此有板有眼? 又怎会不过两三日的功夫,就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苏夫人这才发觉,自己算漏了一些东西,额头上不禁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其实,她原本也只是想让流言传得越热火越好,能被太后知道就最好。 这样,有太后出面干预,景王府就会迫于形势,不得不退了舒家的亲事。 可是她没想到,太后会对此事如此热衷,竟将她召进宫来询问。 询问她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她当着皇上的面说了遍。 而皇上关注的重点,竟然不是舒心的出身丢了皇家的颜面,而是她办此事没经过夫君的允许! 苏夫人有种头脑错乱的感觉,面对皇上的责问,只能咬牙坚持道: “启禀皇上,臣妾的确没有散播此事,还请皇上明鉴。” 原本皇上发怒,太后心里就有些不满意,觉得皇上关注的重点不对。 只是为了维护皇上的尊严,太后选择了沉默。 可是眼见着皇上揪着苏夫人不放,太后不得不插话道: “皇上,苏夫人是衰家看着长大的孩子,她的心眼最是实诚不过的。 她说不是她做的,那就肯定不是她做的。 再退一步说,只要此事是真实的,就算是苏夫人传出去的,只要苏大人不追究,咱们也不必代劳了……” 皇上淡淡地打断太后的话道:“母后此言差矣。这可不单单只是苏爱卿一人的事。 苏夫人明知此事中的女子,涉及到了皇家,为何不秘密向母后禀报,再由母后斟酌处置? 她为何置皇家的尊严于不顾,要传得满城风雨,让京城甚至是整个大齐国的百姓,看咱们皇家的笑话?” 置皇家的尊严于不顾,这个罪名就安得有些太大了。 虽然太后在听了皇上的话后,也对苏夫人产生了挺大的意见, 但是苏夫人到底是太后的外侄女,为免皇上降罪于她,太后还是力挺苏夫人: “皇上,都说了是府中仆妇所为,苏夫人只是御下不严。 更何况,苏夫人本人是三品诰命夫人,怎会做知法犯法的事情?” 其实这件事情,苏夫人不承认也没用。 皇上英明睿智,又见多了后宫女人争宠的手段,苏夫人的那点道行根本就不够看。 更何况,就算这件事真不是苏夫人做的,皇上认为是你,那就肯定是你了。 不过太后知道皇上孝顺,她既然出面帮苏夫人说了话,皇上就肯定不会继续追究。 果然,知道母后最偏袒亲戚家的人,皇上对太后的态度一点也不意外。 他心中不满,不过表面上并没有露出来。 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认同了太后的话。 太后松了口气,挥手让苏夫人站起来。 苏夫人赶紧磕了个头,站起身来。 因为太后并没有要她退出去,苏夫人只能缩手缩脚、低眉顺目地找了个角落站下。 皇上瞥了苏夫人一眼,对这种喜欢玩弄心机的妇人,心里说不出的厌恶。 沉吟了片刻,皇上皱着眉头问太后道:“依母后的意思,是让皇弟退婚是么?” 太后将脸一沉,反问道: “难道皇上觉得仅仅退婚,就能让这些谣言消失了吗?” 皇上微感诧异的道:“母后的意思,不会是……” 太后肯定的道:“没错,哀家要赐死舒心。” 太后知道皇上仁厚,怕皇上反对,向皇上解释道: “哀家也知道,舒心的身世不堪,与她本人并没有什么关系,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可是她与皇家结亲,就伤了皇族的体面。 皇族的尊严至高无上,不容亵渎,因此,此女必须赐死。” 皇上沉默许久,才轻声道: “若是因为身世不好,与皇家结了情缘,就必须赐死, 这样会让百姓,对我们皇族,失望寒心。” 太后皱了皱眉,在心中计较了一下,便道: “那就不公开赐死,让她暴病而亡吧!” 所谓的暴病而亡,其实就是赐毒酒。 对外宣称,舒心染上恶疾,让景王府先行退婚,过几日再宣称舒心染病身亡。 太后觉得,这对舒心来说,已经是最体面的死法了。 但她又怕皇上心软,因此强调道: “皇上,舒心必须死! 否则等过两年,她与别人定亲的时候,这件事也会被百姓翻出来议论。 到那时,皇族的尊严还是会被亵渎。” 皇上也知道,就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 只不过,一想到景王说的,无忧爱极了这女子,皇上的心头就浮现起一丝担忧。 无忧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也是在所有侄儿中,最让他欣赏、最得他宠爱的。 皇上很清楚牧无忧的脾气,弄不好这家伙会把赐毒酒的宫使给杀了,再带着舒心私奔。 一想到这儿,皇上就觉得分外头疼,于是道: “毕竟是无忧自己挑中的媳妇,还是请皇弟和无忧一起过来,问一问他们的意思吧。” 一直在旁边支楞着耳朵听着的苏夫人,原本兴奋的两眼冒光,这会儿又愤懑了起来。 人人都说皇上孝顺,可为何太后决定了的事情,皇上却要推三阻四的? 舒心是那个贱人的女儿,十几年前就应该死了! 不论苏夫人想要舒心死的心情有多么迫切,太后都不得不采纳皇上的意见, 让人去宣景王夫妇及世子牧无忧觐见。 等了大约小半个时辰,景王一家三口来到慈宁宫。 太后也不避忌,直截了当的道: “想必京城中的流言,你们也都听到了。 哀家可以实话告诉你们,这不是流言,这是事实! 舒心的确父焉不详、身世不堪! 这就是你们找的好媳妇!把我们皇家的脸都丢尽了! 哀家已经同皇上商议过了,让他暴病而亡,你们把这桩婚事退了, 再下个封口令,京城中,再不允许任何人议论这件事。” 景王和景王妃不由得皱起眉头,对视了一眼。 还没等他夫妻二人想出对策,牧无忧就站起身来,冷然地道: “谁能选择自己的父母?谁能决定自己的出身? 心儿是我爱的女子,性情温柔人品高洁,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与心儿退婚的。” 太后本就对桀骜不驯的牧无忧十分不满,一听这话顿时勃然大怒: “有你这样同长辈说话的吗?长辈作出的决定岂容你质疑!” 牧无忧淡淡的道:“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与皇祖母您的关系不大。” “你……” 太后真是被牧无忧给气着了,只说了一个字就两眼一翻,身子往后一倒。 皇上赶紧扶住太后,一叠声的喊着:“快传太医!” 景王夫妇也赶紧上前,景王妃帮太后顺背,景王则是自责教子无方。 牧无忧只瞥了太后一眼,就站在那儿不动。 战争中,他在尸山里爬过,一个人是真死假死,真病假病,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何况太后这病装得一点也不高明。 大殿之中的众人忙得团团转。 牧无忧却闲闲的束手而立,两只精光四射的锐利星眸,将大殿中的诸人仔细打量。 很快,他的目光就定格在苏夫人的身上,眸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幽光。 正陪在太后身边大献殷勤的苏夫人,忽然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 怎么回事?还没到深秋,天儿还很暖和啊! 苏夫人一边猜测,一边回眸去看。 这时牧无忧已经收回了目光,看向地面,苏夫人自然没有任何发现。 不多时,太医院医正带着舒文达,气喘吁吁的跑了来。 经过一番诊治,太后终于悠悠苏醒。 这时候,皇上板着脸,朝牧无忧骂道: “还不快过来给你皇祖母道歉!” 皇上的表情很严厉、声音很严厉、语气很严厉,偏偏说出口的话不严厉。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33章 云家,趁机落井下石1 只说要牧无忧道歉,连跪下都没说。 太后怎么会听不出这里面的猫腻? 原来皇上也觉得哀家多管闲事了! 太后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道:“不必了!没诚心的道歉听了耳朵疼。” 她几十年前一入宫就是皇后,这些年皇上对她又孝顺,事事依着她,早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性子。 偏偏今天想做的事情万般不顺,太后脾气上来,再懒得废话,直接吩咐太医院院正道: “去把舒太医传来,哀家有话要吩咐他。” 舒文达赶紧上前两步,跪下磕头道:“禀太后,微臣就是舒文达。” 太后怒气冲冲的盯着舒文达问道:“最近京城里的传闻你听到了没有?” 舒文达心中一紧,额头贴着地面回答道: “回太后,微臣听到了,但是微臣想,谣言止于智者,因此微臣没有理会。” 太后冷笑道:“这么说来,你也知道传闻中的女子,就是你的养女了?” 舒文达道:“回太后,微臣的女儿的确是收养的,又是在这种时候流传出的传闻。 微臣猜测,是有人妒忌微臣的女儿,想破坏这桩婚事。” 景王也附和道:“没错,儿臣也是这么认为的。” 太后冷笑,又把苏夫人叫出来,让她说“实情”。 末了,太后冷哼道:“你们还说那是谣言吗?” 舒文达硬着头皮道:“启禀太后,心儿不曾满月就被微臣收养,等同再世为人。 她亲生母亲的过错,不应当让她担负……” 景王再次附和道:“儿臣也是这个意思。 这些传闻,只要不去理会,过得一阵子,自然就会烟消云散。 当然,若是有人故意想让皇家出丑,不断散播挑唆,又另当别论。” 说这话的时候,景王爷的虎目似有若无的在苏夫人的脸上盯了一眼。 这一眼饱含威胁和杀意,顿时让苏夫人惊惧得两股打颤,汗湿了两层衣服。 这些人一个两个的都不愿处置舒心,太后心中恼火万分。 嘴唇一张,太后干脆直接颁布口谕,“舒文达,哀家令你, 不论用什么方法,半个月之内,要你的女儿暴病身亡。” 这道口谕一经说出,没有特别的理由,就是皇上也不能反对。 一时间,舒文达和景王都怔住了。 牧无忧突然说道: “我听说,有的妇人怀孕几个月后,才会发现自己怀了身孕,院正大人,是否有此事?” 院正赶紧回道:“是的,这种情形很常见。” 牧无忧便道:“那就说明,心儿很可能是光禄寺卿苏大人的女儿。 若她是苏大人的女儿,那就不是什么父焉不详的私生女。 现在她还是舒太医的养女,就更不是身世不堪了。” 说到这里,牧无忧看着太后问道: “皇祖母,若是心儿的出身没有问题,您却要赐死心儿,这是不是叫做草菅人命? 心儿是腊月底出生的,据我所知,苏大人是四月底休妻的,心儿应该就是苏大人的女儿。” 太后一怔,她整个没想到月份居然对的上。 苏夫人赶紧解释道:“当时夫君派了有经验的婆子去照顾郁氏, 婆子说过,郁氏是早产的,有稳婆作证。” 牧无忧根本就当苏夫人是空气,看都不看她,继续同太后说道: “为了皇祖母慈爱的好名声,请皇祖母给无忧一段时间,让无忧将心儿的生辰调查清楚。” 这有什么好查的?又能查出些什么来? 太后很郁闷,她不想给牧无忧机会,可是这样一来,就成了“草菅人命”。 不得已,为了自己慈爱的名声,她只好准了。 牧无忧得了准信,片刻都不耽误,出宫调查去了。 一离开皇宫,牧无忧就吩咐夜坤和夜巽,“盯紧了苏夫人,她肯定会有动作。” 而苏夫人在听到牧无忧说要调查舒心的生辰时,心中一紧,无数个想法冒了出来。 她无心再陪伴太后,找了个借口出宫。 回到府里,苏夫人便问苏老爷在哪儿。 丫鬟回道:“老爷说他今日公务繁忙,在书房休息,请夫人早些安置,不用留门了。” 哼!什么公务繁忙,借口!还不就是不满意大街上的传闻,甩脸子给我看? 哼,你只管生气好了,我就是要让你看着,那个贱人生的女儿,是怎么死的! 十几年前你不就跟我说,她已经死了吗? 苏夫人狠狠的捏紧手帕,在心里诅咒发泄了一通后,把王妈妈叫了进来,问道: “当初接生的稳婆,你还找的到吗?还有郁氏身边的那几个丫鬟。” 王妈妈道:“稳婆没问题,那几个丫鬟当初是交给王二麻子去卖的, 夫人若是要找她们,问王二麻子就行了。” “那你快去找,找到后如此这般………” 苏夫人附在王妈妈耳边,说了几句话。 王妈妈不住点头,两只眼睛冒出凶光。 …… 舒文达带着十几大车的香脂原料,在流言最鼎盛的时候,进入了京城。 夜离早知道了舒府的位置,直接将人和马车带到了舒府的侧门。 马车才刚一停下,左邻右舍就有人把大门打开一条缝,悄悄向舒府这边张望。 如果是门房来查看一下倒也罢了,偏偏这些人是特意在这儿打量的,而且有几片衣角明显是官服。 夜离不由得皱了皱眉。 舒府的邻居们都是官员,就算是这些官员府中的下人,也不可能干当街**这种不入流的事啊。 舒文韶是不懂这些的,他心里正为成了官老爷的哥哥而得意呢。 于是,把门敲得山响,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是舒老爷的亲戚。 不多时,有个中年仆人把门打开一条缝,问明舒文韶的身份后, 因为不认识他,就请他稍等。 然后,这名仆人嘭一声把门关上,跑进府里,请了刘氏过来。 刘氏一看,便道:“是我相公,麻烦你开门。” 仆人这才把侧门打开,卸下门槛,让马车进来。 刘氏指明原料放在哪里,趁伙计卸车的当儿,悄声跟相公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然后叮嘱道:“千万别在心丫头面前说漏嘴了,她还不知道呢。” 舒文韶听得怒火万丈,“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家伙这样造谣生事,破坏心丫头的名声,我一定把他大卸八块!” 这说话的声音稍大了一点,刘氏吓得赶紧捂住相公的嘴巴,“轻声点,心丫头就在旁边的屋子里制香呢。” 夜离到了舒府,就与夜爻取得了联系,很快就知道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听说少主与舒姑娘定下了亲事,夜离心中十分喜悦,可是听说京城中的传言之后,他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少主没说要我们怎么做吗?” 夜离记得之前少主就让他调查过舒姑娘的身世,还说似乎苏夫人对舒姑娘的反应有些不对劲。 之后,他的任务是保护舒姑娘,但是夜坤和夜巽仍然继续调查。 若舒姑娘的身世真的这么不堪,依少主的性子,肯定会将知晓此事的人,都处理掉。 不让舒姑娘日后会被流言所伤害才对啊! 夜爻摇头道:“少主只让我保护舒姑娘,不让她听到这种流言就成了。” 还好最近舒姑娘都没出门,不然怎么可能听不见? 因为参加制香大赛,云香坊的香脂已经断货很久了。 这几天舒心托云少卿,从京城的香料铺子里高价买了些原材料,在府中埋头制作香脂。 她还真不知道,外面已经有了这样不堪的传闻。 不过外面卸货的声音有点大,专心工作的舒心也听到了,便让翠儿出去瞧瞧,是不是二伯到了。 其实根本不用瞧,把房门一打开,就能闻到满院子的浓厚花香。 舒心赶紧站起身迎出去,笑盈盈地向舒文韶问好:“二伯一路辛苦啦!” 舒文韶刚刚还在发脾气,脸上怒容仍在,猛然间要作出慈爱的笑容,那表情,要怎么怪就怎么怪。 舒心有些奇怪的问道:“二伯为什么事生气?” “啊?哈哈!我是看舒芳舒芄那两个丫头都不在家,她们也太贪玩了,都不知道帮帮你。” 舒心笑道:“她们帮我送货去了,二伯母没有告诉你吗?” 说着,疑惑的看了二伯母刘氏一眼。 “那就好那就好!”舒文韶急中生智,想了一个借口转移话题, “心儿你说的那些原料和器皿,我都带过来了,你过来点点数,看有没有遗漏的。” 这可是件非常重要的大事,舒心很认真地上前清点起来。 原谅料也就罢了,京城的花料市场上就有卖。 可她那一套萃取设备,却是她花了一年多时间,才改善制作出来的。 整个大齐国,仅此一套。 看着那一整套用薄棉被和麻绳紧紧捆绑结实的设备,舒心感到非常满意。 她客客气气向王府的管事道了谢,拿出五十两银票,递给管事道: “这一趟麻烦诸位了,这点银子是我请大家吃酒的,还请林管事不要推辞。” 林管事一早得了世子爷的吩咐,哪里敢收舒心的银票,坚决的推辞了。 然后带着店铺里的伙计告辞离去,回王府向世子爷复命。 舒文韶见事情办妥当了,这才问起三弟舒文达的情况。 舒心道:“爹爹今日要留在宫中值夜,明日清晨才会回府。 我已经让翠儿跟厨房说了,今晚加几个菜,先吃一顿简单的接风宴。 等明日爹爹回府之后,咱们再办一次大的,让二伯你跟爹爹好好聚聚。 这一路辛苦了,二伯先回房沐浴更衣,休息一下吧!” 说着,舒心一招手,一名十五六岁的青衣小厮小跑着过来。 “他叫竹青,以后就让他伺候二伯你,二波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他就行了。” 忽然间就有了小厮,升级做老爷了,舒文韶洗得连连搓手。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34章 云家,趁机落井下石2 竹青十分机灵,立即对着舒文韶深深的一揖到地,表了一番忠心,然后引着舒文韶,回房休息。 舒心则回到工作间,继续手头的工作。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翠儿疑惑的看着窗外问道: “不是说云香坊的铺面,离这儿没有多远吗? 怎么两位堂小姐去了快两个时辰了,还没有回来?” 舒心这才从工作台上抬起头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中也疑惑起来。 负责送货的并不只有舒家姐妹,还有管家林叔。 林叔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又一直在太医院院正大人的府中做管事。 既不会走错路,也不会不知如何与人应酬打交道。 难道是两位堂姐想逛街? 就在舒心想不明白的时候,府中的侧门终于有人敲响。 做工作室用的倒座房就在侧门边上,舒心立即往侧门看去。 就见舒芳和舒芄两姐妹红着两只兔子似的眼睛回来了,跟在姐妹俩身后的林叔,脸色也十分不好看。 尤其是林叔一进来,就立即让人把门槛卸下来。 紧跟着,两名男仆费力地推着一辆板车,进了府中。 板车上还放着满满当当的货品,遮盖的帆布都没有解开。 舒心迎上去,吃惊地问道:“怎么没把货品送过去?” 林叔的脸色有些阴沉,朝舒心拱了拱手道: “云香坊的掌柜说,他们家主说了,要与姑娘你更改合同。 从今日开始不再收寄卖的货品,若是姑娘你同意按他们给出的价格供货,他们才会收下这些货品。” “这些话,是他们家主说的?已经签好的契约,也能这样随意更改吗?” 舒心力持镇定的问道。 可是从她喷着怒火的水眸之中,不难看出她此刻的心情。 林叔犹豫了一下,没有接话。 但是舒芳沉不住气,今天又在云香坊受了委屈,顿时气鼓鼓的道: “他们还不就是看见,堂妹你现在倒霉,想落井下石。” 舒心一怔,反问道:“我现在倒霉吗?我现在这种状况,应该叫做Chun风得意吧!” 舒芳嘴快,冲动之下忘了娘亲的交代,噼里啪啦的就将街上的流言蜚语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才发觉自己说了些什么,舒芳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说道: “那、那个……堂妹你别往心里去,只是些流言……流言而已…… 那个……牧世子这几天……肯定是因为有事才不来,绝对不是因为这些流言……” 看着舒心冷静的双眸,舒芳越说声音越小,心里暗暗着急的想着: 堂妹不会是被气傻了吧!这么令人生气的事情,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其实舒心这会儿心里并不是没有想法。 她首先想的是,这些流言肯定是她继母传播出去的。 之前在舒家村,继母就花钱指使大伯一家残害她,就是不想让她进京。 现在她已经来到了京城,继母肯定是想用这些流言把她逼走。 当然,她也担心景王府会禁不住流言的压力,向她家提出退婚的要求。 毕竟人言可畏! 可是随即一想,无忧如果是这种没有主见的男人,他们两人根本就不会走到定亲的这一步! 这么一想,舒心便微微笑了起来对舒芳说道: “没错,无忧不来,肯定是因为有事,或许正在想办法证明我的清白呢!” “还是心儿了解我。” 牧无忧醇厚动听的声音忽然响起。 舒心一回头,就看见爹爹舒文达和牧无忧两人,从月亮门处走了过来。 舒文达抢先说道:“王爷和王妃都是深明大义的人,并没有因市坊间的流言,而对心儿你有所怨言。 这份恩情你要铭记在心,嫁到景王府后,一定要好好孝顺公婆。” 舒心没想到爹爹会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是牧无忧的面,提到她出嫁的事情,当即就羞红了小脸。 可是舒文达却不管她害羞不害羞,坚持要她当着牧无忧的面承诺。 直把舒心窘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暗暗朝无忧使眼色,要无忧找个话题把爹爹引开。 牧无忧只是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半点没有为舒心解围的意思。 舒心没有办法,只好说道:“我肯定会像孝顺爹娘一样的孝顺公公婆婆。” 舒文达这才点了点头,转身回书房。 其他人也十分识趣,各自找借口离开,把空间让给两个小恋人。 等人都走光了,舒心便露出了小猫的利爪。 她哼了一声,不满的抬起光洁的小下巴,问牧无忧: “街上那么多流言,为什么夜爻一点都没有告诉我?是不是你不许他说的?” 牧无忧笑吟吟地靠近舒心,伸手揽住她的纤腰,道: “这点流言,我有办法让它平息。自然没必要告诉你,让你担心。” 舒心问道:“你有什么办法?你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牧无忧道:“光禄寺卿苏暮远。” 舒心把这个名字咀嚼了几遍,忽然问道: “苏清清是他什么人?我跟苏清清是什么关系?” 上回抓住大伯一家审问的时候,黄氏也搞不清幕后之人是谁。 牧无忧虽然知道,可是舒心完全不想知道抛弃她的亲生父亲是谁。 牧无忧也就没有告诉她,幕后之人是苏夫人。 因此,翠儿说苏清清跟她有一点相像的时候,舒心只以为是巧合。 不过现在,她意识到了什么。 果然,牧无忧说道:“苏清清也是苏暮远的女儿,跟你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随后又安慰她道:“你人品这么好,我相信你的亲生母亲,不会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我已经派人跟着苏夫人了,相信这点事情,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舒心点了点头,随即依偎到牧无忧的怀里,感激的道: “无忧,请你替我感谢王爷和王妃,感谢他们在这种时候,还如此支持我,信任我。” 牧无忧忽然勾起嘴唇,坏坏的笑道: “我确实应该感激父王和母妃。 不过感激光靠嘴说,可是不行的,要付出实际行动。” 舒心脸红红地小声道:“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孝顺他们的。” 牧无忧继续诱哄着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孝顺他们呢?” “嗯……我懂一些食疗和药膳,可以帮她们调理身体,他们累了,我就给他们捶捶腿……” 舒心一边想一边说,说了一大串。 牧无忧听了半天都没听到想听的话,只好打断她,道: “府中有府医,也有的是丫鬟,你说的这些都有人做。 你想些别人不能做,只有你能做的事,孝敬我父王母妃。” 别人不能做,只有我能做啊……舒心拧着秀眉,认真的思索。 牧无忧好整以暇的等着她的答案。 一开始舒心还是一头雾水,可是她是个聪明人,牧无忧又总是用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目光注视着她。 她很快就想到了答案,俏脸一红,耍赖道:“以后再说吧,我要做香脂了。” 说罢转身就走。 牧无忧哪肯放过她,长臂一伸,就把她捞进了怀里,坏坏的笑道: “心儿你的脸这么红,肯定是想到了。” 舒心极力否认:“没有,我没想到。” 牧无忧故意叹了口气,“罢了,你没想到,我就告诉你好了。” 说着附在舒心的耳边,朝她白玉片似的耳垂轻轻吹气,语气极其暧,,昧的道: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最好的孝顺,就是我们多生几个孩子,让他们有孙儿孙女承,欢膝下。” 虽然牧无忧这话没什么问题,可是配合上他说话时的语音语调,和舔她耳垂、摸她小腰的小动作。 舒心很不争气的腿脚发酥,整个人都软在了他的怀里。 牧无忧也觉得口干舌燥,心跳加速,一把抱起佳人,飞快的掠进舒心的房间。 抱着她,狠狠吻了个天昏地暗,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开手臂。 牧无忧气息不稳的道:“我一定会尽快查清真相,还你清白,把你娶回家,做生儿育女的大事。” “一边去!”舒心又羞又恼的啐了他一口。 前面听着还挺感动,后面怎么变味了? 牧无忧“嘿嘿”一笑,那神情,说不出的邪魅惑人,又意味深长。 舒心这会儿连脖子都红了,跺着脚恼道:“我真的要去做香脂了。” 一提起香脂,就想起云香坊要毁约的事,舒心的心情顿时就不好了。 我也算是帮了云香坊的大忙,帮他们在五年一度的制香大赛上夺得了香坊之王的称号,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想不通这个问题的,还有云少卿。 此时,云少卿刚从外地巡视回京,特意先去店铺里问一问,舒心的香脂交货了没有。 哪知,竟从掌柜的口中听到一个让他不能理解的决定。 于是云少卿立即回家质问父亲:“父亲,我们生意人最重要的就是信誉,怎么能随意毁约?” 云青宇淡淡的道:“虽然你人不在京城,我相信你也知道京城中发生的大事。 以舒姑娘现在的名声,她制作的香脂还会有人买吗?” 一句话问得云少卿不好回答。 顿了顿,云青宇又补充道: “你也很清楚,当初是你坚持跟她签寄卖契约的,其实长老们都不同意。 寄卖,这是用我们云香坊的招牌,给舒心做嫁衣裳! 若是价钱公道合理倒还罢了,可是偏偏还让她占尽了便宜。 少卿,你应当知道,我们云香坊开的是香坊,不是善堂……” 云少卿有生以来,头一次打断父亲的话,道: “我们只是提供一排货柜,就可以得到三成利润。 就算是我们的作坊自制的香脂,也没有几款有这么高的利润。 我不知道这个契约里的价格,哪里不公道合理了!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35章 小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其实您也不必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真实的原因我用脚趾头都能猜到。 无非就是长老们看到舒姑娘制的香脂卖的好,眼红她赚的银子了,所以就想趁机落井下石! 父亲,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可是你居然会同意,真的让我很失望。” 云青宇老脸一红,端着父亲的架子,怒道: “你就是这么跟父亲说话的吗?别忘了,云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而且此事长老们已经有了决议,你多说无益。” 云家那些长老,的确是眼红舒心的香脂赚得的利润。 每年舒心制作的香脂,利润是其他香脂的六倍左右。 可是每年白得这么高的利润,云家的这些长老非但不觉得高兴,反而认为舒心占了他们云家极大的便宜。 觉得舒心的香脂之所以能卖出这么高的价格,是因为有他们云家的高端销售渠道。 要卖香脂很容易,买个门面开个小店就成了。 可是要卖高价香脂,就得有极强的人脉,有相应的高端顾客群。 这些有权有势的老爷夫人们,可不会随意去名不经传的小店的。 当然,效果好,那些老爷夫人们也会去偿试,可是香脂的口碑宣传,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且那些老爷夫人们会不人相信一家小店的产品,还是个未知之数呢。 舒心的香脂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占据高端市场,是因为有云妃的宣传和推动,有云家经营了近百年的高端人脉。 这些都是云家的渠道和人脉,被舒心白白占据了。 因此云家的长老们对于舒心在契约中要拿走七成的销售额,深感不满。 只是原本因为舒心与牧无忧的关系,让他们无计可施。 可是现在,舒心这个准世子妃的位置,在所有人的眼里都保不住了,这些人自然就开始有些想法了。 云青宇虽然不至于这么短视,可是在他看来,这一次舒心也很难翻身了,极有可能被退婚。 如此一来,舒心就不可能通过景王府的人脉自己开店。 云青宇觉得,自己是个生意人,有机会占到的便宜,没有不占的道理。 而且,他们云家给出的条件,必定比别家香坊给出的,优厚很多。 舒心若想继续制作售卖香脂,就只能接受云家给出的条件。 若是舒心不想再制作售卖香脂,那么给她再优厚的寄卖契约,也无济于事。 父亲和长老们的这些想法,在这几年中不止一次的表露过。 云少卿根本不用去猜,就能想到。 尤其是舒心取得制香大赛个人魁首以后,云家的长老们就假想舒心会被别的香坊收买。 恐怕是从那时候开始,长老们就在想着怎么打压舒心了。 云少卿觉得很愤懑,质问父亲道: “云香坊与舒姑娘之间的交易,原本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可你们总是觉得舒姑娘占了我们云家的便宜,却从不去想, 如果没有舒姑娘寄卖的这些超品级的香脂,我们云香坊能占据这么大的一流市场吗? 每当舒姑娘的香脂断货的时候,我们云香坊自制的香脂要增加多少销量,父亲你算过吗? 若不是宫里的娘娘们都喜欢用舒姑娘的香脂,就凭姚妃生了三皇子, 父亲你觉得,我们还能拿到这么多的宫中订单吗?” 一连串的质问,让云青宇的老脸一阵青一阵白。 可他仍然觉得自己没错,他这样是为了云家好,为了云家的利益最大化。 于是云青宇端出父亲的威严,厉声道:“此事已经过长老会的同意,不得再议!” 云少卿听到这句话,嘴角染上一抹嘲讽的微笑: “父亲放心,孩儿不会违抗长老会的决定。 只是想提醒父亲和长老们一点,喜欢落井下石的人,可要小心,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说完,朝父亲做了个揖,扬长而去。 云青宇气得浑身直抖,却又拿这个出色的儿子没可奈何。 至少他没硬拧着继续让舒心寄卖香脂。 若是他一定要如此做,收下舒心的货品,有契约在手,这官司他们云家打不赢。 再说云少卿,出了云家的大宅子之后,便坐上马车,径直去了舒府。 这会儿牧无忧听舒心说了云香坊的事后,正在安慰佳人, “有什么了不得的,一会儿我陪你去东城长汉街去转转,那里我有几间铺面,你看中哪个,就拿去自己开店好了。” 如果不是怕舒心伤心难过,牧无忧恐怕都会笑出声来。 他早就希望舒心别再跟云香坊合作,自己开店铺了,免得那个云少卿找各种借口来接近他的心儿。 舒心一听就笑问道:“东城不是富人区吗?难道那里的店铺你都没租出去?” 牧无忧不在意地道:“租了,不过年底就会到期。反正也是我的朋友开着玩的,我没收他多少租金。” 说完期待地看着舒心道:“只要你看得上,那些店铺随时可以腾出来给你。” 舒心想了想,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你先跟你朋友说好,别让他对你有意见。 再者,我还要到云香坊去确认一下,如果他们真是这个意思,我再自己开店,就不会落人口实。” 至于租金,舒心就没有矫情地说什么“一定要交”之类的话了。 反正两个人日后是夫妻了,无忧的不就是她的么? 当然,她的还是她的! 舒心与牧无忧出府的时候,正遇上到访的云少卿。 牧无忧在心里暗哼了一声,人不在京城,还把心儿的事打听得这么清楚。 可有打听清楚,我跟心儿已经定亲了? 牧无忧这点小心眼,舒心自是不知,看到云少卿来了,正好问一问寄卖的事儿。 三人寒暄之后,云少卿一脸歉意地解释了家中长老会的决定, “对不住,这段时间我不在家,因此,没能为你说上话。” 舒心听后,倒没多大的伤心,她很认真地道: “如果长老们都同意了,恐怕你为我说话也没有用。 再者,我也不怕跟你实说,最终,我是会要自己开店的。 原本是想等契约到期之后,不再跟云香坊继约,现在的情况,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说完,她笑着看向云少卿, “你别这么愧疚的样子,其实我心里还挺高兴提前解约的,若真是我的朋友,就替我高兴一下吧。” 云少卿温润的眼眸一亮,“心儿还拿我当朋友?” 牧无忧鼻子里打了个哼哼,冷声道:“心儿是我的专属称呼,麻烦你换一个。” 云少卿淡笑着看了牧无忧一眼,鄙视道:“心儿都没有意见。” 牧无忧的星眸立即盯在舒心的小脸上,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 舒心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只好嘿嘿干笑两声,朝云少卿道:“少卿你就叫我舒心吧。” 云少卿眼中的光芒一暗,随即又将舒心的名声轻声念了几遍,然后笑道: “好,舒心这个名字好,舒心、舒心、一想到你就觉得舒心。” 咳咳咳,这好像还不妙一些了呀。 牧无忧恼火地瞪向云少卿,你这个家伙是故意的吧?故意吧心儿的名字说得这么暧昧! 云少卿毫不示弱地瞪回去,我就是故意的你又怎么样?难道我连名字都不能多念几遍了吗? 舒心觉得客厅内的气氛似乎越来越火热,赶紧提议道: “少卿如果有空,就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店铺吧。我打算自己开店,还得多向你学习呢。” 云少卿微微一笑,“义不容辞。” 牧无忧则同时道:“我家也有掌柜。” 舒心瞪了牧无忧一眼,“你家没开过香脂铺,哪有少卿经验丰富?货柜的摆放都是一门学问。” 听到这话,牧无忧只得压下心里的醋意,同意云少卿一同前行了。 原本他是打算跟心儿同乘一辆马车的,可是看到云少卿让自家的马车先回去之后,立即改变了主意。 “心儿你坐马车,我骑马。” 如此一来,为了避嫌,云少卿就不好跟舒心一起坐马车了,只好重新招手,让自家的马车回来。 马车内的舒心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撇撇嘴,无忧这小心眼! 长汉街离舒府有一定的距离,约莫过了一刻钟,马车才到达长汉街上的一家店铺门口。 牧无忧当先下了马,亲自打开马车车门,扶着舒心下了车。 云少卿也第一时间下了马车,十分自然地站在舒心的另一边。 牧无忧暗瞪了他一眼,云少卿就当做没看到。 长汉街是一条繁华热闹的街道,商铺林立,行人来来往往,叫卖声此起彼伏。 他们三人外形都十分出众,几乎是一出现,就吸引了整条街上所有人的目光。 其中云少卿和牧无忧可谓是京城的风流人物,如此俊朗无匹,就算不认识他们的人,也能猜到他们的身份。 而舒心虽然人们都不认识,可是她清丽无双的容颜,和淡雅如兰的气质,也极给人好感。 只是很快,认识牧无忧、又深知他不近女子的行人,就识到了什么。 惊讶地喃喃自语:“难道这位就是舒姑娘?” 旁边的人耳尖的听见,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的激动: “这就是那个亲娘Yin,,荡生父不详的舒姑娘?” “果然生的跟天仙似的,要是她肯勾搭勾搭我,要我短寿三年也愿意啊。” “天啊!她居然还敢出门?” “如果我是她,就主动退掉这门显赫的亲事,这样就不会有人关注她了。” 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泊,嗡嗡嗡嗡的议论声,顿时就四散开来。 各种无聊的调侃、荒诞的猜测、恶意的中伤、自以为是的善良建议…… 如同潮水一般,疯狂地挤入舒心的耳朵。 原本以为自己一个现代人,肯定不会在意这些流言蜚语。 谁知道,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和这些流言蜚语的伤害能力。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36章 恶有恶报,这就是你们的下场1 舒心苦笑着摇了摇头。 牧无忧心中奎怒,低喝一声:“闭嘴!” 这一声夹着内力,震得周围的行人胸口翻腾,双耳轰鸣。 大街上顿时寂静无声。 舒心察觉出不对劲,忙拉住牧无忧道: “算了,何必跟这些普通百姓一般见识?” 牧无忧冷哼一声,“普通百姓就可以胡言乱语,诋毁你的声誉吗?” 云少卿也接话道:“没错! 若是再让我听到任何无凭无据的议论,立即押送京兆尹府,告他个恶意诽谤罪!” 牧无忧看了云少卿一眼,目光里有感谢,也有被抢了话的不满! 我的女人我来保护,下次不需你代劳了! 云少卿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不过两位贵公子相继发话,尤其牧无忧还是个太后的亲侄子都敢打死的人, 街上的百姓倒是真不敢再议论了。 舒心见好就收,拉住暴怒的牧无忧,闪身进入店铺。 这是一间两层楼带后院的店铺,位于长汉街的正中间,地段十分好。 现在店铺里挂着几幅字画,柜台上摆着些笔墨纸砚,显然是卖文房四宝的。 这家店铺的装修十分有个性,不是一般文具店的那种雅致脱俗,反而显得肃穆而大气磅礴。 舒心感觉,这样的装修,更适合于卖兵器。 这家店的小二也十分有个性,看到有客人进来,虽然坐在柜台里一动不动,两眼只看着自己手中的书本。 牧无忧介绍说:“店主是我朋友,常年游山玩水不在京城,店铺里的东西都是他从全国各地搜罗来的。 做的都是熟客的生意,是不开这家店铺,想买的人也能找到他买。” 舒心一边听,一边仔细打量店铺的陈设和布局。 上下两层楼,方便区分高档商品和普通商品。 后面的小院,有四间房屋,还有大片的空地,可以加盖房间,用作仓库和伙计的宿舍。 舒心对这个店铺非常满意。 牧无忧高兴地说道: “我立即写信给他,约好时间让他家的下人,把店铺里的货品搬走。你就可以来开店。” 舒心笑道:“既然是开香脂铺,这里的装修就要不得,必须敲打掉重新装修。” 云少卿附和道:“没错。我觉得一楼的装修要以精巧优雅为主,二楼则可设计成,一间一间的雅间。” 云少卿的想法与舒心的不谋而合,两个人便很热切讨论了起来。 云少卿毫不藏私的把柜台摆放货品陈列的一些要点,都一股脑的告诉舒心。 舒心从他这里学到了许多的实践知识,由衷地向他表示感谢。 然后,她看着云少卿道:“开店之前,我必须先跟云香坊解除契约。” 云少卿道:“舒心你放心吧!这件事包在我的身上。” 店面看完了,又正好到了饭点,牧无忧就跟舒心说:“我们去悦心酒楼用饭吧。” 云少卿极其自然的道:“也好,听说悦心酒楼推出了一种沙沙冰,很受欢迎,我还没有尝过。” 牧无忧没好气的道:“沙沙冰是夏季的冷饮,现在已经是深秋了!” 云少卿毫不在意:“深秋有深秋的菜式,反正悦心酒楼我从未去过,今日沾牧世子的光了。” 牧无忧差点当众翻白眼了,“谁要带你去?麻烦你自己回家吃饭!” 云少卿含笑看着舒心:“我今天刚回京城,不介意请我吃餐接风宴吧!” 牧无忧用力握了握舒心的小手,好似在说,人家要单独跟你吃饭。 舒心没理会,笑吟吟地道:“当然可以,我正好还想向你请教,店铺的管理经验呢!” 云少卿温文尔雅的一笑:“若能帮上你,是云某的荣幸。” 说完,先走出了店铺,上了自家的马车。 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牧无忧朝云少卿的背影哼了一声。 不过他也知道,在开店这件事情上,云少卿对舒心的帮助极大。 因此,他也没有继续吃醋,牵着舒心的小手上了马车。 悦心酒楼自从推出了火锅,火爆了一冬,让顾客记住了这家店之后,生意一直不错。 饭点的时候过来,一楼大堂里几乎满座,而且顾客基本都是上层人士。 这些人都认识牧无忧,转眼看见舒心,立即就猜出来她的身份。 咦?不是说她烟视媚行吗?怎么看起来淡雅脱俗,如同濯水青莲一般? 这些人不会像普通百姓那样当场议论,这其中有风度问题,也有些人是怕了牧无忧。 不过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不会议论。 就在三人登上楼梯,打算去牧无忧有专属的包厢的时候。 一道娇柔的发腻的突兀女声忽然传来: “哟,这不是舒姑娘吗?你还好意思出门啊? 到底是荡,,妇生的,真不怕言论啊。要是换了别人,早就一根绳子上吊了!” 舒心顺着声音抬头看去,就见一名身穿鹅黄色满地海棠花八幅连身长裙的娇俏少女,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 原来是老熟人,蒋柔! 蒋柔盯完了舒心,又将目光转到云少卿的身上。 这一眼十分含情,可惜云少卿回视的目光冰冷如刀。 蒋柔顿时气的咬紧下唇,目露怨恨的看向舒心。 这会儿,舒心已经把暴怒的牧无忧安抚好了。 她告诉他,不必他出头,有的人要亲脚踢到一边,心里才会爽。 楼下的食客都停下了筷子,兴致勃勃的看女人掐架。 当然,目光主要还是落在舒心的身上。 舒心完全不受这些目光的影响,笑吟吟的朝蒋柔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芳龄十七还未定亲的蒋小姐啊。 听说你父亲当了全大齐国最大的养马的官儿,我还没恭喜你的呢!” 蒋柔之所以没定亲,就是为了云少卿。 可是现在云少卿陪在舒心的身旁,对她怒目相向,叫她情何以堪。 原本蒋巡抚已经找到了大靠山,要调到吏部任侍郎。 这可是个实权部门,不但日后前程似锦,还能捞到不少油水。 可是牧无忧恼恨蒋巡抚陷害舒心,虽然吴县令一个人把事情顶下,牧无忧没有证据处置蒋巡抚。 但是,吴县令这种贪官,每年绩考的“优等”,都是你蒋巡抚评的吧? 若你不是收受**,就是昏庸无能,识人不清。 因此牧无忧复命的奏折上,狠狠告了蒋巡抚一状。 于是,说好的吏部侍郎没了,成了专管养马的太仆寺卿。 虽然一样是从三品,可是不论是权力还是地位,那都是一个天一个地! 蒋柔也从连州说一不二的大小姐,变成了京城里最不起眼的千金。 无论是参加聚会还是应酬交际,都要小心翼翼的看别人脸色。 这两点,都是蒋柔的痛脚,被舒心一脚踩中! 蒋柔顿时就暴怒了,眼看着舒心优雅的提着裙摆,一步一步慢慢走了上来。 她奋力扬起手臂,用尽全力一挥,想给舒心一个响亮的耳光。 舒心灵巧的一转身,躲开了。 “砰砰砰――呲啦――” “砰砰砰”是蒋柔收势不住,整个人往楼梯下栽去,轱辘辘的在楼梯上滚了几圈,才勉力抓住旁边的栏杆,堪堪停住。 “呲啦”是舒心“不小心”踩着了蒋柔的裙摆,蒋柔滚得太远, 裙子受不住力道,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露出了里头的嫩黄色的中裤。 没出阁的女子被一大堆人看到了中裤,这可是巨大的丑闻。 蒋柔脑子里轰的一声,整个人都傻了。 被丫鬟扶着站起来后,蒋柔才反应过来,“啊”的尖叫一声,捂住脸往外跑,连舒心都忘记了。 舒心叹息着道:“蒋小姐,你虽然出了大丑,可是这里应当没几个人知道你是太仆寺卿蒋安怀的女儿。 啊,对了,我怎么忘记蒋小姐你是贞洁烈女了呢? 真不要怕别人的言论啊,过一阵子别人就不会议论你了。 别好意思出门啊,更不用一根绳子上吊了。” 听到舒心把蒋柔的话全数奉还,牧无忧和云少卿都宠溺的笑了。 而酒楼里的食客们则是暗暗庆幸,幸亏刚才没议论她,这小女子真是跟牧世子一样的狠啊! 吃过饭,已是万家灯火。 牧无忧送舒心回府,云少卿则回云家。 整治蒋柔的兴奋劲过去后,舒心的情绪有些低落。 牧无忧关心的问道:“心儿,你有什么烦心的事?” 舒心恹恹的道:“我突然想起,我现在的名声这么差,自己开店的话,会不会没有人来买我的香脂啊。” 牧无忧握住舒心的小手,道:“不会的。” 舒心撇了撇嘴,“你就安慰我吧。” 这个年代的人最注重的就是名声,还有出身,现在这两样她都拿不出手。 牧无忧淡淡一笑道:“我的意思是,你的名声不会差的。” 舒心眼睛一亮,“你有办法证明我是苏暮远的亲生女儿?” 牧无忧神秘的一笑:“你到时看就知道了。” 嘁,跟我还保密呀? 舒心娇嗔的白了他一眼,没继续追问。 第二天牧无忧要上朝,说好下朝过来接舒心,一起去市场上找工匠重新装修店铺。 舒心闲着无事,就带着翠儿和香脂货品,特意去了趟云香坊的总店。 舒心之所以亲自再去送一趟货,就是为了向云少卿拿解约书。 带上货品是为了不落人口实,这是昨天舒心与云少卿商量好了的。 到了云香坊之后,舒心便请店伙计去请云少卿下来。 云少卿在听到伙计的传话后,立即亲自下楼,请舒心到议事房小坐。 这让店里的掌柜和伙计都无比惊讶,他们少东家平日里最不待见缠着他的千金,怎么今天居然请这位姑娘去议事房? 掌柜的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吩咐一名伙计: “速速请家主前来,就说舒姑娘来了。”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37章 恶有恶报,这就是你们的下场2 ――议事房内―― 舒心见云少卿欲言又止,心内有不详的预感,问道: “少卿,怎么了?是不是你家不同意我解约?” 云少卿没想到舒心的心思如此敏锐,苦笑着道: “是啊,昨日我回家之后就去书房拿你的契约,哪知……已经被人拿走了。” 能进他的书房拿东西的,必定是他父亲云青宇无疑。 因此,云少卿当时就去找父亲要舒心的契约。 哪知父亲竟然说,如果舒心愿意改签供货契约,这份寄卖契约自然作废。 但如果舒心不愿给云香坊供货,那就对不起,契约不会提前解除。 舒心想自己开店,就等到两年半后,契约到期时再说吧。 舒心一听完,顿时气乐了。 云家的这些长老们还真是会算计! 别说她现在名声不好,就算她名声没有任何问题,市面上两年半没有她的产品, 到时候估计已经没有人记得她,记得雪肌系列产品了。 到那时,她再自己开店,一切就得从头开始。 这是拖都要拖死她的节奏啊! 舒心冷笑一声,原本,她对云家长老们的做法还没什么太大的反感。 毕竟是做生意嘛,古往今来都是如此残酷。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可是云家现在的做法,其实就是在逼她改签供货契约。 前世加今生,舒心最讨厌的事,就是被人强迫去做某件事。 云家长老们的这一做法,已经踩到了她的底线。 将来有机会,我一定要把高端市场的大半份额,从云香坊的手中抢过来! 舒心攥紧了拳头,在心里暗暗发誓! 云少卿说完之后,便认真的道: “舒心,你放心,我既然说了此事包在我身上,我就一定会帮你拿到解约书和契约。” 舒心笑着点了点头,“好的,我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不愿久留,告辞回了舒府。 牧无忧一下朝,就听夜爻汇报了此事,半路改道先去了云香坊。 他径直找上云少卿,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云家到底是什么意思?既不收心儿制作的香脂,又不放她自由,想趁人之危么?” 云少卿默了默,从怀里拿出两张盖了大红印章的文书,交给牧无忧道: “这是解约书,和加盖了我私印的契约遗失证明书。 你让心儿拿着这两份文书,去官府备注就可以了。” 牧无忧仔细把两份文书都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这才哼了一声,“算你识趣。” 云少卿道:“这次是我家做得过分了,我是帮理不帮亲。” 牧无忧冷嗤道:“谁说这事了,我指的是你没有特意拿这两份文书去接近心儿,而是交给我转交,算你识趣。” 云少卿看着牧无忧,语气也冷了下来,“我要接近舒心,根本就不用刻意去找什么借口。” 牧无忧冷笑道:“真的吗?明明去过悦心酒楼的人,昨天却反复说自己从未去过。 非叫心儿请你一餐接见宴,这不叫刻意叫什么?” 牧无忧说完,就等着看云少卿尴尬或是羞恼。 可是云少卿却是面露苦涩,轻轻地道: “是啊,明明跟她一起去过悦心酒楼,还是为她娘亲来京办的接风宴,可是她却一点也不记得了。” 或许在她的心里,这些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吧? 牧无忧原本是想打击云少卿的,可是现在真的打击到了,他也没觉得有多开心。 反而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同情感。 见鬼了,我干嘛要同情他? 牧无忧迅速收拾起这种无聊的思绪,将两份文书小心的收好,就告辞离去。 之后接了舒心一同去市场找工匠、看各种装修材料,就不必细述了。 经过云家的这件事后,牧无忧更加急着要帮舒心洗脱流言蜚语。 不过也不必等他着急,太后就先等不及了。 才过了三天,太后就催着牧无忧过来给她一个说法。 可是派出去的宫使却只带回了景王爷和景王妃夫妇两人。 太后不满地蹙眉问道:“无忧呢?” 景王爷恭敬地回道:“回母后,忧儿他到京兆尹府击鼓鸣冤去了。” 与此同时,京兆尹府衙前的鸣冤鼓,被牧无忧击得山响。 远近十几里地的百姓都听到了。 这时代的娱乐活动少,一听到有人击鼓鸣冤,附近闲着没事的百姓都一股脑地跑到京兆尹府外看热闹。 京兆尹姓韩,是个极其圆滑的官儿 没办法,在这走错路都能遇上一位王爷的京城里当官,不圆滑是坐不稳这个官位的。 开始听到击鼓鸣冤,升堂之后,又听师爷说状告的是光禄寺卿苏暮远及其夫人, 韩大人立即喝问道:“何人击鼓,岂不知民告官,须先打三十杀威棍么?” 牧无忧迈开长腿,几步就走到了大堂之上。 他双手往前一递,长身玉立,神情肃然地道: “是我状告苏暮远及其夫人王氏,这是状辞,请大人明鉴。” 一见到苦主居然是这位大名鼎鼎的世子爷,韩大人差点没吓得从官椅上滚下来。 他忙亲自下去接了状纸,并一叠声地吩咐师爷搬座椅、看茶,笑眯眯地招呼道: “世子爷慢坐,待下官先看完状纸再议。” 不过韩大人心里直嘀咕,您老人家要状苏大人,干嘛不在朝堂之上直接弹劾呢?跑到我这里来打官司,我怎么知道要怎么判啊! 待看完了状纸,韩大人就更无语了。 感情人家是帮自己的未婚妻的亲娘,亦即准岳母告状。 啊不对,这位都不能叫准岳母,都已经死了快十五年了,您就算是拍马屁,她也看不见了呀。 其实有这个疑问的,还有太后,她质问景王爷, “无忧干什么到京兆尹府衙告状?在哀家这里申不了冤么?” 景王妃心道:在您这里就算申得了冤,可是苏夫人您肯定不会怎么处置啊! 而且为了您外祖家的脸面,您肯定是安抚心儿一番,给点赏赐封她的嘴。 这样的话,全京城的百姓不会知道她有多冤啊。 她的名声要怎么洗清白呀? 当然,这真实的原因,景王爷是不会说的,他只是道:“忧儿怕您太劳累了。” 太后精明得很,怎么不知道牧无忧的用意? 她重重地哼了一声,看向皇帝,“皇上,此事事关皇族,就算要审,也应当是宗人府来审呀。” 皇上只当没听懂母后的暗示,含笑安抚道: “既然忧儿已经在京兆尹那儿击鼓了,就在那儿审吧。何必跑来跑去的,让百姓看笑话呢?” 在那儿审才是让百姓看笑话! 太后怒气冲冲,怎奈儿子不配合自己,只得下令宫使出去探听消息,把审案的动态第一时间回报给她。 ――京兆尹府衙大堂上―― 韩大人嘀咕了半晌,才笑眯眯地问道: “世子您看,先把苏大人和苏夫人请来,如何?” 牧无忧微微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丝微笑,“韩大人看着办就是了。” 那就是赞同了。 韩大人忙丢下一只令签,下面的捕头忙带着人去请苏暮远和苏夫人。 不多时,苏暮远就带着苏夫人过来了。 苏暮远年约四旬,剑眉星目,眉目间与舒心有几分相似。 他生得十分俊朗出众,更因年龄及阅历,增添了几分男人的成熟魅力。 而苏夫人则是明眸皓齿,保养得宜,一看就知道年青时是个十分出色的美人。 两人被传唤到大堂之上,才知道是牧无忧在状告他夫妇二人。 牧无忧告苏暮远没有确实证据,就休掉结发妻子,属于恶意离弃糟糠之妻。 告苏夫人王氏,陷害苏暮远发妻郁氏,并害郁氏血崩而亡。 这两桩罪名一经报出,堂外看热闹的百姓就“嗡”地一声议论开了。 苏暮远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让人看不明白他心里到底作何感想。 可是苏夫人王氏却是立即就怒了,对着牧无忧就斥道: “别以为你是世子我就怕你!你说我陷害郁氏,口说无凭,拿出证据来!” 牧无忧冷冷一笑道:“不知道是你定力好,还是愚昧无知。若是定力好,我还真是佩服你的定力。 你让王妈妈去联系之前服侍郁氏的老人,王妈妈无功而返,你居然一点都不担心么?” 苏夫人一听这话,顿时心就跳乱了节拍,双手在长袖定不住发抖,脸上也是青一阵红一阵. 但她仍旧极力镇定道:“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牧无忧不需要她明白。当即一挥手,夜坤押着一名四五十岁的男子走上堂来。 夜坤将那男子往地上一推,那男子吓得 磕头,“官老爷恕罪,草民一定据实说、据实说。” 原来,这男子是苏暮远家的下人,姓林,叫林财旺。 牧无忧让夜坤抓到林财旺时,就先用了刑,把林财旺的胆子都给吓破了,见到官老爷就一股脑地、把王氏怎么指使他陷害郁氏的事儿给说了。 苏暮远和郁氏都是苏城人,两人都是家境小康,还是邻居,自幼青梅竹马,情投意合。 长大之后,两家的长辈就作主让他俩成了亲。 成亲没多久,苏暮远就考中了举人,为了有更辉煌的前途,苏暮远决定进京求学。 这一走就是三年。 三年之后,苏暮远考上了榜眼,与状元和探花一同游街夸官。 虽然他不是状元,可是却是三人中长得最英俊最潇洒的一个,因此吸引了苏夫人王氏的目光。 苏暮远考中进士之后,就凭着自己出色的外表,在京城里谋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儿,派人将父母和妻子都接到京城。 而王氏在明知苏暮远有妻室的情况下,仍然放下少女的矜持,对苏暮远展开了百般追求。 苏暮远几乎没坚持几天,就与王氏纠缠在一起了。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38章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1 在他的心里,名门出身的王氏更适合当他的妻子,对他未来的官途更有帮助。 不过对于发妻郁氏,苏暮远还是有感情的,想让郁氏为妾,坐享齐人之福。 可是王氏哪会愿意? 于是王氏便买通了苏府的下人林财旺,让他某天装假衣冠不整地从郁氏的房间出来,被苏暮远撞见。 其实,苏暮远不是不相信妻子,也不是看不出林财旺的口供有多假,甚至他还知道,这是王氏一手策划的。 可是他知道,这表明王氏是绝对不允许郁氏在他身边的。 为了自己的前途,苏暮远选择了默认王氏的计谋,以不守妇道为由,将郁氏休了。 谁知道郁氏被休二个月后,实然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这个孩子,当然是苏暮远的,苏暮远也相信,因此才会请母亲雇几个接生婆陪着郁氏,让郁氏安全生下孩子。 谁知道,郁氏在生产的时候,还是血崩而亡了。 当时,苏暮远以为郁氏的死是个意外,又见舒心是个女儿,也没太放在心上。 只是怕王氏会容不下她,就送给拐了几个弯的远亲去抚养了。 直到今天,在大堂之上,苏暮远才知道,原来郁氏的死亡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至于王氏派人收买接生婆,在郁氏生孩子的时候动手脚,让郁氏血崩而亡的证据。 牧无忧也收集齐全了,人证物证,一并交给了韩大人。 韩大人心道;这还要我审什么? 审是不必审了,可是判却是要判的。 韩大人为难的就是这个。 苏暮远恶意遗弃发妻,只要再把郁氏的灵位接到苏家的祠堂里就成了。 可是苏夫人王氏怎么办?她可是太后的亲外侄女啊。 韩大人犹豫不决,牧无忧等得不耐烦,恶声恶气地道: “韩大人若是连这么明显的案子的都不会判,牧某明日早朝,就只好向皇上奏上一本了。” 韩大人一个激灵,这才想到,眼前这位牧世子,还是位御史呢。 让御史参上一本,不死也得扒层皮呀。 他立即拿定了主意,一拍惊堂木,大喝道: “犯妇王氏,还不下跪听判! 兹有犯妇苏王氏,构陷并残害苏门郁氏,证据确凿,当判斩首之刑。 待刑部审核之后,于秋后问斩。” 早在牧无忧拿出王氏残害郁氏的证据的时候,苏暮远就当堂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恶狠狠地看着王氏,好象从不识得这个女人一般,咬牙切齿地道:“你……你这个毒妇……” 牧无忧冷哼了一声,“苏大人若真是爱妻子,又怎会休妻再娶? 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了,让我看着就倒胃口。” 苏暮远老脸一红,他的确是对郁氏有些愧疚,可刚才那副样子,也的确是做给牧无忧看的。 苏夫人此时已经被吓得神智不清了,她怎么也想不到, 十几年前的事了,她明明当时收尾收得很干净了,怎么还会让牧无忧翻出这么多的证据出来。 而且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她最忠心的王妈妈,怎么会在证词上按手印。 身为忠仆,难道不是应当替她背下这些罪名,宁死不屈的吗? 而最让她不能忍受的,是大堂之外看热闹的百姓的议论。 “真是一个毒妇啊!这些天舒姑娘的事情,肯定就是她传出来的。” “她这么狠毒,她的女儿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以后谁娶谁倒霉。” “她女儿还能嫁得出去吗?会有人娶吗?” “对了,郁氏如果还是正妻,那这位算什么?” “算什么,小妾呗!还称什么夫人,我呸!” 林林总总的议论声传入王氏的耳朵里,她几乎要发狂了。 她这一生之中,最在意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最在意的就是她的苏夫人的身份。 可是韩大人的判决,让她瞬间失去了苏夫人的身份,甚至失去了自由,成了一个死囚。 而外面的那些贱民还在对她说三道四,苏夫人的心里承受到了极限,忍不住大吼道: “我是太后娘娘的亲外侄女,你们不能判我斩首之刑,小心你们头上的乌纱不保!” 此言一出,大堂内外顿时哗然。 难道太后的亲外侄女,就可以杀人之后逍遥法外吗? 牧无忧的唇角勾起一道冷酷又魅惑的弧度,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太后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最在意的就是两件事: 一是自己的家族在自己死后能否延续辉煌; 二是自己死后,历史和百姓会如何评说。 若是苏夫人不说这种话,太后肯定会想办法把她保出来。 可是她当着大堂外这么多百姓的面说自己是太后的亲戚,太后为了自己公平仁慈的好名声,也只能“大义灭亲”了。 这桩公案,仅一天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现在,所有的百姓都知道之前的流言是谁放出来的了,也知道之前舒姑娘受了莫大的委屈。 太后自然不可能再提什么赐死舒心的事了,但她也决不会承认自己识人不清,错信传言。 只是没再提传牧无忧进宫问话的事儿,然后又自称最近身子欠佳,不会再管儿孙们的婚事。 景王一家就怕太后想把自家亲戚家中的少女给硬塞到景王府来,太后不管不问,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对舒心来说,这场官司让她的名誉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恢复了。 并且紧跟着就有知情人士说,舒姑娘还是雪肌系列香脂的拥有者。 目前她已经与云香坊解除了寄卖契约,准备自己开一家香脂铺,地址就在长汉街,四十一号。 这一条消息一经流出,顿时让许多喜欢雪肌系列香脂的贵女们欣喜若狂,满心期待着舒心的店铺早日开张。 这就是人言的力量。 不过舒心并不是特别开心,或者说,是有人让她开心。 这个人就是舒心这个身体的亲生父亲,苏暮远。 苏暮远虽然会读书,但却不会做事,既没执行能力,也没管理能力。 他能做到从三品的光禄寺卿这个位置,完全是靠的苏夫人的娘家人的提携。 现在苏夫人锒铛入狱,秋后就要问斩,苏暮远很担心自己的官职不保。 想来想去,只有攀上景王府这棵大树,才能保住荣华富贵。 而要攀上景王府,就得与舒心相认,确认自己的亲爹身份。 日后即使景王爷不提携自己,就凭着景王爷亲家、牧世子岳父的身份,也会有大把人来奉承自己。 苏暮远想明白了利害关系,立即拿出家中库房里的几样珍宝。 一套精品甜白瓷花盘摆件,一对粉彩仕女图耸肩瓶,一柄青玉如意,一套赤金镶多宝头面。 当这些市面上买不到的精品瓷器,和价值不菲的美丽首饰,摆在舒心面前的时候, 舒心并没有一点激动和惊喜,有的只是深深的厌恶和浓浓的恨意。 苏暮远见舒心没说话,还以为他是被这些价值不菲的物件迷花了眼。 因此在那儿得意洋洋自顾自的说道: “这些是为父给你的嫁妆,为父没能抚养你长大,一直心存遗憾,这些就当是为父对你的赔罪了。” 舒心冷然地道:“你给了我一条生命,又将我送给养父母抚养,并没有欠我什么。 你欠的,是我的娘亲郁氏!” 她看着苏暮远笑了笑,但那笑容比冬天的风霜还要寒冷, “尊夫人半年前就知道了我的存在,还派人收买我的大伯母,要置我于死地。 你身为亲生父亲,竟然说毫不知情,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你觉得我会毫无芥蒂地与你相认吗? 或者我反过来说,如果我没有与景王府的世子牧无忧定亲,你会来认我这个女儿吗?” 苏暮远被拆穿了心思,老脸有些挂不住,指着舒心道: “你你你……居然对亲生父亲说出这样无理的话,真是没有教养!” 舒心冷笑:“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没有亲身父母教养。 教养我的是我的养父母,因此我的礼貌和孝顺,也只会给我的养父母。” 说完,舒心指着桌上的这些瓷器和首饰,道: “苏大人,如果不想自取其辱的话,麻烦你带着这些东西,立即离开舒府。 今后,我不希望再听到什么父女相认之类的话,你最好记住了!” 苏暮远知道再说下去也达不到目的,而且现在京城的百姓都说他抛妻弃女, 即使他想打官司,要回舒心这个女儿也不可能。 于是他只得带着这些珍贵的瓷器和首饰,灰溜溜的离开了舒府。 既然婚事没有了阻力,景王妃便立即差了媒婆上门,跟亲家商量成亲的日子。 景王妃的意思,是希望在今年年内成婚,毕竟无忧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可是舒府这边却不同意,一来舒心还未及 ,二来这么短的时间,他家筹备不出那么多嫁妆。 最后,两家各退一步,决定在明年四月,为牧无忧和舒心举行婚礼。 其实牧无忧私底下,曾经悄悄给舒心五万两银票,要她拿这些银子去置办嫁妆。 但是舒心拒绝了。 因为李氏告诉舒心,女方如果自己出不起嫁妆,是件很丢脸的事情。 原本舒心自己是不在意这些的,但为了父母双亲的自尊,舒心还是决定赶紧开店。 趁这几个月的时间,把嫁妆银子凑足。 牧无忧见她如此坚决,也就没再勉强了。 不过他把店铺装修的事包了下来。 请了一百多名能工巧匠同时动手,仅仅用了七天的时间,就将店铺装修一新。 而舒心那边也没有闲着,调动所有的人力,日日夜夜连续加工,终于生产出了足够的香脂成品。 十月初三,黄道吉日,宜开市。 舒心选择在这一天开张,店铺取名雅悦坊,是希望天下所有女性都美丽慧巧、心情愉快的意思。 这一天,景王妃亲自领着娘家的一众女眷过来捧场。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39章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2 景王妃才刚到达,就发现雅悦坊门前已经是车水马龙了。 她下了马车,便有相熟的夫人招呼道: “王妃娘娘,你若喜欢这些香脂,你准媳妇难道还不是双手奉上?干嘛要到店子里来同我们抢?” “抢?” “可不是抢吗?雪肌系列产品,云香坊那边上月就断货了。 现在雅悦坊有卖,都赶着过来买呢!” 那位夫人夸张的比划着店铺里的热闹气氛,当然其中不无拍马的成分。 不过景王妃却十分受用,心儿是她的准媳妇,别人羡慕不来。 舒心这次开店,大大的拓宽了产品线,店铺里不但有香脂,还有香皂、香丸等产品。 同时每种产品都有中档和高档之分,兼顾了多个层面的顾客。 因此,雅悦坊自开张以来,生意一直火爆。 虽然因为现在名气小,暂时还未接到宫中的订单,但依着宫中贵人们对雪肌系列产品的喜爱程度,人们都觉得这是迟早的事。 时间一晃便是几个月…… “妹妹真的能确定这凝香丸所散发出来的香味,与当年太后所拥有的五岩天珠的味道是一样了?” 微沉且具有磁性的男性嗓音从一位身穿紫色长袍,黑发用金镶玉的玉冠固定着。 男子一脸的探究和轻笑看着身边与她同座在圆桌旁边的容颜娇美的女子问道。 “哥哥难道还会怀疑妹妹对香的敏感吗?” 女子并未因男子的疑问而气恼,娇笑着反问道。 “其实,当时在大赛上我就有所怀疑,只是那时还不能确定。 但经过我这么长一段时间的仔细核对和回忆。 这凝香丸的香味确实是与五岩天珠的香味有七、八分的相似。 而且最主要的是,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拿到了太后的五岩天珠。 只要能将她制的这个凝香丸,送到太后手上,你猜太后会有何反应? 那到底是不是她拿了五岩天珠,我相信太后自己会有决断的。” 现在光想着能让她生不如死的样子,本姑娘就开怀不已。 女子说完脸上的笑容更是娇媚,只是眼底深处的算计,和阴狠毒辣也随之越来越深。 好像那贪婪的吐着红色信子的毒蛇,正盘曲着,看着被自己卷在身体里的美味的猎物一般。 男子听到女子的这番话后,也不禁摸了摸下巴,细细的在脑中分析了一下后,便点头表示赞成。 而此时,女子心中想着的是,只要我在太后面前一口咬定,舒心所制凝香丸的香气与五岩天珠的味道是一样的, 以太后那种多疑的性格,一定会怀疑当年自己遗失的那颗五岩天珠最后是被舒心拿去了。 到时,我再在一旁煽风点火一下,那太后就会对舒心予以严惩,到时,只怕舒心的小命就会保不住了。 而那时,一旦太后动怒,即使是是无忧想帮舒心也帮不了她了。 那无忧就是我的了,而相伴无忧一生的世子妃也只有我。 一旁男子的脑海中却是想着,在舒心即将身陷囹圄无所依靠的时候,由自己设法将她“救”出,想必舒心一定会对自己的救命之恩感激涕零。 到那时,她也会心甘情愿的留在自己身边。 一时之间,女子因想着自己的世子妃美梦而满心陶醉,双眼中都浸在情意绵绵中双颊也不由的跟着泛起红霞。 男子则是在想着不久之后就能拥着舒心在怀,美女和财富皆尽数落入自己的口袋而心中止不住的狂喜与得意。 屋子中娇美的女子不是一直将舒心看成是争夺世子妃位置最大竞争对手,而将其视为眼中钉的姚江还会是谁。 那男子不是觊觎舒心多时,又诡计多端、一双桃花眼纵横欢场甚少失手的姚宸又能是谁。 说到这纵横欢场,本来在姚宸遇到舒心之前,一直是自诩在情场中从未失手过的。 但自从舒心出现后,这种情况却发生的变化,并且使得他的自信心也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这也让姚宸每每想起就有那么一阵的心绪紊乱。 不过,这也更加激起了他身体内的涌动不已的强烈的雄性征服欲望。 因此,桃花男姚宸只要有能压制住舒心又能让她臣服在自己身下的机会时,姚宸都会不遗余力的展现自己的热情和智谋。 两人各自为了心中的利益和目的,以手中温热的茶水代酒,将茶杯举起至半空中轻轻一碰再优雅的抿了一口后相视而笑。 而舒心此时正座在自己的香脂坊中。 她舒适的靠在牧无忧为她精心准备的紫檀木软榻上,听着站在她不远处的一位青年男子的汇报。 该男子就是店内的掌柜姓方,三十七八岁左右的年纪,五官俊朗,皮肤较白皙,一身深蓝色丝棉长衫,腰间系着同色的腰带,更加让他显得干净利落。 他脸部轮廓较硬朗,双眼炯炯有神,鼻子高挺,嘴角似乎总带着一股极淡的笑意,这很大程度软化了因他那较正方的脸型给人的一种冷静严肃之感。 方掌柜是舒心在京中开店前,牧无忧找来的,据他说方掌柜也曾在其它香脂坊中当过掌柜,只是那香脂坊的名气远没有云香坊和姚记香坊的名气大而已。 后因发现东家安排在店内的亲戚的丑事,所以被那人设计陷害而离开了。 舒心对于牧无忧找来的人,自然是相信他已经将方掌柜的身世、人品和其它种种已经打听的清清楚楚才会让他来店中的。 舒心要看的则是这个方掌柜是否能胜任她店中的掌柜一职。 舒心通过这几个月时间的相处与观察来看,对于这个待人接物礼数周全,做事沉稳细致,对店内一切事情安排的有条不。 且不会刻意讨好自己和牧无忧的方掌柜倒是更加放心和满意了。 方掌柜将正往仓库搬的刚从花都城发来的花料品种和采摘时间等详细资料一一报给她听。 嗯,很好,这批花料来的刚刚好,再过几个月就可以顺利研制出新系列产品了。 届时,店里会有回馈老客户的优惠活动,并趁机推出新产品来吸引更多新客源。 这一系列的新产品将会更好的提升自己店铺的知名度。 等方掌柜禀报完,舒心又仔细看了手中放着的刚才方掌柜给她检查用的花料样品。 只见这些花料品种个个色泽鲜艳饱满,且花朵的个头与层次也较这边的要大而多。 只是这几只花枝,却是让整个屋子里香气四溢了。 果然是花中精品,舒心不由的轻点螓首。 舒心抬眸对方掌柜正色说道:“这次是我们与花都城那边的首次合作,这也意味着今后我们扩充精品研制的一个新的开始。 所以,一会还请方掌柜亲自去仓库再将这些花料仔细核对一遍,以保证花料质量。若没有问题,明日便按计划进行新品种的研制,争取在店铺周年庆的时候推出来。” 方掌柜恭恭敬敬的朝舒心一福身,道:“东家请放心,在下定会将此事办妥。” 舒心听到方掌柜的答复后,便让他离开了。 方掌柜刚出门,舒心却不自觉的打了一下喷嘴。 翠儿赶紧拿出一条丝质薄毯盖在了舒心身上,道:“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尤其这段时日风又大,姑娘可要仔细着身子,万不可感染风寒。不然李婶和牧世子又会心疼了。” 完了,又新添了一杯热茶放到舒心手中。 舒心抬头看见翠儿眼中又是心疼又略带着急的神色,不禁轻笑出声:“我难道是纸糊的不成,只是一个喷嚏而已就让你说出这一大堆话来,最后竟还搬出我娘和无忧来。 现在你还没嫁人就这般哆嗦了,如果哪天嫁了人之后你夫君的耳朵可会被你念起茧。” 翠儿似是早已习惯了舒心这般对自己的身子并未上心的举动,本来只是打算说上一嘴的,可没曾想,自家姑娘却嫌她烦了。 当下,翠儿就红着脸撅起嘴无缘委曲的说道:“姑娘好没良心,翠儿只是真心关心姑娘,却平白遭到姑娘这番话。 这花料运送的事情本不用姑娘Cao心的,可姑娘偏不听,非要亲自督促。这若是真的感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姑娘要是重视自个儿的身子有重视这香脂坊一半之心,那翠儿自然不会在姑娘面前哆嗦半句的。” 舒心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竟惹得翠儿越说越多。 但她也知道翠儿这是在埋怨自己不会疼惜自己的身子,可从翠儿的言语和举动中,又透露出她对自己的关心和疼爱。 从翠儿今日的话语中,舒心还惊喜的发现,翠儿不似以前听到这种话就只会脸红着跑开了。 现在居然能轻松应对,而且会将针对自己的话题给轻巧的转移开了。 舒心心中不禁对翠儿的转变暗暗高兴。 舒心心中温暖一片,语气中带着些许撒娇的口气说道: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拂了翠儿的一片真心。翠儿就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有你们在身边照顾我,自然是不会让我受着风寒的不是? 再说我多喝些热茶便能驱感走身上的寒意了。” 说完便将手中的热茶吹了吹认真的喝了几口,便抬起头看着翠儿狡黠的一笑。 见自家姑娘终于肯听话了,翠儿原本还想再继续板着脸装一下的, 却没想到在看到舒心满眼满脸促狭的样子,竟一时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而破了功。 紧接着在屋里便传来了“咯咯……”的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第二日,在一处飘散着惑人心脾的香气的寝殿内,软榻上端坐着一位身着粉紫色华美宫装的年经娇魅女子。 “三妹今日怎么有空来看姐姐了。” 只听从那娇魅女子口中发来的声音便比这香气更能让男子沉醉在其中。 “当然是想姐姐了。”此时座在对面的一名身着粉色丝缎面长裙的女子开口说道。 两个女子的面容有四、五分相似。 但座在软榻之上的女子面如芙蓉,肤白如雪,红唇因心情愉悦而弯弯上翘。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40章 陷阱,太后的要求1 一双顾盼秋波的美眸更是让人在看一眼的时候会感觉有一种羸弱之美。 而再看第二眼时,却又觉得有一种天生的妩媚在其中。 一股混然天成的万种风情在不经意之间尽数流露出来。 这名女子正是当今圣上的宠妃之一――姚妃。 虽然已经生下三皇子,但身材依然玲珑有致,面如少女般红润水灵。 而对面的女子虽然也是长像娇美的,但眉眼中多了几分阴戾之色,生生让这份娇美减了几分。 她不是从小爱慕牧无忧此生的最大心愿就是一定要当上世子妃的姚江又会是谁。 姚妃眼中宠溺的看了眼姚江,语调平淡的说道:“哦,想到在三妹的心中还有我这个姐姐的一片天地,姐姐当真是开心呀。” 被自己的姐姐如此说,姚江哪有听不出来其中话里的含义的,当下小脸一红,不依不饶的撒娇道: “姐姐怎么能这么说妹妹呢?姐姐在妹妹心中自然是极重要的。” 姚妃见自己的妹妹被羞红了脸,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掩嘴轻笑着看着她。 姚妃头上本就流光溢彩且细致精巧的华贵珠钗,随着她的动作而更加熠熠生辉了。 随后,两姐妹又是好一阵子的家长里短。 姚江见姐姐今日心情大好,便乖巧的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到姚妃面前,道: “姐姐,前段时间妹妹听身边的朋友说起,这个香丸有宁神益气之功效。 所以今日妹妹进宫就特意带来一些给送给姐姐,希望姐姐不要嫌弃。” 在刚才姚江打开锦盒的那一瞬间,一股极淡的幽香就飘了出来,让人闻了精神一振。 立在姚妃身旁的侍女极有眼力的接过锦盒交到了姚妃手上。 这些清香都是手中锦盒中的、这些个不太起眼的小小的深色香丸所发散出来的。 姚妃本就生在世代制香人家,再上这些年在宫中皆是锦衣玉食的伺候着, 什么东西是好的,什么东西是贵重的,只需一眼便能看出来。 只是这样貌一般的深色香丸,。却让她看不出这与其它的香丸到底有什么不同,内里乾坤更是不明了。 想着三妹今日送给自己这盒香丸的奇怪举动,再看到姚江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姚妃很快的觉察到了什么,似水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精光。 姚江知道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肯定是不瞒过自己姐姐的,索性直说罢。 姚江面色有些不自然、又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立在一旁伺候的待女。 姚妃则淡淡的朝那些待女挥了一下手,一旁的待女便朝她一福身,目光朝下恭敬有序的纷纷退出了寝殿。 等待女尽数退下后,姚妃微微抬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姚江,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是什么都瞒不了姐姐。”姚江讨好似的凑近姚妃说道。 姚妃轻轻拍了拍软榻,示意姚江坐过来。 姚江嘴角含笑的与姚妃坐在一起,轻轻挽起姚妃的玉臂,道: “其实,这个香丸是舒心那个丫头的店铺卖的,叫名凝香丸。” 姚妃一听秀眉不着痕迹的轻蹙了一下,但没有询问,只是静静地继续听着姚江往下说。 姚江微低垂着螓首,缓缓道来:“姐姐可还记五年前太后遗失的五岩天珠吗?” 姚妃听闻秀眉微拧,随即想到什么,将凝香丸又挪近些,闭目细细闻了一会儿,才睁开似水美眸。 缓缓睁开的眼中之前的柔情似水慢慢褪去,显现出来的却是闪着点点算计之光,道: “三妹是想让姐姐帮你将这凝香丸送到太后手中? 让太后根据这个香丸,去怀疑当年未找到的五岩天珠,是舒姑娘私自藏匿? 这个结果若被太后认定,那舒姑娘和她的一家子就在劫难逃了。” 对于姐姐的聪慧,姚江没有表现出一星半点的惊讶。 因为自小她们就是生长在富贵的大家族之中,从小看到的听到的,都是那些在一团和气之下的、层出不穷的算计和阴谋。 且姐姐又在刚及笄就被送入宫中,在这更加血腥残酷的后宫之中,能凭借自身的才能心机和手段,一步步成为当今皇上宠爱的妃子。 其内心的强大和智慧、高深的手段和叵测异常的心机都是无容置疑的。 也是她这个妹妹不可能企及,更不可能奢望的。 “谁让她自以为是,又以狐媚之色勾着我的无忧表哥。 害得无忧表哥就像丢了魂一样的喜欢上她。 她若不死,我难解心头之恨。 她若不亡,我又怎么能够坐上世子妃的位置?” 姚江此刻眼中迸发出来的狠绝,犹如看到自边的宝石被旁人所夺时,愤怒的巨蟒看着挑衅之人时所散发出来的幽幽之光一般。 姚江越说声音越沉,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完的。 突然,姚江抬起头眼中流露出情真意切之色,看着姚妃说道: “姐姐想想,如果妹妹坐上世子妃的宝座,那姐姐不是多了一份很大的助力吗? 若是没有景王府的支持,姐姐又怎么能与太后和皇后的势力抗衡?” 姚妃听到这里时,早已经是恢复到平常那种神态自若又风情万种的状态中了。 “三妹可是有了妙招?” 姚江将红唇凑到姚妃的耳旁嘀咕了好一阵,才拉开她们之间的距离。 只见姚妃轻抚广袖婉尔一笑,道: “无论如何,姐姐都会帮三妹的,这普天之下也没有不帮自家妹妹的道理呀。” 听到姚妃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姚江一直悬着心终究是放下来了。 今日她前来看望姚妃,就是想借着大姐的手,将凝香丸转送给太后,或是引起太后的注意。 只要让太后对这个凝香丸有了兴趣,她才能顺利的出现在太后面前,那她的计划也才能达成所愿。 姚江都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但又不得强力压下那就快要满溢出来的情绪, 因为这里毕竟不在是自己的家中,行事自然要百般谨慎。 姚妃看着自己妹妹因兴奋脸上浮现的激动之色,不由的轻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就在家等着太后召见你吧。” “多谢姐姐相助,日后妹妹定会好好感谢姐姐。” 对于舒心,姚妃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印象,更没有什么感觉。 之前也多是从自家这个三妹口中,听到一些舒心与景王世子牧无忧的事情。 本也没有太在意的,想着景王世子再宠爱她,以他们之间的门第相差之悬殊,最多也不过是封她为一个侧妃而已。 可如今舒心却成了准世子妃。 如果是这样,那此人就必须要除之而后快了。 一来,妹妹姚江绝不可能屈居于一个乡村丫头之下成为侧妃; 二来,三妹如果只是一个侧妃,那对自己就没有什么帮助可言了。 再加上以牧无忧如此疼爱舒心来看,妹妹想要夺宠的机会也不大。 这般一分析下来,姚妃觉得自己很快会少了一个很大的助力了,这是万万不能的。 姚妃很聪慧,从一些小细节看出来,皇上对太后的家族十分不满了。 很有可能,太后薨了之后,皇上会找机会对付黄家和王家。 到那时,与太后同出自黄家的皇后,极有可能保不住中宫之位,皇后所出的大皇子继位的机会就小了许多。 因此,姚妃才会在暗中不遗余力的拉拢朝中的势力,就是为了给她的三皇子铺路。 所有阻挡她的人,都是她和三皇子的敌人! 姚妃有些倦意的半眯着眼睛挪了下身子,使身子更加依靠在软榻之上。 姚江也是个极有眼力之人,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起身告辞退了出去。 而在姚江退出寝殿的同时,姚妃却将双眼睁开,眼中快速划过一抹精光。 ――几天之后的舒府内―― 这日,舒心正陪着李氏聊着天,顺便等着父亲舒达回家一起用晚膳。 这是自与父亲相见后,李氏觉察到舒心对舒文达的态度虽然有礼,但其实有些疏离。 李氏认为是这几年丈夫不在女儿身边的缘故。 但其实,主要是舒心原本的年纪就有二十好几了,要他管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亲热地叫爹爹,压力山大。 为了增加他们父女之间的接触,每日三餐李氏都恨不得三人在一起吃就好。 舒心那会不知道李氏的用心,自己也想着,舒文达到底是这具身子的亲生父亲,虽然自己穿过来之后并没有感受过一天的父爱,但无论如何他是父亲的现实是,不可能被抹杀和去掉的。 所以舒心也是非常乖巧的配合着李氏的安排。 而舒文达也感觉到舒心对自己的客气和那刻意的距离。 想着这些年自己不在她们娘仨身边,她们在这些年中也受了不少苦,而自己又并未给过她们任何帮助, 反倒是让她们一直牵肠挂肚的,确实是自己没能尽到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舒文达心中有愧,所以他每每在办完事后,第一时间就是想着回到家。 与母女俩亲近亲近,希望能使他们之间的父女关系能够更加融洽。 舒心正将自己在外面看到的有趣的事情讲给李氏听,母女俩人笑得合不拢嘴的时候,舒文达一脸喜气的进屋来了。 “你们在说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呀?也说给为父听听,让为父也跟着高兴高兴。” 舒心见舒文达此时已经是换上了家常衣服进来,且一脸的喜气,心中想着是不是父亲又得到那位贵人的夸赞了? 又或者是…… 舒心边想着边眼明手快的接过翠儿端上来的茶水,给舒文达奉上。 “是心儿与我说了下这两日她看到的一些个小趣事。” 李氏恭敬的回着话,且疼爱的抚了抚舒心的头。 “哦,原来是这样呀,那为父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舒文达边说边看了李氏和舒心一圈,并且特意停顿了一下。 舒心知道舒文达这是想让自己求他开口,便顺从的装出小女儿撒娇般的模样问道: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41章 陷阱,太后的要求2 “父亲快点说说,是什么好消息呀?” 舒文达对于舒心此时的表现非常满意,道: “心儿,你还记得前几日为父带给太后的凝香丸吗?” 舒心听到这里已经猜到了大概,但依然点了点头,装作一脸期待的看着舒文达。 “太后这两日用了凝香丸后,感觉精神多了,睡得也好些了。 所以太后今日特意招见父,说想要你将那凝香丸的配方给写出来。 若是太后的失眠症治好了,太后会亲自赏赐你的。” 李氏听后一脸的不可置信,将手帕掩着嘴,才不至于大声惊呼出来: “这是真的?太后说要亲自赏赐我们心儿?” 舒文达一脸疼爱的看着舒心点了点,道: “这话怎么可能有假,是我女儿制的凝香丸,医治好了缠绕太后多日的失眠症,连皇上今日都那时会赏赐心儿的。” 李氏和舒文达两人一时沉静在激动之中,而舒心却并没有太多的惊喜。 这到不是因为太后想要她凝香丸的配方,她不想给或是觉得太后仗势欺人。 而是总感觉这太后的真正意图并不是这个配方。 那如果不是配方会是什么呢? 舒心一下子也想不出个头绪来,只是隐隐觉得自己的心中有什么堵住了一样。 不过,舒心还是觉得此事不要告诉无忧,说不定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太后之腹了。 第二日,舒文达便带着舒心昨晚写好的配方单子进宫面见太宫去了。 三日后,雅悦香脂坊中―― 正当舒心在仔细查看方掌柜承交上来的帐目时,翠儿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舒心见一向还算稳重的翠儿,今天如此急燥,怕是外面出了什么事。 合上手中的帐簿,道:“是什么事让你这么急呀?” “是……是宫里来了……来了个公公,在大堂……等着姑娘呢。” 翠儿极力压制着气息,可还是有些气喘嘘嘘的说道。 宫里的公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是找自己的? “那公公的面色如何?”舒心谨慎的开口问道。 翠儿没想到自家姑娘这会还会关心公公的脸色,但也不多想,便将自己观察的说了出来: “样子倒是很平静,看不出什么是好事还是坏事。” 看不出是好事还是坏事?那就一定不会是好事。 不然以这些个在宫中混的人来说,如果是好事,那他们的脸上一定是笑成一朵花了。 这样得到的红包也更大。 不是好事,那会是什么事情呢? 舒心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快速领着翠儿来到了大堂。 只见一位年近六旬两鬓有些花白的公公正站在大堂正中央,面无表情的细细打量着大堂内的一切。 舒心看着这位公公通身散发出来的气质,便猜到此人肯定是太监头子,总管一类的。 舒心沉稳的走到公公面前,道:“舒心见过公公,让公公久等了。” 那公公早就看到舒心向自己走过来,却一直未出声,而只是在暗暗的观察着她。 见舒心举手抬足之间竟是这般从容、大气,以她现在的身份又对自己如此客气,想必是猜到了自己的身份,眼中不禁划过一讶异,但随即又浮上一丝赞许。 此女子不但长得天资过人,且有一颗七窍玲珑之心,难怪能让牧世子如此钟爱。 也难怪能让景王爷去皇上跟前求得同意,让景王妃纡尊降贵亲自上门下聘。 “咱家姓李,是在太后身边服侍的,今日前来是奉太后口谕,特意接舒姑娘进宫的。” 说着这李公公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式,示意舒心跟他走。 舒心心中不禁大惊,怎么太后会突然接自己进宫?而且是立即进宫! 为何不让自己明日与父亲一起进宫呢? 这其实一定是有什么事,太后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舒心一面思虑着,一面吩咐了下方掌柜一些店铺中的事情,便与夜云和翠儿一同上了早已候在门口的马车。 待近半个时辰后,舒心又换乘了一顶软轿。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夜云在外面轻声说一句,姑娘到了。 轿子才在这时缓缓的停了下来。 等轿子停稳后,舒心缓步走出轿子。 展示在她面前的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宫殿正上方的匾额上用金漆写着“静心殿”三个大字。 看样子,这就是当今太后所居住的寝宫了。 刚一下马车则被要求,只有舒一人能进入太后的寝宫,而夜云和翠儿只能在这里等待。 这让夜云和翠儿担忧不已,但舒心却给了她们一个安慰的眼神。 就这样,李公公在前面带路,舒心则是谨慎的跟着李公公一步一步的向殿内走去。 “太后,奴才将舒姑娘带来了。”李公公恭敬的禀报着,说完便退到了一旁。 舒心在进来的时候,已经看到端座在大厅正上方的是一位身着华丽宫装,体态富贵的老妇人。 不用想,此人一定是今日请自己入宫的太后了。 在宫殿内,舒心还看见了坐在太后右下首的姚江。 咦……她怎么也来了? 舒心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的紧张,这才轻移莲步来到大殿正中。 朝坐在上首的太后行了一个全礼,道:“臣女舒心拜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嗯,起来吧,给舒姑娘赐座。”太后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 等舒心与姚江坐一起时,太后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哀家今日命你前来,一来是要感谢你,哀家这几日用过你所制的凝香丸后,困扰哀家多时的失眠症已经有所改善了; 二来是想向舒姑娘讨教一下这制作凝香丸的秘法。” 舒心听完太后所说的话,心中一紧。 讨教制作凝香丸的秘法? 这是说自己有意不将制作凝香丸的精华告诉太后,那不就等于是说自己和父亲欺瞒太后吗? 这个罪名一旦定下来,那自己和家里人怕是难逃一死。 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心脑中迅速思索着太后后半句话的意思。 微微侧目,发现姚江此时嘴角上挂着讥讽的嘲笑。 是不是因为他们没有香液,所以制出的香丸效果不好? 而姚江怕是在太后面前说过一些自己的坏话,所以才让太后觉得自己有私藏秘方。 舒心心中翻过无数的波澜,但面上还是一如进来之时的平静祥和。 只见舒心急忙走到大厅中间重新跪下,不卑不亢的答道: “臣女制作凝香丸的方法,与臣女所写的配方是一样的,并没有其它任何秘法了,还请太后明鉴。” 太后见在自己这般犀利的言词中,这个舒心没有一丝诚惶诚恐的样子,居然还能保持得这般平静。 这份胆识,这份沉着,的确是让人吃惊,不能小觑了。 但太后亦不会轻易就这么信了舒心的话。 太后冷冷笑出声,道:“哦?那为何本宫的人,根据舒姑娘所提交的配方制作出来的凝香丸,与那日舒太医呈给哀家的不一样?” 舒心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她思索了片刻后说道: “不知太后可否给臣女看看,宫中之人所制的凝香丸?” 太后朝身旁的嬷嬷点了下头。 那嬷嬷便转身拿了一个锦盒走到了舒心面前打开。 舒心仔细观察了一下锦盒中的香丸,又拿手中闻了闻,便将香丸放回了锦盒中。 在舒心认真查看香丸的同时,姚江却是先发制人的说道: “这香丸与舒姑娘制出的根本不能比呀! 按理这给后宫制香的师傅,也是经验老道之人,万不该出现这种情况的。 可是为何这制出的香丸却与舒姑娘制有这么大的差异呢? 难道是舒姑娘在提供凝香丸配方时漏写了什么吗? 才会让他们制不出舒姑娘的凝香丸?” 姚江的话听上去是在帮着太后分析问题,而且还在为舒心找借口。 实则是,如果舒心答不上来为什么,又或者承让自己确实是漏写了什么的话,那这顶故意欺瞒太后的罪名就落实了。 可是这个罪名是谁也担当不起的。 舒心完全无视姚江的挑拨,只是将自己刚才所了解的情况说了出来: “太后,依臣女所见,这锦盒中的香丸与臣女所制香丸确实有些不同。” 太后听到舒心此时也承认了这点,便以为舒心会为自己找尽理由,于是便耐心的等着舒心要如何自圆其说。 却没想到舒心却在此时话峰一转,道: “依臣女看来,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应该是因为制作手法,和配比的熟练程度的不同而造成的。” 太后当下在心中冷哼一声,哀家倒是要看看,你能在哀家面前如何展示这不同的手法和技艺。 “之前舒太医给哀家的凝香丸已经用的差不多了,而且哀家的这个失眠症会不时发生, 所以还是想着,如果自己身边的人会制的话,那就最好不过。 只是不知舒姑娘今日能否留下来,为哀家展示一下你那娴熟的技艺,让她们也跟着学一点皮毛呢?” 舒心听到太后的话,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 当然可以呀,所谓的秘方秘技,在皇权面前都得公开透明。 难道我能说不行嘛,如果说不行,到时很有可能会血溅当场吧。 舒心面上端着恭敬又端庄的浅笑,道: “臣女承蒙太后常识,万分荣幸。 臣女愿意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为太后分忧解难。” 姚江听后也款款的走到大厅之中,向太后施礼后说道:“太后,这香丸的制作少说也要两日,臣女虽然制不出舒姑娘的凝香丸, 但香丸的基本制作手法和技艺还是略懂一二的。 所以臣女想留下来帮一帮舒姑娘,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嗯,难得你有这份心,只是不知舒姑娘会不会怕你偷学了她制香丸的配方去?”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42章 祸兮,福之所倚 太后说完挑眉冷冷地看向舒心等待着她的回答。 “姚姑娘可是比臣女在制香方面要资深的多,臣女又怎么会担心姚姑娘偷学了臣女的配方呢; 再说行有行规,相信姚姑娘定不会做出那种下作的盗用配方的事情来,让世人嗤笑的。 只是臣女不知今日会要留宿宫中而且还要在这里制作香丸,一切的用料均未准备,所以……” 太后但笑不语,只是朝身后的那个嬷嬷微微点了下头。 那嬷嬷马上一挥手,只见从大厅两旁鱼贯而出两队美女侍者,各自手中都端着一个托盘。 而托盘中均是制作凝香丸所需的用料。 呵……这架式一看就知道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只等着自己跳进来了,可恨刚才还假惺惺的询问自己的意见? 幸好本姑娘识时务,不然刚才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你们的道了。 唉,都说伴君如伴虎,我看呀,这伴太后就是伴着一头母狼。 太后见舒心终于按着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的下去了,心情也莫明的好了起来: “这样就最好,哀家本就为了感谢你,早就命人做了几身新衣,没想到今日正好派上用场。 我看你们俩的身材差不多,李嬷嬷你就先取了本宫为舒姑娘新制的衣裳,给她们换上吧。” “奴才遵旨。”李嬷嬷仍旧面无表情但又十分恭敬的答道。 太后微显倦意的一挥手,道: “那你们就先跟李嬷嬷下去准备吧,至于家里,你们都不用担心,哀家自会传旨过去的。” 舒心和姚江两人顺从的应了声是,朝着太后再次福了福身,便跟着李嬷嬷退出大殿。 本来舒心还以为一下去,便马上要开始做准备了。 可是没想到李嬷嬷先带着自己和姚江进偏殿,就安排她两自各自进入晚间要休息的房中,由宫女伺候着先沐浴更衣。 一进屋,便被告知,为了表示对太后的尊敬,要先净身后,才能开始香脂制作的准备工作,这让舒心感觉有些奇怪。 只是,看着李嬷嬷不容拒绝的神情……好吧,洗澡就洗澡,谁怕谁呀。 令舒心更没想到却是,领头为自己服务的竟是这个冷面人――李嬷嬷。 这让舒心突然觉得太受宠若惊了。 但是这么一来,舒心就觉得,要她净身的理由是不是有点牵强了,这里面怕是另有隐情吧? 而且,看着宫女们拿着她脱下的衣服仔细的检查,舒心心里那种怪异又不安的感觉,就更深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又没做过亏心事,怕什么呢? 半个时辰过后,舒心一身爽利的换上了太后为她订制的新衣。 等她看到姚江也是一身新衣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又觉得之前怕是自己多想了。 正式开始准备之时,舒心仿佛又回到了比赛的时候,心情竟又莫明的有些激动。 姚江虽然在太后面前美其名曰,是留下来帮舒心的,可是却没见她有一点想要上前来帮忙的痕迹。 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手上的动作。 舒心只是觉得今日的姚江甚是奇怪,以为她是真是想偷学自己的凝香丸的制作配方。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如果姚江真的有心要学,太后那里不是有自己写的配方单子嘛, 她又何必苦巴巴的跑到这里死盯着自己不放呢? 舒心却哪里知道姚江真正的用意何在。 舒心也难得理她,更不会真的让她来帮自己的忙,怕到时会越帮越忙。 这头,李嬷嬷快速的折回了太后这边,将自己所观察到的回禀了太后。 而与此同时,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和失望之色。 片刻之后,太后才缓缓开口:“你与姚姑娘继续盯紧舒姑娘,万不可离开一步。 哀家倒要看看,五岩天珠是不是真的是这个舒姑娘所拿。” 李嬷嬷领命后,又下去盯着舒心去了。 姚江这边盯着舒心的每一个动作看着,只感觉自己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可又不敢在此时掉以轻心,怕一个不留意,舒心就会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玩花样。 但只到舒心将准备工作做完,打算休息了。 姚江一直盯到晚上,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难道这五岩天珠不是用在这里? 姚江心中不停的犯着嘀咕,但还是决定明天继续盯着看。 我就不信,明天你还不拿出五岩天珠来。 如果不拿出五岩天珠,怕是制不出这种香味的凝香丸吧? 舒心一夜好眠,起了个大早。 姚江则是一晚上没怎么睡好,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因为不知是兴奋还是怎么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明日舒心的惨状兴,奋的半天也睡不着。 好不容易睡着了吧,又是连番的发梦,梦里当然也是她看到舒心匍匐在自己的脚下,不住的哀求着自己。 请自己放她一马,她愿意让出世子妃的位置,后半生都当自己的奴才。 后来又梦到,无忧表哥骑着高头大马来迎亲,将自己接入景王府。 从此,自己和无忧表哥成双成对好不幸福。 这么一夜的美梦做下来,让姚江心里高兴,可是面上却是疲惫不堪。 尤其是眼睛下面的青黑色,硬是打了厚厚的几层粉才勉强遮住了痕迹。 而此时略显狼狈的姚江与神采奕奕的舒心相比较,那真是一个熊猫和一个天使的差距。 这天也依然和昨日一样,姚江死盯、李嬷嬷协助监督而舒心则是负责专心调制香料。 每一个手法,每一个步骤,都是在姚江和李嬷嬷的眼皮子底下完成的。 只到舒心说凝香丸已经制好了,姚江和李嬷嬷两人都是半天都没有回过神的表情看着那锦盒中的凝香丸。 姚江和李嬷嬷两人同时在心中暗自腹诽着: 怎么就制出来了?怎么没有看到那颗五岩天珠? 她的Cao作全在我眼皮子到底呀,到底是哪里漏掉了? 正当她们两人还在自己的思绪中而出不来的时候,舒心轻柔如水的声音却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李嬷嬷,有劳您带路,臣女要将这些凝香丸献给太后。” 李嬷嬷快速从思绪中抽身出来应了一声是,便领着舒心和姚江前往昨日的大殿之中了。 到了大殿舒心才知道,今日皇上也来了。 “臣女舒心(姚江)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女舒心(姚江)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皇上和煦的声音从前方飘来。 让舒心没来由的有些安心。 “朕听闻,舒姑娘昨日留宿宫中为母后制凝香丸,不知是不是已经制好了?” 皇上看着舒心手中的锦盒了问道。 “启禀皇上,凝香丸已经制好了,还请皇上和太后过目。” 舒心恭顺的举起锦盒说道。 太后眼光微闪了一下,便示意让李嬷嬷将锦盒承了上来。 皇上和太后各拿出一颗来,细细看了看又仔细闻了闻。 “皇上,你觉不觉得这个凝香丸的味道与哀家几年前遗失的五岩天珠的味道很像呀?” 太后似是不经意的问出口,眼睛却在舒心的面上扫了一下。 皇上听到太后的话,又重新闻了闻凝香丸的香味,道: “嗯,的确有几分相似。”皇上深深的看了一眼舒心,道:“不知舒姑娘可否为朕和太后解释一下这两者的香味为何会如此接近吗?” 哦,原来这两天为着我绕来绕去的,就是为了那个什么……五岩天珠。 难怪会只要我一个人留在宫中制香丸。 难怪会让我先沐浴才能再去制香丸。 难怪姚江会那样两眼都不眨的盯着我的每一个动作。 原来太后等人以为是我当年拿了那个五岩天珠。 可是我怎么会拿太后的天珠呢? 舒心飞快的翻开脑中的记忆。 哦,记起来了,是穿越过来的那年,宫大人追到我们村里时要找的那个宝物。 当天宫大人并没有说表到底是什么宝物,后来才听无忧说起是太后一直戴在身上的五岩天珠。 那就是说,这两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从自己身上找到那个五岩天珠。 哼……真真是天大的笑话。 如果是我拿了,我还敢用它来制香,那不是找死嘛。 如果说,太后一心认定是我当年拿到了那颗五岩天珠,就说明我身上的香液的味道确实于那五岩天珠的香味很相近才是。 只是我身上的香液为何会与那五岩天珠的香味那么相似呢? 舒心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皇上既然问了,就表示他想要听自己的解释,而并非定了自己的罪名。 舒心躬着身脸上显出有些惶恐的表情,道: “皇上、太后,昨日臣女制香之前为表自己对太后的尊敬,在李嬷嬷的服侍之下沐浴更衣后才开始制香的。 且一切制香的过程都是有姚姑娘和李嬷嬷在场,而休息之前,那些香料均是由李嬷嬷按排专人看管起来的,而伺候在臣女身边的人,也均是宫中之人。 从开始制香直到刚才将凝香丸制出,我们三人也未分开过。 况且臣女实在是不知那五岩天珠到底为何物,竟与臣女所制的凝香丸的香味如此的接近。 不过臣女觉得,天底下香味相近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想必这一定是个巧合吧,还请皇上明鉴。” 太后在舒心回答的期间,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舒心,想从中发现一丝端倪。 可是舒心除却开始时的愕然,和现在的惶恐的表情外,并未显出什么惊慌失措的样子,也还算是镇定自若。 这样看来,那五岩天珠并非是舒姑娘所拿。 但姚姑娘为何一直在暗视自己,舒姑娘的凝香丸是五岩天珠所制成呢? 哼……看样子,有人是想拿哀家当枪使呀。 好呀,真是胆大妄为呀,连哀家的主意也敢打?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43章 大结局,姚江的计划1 太后想着转眼冷冷的扫了一眼舒心身旁的姚江。 姚江感受到从前方射来的两道寒冰般的目光,让她的心猛然一缩,手心即刻渗出汗来。 太后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服侍的李嬷嬷。 李嬷嬷见状赶紧走到大殿中跪拜在地,道:“启禀皇上、太后,老奴昨日到今日一直都是伺候在舒姑娘身边,舒姑娘所言并无半点虚假。” 其实关于舒心这边制香的过程,李嬷嬷一早就事无巨细的告诉太后了,现在只不过是因为皇上在而做个样子而已。 皇上听了舒心和李嬷嬷的回答后,又转面看着姚江,道:“姚姑娘,不知舒心所言可属实?” 姚江内心深处很想回答:“舒心所言非实。” 可是她也知道,如果这么回答了,那无疑是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 届时,就表示舒心确实是用五岩天珠制香丸的,可是自己又说不出那天珠现在在何处。 太后既然让自己守着舒心,却连舒心用了五岩天珠后,都没有拿到五岩天珠,那就代表自己是失职。 如果说自己承认舒心所说不假,那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了这一场。 最主要的是,之前自己含沙射影的对太后说,当年遗失的五岩天珠八成是舒心偷偷拿了,自己一会儿该如何收场呀。 早知今日,之前就应当想其它的方法诬陷舒心了。 这下倒好,弄得自己左右为难。 姚江一番心思下来,脸上已经闪出好几种表情,都被坐在上面的皇上和太后看得真真切切。 太后更是猜到了姚江此时的想法,冷冷的追问道: “怎么皇上这个问题,姚姑娘很难回答吗?还是说你这两日都没有尽心帮舒姑娘制香呀?” 姚江猛得听到太后的话,身子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姚江马上匍匐在地声音略带颤抖的说道: “太后息怒,臣女这两日一直是尽心从旁帮助舒姑娘制香的,舒姑娘所言非虚。” 姚江说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再抽自己几个大耳光子。 可是不这要说也不行,总之,先走一步是一步吧。 这时听到皇上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道: “看来老天爷是看到母后因遗失五岩天珠后一直伤心不已,这才冥冥之中安排了舒姑娘入京开店制出凝香丸,再由舒太医送到了母后面前,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呀。” 皇上看到太后脸上的表情在听到自己的话后有所缓和,便又接着说道: “只是不知道这凝香丸能否长期薰制呢?” 舒心淡雅的笑容又显露出来,道:“请皇上放心,臣女所制的凝香丸全部是提取的花料的精华,是适合长期薰制的。” “那就好,朕听母后说这凝香丸对母后的失眠症有所帮助,那朕就命内务司每月到舒姑娘的店铺采购凝香丸送给母后,以表儿子的孝心可好?” 太后见皇上这七绕八绕的,又是天意又因祸得福的,也不得不承了他的面子,道: “多谢皇上的关心,就按皇上所说的办吧。” 皇上见太后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便温和的看着舒心说道: “舒姑娘所制的凝香丸让困扰太后多年的失眠症得到了缓解,朕心大悦要重重加赏于你,舒姑娘可想求什么尽管开口。” 舒心听到加赏两个字,脑海中立刻浮现阿里八八藏于山洞中的一箱又一箱金银珠宝的画面。 虽然心里想着这些个画面而乐的合不拢嘴,但面上显现出来的却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 舒心有些羞怯又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道:“能为太后分忧解难是臣女的荣幸,臣女万不敢舍求什么赏赐。臣女今后一定尽心尽力为太后调制凝香丸。” 哈哈哈哈…… 皇上又发出一阵开怀的笑声,道:“舒姑娘有此心,朕和太后都很高兴,但是有功就一定要赏,有错就一定要罚,不然朕以后如何制国?如何服众?” 姚江听到皇上的话,脸上唰的一下子就白了,身子也跟着微微颤抖了几下。 皇上将姚江刚才的神色看在眼里,但还是一脸温和的对舒心说道: “既然舒姑娘不求什么,那朕就赐你黄金百两、南海夜明珠一颗、黄金吉祥如意头面一套、赤金镶多宝百子项圈一对、南洋丝锦百匹、绢丝百匹、锦缎百匹。 再赐你长庆街和福满街各一处商宅,不知母后对朕的赏赐是否满意?” 太后淡笑着微点了下头表示满意。 舒心则是在先前听皇上说得那一大八拉的赏赐里,只对那南海的夜明珠最有兴趣一探究竟。 后来又听皇上说要赏自己长庆街的两个商宅给自己,高兴的两眼发光。 要知道这京城中最繁华的地方就属这长庆街和福满街了。 传言,旦凡是在长庆街开门做生意的就没有亏本过的人。 而福满街则是大家世族中的小姐们经常会去光顾的地方。 现如今,想要在长庆街租个门面那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 现在天上居然真的掉下馅饼来了。 舒心差一点就要高兴的跳起来。 当然,她也知道,这些都是女子嫁妆中必备的物品,皇上这是在给她送嫁妆呢。 舒心忙磕头谢恩。 皇上倒是敏锐的扑捉到舒心眼中一闪而过的兴奋之情。 心中笑得直摇头,还真是被忧儿说中了,赏金银玉器舒姑娘也会喜欢,但是如果是商宅什么的,那才是舒姑娘的最爱。 朕之前赏赐的那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都没有让她如此高兴,反而是最后这两个商宅让她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心情。 看来这舒姑娘是一心想将香脂坊的生意做大了。 呵……这个丫头有点意思。 皇上在舒心谢旨后,又说道:“听太后说这凝香丸是舒太医承上来的,那舒太医官升一级,赐黄金百两、银两千两。” 舒心又再一次替父亲谢主龙恩。 皇上看着姚江,道:“母后,不知姚姑娘是该奖还是……” 皇上没有将话说完,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向太后。 太后则自然的接过话,往下说起来:“姚姑娘昨日跟哀家说是想帮舒姑娘制凝香丸才留宿宫中的。 可是舒姑娘在制香丸的过程中,她并没有插手任何一个步骤,所以这个制凝香丸的功劳中没有姚姑娘的功劳。” 姚江一听太后此话,身子早已是颤抖的不行。 皇上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后,便挑眉看向地上抖得如同树枝上的残叶一般的姚江。 “舒姑娘辛苦了两日,可以先回去了。既然该赏的人,朕已经赏赐过了,那接下来的情况就由母后自行处理了,朕还有事要要办就先回宫了。” 待太后微微颔首之后,皇上便径直朝外走去。 舒心也极有耳力劲的跟着皇上后面出了太后的寝宫。 在舒心恭送皇上离开的时候,舒心发现皇上对自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搞得舒心有些摸不着风向。 等皇上走远了之后,舒心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也不去细想皇上刚才的那个笑到底是什么意思,便坐上了软轿朝宫门而去了。 舒心刚要从软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只骨结分明手指修长的一个大掌伸到了自己面前。 看到这只手舒心抿嘴笑了。 这只手的主人除了牧无忧还能有谁? 舒心柔顺的将手搭在了他的手中,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朝马车走去。 上了马车,牧无忧就将舒心紧紧的抱在怀中,似乎是怕她跑掉一般。 舒心也知道他定是担心自己在太后这里受到什么委曲。 舒心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加舒服的依偎着牧无忧。 这样过了好一会,舒心才担起头看着牧无忧,道:“无忧,我没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牧无忧低头看着舒心也不说话,只是在她的脑门上印上自己滚热的吻。 虽然这个举动也不是第一次了,可舒心还是会没来由的脸上一热。 俏脸又缩回了牧无忧的怀中。 牧无忧看着这样子的舒心,心里觉到无比安心又幸福。 “心儿,不管以后我们会遇到什么险阻,我都要在你前面为你遮挡。你一定要相信我知道吗?” 听着牧无忧极尽温柔又有些魅惑的声音说着这句誓言,舒心只觉得眼眶一热。 她窝在牧无忧的怀中用力的点了点头,又微微抬起脸给了牧无忧一个、只为他而开放的娇媚如花的笑颜。 牧无忧看得喉咙一紧,便含住了在自己面前绽开的花朵。 他有多深情,吻得就有多缠绵。 一会热烈之后,两人才气喘嘘嘘的缓缓分开了。 舒心待心跳慢慢回复正常跳动后才问道:“皇上今天来太后这边,是不是你跟他说了什么?” 现在想起皇上的那个笑,怕是与牧无忧有关。 牧无忧耸耸肩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道: “皇上本就是个纯孝之人,既然我的心儿留宿宫中为太后亲自调制凝香丸,皇上当然要去表达感谢呀。” 舒心看着牧无意小小得意的样子,扁了扁嘴继续问道: “太后说我制的凝香丸的香味,与她遗失的五岩天珠的味道很相似,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牧无忧剑眉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道:“的确是很相似,这应该是巧合吧。” “呵呵……我跟皇上和太后也是这么说的。” “那我和心儿就是想到一块去了,这叫心有灵犀,是不是心儿?” 舒心的脸噌得一下子又红了,别扭的扭动了几下。 讨厌,怎么忘记这个人喜欢顺着杆子望上爬了。 牧无忧将舒心的表情全看在眼里,忍着笑意口气中满是宠溺的说道: “心儿就要成为我的妻了,高兴吗?” 呃……这个问题让人家怎么好意思回答嘛。 舒心抿了抿樱红的双唇,不大想回答。 哪知牧无忧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 不好,这个霸道鬼要生气了。 好吧,念在你刚才那句誓言让本姑娘觉得还受用,就依着你吧。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44章 大结局,姚江的计划2 舒心显出无比娇羞的样子,道:“嗯,高兴。” 就这么简单的三个字,却是让牧无忧兴奋的无以复加。 一下子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映才是正常的。 抱着舒心的双手,是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而双脚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摆放才好了。 舒心暗叹一声,原来这个人间的大妖孽竟会如此容易满足。 舒心虽然觉得牧无忧此时此刻的表现完全破坏了他的长相和气质应该给人的感觉。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那浓浓的甜蜜蜜的滋味却是怎么也化不开。 两人就这么一个情难自禁得无法控制,一个就快要被心中的甜蜜所融化, 一路走出巍峨的宫殿。 ――姚府―― “哗啦……哗啦……” 一连串瓷器跌落到地上的声音,混着女子的尖叫声,充斥在房间里。 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此时只有那女子一个人在房里。 其实房子里外都有下人在,只是大家都双手绞在一起,敛声屏气的站着。 房子里除了物品破碎的声音,和女子因发泄不满,而从口中发出的“贱人……贱人……”外,就在也没有任何其它的声音了。 房子外的下人们个个时不时的或向里张望,或面面想视,均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房子里的下人们则更是将头压得极低,好像是生怕被眼前已进入疯魔状态的女子,抓着当成那些瓷器,而被摔得粉身碎骨。 整个院子里的气氛,让人心生恐怖又极其诡异。 好半天过去,女子才喘着粗气,慢慢消停下来。 屋外的人也不知是她砸累了,还是房子里的东西已经全部被她破坏完了。 而屋内的人此时也忘了该做什么,都傻傻地杵在原地,不敢上去询问女子。 等那女子的气息慢慢顺畅了,她突地又一跃而起,漫无目标的指着身边的人又开始漫骂起来: “贱人,一个一个都是贱人。 觉得自己有几分姿色,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一个乡野丫头居然敢跟我抢世子妃的位置? 也不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是个什么德性! 贱人!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的方法迷惑了我的无忧表哥,愣是让他对我视而不见。” 女子饱满而白皙的纤纤玉手指直指着房里的站着的那一排丫头们,似乎她们就是她口中的所骂之人。 女子骂着骂着似乎混身上下又充满了电一般,又开始寻找可以供她发泄的东西了。 屋里的众人一看这架势,心中暗道一声“不好”,面上又是好一阵惊恐。 正在这时,门帘被撩起,一个保养得极好的妇人急急地走了进来。 那妇人一进来看到满屋子乱七八糟的情景,心里是即生气又无奈。 再看到因发泄而满脸通红,双目圆睁、头发凌乱、珠钗倾斜、形像欠佳的女儿,心头更是一痛。 “我的儿呀,这是何苦难为自己哟。”妇人宠溺又慈爱的唤出口。 妇人对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那一直是疼在心尖尖上的。 而跟着妇人后面进来的嬷嬷装扮的人,却是极有眼力劲的开始训斥起屋里有下人来: “你们都是怎么伺候三姑娘的,一群没用的东西! 你,还不快点打盒水进来给三姑娘梳洗一番,你们将屋子收拾干净,动作快点。” 原先还呆愣不已的丫鬟,这下子终于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大家一窝蜂的、但极有先后顺序的开始忙了起来。 那个嬷嬷口中的三姑娘,不正是今个儿被太后好一通责骂,外加冷嘲热讽,因而受惊过度的姚江还能是谁? 本来在刚才一通乱砸乱摔之后,姚江因为体力不支,多少心情也跟着平复了一些的。 可刚坐下,又想起今日在太后那里担惊受怕的感觉,后来好不容易从太后那里出来了,跑到姐姐那里想寻求一些安慰的。 可没曾想,姐姐见到自己后竟是一副冷淡至极的样子。 难道这次让舒心逃脱了,是我故意要放过她的吗? 我不是也受到了太后的谴责吗? 不就是怪我连累了你被皇上责骂吗? 你是我姐姐,难道不该帮我这个妹妹吗? 当初是谁说的会帮我达成所愿,如今事情败露了,就想着来怪我了。 姚江这一番想下来,情绪自然又被挑了起来,火气也自然是比之前还要大了。 所以,才会有刚才拿下人开始出气那一幕的出现。 从外面急急赶来安慰姚江的妇人不必说,当然是她的亲生母亲,姚老爷的正室――章氏。 待屋子收拾妥当,姚江重新洁面后,与母亲章氏坐在一起。 章氏满心疼爱的拉过女儿的手,道:“儿呀,何必为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乡下丫头作践自己呢? 你看看你,先前都将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哪里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这若是被旁人看了听了去,那不是让别人嚼舌根?让那个丫头看了笑话去么?” 谁知章氏一席话没有熄灭姚江心中的怒火,反而是越煽越起来了。 姚江噌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一脸凶狠的样子看着屋子里的下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看谁敢嚼我的舌根,看我的笑话,若是被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让他们一家都下地狱。” 姚江此时的样子很是狰狞,让人看了不禁心生寒意。 一屋子的人赶快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出,只是机械的跪在地上磕着头, 说着绝对不会将今日所见所听之事从口中泄露出去,万不会背叛主子之类的话。 章氏见曾经乖巧美丽的女儿,竟被一个乡下村姑气成这样,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 又担心女儿如此生气会气出什么好歹来。 赶紧拉着女儿重新座在自己身边,柔和的抚摸着她的头发,道: “好了,好了,不要再生气了,有顾妈妈管着她们,她们断不会乱说话的。” 也不知是母亲的话令姚江放了心,还是姚江刚才的一通狠话发完了在心中憋的最后一口恶气。 姚江脸上凶狠的表情一下子就被一种小女儿家的柔顺无助的表情给替代。 仿佛刚才那个极尽发狂又面露狠绝之色的人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人。 姚江将头窝在章氏的肩头,开始抽泣起来:“娘,你说无忧表哥怎么会看上一个乡野村姑呢?我有什么不比她好,不比她强的?” 章氏闻言微微叹了一口,道:“儿呀,你怎么能拿一个没有见识的野丫头跟自己相比呢?那不是自降身份吗?” 章氏想着景王妃居然纡尊降贵亲自上门提亲,不禁在心中万分的鄙夷,再看着女儿不住的哭泣着,心中更是恨极了舒心。 可是人家该上门的上门了,该送到的聘礼也送到了,而且景王府面对流言可没有一点要悔婚的意思。 这下可怎么办才好呢? 女儿自看到牧世子第一眼就倾心与他,如今人家另结新欢,让我儿该何去何从呀? 但凡是像姚家这种家世的人家,都会认为自家的女儿是最配得上世子妃这个位置的。 所以章氏在心中也是觉得牧无忧今后一定会聚女儿姚江的。 可没曾想,半路竟出来了一个这么上不得台面又下作的人。 真真是把她跟姚老爷气得个半死。 可是景王府那是什么地方,权势滔天又深受皇上的照顾与信任,那福泽可不是一般世家大族能够相比的。 而世子妃的位置就更加诱人了。 世子是何人,就是下一任王府的继承人呀。 那世子妃就是下一任掌管王府内宅的主母呀。 这个蛋糕实在是太香甜、太美味又太迷人了。 这怎么能够让人又这么放弃呢? “对,只要姓舒的丫头一天没有进门,就不能轻易放弃。” 章氏心里这般想着,本来有些动摇意志又再一次的坚定起来。 章氏沉吟片刻就柔声对女儿说道:“儿呀,你也不要太难过了,那牧世子之所以会喜欢上那个下作的人,定是因为牧世子觉得她新鲜有趣,所以才会被其的外貌所蒙骗了。 娘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多么愚蠢了。” “娘,女儿不甘心,不甘心呀……”姚江说着说着就大声啼哭起来。 章氏冲顾妈妈使了个眼色。 顾妈妈就赶紧将房里的人都遣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章氏、姚江和顾妈妈。 章氏这才对女儿说出心里话,道:“儿呀,你想想,有谁会与一个死人结婚呢?” 姚江听后不由的抬起了头,看着母亲眼中迸发出来的冷冷的寒光,心头一颤。 “母亲的意思是?” “只要在他们成亲前,发生意外,那那个舒姑娘就进不了景王府的门。那世子妃的位置不还是我儿的吗?” 意外……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可是,无忧表哥对那个贱人关怀备至,我们那有机会呀?” 姚江一想到她的无忧表哥对舒心的那种爱护,心中就是一痛。 怎么无忧表哥从来不曾对温柔、贤淑、端庄的我如此呢? 不禁不会对我呵护备至,连正眼都懒得瞧上一眼。 章氏闻言描画的精致的眉峰不禁微皱了起来。 顾妈妈则是将两位主子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心中一计较便有的主意。 她讨好的笑了笑,压低着声音说道:“三姑娘,夫人不是说是意外吗?那即使是牧世子在贱人的身边也阻止不了意外的发生。 更何况,牧世子现在在朝廷当官,总不可能无时无刻都与那贱人在一起,我们只要在他不在那贱人身边的时候下手不就成了。 到时候,人死不能复生,在牧世子伤心难过的时候,三姑娘在他身边照顾着,那牧世子自然会知道三姑娘的好……” “对呀,顾妈妈说的没错,只要我们多多留意那边的动静就成了。 这世上,只要出得起银子,自然有杀手为我们效劳。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45章 大结局,失控的马车 那些人可都是专业干这个的,到时,只怕是牧世子要查也查不到什么。” 还不等顾妈妈说完,章氏就一脸兴奋的抢着说道。 一脸的容光焕发就好像明天三女儿就要出嫁了一般。 姚江也被她俩说动了,整个激动的都有些不能自己了。 这次一定要亲自解决掉这个贱人不可,方能一解自己这段时日以来所受到的屈辱。 姚江微眯起眼睛,心中想着:“等着吧,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而此时的舒心正歪在软榻之上,想着今日所发生的事情。 突然一阵寒意袭来,让舒心顿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这是怎么回事,窗户是在前面,怎么会感觉是后背传来的寒意呢? “姑娘怎么了,莫不是身子冻着了?” 舒心的样子正好被端着热茶进来的夜云看到,忙放下杯子,将盖在舒心身上的毯子重新掖了掖。 “这天气越往夜里走寒露就越重了,姑娘可不能大意,莫要在窗前坐太久了。” 夜云将热杯端到舒心面前,又将半敞开的窗子关好。 舒心有些心不在焉的轻声嗯了一下,半眯起眼睛继续想事情去了。 见舒心有些困了,夜云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舒心正睡了朦朦胧胧的时候,突然感觉脸上有些痒痒的,而且这种感觉还伴着一股子湿热的气息。 舒心猛得睁开眼,却发现牧无忧正亲着她的小脸。 一下子睡意全无,舒心没好气的推开牧无忧,道:“你在干嘛呀?” 牧无忧也没想到舒心会突然一下子就睁开了眼,害得他有些尴尬又有些害羞的说道: “我……我本来看你睡着了不想打扰你,只是想在你身边陪下你的,可是后来忍不住就想摸下你的脸,结果摸着摸着就又忍不住……” 牧无忧见舒心因自己的话,脸色越来越不好,便不在敢往下说了。 “你看你就这么一下子就有这么多个没忍住,那以后见到比我更好的女子那还有多少个忍不住?” 舒心不知道为什么在听了牧无忧的话之后,脑子里最先跑出来的想法会是这么。 而自己也会一股脑的全都给说了出来。 但说出来之后又后悔的要命。 这听上去,多像一个怨妇因失爱而从心里迸发出来的呐喊呀。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越是临近婚期,心里就越发忐忑不安起来,好象有什么人、什么事会阻碍她和无忧一样。 因此,她总想要得到无忧的保证,这样才能让她安心。 可牧无忧想的却是:完了,让心儿误会自己了。 自己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 自己爱她还爱不够呢,怎么可能会对别的女子有忍不住的时候呢? 牧无忧这么想着,心里就越急,俊眉因着急而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舒心见他这个样子,就觉得自己刚才的话的确是不应该冲口就说出去的。 她正想要为自己方才的话解释一下,可还没想好该如何说,就听到牧无忧先开口了。 “心儿,你就要嫁给我为妻了,以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我也只对你有这种感觉,真的,我保证从来没有对其他的女子有过这种感觉。” “从来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舒心本来刚才还在想着自己不该说那的话的, 结果现在一听牧无忧的这番话,高兴是高兴,但在听到从来没有的时候就立马联想到那以后呢。 所以直接忽略牧无忧那番话的真正重点,而抓着那四个字做起文章来。 而牧无忧也是极积配合的解释起来:“以后也一定不会对其他的女子有这种感觉。” 舒心依然不满牧无忧的回答,道:“以后的事,你怎么知道,还没有发生呢,这么快就做保证,那一定不可信。” 牧无忧听到舒心对自己的评价心中有如百爪抓心,一张绝世俊颜硬是因不知所措而生生被挤到一块去了。 “心儿,你一定要相信我呀,我牧无忧对别人不能保证,但是我说出的话就一定能做到。” 现在牧无忧说出誓言的速度和反应,已经被舒心锻炼的炉火纯青了,随时都可以张嘴就来。 只是他自己和舒心都没有意识到而已。 但这也只仅仅局限于对着舒心的时候才能发挥出来。 唉,当两个人陷进情网的时候,有时在一起说出来的话的确是很蠢。 而且说话的重点也很不能让人理解。 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却偏偏说着心口不一的话。 明明不是重点的重点却死抓着不放。 明明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事,可却偏偏说了一大堆还没有说明白,反而越扯越远,越说越乱。 大家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和经历呀? 舒心对于牧无忧的回答总算是勉强满意了,看着牧无忧在这种天气里也能急得满头大汗的,又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起来。 “好了,我相信你。唉……谁叫你是我的克星。” 舒心一面为牧无忧轻柔的擦拭着额头的汗,一面嘟着嘴半撒娇半怪嗔的说道。 “我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今生开始都一直要向你还债了。” “那你高不高兴还呀?” “高兴,高兴……嘿嘿嘿嘿……” “……” 舒心没想到外人眼中一向俊朗又冷酷的牧无忧,已经被自己折磨成竟会发出这么憨厚的笑声了。 一时没忍住,极没形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牧无忧见舒心终于相信自己了,不禁喜上眉梢,大胆的一把抓住舒心为自己擦汗的柔荑亲了又亲。 舒心止住笑,感受到从手背上传来的、牧无忧带给自己的、那种湿湿的暖暖的又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只觉得这种感觉顺着手臂直接进入到了自己的心里。 牧无忧看着因娇羞而偏过头去的舒心,这种千娇百媚的舒心怎么也看不够。 牧无忧只觉得浑身一紧,便一把将舒心她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舒心也乖顺的双手环住牧无忧的腰,脸紧紧的贴在他宽厚又温暖的胸膛。 舒心闭上双眼倾听着牧无忧心脏强而有力的跳动而感到无比的安心。 两个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心中有一个共同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好,希望就一直这样下去才好。 两个人就这样静默了好一会,谁也不愿将现在这份宁静打破。 但牧无忧终是无奈又担忧的开口说道: “心儿,明天要我去外地巡查,快则两三日,慢则五六日。 这几天你在家里万事都要小心点,出门就带上夜云和夜离他们,知道吗?” 牧无忧的声音本就是略带低沉的极具磁性的嗓音,现在又用极其温柔的语调说着这些话。 让舒心好似听到大提琴在耳边拉曲一样,让人感觉悦耳又动听。 惹得舒心心中一片柔情绵绵慢慢荡漾开,整个人好似要醉在他的声音里一样。 舒心近似低喃的说道:“你放心,我会为你好好照顾自己的。” 舒心这软绵绵的声音传入牧无忧的耳中,好似有根羽毛似有似无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搔着自己的耳朵。 让牧无忧不由的绷紧了身子,下一刻快速且有温柔的抬起舒心的螓首,低头吻了上去。 两人的红唇一挨到一起,心中马上就被满足填满,才知道自己有多想要得到对方。 两条蛟龙缠绕在一起,火热的气息让整个屋子里一下子温暖了起来,空气中到处都漂浮着暧昧的因子。 两人尽情缠绵了好一会,只到舒心低呼出声,两人才气喘息不定的分离开。 而牧无忧看着面前的娇媚的如水般的人儿,怎么能够控制的住自己的心? 牧无忧不等舒心调整好呼吸,又一次霸道又万般柔情的含住那一对水润的红唇。 牧无忧贪婪的留恋在舒心的香甜之中不愿意分开。 舒心自然也知道,牧无忧已经是成年人了,在这个时代,他已经算是个成年男子了。 按理,牧无忧应该对某事很感兴趣才对,可是他却为了自己,而一直这般强忍着自己。 所以,现在自己能够做的,就是尽量满足他的这么一点小小的欲望吧。 这么想着,舒心则更加主动的与牧无忧纠缠了一起。 两人又是好一阵子的缠绵悱恻,直到窗外的那颗银杏树羞怯的卷起金黄的树叶。 屋里的人儿久久还舍不得分开。 自牧无忧离开后的这三日,舒心依旧是在香脂店和家里两点一线的穿梭着。 又是一日,还未等到牧无忧回来的消息,舒心的心里多少开始有些怨言了。 都走了三天了,怎么连个信也没有? 事情办的如何了?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什么时候能回家? 人家本来还想与你一起去看皇上赏赐的那两处商宅呢。 舒心怕是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现在只要是一整日没有见到牧无忧的身影、或是听到他的消息,心里就会不停的胡思乱想一通。 想的多了,就会开始生他的气。 至于到底是气什么,舒心也说不清楚,想不明白。 “好吧,既然等你三天了,你还不回来,那我就自己去看那两处宅子,不用你陪我。” 舒心负气的这么想着,小嘴嘟得很高。 转身看到翠儿走了进来,就状似很随意的跟她说:“翠儿,你想不想去看看皇上赏给我的那两处宅子呀?” “当然想呀……”翠儿高兴劲还没起来又马上想到什么: “可是姑娘,你不是说想等牧世子回来陪你一起去看的吗?但牧世子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翠儿说完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低垂着头。 “谁说我一定要等他陪我去我才能去呀?那是我的地盘,我想什么时候去看就什么时候去看,我想要谁陪我去就让谁陪我去,谁也管不着。” 舒心越说到后面越激动,整个脸高高的扬起来对着天空赌气式的说完这些。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46章 大结局,幸福的滋味1 翠儿还从没有见过自家姑娘这个样子,心想着怕是牧世子又惹姑娘不高兴了? 不会呀,牧世子那晚走的时候,看他脸上那掩不住的兴高采烈的神情,就知道两人相处甚欢心情倍儿好呀。 可是,现在姑娘明明又是生气的样子呀。 按理说牧世子人在外面,她们连面都没见着,信也没有通,怎么就惹得姑娘不高兴了呢? 唉,算了,这女人心呀海底针,现在姑娘在气头上还是顺着姑娘来的好。 这么分析了以后,翠儿就当没听出来舒心话中的怒意,聪明的转移注意力,在舒心耳边开始念叨起自己的来: “姑娘,你说那两处宅子的位置好不好呀?也不知道之前是不是有人住过呢?地方是怎么样的,大不大呀?” 舒心本来还在心里与牧无忧较劲的,可翠儿不停的在她耳边哼唧就有些头晕了,但又禁不住跟着翠儿一连串的问题,对两处宅子也好奇起来。 “云今天已经被我安排办事情去了,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舒心想了一下说道。 翠儿见舒心口气好多了,就赶紧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连忙眼中充满哀求的说道: “这次我们就不等云一起去了吧,我们这次去也就是先在外面看看,知道具体在什么位置就好了, 下次,下次在带着云一起到宅子里仔细看看不就是了,我想呀,这种事她一定不会放在心上的。” 说着,翠儿又嘟着嘴摇了摇舒心的手臂。 舒心被翠儿这一副滑稽的样子逗乐了。 “好吧,用过午膳咱们俩就过去看看吧。” “太好了,姑娘是最好的。”翠儿高兴的蹦了起来。 “那不去,是不是就不好了,嗯?”舒心还故意在最后一个字上加重了鼻音。 翠儿知道自己的话又被自家姑娘挑了错处,赶紧吐了吐舌头,道:“姑娘永远都是最好的。那个……我先去看看饭好了没有?” 说完一溜烟地往厨房的方向跑去了。 明明翠儿比自己还要大上两岁的,怎么现在反倒像是大的那个是自己一样? 不过舒心转念一想,大两岁又如何?如果放在前世那还不是高二的女生,也还是个小孩子而已。 舒心看着翠儿慌不择路跑路的样子,不由好笑的摇了摇头。 用过午膳之后两人就坐上了由夜离驾驶的马车前往长庆街去了。 红日高悬,秋风送爽。 马车很快便来到了京都的繁华之地――长庆街。 翠儿好奇心顿起,轻抛起窗帘向外张望。 舒心也与她对立面座手执窗帘向外看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街道两边各商家挂在门口的各色显眼的彩旗。 在风中不停摇摆,还时不时得发出呼啦啦的声音,犹如两列身着彩衣的女子在风中翩翩起舞。 要说这长庆街是京城中最繁华的地方,从它那比一般街道都要宽上两倍的通道就可以看出它的独特来。 这么宽阔的街道可以任四辆马车同时通行,也不会觉得拥挤。 街道两边分散着各种类型的店铺,街道上马车粼粼、行人如织,时不时能听到从远处传来的或饭铺或小贩,一阵阵极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马嘶长鸣。 听牧无忧曾经告诉自己,在很久以前这里是得胜回朝的军队通往皇宫的必经之路。 原本这里不叫长庆街的,因有几位大将军得胜而归都是走的这条道。 不知从何时起,这里就开始兴建起大大小上的商铺。 所以,这里后来也改名为长庆街。 可以想像,当时迎接胜利军的场面是多么壮观。 仿佛现在还能听到当初在这里夹道欢迎的人们那热情又热烈的欢呼声。 仿佛能看到坐在马上的大将军是如何的八面威风,而士兵们整齐划一的进城时那骄傲的表情。 舒心不自觉的想起那日看到牧无忧班师回朝的场面。 那时牧无忧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不怒自威别有一番高贵的气势,那神情是多少威风,又令人多少小姑娘小媳妇身心陶醉呀。 “姑娘,到了。”夜离隔着门帘小声的提醒道。 舒心一下子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在翠儿的搀扶之下下了马车。 展现在舒心面前的是临街二层高的房子,一楼有五间房,每间的开间宽约一丈左右。 宅子地处长庆街的东南边,是坐北朝南的布局。 穿过这五间房子,首先看到的是一座磨砖的影墙,影墙之上雕刻着一些植物的图案,紧挨着东屋南边的山墙。 在整个院子的东南角上开着一扇门,是通往后面的院子的。 进入大门舒心看到就是清清爽爽的一个小型且简单的二进四合院。 这就是舒心对它的第一感觉。 虽然不像一般二进院子那么大气讲究,但是对于用作是做生意的院子还是很实用的。 舒心转了一大圈将里面整个看了个遍。 心里不断盘算着,如果在这里开店的话,这些房间要如何安排。 而且舒心发现这里好像一直是有人看管的样子,因为院中的树木长的极好,就连过道、门窗什么的也都比较干净。 看过宅子之后,当然免不了要借着考察的名义在附近逛一逛了。 其间,还发现了一个制作蛋糕的店铺。 蛋糕的Nai香味在空中不断飘散过来,令舒心和翠儿硬是吞咽了好几口口水。 舒心想着一会看完长汉街的宅子返回的时候再来买几盒糕回去。 所以,在舒心和翠儿将长庆街又一次好好的考察了一番之后才辗转去了下一个目的地――长汉街。 从长庆街看过、逛过之后再到长汉街,已经是快两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其实长庆街与长汉街都在东城,只不过中间隔了其它的几条街而已。 来到长汉街的第一感觉,就是这里少了长庆街的喧闹,多了几分舒适悠闲的境意。 稀薄而又柔和的阳光淡 地洒在这些红砖绿瓦和那些色彩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景像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相比于长庆街两边的店铺的繁杂来说,长汉街道两边虽也是店肆林立,但是很明显在店铺分类划分上和主流方向上都要比长庆街的规范。 而大多数的店铺以经营女性用品范畴为主。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长汉街是京城中大家小姐经常且喜欢光顾的地方。 位于长汉街的这处宅子在整条街靠东边的地方。 与前一处商宅一样是一个中等的两进的院子。 院子之前亦是有专人负责看护的。 除了所处位置的不同,两处宅子从结构上和规模上都相差不大。 所以,舒心并没有在这一处多做停留,便往回返了。 途经那家糕点店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停了好几辆马车,所以夜离只得将马车停靠在稍远一点的地方。 当舒心参观长汉街的宅子没过多久的时候,天空中就开始飘起毛毛雨了。 所以,这会翠儿坚持自己一个人去店里买糕点,让舒心在马车上等着便是了。 在等着翠儿的过程中,舒心也发现有可能是下起雨来的缘故,这时在长庆街逛的人明显比之前少了很多,人们大概是怕一会会下大雨才选择回家了吧。 因为糕点店的生意很好,所以舒心在马车上等了半个时辰才看到翠儿的身影。 “啊……”翠儿因为手中的盒子快要掉下来,而惊慌失措的叫出声来。 因着舒心正好在往那边看,所以一下子就看到了翠儿。 舒心正打算下车去帮翠儿,就看到夜离已经冲了过去,嘴里还一边说着:“姑娘莫动,我去帮翠儿姑娘。” 原来夜离也是一直注意也周围的动静,自然也注意到翠儿那边的情况。 而就在夜离跑到翠儿跟前,接过她手中的几盒糕点的时候。 突然从舒心呆的地方传来一声马的嘶鸣声。 只见牵着舒心所乘座的马车的马儿像着了魔一般的往前冲走。 舒心一个不稳,被重重的摔到了车厢后面。 马车因马匹的剧烈奔跑而左右不停的摇摆着,舒心只感到一阵头晕眼花,想站起来,可是却无法找到重心。 马车外时不时的能听到,人们为躲避马车而发出的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天啊,这匹马受惊了――” 从马车摇晃的频率来看,马车的速度非常快。 马车后面,夜爻焦急而快速的追赶。 舒心忍着痛楚,赶紧抓到马车边的护拦。 舒心非常担心马车会冲撞到行人,又不知为何马儿会突然发狂。 舒心努力移到矮窗边,撩开窗帘向后看,已经看不到翠儿和夜离了。 马车一阵抖动,又差点将舒心抛了出去。 门帘和窗帘也因马车快速的向前行驶着而被吹的哗啦啦的响。 过了好一会,舒心感觉到马车好像已经驶离了长庆街,人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现在已经到了哪里了? 舒心虽然来京城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房里制香,要不就是牧无忧带着去玩,对于京城并不太熟悉。 天气也慢慢黑了下来,舒心很担心马儿这样发疯似的乱跑,不知会将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 舒心死死抓住马车边的护拦,心中的恐惧感也慢慢升了起来。 现在最主要的是,如何让马儿停下来。 舒心想挪到门边去,可是因为马车激烈的摇摆着,让她无法靠进门边。 天啊,现在该怎么办? 无忧,无忧,你在哪里呀? 舒心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正当舒心以为自己会这么死去的时候。 突然听到马车外传来了让她惊喜的声音。 “心儿,心儿,是我,你有没有受伤?” 是无忧,他终于来救我了,舒心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无忧,我很好。” “心儿,你别怕,我想办法让马儿停下来,你要坐好抓稳啦。”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47章 大结局,幸福的滋味2 舒心一边又将护拦抓得更紧,一边大声应着好。 舒心拼命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见到“嗖”的一声,然后就听到马儿发出嘶鸣声,紧接着听到“嘭”的一声,明显感到马车车身往下一沉。 那个车身下沉的动作,正是牧无忧跳上马车时所导致的。 再过了一会,又听到马儿因痛苦而发出的一串长长的嘶鸣声,和马儿较劲蹄子乱地的声音。 渐渐的马车由快而慢的缓缓的停了下来。 只到此时,舒心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就看到牧无忧挑帘进来了。 舒心这次非常主动的扑进了牧无忧的怀里。 牧无忧则一脸严肃的紧紧的将舒心拥在怀里,不一会又放开舒心上下左右的看,说里还一边说着: “心儿,有没有伤到哪里,快告诉我。” “没事,没事,我没事。” 舒心看到牧无忧此时眼中全是紧张和慌乱的神情,赶紧解释道。 牧无忧见舒心却实没有伤到哪里才放下心来,再一次将舒心紧揽入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安全了,这会才对之前的惊险有了更强烈的感觉。 舒心此时只想在牧无忧的怀里放声大哭。 可是理智又告诉自己不能这样,但是眼眶还是不自觉的红了起来,泪水也在眼眶中打着转转: “我以为我会就这么没了,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无忧。” 牧无忧听到舒心的话心中不由一紧,是吧,如果不是自己为了早点见到心儿而日夜兼程的赶路的话。 自己怕是得到消息也不能及时赶到,更不可能阻止马车了,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想着马腿上那个细小得几乎看不见的红点,牧无忧就觉得心中的无名火被烧得旺旺的。 居然有人要害心儿! 但牧无忧又不想让舒心再害怕,便换成温柔又宠溺的声调安慰着: “傻瓜,有我在,怎么能让你就这么没了。” 舒心听到耳边传来的牧无忧的声音中虽然是极其柔和,但是语气中却又透露着浓浓的担忧和心疼。 舒心便擦了下泪水,让自己尽量表现出平静的样子,笑着抬起头对着牧无忧用劲的点了点头,道: “我知道,无忧一定不会让我有事的。” 牧无忧凝视着舒心好一会,才轻轻的点了点头,再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炙热的吻。 两人相拥着坐到马车门边,静静地看着夜空中的点点星光,不时的相视而笑,却没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等到夜离、夜爻和夜云等人赶来后,两人才座进重新马车返回了舒府。 舒文达、李氏以及王婶和翠儿,早就在大门口等着她们了。 一看到舒心,四人一拥而上,赶紧拥着舒心和牧无忧进府,好一番安慰。 牧无忧一直陪着舒心,直到舒心睡着后才离开。 “今日之事到底是何人所为?” 牧无忧一脸冷咧的问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夜巽、夜离和夜爻三人。 “回禀少主,下手之人已经抓住,是一名杀手,他已服毒**了。 不过,有人曾见过他与姚府的人见面。 因此,属下怀疑,此事是姚姑娘所为。” 夜爻将自己所查到的说了出来。 “哼……没想到,她现在是一心想要心儿的命呀。 是不是以为他们家出了个贵妃,我就怕了他们姚家?很好,我会送一份大礼给她。” 牧无忧一扫脸上的阴沉与狠绝,露现的晃眼又艳丽的笑容。 只是在那对黑黑的眼眸中却卷起了狂风骤雨般的风暴。 让人看了犹如置身在北极冰天雪地之中一般的极寒。 在同一时间,姚江的房子中又听到了一连串的物品被摔碎的声音。 “真是可恶,这次居然又让她死里逃生了。 无忧表哥怎么会出现在那里?他不是不在京城吗?” 姚江一脸阴毒恶声恶气的说完之后,就狠狠的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不行,我一定要让她死,她一定要死。” 姚江好似自言自语的喃喃的说着,此时的姚江已经进入一种丧心病狂的地步了。 几天之后的一个晚上,舒心正在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中的书,竟没发现牧无忧已经站在了她身旁。 “心儿这是看什么书呀,竟然无视你夫君我。” 牧无忧语气中略微一股子酸味,让舒心掩嘴而笑。 “没有想到堂堂的景王世子居然这么没有自信,竟然与书斗气。” 舒心语气中调侃之味颇浓,一双漂亮的双瞳之中闪着让人着迷的光彩,嘴角一抹促侠的看着牧无忧。 牧无忧挑眉看着眼前有些得意的舒心,恨不得狠狠的在她脸上亲上一口才好。 但他还是忍住了这个冲动决定告诉舒心一个好消息。 “心儿,告诉你一个消息。 今天在城北有一辆马车因马儿突然发狂,而致使马车整个翻了。经查那是姚家的马车。” 说完这些,牧无忧就没有再往下说了,而是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优雅的喝了起来。 舒心还在消化着牧无忧说的这个消息。 姚江的马车的马也发狂了? 无忧为什么会知道?而且要告诉我? 难道是说姚江的马儿发狂不是意外? 这般想着舒心就双手支着头看着牧无忧,道:“是你的杰作吧?” 看着牧无忧不答话还是在自顾自的喝着茶,只是眼中满是得意。 看样子猜的没错了! 可是为什么呢? 舒心突然想起前几天自己的马车的马发狂的事。 难道那也不是意外,是…… 舒心震惊的看着牧无忧,而牧无忧则早已收起刚才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牧无忧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厉色,让舒心看得真真切切。 他收起所有负面情绪,放下茶杯,抓住舒心的双手,表情坚定、声调轻柔的对着舒心,道: “心儿,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伤害到你,不然我会千万倍的加注在他身上。” 舒心知道牧无忧虽然霸道且对外人冷酷无情,但他却对自己是情真意切又温柔似水的。 而且他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出手伤人,如果这么做了,那一定是那人先惹得他。 “我相信你。” 没有再多的话语,可仅仅是这四个字,就足以表达舒心内心的全部情感。 也就是这四个字让牧无忧无比开心与安心。 是的,在这个世界上只要心儿相信自己就足够了。 没有什么比心儿对自己的看法还要重要! 正当牧无忧和舒心两人在浓情蜜意的时候,姚江此时正睁着双目,恐惧的盯着床顶。 姚江的脸部青紫一片,两颊肿得像猪头一样。 牙齿也因脸部碰地而被磕掉了好几颗,这么一来就算是破相了。 因为在这个年代,可没有补牙的技术。 何况掉的都是大门牙,说话漏风、嘴唇下陷那是百分之一千的。 而她的右脚也因跌落马车后,被车轮碾压过而粉碎性骨折。 请来的太医说,再也不可能接上了,这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了。 至于骨折的两支手臂,已经算是全身上下最轻的伤了。 姚江有些受惊过度,呆呆的直挺挺的躺在床榻上,两眼发直,神情呆滞。 现在的姚江完全没有了以前的那种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的气势了。 总之样子要有多惨烈就有多惨烈! 姚江没有想到,当初她想像的舒心被马车撞后的样子,完完全全呈现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 一晃,便到了四月初七,天晴日朗,是个结亲的好日子。 许多百姓都涌到大街上看热闹,因为今天是景王府与舒府结亲的日子。 迎亲的队伍足足有一里长。 京城的百姓都是见多识广的人,立即有就有人惊讶的道: “天啊!这可是最高规模的世子妃迎亲仪仗了!” 再看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倌,面容俊美无双,唇角一直噙着一抹幸福的笑容。 从今天起,心儿就真真正正的完整属于他了。 他等这一天,已经足足等了五年! 景王府用了最豪华最盛大的贵胄婚宴迎娶新娘进门,轰动了整座京城。 此举不仅让新娘被无数未出阁的少女羡慕嫉妒恨,也让新娘的娘家风光又有面子。 舒心被繁琐冗长的规矩和礼仪给搞得晕头转向,还好牧无忧早安排好了丫鬟,将她伺候得服服贴贴、无微不至,没让她真的累着。 傍晚时分,闹洞房的亲友终于走了,舒心静静的坐在床沿,紧张又期待的等待新郎回洞房。 不多时,牧无忧胸佩红花,带着一身酒气回了洞房。 他特意先去浴室沐浴一番,才旋身返回内室迎向他的新娘。 当红绣头巾被揭了下来,牧无忧看到的是一张娇美脱俗的脸庞。 清泉一般水润的眼中荡漾着柔情,如玫瑰一般的双唇微微绽开一抹幸福的微笑。 “心儿,你真美――” 舒心 了 长长的睫羽,两颊红艳的瞅向他,羞涩的轻唤道,“无忧!” “终于成亲了。从今以后,你是我的妻子,我一生的挚爱。” 语罢,牧无忧低下头,细细吻吮那两片诱着他品尝的樱唇,温柔的拥着娇小的妻子,倒在软榻上。 窗外的一弯新月映照着新房内一对柔情缱绻的人影。 夜色正浓,情意正绵…… 一年后,舒心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婴。 看着怀中的小生命,那种血肉相连的微妙感觉,让舒心幸福得流下泪来。 只不过,她有点担心盼孙心切的公公婆婆会不满意。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48章 大结局,幸福的滋味3 好在事实证明,景王爷和景王妃都非常喜欢这个孙女。 景王妃抱着孙女就不肯放手,还说道: “头一胎是女儿才好,下一胎再生个儿子,凑成一个好字! 心儿你好好坐月子,把身体养好了就继续努力。 孩子由我来帮你带了,你只管生,生多少个我都带的动!” 舒心的笑容顿时一僵,婆婆这是要跟我抢孩子的节奏哇! 初为人父的牧无忧欣喜若狂,翻了近一个月的辞海都没想到合适的名字。 最后还是景王爷看不下去了,一拍桌子,定版道: “就用你最先取得那个名字,靖瑶。 靖为平安,瑶为美玉,我觉得这个名字挺好!” “牧靖瑶,牧靖瑶……” 牧无忧反复将名字念了好几遍,才勉强点头道:“好吧,先暂时用这个……” “还暂时个屁!马上就要办满月酒了,乖孙女的名字还没取好,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 景王爷火大的道。 牧无忧最终屈服在父王的Yin威之下,小宝宝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了。 满月酒这天,朝廷里能跟景王爷或牧世子说的上话的官员们,都亲自前来贺喜。 那些没什么交情的官员,也托人送了贺礼。 就连宫中的太后、皇后、两位贵妃娘娘,都赏赐了许多物件给小靖瑶。 那些品级低的嫔妃贵人们,也都纷纷送上了贺礼。 谁让舒心店铺里的香脂那么好用呢? 君不见刚进宫的李昭仪用了之后,肌肤细腻无瑕,身上还总有一股清新又雅致的香味,迷得皇上连续几夜宿在李昭仪的宫中? 虽然舒心店铺里的香脂也是宫中采购的香脂之一。 可是姚贵妃和云贵妃娘家的香脂,占据了大半的份额,使得宫里的娘娘们很多时候,只能自己掏钱去雅悦坊买。 但是!超品的雪肌系列香脂,雅悦坊时常卖断货。 大家都抱怨舒心为什么不多制作一点,舒心也很无奈啊。 超品的香脂用的香液比较多,她每天清晨胸前只有那么几滴香液,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没办法,货只有那么多,为了随时能从舒心手中拿到自己想要的香脂,这些娘娘们都卯足了劲,要跟舒心处好关系。 舒心正挺翠儿报礼单的时候,牧无忧进来了,问道:“瑶瑶呢?” “母妃抱到前面给宾客们看去了。” 牧无忧摇了摇头,“她是炫耀去了吧?” 说完又觉得很得意。 小靖瑶长得白白胖胖的,两只眼睛像黑曜石一般,乌黑发亮,特别漂亮。 而且还很爱笑,只要你看着她,她就会冲你甜甜的笑,特别逗人喜爱。 有这么好的机会,景王妃当然要好好炫耀一下自己的宝贝孙女。 牧无忧在舒心的身边坐下,正好看到姚贵妃的礼单,忍不住哼了一声: “以前那样针对你,现在又来拉拢你,脸皮真厚。” 姚妃一开始的确是为了妹妹姚江的事,处处针对舒心,因为她不相信什么意外,她认定是牧无忧和舒心把姚江害成残疾的。 前几个月,姚妃升为贵妃,不过云妃也同时升为了贵妃,而且云妃是没有子嗣的! 这让一段时间以来仗着生了三皇子,有些得意忘形的姚妃,犹如被盆冰水从头淋到脚。 她这才发觉,原来她在皇上的心中,并不是特别的…… 因此,姚贵妃这才收敛多了,见着舒心也开始笑着打招呼了。 不过姚妃要怎么样,舒心并没放在心上。 反正姚贵妃没有证据,只能抓着些小事刁难她,不过是说些难听的话,不痛不痒。 现在姚贵妃意图交好,舒心依然不惊不喜,按平常那样对待就行了。 热热闹闹的满月酒一直持续到酉时才结束。 待客人们都走了以后,家中的亲戚才聚到小宝宝的房间里,送上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逗弄宝宝玩。 李氏趁大家围着小靖瑶的时候,递了一个小小的四四方方的红纸包给舒心, 一边小心的瞧着舒心的脸色,一边道: “这是你NaiNai送给靖瑶的长命锁,也是她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原来是何婆子的礼物。 舒文韶把娘亲何婆子带到京城之后,不敢跟舒文达一家说。 他把娘亲安置在租来的房子里,自己掏钱请人照顾。 夜离也没有多嘴告诉舒心。 直到舒心出嫁以后,有一次何婆子病重,舒文韶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告诉三弟舒文达,请他去瞧瞧病。 虽然何婆子对舒文达并不好,还做了很多对不起李氏和舒心的事儿, 但是舒文达感念养父的养育之恩,还是不计前嫌的把何婆子接回府中赡养,还精心为她治病。 现在,何婆子已经能够拄着拐棍,自己慢慢走路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何婆子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早年的错误,真心实意拿舒文达和李氏当儿子媳妇看待了,也再没提过接舒文展一家进京的事。 不过何婆子伤害的最深的是舒心,李氏怕舒心心结难解,才会特意劝她。 其实舒心哪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哪会跟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计较? 她打开红纸包,见里面是条纯银的长命锁,便笑着道:“我替宝宝收下了,娘亲帮我跟她说声谢谢。” 她可以不计较,但是那声NaiNai还是叫不出口了。 李氏也知道不能强求,笑着道好。 这时,舒芳和舒芄正争着要抱小靖瑶,舒心忍不住笑道: “这么喜欢小宝宝,你们两个赶紧自己生啊。” 自打舒心和牧无忧成亲之后,舒芳和舒芄的亲事也定了下来,嫁的都是官家之子哦。 当初来提亲的人很多,虽然都是看在景王府这个拐弯的亲戚的份上,但是在舒文达的严格把关之下,两位舒姑娘都嫁得不错。 婆婆疼爱、丈夫有礼,小姑和顺,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唯一就是成亲半年多了,还没有好消息传来,这让两位舒姑娘分外着急。 好在舒文达就是擅长妇科的,帮她俩问了脉之后,说没事,只要放宽心,顺其自然就行了。 现在听舒心这么一打趣,两位堂姐羞红了脸,顿时不干了,指着舒俊道: “二堂哥还没成亲呢,你怎么不关心关心自己的哥哥?” 舒俊在前年加开恩科的秋闱中,考中了举人,不过Chun闱却名落孙山。 好在京城中大把的名师,只要努力上进,不愁没有前途。 不过,对于哥哥舒俊发誓要努力读书,考中进士再谈婚论嫁的观点,舒心也是不赞同的。 便趁这个机会说道:“哥哥,你的确是应当成亲了。就算你自己不急,也该替爹爹和娘亲着想。 再者说,只要你有心向学,就算是成亲了也可以读书啊。” 李氏赶紧道:“是啊,日后有了孩子,又不用你Cao心……” 看着白白胖胖的外孙女,李氏的心都要化了,可是她不好总是到女儿这来抱外孙女,就只能把抱孙子的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了。 看着母亲幽怨的眼神,舒俊很不好意思的红着脸道:“那个……婚姻大事,自然是听父母的安排……” 那就是同意了。 景王妃也笑得眉眼弯弯,道:“我还挺喜欢俊哥儿这孩子的,我娘家待嫁的姑娘挺多的,如果亲家母愿意,哪天我做个保山,问问那边愿意不愿意。” 李氏顿感受宠若惊,忙谦虚道:“只怕我家俊哥儿高攀不……” 舒俊似乎想到了什么,俊脸一红,局促的低下头去。 舒心瞧在眼里,嘿嘿一笑,赶紧悄悄拉了拉娘亲的衣袖,要她顺势答应下来。 她可是早就听婆婆景王妃说过,凝霜的妹妹怜霜,某次在郡王府见到了来探望她的舒俊。 两人一番交谈之后,怜霜便芳心暗许。 景王妃对舒俊的样貌和人品都非常满意,得知此事之后,有心搓和。 只是女孩子家总得要矜持一点,等男方主动上门提亲才好。 可是景王妃暗示了李氏好几次,老实的李氏都没领会到,逼得景王妃今天不得不挑明了说。 若是李氏再次推辞,这门亲事可就真的黄了。 好在这回李氏总算是听从了女儿的暗示,话锋一转: “……若是您娘家的姑娘愿意下嫁,我们俊哥自然是求之不得。” 景王妃满意的一笑,“若亲家母愿意,我就去问问我娘家那边。” 这所谓的问一问自然就是走过场,给女孩儿面子的。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门亲事就定下了,三个月后举行了婚礼。 舒府的聘礼不算特别丰厚,但已经是尽了舒家最大的力量了。 女方那边也没计较这些,显得通情达理。 这让舒家更加看重这个媳妇了。 嫁到舒家不到两个月,怜霜就传出了喜讯。 牧无忧和舒心抱着小靖瑶回娘家道贺,准备回去的时候,正遇上也是前来给妹妹道喜的凝霜。 凝霜见到越来越成熟稳重越来越俊美非凡的牧无忧,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 “你们一家三口四处炫耀幸福,真是妒忌死我了。” 看到这抹笑容,牧无忧知道表妹是真的放下对他的感情了。 于是真诚的道:“凝霜表妹,你肯定也能得到幸福的。” 凝霜俏皮的一笑:“那是当然!好了,我要去看妹妹了,改天去景王府抱抱靖瑶。” 舒心笑道:“好呀,随时恭候。” 打过招呼,牧无忧就带着舒心和靖瑶走了。 凝霜回眸看着她们俩依偎在一起的身影,不由得想到: 如果将来有个男人像无忧表哥对待表嫂那样爱我、疼我,不知是什么滋味? 我也好想尝尝那种感觉呢! (全文完) 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