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政二老爷的跑偏人生》 第1章 前尘往事 盛夏的烈阳炙烤着大地,花草树叶都蔫蔫地耷拉着头,单薄的花瓣边缘已经有了被高温烤糊的迹象,仿佛下一秒就会燃烧。 知了躲在茂密的树荫里,发出高亢嘹亮的叫声,用生命在歌唱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嘶吼…… 单声循环系高音嘹唱,听得人莫名烦躁,心里仿佛着了火,感觉四周的温度似乎又高了几度。 一座雕梁画栋、亭台楼阁环绕的古风院落中,坐西向东的厢房里时不时地传出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却又蕴含这某种频率。 厢房的房门紧闭,墙上只有一扇逼仄的木棱子窗朝外打开着,窗户上糊着上好的西沙,从里面不时吹出几股清凉的风。 头戴宝蓝纶巾,身穿同色短打小衫的瘦小身影在西厢房门口焦急地徘徊,几次抬手欲敲门,犹豫再三又将手收了回来。 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终于咬咬牙下了决心,来到小窗前,朝里面喊道:“二爷,我的好二爷呦!您都进去几个时辰啦,您倒是歇一歇啊!还没用午膳,身子受不住的!小的求您啦,您就可怜可怜奴才快出来吧,要是被太太得知,小的屁股就要开花啦!” 说着说着话音里就带了哭腔,他的主要任务就是照顾二爷的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给二爷跑腿办事和供二爷逗趣消遣。 依着太太对二爷的宝贝程度,要是让她知道里面这位爷居然在屋里一关几个时辰,甚至连午膳都没按时用,那他的结局的确很堪忧,想到自己即将再次开花的屁—股,保全的眼眶就泛起了泪花。 其实吧,板子打在屁股上也没多疼,毕竟管事们也知道他是二爷身边得力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不至于打坏他。只是好丢脸的啊!趴在那露出白白的屁股给人打,别以为他没听到打板子的小厮们在旁边偷笑,议论他屁股又白又嫩,还有人不要脸地暗中摸了几把。最可恨的是内院里那些仆妇们,每次被打都少不了被她们偷窥,别以为她们躲在暗处他就不知道。 这些简直成了陪伴保全一生的黑历史,想起来脸就变得黑红黑红的,羞愤欲死。 保全心里很清楚,就是因为太太对二爷呵护太过的缘故,毕竟二爷磕磕绊绊长到这么大不容易,太太总是担心一个不小心二爷就夭折了,这才含在嘴里怕坏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地仔细呵护着。 每次保全被罚都是太太背着二爷进行的,为的就是不让二爷分心动气。 二爷平日里虽然身子不好,话不多又喜静,但是对他还是很不错的,从不无缘无故折腾人,还时不时的有些小赏赐。 这些年走过来,他对二爷的忠心那绝对是日月可鉴。 里面的敲击声依然在继续,保全不死心地又嚎了一嗓子:“二爷……” “闭嘴,滚远点嚎。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吗,你再嚎我就把你嘴缝上。” 一个略显疲惫的清冷声音从里面传来,吓得保全立时紧闭嘴巴,不敢多言语一声。 他知道二爷并没有说假的,因着他娘是二爷的奶嬷嬷,太太见她忠心,又懂得护理病患,这才给的恩典,准许他也跟在二爷身边伺候着,可以说他是陪着二爷一起长大的。 以他对这位爷的了解,二爷绝对做的出缝人嘴的事。别看二爷平时里总是一副凡事不上心的冷淡模样,可但凡被他惦记上的人,无一不被他背后出阴招,整治的哭爹喊娘,无处躲藏。 每每二爷惩戒下人,太太都采取旁观纵容的态度,不但对他的行为听之任之,并且还会给予鼓励和支持,总之就是一句话:她的宝贝蛋政儿做什么都是对的,有错那绝对是别的。 国公爷偶尔看不过眼,就会忍不住呵斥敲打几句。他觉得吧,就算是下人,怎么说都是府里老国公那一代的老人了,很多还都是家生子,几代人都在贾家伺候着,该给的脸面还是要有的。 怀着这样的想法,就很严厉斥责二爷,觉得他小题大做、没事找事。 就比如采买的管家吃回扣这点,贾代善其实心里很清楚,但他坚信:“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这种事在哪里也是禁止不了的,又不是犯了多大的事,何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相安无事的好。 每次严厉的斥责之后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现场,必然会爆发一场激烈的争吵,然后满屋子里的摆设就得重新换一次,那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后院的小妾姨娘们就会被太太折磨的哭爹喊娘、苦不堪言,闹得国公爷一个头两个大。 最后国公爷是骂也骂了,吵也吵了,砸也砸了,可再气也不能揍那个说不通的二儿子一顿,毕竟就那个颤悠悠的弱鸡子体格,几板子下去估计就得直接上天了。 心灰意懒的国公爷对这个二儿子彻底放任,挥挥手表示:爱干啥干啥去,少在眼前晃悠,眼不见心不烦。 他还有个优秀的大儿子贾赦和贴心小棉袄贾枚呢,哪有那么多精力和心情用在那个不省心的废物身上。 本来父子之间平时相处的就极少,感情更是淡薄的可以。打小二爷性子就那么古怪,沉默寡言的冷淡模样,除了对贾史氏和小女儿贾敏有些耐心和笑容外,对其他人就一副淡淡的模样,连个眼神都吝啬给,至于对国公爷,那更是瞧不出一丝敬爱崇拜的孺慕之情。 对这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又不会读书身体还不好的二儿子国公爷也不想再说什么了,养个白吃饱他荣国公府还是养的起的。 被纵容散养的结果就是:荣国府里七位正经主子里,下人们最怵的就是这位政二爷,远远地瞧见了也赶紧绕道躲着走,就怕一个不小心踩进了地雷区,被炸成渣渣。毕竟能在荣国府做下人的,谁还没点违规操作灰色收入,要是落入二爷眼里,下场绝对悲惨。 保全不敢再言语,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守在门前。 厢房内,迥然相异的两个世界。屋顶那雕刻着繁杂图案的横梁下方,悬挂着一个花瓣一样的物件,正在朝一个方向快速旋转着,转动带起的风夹杂着下方冰山散发的丝丝凉气,使室内清凉舒适,又不会寒凉太过。 贾政身穿冰蓝色薄棉背心,九分宽松长裤,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白皙修长的双手灵活地摆弄着面前散落一堆的零部件,半晌后看着手中的成品,眼里带出一丝满意的笑。 站起身抻了个懒腰,突然一顿,朝着放置文房四宝的桌案走去,拿起自制的炭条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勾勒起来。 小半个钟头过后,贾政缓缓地拿起图纸细细看了一遍,才满意地放手。 他的画技很一般,反复修改了几次,才勉强合格。暗自思忖,有时间该系统地学习一下,不然自己想传达个意思给工匠,弄的四不像就很尴尬啦。 “咕噜,咕噜噜……” 肚子里传来的响声勾回了贾政的注意力,此时他才感觉到自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看了看桌上的简易座钟,已经是下午两点十五了,难怪会感觉那么饿。早上只喝了一碗粳米粥,就一头扎进了他的工作间忙活到现在。 开门就看到保全就像柱子一样杵在门口,满脸的汗,顺着脸颊直淌,看着像是刚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细看头顶上的头发处还隐隐冒着丝丝热气,跟传说中练了神功灌顶似的,再配上他那幅呆瓜模样的大脑袋,看起来喜感十足。 贾政见状嘴角微勾,调侃道:“保全,你这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可喜可贺啊!想来不日就该一统江湖了。” 保全:“……” 懵逼了一瞬的保全抬手胡乱用袖子抹了一把汗,也没管贾政的调侃,只讨好地笑着说:“二爷您可算是出来啦!饿坏了吧?小厨房的灶上还温着饭菜呢,小的这就去让卫嬷嬷摆膳,您先歇着。” 还没等贾政说话,保全已经跑没影了。很快八菜一汤就被摆上了餐桌,贾政阻止了要给他盛汤布菜的保全道:“你别忙,我自己来,你先去换身衣裳冲个澡,等下还有事交代你去做。” “是,二爷。小的去去就来。” 喝了一碗山鸡野菌汤垫底,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看着一桌子精致可口的珍馐佳肴,细细咀嚼、慢慢品味的贾政眼神渐渐飘远,飘到了噩梦一般的上一世,仿佛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一个梦了……。 上一世,他生而知之,却在出生不到半月被发现下肢肌无力且无知觉,专家诊断无痊愈可能,父母不想要他这个负累,寻个偏远的垃圾场就将他扔了。 天不亡他,濒死的他被一个捡破烂的老头捡了回去。老头姓贾,一个孤寡老人,又是哑巴,靠着国家给予的最低生活补助和捡破烂过活。 老头见他可怜,就打算养着他给自己做个伴,至于能不能活下来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这么小的婴儿,又身带残疾,就算是孤儿院也不愿要的。 老头给他取名贾政,两人相依为命一起生活了多年。 虽然不良于行,但他却极聪慧,超高的智商和极强记忆力让他远超同龄人的早熟。超强的学习能力更让他在学习的道路上事半功倍。 没条件上学,所有东西全靠自学。最一开始识字还是靠着老头家里唯一一件家用电器——一台时灵时不灵的14寸黑白小电视,就这还是老头年轻时候结婚时置办的大件呢,陪伴老头半个多世纪还没报废,质量也是杠杠滴。 贾老头不是天生的聋哑人,他只哑不聋,老头子从未对贾政提起过他的过去,不过贾政猜测他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小时候过的很苦,能吃饱都已不错,还哪里敢有别的奢望。老头见他对书感兴趣,就偶尔会捡些残缺破烂的书报,靠着这些他才能一点点地积累知识。 废旧的书报也来之不易,他更没资格挑剔,反正只要有字的他就看,进了他的脑子想忘都难,慢慢地他掌握的知识也变得驳杂,方方面面他都涉略几分。 没有玩具没有玩伴的他,最大的乐趣就是研究小院里堆积如山的破铜烂铁,时间一长还真让他研究出了一些名堂。 那些零碎小家电、各种机械部件、损毁的生产工具等,拆拆减减地被他进行多次反复研究重组,就变成了一些简易的小制作。比如夏天里的小风扇、冬日里的取暖炉,不用电力只靠齿轮就能长时间运转。 虽然这样的小玩意外表看着实在惨不忍睹毫无美感,可好用实惠却是真的。 后来,他的几项小发明成功申报了专利,被广泛应用工作和生活中来,也让他们摆脱了贫困潦倒的糟糕生活。 生活条件改善了以后,他系统地学习了很多专业的知识,掌握了更高深更完善的理论知识后,他给自己制造了一种可以代步的全自动轮椅机器人,能坐卧、行走、甚至奔跑,基本上让他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随着发明的东西越来越超前,涉猎的领域越来越广,鬼才贾政的大名也被国内外所了解。 贾政本以为这样忙碌又充实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他用自己的能力让贾老头有了个舒适的晚年,不用再为了生活艰难挣扎,自己能陪伴贾老头走完人生最后一程,也不负他这一世的活命之恩。 可世事无常,总会有些意外让人猝不及防。 地球公元2048年元旦日,一个喜庆欢乐的日子。 只一个晚上,整个世界都颠覆了,天空变成了血红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气。地球上约有百分之九十的人类同时感染了一种可怕的传染病毒,被感染的人类转变成了一种没有思维却行动迅速嘴里满是獠牙的可怕怪物,他们噬血攻击性强,见人就咬,最可怕的是被她们袭击的人类和动物都快速地被同化,无一幸免。 年迈的贾老头在噩梦降临时就被感染,被发现及时的贾政锁了起来。 贾政几乎在世界突变的第一时间里便拥有了一种能力。 他不确定那是什么,但脑子里清晰又怪异的神秘力量他感受的很清楚。虽然不懂,却并不妨碍他去研究去运用。 靠着超凡的毅力和强劲的大脑,最终竟真的让他摸索出一些使用那股神秘力量的方法。比如他能用这股看不见的力量塑造成细小的武器去攻击别人的大脑、眼睛等脆弱柔软的部位,还能根据心理学的理论给人以某种精神暗示,干扰别人的思想,甚至标记。 所取得的效果却要根据个人精神力的强弱而论。 这种诡异的能力让他成功地躲过了最初的大混乱时期,却也见识到了人性中最黑暗肮脏的一面。 后来他被军队的人带了回去,将他同其他的科研人员一股脑地投入到实验室,进行抗病毒实验的研究。 这还得归功于贾正的名声在外,被病急乱投医的基地领导层注意到,毕竟人类的感染速度已经越来越快,存活下来的人类早已十不存九,更不要说科研类精英。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原则,上层人士发散了一下思维。认为贾正既然能发明那么多项专利,没准在医药领域也能有所成就呢。 就这样,贾政从进入地下实验室的那一刻起,直至身死,再未踏出过一步。 就在病毒实验有了点眉目的当口,人类最后的栖息地被攻克了,看着黑压压一片朝自己逼近的怪物,贾正心中一片冰凉。都能攻进到实验室了,外面的场景可想而知。 这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博弈,人类,终究还是败了。 为了不被生撕活剥,他引爆了实验室最后的爆破装置,大家同归于尽了。 那一年,他年仅25岁。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2章 被生出来了 再次有了感知时贾政发现自己整个身体蜷缩在一个温暖的狭小空间里,稍微动了动手脚就隐约听到女子的痛呼声,吓得他马上停止了动作。 还不等他继续去探究自己的处境,精神力极度衰竭带来的眩晕感便让他再次陷入了沉睡。 意识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四肢被牢牢地禁锢着,本能地就想挣脱,却被一女子悲戚绝望的哭声止住了动作。 只听一个低沉粗犷的男子声音响起,“王太医,犬子这情况究竟是患了何种病症?出生已经三天了,却始终未清醒过,只能勉强喂点奶水,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一个略带沙哑的老者的声音传来:“荣公,老夫从医至今几十载,从未见过此等病症。不过老夫却曾在古籍孤本上见过有提过寥寥几笔。小公子的症状应当就是那古籍中提到的弱魂症,意为胎儿在娘胎中未长成时,受到了来自外界的惊吓和伤害,导致胎儿的魂体受损。古籍中未曾提有何解,想来也只有慢慢调理,细心将养才是,别的老夫实在无能为力。” “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我可怜的政儿,都是为娘不好,要是娘再小心谨慎些,也不至于着了别人的道……” 女子急切又悲伤的呢喃,紧接着又是一阵失声痛哭,旁边又传来丫鬟婆子的劝慰声。 男子见里间床上的女人不管不顾地一直哭,呜呜的越来越大的哭声扰得他脑袋一蹦一蹦地疼。 心中愠怒又不好当着太医的面发泄出来,只好吩咐管家送王太医出门。王太医也识趣,心知这其中原由怕是牵扯到了后宅阴司,不是他一个太医能参与的,连忙告辞退了出去。 “贾史氏,你闭嘴。”男子的声音愤怒且不耐。 被呵斥的女人渐渐地收了声音,小声地呜咽着。不知为何,贾政只觉得女子的哭泣声让他莫名地心疼烦闷。 门帘被掀起,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一群人鱼贯而入。 “老太太,这天寒地冻的,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儿子正准备去给您请安,您快上坐。” 男子连忙搀扶老太太坐下,又转身对下人吩咐:“快给老太太端杯热茶来。” 端坐在上首的老妇人沉着脸,用力地将手中的拐杖敲在青砖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都别忙乎,你媳妇这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居然也没人去知会我一声,看来我这个老不死的也是老了,不中用了啊!” 中年男子急忙否认道:“小事一桩,也是贾史氏大惊小怪处置不当,惊动了您,是儿子不孝。” 老妇人沉默了片刻继续说:“政儿也是无辜,那可是你正经八百的嫡子,你就没什么章程?” “老太太,柳氏也实属无心之失,政儿的事本就是个意外。要不这样,罚柳氏禁足一月,您看如何?”男子沉吟片刻后地开口提议。 老妇人见自己儿子如此偏袒柳氏,心中自然不喜,虽然柳氏算是她娘家的远房侄孙女,她有着几分中意,伺候了儿子她也是满意,平日也乐意多给她几分脸面,可这却不代表她乐意儿子跟柳氏一条心,更不代表她乐意儿子为了柳氏忤逆她。 这件事她明知贾史氏吃了大亏,却不想插手管,更不愿意因为此事同儿子之间生出嫌隙,毕竟在她心里,儿子的利益高于一切。 过来一趟,走走过场,表一下态度,敲打几句就行了。至于最后事情怎么处置,她就管不着了。 于是便也顺水推舟道:“哎!也罢。儿子是你的,小妾也是你的,你自己衡量着办吧。史氏和政儿糟了这么大的罪,你也要好生补偿一二才是。罢罢,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回去看顾我的大孙子吧,那小家伙这会也该睡醒了,醒来见不到我这个老祖母就该闹了。” “多谢老太太仁善,赦儿有您老看顾养育,是他的福气,儿子这里也再无后顾之忧,儿子送您出门,您慢着点,地面湿滑。” 贾政明显感觉到抱着自己襁褓的双臂在微微颤抖。刚刚那个老妇人来去如风,却丝毫没问及贾史氏分毫,仿佛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摆件。 也许是母子连心,他莫名地心疼起眼前这个女人来,一点也不想她难过,不想看见她哭。 拼着全身的力气,微微地睁开了双眼,眼前却是模糊一片看不真切,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呀,太太您快看,二爷睁眼啦,二爷醒了。”一个女人的惊呼声传来。 “啊……?” 贾史氏赶忙低头查看怀里的襁褓,果然她的政儿睁眼了,睁着清亮幽黑的大眼正往她这里瞧,粉嫩的小嘴还不时的吧唧几下。 “我就知道我的政儿是个好的,我就知道,我……” 女子呜咽着,有些语无伦次。 “太太,二爷醒来您该高兴才是,快收了泪,您还在月子里呢,可得小心着自己眼睛,坐了病可不是闹着玩的。” “赖嬷嬷,我这是高兴啊,我控制不住,我的政儿醒了,醒了啊!你看政儿的眼睛多黑多亮,一看就是个机灵孩子,才不是那几个贱人说的天生痴傻。哼,敢诅咒我儿,以后这日子还长着呢,咱们且走着看。” 赖嬷嬷安慰道:“太太,那几个贱人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您先好好做个月子是正经,有什么能比您的身子骨重要啊?二爷既然醒了,想来也该饿了,让奶娘进来喂奶吧。” 贾政感觉自己这身子的娘用脸贴了贴自己的小脸,又轻轻地摇晃了几下。“娘的乖政儿饿了吧,马上就能喝奶喽。政儿要多多的吃,快快长大。” 贾正努力地朝她咧嘴,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这是他目前能给这个女人最大的回应和安慰。 “赖嬷嬷你看,你看,政儿笑了,他冲我笑了。” “是是是,二爷笑了,笑的真好。要不怎么说母子连心呐,二爷也是心疼您,您可不许再哭了啊!奴婢让奶娘进来喂奶吧,离了您眼想必您也不放心。” 贾史氏笑着连声说着好,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至于那个男人和老不死,还有那群妖艳贱.货,……呵呵! 女人目光黑沉,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冰凉的笑。 就这样,贾政开始了他这辈子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顿饭。虽然是婴儿身成人心,却也没有什么好扭捏害羞的,上辈子贫困潦倒时什么没吃过,对比那些,眼前的乳.汁简直不能再美味。 只要能让他活下去,给他吃什么都行。 享受美食的当口,他那有些昏沉的脑子却开始不断地分析整合刚刚听到的信息,快速思考着自己目前的处境。 从这些人的话语中得知这里应该是古代社会,毕竟老爷太太嬷嬷太医这样的词语就绝不是现代社会会使用的。 能请得动太医的人家必定不是个平常百姓家。又听太医称呼那男子为荣公,古代爵位排序:公、侯、伯、子、男,那男子为国公,那这里就应该是个国公府。 他名亦叫政,家中嫡子,排行二,上头好像有个兄长叫赦儿,养在老太太身边,是不是跟他从一个肚子爬出来的还不确定。 亲爹是个有权有势的国公,还有一群小老婆,想必自己这具身体会成为早产儿应该同那些女人有关。 亲娘贾史氏,正在月子里,咦?等等,贾史氏……贾史氏,那不就是说亲娘姓史,嫁人后冠以夫姓贾,那这家人姓贾,自己姓贾,名政,贾政。 按照自己的名字政是个单字,那兄长应该就叫贾赦。 上辈子他那个贾政的名字不知被外面那些熊孩子编排了多久,从小就被扣上了“假正经”的外号。小时候不懂这名字的由来,只觉得难听又厌烦。 后来贾老头不知从哪里捡来的一本泛黄破旧的叫《石头记》的古书,准备用来引火用。闲来无事随手翻看,这才知道自己居然同书里的人物重名,难得的是那人也被戏称为“假正经”。 真是个特别的缘分,导致了他将那本破书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后来又找来改名叫《红楼梦》的完整版细细看了一遍,尤其重点关注了一下那个“假正经”。 之后得出的结论就是:那个贾政果然名副其实,至于书中其他的人物和事件,他只能说no作no die。 经历过了生死,居然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这让他心有一丝惶恐迷茫,可更多的却是兴奋期待。 他对自己目前的这个官二代富二代身份很满意,上头有父兄撑着,下头有娘亲宠着,只要贾家不按书中写的上杆子作死,他这辈子的荣华富贵那是妥妥的没跑啦。 虽然有可能会是个爹不疼,兄不喜的小透明,但他还有一个偏宠他的生母,只这一点,他就满足了。 至于他目前睡不醒的毛病,他知道那是因为他的精神力在爆炸中受到了毁灭性的冲击,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想要恢复,及难,需要大量时间慢慢蕴养修复。 受伤的精神力无法负荷身体的正常运作,只能陷入长时间的睡眠来自我修复,这个时间也许很漫长,但他别无选择。 他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他的精神力一定会慢慢恢复,甚至会再次进阶。 时间就在贾政醒醒睡睡间慢慢流走,随着年龄的增长,沉睡的时间也在逐渐减少。 清醒的时间里绝大部分都是陪伴着贾史氏,享受着彼此之间那种浓浓的别人无法插足的母子亲情。贾政对贾史氏全心依赖孺慕,贾史氏更是将他捧在手心里细心呵护百般照顾,连小贾政两岁的亲女贾敏都得退居一射之地。 贾政打心里接受贾史氏这个亲娘,万分享受来自亲娘的宠溺关怀。至于贾家的其他几个主子,贾政见到的次数有限,也只是认清了脸孔而已。 一家之主的爹不怎么来亲娘屋里歇息,就算来也十次有九次赶上他在沉睡,因此父子俩基本不熟。 亲兄长贾赦还是贾史氏带他去给老太太请安时才见的多些,这些年不知被老太太如何教养的,贾赦每日来荣禧堂这边给贾史氏请一次安,公式化彼此问候几句,硬邦邦的没什么感情,母子俩几乎零交流。 贾史氏面上也只淡淡的一笑了之,完全一副面对陌生人生疏客套的模样。 至于年长贾敏一岁的庶女贾枚,更是从未入过她的眼,眼神都不会多给一个,全当她是空气。 当年害她早产的那个柳氏,在她长时间低调蛰伏耐心等待下,终于让她抓到机会出了次手,生下庶女贾枚之后血崩去了,临终将孩子托付给老太太,由老太太亲自扶养。 贾代善爱屋及乌,将对柳氏的喜爱转移到贾枚身上,待她更是百般呵护万分宠爱。因此贾枚虽为庶女,实则并不比贾敏这个嫡女差分毫,甚至还更强些。 这个豪门世族大家庭渐渐地从内部分成了两个阵营,一个以老太太为主,成员荣国公贾代善和长子贾赦,庶女贾枚。另一个阵营则是以贾史氏为首,成员次子贾政和嫡女贾敏。 贾史氏这些年逐渐成长,对国公贾代善也心灰意冷,渐渐死心。 锋芒内敛后的她便逐渐显露出当家主母精明强势的一面,将荣国公府内宅事务管事大全尽数抓在手中。 老太太年岁大了,愈发精力不济,早已从之前势必强压贾史氏一头到现在凡事不得不暂避锋芒。 而当初参与陷害贾史氏早产的那几位姨娘,早已因着这样那样的原因被处理了,不是被卖就是被驱逐到偏远的庄子里自生自灭。 只除了一个柳氏,那是贾代善的心尖宠,又得老太太庇护,贾史氏一时间奈何不得她,才让她有机会生下了贾枚。 可那又怎样,还不是被她寻到了机会,她就像一条蛰伏在暗处的毒蛇,盯紧目标,一击必中。她的政儿这十几年的罪不能白受,代价就是拿她的命来填。 至于剩下那些个姨娘通房也被她收拾整理的服服帖帖,再不敢挑事。 这期间不是没有人怀过身孕,却总是因为各种意外流掉。贾代善母子不是不怀疑贾史氏,可惜没有确凿证据,也奈何不得她分毫。 出手就会留下痕迹,贾史氏心惊胆战了一段日子后发现并未东窗事发,这才终于放下了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殊不知要不是她心爱的儿子给她扫了尾,她早就暴露了。 贾政不想猜测亲娘的想法,更不想评价她的行为。对错与否与他而言并不重要,他只在乎亲娘的安危,只想让她这辈子平安喜乐、富贵荣华。 这么多年下来,贾代善同贾史氏之间也只剩下相敬如宾,隐隐还透漏出两看相厌。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3章 女人真可怕 “二爷,二爷?快用膳吧,一会菜都凉了。”一旁伺候的卫嬷嬷见贾政端着汤碗发呆,忙催促道。 回过神的贾政不免失笑,上辈子已经很遥远了,他很满足自己目前的生活状况,虽然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却依然弥足珍贵,要惜福。 笑着对卫嬷嬷说:“天太热,菜凉些也不打紧。嬷嬷您下去休息吧,别中了暑气,我这里不用伺候,也没什么事要忙,再说还有保全呢。” 见二爷坚持,卫嬷嬷也没多说,笑着退了下去。 一边往外走还一边小声嘟囔,说什么这院子里伺候的人手太少,地脚太偏,出入不方便之类的巴拉巴拉。 她希望她的念功能让二爷早日回心转意,太太可交代她要经常在二爷耳边多劝劝,希望二爷能早日搬回荣禧堂旁边的院子。 那边院子即宽敞又舒适,最主要的是离荣禧堂近,方便走动。 贾政兀自吃着菜,也不理会卫嬷嬷的念叨,一天里总要上演个几次,他只当听不见。他自然知道定是贾史氏交代的,不然卫嬷嬷怎么也不会逾矩,她是个有分寸的人。 他之所以选择居住在玉兰居,也是因为它独特的地理位置,正好是靠近荣国府的西侧外墙,院外的回廊处有一个连通府外的小脚门,方便他进出,又不惊动府里的人。 院子不算大,有个十来间屋子。靠近院门处有一颗高大粗壮的玉兰树,目测有近十米高,枝叶繁茂的模样覆了大片的房屋和半个院子,还有一部分枝丫延伸到了墙外。 春天里那一树绚丽多姿的白玉兰花,不知迷醉了多少路人的眼,幽幽的香气弥漫了整条巷子,引得墙外行人不时驻足欣赏。 夏日里玉兰居树荫笼罩,更比别处清凉舒适,来此栖息停歇的鸟儿都比别处的多,叽叽喳喳热闹不已。 贾政的院子里除了奶娘卫嬷嬷和小厮保全近身伺候,余下的都是些粗使丫头婆子。这还是因为玉兰居单设了小厨房才多添置的人手。 这寒酸的人员配置让贾史氏极其不满,在她的认知里,她的政儿就该享受最好的待遇,连身边伺候的丫鬟都该个顶个的容貌出众,看着赏心悦目才行。 最初时贾政并没有因为这点小事发表看法,觉得只要她开心就好,因此身边服侍的人也由着贾史氏指使委派。 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身边渐渐有丫头按耐不住,总会时不时地对他撩拨勾引一二,甚至会为引起他的关注相互陷害攻坚,掐的不亦乐乎。 最初贾政也只是看着新奇有趣,只当个乐子看,兀自在一旁看热闹,可后来的一件事才让他真切地认识到女人到底有多疯狂,尤其是被利益欲望支配的女人。 那年,他十三。 贾代善的生日宴,荣国府大宴宾朋,他被贾赦的损朋们轮番灌酒,灌的酩酊大醉,被扶回去之后倒头便睡死在床榻上。 迷迷糊糊中就感觉有人给他脱衣裳,接着就感觉一具柔软温热的躯体贴了上来,在自己裸露的肌肤上来回摩擦,还有只手不停地在他身上四处抚摸。 贾政感觉自己身上着了火,口干舌燥的更严重了。难受的不行的他努力地睁开眼,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只瞧见朦胧的烛光中,一个光吧出溜的女子正半趴在他身上不停地忙碌着,下面传来的异样感让他本就迷蒙的神经更加懵瞪,禁不住闷哼出声。 迷瞪瞪的他内心浮现了几个大大的问号,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贾政正晕乎着,又有些想吐。 那女子突然直起上半身,硕大的两团随着她的动作上下起伏跳动,跳的贾政的头更晕了。 女人媚笑着舔了舔嘴唇,调整了一下姿势就准备趁势而上,电光火石间贾政那卡机的脑袋一个激灵,总算是反应过来自己遭遇了什么。 反应过来的他抬手一把将女子推了个趔趄,怒喝道:“你是谁?赶紧滚出去。” 女人见贾政醒来,有一瞬的惊慌失措,却很快就稳住心神欺身上前,娇声道:“二爷,奴婢是太太吩咐前来近身伺候您的秋香啊,您先别急着恼,奴婢好好伺候您,保管让您快活似神仙……” 秋香不信两人都已经赤、裸相见了,正直青春又血气方刚的二爷还能不动心? 她就没见过不吃腥的猫,贾府的男人都是勤快的,别说国公爷一把年纪侍妾通房一大把,就是赦大爷不也禁不住诱惑,一个个的往屋里纳,大奶奶闹腾的再凶也无济于事。 二爷正值青春好年华,又尚未娶妻,等她笼络住二爷的心,以后做个姨娘二房的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然后再生个一儿半女的,做这荣国府里的主子岂不是好。 她才不要被随便配给管事小厮那样的泥腿子呢,以后生了孩子也还是奴才的命。 如今机会摆在眼前,不趁机博一把就太可惜了。 她嘴里说着挑逗的话,还不忘用那两团蹭了蹭贾政的胳膊,蹭的贾政激灵灵打了个哆嗦,皮肤上瞬间浮起一层鸡皮疙瘩,酒也彻底醒了。 愠怒不已的贾政一把扯开扒着自己的女子,迅速起身下床,扯过衣裳穿戴好,朝门外大喊:“来人,来人,外面的人都死光了吗?” 那是贾政这辈子第一次发那么大的火,内心激烈似火的情绪几乎把周遭的一切点燃,丝毫没理会床榻上那个女子的哭泣和哀哀祈求。 等了好半天,外面才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原来院子伺候的人不是被秋香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支了出去,就是被她贿赂收买躲了出去。 眼见着事情败露,也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见他的怒火几乎实质化,一个个的面如死灰,如丧考批。 那事之后,贾政的院子进行了一番大清洗,那些不安分的和玩忽职守的通通被发卖了出去。贾赦也因贾政醉酒被贾史氏迁怒,额角都被茶杯砸破了。 贾赦如何他才不管,当他不知那些人都是被贾赦怂恿才拼命灌他酒?他不挨砸谁挨砸? 只要一想起那日他差点被人强上,差点被按在床榻上疯狂摩擦,心里的憋屈和怒火就一波波地往上涌,恨得要死。 说来可笑,那些女人竟敢将他当成了攀附富贵荣华的梯子。当真不知道,爬的越高,会跌的越惨? 他承认自己是一个正常且有需求的人,但他绝不允许自己被欲.望支配。 前世短暂的一生,虽然没有过任何情感经历,可他却有一些情感洁癖。 对待感情,他挑剔又苛刻,只有真正被他认可并承认的人才能真正走进他的心。 对待男女之情,他是有所期待的,他期待的是两情相悦、举案齐眉、相濡以沫的陪伴,同爱的人做亲密事,而不是如这个时代大多数男人肆意的放浪姿态。 虽说红楼梦所处的大环境就是个男权当道的古代封建社会,男人三妻四妾N多通房都是司空见惯的事,但这并不表示他就要顺从时下潮流,他有自己的坚持和追求。 他是个孝顺儿子,但在女色这方面却并不打算盲目顺从贾王氏的心意。什么多子多福,男人三妻四妾是平常,在他看来,都是扯淡。 借着这个原由,贾政装作备受打击的委屈模样,顺势提出换院居住。玉兰居是他早就踩好的盘子,能早些搬过去也方便他行事。 贾史氏没想到秋香那个小贱蹄子居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本来只是看她长的眉清目秀,又是个细心周到会服侍人的,这才特特送过去给贾政差遣,却没想到她却是个心大的。 她是觉得儿子收个通房再正常不过,京城里那些大户人家,哪个少爷不是早早就通了人事,有了通房。 可政儿体弱多病是真,虽说近几年渐有好转,却也不敢让他过于劳累伤了身子。她本就计划着再过个几年,等儿子身子更强健些再安排通房。 儿子差点吃了亏,正委屈着呢,就顺了他的意让他暂时搬了院子,预备着等他气消了再哄他搬回来。 搬之前贾史氏命人将玉兰居里里外外重新修整粉刷一遍,又去大库房搜罗了许多金银玉器,古董字画屏风摆件等,一股脑地塞进了玉兰居。 本来秀丽雅致的院子被贾史氏一番捣腾后,呈现出一种富丽堂皇的的贵重感,看得贾政无奈之极。 不过区区小事,随她去搞,她开心就好。 用完了不算午饭也不算晚饭的一顿饭,贾政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起身拿起桌子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白水,慢慢地喝了起来,来这个世界十几年了,他还是没能适应饭后饮茶的习惯。 刚放下水杯,就看到保全从外面进来,半干的头发梳的整齐,一看就知道刚刚沐浴过。 “二爷,小的来啦,有事您吩咐。” 贾政拿起桌上一张图纸递给保全,“喏,你跑一趟城东的郭家铁器铺,找老郭头,让他按照这个图样给我精工打造出五套成品,越精细越好。一定让他亲自操刀,别人的手艺我信不过。” 保全接过图纸看了又看,白白的宣纸上用黑炭笔画着各种奇怪的图形,左看右看也没看懂上面画的是什么,看得他一头雾水,满脑袋问号。 “二爷,您这画的是什么啊?” “跟你说你也不懂,等成品做出来你就知道了。对了,算算日子,廖四爷去南洋的商队也应该回来了,估计我要的东西也运回来了,你等会顺便去商会那边瞧瞧,要是回来了,你带人将东西运到冒儿胡同的二进小院子去,工匠已经到位。” 贾政目前只关心他拖人寻找的橡胶是否有眉目,那可是他制作代步车的关键,没有橡胶做成的轮胎,代步车就不算完美,骑在不算平坦的路面上,还不得把人颠死? 大雍朝目前还没听说有橡胶这种东西,也许有但不叫这名字。他也只能拖人多方打听有没有类似的植物,甚至还拖人去南洋那边寻找,他觉得肯定能寻到,毕竟橡胶那玩意也不是什么珍惜的物种,那种落叶乔木,只要环境温度合适了,一长一大片才合理。 没错,贾政眼下正心心念念地给自己造一辆小型代步车。 实在是荣国府的府邸面积太大了,他住的玉兰居离主院荣禧堂和梨香院各院距离实在太远,用11路走起来至少也要小十分钟,每天再至少两个来回,要是再赶上逢年过节大小宴客,进进出出的每日光是行走的路程少说也得个小十里,那滋味……啧啧,简直苦不堪言。 贾政觉得自己的小腿都溜细了好几圈,主要是他懒,不想走。 必须得想个办法自救一下。 他虽然有精神力异能,但身体素质却着实算不上多好,不足月早产的孱弱底子和幼时长时间的沉睡,都使得他的身体状况相对一般成年男子要弱一些。 目前的状态还是他精神力修复完整以后慢慢调养了一段时间,这才逐渐改善了些。王太医也时常叮嘱要精细地慢慢调养才行,毕竟先天的亏损也是后天不太好弥补的。 即使能补全,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期间还只能用各种上年份的好药材慢慢滋养温补。 幸亏他投生在荣国府这样的富贵门庭,要是放在穷苦百姓家,估计坟头草已经长老高了。 荣禧堂正厅里,贾母正在赖嬷嬷的陪同下挑选着时下流行的布料。 厅堂正中金丝楠木制成的八宝桌上整齐地摆放着数十匹帛沙锦缎,纯色的、暖色的,暗花的,云纹的,颜色花样不一而足。 流光溢彩,暗波浮动,光是看着就让人眼花缭乱,满心欢喜。 贾母轻轻抚摸着一块天青色的料子,手下舒适的触感传来,凉凉的、滑滑的,即轻快又不透亮,且不易起褶皱,是裁制夏装的不二选择。 看着贾史氏面带满意,赖嬷嬷满脸笑容地奉承道:“还是太太眼光好,这凉丝蜀锦可是顶顶好的料子,听说宫里的贵人们都喜欢的不行,这可是千金难寻的好东西,还是太太有福气,一下子就得了这么多匹。” 赖嬷嬷心里却在暗暗咋舌,这江南甄家的当家太太甄陈氏当真是大手笔,同自己主子的交情也真是好,什么好东西都不忘了自家主子一份。 甄家家主甄应嘉如今担任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协理江南织造一职业,监管着江南地区的布匹丝绸的经营和贡品的采办,颇受圣上看中。 甄家上任家主,陈氏丈夫走的早,长子甄应嘉接任家主,对亲娘异常孝顺。作为陈氏的手帕交,贾史氏一年四季的好料子可真比宫里那些不受宠的嫔啊贵人们要多得多。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候也真是缘分。 闺阁时的一次交集,让两个人的感情维系了半辈子,并没有随着各自嫁人后分居两地而淡薄,反而随着年龄增长,这份姐妹情越发浓烈珍贵。 金陵地界儿有个金陀寺,香火最是旺盛。 进香回来的途中遭遇大暴雨,赶车的马被突来的暴雨灌懵了,受了惊吓。结果两家的马车便撞在了一起,那叫一个人仰马翻。好在人没受伤,只受了些惊吓。马跑了,车也翻了,狼狈不堪的俩人手拉手跑到远处的亭子里躲了半天雨。 回去后两人都大病了一场,不过有了共患难这一出,两人便走动了起来,关系也越发亲密。 贾母被恭维,心里受用,面上却责备道:“哼,你个老货,胡咧咧什么,宫里的贵人也是你能拿来说嘴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瞧奴才这张嘴,没个把门的,就是该打,就该找个针线缝上。” 说着就模样夸张地往自己脸上拍了几拍,那力道跟挠痒痒也没啥差别。 贾史氏也不跟她计较,指着那匹天青色的料子和旁边的月白色带暗纹的两匹料子对赖嬷嬷说:“让绣娘们赶紧给政儿制几件出门用的大衣裳,再按照政儿喜欢的样式做几件家常穿的。这天气越来越热,他又是个不耐热的,要赶紧置办起来才是正经。” “往金陵送的中秋节礼,甄家的再加两层,记得西库房里有一副唐寅的《秋风执扇图》,将那画加上,甄家大爷偏好那口。” “是,奴婢省的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4章 异能的新功能 贾史氏同赖嬷嬷正研究着余下的料子做什么衣裳合适,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女子的说笑声。 小丫头掀起纱帘进来回报道:“太太,大小姐和二小姐过来了。” 贾史氏挑挑眉,不解道:“这倒稀奇了,请进来吧。” 心里疑惑不已,大小姐贾枚怎么会在这个时间过来荣禧堂?还是同敏儿一起。平日除了晨昏定省,她可是轻易不会踏足荣禧堂。 老太太在世时,贾枚仗着老太太和贾代善的宠爱,对她这个嫡母顶多就是维持表面的恭敬,暗地里没少挑拨,在那对母子跟前给她上眼药,害的她没少被难为。只贾枚聪明谨慎,要抓她尾巴却不容易。 她同敏儿姐妹之间也仅是面子情,私底下却也没有更多交流。 头几年,不知她打哪听说她亲娘柳氏可能是被太太所害的话,就暗戳戳地搞了几回事情,想为其母讨个公道。伸出来的爪子都被贾史氏悄无声息地剁了,折损了几个心腹丫头,让她吃了个暗亏,这才让她有所收敛。 老太太去世后,后宅被贾史氏一手把控,贾枚到是乖觉了许多,至少面子上伪装的不错。毕竟男主外,女主内,贾代善再宠爱她也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她总归还是要在嫡母手底下讨生活。 另一边牢牢抱住贾代善的大腿,以求庇护。 香风阵阵,钗环珠翠摇晃闪动,叮当作响。一淡蓝,一月白,两道婀娜身影带着丫鬟仆妇鱼贯而入。 着淡蓝色罗纱长裙的高挑女子为二小姐贾敏,旁边着月白罗纱裙的娇小女子便是大小姐贾枚。 如果非要用一种花来形容两姐妹给人的感官,贾敏无疑是一株迎风斗艳的红梅,清冷又孤傲。 而贾枚便是那濯而不妖的白莲,温润又高洁。 贾枚仅年长贾敏一岁,如今两人皆是青春年华,两朵娇花并列而立,容貌气质各有不同,很难分个高下。 “请太□□。”姐妹俩和身后的丫鬟婆子们纷纷朝贾史氏问安。 荣禧堂里的丫鬟婆子又分别对两位小姐行了蹲礼,一番折腾后各自落座,丫鬟们赶紧给两位小姐端上清凉解暑的凉茶和糕点。 贾敏捏起一块桃花型糕点,笑着问:“母亲,这可是御坊斋的酿桃花?” “就你眼尖,可不就是。” “呀,好久没吃到了,这家的点心是真好,就是太难买,每日限量供应,根本就抢不到。”说着便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入口即化,内里的馅料流出来,带着一股淡淡的甜酒香,吃在嘴里回味无穷,那滋味简直了!贾敏一脸的享受。 吃的太高兴都忘了礼让,将糕点盘朝贾枚那边推了推道:“大姐也尝尝,平日想吃御坊斋的点心可不容易,有银子都买不到。” “刚刚过来这一路上热的狠了,我喝杯凉茶缓缓。也就太太房里能吃到这稀罕东西,你还不赶紧吃个过瘾,小心赶明儿再想吃也吃不着了。” 贾枚端着白瓷杯子慢悠悠地调侃着,心里不屑,面上却丝毫不显。 嗤,她是没吃过御坊斋的点心,可不就是盘点心嘛,又能有多好吃?看贾敏那副馋猫吃相,八辈子没吃过点心吗?一副上不得台面的小气样。 “敏儿既然喜欢,一会就带一盒回去,都是你二哥想着我最近苦夏,安排了小厮天不亮就去御坊斋门前排队等候,排在了首位,这才堪堪买到两盒。要不这么着根本抢不到,听说一开门就被各大王府抢购一空。” 贾史氏见贾敏喜欢,就算东西难得,也还是分女儿一盒。至于旁边那个庶女贾枚,那是谁?她不认得。 “啊?原来还有这样的缘故,难怪他家点心那么不好买。还是二哥孝顺,女儿得多向二哥学学。” 提起二儿子,贾史氏随时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得瑟的不行。 “嗯,你二哥是个好的,最是孝顺不过,你娘我啊,就等着享你二哥的福喽!” 夸了儿子一顿,接着又问贾敏:“暑气这般大,不待在屋子里避暑,怎么出来了?” 贾敏凑到贾史氏身边坐下,笑着说道:“女儿无聊嘛,想来陪您说说话。过来时在花园回廊那遇到大姐,要过来请安,就一起过来了。” 贾敏也纳闷,这不早不晚的半下午,请的什么安?这不像这个庶姐平日里的行事风格呢。 纠结了一会的贾敏便将疑惑抛于脑后,她同这个庶姐平日里甚少有交集,对她的事情也没什么兴趣。 贾枚眼波盈盈,如一幽碧潭,甜糯婉转的嗓音,像一把小挠子轻轻抓挠在你的心上,痒痒的,麻麻的。只可惜在场的都是女子,可惜了,竟是无人欣赏。 “近几天是热的反常了些,枚儿听闻太太苦夏,胃口不大好,便亲自做了一坛蜜汁梅子,酸甜可口很是开胃生津,太太若能因此多进一碗饭,也算全了枚儿的一片孝心。” 只见不大的紫檀雕花方几上摆放着一个扁圆的汝窑白瓷坛,上面印着小桥流水的图样,看着干净又雅致。 大丫鬟琥珀将坛子捧起放到贾史氏身边的炕桌上,掀开盖子给贾母瞧,只见不大的坛子里装着一颗颗碧绿的梅子,饱满圆润,看着到是喜人的紧。 贾史氏淡淡地瞟了一眼,转回头笑着对贾枚说:“难为你有心了,赶巧儿刚从南边来的料子,等会选两匹回去裁衣裳吧,也省的还得让丫头们再跑一趟。” 她面上一片慈和,笑容却有些不达眼底。这个庶女从不轻视,说话柔声细气,却能面不改色地背后插人几刀,心机深的很,比她姨娘更有手段,更懂得利用人心。年岁尚小时就能将老太太和贾代善哄的团团转,掏心掏肺地待她,甚至连贾赦对她都比一母同胞的妹子贾敏要亲上许多。 府里的下人都没有说她不好的,提起大小姐贾枚都赞她温柔善良,宽厚随和好相处。 而贾敏就给人一种高不可攀不好接触的清高感。贾史氏了解自己女儿,外冷内热的天真孩子,有些小孤傲、小清高,却没有那么深沉的心机城府。也是平日被她保护的太好,没让她沾染到内宅那些肮脏的阴司,还依然保持着一副娇憨的小女儿姿态。 贾史氏平日里看得紧,尽量避免她同贾枚亲近,就担心贾枚对她的敏儿下黑手。 好在贾枚也有自己的骄傲坚持,并没有主动靠过来巴结算计。目前来看,大家亦算相安无事。只不知今日她这是唱的哪一出? “是,谢太太赏,您这里的东西都是极好的,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到是让枚儿偏得了您的好东西。”贾枚起身,笑吟吟地道了谢。 贾敏转了转眼珠,拉起贾史氏的手摇晃,撒着娇道:“母亲就是偏心,只想着大姐都把敏儿忘了,等会我要多拿几匹料子回去,多做几身漂亮裙子才行,不然我可不依。” “好好好,依你依你,小祖宗你别摇了,骨头都快被你摇散了。” “母亲最好了,敏儿最爱您啦。” “你啊……!真是个闹人精。” 贾史氏无奈又宠溺地点了点贾敏的头。 贾枚:……呵呵。 看着温情满溢的母女俩,贾枚的笑容越发温柔灿烂。好一幕感人的温馨画面,不过看着怎么就那般刺眼呢……! 夜渐深,滚烫的温度总算下降了些,偌大的府邸也渐渐变得安静,鸣叫了一天的知了也疲惫地进入了梦乡。 贾政盘腿端坐,双手摆出个奇特的造型,开始修炼异能。 他如今异能等级已经升到了六级,比前世高出一级。精神力外放已经可以达到方圆500米,囊括整个荣国府和一少半宁国府的范围,如果只单朝一个方向有目标地释放,那精神力覆盖的面积大概能多出一倍不止。 闲来无事的贾政,大半时间都用来研究自己的异能。刚开始异能大面积外放只能维持短短的一分钟,慢慢地两分、五分、十分,到如今已经能持续半个小时。 被精神异能覆盖下的人和物,在他脑海里立体成像,且自带音效,跟看电影似的。 新功能既实用又猥琐,一不小心容易看到长针眼的事情。不过他自认为还没有那么低级趣味,耗费异能去探查异性的私密。 但他却养成了观察的好习惯,空闲时,观察府里下人间的奇葩锁事,给他闷到发霉的日子增添了不少调剂。 因着这个习惯,他比谁都了解贾家下人之间蝇营狗苟的那些事,顺带着还给贾史氏扫扫尾,很多时候一个精神暗示就够了。 “……咦?谁啊这是?这么晚了还灯火通明的。” 异能蔓延到一处靠近花园的雅致小院,院子里亭台楼阁,花团锦簇,景色精致秀丽,银色的月光铺撒在小院里,一片宁静祥和。 正房屋里亮着灯,窗户上映射出一个玲珑剪影,正俯身在桌案上专心描画着。 凑近细看,纸上呈现出一男子的形像,一副丰神俊朗的模样。 贾政心里惊疑不定,贾枚这是有心上人了?没听说家里给她议亲了啊,这画中人不知是谁家公子,该不是她私下结识的吧?这个庶妹厉害了!不过只要她不闹出什么丑闻影响到贾敏的清誉,他才懒得理会。 尚未及笄的贾枚都有了思慕的人,他这个局中人,估计也逃不过早早成亲的结局。只要一想到自己这具未成年的身体,要跟一个同样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生孩子,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还不等贾政从脑补中醒来,屋里便传来一个丫头的声音。“小姐,夜深了,明日再画吧,仔细伤了眼睛。” 贾枚闻言顿了顿,放下笔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点头。 那日她求大哥带她去琉璃厂逛逛,想着为老爷选个上好的生辰礼。在琉璃厂二楼转角不经意的一眼,那人的身影便深深地印在了她心上,每每想起心里的涟漪便层层叠叠起伏不已。 “小姐,这画上的公子是谁呀?长的真俊!是国公爷给您议亲的公子吗?” “别胡说,只是我随手胡乱画的,哪里有什么公子?就算要议亲那也由老爷太太做主,又哪里有我置喙的余地。这画等墨迹干透就收起来吧。”贾枚拿过大丫鬟墨菊手中的帕子,细细擦着手。 “凭什么不能置喙?那可是您的终生大事,关乎后半辈子的幸福。不过想来凭着老爷对小姐的喜爱,定会给小姐寻个哪哪都好的如意郎君。小姐您可得惊醒些,防着点太太,要是她起了什么坏心思,那可真是防不胜防。要是能让老爷绕过太太直接将您的亲事定下就最好了。” 闻言贾枚的脸色便沉了下来,墨菊说的正是她所担心的。贾史氏作为她的嫡母,主张她的亲事名正言顺,就算老爷护着她,可老爷每日公务繁忙,精力有限。掌管内宅的是太太,只要她随便搞些动作,她的前程就毁了。 昨日请安,老爷透漏出要给她议亲的意思,想将她记在贾史氏名下,充做嫡女,这样对她议亲才更有利。并暗示她同那边多走动,走动多了,感情自然会慢慢亲厚。只要贾史氏松了口,那之后的一切便顺理成章。 正是因为父女间的那番谈话,这才有她去荣禧堂送梅子探路的情节。不过在她看来此事根本行不通,除非贾史氏脑袋坏了,否则又怎么会同意呢?毕竟她同自己亲娘之间有着解不开的结,贾史氏不报复她都已不错,又怎么会成为她的助力呢?这个事还需从长计议才行。 最终能不能被记名为嫡女还是尽人事,听天命吧!她的亲事还要依仗老爷。 “墨菊,将我刚给老爷缝制好的褂子整理好,明儿个一早给老爷请安时带去。” “是。”一阵忙碌后,大丫鬟墨菊便安静地退了出去,屋里渐渐地安静下来……。 贾政听了贾枚主仆二人的对话挑了挑眉,这个庶妹也是个妙人啊!平日里同她接触不多,虽不熟却也能看得出那是个有着玲珑心肝的聪明人儿,对她也没什么恶感,但却也没什么特别的好感。 在他看来,能为自己的婚事谋划也没什么不对,谁不想日子过得喜乐安泰,努力争取利益最大化,这很好,没毛病。只要不侵犯到他在意的人的利益,贾枚想什么做什么他是不在意的。 在这个家里,目前来讲,能让他上心的就只有贾母和贾敏。贾史氏第一,贾敏次之。 至于其他人,呵呵…… 在他看来就是麻烦。如果按照书中的走势看,贾家这东西两府里都是一窝子糟心的货,自己要想潇洒恣意地过好这辈子,不被拖累不被清算,长路漫漫,还有得磨呢。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5章 逆鳞不能碰 控制着精神力又转了一圈,发现后门房处几个守夜的婆子挺有意思。围在一起一边喝着小酒,吃着卤味,一边还不忘吐槽着最新得知的八卦。 “哎,你们知道不,今儿个大房屋里又闹腾上了,听说光是碎瓷器就扫出一大箩筐,那得多少银子呦,真是败家!啧啧啧……。” “这有个啥新鲜?大奶奶隔三差五闹上那么一出,又不是新鲜事。要说哪个大家爷们的被窝里没几个姨娘通房的,偏咱们那位大奶奶是个“妙人儿”,不给大爷纳妾不说,还容不下人,大爷只要一去通房屋里她就闹腾,要是大爷多看哪个丫头几眼,那丫头就倒霉喽!不被扒层皮下来都不算完。那醋吃的……,啧啧,离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子酸腐味。 新婚那会儿俩人到是腻歪了一阵子,只守着大奶奶一个人,新鲜劲一过大爷就不干了,说道底大爷就是个好颜色的,大奶奶的容貌也只算眉清目秀,离貌美如花可差的远,就连大爷屋里那俩通房也远远不及。一个要睡美人小妾,一个坚决反对哭闹不休,从那之后就闹腾开了。” “啧啧,闹的这么难看,老爷太太就没管管?”一个容长脸的婆子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肉,含糊不清地问。 “老爷怎么管?顶多敲打大爷几句。当公公的总不能去训斥儿媳妇。” “也是这个理,那太太也不管?” “你不知道,这里头有事。这还是因着我表嫂的小姑子的婆婆的侄媳妇当年在老太太院子的小厨房当差,才知道点这里边的事。” 那婆子神秘兮兮地说完,还不忘卖了个关子,看着盯着她瞧的几人,得瑟地喝起了小酒。 旁边几人不干了,哪有说话说一半的,掉人胃口遭雷劈,纷纷催促她。 “快说快说,这里到底有什么事?” “对对,给你满上这杯,快说。” 婆子拿乔够了,咳了一嗓子,小声说道:“据说当年老太太十分不喜太太做儿媳妇,可这桩亲事那可是老太爷拍板定的,老太太也没招。于是打从太太嫁进来,就可劲磋磨儿媳妇,立规矩、捶背、捏腿、端汤倒水伺候三餐,还三天两头往老爷屋里塞人。太太那时新婚,面皮又薄,一个孝子压下来,哪里还敢反抗?被欺负的狠了也只能擦干泪咬碎牙齿活血吞。” 一个瘦长脸高颧骨长相刻薄的婆子听了不以为言,“啧啧,哪家的媳妇不是这么熬过来的?要不怎么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呐!你说的这些都不算什么。” “这算平常,那关乎子嗣就不同了。咱们这位赦大爷可是从娘胎一落地就被老太太强行抱走养在身边,老太太总是用各种理由借口阻止母子见面,挑拨母子关系。这时日久了,大爷同太太母子间自然就不亲厚,后来太太有了二爷,又是那么个弱身子,太太全部精力都扑在二爷身上,自然就更顾不上大爷了。” 那婆子歇了口气继续说:“要说也是造孽,太太也是被大爷寒了心。当年国公爷身边有个柳姨娘,是老太太娘家那边的远亲,家道中落来投奔的。 老爷又常来老太太处走动,时间一长这瓜田李下的,可不就成了事。据说那位就是个狐媚的,将老爷迷的呦,没少帮着她跟太太作对。听说二爷之所以早产就是那位的手笔,证据确凿国公爷也没舍得罚她。 大爷对那柳姨娘比对太太还亲,被那位教唆的,仗着年岁小屡次对太太出言不逊。虽说是童言无忌,却也最伤人,次数多了谁能不寒心呐?那时候老太太住的延鹤堂里,每天其乐融融,看着就是和美的一家祖孙三代。别的不说,大爷这样就真是拿刀子往太太心上戳了。要说那个柳姨娘也是好手段,只可惜福薄了些,生大小姐时还是没熬过去。” “原来这里还有这些事呢,真是……!这老太太也真是毒,这得有多大仇啊?死了也能让人不安生。难怪太太对大房的事不上心呢,这亲子比别人家的继子还不如呐。哎!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高门大宅里的龌蹉肮脏事反倒更多些。”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大晚上的说那个字也不嫌晦气。以后都给我把嘴闭严实喽,那些个污糟事跟咱们也没甚关系,咱们继续喝酒,喝酒。” “好好,来,喝酒,喝酒。” “……” 没想到当年还有这样一段,难怪他娘对贾赦总是冷冷淡淡,想来再深厚的情感也被那些年的点点滴滴给磨没了,心冷了,情分自然也淡了。 这世间就没有理所应当的爱,哪怕是血脉至亲,也得用心维系经营。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便再也无法弥补。 …… 翌日一大早,荣禧堂,主位上坐着贾代善和贾史氏,左下方是大房贾赦和张氏两口子,旁边坐着大小姐贾枚。 右下方首位的椅子空着,挨着空位坐着的是二小姐贾敏。 一眼看去,泾渭分明。 室内静悄悄的,只偶尔听见茶杯碟盏间清晰的碰撞声,一股压抑的氛围笼罩在大家心头,给本就炎热的天气更增添了一抹烦闷的情绪。 贾代善撇了一眼空着的座位,眼里闪过一丝不满,看着贾史氏的目光就带着责怪,不耐地问道:“政儿为何迟迟未到?让长辈等他一个晚辈,成何体统?都是要议亲的人了,真是越发不像话。” 贾史氏深吸了一口气才堪堪将到冲到嘴边的怒骂憋了回去,好赖他还是这一家的大家长,当着小辈们的面,也不好太过。 于是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瞧老爷说的是什么话,你又不是不知政儿的身子骨弱,平日里再仔细也不为过,可不敢让他早早起来折腾,着凉了可不得了。 再说他住的玉兰院离这边又远,一路过来也是需要不少时间,让他乘轿子过来他怎么也不乐意,还说我这个当娘的在内院里都没坐轿,他当儿子的怎么也不能越过长辈去。哎呀,我的政儿就是孝顺。” 说起心爱的儿子,贾史氏刚刚的阴霾一扫而空,眼里慢慢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 众人:“呵呵……!” 张氏的脸上有一瞬的扭曲,心里不忿婆婆的心都要偏到胳肢窝去了,她就从未见过婆婆心疼大爷的,她们大房简直都成了后娘养的了。 脑袋一热,小声嘟囔了一句:“让长辈们等他一个,这算哪门子孝顺?” 张氏声音虽小,却架不住室内安静,被众人听了个清楚。 完了……,她居然去拔了虎须?求救的眼神朝着贾赦使劲飘,惹得贾赦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虽然贾赦也觉得张氏的话有道理,可这婆娘也真是能惹事。刚想开口分说几句,就听到啪的一声脆响,桌上的茶杯被震的的跳了跳。 “放肆!张氏你这个毒妇,你给我跪下。身为长嫂,居然口出这般挑拨之言。莫非你不知这荣禧堂里的规矩?不会说话你就给我闭嘴,没人当你哑巴。” 张氏吓得噗通一下跪倒地上,身体的反应速度可比她的想法快多了。按说贾史氏平日里也没怎么着她,可她就是有些怵这个婆婆。 大家伙被贾史氏暴涨的怒火刺激的一激灵,看着一副要吃人模样的贾史氏,贾赦连忙站起来躬身道:“太太且息怒,张氏也是有口无心,太太别同她一般见识,免得气坏了身子,等回头儿子一定好好教训她。” 张氏心里憋屈又气愤,眼泪都流出来了。不就是说了句不该说的话吗,何至于如此?“太太息怒,儿媳错了,口没遮拦地说错话,您大人大量就绕过儿媳这次吧。” “哼……”贾史氏冷冷地看着她。这个张氏打进门起就对政儿抱有极大的敌意,简直是不知所谓。 张氏也不知自己到底着了什么邪,一大早的居然拎不清的去拔虎须,荣国府政二爷在太太眼里那绝对是不能触碰的存在,谁碰谁倒霉。就算是老爷,太太也能不管不顾地出手挠几爪子。 只能说嫉妒迷了她的心蒙了她的眼。 贾枚帮着说了几句情,至于有没有效果她就不管了。毕竟平日里她同大哥贾赦的关系还不错,虽然打心底看不上那个不省事的大嫂,可面子功夫还得做。 贾敏见她娘气着了,连忙上前又是揉.胸又是拍背给贾母顺气。 一边娇声温语安慰道:“母亲,消消气,气大伤身。等会儿二哥来了看您气成这样该心疼了,到时候他肯定怪我没照顾好您,您就忍心看我被二哥骂?” 贾敏才没心情给张氏求情,本来也是她自个拎不清瞎说话。家里谁不清楚二哥在太太心中的特殊地位,就这张氏一个做嫂子就各种看不顺眼,总觉得母亲偏心,好东西都留给二哥了,本来都该是他们大房的才对。平日里时不时地酸上几句,说些惹人厌烦的话。 张氏出自书香门第,自身也是个书画皆通的才女,这点令贾敏颇为欣赏,说起话来也有些共同话题,但就是那爱拈酸吃醋又喜欢多吃多占的性子让她及为不喜。 大哥夫妻之间如何她管不着,可张氏手伸太长,总想插手她和二哥的事,这就让人很反感了。 亲爹娘还健在呢,怎么都轮不到一个长房的嫂子对下面的小叔小姑指手画脚。 贾史氏听女儿提起贾政,怒气渐消,只是依然沉着脸不言语,冷冷地瞪着张氏。 贾代善被闹腾的烦躁,便沉声呵斥:“够了,这事到此为止。一大早的闹僵起来,像什么话?”摆摆手示意贾赦两口子退下。 “是,多谢老爷。”贾赦和张氏领会精神,退回座位上装起了鹌鹑。 一场风波渐渐消弭,室内又恢复了平静。 门口小丫头的声音响起,“二爷来了。” 贾史氏的目光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热切地朝着房门看去。 一个身穿天青色家常便服面容清俊的男子笑盈盈地进来,见室内的气氛略有凝滞,也不在意。施礼问安一套动作下来,潇洒流畅,然后便凑到贾史氏身边的位置坐下。 “我的儿,快来让娘瞧瞧,这闷热的天,还辛苦我儿走那么远的路,眼见着都累瘦了。早膳娘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水晶虾饺和碧玉酥,等会可要多吃些,将肉补回来才好。” 贾史氏拉着贾政的手一顿关心念叨,听得众人牙膀酸软,这十几年如一日的态度也是让人醉醉的。贾政这眼见着都要议亲的人了,再当他是个孩子似的事无巨细地叮咛真的好吗? 旁观的表示没眼看,两个当事人却丝毫无感,正黏糊的起劲。一个享受着儿子全心全意的孺慕依恋,一个沐浴着亲娘无微不至的温情呵护,二人都对目前这种现状很满意,也不想去打破。 传说中有一种瘦叫作“你妈以为你瘦了。” 被以为瘦了的贾政在贾母慈爱的目光下,一个人干掉了两大盘的虾饺和一盘子的碧玉酥,又喝了一碗百合莲子粥。撑得他直打嗝,肚子都鼓出来了。看得一旁的贾敏窃笑不已。 早膳后贾政被告知,要跟随爹娘去王家商议他和王家大小姐的亲事,带他去纯粹是想为他们小辈制造个机会先见个面,要是能彼此有个好感就更好。毕竟就算是联姻,如果能有点感情维系那岂不是更好,两家的姻亲关系也会更牢靠。 对于和王家议亲一事,贾政持保留意见。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五年,受环境和当下教育的熏陶影响,他适应的很好,不说完全被同化吧,但至少很多的规矩准则他并不排斥。 他很清楚,想要融入到某种环境中,就必须顺应潮流趋势,不做那个另类的存在,不当那个出头的椽子。 就比如这时代的人成亲早,他十五岁完全能成亲生子了。就算他很清楚早婚早育的各种坏处,可他却并不打算反对这种行为,谁让当前大环境如此呢,顺势而为才是明智的选择。 他顶多能拖延一下下一代出生的步伐,推迟一下时间。未成年的父母生出不健全的崽,生一个死一个就太惨了。 不过貌似红楼梦中那些个崽儿都很健全地活下来了,还个个风姿绰约,容貌不凡。 想想也是醉了,这还真是一个神奇的世界……! 坐在驶向王家的马车里闭目养神,贾政的思绪渐渐跑远……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金做马。 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 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 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眼下要前往的王家就是龙王来请的金陵王家,想来财富地位同贾家不相上下。 记得当年看书时看到这几句民间流传的关于金陵四大家族的谚语,总觉得有些夸大其词。如今身临其境深入了解,才知道是自己当初狭隘了,这个流传很有些依据。 不说其他三家,就单说贾家的财富就多的令人咋舌。当年老太爷贾源跟随先帝南征北战,打马江山,光是抢来的奇珍异宝就不知凡几。 下一代贾代善也延续了其父的意志,随当今征战多年,屡立战功,私底下劫余的金银财宝更是多不胜数,可以说贾家就是个发战争财的最真实范例。 贾家门里一直保持着富贵奢华风,讲排场,喜享受。这种风气似乎已经刻入了贾家几代人的骨血中,代代相传。能延续如此风气的门庭,自然得有深厚的资本和底蕴相匹配才行。 荣国府里大库房和各大小主子私库里的好东西堆积成山,珍品无数价值不菲,至于御赐之物和稀世罕有之物更不是能用价值来衡量的。 在他的精神力笼罩之下,荣国府内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无处遁形,甚至哪里有个老鼠洞也逃不过他的眼。 查探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他还真是个穷人呐。贾代善不用说,自己有私库,满满两库房的好东西。 贾赦的收藏更是毫不逊色,当年老太爷的一半私房和老太太的陪嫁私房全都给了他,甚至在数量和珍贵程度上还超过了贾代善,是荣国府几位主子里最富有的一位。 贾史氏和张氏手里都握着自己的嫁妆,只有未成亲的他和两个妹子没什么财产。除开年节生日从长辈那里得的赏赐,金银之类的除了月银之外就很有限。 日常一应开销都走公中,能额外用银子的时候还真不多。这样的情形让贾政有些不爽,想买点什么都得走公账,走了公账就意味着没有秘密可言,不走公账荷包就得缩水。 想到成亲以后的情形,更是郁闷不已,好像状况丝毫没得改善呐,眼下又不能分家,不能分家就意味着没有私产,一应花销还是走公中。 嘶……!咂咂嘴,郁闷呐。 不行,必须得改变现状,兜里没钱,心里没底,做什么都不方便,也不自由。他的事情更不想弄的府里人尽皆知,没得给自己找麻烦。 扒拉着手指头算了算自己一共有多少银子,前面十年贾政一个月的月例是十两银子,大了以后涨到一个月二十两。再算上年节得的赏银,一共不到三千两银,算是他自己的小金库。 他这些年基本上没动那笔银子,也没什么私下花钱的地方,就这么攒下来了。京城这地界儿寸土寸金,房价物价贵的离谱,这点银子还真禁不住花。 受了刺激的贾政决定:相完亲后就为增加自己的小金库奋发图强。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6章 塑料花姐妹 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严格说来均算不上底蕴深厚的老牌世家大族。这四家是当年追随开国皇帝的家臣,为大雍朝的开辟立下了汗马功劳。建国后被圣上委以重任,四大家族由此而崛起。 “没有千年的王朝,却有千年的世家。”这句话绝不是随便说的。 在真正的世家眼中,所谓的四大家族也不过就是偶然崛起的暴发户而已。自不量力想要效仿世家门风,却终究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可笑至极。 王家同贾家一样是武将出身,靠着功勋起家,如今正值兴隆鼎盛之时。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因身体原因已经志士荣养,着力培养二子王子腾。 他这一生育有两子两女,皆为一母所出。 长子王子胜世袭了爵位。二子王子腾如今任正四品二等侍卫,得圣上看中,准许御前行走。 王子胜夫妇如今只得一子王仁,虽然袭了爵位却因资质平庸而不得王公看中,一家人久居金陵祖宅。 王子腾成亲时日尚短,娶四大家族史家女为妻,尚未有子嗣。 王家大小姐王婵娟,及笄不足半年,官方传言:端庄大方性子温婉,当家主母的好人选。 至于王二小姐王音遥,外界甚少有流传她的信息。自小长在王家老太太身边,为老太太守完孝后才由金陵祖宅回到京城王家。 要与贾政结亲的便是这个王大小姐王婵娟,也就是书中所说的贾政的原配王夫人。 贾代善夫妻对这位即将成为二儿媳妇的王大小姐很中意,无论是身份、性格、样貌、品性件件都拿得出手,配得上自家儿子。 贾史氏有着自己的小九九,小算盘打的噼啪乱响。以王家目前的形式来看,王家大小姐配个郡王世子的也使得,自家二儿子不能袭爵还是个白身,又有个体弱的身子,能娶到王大小姐也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如若不是四大家族同气连枝,有相互联姻的约定,哪里还有贾政什么事?虽说贾政在她这个当娘的心里那是万金不换的好,但自家人知自家事,单单政儿身子弱这一点就能让绝大部分闺秀裹足不前。 长辈们相聚一堂商议结亲事宜,贾政被王子腾拉着去逛园子,大家看着他眼神揶揄,意思不言而喻。 来到园子边,王子腾突然一拍脑门道:“唉呀!存周贤弟,实在抱歉!突然想起尚有一紧急公务要处理,不能陪你前去了,莫怪莫怪。园子里景色不错,贤弟可以慢慢赏玩,为兄就先告辞了。” 王子腾将贾政引到花园子的月洞门处,就打算闪身走人。毕竟接下来的事情他也不好参合,给未婚的小两口制造个机会彼此相看,他杵在中间不合适。 “无碍,公务要紧。” 看着王子腾冲冲离去的背影,贾政玩味地笑了,这个王子腾有点意思。有眼色、知进退,又是个聪明机灵的,难怪得当今看中。原著里最后得了那样一个下场,也不知是挡了谁的路? “刷”地打开手中的折扇,慢慢地扇起风来,让保全和王家下人们找处阴凉处自己玩去,便摇着扇子晃悠进了花园子,他到是很想瞧瞧王家的园子同贾家的有何不同。 “……好嘞,二爷您慢慢赏玩,看仔细点,风景必是极好的。”保全嘻嘻笑着,挤眉弄眼的模样,猥琐又欠揍。 “……” 园子面积很大,南北结合的园林风格,粗犷中带着雅致,大气中透着婉约。两者相辅相成,到是相得益彰。 沿着一条蜿蜒的石子铺成的小径慢慢走着,小径两边假山林立,怪石嶙峋,给人以曲径幽深之感。穿过怪石林便觉豁然开朗,眼前一片碧波荡漾,满塘的荷花竞相开放,粉白相间,随风摇曳,飒是好看。 微风徐来,淡淡的花香袭来,令人身清气爽,心驰神往。 在荷塘边的阴凉处寻了个石凳坐,眯着眼享受着这一刻的舒适宁静,一时间太舒服了,到把正事给忘了。 习惯性地将精神力蔓延出去,想看看这个园子究竟有多大,是否还有更美的景色。 荷塘对面亭台楼阁,百花缭绕,景色到是雅致秀美。 水榭中间的凉亭里,一对主仆正在说着话。 “小姐,可怎么办呐?奴婢的哥哥可是打听的真真的,京城里可都传遍了,说那荣国府二少爷自小就患有呆傻之症,身子更是不好,三五不时地生病,看着就不是个有寿的。这样不堪的人,如何配得上小姐?” 见自家小姐低头不语,丫鬟一脸的不甘,继续鼓动说:“以小姐的家世,就算配个王爷也使得,那贾家二爷即傻又弱,小姐要是嫁过去,守着那么个人,这日子可怎么过?要是哪天他一个没熬住早死了,那小姐不就……” 大丫鬟翠薇心中自有盘算,她野心大着呢,与其说为自家小姐鸣不平,不如说她打心眼里瞧不上贾家的二少爷。 如她这般的大丫鬟,定是会成为小姐的陪嫁丫鬟跟着一同嫁去夫家,为了帮主子固宠,一般都会成为男主子的通房侍妾。若能生个一儿半女,下半辈子便有了指望依靠,没准还能拉拔拉拔娘家。 同样是做妾,做王爷郡王的妾和做一个国公府嫡次子的妾,身份高低自然不能同步耳语。再说就贾二少爷那病歪歪的身子,能不能生还不一定呢。 怀着为自己未来计的想法,翠微便想着法的引倒大小姐的逆反心理,主动去反抗这桩婚事。 虽说,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小姐的反抗不一定奏效,但翠微相信,事在人为,没准老爷一时心软,事就成了呢。 翠微兀自在心里做着美梦,却没有想过她家小姐是否乐意让她给自己丈夫做妾,她是否又有那个命去做妾。 说的正欢的翠微没有注意到低着头的小姐脸上那阴毒的表情,与平日里端庄得体的形象相差甚远。翠微的小心思表现的太明显,她想装作看不到都不行。 王婵娟虽说厌恶翠微的僭越不守本分,可心底却是赞同她的话。想她堂堂四大家族王家的嫡长女,婚配个一无爵位、二无功名、三无德行且又傻又弱之徒,那贾政,他凭什么? 抬头慢慢地扯出一抹笑,对着翠微柔声呵斥道:“满口胡吣什么?这事老爷自有主张。” “我的好小姐呦,奴婢这不是为您着急吗?再晚些,庚贴换过,这亲事就彻底定下来了。” 翠微急得直跺脚,一副忠心为主的好丫鬟模样。 “行了,你别转了,转得我头晕。……嗯,派个丫头去把二小姐请来,我请她赏荷,备些糕点和瓜果蜜饯。再去前厅探探,贾家那位二爷现在人在何处。” 翠微一听更心急,这都火上房了,小姐居然还有心情邀请二小姐来赏花,咦?等等,不对。想到了什么的翠微眼睛越睁越大,微挑的凤眼更是带出几丝妩媚的风情,惹得王婵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小、小姐,您是想让二小姐……?” 王婵娟:这丫头到是个聪明的!只可惜是个心大不安分的。不过她可什么都没说。 王婵娟不接她的话,任她自己去脑补。 遥望着前方的荷塘,隐约瞧见对面荷塘边有个模糊身影。二哥同她交代过,今日这般安排为的什么她也清楚,只是心里终究还是意难平。 按下心中的焦虑,沉了沉心思,幽幽地说道:“二妹妹才从金陵归家不久,对京城的一切尚不熟悉。一家子至亲骨肉,如今母亲已不在了,我这个做长姐的,合该好好照顾她才是。” “是,是,奴婢还是亲自跑一趟,务必将二小姐请来。”翠微语带兴奋,自告奋勇去请人。 出了凉亭水榭,对守候在一旁的两个二等丫鬟金梅、金兰交代了一番,便朝着二小姐所在的烟雨阁快步而去。 主仆俩的一番话引起了贾政的兴趣。瞧她们这番作态,这是要搞事情?真是令人期待啊!心底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感是怎么回事? 嗯,淡定,要淡定。 …… 烟雨阁的院落里,传出一阵阵欢笑声。 “高些,再高些,使劲推啊。你俩是不是没吃饭呀?” 院落里的大榕树下,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吃力的推着厚重的秋千高高荡起,秋千上坐着一身穿着粉衣的娇俏少女,嘴里不时地催促着,间或发出银铃般的咯咯笑声。 “小姐,不能再高了,再高就危险了,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左边叫玉珠的丫鬟劝道。 “是啊,小姐,您就饶了奴婢们吧,都快被您吓死了,这秋千本就悬挂的高,再飞起来,看着都害怕。” 右边一个叫玉扣的圆脸丫鬟也连声附和,心里确实被吓到了。她是家生子,一大家子在王家当差。前不久她娘花银子托关系费了好大劲,才将她分到二小姐身边服侍,本以为会是个轻松的好差事,没曾想这二小姐是个活泼跳脱的性子,不按常理行事还总喜欢吓唬人,害得她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就担心二小姐闯了祸殃及到她。 “行了行了,我不玩了还不成吗?真是扫兴,哼!”说着还不等秋千停稳就跳了下来,突然的动作又唬了俩丫鬟一大跳。 真是讨厌,一天天的不是这个不行就是那个不许的,这京城里属实无趣了些。自从回来京城,就没有一天过的轻松愉悦的,总有赴不完的宴,守不完的规矩,扰的她烦不胜烦。 哎!还是在金陵的日子舒坦,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抬脚准备朝室内走,就见到大小姐身边的大丫鬟翠微快步行来,主仆三个都疑惑地驻足望去。 翠微来到近前,笑着行了一蹲礼道:“见过二小姐,奴婢奉大小姐之命来请二小姐前去荷塘一聚,大小姐还特意准备了您喜欢的糕点蜜饯和酸梅汤。还、还请二小姐移步吧。” 王音遥心里疑惑极了,大姐好端端的为何要请她相聚,她可是清楚地感知到了大姐对她的不喜。她天生感官灵敏,有种小动物般的机敏直觉,别人对她是善是恶她总能清晰分辨出来。 这个自小便没长在一处还很陌生的嫡姐,虽说对她尚未到十分厌恶的程度,但些微的不喜和淡淡的排斥还是被她清楚地捕捉到了。所以自她回京,除了家宴不得不出席,平日里还没私下里同这个嫡姐单独接触过,也不知这次的邀请是个什么情况。不过也没什么,左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转了转眼珠,王音遥狡黠一笑,吩咐丫鬟道:“玉珠玉扣,赶紧将姑娘我的笔纸颜料一并带好,荷塘的景色一定很美,我要将它画下来送给大姐。” 又对翠微说:“我们赶紧走吧,别让大姐等急了。” “是,二小姐这边请。” 翠微暗自高兴,没有多费唇舌便请来了二小姐,想来今日的谋算成了一半。 一行几人行至园子外墙回廊的转角处,走在后面的翠微四下里张望,远远地就瞧见金梅偷偷躲在右侧的假山后,探出半个头朝这边瞧。见翠微看过去,连忙朝她比了几个手势,并指了个方向。 翠微点头会意,便引导几人朝那个方向走,还笑吟吟地说着:“二小姐我们走这边吧,这边路上怪石林立,很是阴凉。” 几人也没在意,走哪不是走,阴凉的路总比被太阳晒好。 片刻之后,耳边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贾政闪身躲进怪石堆的大石缝里,却有意无意地露出半个脚来。 他很想看看这王大小姐主仆几个打的是什么主意。特意将二小姐引到他所在的方位,如果不给个明确的信号,接下来的戏也不好继续不是? 四下查看的翠微看到那半露的脚,,心中一定,有了主意。 刚走到荷塘边,翠微佯装脚下被绊,一个趔趄猛然朝着斜前面的王音遥扑去,正对着荷塘的方向。 “噗通”一声,毫无防备的王音遥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撞进了荷塘,翠微也因用力过猛重重地摔在石子路上,下巴磕到碎石,瞬间就流了血。 “……啊,小姐,小姐掉下去了。” 玉珠玉扣呆愣了两秒,反应过来马上尖声叫喊。 翠微顾不上流血的下巴,急忙爬起来朝荷塘里看,只见二小姐挥舞着双手在水面上胡乱地拍打着,嘴里喊着救命,眼见着就要沉下去了。 翠微心里猛的一慌,二小姐不会真的出事吧?不会的不会的。又转头朝那半只脚的地方看了看,狠了狠心对着荷塘里正扑腾的王音遥喊到:“二小姐,坚持住,奴婢这就去喊人来救您。”说完便踉跄着跑远了。 “呜呜呜,怎么办怎么办,我不会凫水,玉珠你会不会??” “我也不会,还是赶紧去喊人吧,喊个懂水性的婆子来。” 玉珠玉扣俩丫头已经吓傻了,手足无措的有些懵。 说到去喊人,这才反应过来,于是两人撒丫子就跑前厅的方向跑。 刚跑出去十几米的玉珠猛地停住脚,反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 她家小姐可是会凫水的,水性还很厉害,能在水底憋气很长时间,金陵祖宅的荷塘不知被她翻了多少次。等老太太发现时,她的水性已经练的很厉害了。 那么厉害的小姐怎么会淹水?要是不会凫水的人早就沉下去了好嘛,没见小姐掉下水都这么久了还在水面扑腾嘛。她要是还没意识到她们又被二小姐耍了她就是只猪,真是气死了,二小姐这么吓人好玩吗? 三魂七魄差点错位的玉珠怨念深深地踱回荷塘边,蹲下来欣赏二小姐拙劣的表演,幽幽地问:“小姐,好玩不?” “呃……”被问候的王音遥怔愣了一瞬,继续扑腾着,只是越扑腾越朝着荷塘中心而去。 玉珠见状没好气地说:“别玩了小姐,仔细受凉。趁现在没人赶快上来,要是被人看到就糟了。” 见被玉珠识破,王音遥索性也不装了,欢快地在荷塘里凫起水来,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半晌后盯着个大荷叶冒出水面,吐了一串水珠后,嘻嘻笑了起来。 “等会就上去啦,你个小管家婆,再唠叨小心将来嫁不出去。好久没这么松快了呢,好舒服。这个荷塘水深且清澈,正是凫水的好地方,等我给你摘几个大莲蓬哈。” 玉珠无奈地揪着头发,真担自己将来某一天会揪成个秃头。她自小服侍二小姐,这些年真是操碎了心,她觉得自己能少活好几年。 一边催促着二小姐快上岸,一边还是观察周围有没有外人,眼下这情形要是被小厮家丁的看到就坏了。翠微和玉扣去喊人也不知会喊来什么人,急得玉珠恨不得跳下荷塘将二小姐抓上来打一顿,可惜她不会凫水,只能干瞪眼。 真是……气死她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7章 尘埃落定 围观了全程的贾政此刻心情极好,没想到王家的二小姐会是个如此活泼又好玩的性子。聪明如他怎么会看不出王大小姐主仆俩打的什么主意,自己被嫌弃他其实并不在意。 有句话叫:“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道理果然精妙,这不马上就出现个意外的惊喜吗! 既然她们想桃代李僵,他也不妨顺水推舟成全她的一片苦心。 看着荷塘中嬉戏的娇俏女子,笑起来双眼眯成了月牙,粉嫩的脸颊上梨涡浅浅,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大写的“甜”字。 贾政脸上浮上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心里打定了一个主意,这块小甜饼,他要了。 朝着荷塘方向,一个助跑跃起就跳了下去。 “……啊!” “小姐小心,啊……”玉珠被吓得惊叫。 王音遥也被这个突然出现从天而降的男人吓懵了,呆呆地看着,甚至忘记了踩水。见这人朝着自己的位置游了过来,一惊一吓间声音都带上了颤抖的哭腔。 “你,你是谁?你别过来,别过来,啊……救命啊!” 手脚并用拼命地想朝远处划水。突然间左小腿抽筋了,疼的她差点哭出来,慌乱间整个人失去平衡就往水底沉。 贾政见状便知不好,连忙憋了口气沉下水,搂住王音遥的腰,一使劲将她带出水面。 “呜呜呜,你放开我,你个登徒子,臭流氓,你放开我。” 被贾政圈在怀里的王音遥拼命地挣扎着,试图挣脱贾政怀抱的禁锢。 贾政一时间被闹得手忙脚乱应接不暇,好一会才调整好精神力,稳住了身形。 要不是仗着精神力,他也不会这般胆大地跳下水。前世他是个残废,到死也没下过水。今生体质又弱,才刚刚恢复正常,压根也不具备学习凫水先天条件。 凫水这项技能他仅停留在理论层面,至今尚没实践过。敢跳进荷塘,无非就是仗着异能罢了。 虽说依仗异能稳住了两人身形不再下沉,慌乱中却还是被迫喝了几口水。 抿抿嘴,品了品,“味道一般,有点土腥味,不好喝。” 说完又将怀里的人抱紧了些,担心她因抽筋的腿再次呛水,湿漉漉的两具身躯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王音遥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想着这人莫不是个傻子?荷塘里的水要是能好喝才奇怪吧!感觉到紧贴的身体传来的滚烫温度,顿感羞恼异常。 “你,你快放手啊!不然,不然我喊非礼啦!” 贾政看着眼前这个音带哭腔,红着眼瞪他的娇俏少女,感受着怀抱里这具柔软无骨的娇躯,他那古井无波的心湖悄悄地荡起了一丝涟漪。 黝黑清冷的眸子里浮现出点点笑意,嘴里却调侃道:“放开你也不是不行,不过你的腿好像抽筋了,此刻放开你就等同于伤人性命。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生可算得上是小姐的救命恩人吧?” 王音遥被陌生的男子抱在怀里,每一挣扎,肢体便会生出摩擦。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她只感觉自己浑身无力,脸上耳朵上像是着了火,烫的厉害。 不敢再动,虽说她自己会凫水,根本不用别人多此一举,可别人不知道啊!左腿抽筋后确实是这人将他救出水面,可要不是他突然出现吓着她了,她的腿又怎么会抽筋 心里好呕,这人简直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又气又不甘,可她依然开口道了谢。 “多谢公子搭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那不如以身相许?”贾政打断她未说完的话,真诚的建议着。 “你、你无耻!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有本事你把我弄上岸,我们一决雌雄。” “……”小猫炸毛了!贾政表情恶劣地笑了起来。 “不必决斗,你我也是一雌一雄,正好般配。” 听到远处传来纷杂错乱的脚步声,便知来人了。贾政抱着人上了岸。抬眼一瞧,呦呵!来的人到是挺全。 王家老爷子和王子腾夫妻,贾代善夫妻俩,后面跟着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呜泱泱快步行来,那王大小姐也带着丫鬟从水榭方向匆匆而来。 贾史氏见自家儿子一身湿透,大惊之下急忙上前查看,询问道:“政儿,怎么了这是?怎么掉到荷塘里了?有没有事?保全那个兔崽子死哪儿去了?看我回头不扒了他的皮。” 贾政见老娘光顾着紧张自己,看都没看他怀里抱着的人,心里也是囧了又囧,清了清嗓子说道:“母亲别急,儿子无事。刚刚在荷塘边看见有人溺水,这才下水救人。” 王音遥被贾政放下来,玉珠连忙上前搀扶自家小姐后腿了几步,侧身将王音遥挡在了身后,活像只护崽子的老母鸡。 贾史氏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同样一身是水的王音遥身上,挑剔地上下打量了一圈,脸上就带上了不喜的情绪。 要不是这个女子,她的政儿怎么会不顾自身安危下水救人,还将自己弄的如此狼狈,本就体弱的身子要是再因此受了寒可怎么好?想到这些,对眼前女子的不喜又加深了几层。 顾不上此时还身在王家,是否有越俎代庖的嫌疑,这些都没有她的政儿要紧。吩咐王子腾道:“派人去请太医,请王太医,要快些。让人带政儿去换衣裳,泡个热水澡,再喝碗姜汤,可别着凉了。” 王家众人:“……”⊙﹏⊙ 无语凝噎的王子腾挥挥手示意管事婆子赶紧去办,又示意下人将贾政和王音遥带下去妥善安置。 临走时王音遥又被贾史氏狠狠地甩了几把眼刀,一阵风吹来,不知是冷的还是被吓得,激灵灵打了个哆嗦,连忙加快脚步往前走。 倒血霉的王音遥华丽丽地被那头护崽子都母狮迁怒了,为她下半辈子一言难尽的婆媳关系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王老爷子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离得近了,都能听见他被气到爆炸的呼呼喘气声。 对着玉珠玉扣两个王音遥的大丫鬟沉声问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小姐怎么掉进荷塘的?敢有一句谎言,全家卖去矿场。” 玉珠玉扣连忙跪地磕头,玉扣急着大声喊冤:“老爷恕罪,真的不关奴婢的事啊!是翠微,是大小姐身边的翠微把二小姐推下去的。” 当时虽然翠微走在几人后边,可走路东张西望的她眼角余光却将翠微踉跄前扑的模样看了个正着,不管翠微是纯心还是无意,这个锅她得背。 玉珠老实的低头跪着,她并不知道二小姐是怎么掉下去的,只觉得事情突然就发生了。 翠微闻言连忙跪下辩解道:“老爷,她胡说八道,奴婢没有推二小姐。奴婢只是不小心被绊了一跤,摔倒的时候挂连了二小姐。奴婢该死,请老爷责罚。” 人群里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带着不安和愧疚,呜咽着说:“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怕二妹妹初来京城不适应,总待在屋又里憋闷,就想着邀她一同赏荷,这才让翠微去请,谁知竟意外出了落水这种事。想来或许是荷塘边青苔湿滑,翠微一时不查滑了脚,这才连累了二妹妹。 说到底也是因我多事引起的,老爷您消消气,要罚就罚女儿吧,千万不要怪罪二妹妹,二妹妹才归家不久,水土不服之下难免会常念着金陵,要是再遭受责骂,郁结于心就不好了。” 王大小姐一片慈姐心肠,让在场的王家几人格外感动,同时对王音遥的不满也多了几分。人都回家来了,不想着好好同家人相处,维系增进感情,总念着金陵那边算怎么回事? 王大小姐一番真情流露的言辞,让贾代善的面容变得更加柔和,心里对此女端方高洁的品性称赞不已。 王子腾的夫人史氏见状,心有不忍。拍着王婵娟的后背轻声安慰道:“不怪你,这只是个意外,你也是一番好心。” 王子腾:“是啊,大妹妹,别哭了,仔细眼睛肿了。想来二妹妹得知你一番好意,也不会怪你的。” 王老爷子用眼神安抚了王婵娟,又咳了一嗓子看向跪在地上的几个丫鬟道:“你们几个服侍小姐不尽心,嗯……念你们初犯,就各罚三个月月银吧。” 玉扣不服张口争辩:“明明是翠微……”话未说完便被玉珠打断。 “多谢老爷,奴婢们认罚。” “奴婢也认罚。”翠微忙表态,心里松了口气。 玉珠搞不清状况,翠微和玉扣两人说到底她都不太信任,还是回去问问小姐再做打算。老爷偏袒大小姐的人表现的如此明显,再争辩下去就显得她们不识好歹,准没好果子吃。 王老爷子挥挥手,“行了,都下去吧。” …… 经王太医诊断,两人都无大碍,喝几副药散散寒气就行了。 王家几人都莫名松了口气,瞧着贾史氏那副不依不饶的凶残模样,要是贾政因此事有个什么不好,他们真有些招架不住。 外面早有传言,说贾史氏偏心二子贾政。因王子腾之妻小史氏同贾史氏是亲姑侄关系,这才了解的更加详细些。贾史氏对待贾政,那怎么能是偏心二字可以形容的?那简直是拿贾政当眼珠子疼啊! 但凡有什么不好的危及到贾政,她就能立刻化身疯子,无差别攻击,没道理可讲的那种。 两家人再一次聚集到正堂大厅。一阵死寂的沉默之后,王老爷子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提议将同贾家联姻的大小姐王婵娟换成二小姐王音遥。 他也很无奈,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众目睽睽之下,这搂也搂了,抱也抱了,如若不能将王音遥嫁入贾家,那也只能送去家庙青灯古佛一辈子。 这事但凡有一丝风声传扬到外头,势必会被人夸大其词,甚至扭曲事实,到最后被传扬成什么模样都有可能。到那时不但二小姐的闺誉毁了,还会带累王家其他女子的名声。与其到时被动,不如如今顺水推舟。 因王音遥自小没长在身边,父女之间的感情有些疏远淡薄。可说到底王音遥也是王老爷子的亲闺女,王家正经八百的嫡次女,无论如何他打心底还是希望自家闺女好的。再说这事成了他们王家也不损失什么,同样的联姻,换个女儿罢了。 本来给心爱的大女儿栓婚贾家体弱的次子贾政,他就心有不满,要不是四大家族有着相互联姻守望相助的熟成约定,这桩婚事如何都不能成的。 如今若换成二女儿嫁过去,二女儿也不用出家,大女儿也可再另择好夫婿。细细思量,还真件两全其美的好事。 只是贾家面上似乎有些难看,毕竟儿媳妇人选由嫡长女换成了嫡次女。虽说同为嫡女,可身份地位和受到的教养还是会有些差距的。绝大多数大户人家的嫡长女自小就会按照宗妇的标准来培养,嫁到夫家是要挑大梁的。 贾家当初看中王家嫡长女,能力教养这方面要占很大一部分原因,毕竟好的主母,能力强劲,至少能兴旺三代人。 王老爷子咬咬牙掏了私房,给二女儿的嫁妆又加厚了三层,对这桩婚事表现出极大的诚意。 贾代善虽然心中有些遗憾,却也知今日的事已无转圜余地,撕破脸交恶绝不是贾王两家乐意面对的,于是便顺势点了头。 贾代善这边是松口了,可贾史氏却依然黑着一副棺材脸,端着不放,活脱脱一副谁欠了她千八百万的模样。 王家人在心里将贾母骂了又骂,却无可奈何,总不能冲上去跟这个不讲理的掰扯,毕竟大家伙自诩还是要脸的人。 贾代善看她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后槽牙咬的咯吱响,眼睛都快喷火了。 可即使再气,“人前教子,人后教妻”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在外人面前,老妻的脸面还得维护着。于是气到原地爆炸的贾代善把自己憋成了黑脸包公。 贾政见现场的气氛被烘托的差不多了,王家也拿出了他们的诚意,他对换媳妇这事举双手双脚赞成,这个媳妇儿是他选的,满意的很。至于那个蛇蝎子王大小姐,还是留给别人吧,他实在无福消受。 再僵持下去闹得太僵就不好收场了。于是悄悄地拽了拽他娘的袖子,在他娘疑惑地看过来时冲她隐晦地点点头,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意愿,眼里浮现了一丝祈求之意。 贾史氏见贾政如此,冷硬的心顿时就软了下来,又有些酸溜溜不是滋味,有种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白菜就要被别人家的猪拱了的感觉,滋味难耐。 罢罢罢,儿女都是债啊!既然儿子乐意,那就随他吧。 接下来一应事宜顺利走起,换庚贴,合八字,过六礼,只等来年秋季王二小姐及笄之后便成亲。 待消息传到烟雨阁,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毫无转圜的余地。 玉扣咋咋呼呼先嚷了起来,“老爷和大爷他们太过分了,怎么能将小姐嫁给个体弱的傻子?京城里流传说那贾家二爷打小就是个心智不足的。” 玉珠不满地瞪了玉扣一眼,这丫头惯会挑事的,也不看场合,没见小姐自打回来后一直情绪不高吗? “小姐你别听玉扣瞎说,老爷怎么会害了小姐,那位贾二爷面容俊逸,眼神清澈灵动,可不像外面传说的心智不足的模样。至于体弱之症,只要细心调养,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怎么是瞎说呢?你是才来京城时日短不清楚,那贾家二爷自从出生就三灾八难的不断,据说好几次差点就没了,外面还有人开了赌局赌那贾二爷什么时候没呢。” 玉扣不满自己的话被质疑,便将自己听来的八卦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玉扣。” 玉珠简直要气死了,这死丫头怎么竟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先歇会。” “是,小姐。”玉扣还想再说,却被玉珠强硬地拉了出去,还贴心将房门轻轻关上。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8章 绝对信任 王音遥斜靠在贵妃塌上,玉手轻轻地抚摸着塌上的象牙翡翠席,入手清凉柔滑,是祖母当年用惯了的。 如今她每日用着,只当是个念想。 她一出生,就被送到祖母身边承欢膝下,在祖母身边生活了十四个年头,感情自是亲厚,非旁人可比。祖母临终时私下将大半的私房都留给了她,还千叮万嘱让她千万藏好,别让别人得了去。仿佛预料到了她回京后的境遇,竟然事先都为她做了准备。 祖母的心腹管事早已暗中随她来了京城,不动声色地经营着京中的店铺庄子,那部分的私房也被妥善安置好了,只盼望她将来出嫁后在夫家底气更深厚,过的更好。 想想祖母为她做的一切,越发的眼睛发涩,鼻子发酸,委屈的泪水就要蔓溢出眼眶。 使劲吸了吸鼻子,又憋了回去,不哭,不能给祖母丢人。如今她一个人面对生活,一定要更坚强才行。 哼!细想想,今日这桩又算个什么难事呢。祖母曾说:人的一生总要有个跌宕起伏、七灾八难,怎么可能一生平顺到底?遇到了难啊坎儿的,迈过去就是好的。 意外的落水事件让她失了名节,如今她不嫁贾政就只能缴了头发做姑子去。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扭捏不愿的?反正她总要嫁人,不是姓贾的还有姓赵钱孙李周吴郑王的,左不过都是门当户对,又对家族有益的,嫁去哪家又能有什么分别? 据她观察,那个贾二爷根本就不是玉扣说的什么心智不足。恰恰相反,那还是个极其聪慧的人。 因她自小活泼好动,力气本就比一般的闺阁女子大上不少。就这样在水下拉扯时他的力气却那般大,禁锢的她丝毫挣脱不得,这又哪里能看出来他是个多病体弱之人? 想来外界传闻多有不实,这里面定有一些她不了解的内情。 想通了的王音遥倒是对嫁给贾政多了一些期待,从今日在荷塘里的表现来看,他不死板不迂腐,应该是个挺有趣的人。 抢了大姐的准夫婿,王音遥对大姐却没什么愧疚不安之情。 她本就是个通透的聪明人,想想今日的事情。从翠微来请,到荷塘边她被冲撞入水,再到贾二少爷快速跳进荷塘施以援手,然后贾家的准儿媳由王婵娟变成了她王音遥。 联系前后,稍一思量,她就明白了大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对这桩亲事不满,又赖不掉,推她顶缸罢了。 至于那贾家二爷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她不太确定。是被算计还是……?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 如今已然尘埃落定,仔细思量,一切似乎也没那么坏。 望着透过大榕树的缝隙撒下的细碎阳光,王音遥笑的眉眼弯弯。 小厮保全的屁股再一次开花了,这次花开的比较热烈、旺盛,趴在炕上哼哼唧唧。 贾政让人给他用了好药,很快就会结痂。 “行了,别装了。二爷我在那盯着呢,哪个不长眼的还敢使劲打你?皮外伤上了药,几天就好了。回头少爷我赏你个十两的大元宝,就当赏你挨这一顿打。” 虽说保全因他被打,但他怎么也不会为了他去违逆亲娘的意愿。说到底,贾史氏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因为太紧张他罢了。 主子有了闪失,伺候的下人只是挨顿打,那已经是极轻的处罚了,就算发卖出去或者打死了,谁又能说不该不对? 卖身契的功能了解一下? 贾政对保全的感官还不错,他不算多聪明,却也不笨。有些认死理,认准了谁就掏心掏肺的,忠诚度很高,就是平时话太多,有点闹腾。 心里有点小愧疚,就赏他最喜欢的银元宝吧,估计一个大元宝立马能让他忘记屁股上的疼。 “真的?十两的银元宝?” 果然,一听自己马上要拥有一个十两重的银元宝时,保全的嘴丫子都快要咧到耳根了,一骨碌爬起来,直勾勾地盯着贾政看,就怕下一刻他再反悔。 “自然是真的,快擦擦口水,真是没脸看,丢人!” 保全用袖子抹了一下嘴角,“嘿嘿,嘿嘿,谢二爷,二爷真是个大好人。” 骂了句“傻小子”,贾政慢悠悠地回到自己工作间继续忙活去了。 没过三天,保全就活蹦乱跳地出现在贾政面前。看着贾政手里摆弄的奇怪物件,好奇的问:“二爷,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就只有两个轮子?这一前一后的怎么能立得稳?” 贾政没理会他,自顾自地忙活着。一盏茶的工夫,代步车便被他组装好了。车身很小巧,长约三尺,重约40斤,最大载重约二百斤。模样同现代的迷你电动车颇为相似,只不过这个需要踩踏前进。 车扶手的横梁上被他额外装了一个轻便的遮阳棚,即能遮阳又能挡雨,很实用。车轮很小,铁制的框架,外面包着厚厚一层橡胶,上面压了花纹。 骑上小车在院子里转了两圈,感觉还不错,虽然没有充气式内胎,但这实心橡胶制的替代品在相对平坦的路面上行走,效果已经足够。轮子小,平均时速20迈+,几个细节处经他改良以后,踩踏时尤为省力,上坡也可轻松前行。 目前他对这个小车很满意,能初步满足他的要求。如今又有了橡胶,想要进一步改良和创新就容易许多。 保全都看傻了,看着二爷驾着那个奇怪的铁架子,在院子里一圈圈地转,他心里痒痒的,好想上去试试,这到底是个什么神仙物件?怎么自己就能跑呢? 舔着脸凑到贾政跟前,嘿嘿讪笑着,“二爷,嘿嘿,二爷……” 贾政瞧他那模样还有什么不懂的,于是手把手教他如何骑行。 “脚叉开,先坐到这个座子上,两手抓住把手,然后两脚用力踩这个踏板,对,就是这样。把好方向,继续踩就能前进了。” 手忙脚乱地尝试了一会后,保全就学会了骑车。当车要朝一面倒时,腿一伸就能稳住,根本就不会摔倒。想减速时手指一动就能做到,真是神奇! 保全兴奋地大叫:“二爷二爷,这东西太好玩了,以后您懒得走就骑着这个……?对了二爷,这个东西叫什么?” “代步车,一种专门用来代替行走的工具。” “给你个任务,你去找内院的孙管家,让他带人将后院里但凡我会踏足的地界儿上的门槛子统统去掉,凡是有台阶的地方,在台阶旁边给我铺出个斜坡路面出来,一定要保证我骑车时一路畅通无阻。” “是,奴才这就去。” 荣国府后院的门槛改造工程风风火火地展开了。下了早朝的贾代善回府就见到这乱哄哄的场景,招来孙管家一问才知是他那个糟心的二儿子整出的幺蛾子。 贾代善的眉毛都快拧成麻花了,运了半天气,最后也只好无奈地挥挥手,示意孙管家他们继续。 哎,打不得骂不得的糟心玩意儿!对这个二儿子,他心里多少有几分愧疚,又有着几分放任。 随他折腾吧,只要不出去惹是生非,给家里招祸就好。 黄昏十分,橘红的晚霞布满了半边天,预示着明天又将是个大晴天。 荣禧堂的回廊下,贾史氏和贾敏带着一大群丫头婆子早早地驻足等待着,等待着贾政说的那个惊喜。 “来了,来了,快看。” “哦,天啊天啊,我的天啊!二爷骑着个什么?” “哎呦,二爷的眼睛怎么变黑了?谁打的?” “可不是,还真是黑。” 一群丫头婆子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对迎面而来的这个新鲜事物怀着极大的好奇和热情。 待贾政来到近前,众人总算瞧了个仔细。只见他坐在一个长着两个轮子的奇怪架子上,脑袋上面还支个像伞一样的棚子,眼睛上架着两片黑黑的琉璃片,琉璃片上还镶了两个勾子,直接挂在耳朵上。 这别致又新奇的造型把大伙看傻了,纷纷呆愣在了当场,一时间出奇的安静。 也不知是谁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下来的场面就跟打开了水龙头似的,哄的一声大家伙就笑的东倒西歪。有几个丫头竟夸张的直喊笑得肚子疼。 有那么好笑吗?笑点在哪里?贾政表示:沟太深,无法跨越。 贾敏抱着贾史氏笑的浑身颤抖,手指着贾政问:“二哥你这是什么装扮?简直太好笑了。这又是个什么东西?模样好奇怪。” 贾史氏也笑眯眯地问,她也好奇的紧呢。“嗯,政儿快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物件?为何人坐在上面就能行走?” 贾政:“这个叫代步车,可以代替行走,省时又省力,速度很快。来,我教你们骑,很简单,一学就会。” 贾政边实践边将代步车的各处功能和使用方法详细地讲解了一遍,并让贾母和贾敏亲自尝试了一回。在一群丫头婆子的保护下,很快两人便掌握了骑车的技巧,剩下的就差熟练度了。 骑车,尤其是初学阶段,会上瘾。母女俩在经过一开始的胆战心惊后,很快迷上了骑车。那之后的日子里,只要天气晴好,就会骑着小车在内院逛几圈。运动量大了,胃口就好,连饭都能多吃一碗。 贾政又组装了两台车,送给母女俩,这才让两人心满意足,再不用每天抢来抢去了。贾敏还嫌黑乎乎的铁架子太难看,于是用颜色鲜亮的缎子在铁架子外围细细地缠了好几圈,整个车身瞬间就显得高大上不少。 贾政没脾气了,这么搞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败家。那缎子上百两一匹,给裁成一条一条的,想回收再利用都没可能。 贾政这边母子三人玩的不亦乐乎,贾代善一方阵营的几位表示没眼看。 贾代善觉得贾政玩物丧志,不求上进。搞这些奇淫技巧之物,终究上不得台面。 贾赦到是挺好奇,只是暂时没好意思开口讨要,只在一旁暗戳戳地观摩着。其实内心里很不满,觉得贾政很不上道,有好玩的东西就不知道孝敬一下他大哥吗?这个弟弟果然不是个招人喜欢的。 贾政:……我XX你个XX。 张氏和贾枚则是彻底接受无能,简直有辱斯文,毁灭淑女形象。大家夫人小姐怎么能做如此出格的事?两腿叉开骑在那个什么上面,像个什么样子?模样很难看很羞耻好嘛! 贾政才不管别人怎么想,他的目的达到了,他们娘三个都玩的挺开心,这就足够了。用了些精神暗示警告了府里的下人,禁止他们将府里的事传到外面去。 他自己不在乎别人说,可他娘和妹子不行。 要说贾史氏和贾敏难道就不是接受世家大族那严苛的规矩礼教长大的吗?那为何她们就能轻松接受并尝试在别人眼中不伦不类的新鲜事物?无非就是“信任”二字吧。 母女俩对贾政全心全意地信任,又带着些盲目和纵容。在她们看来,贾政做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是应该被认可的。反正她们坚信她们的儿子、哥哥无论如何都不会害她们就是。 于贾政而言,此生有幸能拥有如此亲人,享受如此亲情,夫复何求? …… 秋风瑟瑟,树叶渐渐地黄了,园子里的花草也逐渐凋零,唯有傲霜的菊花迎着风怒放,姹紫嫣红,流光溢彩。红的像火,黄的像金,白的像雪。 徜徉在菊海中的贾政,表情享受至极。偌大的花园中菊花种类繁多,单是品类就有二十几种,颜色姿态各不相同。 他最喜欢其中的“羞女”和“古龙须”这两个品种,花瓣如密针,颜色有层次,很符合他的审美。记得曾有两句古诗是这样形容它们的。 “宁可抱香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 “怀此贞秀姿,卓为霜下杰。” 点着那两种菊花对花匠吩咐道:“将这两个品种,各搬十盆,送去玉兰居栽种。” “是,二爷。包在小的身上,您就擎好吧。”花匠难得这么个在主子面前露脸的机会,牟足了劲想好好表现一番,说不得二爷一高兴他能得个大好处呢! 交代完花匠,贾政便慢慢悠悠地朝荣禧堂走去。天气渐凉,一阵风吹来,让人体味到了那一丝寒凉,该添衣了。 贾政到时,母女俩正在商议举办赏菊宴的事。贾敏想邀请京中几个熟悉的小姐妹一聚。她负责写请柬,贾母负责查漏补缺,顺便给她讲解宴请的细节学问和注意事项。 贾政坐在一旁也不插嘴,只安静地喝茶。 详细地听了一耳朵,不免咋舌。没想到就单单一个闺阁好友小范围内的宴请,其中就有这么多弯弯绕。拟订邀请名单,人家来不来的另说,但主家礼数得做到。还得顾忌到每个客人的口味喜好,如何安置,如何应对突发事件,如何处理客人间的人际关系等等。 幸好,幸好他没托生成女子,不然累也累死他。看着贾敏那虚心求教的小眼神,贾政心里诡异地浮起一丢丢的同情。 没有意外的话,她的一生就会以此种模式过下去吧,想想也真是不容易。 相夫教子哪里是动嘴说说那么容易?这社会的女子嫁了人,对外你得去搞夫人外教,对内得孝顺长辈、伺候夫君、教养晚辈,还得经营理财人情往来一把抓,愿不愿意都得和小三小四小五……小N掐,结局好坏却不一定。 不说别人,单看他娘这十几年是怎么过的便清楚了。表面上威风凛凛、风光无限,背地里流的血泪又有谁看见?他娘为了他们兄妹俩,一直压着大嫂张氏,没放权给她,后院也一直被她牢牢把控在手里。如今内里和她别劲的又多了个大儿媳妇,也是心累。 哎!期望贾敏能晚个几年出嫁,在娘家多松快几年。女子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几年想必就是待字闺中时吧。 想想原书中他那个便宜儿子说嫁了人的女人就成了鱼眼珠。其实也有些道理,作为媳妇的生活……得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熬,的确能将晶莹剔透的水晶珠子磋磨成死鱼眼睛。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9章 赏菊宴会佳人 秋高气爽,天气晴朗,天空干净的如同洗过的蓝色琉璃,宁静又悠远。 一大早用过早膳,荣国府内就忙碌起来。下人们各司其职,严阵以待,只能客人登门。 宴客的地点被设置在园子中间的沁芳阁,二层的阁楼,占地宽敞。木结构的八角型阁楼,坐落在园子中间地部的假山湖石之上。沁芳阁二楼,视野开阔,园子四周的美景尽收眼底。 张氏和贾枚也被请来一同招待客人,两人盛装出席,姿态却各不相同。 张氏端起了当家大奶奶的姿态,把下人们指挥的团团转,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 贾枚则娴静地坐在一旁,柔柔地笑着看张氏忙活。 贾敏看着这俩人,莫名想笑。 不过她心大,压根没往心里去。今天的菊花宴虽说是由她发起,作为家中女眷帮忙张罗也正常。至于是否有喧宾夺主之下嫌,她不在意的。 这场宴会的主要目的就是她娘觉得她年纪不小了,该学的都要学起来,理论掌握了也该结合实践,先办个小宴练练手。 二一个也能跟那些家世相当,政治立场一致人家的女子多走动一二,加深一下感情。还有王家那个准二嫂她还没见过呢,定要趁机好好接触一番,看看容貌品性,是否般配二哥。 万事俱备,只等娇客上门。 宁国府贾敬的夫人贺氏一大早也过来了。贺氏性格较内向,不喜交际,与京中贵妇们也甚少走动,娘家又远在外地,素日里多有走动的也只有荣国府里的这位婶娘贾史氏。 贾史氏拉着贺氏的手一同坐在炕上,让丫鬟拿了个秋香色金钱蟒软枕给她靠着。“瞧着是又瘦了,脸色也不大好,这是又闹病了?可请了太医?怎么说?” 贾母挺喜欢贺氏这个侄媳妇儿,知情识趣心眼不坏,就是性子太软和了些。 “劳婶娘挂念着,侄媳妇没什么大碍,就是前几日没注意有些着凉了,喝了几副药已经大好了。这不今个儿听说敏妹妹宴客,就厚着脸皮过来凑个热闹,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哪里用你跟着忙叨,让她们年轻人自己闹去。你啊,只管陪婶娘我好好待着,咱娘俩好好说说话。” 大丫头翡翠端上了热茶水果后,退到门口守着。 “今年新得的香片,尝尝可合你口味?” 贺氏端起茶杯泯了一口,“茶香清醇,口齿留香。别有一番滋味。” “等会给你包上二斤,带回去慢慢喝。” “这怎么好意思?,又偏得了您的好东西。”贺氏有点难为情,来看婶娘,又喝又拿的好羞涩。 贾史氏要是知她心里所想,肯定骂她想太多,太过小心谨慎。她觉得对胃口的人,别说两斤好茶叶,就是再贵重的东西她也舍得给。 “值得什么?再难得也是给人喝的。你喜欢喝,那就是它的福气了。” 喝了口茶又问:“敬儿哥和珍儿如何了?有些日子没见了。” 提起这个,贺氏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眼睛有些红,叹了口气道:“我们老爷最近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整日整日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又不让人打扰,衙门那边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三五不时地请假,还不许我过问,一问就急。我这颗心七上八下的,也没个着落。劳烦婶娘同二叔提提,想来长辈的话他总还是能听的。” “至于珍儿,那就是个天魔星。他老子没功夫管他,我一个妇道人家也管不住。不喜文也不擅武,整日里招猫逗狗的瞎胡闹。也是怪我,好不容易得了那么个宝贝,娇惯的要星星不给月亮的,才养成如今这副模样。唉!只盼着再大一些能懂些人事才好。” 贾史氏拍着贺氏的手安慰道:“你啊,该放宽心才是,儿孙自有儿孙福。等过两年媳妇一娶,自然就懂事了。” “那就借婶子吉言了。”被宽慰了的贺氏心里舒畅多了,笑着同贾史氏谈论起今日的赏菊宴。 …… 日头升起,约莫辰时末,各家小姐的陆续到来。 来赴宴的大多是出自老牌国公府的小姐,最先到来的是镇国公府二房的三小姐牛美珠和四小姐牛丽珠,姐妹俩是同卵双胞胎,长的一模一样,就连家里人也时常分不清楚谁是谁。于是两人就按照喜好分别穿着不同颜色的衣裳,粉色代表美珠,黄色代表丽珠。两姐妹身材高挑,容颜迤逦,素有“京城双珠”的美称。 没多久缮国公府的马车到了,马车尚未停稳,就见一个火红的身影从马车中跳了出来,稳稳地落在地上,看着周遭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的下人,甩了甩手中的鞭子,得意地笑了起来。 这位英气逼人又不失美貌的持鞭女子正是缮国公夫人的老蚌怀珠所生的五小姐石静云。 这名字取的同她的性格相差甚远,因是老来女,被缮国公夫妇和上头几位哥哥如珠似宝的呵护着,不知怎的却养成了不爱红妆爱武装的性格,经常大祸不闯,小祸不断,害的那一家子追在身后不停地为她擦屁股。有人私下里亲切地称呼她为“京城女纨绔”。 因名声在外,如今到了年纪,说亲便成了老大难,她自己不在意,却愁的缮国公胡子差点没薅秃了。因为他有个很不好的预感,这宝贝闺女整不好要砸手里。 其实石静云也才比贾敏大了不足两岁而已,古代人家结两姓之好喜欢打提前量,先定亲,及笄后定了日子就能成亲。有闺女的人家都是早早地筛选人家,要寻个当当户对又哪哪都合适的也真不容易,晚一步兴许就错过了。 贾敏却是很喜欢石静云的性子,感觉她是个很真实的人,聪明自持,敢怒敢言,敢作敢当,做了许多闺阁女子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活的风流潇洒,让许多女人不屑的同时又忍不住羡慕嫉妒。 “静云姐,你可算来了。好久没见,可让我好想。哼!不给你下帖子你都不说来找我玩么……”贾敏笑着迎上前来,也不客气,直接挽着她的胳膊就开始抱怨。 “你快打住!姐姐我可是才从南边回来,还没歇过劲呢,就来参加你的赏菊宴了,怎么样?够意思吧?” “好好,够意思,绝对够意思。姐姐上门,那是蓬荜生辉!” “哼……你知道就好。”石静怡撇了一眼贾敏,傲娇地扬起了下巴,惹得贾敏直笑。 一盏茶的功夫,王婵娟王音遥两姐妹同兵部侍郎家的小姐李玉藻相继而来。 相请的小姐妹们都到齐了,拜见了贾史氏后,便被贾敏引进了沁芳阁。贾敏将张氏和贾枚介绍给大家,又特意关注了一下王音遥这个准二嫂。 彼此年岁相差不大,很快便三三两两的攀谈起来。闺阁女子凑在一起无非就是谈论个衣服、首饰、胭脂水粉什么的,再高雅点的做个诗画个画,弹琴下棋之类的。 今日的主题是赏菊,贾敏专门备了一桌以菊花为主的宴席,不谈风雅,只管吃喝玩乐,尽兴便可。 张氏想留下来,中途却被贾史氏找个借口叫走了。贾史氏有些不解,人家闺阁小姐妹的聚会,你一个已婚的媳妇子非要插进去干嘛?还是老实待着,陪她和贺氏说话吧。 贾枚同牛家两姐妹相谈甚欢,虽然两姐妹心底对贾枚的庶女身份有些不屑和排斥,碍于贾敏的面子就没表现的太明显。 贾枚的双商不低,又很懂得迎合别人的喜好说话,很快两姐妹对她的好感上升了不少,甚至隐隐为她的庶女身份赶到惋惜。 王婵娟一副端庄得体的架势,微笑着听着旁人说话,偶尔附和几句,一副娴静如水的模样。王音遥同大伙不熟,初时略显拘谨,不过她明显感觉到了贾敏那好奇的打量目光,没感觉到恶意,便冲贾敏甜甜一笑。 贾敏见状似是受到了鼓励,上前拉起王音遥的手,笑着说:“这位就是王二小姐吧?一见你就觉得亲切,以后要常来往才是啊……二嫂。” 二嫂两个字贾敏说的很轻,也只有离得最近的王音遥听到了。 王音遥腾的一下红了脸,不知该如何接贾敏的话,只好羞恼地瞪了她一眼,扭头找别人说话掩饰尴尬去了。这小动作把贾敏逗笑了,这个二嫂果然同二哥说的一样——好玩! 王音遥见大家都不难相处,渐渐地就放开了。没多久便同李玉藻熟悉起来,俩人凑到一起小声地咬起耳朵,惹得一旁端姿态的王婵娟频频看她。 王音遥被她的眼神扰的不耐,便疑惑地问:“大姐,你总看我做什么?是有事吗?” “二妹妹,不是当长姐的说你,女孩子家坐要有个坐相,歪歪扭扭的像个什么样子?你淑女的端庄自持呢?别跟我说你在金陵没学过大家闺秀的礼仪规矩,我们王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王婵娟不知怎的,就是见不得这个二妹子好,看她如此轻松便能融入大家,还同李玉藻相谈甚欢,心中气恼又不忿,就想着刺激一下她,要是能让她因愤怒失了分寸,让贾家人从此厌恶她最好。以后即便嫁进来,也没她的好日子过。 “你……!”准备还嘴的王音遥被旁边的李玉藻拉住了,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李玉藻有些胆小内向,听了王婵娟的话眼睛都红了,不止王音遥,她也被骂了呢。不过她却知道此时不易闹僵起来,对谁都没好处,便想让王音遥先忍忍。 王音遥也知道场不对,要打架也得等回家去再打,破坏了人家的宴会就不好了。 “算了,我现在不同你争,不过大姐最好也能知晓分寸,莫丢了王家人的脸。” 王婵娟气极,嘴上没说什么,却在心里狠狠地记了她一笔。 角落里的一场小纷争就这样消弭下去。谁也不知这一切都被贾政“看”到了,还挺骄傲他家小媳妇的表现,能屈能伸又识大体,被欺负了还会伸爪子反击。 挺好!他都想好好表扬表扬她了。 在保全耳边耳语了几句,保全会意,一脸欠揍的贱笑跑了出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沐浴着菊花盛开时沁人心脾的淡淡芳香,众人听石静云绘声绘色地讲起她去南边外祖家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正讲到在皖安城内路遇员外老爷为独生女儿搭擂台比武招亲这一段。在场的各位小姐哪里听过这样新奇的事情,都听得聚精会神,还不时地惊呼发问。 贾敏见丫鬟朝她使眼色,便知是有事。悄悄地过去低声询问一番,心里就有数了。 她这个二哥呦,这么心急做什么?快到手的媳妇还能跑了不成?这点时间都等不得了? 对伺候宴席的丫鬟低声吩咐了几句,便不动声色地坐回了位置。众人也没在意,只专心听着故事。 没一会,上汤的丫鬟不小心将一碗温热的汤尽数扣到了王音遥的衣襟上,黄的白的挂在上面,让人作呕。 贾敏连忙让人带她去换衣裳,为丫鬟的疏忽感到非常抱歉。隐晦地瞪了一眼那丫鬟,蠢笨到如此地步么?撒点汤汁就行了,谁让她将一大碗汤全扣在人家身上了。幸好不是滚烫的汤,不然非得烫伤了不可,弄巧成拙就不好收场了。 好在玉珠有提前给她备了一套衣裳,就是为了防备这种意外情况,只要找个地方换了衣裳就是。 小丫鬟领着王音遥七拐八绕来到一处院子的厢房,等王音遥换好衣裳出来,却没见着小丫鬟的身影。 什么情况?小丫鬟呢? 稍等了一会,还不见那丫鬟,王音遥便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咦?这位小娘子,看着好面善,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突兀的男声吓了王音遥一大跳,转头朝声音的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树荫下的石凳上坐着一个看着有点眼熟的人。 “你……你你你,登徒子?”王音遥指着贾政,终于想起了这人是谁。 “小娘子,你未来夫君的名讳可不叫登徒子。”贾政上前抓住了指着他的那根手指,拉着她朝另一个方向走。 “你、你干嘛?” 王音遥使劲往外拽自己手指,不想跟贾政走。 “别闹,带你去看看我们以后住的院子,你可以提提自己的意见。” 一听要去贾政的院子,就有些犹豫,毕竟两人只是定亲,这么大啦啦地跑去他的住处,被人发现了,指不定被人编排出什么难听的话。 可她也想去瞧瞧以后住的院子,婚后要长住的地方,如若能按照自己的喜好归置就再好不过了。 看她犹豫不决的模样,贾政就猜到了她的顾忌,安慰道:“放心吧,都安排好了,没人看到。宴会那边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好。” 没了后顾之忧,王音遥就放心大胆地跟着贾政走了。 来到一处院子门口,门梁上方挂着一黑底描金的牌匾,上面用隶书写着“玉兰居”三个大字。 刚一踏进院子,王音遥就“哇”地一声朝那颗玉兰树跑去,绕着树干欢快地跑了好几圈。 “好粗的大树啊!比我院子里的榕树大多了。是玉兰?所以这里叫玉兰院?” “没错。可惜季节不对,春季里玉兰花开时候才叫漂亮。” 王音遥伸展双臂环抱树干,可惜连树干的一半都未能抱到。“真好!我喜欢这棵大树。我要在树上装个秋千。” “……好。” 贾政走上前伸开双臂,环抱着另一边的树干,伸手正好能勾住对方的手指,两人一起正好合抱住树干。 “你看,你一半我一半,合起来就是一个完整个圆,莫非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哼,不要脸。谁和你命中注定啦?” 被羞臊的不行的王音遥甩开贾政的手朝院子里走去,这个登徒子简直坏死了,总是说些莫名其妙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好讨厌。 本想在未来娘子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的贾政,无辜地摸摸鼻子。哪里不对?怎么又炸毛了?记得书上说的比这还露骨呢,没毛病啊! 挠挠头,有点方。⊙﹏⊙ 不敢再说别的,带着王音遥在院子里转了转,参观了他的工作间,正房、厢房和小厨房,还有贾政发明制造的一些东西。 王音遥被这些神奇的物品吸引了,东看看,西摸摸,时不时问些问题,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喏,送你的小礼物。” 看着手里一条细链子拴着的圆形物件,粉色的釉面上镶嵌着一只玩线团的小白猫,调皮可爱的紧。 “这是什么?好漂亮。” “这是个琏表,用来看时辰的工具,方便小巧,平时放在荷包里就行,打开看看。” 王音遥将表壳向上打开,上面部分镶嵌着一块西洋镜,清晰地照出了她此刻的模样。相连的下半部分她就完全看不懂了,两个一长一短的细针指着圆盘里的数字,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接下来贾政就教她如何看时间,如何给怀表上劲儿。她很聪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学了个通透彻底。 “这链表真是太方便了,我很喜欢,多谢你。”想了想,从腰间解下一个绿色的荷包给贾政,硬邦邦地说:“给你,这是我的回礼。虽然不如你的链表贵重,可也是我一针一线绣出来的,里面装着安神的药丸,带着对身体好。” “好,我会一直戴着的。”被关心的感觉很不错,尤其还是被自己小媳妇关心着。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很新奇。 贾政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刻他笑的有多荡漾。 “……傻子,哪能一直戴着,等磨坏了再给你做就是了。我该回去了,院子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没什么特殊要求,不过秋千一定要有。” “好,知道了。我送你回去。” 王音遥回到沁芳阁时宴会已经进行到尾声。被问起时,她说:“喝了酒,出去见了风就有些上头,躺着歇了一阵才好。” 理由合情合理,没人怀疑她什么。贾敏每人送了一盆她们自选的菊花,这次赏菊宴宾主尽欢,圆满结束。 坐在回府的马车里,想着这一天的经历,心底涌现出一丝丝的甜。 自祖母离开后,王音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10章 坑你没商量 贾代善夫妻早已分院而居,他如今大多时间都住在梨香院,靠东北角的院子,宽敞清净。贾史氏住主院荣禧堂,偶尔贾代善会过去用个膳,同贾史氏商议些事情,留宿基本就很少了。 就算有留宿,也不会有进一步的沟通交流。毕竟还是那些年轻貌美皮肤紧致的小妾更好交流一些。 梨香院的书房是个里外两间的套间,里间靠窗的位置设有书案笔墨等物,书案对面墙上挂着一副李公麟的名画《虎》,笔墨精湛、气势恢宏。 西面和北面整整两面墙的嵌入式书架,至上而下摆满了各种书籍,包罗万象,应有尽有。其中更夹杂着一些难得的一些孤本、珍品。 单论这一屋子的书,价值就无法估量。可惜绝大多数也都是陈列在架子上落灰罢了。 贾家虽然以武兴家,但贾代善却迫切地希望能够转换门厅,太平盛世已经没有武将的用武之地了。可惜他家里没有能念书的儿子,家族里出了个举人还是隔壁兄长家的崽。 贾代善心塞地表示:就算是装点门面,也要装出个高大上的姿态来,儿子这一辈不行,那就由孙子辈来吧。 外间厅里摆着三对酸枝木雕花椅,呈品字形摆放,两个椅子中间配一个方几,放置茶碟杯盘等物。 此时厅里的气氛很压抑。坐在上方的贾代善也不说话,只虎着脸喝茶。 贾赦和贾敬兄弟俩对视了一样,均没有从对方眼里找到答案,只默默地看着对面正忙的贾政发呆。 只听一会咔嚓一声,一会咔嚓一声,很快一盘子的松子已经所剩无几,只剩下一堆壳子和一蝶子白胖胖的松子仁,散发着浓浓的松香味。 贾政让丫鬟拿两个稍小的碟子,将松子仁一分为二,拿了一份让保全送去荣禧堂孝敬他娘,特意叮嘱不能一次吃太多,免得上头。 看着剩下的一碟,贾政想了想便将这一碟松子仁摆在了贾代善面前,笑着说:“儿子平日里让老爷费心了,今儿个亲手拨碟松仁给老爷,借花献佛,聊表下孝心,希望老爷莫嫌弃才好。” 贾代善看着那碟子松子仁颇为感慨,虽然剥个松仁也不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大事,可他心里依然觉得挺窝心,至少这个儿子心里还是有他这个老子的(他特意忽略了贾政先孝敬贾史氏的事实)。 看着二儿子一个一个地剥了半个时辰,最后一个没吃全分给了爹娘。事虽小却很让他动容,至少大儿子贾赦却从来不曾亲手为他做过什么,甚至连杯茶都没有亲手倒过。 虽说家里仆妇丫鬟一大群,用不着当主子的亲自动手,可这心里受用的感觉是真不同。当爹娘的谁又能抗拒得了这种来自子女的暖心行为?贾代善心里对二儿子满意了几分。总算不是那么一无是处,至少还是心存孝心的。 贾赦敏感地感觉到老爷对贾政态度的改变,瞪了贾政一眼,暗骂一声“马屁精”。心中有几分紧张,贾政已经抢走了母亲的关怀爱护,难道如今又要来抢老爷对他的看重吗?这个弟弟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从小被娇惯到大的贾赦认定贾政抢了属于他的东西,却从来没想过感情都是相互的,没有付出又哪来的回报?他凭什么就该天经地义地拥有一切? 贾政对他的判断就是——又熊又自私。所以不止贾赦讨厌二弟,贾政也同样厌烦他这个兄长。只是他比较内敛,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老爷,今儿个唤我们前来,是有事吩咐?”贾赦开口询问,想将老爷的注意力从贾政那转移开。 “嗯,是有些事。敬哥儿,听你上峰说你近期总是无故请假,可有此事?” 贾敬心里一惊,没想到因为这事被二叔点名,心里有点打鼓。他打小就怕这位亲二叔,比怕他爹更甚。也许是小时候被修理怕了,留了阴影。 那时候,大哥贾敷早夭,他爹娘膝下只剩他一根独苗,娇惯的无法无天。闯祸了他爹娘也不舍得狠管,然后他二叔就从天而降,将他拎到演武场里狠狠地操练了一番,又将他扔到书房,请了夫子教他读书,责令他不好好读书就滚去习武。为了不再受皮肉之苦,这才头悬梁锥刺股地苦读十余载。 苍天有眼,最后终于让他考了个进士功名。 他在心里暗戳戳地没少腹诽,他二叔那时候之所以盯上他,可能是因为满腔父爱无处宣泄吧。毕竟那时候赦大弟弟还是个只会啃脚丫子的小屁孩,根本操练不起来啊! 不过后来贾赦大了以后因有老太太护着,过的可比他当初潇洒自在多了,即没有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也没头悬梁锥刺股。这巨大的差距让贾敬心里的怨念更深了,果然不是亲生的就不心疼是吧! 心里活动丰富的他面上丝毫不显,只乖乖地低头承认:“回二叔话,确有此事。” “你苦读圣贤十几载,一朝考中进士。承蒙皇恩浩荡,圣上钦点你为翰林院编修,又恩准你降等承袭了二等威武将军的爵位。只要你恪尽职守,用心办差,日后必会稳步高升,报效朝廷,光宗耀祖。如今你又何故做这般姿态?” 越说,贾代善越是怒不可遏,拍得方几啪啪作响。进士是那么好考的吗?勋贵人家出个会读书的容易吗?好不容易考中了,又入了翰林,眼见着前途一片光明,这拎不清的傻侄子却不知为何闹腾起来。 贾敬支支吾吾好半晌,才慢慢说起原由。原来他是在翰林院别人排挤孤立了,上峰不给他安排工作,只那么凉着他,还各种理由搪塞着。同僚之间更是无人理会他,偶尔说上几句也尽是敷衍鄙夷,更不屑与他为伍。 翰林院里就职的官员大多出身清流,凭真才实学说话。来自权贵世家又不擅交际处理人情世故的贾敬就被冷暴力对待了。 虽然贾敬是靠自己本事考中的进士,名次却有些靠后。他能入翰林院却实打实是蒙受祖荫的。单这一点就足够那些清流官员羡慕嫉妒恨了。大家心里一边不屑,一边又嫉妒着,于是贾敬就倒霉了。 察觉到被排挤,贾敬不想着如何解决,只一味地地选择逃避问题,负面情绪不断地累积,甚至让他生出了辞官的念头。 贾代善沉默了,朝堂上的是非纷争他了解的门清,也相信贾敬说的属实。心里气愤不已又有些怒其不争,气愤的是翰林院那些穷酸腐们如此不给荣宁两府面子,就这么明晃晃地打脸。 也气愤贾敬自己不争气,可他也多少了解些贾敬的秉性,确实也不是那八面玲珑的圆滑之人,更放不下身段脸面去巴结迎合上峰,可不就僵持住了么! 贾赦这时开口提议道:“要不走动一二调换个部门……?” 还没说完就看见他老子拿眼等他,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悻悻地闭嘴。 还换个部门,当朝廷你家开的?想换个部门就换个部门。凭什么?就凭你脸比较大脸皮比较厚吗?还走动一二,让圣上知道了会怎么想。 贾政估计圣上也许会这么想:啧,我都看在你爹你祖父的面上格外提拔你了,结果你还能把铁饭碗搞掉了。掉了就掉了吧,你却还想着抢别人的碗。想的那么美你咋不上天呢?你个无德又无能的渣渣,给我滚回家吃自己吧……! 兀自脑补的贾政就乐出了声,毫不意外地迎来了三双怒瞪的眼睛。 “……咳咳,要不,外放试试?”贾政插了句嘴,给了个意见。 贾代善眼睛一亮,对啊!朝堂上就是这样,往里进难,往外走却容易得多。在地方上更容易做出一番成绩,有了业绩,考评优秀,何愁不能快速升迁?总比在翰林院里当孙子般苦熬却知什么时候熬出头的好。 贾敬内心是拒绝的,毕竟外放为官又哪里有待在京城舒服惬意。不过他也知道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他忤逆不得他二叔,又不想继续在翰林院受气。除非他能不管不顾地辞官,不过他真没那个胆子,他怕圣上削他,要是再连累到府里就不好了。 在心里自我安慰着,也许外放为地方官还没那么糟,至少脑袋顶上没那么多人管着他,比较自由。他还有更多时间研究他最新挖掘的兴趣爱好。 最近得了几本有意思的书,有《游方志》、《丹道详解》、《周易参同契》和《抱朴子》,都是关于道教和炼丹术之类的古书,新奇有趣至极,简直是给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门里的东西可比在朝堂上勾心斗角好玩多了。 想到这里,对外放地方为官倒也没那么抵触了。诺诺地应允道:“侄儿全听二叔安排。” “嗯,此事还需好好运作一番,你暂且回去好好上差,不可显露端倪。” “是,侄儿省的,二叔费心。” 事情有了眉目,贾代善和贾赦贾敬都微松了口气。贾敬正准备告辞,贾政又开口说话了。 “昨儿个听了这么个趣事,给大伙讲来听听。有一位自称珍大爷的公子,年纪不大却喜好去怡红院吃花酒,出手豪阔,一掷千金,很受怡红院的妈妈姑娘们喜欢。 前几日为了争夺花魁小凤仙的初夜权,同一个纨绔二世祖发生口角,之后又上演了全武行。眼见着己方人手不占优势略有不敌,便自报家门,大放厥词以势压人。纨绔公子心有顾忌,便灰溜溜地带人退走,最后那位珍大爷也终于如愿以偿地抱得了美人归。敬大哥,你说说,那位诊珍大爷是不是天赋异禀神武不凡?毛都没长齐呢,都会玩女人了!” 贾敬“腾”地站了起来,脸上忽红忽白,看着贾政的脸色难看至极。 “那珍大爷可、可是……珍儿?” 心里有些惊疑不定,但他清楚贾政绝不是那种爱管闲事又信口开河的人。既然他能说出这番话,就该是珍儿没跑了。 贾敬自顾不暇,忙作一团,好久没过问贾珍的情况,只听得贺氏同他抱怨了几句说珍儿顽皮不喜念书的话。他一直没往心里去,哪家的半大小子不闹腾,大了自然就懂事了,可如今听着怎么就这般不像样了? “二叔、赦弟政弟,我先告辞了。”说完贾敬就一阵风地跑走了。 “政儿,此事可当真?珍儿真的……?” 贾代善有些难以置信,贾珍才多大,十一还是十二来着? “二弟是打哪儿听来的没头没脑的瞎话,外面的传言可不可信。” 贾赦其实也听说过贾珍逛花楼的事,心里也没觉得多严重,大家公子哥们去那里吃个酒听个曲的找乐子,这不是很正常吗?他偶尔还约三两好友一起去喝个小酒呢。又何必如此大惊小怪,还告黑状,简直就是小人行径。 “……嗯,是不是传言想必敬大哥会查个清楚明白,我也就是恰巧听到那么一个趣事,当个乐子给大伙讲来听听罢了。” 他能说他当时也在场吗?他就在二楼雅座里喝着小酒,吃着美食,顺便欣赏一下现场版真人艺术表演,心里正美着呢。突然一只不知从哪飞来的鞋子,啪叽一下砸进了面前的汤碗里,四溅的汤汁喷了一头一脸,搞得他狼狈不堪。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一楼被砸的一团糟,歌舞表演也不得不停止。贾政怒气横生,好心情被破坏殆尽,于是贾珍就倒霉了。 很快,有消息传来,东府传了太医,贾珍被打的起不来床,他身边的几个小厮通通被杖毙,屋里头几个妖妖娆娆的大丫头全部都发卖了。贺氏心疼儿子,又劝不动贾敬,还被他责骂慈母多败儿,又急又气就厥了过去。 贾敬回去一查,气的发了疯。原来贾珍平日里比他以为的还要不堪。嚣张跋扈又爱仗势欺人,小小年纪就喜好享乐,沉迷美色。 眼见着这唯一的儿子就快被贺氏那个婆娘养废了。深觉丢了大脸的贾敬决定好好收拾一下那个让他颜面扫地的罪魁祸首。一口气给贾珍请来了一文一武两位师傅常驻府里,并叮嘱两位师傅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教学,他不问过程,只看成绩。 既然家学那里贾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仗着他老子是族长,夫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好使劲管,就领着几个半大的熊孩子将族学搞的乌烟瘴气。让那些家境贫困想好好读书出人头地的旁支学生敢怒不敢言。既然在族学里头不学好,还耽误别人,那干脆就别去了,在府里憋着种蘑菇吧。不种出杏鲍菇那么大的蘑菇,就别想出去浪。 贾珍从此过上了对他而言生不如死的日子,整日里哭爹喊娘却无人理会。 知道他过的不好,贾政就放心了。 …… 入冬的第一场雪,扬扬洒洒从天而降,片刻工夫便给整个京城铺上了一条洁白的地毯。大街上零星几个行人,揣着手,缩着脖来去匆匆。 茶馆酒肆这样的场所到是热闹非常,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走卒都喜欢来到这里叫一壶茶和几碟干果小吃,听说书的讲述着一个个或真实或杜撰的段子。间或伸长耳朵偷听一下隔壁桌聊的八卦逸事。打发时间的同时还能了解不少新奇事。 “哥儿几个听说没?青云街的白石巷里新开张的一家叫“千巧阁”的店,你们猜猜那店里卖的是啥?” “还能是啥,从店名来看该不会是同女子有关的物件吧?这样的店在京城地界儿,没有十家,也有七八家,没什么新奇的。” “嗯,我猜也差不离。” “那你们可说错了,那千巧阁宣传的是首期主打销售钟表。大到一人多高的落地座钟,中到摆放在桌柜上的台钟,小到可随身携带的袖珍链表。还有可以像镯子一样戴在手腕上的腕表。款式材质多种多样,颜色和花色各不相同。有了这个钟表,看时辰就太方便了,店里有专门的伙计负责给人讲解如何分辨时辰,如何正确使用和后期保养。我跟着听了一耳朵,你别说,还挺好懂。” “啧啧,钟表这稀罕物,据说都是舶来品,那些身高权重的贵人们想搞一件都难,又哪里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能消受的起的?” “是啊,那等稀罕物,必是贵的离谱,可不敢想。卖了我也买不起。” “嘿嘿……,哥儿几个看我手里的是什么。那千巧阁售卖的钟表分高中低档,价格也大不相同。我手里这款是酸梨木雕刻喜鹊登枝图案的链表,无论是用料还是花样都是最便宜的一款,只卖十两银子。人家承诺若是一年内有个什么损坏,千巧阁负责免费修补。这么好的事儿啥时候听说过啊!于是我一咬牙就买了一个。随身带着看个时辰,方便又体面。” “真有那么好?快给我们详细讲讲。等回头兄弟我也买一快回去送婆娘。” “好好,我给你们说啊……” 酒香不怕巷子深,贾政的千巧阁在经过了三个月紧锣密鼓地准备后,悄悄地开张了。他费精心筛选了十位能工巧匠雕刻大师,打上精神烙印,防止机密泄露。贾政便能放心地将核心的机芯部位的制作交给他们。 这些手艺人精湛的技术和创造力让贾政叹为观止,经他们手做出来的成品连见惯了现代工艺的贾政都爱不释手。图样集合了民间传说、花鸟鱼虫、山川河流等大全,件件做工精细风格唯美。 铺子是贾史氏的陪嫁,地脚有点偏,面积也不算大,前面铺面,后面带个二进的小院。起初贾史氏在得知儿子要搞个店面耍耍时,就拿出好几个铺子让他挑,盛情难却的他只好从中挑了不大不小不好不坏的。 贾政不想白白占便宜,就让她娘用铺子入股。贾敏知道后也闹着要参合,把手里全部的私房钱一股脑都给了贾政,大概有二千五百两银子,贾政给了两人每人二层干股。 母女俩并不以为意,只是想支持一下自己儿子(二哥)的事业罢了,赚不赚钱不重要,他开心就好。 殊不知就是这两层干股,却让母女俩在不久的将来,数银子数到眼花缭乱。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11章 喜事连连 有了事情可忙,时间就过得飞快。仅年前两个月的时间,千巧阁给贾政带来的盈利就高达十万余两,库存也销售一空。 停业闭店,工匠和店员们各自领了个大红包和一堆福利,美滋滋地回家过年去了。 钟表行业如今在大雍朝可是个暴利的垄断产业。偶尔有些远道而来的传教士,会拿出几个售卖,价格却贵的离谱。就算这样依然被人抢购一空。 千巧阁钟表制定的价格虽算不上多便宜,却也不算贵,稍微富裕点的百姓家,咬咬牙也能买得起十两银子一块的怀表。那些豪门贵族的公子哥出手阔绰,随手花个几千甚至上万两也毫不犹豫。 哪里都不缺有钱人,尤其还是这物价居高,寸土寸金的京城。东西一上架,很快便被抢购而空,动作慢没抢到的纷纷扼腕不已。火爆的销售额快速地给贾政回笼了大量的资金。 财帛动人心,高利润伴随而来的就是高风险。很快贾政就发现了明里暗里有好几伙人在千巧阁外徘徊窥探,里面还有来自几大皇子府的探子,想必也是来者不善。先是打探摸底,下一步就该出手了。 讨厌麻烦的他用了点精神异能,篡改了那几伙人的一些记忆,导致他们云山雾绕的始终也没弄清楚千巧阁东家的深浅。 贾政只是想赚点零花钱,顺便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来打发时间,并不想费心思去应对那些没完没了的试探拉拢甚至吞并强占。思来想去,最后决定钟表系列只做一锤子买卖,关闭了千巧阁。 至于以后如何,要看他对什么产生兴趣了再说。 …… 荣禧堂内温暖如春,几株一人来高的红杜鹃花竞相开放,热烈似火。 贾史氏母女俩震惊地看着手上厚厚的一摞银票,一千两面额的,居然有二十多张。贾敏惊讶的嘴都快合不上了,她从没一下子见过这么多的大额银票,最关键的是还是属于她的。 “二哥,你是打劫了钱庄吗?”贾敏的话音未落便被贾史氏拍了一下。 “胡说,你二哥怎么可能做那种事。不过政儿,这些银票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俩人那紧张兮兮一副害怕他做了坏事的模样,也不忍继续逗她们。咳了咳嗓子正色道:“这是千巧阁这两个月的利润分红。如今店里的钟表已经售卖一空,已经关门闭店,店里的人也都放假回家过年了。” 母女俩眼睛瞪的更大了,这是什么神仙生意?两个月就能每人分到两万多两,这还只是两层的利润,这银子简直太好赚了吧!俩人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贾政,这一刻贾政在她们心中的形象再次拔高拔高拔到无限高,已经快到高山仰止的地步了。 看到生命中两个重要的女人骄傲又兴奋的模样,贾政也异常高兴,心里成就感爆棚。果然金钱的魅力无限大,男女老幼都喜爱它。 “日后的分红只会更多,眼前这些不算什么。母亲,这些是儿子孝敬您的私房钱,想怎么花都随您高兴。敏儿你也不要有负担,只管收着,就当是二哥提前给你攒嫁妆了。” 贾史氏一连声的说着好,笑的见牙不见眼。心里满满的感动和自豪,看着贾政的眼神慈爱的都快滴出水来。她到不在乎银子多少,只是这份用心实在难得,能被人放在心上真心对待本就是件极幸福的事,更别说那个人还是她疼爱入骨的好儿子。那种叠加的幸福感简直让她神清气爽,飘飘欲仙。 “母亲……,您看二哥说的什么嘛!什么嫁妆不嫁妆的,嫁人有什么好?敏儿才不要嫁人,敏儿要赖着您一辈子。” 贾敏搂着贾史氏的胳膊撒娇抱怨着,她才不想嫁什么人,看看她娘这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还有大哥大嫂那里成日里鸡飞狗跳的,斗来斗去都快成乌鸡眼了,如果嫁人后的生活都是那个模样的,她是一丝期待也无了。 贾史氏笑骂道:“混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又哪有女子不嫁人的道理?女子一生中就这么几年的好时光,错过了就蹉跎了一辈子,最后留来留去可不就留成了仇。” 看着容貌出落得愈发清丽脱俗的女儿,贾史氏心里也是满满的惆怅。嫁了人,哪里还有在闺阁时轻松自在的日子。 不知她的敏儿将来会有个什么样的际遇,又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 国公爷已经透漏出要为两个丫头相看人家的意思,并有意在文臣队列中寻觅,为以后能慢慢地转换门庭打好基础。她却觉得还是在勋贵世家里找更好,毕竟更加门当户对一些。 贾枚如何她不管,但敏儿的婚事必须得她认可才行。这一点可是她和贾代善大闹了一场才争取到的权利。还是政儿机智,提醒了她,不然要是等国公爷私自定下亲事,她再如何反对也迟了。 门帘掀起,翡翠进来回,“太太,大奶奶身边的夏至过来了。” 贾史氏皱眉,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也不知老大媳妇那里又怎么了,这三天两头地折腾,她这个“恶”婆婆想装作看不见都不成。她能说她很不想管大房那些破事吗?偏偏这张氏就跟着了魔似的,总是跑来跟她告状。左不过争风吃醋那点事,听得她都烦死了。 敲打几句,让她大度贤惠些,多顺着点爷们儿的心意,少闹腾,她给你装糊涂听不懂。 骂她几句吧,她梨花带雨的哭给你看,哭的人脑袋瓜子嗡嗡的,下次还照旧。 罚她吧,她能把佛经抄的又快又好,再送来给你查验。 给了她一些后宅权利还不依足,总想着指手画脚地争取更多,时不时地彰显一下荣国府大奶奶的身份,想要管家大权。 闹腾的次数多了,贾史氏也懒得理她,就当是看耍猴戏了。 如今的张氏,面皮子是完全不顾了,整个一个滚刀肉,倒是同老大越来越有夫妻相了。 “让夏至进来回话。” 说话间,一个上身穿着半新藕荷色绫袄,青缎掐牙背心,下面配水绿色长裙的清秀丫鬟走了进来,笑着行了个蹲礼道: “见过太太、二爷、二小姐。奴婢来给太太报喜,大奶奶有喜了,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子,恭喜太太就要当祖母了。” 听说张氏怀孕了,贾史氏到是挺高兴,子嗣可是大事,尤其还是长房长孙。贾赦夫妻成亲也有三个年头了,早先为老太太守孝没法子,出了孝期后的挺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喜信传出,想来张氏也是急的坐不住了,看着夫君流连花丛,左一个右一个地拽上了榻,担心自己地位不保,这才越发地闹腾。 关于贾赦睡小妾这事,她也实在不好太管。总不能不让儿子睡小妾吧,这是搁哪也说不出道理啊!毕竟也没越过张氏去,在张氏没诞下嫡子女之前,小妾们都还喝着避子汤呢。 闹腾的实在不像话,就敲打几句。至于人家听不听的,她也管不了,尽到心就好。 即便再不耐烦贾赦两口子,有了下一代的血脉延续,她也挺开心的,对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充满期待。 “请了太医没有?你们大奶奶身子可好?” “回太太,已经请府医先看过了,说是胎像有些不太稳,最好能多卧床休养。大爷不放心,又去请了王太医,王太医给开了些安胎药,嘱咐安心养着,没有大碍。” 夏至清脆的嗓音跟蹦豆似的,劈哩叭啦说了一大串。 贾史氏放心了,满意地笑了。“翡翠,赏她个大荷包。府里的下人都加两个月月钱,沾沾你们大奶奶的喜气儿。再开私库,捡几样上年份性温的好药给夏至带回去。” “谢太太赏。”夏至是张氏的陪嫁丫鬟,伺候张氏有些年头,看着小姐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她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如今小姐终于有喜了,又得了大爷和婆婆看重,夏至是真心为她高兴,她家小姐总算是能松口气了。 屋里的丫鬟婆子们得了赏赐也美滋滋地道谢,说着各种吉祥话。 贾史氏:“回去告诉你们奶奶,让她待在屋里安心养胎,请安就先免了。天寒地冻的就别来回折腾了,等胎坐稳了再说。想吃什么就吩咐小厨房做,可千万别亏了肚子里那个。” 夏至闻言,干脆利落地跪下,磕了一个头,感动地说:“是,太太仁慈。奴婢代大奶奶多谢太太。” 夏至谢了恩,带着赏赐回去了,脚步轻松又愉悦。 “恭喜母亲要做祖母了,我也要当姑姑了。还不知道是个小侄子还是小侄女呢。”贾敏兴奋极了,她很喜欢小孩子,为家里即将到来的下一代高兴不已。 贾政猜这个孩子应该就是书中那个夭折的孩子贾湖,据说是在三四岁的时候溺水而亡。书中只是一笔带过,不知这其中到底隐藏了怎样的真相,是内宅阴司还是政治倾轧?不论是因为什么,都是以一个无辜稚子的生命为前提,让人唏嘘不已。 那个孩子,何其不幸?何其无辜? …… 王家芙蓉阁里,姑嫂两人围着炕桌坐在暖炕上,亲热地聊着天。 小史氏拉着王婵娟的手,笑着说:“今儿个过来是有一桩喜事要告知你。先恭喜大妹妹了,老爷已经给你定了亲。定的是皇商薛家的下任家主薛隐。成亲的吉日定在来年的三月初一,你生辰那日,可谓是双喜临门,喜庆至极。” “……什么?是金陵的那个皇商薛家?老爷为何会选择远在金陵的薛家?嫂子,我不想离家那么远,要是想家想你们了要我怎么办?” 王婵娟心里翻江倒海般泛着不甘苦涩。京中那么多王孙贵胄、青年才俊,为何老爷偏偏给她选择了皇商身份的薛家?士农工商,商排最末。就算是皇商,也终究还是商。越想越乱,越想越急,脸色也越来越白,没一会额头上便见了汗。 小史氏见此便知道大姑子这是对这门亲不满了。可亲事已定,庚贴六礼已经过了,不出大的意外,这亲就是板上钉钉的。想起老爷子的态度,小史氏觉得还是好好安抚安抚大姑子,可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不好收场,也丢脸的很。 “那薛家老爷带着薛家大爷回京述职,亲自上门提的亲,态度真挚诚恳。薛老爷见老爷始终没松口,又提起当年的一桩旧事,老爷思量再三这才点头。” 小史氏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让本来态度坚决的老爷松了口,私下里询问王子腾,可惜他了解的也不多,只隐约知道老爷早年欠过薛家老爷一个天大的人情,详细情况就不知道了。被人当面点着名地提醒,还算要脸的老爷便应了这桩亲事。 老爷不是不想在京中给大姑子寻个高门贵胄,可这亲哪里是那么好结的。门庭高的,如各大王府郡王府,王家身份到底不太够,人家也看不上。就算费尽心思入了门,顶天了就是个侧室姨娘之流。 身份相当的,不是已经成亲了,就是一些无德无才的浪荡纨绔子,大多内围不修荤素不忌的。那些有才学品德又看着前途无量的,又嫌弃人家家世身份太低不匹配。家世相当又有才学前途的,又因着政见不合立场不同等等原因,拒绝同王家结亲。 门户差距太大的婚姻是大忌,一个不慎就会毁了女子一生不说,更有可能的是不但不能结两姓之好,反倒最后结了仇。 老爷子纠结来纠结去才将王婵娟的亲事拖到了现在,头发都愁白了不少。正赶此时薛家父子携重礼上门提亲,细思量后发现,薛家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虽说还有些不足之处,却也瑕不掩瑜。 小史氏将老爷子的一番苦心同王婵娟一一道来,见她面色略有缓和才继续劝说:“那薛家大爷看着着实是一表人才,身材修长,体格健壮,星目剑眉俊逸不凡,外貌上同你到是极般配的。” “据说他无论是能力还是手腕都比之薛家老爷更甚一筹,已经定下的薛家下任家主。薛家太太去的早,薛老爷也没再续娶。你嫁进去就可当家做主,上头没有婆婆辖制,下面也没有姨娘小妾闹腾,几个通房随便打发了就是。只有个未成亲小叔子,等将来也会分出去另过。到时候整个薛家后宅都由你说了算,族里的一些事也得参考你的意见,指不定过的有多舒心自在呢!像这样人口简单环境又干净的人家那真是打着灯笼也难寻。你啊!是个有福气的。” 喝口茶润润嗓子继续说:“那薛家是紫薇舍人之后,据说掌管的可是圣上的钱袋子,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皇商。说是富可敌国也许有些夸张,但也绝不止家财万贯就是,薛家几代人积累下来财富更是不知凡几,而这些财富将来都会是你和你的子女的。你要知道,老爷子那般疼你,绝对不对害了你就是。” 被洗了一圈脑的王婵娟此时已经彻底冷静下来,心底的排斥和不满也渐渐消散了。虽想着高嫁,可只能做妾这一点,心高气傲的她就接受不了。再高贵的妾也还是妾,除非能做宫里那位的妾,可那位已经年迈,皇子们也早已成年,羽翼逐渐丰满,她就算进了宫又能有什么指望。 心里不自觉地拿薛大爷同贾家的贾二爷相比较,排除贾政的出身,其余项目薛隐完胜。也许嫁入薛家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事,她二妹妹嫁进贾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守寡了呢!一想到这个可能心里就更畅快了些,仿佛三伏天喝了一碗冰镇的酸梅汤那般舒爽,当初的算计果然没有错。 “让老爷和二哥二嫂费心了,妹妹我这心里真是难安。这是我给大哥做的扇袋,给嫂子绣的抹额,还望哥嫂不嫌弃。” 王婵娟平日里这些小细节做的特别好,时不时的给她爹和哥嫂绣些东西,大到衣裳鞋袜,小到荷包抹额扇袋子。东西不贵重,心意却难得。王老爷子和王子腾自不必说,对这个懂事又孝顺的大女儿(大妹妹)愈发疼宠。就连王子腾之妻小史氏也颇喜欢这个温柔贤惠又知情识趣的大姑子。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12章 元宵佳节 大丫鬟翠微攀高枝的美梦破灭了,得知王薛两家已经定了亲,莫名的焦躁起来。糟糕的是她发现大小姐已经不像从前那样看中她了,对她的态度也变得越发冷淡,让她不安极了。 “翠微,二门处当值的钱婆子,为她儿子吴德贵求娶你,我应了,日子定在七天后的初十。你回去绣嫁衣准备成亲吧,这段日子就不用过来伺候了。这两匹缎子和一根金钗是给你的添妆,倒是要先恭喜你了。” 手里把玩着玉炔的王婵娟斜眼瞟了翠微一眼,见她脸色苍白如鬼,抖如筛糠,嘴角便勾起一抹愉悦的笑。 自从这丫头暴露了一丝野心,她就思忖着要如何收拾她才好。正好钱婆子有求娶的意思,她儿子吴德贵管着府里车马调度,算是个小管事。但他样貌丑陋,长相猥琐,又因儿时出花留下了满脸的麻子坑,外表给人的冲击力极大,看着跟灾难现场似的,让人不忍直视。 王婵娟丝毫没犹豫就允了这门亲,喜得钱婆子笑得露出了后槽牙,他儿子吴德贵别的不好(四音),就是好个好颜色,对大小姐身边的翠微垂涎已久,都快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 当娘的心疼儿子,明知这事不靠谱,却还是舔着老脸开了口,没曾想还成了。 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 成亲日子定的近,回去就张罗开了,早点将新媳妇娶进门,生米煮了熟饭,她那颗悬着的心才能彻底放下来。 受到了一万点暴击惊吓的翠微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手脚并用爬到王婵娟身边,抱着她的腿哭求道:“求小姐,奴婢不想嫁人,奴婢想一直伺候小姐,奴婢不嫁人。” 莫说她的青云志,单说那吴德贵的尊荣,看一眼她都泛恶心,小姐这是要她死啊……! 一脸温柔可亲的王婵娟笑着安慰着道:“你放心,嫁了人你也一样可以回来伺候。你们夫妻可以作为陪房同我嫁去夫家,日后你依然能长长久久地陪在我身边。相处了这些年,我身边也离不得你,终究还是舍不得你的。” 王婵娟早已为翠微计算好了未来,日后定要长长久久地将翠微留在身边,让她看着自己同夫君琴瑟和鸣,一辈子富贵荣华。那种求的不得的欲念会如附骨之蛆一般,日复一日地啃噬她的血肉灵魂,直到彻底崩塌溃散。 哼!想借着她王婵娟上位,也要看这代价她是否能付得起。 她的卧榻之畔,岂容她人安睡! 大丫鬟翠柳低眉垂眼地立在一旁沉默着,并未开口为翠微求一句情。 在她看来,翠微行事属实太过招摇,高估了她自己在小姐心里的份量,也低估了小姐的狠心。 要说服侍在小姐身边的丫鬟,谁能没个私心算计的。像翠微一般张扬显露的还真不多,出头的椽子先烂总是没错的。 想起小姐偶尔看翠微的阴狠眼神,翠柳心里一凛,头垂的更低了。服侍的也越发用心,告诫自己:多做事,少说话。 …… 进了腊月,吃过美味的腊八粥,大年的气氛也越来越浓郁。 贾史氏忙到飞起,接见各庄子店铺的管事,查账收租子。又给几房同宗近支的子孙分年货,他们过的都不富裕,每年全仰赖着宁荣两府分发的年货过节。 请客吃饭是过年期间必不可少的礼节。贾府这种“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豪门贵族,结交往来的自然也是王孙贵胄世家大族,请客吃饭也都出自这个圈子。 你来我往,宴客送礼,热闹至极。 有品级诰封者,需着朝服进宫朝贺。准备进宫朝贺和家族祭祀等事宜绝不能马虎大意,一丝一毫都得严格按照规矩章程来。贾史氏带着贾敏将进宫的朝服和祭祀所需的器皿祭礼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好几遍,确保不出一丝纰漏。 她全程带着贾敏忙碌着,手把手地实践教导贾敏其中各路学问。一个春节忙下来,贾敏受益匪浅。 张氏在安胎,贾枚便被贾史氏抓了壮丁,安排给她一些不怎么重要的琐碎事。总不能她们娘俩忙成陀螺累成狗,还有个在旁边享清闲看热闹的吧。 贾政贾赦哥俩被贾代善抓去待客,去了两次去后贾政就撂挑子不干了,实在是太无趣了。同一群不甚熟悉的人吃吃喝喝,看戏听曲儿,相互吹捧,云山雾绕说些有的没的,很快他的耐心就已告罄。 朝堂上的事儿他根本就不感兴趣。反正他从未想过向朝堂发展,政治那个东西他丝毫不想沾,天塌下来还有贾代善顶着呢!他就舒舒服服做个二世祖享受生活就好了。 在贾政的认知里,贾代善就是个人精子,老谋深算又善于揣摩圣心,从不结党营私,站队勾联,是忠心不二的保皇派,这也是当今圣上宠信重用他的最大原因。 荣国府这艘巨轮,只要有他掌舵,绝不会轻易倾覆,再繁荣富贵几代也有可能。贾政只希望他能长命百岁才好。 前去请贾政的小厮裕德哭丧的脸来回话,身后却没有贾政的身影。 贾代善眉头一拧,沉着脸问:“怎么?人没请来?” 小厮使劲缩着脖子,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个球滚出去才好,瑟缩着小声说:“回老爷,二爷、二爷说昨夜偶感风寒,头疼脚疼浑身都疼,需要休息,就不能过来待客了……” 屁的偶感风寒,他去玉兰院时,那位爷穿着貂皮大氅在亭子里正一边欣赏着梅花,一边烤着鹿肉,吃的喷香呢。 话说,那片梅花开的真好看,那吱吱冒油的烤肉也好香啊! 不过他可不敢说,他怕被老爷迁怒。 “……哼!这个混账玩意。”贾代善气的直咬牙,当他不知道那混蛋是故意的?本想着开年后给他谋个差事,也免得他整日里游手好闲的混日子。眼看着来年秋就该成亲的人了,再顶着个白身晃悠下去也着实难看。这才拉着他多认识些人,积累些官场上的关系人脉,为日后行走官场打基础。 不过照这混蛋这不配合的架势看,他的谋划似乎过于乐观了。 恨铁不成钢的贾代善,就想给贾政点教训,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便吩咐小厮裕德说:“大过年的也不好请太医,去让府医给你们二爷开几副发散的药喝喝,再多加些黄连去去燥火,六七日差不多就能痊愈,你每日去盯着他喝药。” “……啊?哦哦,是。” 裕德懵了,瞪着小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贾代善,一脸的欲哭无泪。 他这是做了这两父子斗法的炮灰了吧。他都不敢想他再次去玉兰院会落个什么下场。打杀了他倒不至于,可那位爷最不缺的就是整治人的阴损法子,也从来不顾忌他们这些下人是在谁身边伺候的,是不是得脸面。 不管是谁,只要是踩过了二爷划的线,惹怒了他,下场就没一个好的。这个时候你就得想想自己是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黑历史,一旦被翻出来,那真不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的。 前有监守自盗的库房管事刘大,负责采买却谎报物价的葛老二,后有大厨房里私自倒卖贵重食材的杨婆子,还有些碎嘴子将府里的事拿到外面说的丫鬟婆子,这些倒倒霉催的不知怎么的就入了二爷的眼。 被二爷揪出了狐狸尾巴后,在府里伺候了几辈子的老脸都丢尽了,求爷爷告奶奶的也没能让二爷从轻发落,最后不仅还上了贪墨的银子,还连累的全家老小都被一并赶了出去了。 光想想这些就让裕德浑身发毛腿发软了,“人形凶兽”贾二爷的手段,他一点也不想尝试。 至于贾政,脑袋又没进水,又怎么会去喝府医开的苦药汁子。 糊弄人的把戏,他耍的贼溜,而且毫无破绽。 …… 元宵节为什么要点灯,这还要从元宵节的别名上元节说起。道教把正月十五成为上元节,七月十五成为中元节,十月十五称为下元节,合成为三元。传说这三天分别是主管天、地、人的三官的诞辰,其中人们认为的天官大帝尧帝,他的生日就是正月十五。 后世人们多在这一日燃灯祭祀尧帝,慢慢地这一习俗便逐渐流传下来。甚至延展出了猜灯谜、吃元宵、跳百索、走百病、摸钉等众多习俗。 京城的皇城大街,连通着东西城门的交通要道。道路宽广,青石铺成的路面平整又清洁。街面上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 街道两边店铺林立,落日的余晖淡淡地铺撒在红墙绿瓦和楼阁飞檐之上,更给眼前这繁盛的京城冬日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的诗意。 暮色渐沉,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整条皇城大街纷纷点起了灯,霎那间亮如白昼。在城楼的高处远远望去,仿佛一条浴火的龙,蓄势待发,准备腾空而起,翱翔九天。 各家店铺门前挂满了大大小小花式各样的彩灯,写着谜题词语的、刻着仕女风景的、描画着风土民俗的等等,看得人眼花缭乱。 街道两边的摊贩,售卖着各色小吃、荷包首饰、胭脂水粉、笔墨书画及各种手工艺品等。吸引了无数路人上前观看购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文人墨客们三五一群围着花灯猜着灯谜,偶尔有人猜出谜底,得到一盏店家送的花灯,便会传来一阵阵围观者的嬉闹喝彩声。 大雍朝民风尚可,对女子的言行禁锢没有前朝那般严苛。各大商铺酒楼,街头巷角,也经常会出现女子的身影,只是终究没有男子行事那般方便罢了。 平民百姓家的女子碍于生计,不得不抛头露面。那些高门富户家的女眷却依然有着许许多多的规矩礼数要遵守,不过比照前朝,却要自由宽松得多。 一年一度的元宵灯会,难得的即热闹又放松的节日。男男女女纷纷出动,享受这难得的繁荣时刻,欣赏这壮观的场景。 人群中并列走着两位穿着华丽的青年男女,身后不远处跟着几位身高马大的护卫仆妇。 男子头戴黑貂皮冠帽,将脑袋耳朵包裹的严严实实,身穿一件青灰色银鼠大氅,行走间时刻关注着身边的女子,防止被行人冲撞到。 旁边稍矮半头的女子身穿橘色掐丝对襟袄裙,外裹一件白狐狸皮的带帽兜鹤氅,宽大的帽兜遮住了女子的头脸,只露出半截白皙的下巴。脚瞪一双掐金挖云红香羊皮靴子,手兜里面踹着个紫金手炉,正欢快地走在男子身边,四处张望着。 这二人正是出来观灯的贾政贾敏兄妹俩。天太冷,本想窝在家里冬眠的贾政被贾敏烦到崩溃,硬缠着让他陪着出来看灯。 在他看来,再热闹的灯会也就那样,难道还能有前世的霓虹炫彩更美吗? 最主要的是太冷了,这个世界的生态环境极好,没有什么厄尔尼诺现象,也没有暖冬一说。京城的地理位置偏北,冬季的平均气温大概有零下20℃左右,干冷干冷的。没有厚实的保暖裤羽绒服,穿的再多没一会也冻透了。 最后还是贾史氏帮贾敏求了情,他才勉强同意了。 “二哥你看这灯会多好玩多热闹,你还不乐意出来,总在房里闷着有什么意思。咦?桥那边怎么围了那么多人,我们也过去看看。”说完也不等贾政回答便朝着桥那边走去,几个身高体壮的仆妇赶紧跟了上去。 贾政搓了搓冻得有些木的手,无奈地跟了上去。 唉!算了。既然已经出来了,就好好陪小妮子逛逛吧。毕竟她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整日被关在内宅里学东学西,出来逛逛灯会放松一下也不错。 来到桥边,带着贾敏挤到人群的最前面。只见场地中间两只猴子正在表演翻跟斗。其中有一只猴子不太配合,被耍猴人用鞭子抽的吱吱乱叫,围观的众人大笑着叫好起哄,那耍猴人打的更起劲了,只是下手很注意分寸,让它疼却没留下伤。毕竟还指望着两只畜牲给他赚钱呢。 猴子吃了疼,就学乖了,又是作揖又是行礼的求饶,最后得到主人的暗示,就拿了个竹笸篓朝着围观的众人挨个讨赏钱。 大伙哪里见过这般有灵性的猴子,也乐意掏个十文八文的赏钱给它。没一会儿,笸篓里就有了近百文钱。 贾敏摸出个一两来重的银角子,扔进了猴子的笸篓里。那猴子也机敏,一把抓起那银角子便朝它主人跑去,将银子交到主人手上。 看模样平时没少训练,至少知道银子比铜板值钱,要格外重视。 “多谢各位赏脸,多谢多谢!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耍猴人见有人赏了银角子,便趁机宣扬了一波,还真有几个穿着不俗的不甘落后于人,阔气地赏了银子,喜得那耍猴人见牙不见眼。 今晚真是赚大发了。 “走吧,再去别处看看。”贾政催促着贾敏继续往前走,不多走动走动,一会儿该冷了。 “二哥,那两只猴子好聪明啊!我能不能也养一只呢?”看到那么好玩的猴子贾敏很想要一只,也不知道她娘会不会同意。 “赶紧打住,猴子那种动物脸很酸的,一个急眼就会挠你个满脸开花,可不是闺阁女子能随便养着玩的。” 贾政无语,真是孩子心性,想一出是一出。 “……啊?这样啊,那当我没说。” 一听养个猴子还有毁容的风险,那还是算了吧。再好玩的猴子也没有她的如花美颜重要。 随着人流慢慢朝前挪动,没走多远身后的下人手里便拿满了东西。大部分都是各色小吃和女孩子喜欢的小首饰和小物件。从未吃过路边摊的贾敏觉得新奇又有趣,一样买一点尝个味道也好。 “二哥,我走不动了。”走了大概半条街,贾敏的新鲜感终于消散了些,渐渐地感到疲累和寒冷。 “我在前面的聚宾楼定了包间,去那喝杯热茶歇歇吧。” “好,还是二哥想的周全。”贾敏狡黠地偷笑,她就知道拉着二哥出来准没错,她二哥会把一切都提前安排好,她只要开心玩就好。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13章 才子佳人对对碰 兄妹二人刚走到聚宾楼门口,便见街对面迎面走来两位穿戴显贵的俊男靓女。 贾敏定睛一瞧,惊讶道:“静怡姐,你怎么在这里?” “呀,敏儿妹妹,真是好巧,你也出来看灯?早知道你要来,我就约你一起了。” 石静怡欢喜地拉着贾敏的手笑着说话,又看到贾敏身边的贾政,大概猜出了他的身份,大方地打了声招呼。 想到自己也不是一个人,便对着贾敏和贾政介绍说:“这是我三哥石丰逸,不放心我一个人出门,非要跟着一起来。” 贾敏扫了一眼面前英姿飒爽的石三公子,也没敢仔细看,问了声好后继续说:“静怡姐,石公子,这是我二哥贾政,也是陪着我来看灯的。” “幸会!” “幸会!” 打过招呼后,贾政发出了邀请,“聚宾楼上定了包厢,二位若不介意,不妨一起喝杯茶?” 贾敏眼睛一亮,挽着石静怡的胳膊笑道:“静怡姐,一起吧。好久没见你了,好多话想同你说呢。” 偶遇贾敏,石静怡也感觉很开心,便爽快地应下了。“好,正好我们也要找地方歇歇脚,又没有提前订位置,就借你的光了。” 石丰逸知道妹子有个要好的手帕交,却一直未曾见过。今儿个一间,果然不凡。姿容绝色,超凡脱俗,同他小妹有着不同风格的美。旁边那位容貌俊逸,气质清冷的男子居然就是那位有呆傻传说的荣国府二少爷? 呵呵,传言果然不可信。有着那样灿如星河般眼神的人又怎么会呆傻。 心有好奇的石丰逸见自家妹妹那般开心,便顺势应承下来,丝毫不提他之前也命人预订了位置的事,笑着拱手道:“那就叨扰两位了。” “请!”贾政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示意石家兄妹先行。 贾敏和石静怡挽着手走在前,贾政同石丰逸跟随在后,由伙计引领,一行四人来到了二楼的雅间。 热茶热点心下了肚,终于将那股侵骨的寒气逼出了体外,四人都纷纷舒了口气,总算是缓过劲来了,刚刚在外面都快冻僵了。 小姐妹儿俩凑在一起,欢快地聊着各自的近况,各自吐槽着过年前后的忙碌操劳。受宠如石静怡,也没能幸免学习内宅事务等学问,依然要努力学习掌握后宅生存的各项必备技能。 看到比自己过的更惨的静怡姐,贾敏突然觉得心气平顺了一些,好像一直以来被贾史氏逼着学这学那也不算什么了。 果然,幸福是需要比较的。 贾政同石丰逸你来我往的试探了几轮,觉得对方性格秉性还算对胃口,便慢慢地展开了一些无关痛痒的浅层面交流。 石丰逸是缮国公石玄德第三子,年十九,亦身无功名官职,至今尚未娶妻。曾定过两次亲,都在即将成亲时,女方出了意外,前者急症不治而亡,后者惊马后重伤成了废人,最终亲事都不了了之,渐渐地外面便有了他命硬克妻的传言。 门户相当的人家,谁也不愿意拿精心培养的女儿性命开玩笑,门户太低不拿女儿当回事又想攀附缮国公府的,石家还瞧不上眼。 婚事便不咸不淡地搁置了,好在石丰逸年龄也算不上多大,再等个几年也无所谓。 贾敏凑近石静怡小声地打听着,“静怡姐,最近有没有被相看?”她好奇极了,听说石家伯母为了宝贝女儿的亲事头发都快愁白了,拉着静怡姐四处相看,就担心她嫁不出去砸在手里。也不知道这朵霸王花最后会花落谁家。 提起这个石静怡脸都黑了,郁闷不已,“别提了,提起来就烦。不知道我娘怎么想的,一门心思地想选个合适的人将我嫁出去。从一开始的横挑眉毛竖挑眼到后来的门当户对,再到后来的差不多就行,再到如今的门第略低些也行,选择标准是一降再降。为了能将我早日扫地出门,也真真是煞费苦心。” “前阵子居然带我去相看个什么太妃的娘家侄孙子。长得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身材干瘪,脸白似鬼,眼窝子还泛着青,一看就知道是个浑闹惯了的荒唐玩意。” 贾敏傻眼,再着急嫁闺女也不能这么不挑吧!“……啊?石伯母难道就没派人打听一下?” “唉!可能是病急乱投医吧。听媒人把那家伙吹的天花乱坠,天上有地上无的,就信以为真了。最可气的是那家伙居然见色起意,出言调戏不算,还想动手动脚占便宜。结果被我狠狠揍了一顿,一时气愤没把握好力道,下手就重了点……” 石静怡被她娘烦的都想离家出走了,要不是成日里被看得牢牢的,她早就寻机会跑路去外祖家躲清闲了。 她家世好,相貌好,正值青春好年华,怎么会嫁不出去?她娘总是瞎操心,担心她“女纨绔”名声在外,不易寻亲,再蹉跎下去就耽误了。 其实这有什么,要她说,大不了找个女婿入赘好了。那样她就不必离爹娘兄长身边,还能继续无忧无虑开心的生活。 “……啊!那人最后怎么样了?又是怎么收场的?” 石静怡撇撇嘴,不屑道:“其实也没怎么样,也就是脸肿的跟猪头似的,掉了几颗牙而已。你没看到他当时那个怂样,嚎的跟杀猪似的,还叫嚣着要打杀了我。气的我狠踹了他一脚,然后他就撞在廊柱上晕死过去了。后来虽然亲事黄了,却害的我爹娘备了重礼道歉。想想我就好气,那混蛋以后最好别让我撞见,不然见他一次揍一次。” 贾敏:“……” 一边伸长耳朵偷听的二人组:“……” 石三哥气结,那混蛋最好也别让他撞见,见一次揍一次。 小二敲门,进来换了热茶。 笑着建议道:“几位客官,今夜宣武门那里有烟花表演,这个雅间的方位正好,开了窗子就能看到。再有半盏茶的光景就开始了,几位客官感兴趣的话可以慢慢欣赏。” “哦?那还真是不错,既不用挨冻,又能欣赏烟火。多谢你告知,不然这么好的风景就要错过了。”贾政见在场的几位都颇有兴致,对接下来的烟火盛宴一副期待的模样,不想扫兴说什么。 在他看来无比寻常的烟火在这里也不是容易见的。毕竟制作烟花的□□属于管制品,被官方严格把控,民间根本接触不到。就连这场烟火盛宴,想必也是官方举办的才是。 赏了小二一角银子,打发他出去了。 盛宴开启,一道道火光似流星般在天空炸裂,开出一朵朵绚烂夺目的花,刹那永恒。 涌动的人流似乎被按了暂停键,纷纷驻足在原地,仰望着星空,欣赏着这难忘的景色,嘴里不时发出“哇”、“啊”、“哦”等兴奋的感叹声。 贾政对烟花兴趣缺缺,靠在窗边朝着楼下街面随意扫了一眼,一个熟悉的身影便进了他的视线。 在一家书坊的门前,站着一男一女两人。女子身穿月白色带滚边银鼠大氅,正是荣国府大小姐贾枚。 男子身披石青色大毛斗篷,风姿卓越,气度不凡。只是陌生的脸孔,他不认得。 控制着精神力查看了周围一圈,居然没发现贾枚的丫鬟仆从。要说她是没带下人私自出府,那是绝无可能的事,荣国府的门禁可没那么松懈,可以任人随便进出。必然是被准许后前呼后拥的出了门,既如此,那么人呢? 这就有点意思了,甩掉下人私会情郎? 将精神力拉近,就听到贾枚略低着头语带后怕地说:“多谢公子,刚刚要不是公子出手相护,想来这会小女子已经……” 想起刚刚那凶险的一幕,贾枚的脸色越发白了。也不知是谁手上的灯突然就起了火,旁边的众人纷纷闪身躲避,一躲一退之间人群中便乱了套,她和几个丫鬟仆妇便被挤分散了,她被人群夹在中间簇拥着朝前走。 越往前行,就越是拥挤,她心急如焚,乱了阵脚,脚下一绊趔趄着便朝前摔去,吓得她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电光火石间,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拦腰扶住,借着这股力道让她稳住了身形。她简直不敢想,如若刚刚真的摔下去会有怎样的后果,估计就算不被人群踩踏致死,也至会要身受重伤。 “姑娘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想来无论是谁遇到那种危急时刻也不会袖手旁观的,还望姑娘莫怪在下唐突就好。只是姑娘怎么只身一人?可有伤到?” “嗯,我和下人们走散了。公子也一个人吗?”贾枚受了惊吓的心情渐渐缓和了一些,对面前的公子即感激又好奇。想看看恩公的模样,便慢慢地抬起头。 一声惊呼传来,“……啊!是你!” 贾枚直直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心脏噗通噗通越跳越快,脸也渐渐变红发烫起来。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也变得羞涩躲闪,低着头再不敢直视面前的人。 男子眼中闪过惊艳,脑海里闪过两句诗:“回眸绿水出波起,合掌白莲花未开。” 回过神来的他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姑娘认得在下?我们可是在哪里见过?总觉得姑娘面善,有似曾相识之感。” 听闻此话,贾枚心潮激荡。眼波流转间,更显柔美风情。“曾在琉璃厂与公子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公子可曾记得公子可否告知尊姓大名,也方便我家人日后登门道谢。” 琉璃厂?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清雅的脸孔,与眼前的人儿渐渐合二为一。语气更显温润柔和,浅笑道:“小生姓林,单字一个海。至于姑娘说的道谢就不必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贾枚咬了咬唇,眼神游移,几度犹豫间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低声询问:“公子可曾娶妻?” 林海被问的一愣,却也如实告知:“不曾。” 贾枚又问:“可有婚约?” “没有。” 贾枚双眼亮的惊人,柔声道:“林公子也别姑娘姑娘的叫了,小女子贾枚,出自荣国府。” “我……”没等林海说完,丫鬟仆妇们终于突破人群赶了过来,见自家小姐同一外男正相谈甚欢,这还了得!大家一拥而上挤开林海,将贾枚团团围住。先是检查一番看她是否安好,然后就急匆匆地簇拥着她离开了。丝毫不给贾枚和林海继续说话的机会。 留下林海原地发着呆。 贾政可谓是吃了一大惊,林海想必就是书中贾敏的夫婿,林黛玉她爹吧。记得他名叫林海,表字如海,成亲后大家便都叫他林如海。 既是林海,贾敏的官配,那今日这情节发展就很有意思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神女已有情,而襄王是否有意,还尚待考证。 贾政觉得,他也并非全然无意。 思及此事的可能性,贾政满意地笑了。 本来他就没打算让贾敏继续去走书中的路,哪怕用些手段也在所不惜。 在他眼中,林如海此人,不是良人,不值得贾敏为此付出性命,付出一生。 贾敏的身体一直很健康,怎么就嫁入林家短短十余载,迅速枯萎死去。 明明是林家人的基因有缺陷,子嗣艰难,体不康健。可这不孕不育的沉重包袱却牢牢地背在了贾敏的背上,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和舆论的压力。忍受着婆母的刁难和小妾的迫害。 背负着妒名负重前行,却丝毫也没耽误林海纳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妾。那所谓的夫妻情深,琴瑟和鸣,想必也是做给外人看的吧,毕竟一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爱妻人设,对他的仕途有益而无害。 是药三分毒,一喝就是十来年,生生地将一副好身子给拖垮了。 苦苦挣扎了十余年,生了个病歪歪的女儿,出生就药不离口,看着就不是个有寿的。拼命生下的儿子还早早就夭折了。灯尽油枯的她守不住打击,年纪轻轻便也香消玉殒了。 林家那母子俩揣着明白装糊涂,好人他们做,恶名贾敏背。那副伪善的嘴脸,没得让人恶心。 既然贾枚看中了他,那就帮她一把好了。想必以贾枚的心机城府,怎么也不至于把自己搞的如书中贾敏那般惨烈。于她而言,林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以她庶女的身份看,她高攀了。 看完了烟火,夜色渐深。几人便分道扬镳各自回府了。 第二日寻了个空闲,贾政便问起了关于给贾敏议亲的事情。 贾史氏叹了口气,语带不满道:“国公爷同我提过,他相中了一人,好像是什么五代列侯的林姓人家。爵位承袭到这一代便终止了,据说那林家哥儿外貌过人品格端方,又是个会读书的,待来年秋闱便准备继续下场。” 贾政:“那这门亲事还不做数吧?” 贾史氏:“自然是不做数,国公爷也只是提了一嘴,一切还要等到秋闱后再看。我是不满意的,林家门庭如何且不说,只一点几代单传就能让人望而却步。这样的人家,大多血脉有亏,子嗣艰难。嫁入这样人家的女子生活大多不易,迟迟不育或者生不出儿子,都无法立足,境遇又该是何等艰难。你妹妹是个娇气清高的,怎么受得了那样的苦楚?我千娇百宠长大的女儿,可不是拿来给人糟蹋践踏的。” 厉害了我的娘!居然单凭主观判断就将书中贾敏的境遇说了个八九不离十,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原书中贾史氏对这桩亲事就极力反对,只是这事贾代善压根就是背着她私自定下的,等她知道时,早已无力回天。 既然贾代善目前还持观望态度,那这事的可操作性就太大了。 于是贾政便将昨夜灯会上的事细细地说与贾史氏听。 贾史氏挑眉,玩味的笑了,“没想到这个庶女还有这样的好本事,眼界倒是挺高。能得国公爷青眼的,想来那林海也确实有几分过人之处。不过国公爷已经为她议了门亲,是国公爷手下一个叫蒙易的武将,从四品的护军参领。蒙家虽不是什么大贵之家,却也家风清正、人口简单。那蒙易据说武艺过人,是个有前途的,很得国公爷赏识看中,这才巴巴地想定给贾枚,没曾想她倒是先为自己谋算好了。” 贾政问:“那贾枚跟蒙易这亲就定下了?” 贾史氏回想了一下贾代善同她说的话,总结归纳了一番道:“差不离吧,好像是已经约定了的。只是那蒙易还是带孝之身,只等半年后出了母孝便上门提亲。” 贾政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一下一下,陷入了沉思。 半年,半年后秋闱也出榜了,不出意外那林海定会高中探花,到那时……嘿嘿!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14章 桃林烧烧烤 在这个草长莺飞柳絮飘扬的时节,贾敬的调令来了,他被朝廷委派到山西省大同府治下的应县为县令。 贾代善为他选中此地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首先避开了富庶的江浙一带,近几年来各成年皇子羽翼逐渐丰满,私下动作也越发频繁,夺嫡的大戏也将渐渐地拉开帷幕。 要夺嫡,得有钱。古来富庶的江浙一带就成了一块美味大肥肉,各成年皇子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那里,都想着分一杯羹,甚至获得更大的份额。 当官的被拉拢站队很平常,站队吧,就是一场豪赌,赢了鸡犬飞升,输了万劫不复。 不站队选择中立吧,那你也差不多就是最先被炮灰掉的那一个。 所以怎么选都风险甚大,贾敬还是躲得远远的好。以他的情商手腕,要是卷入了夺嫡的漩涡,分分钟被秒成渣滓,还会祸及家族的那种。 应县在山西省偏北部,四级气候分明,物产很丰富。但因地势险峻,交通不便,当地经济水平受地形所限,属中流偏下水准。 到应县任县令一职,做那一方父母,干出了成绩,日后可上升的空间甚大。就算做不出成绩,政绩平平,只要贾敬没犯下什么滔天大祸,没作什么弥天大死,那维持现状也还是足够的。 贾代善为了贾敬这个侄子也是煞费苦心,方方面面都替他考虑到了。要是这样贾敬还是参合进了夺嫡的漩涡,那他真不介意亲自清理门户了,毕竟不能因他一人将整个家族全毁了。 前方的路已经铺好,怎么走就要看他自己了。 贾敬将贾珍的成长教育托付给了二叔贾代善,又安慰了留京照顾贾珍的贺氏几句。 贾敬骑在马上向众人抱拳告辞,带着护卫仆从和十余辆满载行礼物品的马车浩浩荡荡的上路了,同行的还有贾敬的两名小妾,和贾代善为他精心挑选作为智囊的师爷董卓及他的家人。 贾敬一行人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晨雾中,让人产生了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感。 看着哭的肝肠寸断就要晕过去的贺氏,还有旁边那就要兜不住笑出来的贾珍。 贾政咂了咂嘴,吐槽不已。有必要搞的跟生离死别似的那么舍不得为啥不跟着一起去呐举家同行也才三口人,方便的很呐。既然舍不得京城里养尊处优的安稳日子,不想共艰苦,那就不要做出这番姿态来,看着怪倒胃口的。 还有贾珍那个白眼狼,这会都美上天了吧头上的紧箍咒终于松了,他这只猴孙又可以上天入地,为所欲为了。 呵呵小崽子还是嫩,高兴的太早了点。你政二叔会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你什么叫“乐极必生悲”。 三月初一,王家大小姐王婵娟的十六岁生辰,也是她出嫁的日子。 王家为了薛王两家的联姻表现出极大的诚意,不仅聘礼分文不留,让王婵娟全部带走,准备了满满的八十八台嫁妆,均是珠宝玉器田庄店铺等高价值的硬货,压箱银就有十万两。 王老爷子又从私库里拿出不少好东西,生生的又凑了两台,变成了最后的九十台。 十里红妆,声势浩大。吹吹打打上了迎亲船,朝着金陵方向而去。 这一世,斗转星移,物是人非。迎接王婵娟的不知会是怎样的一番人生际遇。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城郊二十里处白云山脚下,有个青檀寺。青檀寺的后山上,朝阳的那一面坡,也不知是前朝的何年何月,何人在那里种了一片桃树。如今百年过去,树龄已长,枝干粗壮,枝丫依然旺盛繁密。 每到这个季节,桃花盛开,碧浅深红,漫山遍野的灼灼芳华。 这里俨然成了踏春赏桃花的好去处。 各家的太太夫人协同家中小辈前来青檀寺进香许愿,都会抽个空去后山的桃林转转,赏赏花,看看景。 文人骚客们也喜欢一群凑在一起,作首诗赞美歌颂一下这桃林之美。若是运气好,还能偶遇几位入林赏花的美娇娥,欣赏一番她们那灿若桃花的美丽娇容,也是一番另类享受。 那些女子不是被吓得花容失色落荒而逃,就是泼辣地啐骂几句“下流痞子、登徒子”之类。骚客们不以为意,反倒以此为消遣,乐此不疲。 桃林中一处略微平坦的草地上,贾政带来的下人们纷纷忙碌着。 他设计的便携式桌椅板凳一一被架好,下人们还不忘在桌面上铺上一块大桌布,摆上餐具和小吃茶点。 不远处支着两架烧烤炉,此时炭火已经生起。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满满一桌子的烧烤食材,提前调好味的牛羊猪鸡鱼肉,还有各色可烤食的蔬菜菌菇,串在一根根的细钎子上,整齐地摆放着。 一个不大的长条木头盒子,用木片间隔出好几个空格,每个格子里装着或颗粒或粉末状的东西,幽幽地散发出不同的刺鼻味道。 美食美景当前,贾政心情大好,兴致也颇高。亲自上手烤起了羊肉串和鸡翅,不时的翻动刷着蜂蜜,很快肉串上就呈现出一层金黄诱人的色泽,甜香的的味道也从那被烤得滋滋冒油的肉串中散发出来。再撒上一些他事先准备的辣椒粉孜然粒等调料,光看着就很有食欲。 辣椒和孜然还是他从南洋那边来的商人那淘换来的,量不多,得仔细着用。 朝桃林里望了一眼,贾政心中满是欢喜。原计划是带着女眷们出去踏青游玩,临出门时他娘被贾赦夫妻绊住了脚,那两口子又闹腾上了,张氏肚子里的孩子差点没保住。起因就是贾赦的一个得宠的小妾跑到张氏眼皮子底下得瑟,张氏恨透了她那张狐媚脸,怒气上头就想将人发卖了。 结果贾赦不干了,那小妾可是伺候得他最舒坦的一个,身娇体软长的还好,还没稀罕够呢,怎么能离得开张氏的行为简直就侵犯了他的权益,让他忍无可忍。 气急败坏的贾赦也不管张氏是否怀着身孕,就将她狠狠地骂了一顿,骂她“妒妇”、“蛇蝎子”、“败家娘们”等恶言,他就如骂神附身,各种难听的话骂了足有一盏茶的工夫,叭叭叭都不带重样的。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估么着也是憋的狠了,得着个机会便一齐宣泄了出来。 他骂完是出了口恶气松快了,张氏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那些恶言恶语如同魔咒一般往她脑袋里钻,刺激得她双眼通红,浑身颤抖,嗷的一声长嚎,脸朝下就倒了下去。 丫鬟婆子们见张氏身下一摊血,吓得大叫起来,贾赦这才神魂归位,彻底傻了眼。忙叫人找太太请太医,大房屋里瞬间乱成一团。 好在太医来得及时,张氏腹中的孩子总算勉强保住了,接下来的日子张氏只能卧床养着,再有个什么闪失,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 贾政本想着将出游的行程改日,毕竟大房那里差点闹出人命,他们这边再出去游玩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贾史氏得知孩子保住了,悬着的心终于归了位,也不着急赶过去了。反正该发生的也已经发生了,等下过去走个过场就行了。这事还是交给国公爷处理吧,她要是插手,轻了重了老大两口子都不见得满意,最后费了劲还捞不着好,她何苦呢 见贾政要改行程,摆摆手不赞同地说“你们很不必如此,娘留下照看着就行了。终归也没你们什么事,大房屋里的事你们也不好插手。再说敏儿都同人约好了,临时更改就太失礼了。” 贾史氏让贾政兄妹只装作不知道就是,赶快出门去该怎么玩怎么玩。大房那团污糟事,她不想贾政贾敏沾手,没得惹上一身晦气。 兄妹俩对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他们才不想去掺乎大房的事呢既然娘都那么说了,那他们还是将行程继续的好。 如今被贾政放在心上的人又多了一个未婚妻王音遥,总想着让她们彼此间多多接触了解,以便能减少婚后婆媳姑嫂间的阻力摩擦,便让贾敏将王音遥约了出来。 贾敏觉得单独约王音遥似乎不太好看,于是又约了好姐妹石静怡和李玉藻。 桃林深处,有一条被山泉冲刷出的弯曲溪流,自上而下贯穿了整片桃林。四个女孩子带着丫鬟们在溪水边的桃树下来回穿行忙碌着。 “采集了这么多花瓣,差不多够了吧这桃花花瓣真的能做成美味的桃花糕我对这个可是一窍不通。” 贾敏一想到要做糕点,表情就很沮丧。不是没学过简单的厨艺,可惜她没那个天赋,无论如何都点不亮那个技能,明明烹饪的程序材料都是一样的,偏她做出来的味道就让人一言难尽。 石静怡摘下一片花瓣,放进嘴里嚼了嚼,微涩,细品似乎又带着点甜,不太明显。 她对王音遥说的桃花糕不抱希望了,呸呸几下将嘴里的花瓣碎沫吐了出来,颇为嫌弃地说“口感一般般,用这个做出来的糕点真的能好吃音遥你莫不是胡扯糊弄我们吧” 王音遥莞尔一笑,看花瓣收集到差不多了,便拿手帕擦干净手。“不用怀疑,做桃花糕我最拿手,这手艺是我打小就会的。我祖母小厨房里聘请的掌勺大厨吴婆子,祖上是前朝宫里的御厨。后来家道中落,到她那一辈只剩她一个女娃,为了手艺不失传,给她招了婿后,就将手艺传给了她。” 想到自己小时候贪吃,一天能往小厨房跑个八遍,王音遥就有点小羞涩。 “吴婆子见我去的勤快,好奇心又重,为了让我不捣乱,就慢慢教我一些厨艺,这梅花糕就是其中的一种。因为喜欢,学的也最快最好。吴婆子曾说我做糕点的手艺已经有她七八分水准了。等回去后我做好了,送给你们尝尝就知道了。桃花的形状,桃花的颜色,滋味却很奇妙。嗯,有春天的味道。” 自我陶醉的王音遥闻着幽幽的桃花香,美滋滋地原地转了几个圈,旋转的风带起落樱齐飞,美不胜收。 三个女孩看着王音遥的眼神闪着亮光,恨不得马上就能吃一口那么美好的桃花糕。 贾敏好期待 石静怡好想吃 李玉藻好想吃好想学 李玉藻上前拉起王音遥的小手,语带崇拜的说“音瑶,你好厉害呀你还会做什么好吃的啊” 王音遥骄傲了,有点小得瑟,她能拿的出手的才艺还真不多,但厨艺绝对是她学的最好的一个,谁让她喜欢吃还喜欢研究呢 “我会做的可多着呢,吴婆子都说我在做吃食这方面很有些天赋,等以后有机会我做给你们吃。” “那音瑶你能不能教我做桃花糕,等我学会了回去做给我娘吃,她都好久没好好用饭了。”说起她娘,李玉藻的声音便弱了几分,有一丝丝伤感弥漫开来。 几人一顿,想起李家的那些糟心事,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她才好。 李玉藻之父李柏毅,草根出身,受岳家一路支助提携,如今已官至兵部侍郎,前途一片大好。 李母当年生下嫡女李玉藻伤了身子再不能育,李家三个庶子一个庶女都是出自姨娘阮氏的肚皮。 那阮姨娘同李柏毅幼时为邻居,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感情自是非比寻常。 李父为了前途娶了李母,发迹后便哄着李母将阮氏纳进了门,李母是个恋爱脑,天真单蠢,一门心思扑在夫君身上,被几句甜言蜜语哄的百依百顺,分不清真心假意。对夫君要纳个妾也没放在心上,谁家爷们还没几个妾,便大方地让阮氏进了门。 那阮氏长的花容月貌,又是个好生养的,入门后儿子一个一个从她肚子里蹦出来,受宠程度可想而知。 自从李母的老父去世,娘家也渐渐败落后,李玉藻母女在李家的生活便越发艰难起来。李父甚至态度强硬地提了阮氏为平妻,同李母平起平坐,几个庶子女的身份也水涨船高的成了嫡出。 李母看清了李父的嘴脸后,被打击的心如死灰,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致,沉浸在自我安慰中无法自拔,整日里自怨自艾,对镜自怜,连亲生女儿也顾不上了。 都说“为母则强”,这句话放在李母身上是不成立的。她是那种以男人为全世界的女人,孩子什么只是附带品。 几个女孩子不约而同地对李玉藻升起了一丝同情,同情她有那么一位亲娘,真是太难为她了。又得照顾她娘的情绪,又的应付来自阮氏母女的算计和刁难,日子过得也是小心翼翼,步履维艰。 王音遥的感触最浅,她从来不知道有亲娘照顾呵护是个什么感觉。见玉藻难过了,就想哄她开心,摇着她的手道“行行行,怎么不行,你想学什么我都教给你,怕只怕教会了你这个徒弟,饿死我这个师傅。呐,要不这样,咱拜师礼就免了,先叫声师傅我听听。” 玉藻一噎,瞪着音遥就想伸手掐她,“好你个音遥,居然还拿我打趣,看我不挠你。” “来呀,来呀,你追不到。”音遥一边跑一边朝玉藻做鬼脸,跑不快的玉藻气得直跺脚,又不甘心这么放过她。 于是两人在桃林中你追我赶,朝前跑去,桃林中撒下了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贾敏和石静云躲在一旁看热闹,难得看到玉藻有这么活泼的时候。难怪她同音遥关系更亲密,好像只有音遥能让她放开顾忌做回自己。 远处传来了男子的说话声,贾敏拉着石静云躲在树干后,伸头偷偷朝那边瞧。只见由远处缓缓行来四位年轻公子,玉带锦袍衣袂飘飞。 “咦静云姐,你看那位是不是你家三哥”贾敏眼神好,离那么远也将几人的容貌看了个清晰,四人中唯有中间身穿青灰色锦袍的公子贾敏看着眼熟,其余三个她不认识。 “我看看,唉还真是他。奇怪了,他没同我说起过今日要来这里会友啊真是不仗义。”石静怡有些小怨念,哥哥大了就是讨厌,出去玩也不带她了。要是以后有了嫂嫂,估计连她是谁都想不起来了。 听着她的小声抱怨,贾敏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暗自嘀咕你出来玩不也没带你三哥又不是小孩子,出去玩还非得扎堆。 这话要是被石静怡听到,肯定会拍着贾敏的头狂喊那为啥你二哥出来玩都带着你一起说到底还是我三哥不贴心呗 这俩妞对自家兄妹的相处模式就没个清楚正确的认知。自小都是被兄长宠着惯着,带着一路玩到大的,感情自然深厚。 亲手足骨肉,哪来的那么多男女大防要遵守家里长辈又一副放任自如的姿态,结果就养成了这俩妞的另类认知。 这一点认知同当下社会的主旋律不符,当下主张的是“男女七岁不同席”,看王音遥和李玉藻这一点就做的很到位,俩人都有亲兄弟,但谁也不会同他们过于亲密,更不用说一起出去玩了。 生活环境的不同,受到的影响和教育不同,造就了不同的思想观念。大家都觉得没毛病,在自己的领地,守着自己的准则,各自欢喜。 至于那些酸腐叽歪些什么,谁又去在意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15章5 结交新朋友 一阵风吹过,桃林里便下了一场桃花雨,花瓣飘落两人一头一脸。 顾不上抖落头上的花瓣,贾敏伸手捅了捅身旁的人儿,悄声问“静怡姐,那几位气质迥异的公子你可认得长的还都怪好看的” 石静怡笑得满脸促狭,打趣道“哦莫不是哪一个入了妹妹的眼快说说看,这是相中了哪一位姐姐给你仔细参详参详。” 贾敏扭头瞪了她一眼,嗔怪道“混说什么呢我那纯粹只是对美的欣赏,欣赏懂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长的赏心悦目的,我多看几眼怎么了”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咱们一起来欣赏美人开心一下。巧的很,那几位姐姐我都认得,还有那么点熟悉。看到没,我三哥左手边那位,穿着黑缎箭袖劲装且肤色略黑,一脸桀骜不训的模样,是镇北将军家的二少爷孙习武,自幼厌文喜武。” 贾敏打趣道“那他是不是还有个哥哥叫孙习文,厌武好文” “咦,你怎么知道他大哥还真是叫这名字,也真是厌武好文,兴趣爱好与他弟弟正好相反。” 贾敏手拄下巴做沉思状,“猜的啊那么好猜。这名字起的也太简单粗暴了,不过他们却也对得起自己的名字,还果真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石静怡无语,拍了贾敏一下,“你管人家粗暴不粗暴呢同你又没甚关系。我说,你还要不要继续听了” “要要,你继续。” “那位头戴玉冠,身着月白色绣绿竹窄袖锦袍的清俊公子,是礼部尚书家的独子,叫孔庆荣。是个会读书的,如今已有秀才功名在身,据说今年秋闱还要继续下场。不过你不要被他那副文质彬彬的斯文模样骗了,那就是一只内里黑的狡诈狐狸,猥琐的很。他们几人自小就玩在一起,那些捉弄人的坏点子基本上都是他想的,闯祸一起闯,最后背锅挨罚的人里肯定没有他。” 贾敏总结嗯,这是个聪明机灵内有成算的。 “最后那位冰蓝锦袍的公子来头可大了,他是孔庆荣姑母的儿子,也是当今圣上的第十子徒礼。其母棋嫔早逝,不知怎的流传出徒礼是天煞孤星命格一说,幼年便被万国寺的主持方丈带回寺里,收为俗家弟子,带发修行。可以说他是被放弃且与那个位置彻底无缘的一位皇子。” “不过他性格豁达洒脱,倒也活的自由自在。从寺里的扫地僧那学得一身武艺,自小就憧憬快意恩仇的江湖人生,要不是被他师傅束缚着,早就浪迹天涯去了。” 石静云说到最后感慨颇深,出身高贵又如何不被他爹待见,一切都成了浮云。什么狗屁倒灶的天煞孤星命格,不过是某些人清扫障碍的欲加之辞罢了。 当今圣上活下来的儿子太多了,皇位却只有一个。登顶路上的障碍能铲除一个是一个。 自古皇家无亲情,儿子太多就没什么稀罕。天煞孤星命格之说一流传开,圣上甚至连查都没仔细查,便听信了方丈的说辞。 挥挥手便让方丈带走了徒礼,颇有些眼不见心不烦的架势。流言的真假对他来说重要吗不重要的 他惜命的很,恨不得向上天再借个几百年才好。万一那个说法是真的呢,但凡有一丝危害到自身的可能性,也要将其扼杀在摇篮中。 说起来这祺嫔也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初入宫时家世不显,只封了个贵人,仅被圣上临幸了一次便怀上了徒礼,得以晋封为嫔。 最后却没能熬过生产的生死关,八成也是着了别人的道,香消玉殒了。 估计圣上连她是谁,长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没有了亲娘的庇佑,徒礼能活着长大,还真的感谢当年带他走的主持方丈。目的如何且不说,至少保得他一命。 宫中那些有背景能力角逐大位的主位娘娘们,都有自己亲生儿子,没谁真心愿意去养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崽儿,养大了还有可能成为自己儿子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多方势力的推动,便有了如今的徒礼。 两个女孩子躲在树后悄悄地咬耳朵,飘飞的裙角早已将她们的位置暴露。 几位公子见状,自觉自发地拐了弯,朝另一个方向行去。倒不是因为懂得守礼避让,而是他们被层出不穷的花痴女人惊吓到了。 四个年轻公子往那一站,风格各异,均是人中翘楚,俊逸不凡。或玉树临风,足智多谋;或英姿飒爽,气宇轩昂;或沉着内敛,风度翩翩;或高贵神秘,洒脱不羁。 且还都出身显贵。那些家世不显,门第不高的女子们见了他们就如同苍蝇见到了肉,围着嗡嗡乱转,恨不得化身强力胶啪的一下贴在他们身上,再也撕不下来才好。各种碰瓷,各式偶遇,各类倒贴,让几人几乎谈女色变。 在山林野外这种地方,还能遭遇陌生女子,几人也是醉醉的。还是远远躲开吧,烂桃花太旺盛了也糟心的很。 看几人朝着别的方向去了,贾敏收回目光建议道“静云姐,我们去找音遥和玉藻吧,我二哥准备了好些食材,说是要烤肉。他不知打哪儿弄到了几种调料,说是配烤肉味道好极了。哎呀,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想到吃,贾敏感觉有点饿了,早膳没吃多少,眼瞅着都快到正午了。抬起手看了眼腕表,果然还差十分就到十二点,也正该吃午饭了。 石静云眼睛一亮,她是食肉动物,对肉食没有抵抗力。“烤肉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 贾敏“” 四个女孩子嬉闹着回到了扎营地,看到满满一桌子的吃食,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瞬间什么都顾不上了。 见到贾政正忙着烤肉,除了贾敏外的几个女孩子的反应各不相同。 石静怡同贾政见过几次,也算熟悉。她性子大方,不拘小节,自然也没觉得有什么好别扭的。 王音遥看到贾政冲她眨眼,瞪了他一眼就扭头准备坐下开吃了。自己亲未婚夫,烤肉给她吃,没毛病。 唯有李玉藻对贾政不太熟悉,平日总是听贾敏提起这位感情要好的二哥,还从来没见过。此时冷不丁地见到本人,羞窘的她有些手足无措,头都不敢抬,只死死地盯着地面看。 原谅她没怎么见过外男,实在没什么经验。 贾敏见她如此局促,便拉着她坐下,调笑道“你怎么吓成这样我二哥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他人很随和,很好说话的,你就同我一样叫他二哥就好了。” 石静云“敏儿妹妹说的是,都是自己人,那些个规矩在外人面前守守就好,私底下又有什么好顾忌的这世道做女子本就很艰难了,还是努力让自己活得自在些的好。” 王音遥和贾敏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在外人面前装一装端庄娴静就好了,私底下谁还能管着你怎么活,自然是怎么自在怎么来啊 李玉藻消化了一会她们的话,逐渐释怀。三位好友明媚恣意的笑容,如同烈阳一样照射进她那阴霾密布的天空,给她的世界点亮了一缕霞光。这一刻,心底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有什么东西似乎变得不同了。 放下了心理包袱的李玉藻脸上浮现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明媚又美丽。 旁边几女看得呆了呆,嘴里咀嚼的动作都慢了半拍。李玉藻长着一双大大的凤眼,眼角处微微上挑,眼仁黑亮晶莹,胆子却极小总是怯怯的。哪怕是笑,也是那种清淡羞涩的,没想到她展颜一笑居然如此有惊艳感。 贾敏笑着夸赞,还不忘自夸一下,“就该如此,玉藻笑起来真美,可以同我比肩了。” “你个不害臊的丫头,来我看看这脸皮有多厚,能不能掐得动。”说着石静云就伸出她那油乎乎的手朝贾敏脸上掐去。 “啊静云姐你坏死了,快把你的爪子拿开。哈哈哈哈快饶了我吧你最美,你最好看行了吧”贾敏左躲右闪。见那双油手就快摸到脸上,赶紧讨好求饶。 王音遥拿起一串烤鸡翅咬了一口,享受的眯了眯眼,又递给李玉藻一串,道“让她们闹去,我们快吃,不给他们剩。这个鸡翅特别好吃,外焦里嫩,鲜咸可口,细品还带着些甜,你尝尝看。” 李玉藻咬了一口,接着又咬了几口,不大的鸡翅很快就被她消灭了。“还真是好吃的紧,没想到贾二哥的手艺如此的好,你以后有福了。” “哼谁有福了还不知道呢,我的手艺可不比他差。”王音遥不服气,决定以后有机会定要同贾政好好较量一番。 李玉藻无语“好好好,是你们都有福了” “嗯,这还差不多。” 王音遥的视线不自觉地朝着贾政瞟去,正好看到他笑着点头的模样。 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起,贾政的眼睛里仿佛有电光闪烁,顺着两人胶和着的视线蔓延而来,王音遥感觉自己被电了一下,脑海里有什么东西轰地一声炸开了花,炸得她头晕目眩,浑身酸软。 “音遥你怎么了怎么脸上这般红是不是吹了山风着凉了”李玉藻见她脸色突然变得通红,着急的询问。贾敏和石静云闻言也关心地看了过来。 “没,没,我没事。就是突然被辣到了,一会就好了。”王音遥连忙摆手示意自己无碍,眼睛却再不敢朝贾政飘。心跳的有点快,脑子里乱糟糟的,有点羞涩,还有点甜蜜。 这感觉太复杂,太陌生。 她觉得她可能是生病了,回去得找大夫瞧瞧,弄点药喝。 贾政笑的如一只偷了腥的狐狸,看小媳妇被自己一个眼神逗的脸红心跳,娇羞无限,心里满足感爆棚,荡漾不已。 在桃林中游荡的四美公子,不知怎么也被烤肉的香气勾引了过来。 本来听见了女子的说笑声,几人便打算转头离开的,谁知石丰逸耳尖从中听出了自家小妹的声音。 为了验证真相,他拉着几位好友硬着头皮过来一探究竟。走近一瞧,居然还真是他小妹静云,还有熟人贾家兄妹。 他小妹静云刚好扭头看了过来,朝他瞪了一眼,做了个闭嘴的动作,威胁地挥了挥拳头。其余几女瞟了他们一眼赶紧转过头去,连说笑的声音都变小了。 石丰逸脚步一顿,略显尴尬地咳了一声,装作没看见那边几个姑娘,直接朝着贾政说道“贾贤弟,真是好巧你们这是烤肉” 石丰逸见那边四个女孩子围着桌子吃得正开心,贾政则亲力亲为地在炉子前忙碌着,下人们却在远远地闲待着,心中十分诧异,便开口问了出来。 贾政早知道他们过来,已经观察他们好半天了。抬头佯装惊讶道“原来是石兄,还真是巧了,石兄这是携友出游踏青” “正是。来贾贤弟,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 双方彼此认识见过礼后,贾政发出邀请,“相请不如偶遇,今儿个我做东,请几位吃顿特别的,不知几位可否赏脸” 几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厚的兴趣。 纷纷道谢,“荣幸之至,多谢款待。” 小厮保全是个机灵的,麻溜地带着下人们在离女眷那桌的另一个方向摆了一桌,有粗壮的树干相隔,很好地遮挡了双方的视线。 贾政和石丰逸都朝保全投去了赞许的目光,两人默契地谁都没提及女眷。其余三人都是心思灵透之人,看贾政没有主动提及那边的女眷,虽然都认得石家小妹,却也识趣地不提不问。 贾政为东道主,引着四位客人落座,下人们手脚利落地忙活开来,很快酒水斟满,一盘盘香气四溢的烤串被摆上了桌面,几人也不再客气,推杯换盏,吃了起来。 “唔,这烤肉的味道确实与众不同,外酥里嫩,香而不腻。吃起来嘴里火辣辣的,真带劲。”心直嘴快爽的孙习武塞了一嘴的肉,辛辣的味道很合他的胃口,一边快速进食,一边还不忘了点头称赞。 徒礼也点头赞道“味道确实很独特,配上这清冽的竹叶青酒,别有一番滋味,存周果然心思奇妙。” 几个人除了石丰逸年龄稍长几岁,其余几人都相差不大,彼此介绍后便约定以名字相称。贾政字存周,大家便以此称呼。 酒桌上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很容易被拉进,若是遇到志同道合颇聊的来的,更是一日千里,瞬间引为知己,贾政同孔庆荣之间便是如此。似乎是心底深处某些东西产生了共鸣,同类之间,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一切便心领神会。 一顿饭的工夫,两人便有些惺惺相惜之感,看得另外几人暗自咋舌,惊诧不已。 看来贾政此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呢能同黑狐狸孔庆荣惺惺相惜的,想来也必是同类中人了 以往只闻贾政其名,未见其人。如今见得真人,才知市井纺间的流言有多荒诞离谱。还什么痴傻不足之人,简直可笑至极他那样的要是个傻的,那这天底下也就没有精明人了。 虽说将贾政暂时划为了孔庆荣的同类,却不影响几人对他的好印象。气质清淡,长相不俗,机智内敛,是个有意思的,以后吃喝玩乐四人组可以增加一人了。 这一日的行程可谓是相当精彩圆满。美景,美食,美人,美丽的心情,美好的友谊,这些都成为少年少女们心中弥足珍贵的记忆,多年之后每每想起,依然会莞尔一笑,回味无穷。 紧赶慢赶,终于在太阳落山前回到了荣国府。兄妹俩打算先回去休整一番,再去荣禧堂陪贾史氏用膳。 刚一进二门,就见老爷身边的小厮裕德抻着脖子在那张望,看见他后兴冲冲地跑到过来,喘着粗气说“二爷您可算回来了老爷让您一回来就过去梨香院一趟,说有要紧的事说。” 贾政脚步一顿,眉头皱起,有点不高兴,“哦,那么十万火急老爷就没说是什么事”他今天烤肉吃多了,酒也没少喝,到现在还感觉身上腻歪歪的。 再着急也得容他回去换身衣裳吧,这满身烟熏火燎的味道,熏的他难受极了。 裕德见贾政黑了脸,低着头懦懦地说“小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只是老爷今天发了好大的火,大爷现在还在梨香院跪着呢。” 真是难得啊难得老爷居然舍得惩罚他那宝贝大儿子,猜想应该与早上闹得那一出有关吧。 真是烦人,这一桩桩一件件跟唱戏似的,都不嫌累的慌吗不过听到贾赦被罚跪,心情变好了一点,也不着急回去换衣裳了。心里想着过去欣赏一下也不错。 “行了,别耷拉个驴脸,丑死了。二爷我这就同你过去看看,也不好让老爷一直等着呀。”说完又吩咐保全去荣禧堂说一声,不必等他用膳了。 裕德围着贾政谄媚地笑“二爷,要是老爷责罚小的办事不利,二爷给美言几句呗小的日后定会鞍前马后,鞠躬尽瘁,为二爷效劳。” 他在二门处等了老半天了,没等到二爷他也不敢回去,照老爷那爆表的怒气值,他还是躲远点安全。 刚刚对二爷说的话有溜须拍马的成分,却也有几分真心实意。如今他还是老爷身边的小厮,以后要是老爷不在了,大爷和二爷之间,他肯定会选择二爷。说不清原因,就是顺从本心的选择。 现在时不时给二爷卖个好,以后行事也方便不是。 贾政见他那样,笑骂道“行了别耍宝了,老爷要是怪罪,二爷我尽量帮你兜着就是。” “多谢二爷多谢二爷”裕德美滋滋地高兴了一路,在他的理解里,二爷以后应该是不会拒绝收留他的,真乃大善,可喜可贺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第16章 坑哥小能能手 进了梨香院正房大厅,就见贾赦直挺挺地跪在那,可气的是膝盖底下居然垫了个厚实的蒲团,看来老爷终究还是没舍得狠罚他啊 这个认知让贾政不开心了,倒不是因为嫉妒,而是觉得总是闹幺蛾子的贾赦真应该被好好教训教训,家和万事兴嘛闹得大家都烦,何苦来哉 瞄了一眼主位上黑着脸的贾代善,贾政笑眯眯地拱手行礼“老爷安”说完也不等对方说话,便自顾自起身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哼你还知道回来跑哪里鬼混去了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见你关心一二,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么家,还有没有长辈,有没有手足亲情”贾代善憋了一天的火似乎终于找到发泄的途径,一股脑地冲着贾政发了出去。 贾政暗自捏了捏拳头,压下心底供出来的火气,沉声说“不知老爷所指何事儿子一早就出门去了,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去换身衣裳就来了梨香院,并不知道府里发生了什么事,还请老爷给儿子解惑一二。” 贾代善噎住了,深呼几口气把自己憋成了河豚。这要他怎么说难道要把老大屋里那点事再重复一遍他还真张不开这个口,他还嫌丢人呢。 他也知道自己的态度有些迁怒的成分,可能怎么办呢他满腔的熊熊怒火,整整一天了还没消下去,他身子再硬朗也禁不住这番折腾。 这火也没对外人发,谁让贾政是他儿子呢,他受着也是应该应分。 盼望已久的长孙差点让那不着调的两口子折腾没了。了解了内情之后他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老大这混不吝的,宠着个侍妾胡闹就罢了,居然还冲张氏动了手,他那五个多月的嫡孙差点就没保住。 王太医精通断脉,早同他透漏过张氏这一胎有九成的可能是男胎,他日盼夜盼,就等着大孙子出生好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没想到这个美梦差点就破灭了,让他如何不愤怒 一怒之下命人将贾赦那一屋子的莺莺燕燕都卖了出去。张氏又是那么个情况,即便再有错,此时也不是处罚她的时机。只能罚那个不孝子跪着反省了,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自己错哪了再起来。 这一整天下来,除了生气,贾代善也想了很多,想自己,想子女,想家族 越想越觉得不能放任俩儿子继续这么混日子,文不成武不就,毫无建树,靠着祖上传下来的那点基业,坐吃山空,肆意挥霍。怎么看都不是兴家之相。 等他百年之后,老大继承了爵位,凭他那点能耐,将来这爵位能不能保得住都不一定。 自兄弟俩儿时起,他就请了文武师傅常驻府里,教授兄弟俩。 学文方面老大勉强学了个囫囵个,但绝达不到能考科举的程度。老二更是压根就没上过几堂课,偶尔去那么几次,就看他拿着本书哗哗哗地翻的贼拉快,翻完一本接着翻下一本,半个时辰不到,翻了十来本。那敷衍的态度气得夫子浑身直哆嗦,骂他有辱斯文。 这哪里是学习的态度那样翻书,连字都看不全,又能学得会什么夫子被刺激的早就放弃了他,爱去不去,随他便吧。 学武方面老大堪堪学了些粗浅的外家功夫,骑射功夫尚可,还勉强能拿的出手。勤加练习,假以时日,倒是能有所小成。至于老二呵呵,还是算了吧从小到大病歪歪的模样,不是在生病就是在生病的路上,能活下来都很艰难了,哪个又敢让他去打熬身子骨学武技,又不是嫌他活的太长。 “咳咳,赦儿你起来吧记得今日的教训,以后行事切忌冲动。”贾代善看儿子也跪了大半天,罚的也差不多了。终究还是心疼儿子的心情占了上风,就趁机让他起来了。 “是,多谢老爷,儿子记住了,日后必不敢再犯。”贾赦颤颤巍巍地被小厮搀扶起来,坐在了贾政对面的椅子里揉了揉膝盖,又喝了几口热茶,这才长长地吐了口气。 沉默了片刻,贾代善开口道“为父跟随圣上多年,为圣上鞠躬尽瘁,誓死效忠。趁着如今在圣上那还能讨几分脸面,为父准备为你们哥俩谋个职位。有个正经营生,日后也有个安身立命的本钱,尤其是政儿,你不同于你大哥日后能袭爵,待我和你们娘百年之后,你们兄弟势必会分家另过,那时你又要依仗什么养活一家大小” 虽然对贾政能乖乖服从他安排不报多少希望,但他还是想挽救一下。 说完贾政又看向贾赦,“赦儿你也不必沾沾自喜,以为将来袭爵就能万事无忧。既便能顺利承爵,也是个空有名头的无实权爵位,还是降等承爵,至于降几等,全看圣上心思。若是犯了大错,剥夺了这爵位也不是不可能。为父想着给你在军营里谋个缺,先从底层做起,打好基础,一点点靠实力升上来,待做出了一番成绩,自然会获得圣上的赏识,那时候加官进爵才指日可待。” 哥俩彻底傻眼了,一道晴天霹雳在兄弟俩头顶炸开,小星星漫天飞舞。 贾赦眼带惊恐老爷你刚才说了啥我大概似乎可能差不多没听懂 贾政脑袋摇的如同拨楞鼓不,我不,我不要,我拒绝 哥俩的心思从来没这般统一过,一致认为他们老爹这是要大义灭亲的节奏。 贾政眼珠转了转,抢先开口道“老爷,儿子觉得您特别睿智有远见,为大哥谋划的特别到位特别好。大哥作为府里下一代的承爵者,当家人,是该好好打熬磨练一番。大哥又天生智勇双全,人品贵重,就像是一块璞玉,就差这最后一步的精工雕琢,才能蜕变成价值连城的精美碧玉。那时他就是您心目中的完美继承人,定会带领贾家繁荣昌盛一百年,甚至更长久” 贾代善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二儿子这般会说话,说的话还特别中听,简直说到了他心里去。说得他通体舒泰,毛孔都舒张开了。 贾赦则呆呆地看着贾政,脑袋里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的问号老二说的那是我么我在老二心目中的形象竟然如此高大伟岸嘿嘿,这个弟弟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嘛至少眼光还不错。 被吹捧的自我膨胀的贾赦完全忽略了自己内心对这件事的排斥和抵触,竟没有在第一时间站出来坚决反对。 等他想起来再说反对的时候,一切都晚了,老爷已经拍板定了,甚至连职位都给他安排好了。 把贾代善忽悠美了,把贾赦忽悠膨胀了,接下来该解决他的问题了。 贾政起身上前给贾代善斟了一杯茶,就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笑着一脸谄媚,“老爷为儿子操劳费心,儿子心里特别感动。儿子也想加官进爵光宗耀祖,可实际情况不允许啊别的暂且不说,就说我这弱鸡似的小身板,不时地总得闹点毛病,如何应付得了职场上那些操劳锁事熬心熬血的弄不好就得英年早逝” “哼” 说到英年早逝,贾代善面色不善地瞪着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这败家玩意真是欠收拾,满嘴胡吣也没个忌讳,就算这个儿子糟心了些,他也一点也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贾政连连摆手表示自己说错话了,“好好好,这个不提,不提。再说最重要的一点,儿子其实很惭愧啊,不能文也不能武,更不擅长官场上的那些勾心头角。若是强行将儿子放到哪个职位上,无所作为事小,要是惹出什么乱子祸及府里连累到大哥就事大了儿子这辈子就做个富贵闲人就好了,现在依靠老爷,以后依靠大哥,将来还可以依靠我大侄子。只要大哥好好的,将来怎么也不至于看着弟弟落魄潦倒而不管不问吧” 转过头对贾赦特真诚地说“大哥,你要努力啊以后好给弟弟依靠。” 贾代善和贾赦已经被贾政这番不要脸至极的话惊呆了。 贾代善手指着贾政,嘴唇哆嗦了半天就只说出个“你、你你你给我滚出去” 贾政看他抖的跟得了帕金森似的,真怕他中风,连忙安抚道“好好好,我滚,我滚。老爷您可别生气,气坏了儿子心疼。儿子刚说的话虽糙,但话糙理不糙啊您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子先告退了,您好好休息。” 说完了麻溜儿地往外走,刚走到大门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又回头对贾赦抱拳道“大哥,弟弟先预祝大哥以后前程似锦,在军营里步步高升。” 贾代善、贾赦“” 话音刚落,人就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开玩笑,不赶紧跑还等什么难道等那那父子反过味来一起讨伐他他刚刚说的可都是真心话,没掺假。这辈子他只想做个吃喝玩乐的富家翁,美美地享受生活,舒服到死。 半点也不想去走仕途混官场,上辈子他就是个技术死宅,动脑动手不动嘴。这辈子也不想做什么改变,顺应本心自在活着才是正经,他是脑子进水了才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他要做个逍遥翁,那贾赦就得顶上去,他们这支总得有个挑大梁的,至少不能让贾赦把荣国府这艘大船搞沉了。贾赦在前头撑住喽,他才能躲在后面安心享乐。 死道友不死贫道,没毛病 冷静下来的贾代善仔细思量了一番贾政的话,明知道他话里含着水份,可细品品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 话虽如此,却怎么也挡不住他内心的灰心失望。他其实早有所察觉,自己这个二儿子要远比大儿子睿智通透,脑子也要好用的多。就是身子骨弱了些,还没有个进取心,也没有争斗之心。 他对府里的爵位等相关利益分配丝毫不在意,该是他的他拿着,不该是他的也一点不惦记。 这样也挺好,至少避免了兄弟阋墙,手足相残。将来有他在旁边盯着老大,应该能让老大少走不少弯路,规避不少风险。 罢了罢了,牛不喝水,总不能强按头。 想了很多的贾代善不忘嘱咐贾赦道“赦儿,你是兄长,日后要善待你二弟,你们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别为了一些身外之物伤了兄弟之间的情分。” 贾赦眨了眨眼,心里不以为然,不明白老爷为何冷不丁说出这番话,心里有点气,他怎么不善待贾政了至少也没虐待他吧 甭管他心里咋想,面上还是乖乖地应承了。 “是,儿子谨记老爷教诲。” 不久之后,贾赦卷着铺盖卷哭唧唧地进了京郊的步军大营,任正七品把总一职,三日方能回来一次。他该感谢他爹至少没让他从小兵做起。如今手下至少也有几百号人呢,总算能找到点心理安慰。 贾政去了趟荣禧堂,同贾史氏聊了会闲话,被督促着吃了一碗燕窝粥,才回了玉兰居。 洗漱后天色尚早,照常又练了一个时辰的异能,习惯性地控制着精神力在荣国府里转了两圈,还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事。 贾枚那里的公子画像已经有一摞子那么厚了,微笑的、凝眉的、远眺的、持笔作画的各种表情,各种形态,画的也越来越生动传神。看得出她确实是用了心的,这画画的水平是越发高超了。 以前不知道这画上何人,见过本人后,莫名感觉两人其实还挺配。 那林海无论是从外貌学识还是家世背景都算得上是难得的青年才俊,估计京城里惦记他的人家不少。 瞧贾枚所为,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只不知那林海对贾枚是个什么想法,自从元宵灯会之后,林家也没甚动作,更没什么消息传出来,看来这事还有点悬。 京城林府,华灯初上,林老爷的书房中,父子二人相对而坐,静静地品茶。 林老爷先开口打破了这沉寂的气氛,“书看得如何今年的秋闱有几分把握” 林海闻言,脸上便带了笑,自信道“考中的几率很大,恩师闫阁老也赞成儿子下场一试。” “嗯,闫阁老的学识连圣上都钦佩不已,既然闫阁老如此说,想必也是对你有着极大的信心。你要戒骄戒躁,离秋闱尚有段时日,万不可分心懈怠。” 林老爷心里踏实了,儿子文采出众,考中已无悬念,只不知名次如何,想来也不至于太靠后就是。 林家祖上五代列侯,传到林老爷这代是最末一代。独子林海想要出人头地,振兴林家,科举出仕这条路就是一条最有利的捷径。 林老爷打算的很好,待儿子秋闱高中,再为儿子寻个有利的岳家帮扶他,以林海的城府谋略,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只不知他是否有机会看到那一日。 他的身子骨已经越来越差了,就像是一个沙漏,每时每刻都在流淌着生命力。咳的痰中已经带了血丝,太医看后也只是摇头叹息,并没有什么治本的好法子,只能开些性温的药来拖延着。 人再如何也争不过命,林老爷倒是豁达,没有悲愤消沉,反倒是坦然的接受这一切。 他没同家里人说起,没得让他们白白跟着担心焦急,只是暗地里将很多事情都早早安排了起来。 林老爷捋着胡子笑呵呵地说,“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亲事也该提上日程,为父筛选良久,相中一个合适的人选。只等你秋闱高中后便可上门去提亲。” 提亲这事已经定妥了林海心里突然有点乱,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那张如青莲般的美丽容颜。 垂下眼睑,声音有些发闷,“老爷已经定了人选不知是哪家小姐” “嗯,是荣国公贾代善的嫡女贾敏,端庄秀美,大方得体,难得的还是个琴棋书画皆通的才女。想来同我儿必能琴瑟和鸣,相处融洽。” 林老爷对自己的眼光相当满意,虽然他没能亲见过贾敏本人,可私下里没少托人打听其人品相貌。 多方反馈都说极好,是个难得的持家主母人选,这才下定决心,打算为儿子聘了这贾家女。一个女婿半个儿,娶了荣国府嫡女,荣国公贾代善背后的人脉势力势必会为林海的青云路保驾护航。 林海的脑子更乱了,那个贾枚姑娘好像也是出自荣国府。 “不知这荣国公府有几位小姐” 林老爷疑惑地看着林海,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不过还是回答了他“荣公此生共得两女。除了嫡女贾敏,还有位庶长女贾枚,据说也是位才貌双全的好姑娘,年纪略长贾敏一岁。只是庶出的身份终究还是差了些,配我儿不大适合。” 林海的心里五味陈杂,各种思绪纠结成一团乱麻,一时间想理也理不清楚,只好干巴巴地说“一切由老爷做主便是,儿子回去读书了。” 他准备回去好好捋捋,他对那贾枚姑娘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为何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在听到提亲对象不是她而另有他人时,心里居然有那么一点失落。可要说自己对她有多渴求多在意好像也不对,只是有那么一丝淡淡的好感罢了,远没达到为了她忤逆父亲的地步。 理智的分析总结与他而言,娶嫡女肯定比娶庶女有优势。即便都是出自荣国公府,嫡庶之间还是有着根本的差别,这背后的利益更是相差甚远。 该如何选,一目了然。 林海是个极理性的人,凡事喜欢权衡个得失利弊,更懂得如何甄别取舍。 人类是有情感需求的生物,往往太过于理性的人,就会显得冷漠又无情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前往青寨村 翌日一早, 通房丫鬟雪晴伺候着林海穿衣洗漱, 亲手给林海换上一件崭新的酱紫色绣云纹的窄袖长袍。“大爷, 这是雪晴亲手做的衣裳,您试试看,尺寸可还合适样式可还喜欢” 林海笑着打趣说“你的手艺自不必说,自然是极好的。只是也别太过劳累,刺绣太多仔细伤了眼睛,这些还是让绣娘们去做。雪晴的眼睛那般迷人, 伤着了大爷我可是要心疼的。” “无碍的, 这也是雪晴的一番心意。大爷能穿得舒服,雪晴就很高兴了。哎呀时辰不早了, 您快过去给老爷太太请安吧, 可别让老爷太太等。” 雪晴白皙嫩滑的小脸上娇羞一片,看着林海的眼神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想起昨夜大爷的孟浪和那些旖旎情景,更是羞得她脚趾头都卷曲了,恨不得躲起来再不让人看见的好。 林海见她那羞臊不已的模样,便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更想逗弄她一番。 伸手在雪晴的小脸上捏了捏, 滑腻的手感让他更舍不得放手, 抬起雪晴的下巴, 看她左右躲闪的眼神, 低头在她柔嫩的粉唇上轻轻亲了一口,又凑近她耳边轻声道“昨儿个晚上累坏了你,你那处可还疼等会再去睡一会, 好好歇一歇,嗯” 温柔缠绵的嗓音,酥的雪晴腿软,险些没站稳,却被眼尖的林海一把搂在怀里。 她脑袋充血迷瞪瞪地回了句“嗯,雪晴听大爷的。” 透过窗子,望着林海远去的背影,雪晴一时间看得痴了。 丫鬟雪见凑了过来,眼露羡慕的说“雪晴姐,大爷对你可真好姐姐同大爷一起长大,又得太太看中,情分自是不同。依我看啊,日后就算大奶奶进了门,也未必能比得上雪晴姐在大爷心中的地位。” 提起这事雪晴情绪有些低落伤怀,脸上也带上了愁丝,淡淡地说“休要胡说,我怎么能同大奶奶相提并论我只不过是一届奴婢罢了。” 雪晴是太太的陪嫁周嬷嬷的小女儿,自小便伺候在林海身边,陪着他一同长大,将他看成是自己的天,自己的全世界。 大爷大了以后,太太便张罗着给他寻个通房,雪晴的乖巧本分入了太太的眼,她自己也愿意,便开了脸,伺候了大爷,做了大爷这辈子的第一个女人。而大爷,也成了她这辈子第一个和最后一个男人。 她虽单纯,却不傻。心里很清楚两人身份上的差距,并不敢奢求太多,也不敢同以后的大奶奶争抢大爷,只要能让她一辈子陪在大爷身旁,能时时看到他,她就心满意足了。 “以大爷对姐姐的好,待大奶奶进门后,雪晴姐怎么的还不能捞个姨娘做做到那时雪晴姐可别忘了提携妹妹啊” 雪见酸溜溜地说着,心里百爪挠心不是个滋味。同是大爷的大丫鬟,她就没有这般好的命,看着今非昔比的雪晴,得到大爷那般温柔呵护,嫉妒得她脸都扭曲了。 大爷那般芝兰玉树的人儿,谁能不喜欢可她相貌普通,勉强算是清秀,以她这种扔到人群中都不好找不出来的外貌,怎么可能入得了大爷的眼。 雪晴能得大爷欢心,打小的情分占了一部分,可余下的那部分绝对同雪晴的身材外貌息息相关。 雪晴身形娇小,发育的却极好,前凸后翘很有料,肌肤吹弹可破,白皙无暇。水汪汪的大眼睛总是含娇带怯的看着你,像是一只受了惊的粉兔子,让人见了就恨不得拥她入怀,好好怜惜揉搓一番。那模样就是女人见了都忍不住心生喜欢,更别说正值青春年少,气血旺盛的大爷了。 门帘晃动,丫鬟小桃端着一碗黑乎乎正冒着热气的汤药进来。行了一礼,恭敬道“雪晴姐姐,管事王妈妈刚送过来的药,姐姐趁热喝了吧。” 雪晴俏脸一白,拧着眉头看着那碗药,心里微微泛苦。她很清楚,她能伺候大爷,是太太格外恩典。但老爷太太绝不会允许她怀上大爷的骨肉,至少在大爷的嫡子出生之前绝不允许。 或许,就连大爷也是不许的吧林家这样的人家,怎么能做出那等坏了规矩被人不耻之事 哎只是她喝了太多一碗又一碗的药汁子,也不知她将来是否还能怀得上孩子。大夫曾说过,这避子汤喝多了对身子害处不小,她也不想喝,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端起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拼命压住想吐的冲动,白着脸对小桃笑着说“待我谢过王妈妈,劳她费心了。” 顺手从针线篓子里捡了个荷包给小桃,“这个给你,拿起玩吧。” 小桃接过荷包兀自高兴,这样精致的荷包在外面要卖一两银子呢,顶她好几个月的月钱了。喜滋滋的道了谢“多谢雪晴姐姐。” 送走了小桃,雪见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个金桔蜜饯塞到雪晴嘴里。“快压一压,雪晴姐放宽心就是,以姐姐的容貌品性,日后定能熬出头的,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雪晴闻言心里宽慰了许多,脸上也有了笑模样,“多谢妹妹,那就借妹妹吉言了。”将针线篓子拿过来翻找一番,拿出来几个络子给她,“喏,这是我新编的几种络子,要是有喜欢就拿去吧。” “呀,这花样我可从未见过,真好看。雪晴姐的手就是巧,这几个我都很喜欢,那我就都拿走了”雪见见奇心喜,挑来挑去哪个也不舍得放下,干脆就厚着脸皮全要了,想来一向大方地雪晴也不会在意这么点东西吧 “呃,你喜欢就好,那就都给你了吧。”雪晴没想到雪见给她来个一锅端,不过也不太在意,本就是她闲来无事编着玩的,她的手艺能被人喜欢,她还挺开心的。 “那就多谢雪晴姐姐了。” 院墙外王婆子拽过小桃,悄悄问“怎么样,药喝了么吐没吐” 小桃四处张望了一下,没见有人,便悄声说“喝了,我还盯了好一会呢,放心吧,没吐。 王婆子松了口气,“呼,那就好,那就好。”又敲打小桃道“你平日可要盯紧了,要是闹出了乱子,可仔细你的皮。你一家子的小命可都在太太手里攥着呢。” “是是,小桃知道了。” 见王婆子走远了,小桃这才拍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这个老虔婆,就会吓唬她,不过她也确实不敢不听话就是。 以前总听她娘说什么“宁为穷,不为富人妾”,她还不以为意,如今亲眼见了雪晴姐过的日子,大奶奶这还没过门呢,就这般身不由己了,以后的日子还真是不敢想。 她以后定要做个正头娘子,绝不给人做妾。 进入五月,温度回暖。贾政开始着手玉兰居的房屋改造。两辈子就结这一次婚,他还是相当重视的。 保全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还来不及把气喘匀就开始说“二爷,钱家兄弟传来话说找到了一处附和您要求的土质,问您要不要前去看看。” “在哪发现的京城周边的土地都是普通的黑土,黏土可不好找。” 保全挠头,光顾着高兴了,钱老二说的那地儿叫什么来着“对了,好像是叫青寨的一个偏僻村子,京城往西大概三十里,那村子坐落在一处群山环绕的山坳里,就居住着十来户人家,也甚少同外界联系。因此外面也很少有人知道那个村子。” 贾政诧异地问“既然如此偏僻,钱老二又是如何寻到的” 这钱老二同他哥钱老大都是贾政私底下买来的人,安置在帽儿胡同的小院里,给他跑腿办事。 兄弟倆都是孝顺孩子,为了给老娘治病卖光了家里所有东西,房子也卖了,不得已又在外面借了高利贷,最后也没能救回老娘的命。 哥俩快给追债的打死的时候,贾政救了他们一命,然后哥俩就把自己卖给了他。钱老大稳重拿得住事,钱老二机灵鬼点子多,俩人无家无口无拖累,倒都是做小弟的好人选。但凡是贾政安排的事,哥俩都能高效快速地完成。 “嘿嘿,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贾政白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笔,将画好设计图卷起来放到笔筒里。 “备马车,我们去那个青寨村瞧瞧。” “啊”保全抬眼看天,这时辰都快到正午了,那么远的路当天可够呛能返回来,荒郊野岭的要去哪里留宿呢心里疑惑满满也不敢质疑二爷的话,这位爷任性着呢,但凡他认准的事,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贾政见保全傻愣愣地站着不动,踢了他一脚,骂道“傻了啊还不快走。再派个人去同太太说一声。” “是是,小的这就去。”说完撒丫子跑走了。他还是赶紧去准备些露宿野外所需的必备品吧,还得找个机灵的丫头去荣禧堂走一趟,还得哎呦事还真多这一刻保全恨不得自己长了三头六臂。 贾政路过花园时,遇到贾枚带着丫鬟迎面走来。几日没见她,看着脸色有点苍白,憔悴的很。贾枚笑盈盈地上前问候“二哥,这是要出门” 急着出门,就不想同她磨叽。趁着贾史氏还没听到信得赶紧走,不然今儿个真不一定能出的了荣国府大门。要是再知道他打算夜不归宿,非拽着他哭到他妥协为止。 耐着性子对贾枚笑了笑,回道“嗯,有事出门,先走了。回见”说完掠过贾枚,快步走了。 “哎,二哥”看着贾政一阵风似的走远了,未出口的话却已随风消散了。 本来她是想同贾政打听林海的消息,他常在外面行走,也许更能了解一些。自元宵节过后,她心里便百爪挠心的倍受煎熬。听老爷的意思,已经为她寻定了人家,只等对方出孝后上门提亲了。 她心里有了人,如何甘心另嫁他人。如今已是顾不得矜持了,再矜持沉默下去,她就嫁作他人妇了。 大哥贾赦如今忙的脚不沾地,她连人都抓不到,好不容易遇到二哥贾政,想厚着脸皮求二哥帮帮忙,没想到她话还未出口,人就跑走了。 那么急是要赶着去投胎吗真是可恶 贾政也没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他一点也不好奇贾枚要同他说什么,无论什么又能有他的事情重要 钱大赶车,一路疾行,山路崎岖不平,颠的几人差点三魂升天七魄溃散。一行四人终于在太阳西斜时抵达了青寨村。 山坳入口处逼仄难行,马车进不去,只能停在山坳外。这里人迹罕至,草木茂盛,将马拴在一棵大树旁,让它自己吃草。 几人步行前往,爬上了满是怪石杂草的小山坡,再沿着山坡下到沟里,沿着弯曲的小路朝前走了百来米,影影绰绰地看了个几幢石头建的房子,烟筒里还冒着渺渺青烟,俨然已经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 突然,从房子里冲出几名穿着破烂的成年男子,手里拿着简易版弓箭叉子等武器,警惕地盯着他们,脸上敌意很明显。 一个一米来高的小男孩,手里握着一截烧火棍,躲在大人身后探出个脑袋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贾政刚想走上前去,一声怒吼声传来“站住,再往前走我们就放箭了。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打头的男人虎背熊腰,怒目圆睁,满脸的络腮胡子,乍一看过去就是迎面遭遇一头熊的感觉。彪悍的造型让除了贾政的三人浑身一颤,肌肉紧绷。 一群人紧张地盯着闯入者,剑拔弩张随时准备攻击。 钱老二见状连忙上前笑着摆手“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我们没有恶意,我认识你们村的狗子兄弟。” 黑熊男子一愣,没想到对方居然知道狗子。转头朝后方大喊了一声“狗子”整个山坳里都回荡着“狗子狗子狗子” 很快,回答声传来“哎哎” 没一会,半山坡的草丛里哗啦啦一阵响动,从里面钻出来一个黝黑精瘦的少年,十二三岁的模样,灰色的短褂,吊腿裤,上面补丁垒着补丁。背上背着个半人高的背篓,也不知里面装的什么,少年略弓着腰,显得有些吃力。 卸下背篓,揉了揉被藤条嘞的生疼的肩膀,一笑露出满口的白牙,有点晃眼。“黑子哥,你喊我干啥”转头又突然看到了钱老二,惊讶地叫了起来“钱二哥,你咋来了呢” 钱二笑着答“狗子兄弟,哥哥我是跟随我家公子过来的,来看看你说过的那种黏黏的土。” 黑子好奇地问“你们真认识” 狗子“咋不认识呢前日我进城去换盐,遇到几个地痞要抢我拿药材换来的一吊钱,得亏遇到了钱二哥帮忙,不仅帮我保住了钱,还领着我去买了更便宜的盐,省了好些钱咧。钱二哥是个大好人呢” 大伙听了狗子的话,知道是误会了,纷纷放下了武器,收敛起了敌意。人群后方走出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拄着个棍子,背有些驼,满脸的沟壑纵横,老年斑 密布,看着有八十多的模样。 老人面容沧桑,眼神却很犀利。打眼一扫就看出这几人是以贾政为首,便直接对贾政说“来者便是客,这位公子还请屋里坐,正巧赶上了饭时,若不嫌弃就请一起吧,有什么事等饭后再说也不迟。” 又转头对黑子说“让你婆娘张罗几个硬菜,新猎到的狍子肉炖一锅端来。” “知道了,爹。”说完拎着身后的孩子找他婆娘去了。小男孩不想走,在黑子手中直闹腾,可惜武力值相差悬殊,被残酷镇压。 贾政朝老人拱拱手,“多谢老丈款待,我们主仆四人今日便叨扰了。” 朝保全递了个眼色,不亏是贴身伺候多年的人,都快修炼成他肚子里的蛔虫了。接受到他发射的信号,立时就能正确解读。 保全领着钱老二颠颠地朝马车跑去,这一刻,他都想好好夸一夸自己,他简直是太机智了。收拾东西时灵机一动,随手装了些糕点糖果等吃食。什么麻花撒子糖耳朵,豌豆黄驴打滚,每样都装了一包。还有一大包的面茶,留给给二爷冲水喝。 他自己嘴馋爱吃甜,还悄悄地带了一包芝麻糖甜嘴。 反正二爷的马车是经他专门改造过的,车厢尾部带了一个单独的货物间,地方不小,多带些东西也放得下。 这不,这些东西这就派上了用场,这吃食送给村民们是最好不过了,实惠又得体。不算贵重,人家接受的也毫无负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红宝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贝兮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精明的的老人 村子里总共九户人家, 老幼病残加起来一共三十六口人。保全将东西分成九份, 每家分一份, 老丈家额外多送了一斤面茶和一包芝麻糖。 礼多人不怪,收到礼物后村民对他们的态度亲近热络了不少,纷纷送了些大山里的野物给加个菜。几朵山木耳、几把蕨菜和菌菇、十几个野鸡蛋,东西不多,就是个心意。 狍子肉炖山珍的味道真是绝了,吃的贾政差点吞掉舌头。黑子婆娘的手艺也是一绝, 做的山木耳炒野鸡蛋和腊肉炒蕨菜更是难得的美味。这顿饭吃的贾政齿颊留香, 小肚鼓胀。 真没想到,这山野之间居然也能品尝到如此美味。他决定空闲时也去靠山的庄子住住, 体味自然, 感受一下山间野趣。 老丈姓吕,是青寨村的村长。 通过和老丈闲聊,贾政了解了一些青寨村的情况。 这里几十年前是个有着几百人的大村寨,后来不知从哪流窜来一伙匪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村寨子里死了一大半人。 虽然后来朝廷剿灭了匪寇, 青寨依旧元气大伤, 活下来的有些能力的人拖家带口就此搬离了这里, 去外面谋生了。剩下一些老弱病残和故土难离的坚持了下来。几十年过去, 衰败的只剩这九户人家。 青寨村这惨烈的遭遇让贾政唏嘘不已。 贾政同老丈表明了来意,只是天色已晚,老丈允诺明日带他们前往, 至于那土是不是贾政要找的黏土就说不准了。 他记得在离瀑布不远的陡坡那里,是有一块地方的土与众不同些。孩子们最喜欢用那里的土和泥做泥房子玩,用那土做的房子到是结实,不容易散架。 谁家的房子要是漏的厉害,也会去那弄些土,和成泥巴堵一堵。 夜里下了场雨。 清晨,山间鸟鸣起,被吵醒的贾政推开木门走出去,沐浴着东方第一缕朝阳,深吸了一口气。清新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一丝泥土的腥气,那是大自然最芳香的味道。 远处的群山晨雾缭绕,缥缥缈缈,如那画中仙子随风飞舞的飘带。 简单地用了早膳,一碗高粱面熬的糊糊,一个干硬的杂面窝窝头,还有一碟黑乎乎看不出是什么的咸菜。 保全看着心疼的直抽抽,他家二爷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粗糙的饭食啊就这样的饭菜,在荣国府里,别说他这样的下人,就是狗都不会吃的。 本想着阻止,不过看二爷一点也不为难,吃的还挺香,他就没敢吱声。回去后他一定把嘴闭得比河蚌还严实,这要是被太太知道二爷在外面吃了这些,他的屁股难保。 保全不知道的是,即使他嘴硬如河蚌,他的屁股也悬了。 荣禧堂里早已经闹腾起来了,贾史氏提心吊胆的一晚上没合眼,眼睛熬的通红。问遍了下人,愣是没人知道贾政的去向。传话的下人也只说了二爷出去访友,太晚的话有可能会在那留宿。 贾政从小到大还没在外面留宿过,这让贾史氏如何不担心。 愁的她连早膳都用不下了,打发赖管家派人悄悄去寻,尽量别惊动国公爷,不然又是一桩是非。 能做的都做了,只剩等待。一个人唉声叹气望着大门方向发呆。连贾枚过来请安都没见,直接打发回去了。 贾敏过来时就见到这一副场景,被贾史氏的兔子眼睛唬了一跳,知道她是担心二哥,赶忙上前劝慰道“母亲莫要担心,二哥已是大人了,凡事他心里有数的。爷们家家的,只一夜未归,又算得了什么说不得留宿在哪个庄子里了呢。” 贾史氏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她担忧贾政早成了习惯,心里还扭不过那个劲。“哎知道你们都长大了,可就算你们长到七八十岁,在当娘的眼里也还都是孩子,该担心时还得担心。你二哥可从未在外面过夜的,也不知这一晚上他睡得可香,吃的可好也是,外面再如何又怎么能赶得上在家里舒服自在。” 贾敏扶额,很无奈,也有也忧心。有时候她甚至觉得母亲对二哥的担心焦虑太过,甚至带着些不正常的病态。 只要二哥长时间远离她的视线,或者身体出现了什么状况,她就会表现的异常焦躁不安,整个人都状态都不太对了。 贾敏不知道的是,有一种神经类疾病叫“焦虑症”,是一种以焦虑、不安、恐惧、强迫为主要表现的精神障碍,最容易受环境变化影响和刺激发作。只是别人的焦虑对象是广义的,而贾史氏的焦虑只针对贾政一人。发作时已经出现了心慌、气短、影响睡眠的症状。 自从贾政出生,贾史氏便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最怕的就是贾政出个意外半路夭折,恨不得时时刻刻不错眼地盯着,只恐一个没照顾到,儿子就没了。 十几年下来,担忧贾政仿佛成了她的一种本能,而且这种本能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发激烈。其实她的内心里早已经疲惫不堪,精神上的压力和负担越积越重,只恐哪一日就会全盘崩溃。 贾敏抓起贾史氏有些凉的手,试图说服她。“母亲,您要相信二哥,其实二哥很聪明很厉害的。在敏儿心里,二哥聪慧睿智,简直无所不能。从小到大,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二哥都能不费吹灰之力轻松解决。您可能还不知道,府里的下人们都怕死二哥了,见了他如同老鼠见到了猫。尤其是那些偷奸耍滑,贪污挑事的,就怕犯到二哥手里,祖宗十八代都能给他们查个底掉儿,多黑的底子都能被翻出来。之前府里处理的那些蛀虫,就是二哥出的手。那么精明厉害的二哥,无论在外面遇到什么事都能妥善处置,根本不用我们为他担心。” 贾史氏心里着实惊了惊,这事她还真不知道,还以为是国公爷派人查的,她就没沾手。没想到大功臣居然是她的政儿。骄傲的情绪瞬间涌现,与有荣焉。 紧张的情绪稍舒缓了些,没一会儿又想起贾政出门居然连护卫都没带,心就跟着又揪了起来。万一遇到个打架斗殴、拦路抢劫、惊马翻车 眼瞅着贾史氏又回复到之前的焦虑状态,贾敏这回是真想哭了,说不听啊说不听 事态有点严重,看来她得同二哥好好谈谈了 对府里情况一无所知的贾政,已经由黑子等人带着来到了瀑布旁的陡坡下。 环视了一周,这地方还真是风景如画。高约三丈的水流从山涯横断处倾泻而下,形成了一道三米左右宽的瀑布,水量充沛,水声轰鸣。 在水流日积月累的冲刷下,瀑布下方形成了一个积水潭。潭水有多深不知道,黑子说从来没人下去探过。 陡坡上有一小片土地颜色略白,从下往上延伸,呈不规则形状分布。 贾政上前抠了一块土查看,含沙量极小,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沾了点水,用手撵了撵,黏度很高。 不错,是黏土,而且已经算得上是黏土中的极品,比他预料中的还要更附和标准。 目标确认了,下一步就要探查一下黏土层到底有多大范围,是否能为他接下来的计划足够的原料。 精神力探测的结果吓了他一跳,可以说这半边山的地表土层以下全是黏土,深度可达十米以上,裸露在外的仅仅只是其中一小块而已。 如此大的规模,开个厂都够用了。只不过他暂时没那个打算,只想挖个坑抠点土,烧个地砖坐便啥的,每天蹲便桶的日子他实在是受够了。看着下人端着便桶出出进进,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他满脑门子的心思都是将婚房好好规整一番,务必装修的舒适方便。 便池洗澡间一定得搞好。到时候跟小媳妇儿洗个鸳鸯浴,泡个鸳鸯澡,光是想想都快流鼻血了。 光顾着自己享受也不怎么像话,还得孝敬一下长辈,贾赦贾敏那也得配备上,贾枚那里也不好越过去,也得带上。这么一算,工程似乎还不小,需要烧砖的量也不小。挠挠头,有点方,他似乎给自己找了个烦。 不过如今已经迈出了一步,成功寻到了黏土,就没有缩回脚放弃一说,再麻烦再琐碎也得干到底。 贾政准备在离瀑布远点的地方建个窑,毕竟那么清澈的水源不能被污染,那么美的景色也不要去破坏才好。以后如果不再烧窑了,他就尽量把这里的一切还原如初。 回去后同老丈商量后,召集了几户人家里所有的成年男子,将自己的准备建窑烧砖的计划告知大家,并聘请他们为自己工作,一个成年劳动力每月工钱五两银子。 黑子惊的瞪大了本来就不小的眼睛,看着眼珠子都要脱眶而出。“啥五、五两银子这是真的铁柱子你快掐我一把,看看我这是不是在做梦。” 身旁一个叫铁柱子的小伙子应要求狠狠地在黑子胳膊上掐了一把,捏着皮还转了一圈。 笑问“疼不” “嘶真他娘疼。不是做梦,是真的。”说完就咧开大嘴笑了起来,大家伙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都跟着笑。 “我还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银子呐” “太好了,有了银子,我就多买些稻草,铺个厚厚的屋顶,再也不用担心下雨漏水了。” “我娘也终于有银子抓药了,我还要给我婆娘扯块布做新衣裳,嘿嘿。” “我要给娃买糖吃,买多多的糖。” 七八位汉子激动的脸都红了,都不敢相信天上居然掉了个大馅饼,还咣当一下砸在他们头上。 老丈心里也激动,他们村没有土地,种不了粮食。背靠大山,只能靠着打猎和采集艰难度日,全村上下,连件没有补丁的衣裳都找不出。 可高兴归高兴,他年纪大,读过书,经的事也多,总算还有些见识。山外雇工什么价他也了解一些,一个泥瓦匠一个月最多也才赚个几百文,这还是赚的比较多的活计呢。 面对如此高薪,心里难免忐忑,不知这银子好不好拿,拿到了会不会咬手。 吕老丈稳住情绪,斟酌着对贾政说“这个数是不是太高了些不知您可有其他的特殊要求他们几个没读过书,也没什么见识,空有一把子力气,难度太大的活恐怕他们胜任不了,万一耽误了您的大事就罪过了。” 吕老丈说完还偷瞄了贾政一眼,见他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才稍稍松了口气。 丑话还得说在前面,不能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别等到以后才发现肩上的担子他们扛不动,那时候再有什么后果他们更加担待不起。 贾政挑眉,有些意外。不过他还是比较欣赏老丈的行事风格,凡事总要了解个清楚明白才好继续,稀里糊涂的也不是他的风格。这是一个睿智的老人家。 “老丈大可放心,之后会同大伙签订一个雇佣契约。我要雇的就是能干体力活的人,大家只要听从管事的指挥卖力干活就好,干得又快又好的还会有额外的福利。” 一听这话,还要签订契约,老丈心里的大石便放下了,“您这么说,老头子我就放心了。” 之后贾政指挥着大伙搭建了一个临时性的简易柴烧窑,用黏土烧制了一批不上釉厨房用的缸、坛、盆、罐、杯、碗、匙。 原汁原味原生态,除了因为大伙手艺不熟,成品的外型让人一言难尽外,质量却是杠杠滴。 这批造型别致的瓷器被贾政送给了村民,乐得女眷们合不拢嘴。 别说是喝水的杯子,就连吃饭用的碗也都极少有不豁口的,孩子们经常不注意就被划破了嘴。 签订了雇工契约,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就往回返了。 贾政将这边的事全权交给钱大兄弟负责,就当起了甩手掌柜。 没什么好担心的,有了银子,有了图纸计划书,有了烧窑注意事项,有了配方详解,有了劳动力。这些都有了要是还干不明白,那就可以圆润地滚了,他身边可不养废物。 回去的路上,几人颇有些意气风发。钱大甩了个响鞭,大声地征求贾政意见,“二爷,小的想着,得先平整一下这路面,再拓宽一些,不然咱的瓷器也不好运出去。” “行,你们哥俩看着办,有实在拿不准的再来问我。”钱家兄弟的人品和办事能力,他信得过,也放心得很。 “是,小的明白了。” 钱家兄弟俩心中豪情万丈,磨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自从二爷将千巧阁关闭了之后,他们就一直空闲在家没有事做,害得他们直担心是不是哪里没做好,被二爷舍弃了。 这回总算是得了个大差事,比上次场子铺的还要大,还让二爷对他们委以重任。哥俩心里发了狠,定要将这个事干漂亮了。 天边最后一缕残阳落了下去,天色也暗了下来。 马车从侧门进了荣国府,刚一到二门处,就有望风的小厮飞奔着去荣禧堂报信去。 贾政有些诧异,莫非府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下人们都有点反常呢。 抬脚就往荣禧堂行去,没曾想半路上遇到了迎面而来的贾敏。“二哥你可算是回来了。”见到贾政,贾敏终于松了口气,他要是再不回来,母亲非病倒了不可。几顿了,茶饭不思的,再强健的身子也扛不住啊。 贾政急忙问“敏儿,府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贾敏将这两天贾史氏的表现和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同贾政简略说了一遍,让他做到心里有数,想法子开解一二。 贾政听完心里咯噔一下,自责和愧疚的情绪一齐涌上心头。 他一直很清楚贾史氏对他的在乎和担忧,却从来没想过这有什么不对,只以为是当娘的偏疼儿子的一种表现,内心里还挺享受这份关注的。两辈子才有这一位真心在乎他的人,又是给了他生命的母亲,他觉得被关怀呵护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幸福。 没想到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事态已经朝着病态发展下去了。是他粗心大意了,丝毫没发现异样,还要细心的贾敏提点他才知道。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越想越愧疚不安,提起脚朝荣禧堂快步跑去。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人不如人鸟 离老远就看见贾史氏由赖嬷嬷和翡翠搀扶着站在房门口朝他这边张望。 贾史氏的双眼布满血丝, 眼窝发青, 脸色暗黄, 整个人憔悴又忧郁,才两日不见,看着就整整瘦了一圈。 心口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泛着丝丝缕缕的疼。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娘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呢 快步上前行礼道“母亲,我回来了,让您担心了, 儿子不孝。外面天凉, 儿子扶您回屋吧。” 贾史氏抓着贾政的手不松,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上下仔细端详了一番, 见他一切无恙便拉着他往屋里走。 “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这时辰政儿还没用晚膳吧娘让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好好补补,打眼瞧着都瘦了” 贾政a贾敏a众丫鬟婆子“” 待落了座,赖嬷嬷插嘴道“二爷可要好好劝劝,太太今儿个一天粒米未进, 这熬坏了脾胃可不得了。奴婢这嘴皮子都磨薄了也不管用, 您一说太太保管就听。” 贾史氏闻言瞪了赖嬷嬷一眼, 笑着拍着贾政的手说“别听那老货胡吣, 娘就是胃里有些胀气, 饿几顿空一空肚子罢了。你还别说,这方法效果还挺好,这会子就感觉有些饿了, 政儿和娘一起去用膳吧。” 贾政眼睛都红了,心里明镜似的,嘴上却没有挑破。语带哽咽地说“请太医了么” “小毛病,好调理,哪里用得着劳烦太医呢。” 又问“政儿这是打哪儿回来在外面吃的睡得可都还好” 贾政“母亲,先去用膳吧用过了晚膳儿子再给您详细说。” 贾敏表示赞成,她这一天上火着急的,这会早已经饥肠辘辘了。“正是呢,说话也不急在这一时,还是先用膳要紧。” 转头对丫鬟琥珀道“吩咐摆膳吧,给太太上一碗粳米山药粥,熬了一个时辰了,这会软糯正合适。” “是,奴婢知道了。”话闭,琥珀带着一众丫鬟下去摆膳了。 晚膳过后,贾政同贾敏和贾史氏说着闲话,贾政简单地将自己这两天都行程说了说,详细地给母女俩描述了大山里美轮美奂的自然风光;说起了山里的丰富的物产和鲜美的野味;说起了那个村寨里简单纯朴的村民和贫穷落后的生活。一副山野乡村的生活画卷在母女二人脑海中慢慢呈现,朴素又美好。 贾政娓娓的讲述,参杂了一缕精神异能,缓缓地安抚着贾史氏那紧绷的神经。 以往他从未没想过将异能用在家人身上,尤其还是用在亲娘身上。毕竟这些人都是他的血缘至亲,就算彼此相处会有摩擦,有龌龊,可他们不是敌人,是家人。 如今为了缓解贾史氏的焦虑症,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这个病症在这个世界说出来会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不能理解。大夫诊断之后最可能给你的结论就是思虑太甚,郁结于心,然后告诉你心病还得心药医。 感谢前世的自己学识渊博,喜欢傲游书海,看过的书广且杂。靠着他对焦虑症了解的相关知识,结合他那快达到七级的精神力,语速慢慢变得轻缓空明,一点点地对贾史氏实施了精神暗示的催眠安抚。 很快,贾史氏的眼皮开始打架,精神的放松让她的身体感觉到极度的疲累,自然而然地就睡了过去。 婆子们七手八脚地将贾史氏送到床上安置好,这连番动作都没能惊醒她,想必是进入深度睡眠无疑。 出了荣禧堂,已经月上中天。 贾政见贾敏还是一脸的郁色,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她,“放心吧,二哥跟你保证,母亲会没事,好好睡一觉就会好的。从前也是二哥粗心大意,都没有注意到母亲不对劲的地方。二哥做的不够好,让你跟着担惊受怕,二哥向你道歉。” 贾敏见他说的肯定,也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嘴里还是叮嘱道“母亲的事二哥多上心些,平日母亲就最放不下你,想必你说的话母亲也能听进去,也乐意听。” 屈指弹了她一个脑瓜崩,笑着说“知道了,你个小管家婆。” “哼讨厌,不理你了。”说完带着丫鬟走了,步伐也变得轻快起来。 接下来的一个月,贾政一边关注砖窑那边的进度,一边勤快地出入荣禧堂,陪贾史氏吃饭聊天,顺便精神暗示,安抚治疗。 一个宗旨就是要让贾史氏坚信他贾政智商超群,手腕强硬,体格康健,有勇气面对一切艰难险阻,有能力打倒一切牛鬼蛇神,超级强大。 将这个信念种子种进了贾史氏的意识里,缓缓浇灌,便会发芽生长,慢慢长成参天大树。 慢慢地,贾史氏的症状改善了很多,相信再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恢复了。 荣禧堂里又恢复了欢声笑语,贾敏也有心思研究新花样子了,她还特特给未出世的小侄子绣了个红肚兜,上面绣着一个玲珑如意锁,寓意着长命百岁,福寿绵长。 荣翊堂正屋卧房,张氏挺着个大肚子侧倚在贵妃塌上浅寐,大丫鬟安兰跪在地毯上为张氏揉着腿,额头上已经见了汗,手腕酸软的厉害,抬眼悄悄看了一眼,见张氏没动静,只好咬牙继续坚持着。 张氏的奶娘秦嬷嬷立在一旁,看着张氏那硕大的肚子,担忧的情绪浮上了心头。张氏卧床了几个月,好吃好喝的养着,生怕有个什么闪失。可每日不停地进补,身材日见丰腴,肚子也越来越大,眼瞅着再一个月就临近产期了,秦嬷嬷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其实张氏的胎早已经坐稳了,也可以适当下床走一走,可她被吓怕了,就担心再出个什么意外伤了胎,说什么也不同意多走动。 秦嬷嬷想着让她多走动,生的时候也能少遭罪,就建议道“奶奶,外面天气甚好,老奴陪您出去走走院子里的花都开了,五颜六色的可美了。” 张氏缓缓睁开眼,瞟了一眼揉腿的安兰,挥挥手示意她下去。 秦嬷嬷和夏至赶忙上前将张氏扶坐起来,在后腰处塞了个青缎靠背引枕让她靠着。又将一盏红枣枸杞茶放到她手里。张氏喝了一口,问“大爷今日可是沐休这会儿可回来了” 夏至犹豫了一瞬,回道“一早便回来了,过来瞧您还在睡着就没让叫。洗了澡换了身衣裳又出门去了。想来该是公务繁忙吧” 夏至心里苦,那位爷哪里有来看大奶奶啊,全是她自己为了安慰张氏瞎编的。 她算是看明白了,大爷对大奶奶的情分早就消磨没了,甚至还有可能在心里怨怼上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毕竟大奶奶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嫡长子呢,如今虽说有了差事忙的时候多,可也总不至于连过来看看的时间都没有。无视的态度连她一个没什么见识到丫鬟都感觉心凉。 张氏愤恨不已,这都多长时间了,她就没见着贾赦的影,她这受苦受累的到底是为了谁啊 从前贾赦没有差事闲在府里勾三搭四她生气,如今有了差事整日见不着人影她更生气。她这满腔的郁气竟不知该朝何处发,经常自个儿憋的胸口疼。 “出去了哼,莫不是在外面养了狐狸精吧自从老爷出手发卖了那些骚狐狸,他就越发不爱待在府里了。不行,秦嬷嬷快让奶兄去查一查大爷的行踪,要是他真敢在外面养人,我就去给他一锅端了。” 秦嬷嬷被唬了一跳,赶紧安抚情绪有些激动的张氏。“哎呦我的祖宗啊,您可消停些吧想想您肚子里这个,再有一个月就快到产期了,可不能再胡思乱想伤了神。老奴陪您多走几步,生产的时候也容易些,太医也说您可以适当动一动。至于大爷,兴许真的有公事呐,大爷如今可不似从前有空闲,职责在身,忙也正常。” 张氏撇撇嘴道“行吧就去院子里转转。” 一群丫鬟婆子围着张氏忙活,前后左右都站了人,秦嬷嬷身型粗壮力气大,搀扶着张氏慢慢地往外走。 出了房门,慢慢地踱了几步,感觉日头有些刺眼,身形臃肿的她感觉格外闷热。就问秦嬷嬷,“眼见着这天越来越热了,糊窗户的绫沙备好了么要是数量不够,就差人去找太太要,她那里这样的好东西可多了去了。” 见回廊那边阴凉,便抬脚往那边走。 走了几步又问“产房都收拾好了稳婆和奶娘呢太太那里怎么说” 秦嬷嬷回答道“回奶奶,一应事宜都准备妥当了,老奴每日都让夏至用艾草将产房里里外外熏上三次,保证随时能用。太太准备了两位有经验的稳婆和两位奶娘,两位奶娘都是家生子,老奴都仔细查验过,身无顽疾,干净本分,奶水也充足。” 张氏满意点头,“嗯,奶娘办事我放心。”平日虽然总想着从太太那里夺来管家权,婆媳间也总是你来我往的过几招,但她却从未担心过太太会在生产的关口给她使坏下绊子。 太太给的稳婆奶娘,她放心的很。怎么说她肚子里这个也是太太的嫡亲孙子,她也有种莫名的感觉,笃定太太不是那样的人。 一行人刚一踏上九曲回廊,就听见一声刮躁的尖细的声音叫着“美人儿,给大爷香一个,香一个。” 众人一愣,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廊檐下挂着的俨然是大爷的爱宠,一只巧嘴八哥,这会正拍着翅膀欢快地叫唤着“香一个,给大爷香一个” 张氏一口气险些没上来,真是什么人养什么鸟想起贾赦曾经的那些红粉佳人,气就不打一处来,怒声道“来人,将这只扁毛畜生的毛给我拔了。” 小丫头们听令伸手就去勾鸟笼子,八哥吓得拼命扑腾翅膀,呼啦啦掉了一地毛,嘴里还可劲叫着“恶妇,恶妇” 被一只畜牲给骂了,张氏愤怒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她今天一定要将这畜牲剥皮刨腹油炸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众人还没来得及劝她消消气,别跟一畜牲一般见识。就见张氏冲上去抓住了鸟笼子,想把这该死的鸟拽出来拔毛。结果还没碰到鸟毛,手指就被八哥那尖利的喙叨了个血口子。啊的一声,张氏顺势松开了手。 “呀,大奶奶的手流血了,快去拿药。”丫鬟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有两个跑回去找药去了。 “哎呦我的肚子,奶娘我肚子疼。” 话音未落,众人只见张氏的脚下出现一摊血迹,面积越来越大。张氏的脸色也变得煞白,额头上可见细细密密的汗珠。 “不好,这是要生了。快将大奶奶送去产房,春分去喊稳婆,安兰去找太太,请太医,夏至去让小厨房给大奶奶下一碗鸡丝面,剩下的人去烧水,准备棉布剪刀,快去。” 众丫鬟齐声应答,然后便各司其职,忙碌开来。 幸好有个经验老道能压得住事的嬷嬷在场,小丫头们哪经过这事,看到那么多血早被吓得六神无主,连该干什么都不知道了。 秦嬷嬷并几个婆子一起将张氏抬进了产房,七手八脚地忙乎开来。稳婆来的很快,给张氏检查了一番,心里就咯噔一下,这是早产了呀心里忍不住拜起了满天神佛,要保佑顺顺利利,母子平安啊。 趁着张氏阵痛的当口,劝她吃下了半碗面。“大奶奶要尽可能多吃些,一会才能有力气生产,时间还早着呢。” 张氏忍着疼,硬着头皮又多吃了几口,再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了,实在是太疼了。 “大爷呢派人去请大爷来。”张氏抓着秦嬷嬷的手,白着脸问。 秦嬷嬷赶紧安慰道“放心放心,已经派去寻了,大爷很快就能回来了。” 贾史氏过来时,见荣翊堂里安静素然,丫鬟婆子进进出出,忙而不乱,忍不住点了点头。这张氏有时候拎不清,在管理下人方面倒是可圈可点。 很快贾代善也派人过来询问情况,贾敏和贾枚姐妹俩也联袂赶了过来。 却被贾史氏呵斥了,“你们两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来凑什么热闹,赶紧回去。产房血污晦气,别冲撞了。” 看着丫鬟们端出来的一盆盆鲜红的血水,听着张氏凄惨的哭嚎,姐妹俩真的被吓到了,眼神躲闪,小脸煞白。 原来生产是如此的恐怖的事,难怪人人都说女人生产犹如鬼门关前走一遭。 姐妹俩再也不坚持守在这里等消息了,白着脸,恍惚着回去自己院子了。 入夜后,荣翊堂里灯火通明,照如白昼。贾史氏同被小厮找回来的贾赦静静地坐在正堂里等候消息。 张氏断断续续已经生了两个多时辰了,精疲力尽的她早已经没了力气喊叫,参汤也已经灌下去两碗,却始终没生下来。 贾赦被找到时,正在聚宾楼同他那些狐朋狗友喝酒喝的正嗨,本来有点酒意上头的他搞明白的意思后,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贾赦“不是还没到日子吗怎么就发动了” 小厮一副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被贾赦呵斥了一顿,这才原原本本地将回廊下张氏和鸟的二三事说了一遍。 贾赦“” 这是得有多蠢,才能跟一只鸟干起来,没干过不说,还被气的早产了。贾赦咂咂嘴,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啥。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小包子子贾瑚 贾赦看着牛角玻璃灯里的灯芯一闪一闪, 心思不知跑去了哪里, 兀自发着呆。 一个稳婆慌慌张张地从产房跑了出来。“太太, 大爷,不好了,大奶奶难产,孩子太大,生不下来。大奶奶已经没劲了,再生不出来, 孩子大人都保不住了。请太太大爷拿个主意, 是保大还是保小且只有五成把握。” 贾史氏大惊,贾赦更是慌乱不已。那可是他的嫡子啊, 心心念念好久的嫡子。张了张嘴想说保小, 可又有些犹豫。 虽说他太不待见姿色一般的张氏,也厌烦她爱捻酸计较的性子,可此刻要让他亲口说出放弃她性命的话,也是为难,他不想也不愿因此背负她一条命。 于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贾史氏, 意思不言而喻, 保大保小, 全由太太做主。他相信太太一定舍不得大孙子, 会选择保小的。 贾史氏没搭理贾赦, 将他那点小心思看得明明白白,实在也不想评价他什么。询问了妇科圣手张太医解决之法,张太医沉思片刻, 有些犹豫地提出了金针刺穴之法。 之所以犹豫,是因为这个针需得他亲自下,且这针法对孕妇的损害较大,会留下相应的后遗症。 贾史氏犹豫再三,也顾不了那么多,再耽搁下去大小都保不住。咬咬牙,狠下心,让张太医进了产房给张氏施针。 见外男进了产房,贾赦本能地就想阻拦,却被贾史氏狠厉的眼神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闭嘴不语。 心里却不是个滋味,对张氏的恶感更增添了几分。在他的认知里,就算为了保住名节,张氏也应该乖乖去死一死,又何必留下话柄让人诟病。 贾史氏狠狠地敲打一番在场的丫鬟婆子,警告她们若是不想全家没命就把嘴都闭严实了,要是有一丝风声传到外面,在场所有人一并受罚。张氏的奶娘听到了贾史氏的话,感动得涕泪横流。 在贾史氏看来,名节虽然重要,但却重不过命去。就算做了选择舍大保小,机率也只有半数,另外的半数她不敢赌。 哪怕事后张氏遭贾赦厌弃,也比母子俩都丢了性命的好,再者张氏已经遭了贾赦那么多厌烦了,虱子多了不怕咬,再多些又何妨 张氏平日里不太会做人,偶尔还有些拎不清,小错常有,大错却不犯,也不是那种包藏祸心的人。 贾史氏虽说有时嫌弃张氏太闹腾,但长媳这个位置她绝不想换人坐。若是张氏有个万一,贾赦势必得续娶,运气不好娶个搅家精回来,那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一番折腾,张氏终于在戌时末产下一子,婴儿浑身憋的青紫,呼吸微弱。不过先天底子打得好,有七斤八两重,看着倒不像早产的。 张太医细细诊过脉,放心地点头道“没有大碍,仔细养着,慢慢就能好起来。 张氏因此伤了身子,几年内不易有孕,伤了底子身子骨也会因此虚弱一些。不过这个结局也算是皆大欢喜,至少大人孩子都保住了,没有折损。 贾史氏看了一眼孩子,交代了一番后续事宜就回去了。这一天折腾的她也是疲累的很,喝了碗燕窝粥,倒头便睡了过去。 贾代善得了金孙心中欣喜异常,连夜去书房翻典籍给孙子取名字去了。 挑来捡去,最终给大孙子起名贾瑚,出自论语公冶长。兴致高涨的他,顺便又从中选了个“琏”字,预备着给贾赦下一个儿子用。 三日后,荣国府给贾瑚办了一场隆重的洗三礼,让世人见证了贾家对贾湖的看中和对下一代继承人的由衷欢迎。 贾史氏虽然不待见贾赦两口子,对孙子贾瑚却非常喜欢。甚至动了将贾瑚抱来荣禧堂养的念头,被贾政劝住了。他可不想当年的悲剧重演,如今的贾史氏和张氏,就如同当年的老太太和贾史氏。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发生的好。喜欢大孙子,让奶娘抱过来稀罕就好了,何必让人家母子分离。就算将人养在荣禧堂,还不是由奶娘伺候着,既如此,养在哪里又有什么分别。 有时候贾政真的搞不懂这时代的女人,不知道她们的脑回路是怎么构成的,婆媳斗法,将孩子作为筹码争来抢去,势必要将孩子拉入己方阵营,视对方为敌才好。 有谁问过孩子的意见也许不需要问吧,在这个孝大于天的时代,孩子的意见根本不重要,一个孝字压下来,是蛇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谁还敢得瑟,得瑟大了,自然有人出头代表月亮削了你 这真是个操蛋的社会现实 也许是忆起了当年的种种心酸委屈,贾史氏的情绪低沉了下去,再也没提抱养贾瑚的话。 快马加鞭忙活几个月,砖窑那边一切准备就绪,只等这边开工。 三个月时间,五个窑共烧制了包括釉面砖、通体砖和抛光砖的三种瓷砖各一千块,色调图样各不相同,工艺上虽说比不上后世的多样繁杂,也相差不太远了。 便池和浴池的烧制稍微费了些功夫,反复实验了几次便也有模有样了。地下排污管道全部使用的钢化陶瓷管,是贾政研发的新品种,硬度直逼铜铁,完美地规避了陶瓷易碎的缺点。只是光滑度和美观度要差上许多,不过埋在地下的,也就无所谓了。 钢化陶瓷管的烧制简单快捷,配方模具掌握好基本没什么技术含量,一窑就能全出了。 贾政找来了一批手艺精湛的建筑工匠,将一摞子图纸扔给他们研究,交代了一番,然后就当起了甩手掌柜。 等工匠们研究懂了图纸,纷纷赞叹见所未见,巧妙绝伦。一个个的磨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急切地期待着竣工那日的惊喜。 八月二日,宜动土、上梁。 玉兰居的改造工程悄悄地启动了,没惊动府里,开了临街的角门。虽然车来人往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但因离得远,对府里倒也影响不大。 贾史氏和贾敏对贾政捣鼓的新东西很好奇,只是贾政三缄其口,保持神秘,她们也只能拭目以待。贾代善在公务的闲暇之余也会过来转转,想看看贾政又在鼓捣什么。 等贾政指着图纸给他详细讲解了一番后,贾代善的眼睛眯了眯,就那么要笑不笑的觑着他,也不说话,意思不言而喻。 贾政有种被野兽惦记上了的感觉,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终究没抗过老狐狸,没一会便投降了,赶忙割地赔款。 瘪瘪嘴无奈道“行行行,儿子知道了。等玉兰居改造好了,您先看看,若是有哪里不合您心意的,儿子再给您修改,保管把梨香院改造的舒适亮堂。” 得了满意的答复,贾代善鼓励似的拍了拍贾政的肩膀,欣慰地走了 哼,小兔崽子,有了好事也不先想着他老子。以他对贾政的了解,这小子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能这么大张旗鼓地折腾,结果自然错不了。 贾政“”这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样呢,老爷不是应该呵斥他不务正业瞎闹腾吗毕竟平日里可是对他横挑眉毛竖挑眼,各种看不顺眼。变脸变得太快,搞不明白。 院子里倒没有什么大的改动,应未来媳妇儿要求,在玉兰树上装了个秋千,两人座的那种。除了原来的花草树木,开春时,他叫人在院墙边栽种了一排葡萄树,在离房门不远的空地上,移栽了两棵十年树龄的石榴树,如今满树拳头大的石榴已经露了粉红脸,看着就喜人的紧。 玉兰居属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格局,他一个人住,下人也不多,显得宽敞有余。要是加上未来媳妇儿和她陪嫁的丫鬟婆子,就显得逼仄多了。 贾政便将东面紧挨着的院子囊括进了玉兰居,在院墙上开了个月洞门,归整一番后那边就留给下人们住,玉兰居这边就留给自己和妻儿住。 厅堂和卧房的地面重新铺上了米白色带纹理的抛光地砖,整个屋子立时亮堂了不少。 贴砖自然少不了水泥,早在烧窑之初,贾政就将水泥鼓捣出来了。为了这个,他还专门研制了一台小型粉碎机,只需极少的人力便能运转的机器。不然那坚硬的铁矿石、石灰石等物要如何破碎,靠人力那就太扯淡了。 水泥这东西在这个时代用处大了去了,他暂时还没想好要如何处理这个水泥配方,要不要交出去交给谁这些他得再想想。 小厨房好弄,地面铺耐脏色防滑地砖,墙面、灶台面统统铺上浅色釉面砖,干净整洁便于清理。 卫浴间是花费精力最大最耗时的地方。首先要在不破坏房屋地基结构的前提下埋地下管道,这属实是个费时费脑考验手艺的活。好在工匠们经验丰富,又有贾政精神力的辅助,很好地绕开了树根大石等障碍物。 便池好装,可这五谷轮回之物要往哪里排放这一点简直让贾政伤透了脑筋,头发掉了一大把。他心中有n种解决方案,可架不住条件它不允许啊什么都不具备,再巧的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他总不能在整个京城的地底下埋管道吧,想想都不现实。 最后不得已,只好在荣国府后院偏僻的角门外修了个三米见方的水泥池,便池的排污管道也直接连通到这里。 城里每日天不亮,收夜香的车子就开始走街串巷四处收集夜香,然后高价卖给农户,这时代没有化肥等肥料,这轮回物便是最好的农作物肥料。 讲究些的大户人家,都会赏几个钱。若是白送的夜香,更是有人抢着要。 完工的那日,荣国府里除了坐双月子的张氏缺席,其余几位主子齐聚玉兰居,里里外外仔细地参观了一番,纷纷表达了欣喜想往之情。 贾政也干脆,直接将样品砖列出来供大家挑选,确定了方案便让工匠们动工了,一回生二回熟,荣禧堂、荣翊堂和梨香院的改造整整比玉兰居节约了一半的时间。 至于贾敏和贾枚两人的院子,因为面积小,速度就更快了。 赶在十月前,荣国府里的改造工程全部完成。 贾政让贾代善亲眼见证了水泥的神奇妙用,将配方交给了贾代善,便转身潇洒地走了。至于配方的出处,他干脆提都没提,由着贾代善自己脑补去吧。 完美地甩了一个锅,心里轻松了。这事藏不住,遮不住有心人的眼睛。与其那时被动,不如先拿出来。 他坚信贾代善那个老狐狸,一定会妥善地处理,将这水泥配方利益最大化。 贾代善静坐了良久,眼里精光闪烁,微微抽动的嘴角显示出他此时心里的不平静。了解了水泥的用途和作用,他比贾政要想的更多更深更远。 思来想去后他决定将水泥配方献给给圣上,这是好东西,却也是个烫手的山芋,单靠荣国府是吃不下的。他只需要好好思忖如何做更有利便可。 这一晚,梨香院书房的灯燃到了深夜。 第二日一早,贾代善便带着奏折和水泥配方上朝去了。 荣国府大门外,两个大石狮子威风凛凛,正门上方悬着一块金字牌匾,上面写着“敕造荣国府”五个大字。 对面街角处,站着两位衣着朴素的少女,不时探头朝荣国府大门张望。 一个瘦肩细腰,长挑身材,头上只简单插了根木头簪子的清秀姑娘,蹙着眉看向荣国府那紧闭的红油漆大门,一脸的纠结彷徨,旁边一丫鬟打扮的姑娘手里拎着个松垮垮的包袱,眼睛四下里乱看。 见她家姑娘呆站着不动,便好奇的问“姑娘,那气派的高墙大门就是荣国府吗我们既然到了,干嘛不进去” “哎虽说你我二人千里迢迢来到京城投奔这荣国府,可还不知人家认不认我这门亲呢。小莲,我些点怕” 小莲抓住女子的手打气道“姑娘别怕,我们不是有老爷子临终前写的亲笔信吗,还有那玉佩信物,想来这荣国府也不至于不认姑娘这份亲吧” 说着说着小莲也没了底气,姑娘的祖父是荣国府老太太的庶弟,名叫姜淮,姐弟俩相差十几岁,当年老太太嫁进贾家时江淮才三岁不到,还不怎么记事。后来江淮被过继到族里的一位族叔名下为嗣子,又阖家搬去了南边,离得太远,慢慢地同这边就断了往来。后来只听说后来嫡姐做了老封君,过的极好,他那外甥也成了荣国公。 江淮长大后,只考中了个秀才后,无奈只好做了教书先生,给小孩子启蒙,赚些银子养家糊口。虽不富裕,一家人倒也过的自在。 有一年,南边闹水灾,姜家其余人都葬送在了那场洪水中,只剩下江淮和孙女姜暖二人相依为命。小莲就是在那场水灾中被江淮无意中救起,无家可归,就留在姜家给姜暖当了丫鬟。 过继的族叔那边早已经没了亲人,江淮临终前怎么也不放心孙女,想起了远在京城的嫡姐外甥,便写了封信,让姜暖带着信进京来投奔,希望那家人能看在这份血缘关系上庇护姜暖一二。 姜淮去世后,主仆二人悄悄地低价卖了房子,拿着银票行李急匆匆地离开了。之前就有好几波人在院子外面转悠盯梢,要不是他们彼此间忌惮着,这会儿怕是已经动手了。到时别说银子,就是人也保不住。 俩人扮作男子,跟着进京城押送货物的商队,一路有惊无险地来到了京城,又多方打听才找到了荣国府门前。看着眼前的高门大宅,主仆俩又胆怯了。 小莲鼓起勇气,笑着打气道“姑娘,如今怕也没用,我们已经无处可去了,这荣国府的门我们今天一定得进,不然我们两个弱质女流又能去哪里。将信给我,我去叫门。” 姜暖了解小莲的火爆性子,说话得理不饶人,无理也能绕三分,就叮嘱她一句“好,那你答应我,无论人家说什么难听的话,你都不许急,跟人家好好说。” 小莲拿鼻子哼了哼,暗自嘀咕,她又不是傻子,求上门去,怎么谦逊有礼都是应该,她才不会那么拎不清呢。“放心吧,我晓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玖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贾代善的谋的划 荣禧堂里欢声笑语,间或夹杂着婴孩的嗯啊声。小包子贾湖已经快满百日, 这会正躺在柔软的炕被上, 精力十足, 手舞足蹈。贾敏和贾枚围在一旁, 贾敏拿着个颜色鲜亮的洛子逗弄他。 贺氏坐在下手的黄花梨圈椅上, 靠着软枕惬意地喝着茶, 一边笑着同贾史氏闲聊。 “啧啧啧, 这小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样,看瑚哥儿这眉眼,长大了也定是个俊小子,到时也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姑娘。” 贾史氏笑得眯眯眼,孙子被夸了, 心里很高兴, 嘴上却谦虚道“模样倒也算周正,不过照比他老子当年就要差上一些。” 贺氏笑“您就知足吧别说咱这东西两府里, 就是满京城里划拉,又有几个能俊得过赦大弟弟的。” “呵呵, 这倒也是。” 经贺氏这么一提,贾史氏也想起贾赦刚出生那阵, 唇红齿白胖乎乎的,眼睛乌溜溜的透着机灵, 看着就让人爱到了心坎里,见到的人都夸长得好。 她也不得不承认,老大贾赦是她三个孩子中模样最出色的。虽然贾政贾敏也不差, 但比照老大却要逊色些。贾湖的眉眼倒是像极了他老子,想来长大以后也差不到哪去。 贺氏又问“大弟妹身子恢复的如何了” 贾史氏“哎到底是伤着了,做满了双月子,如今看着也不太爽利,慢慢养着吧。”说起这个她就犯愁,你说这张氏产后身子虚弱,每天药不离口的卧床养着,可这都三个多月了,怀孕期间养出来的肉却一点也没见少,孩子都生了,肚皮却丝毫没见小。听说老大去看了一次,就再不进她的屋了。 贺氏安慰道“婶娘也莫忧心,女子生产总得经那么一遭,慢慢温养总能养好的。待以后再给您添几个孙子孙女,就更圆满了。”贺氏并不知道张氏生产经历过怎样的波折,只当是一般的产后虚弱,养养就好了。 贾史氏笑了笑,没说别的,便转移了话题,说起了给贾湖办百日酒的事情。 这边的贾敏逗着贾湖,拿着洛子逗他,就是不让他抓到,惹得贾湖啊啊直叫唤,小脸都急红了,小眉毛朝眉心紧皱着,却一直没哭。可乐的小模样惹得贾敏直笑,她没想到小孩子这么好玩,尤其是怎么逗也不哭的大侄子,就更好玩了。 贾湖的奶娘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哪有把孩子当玩具玩的有心开口阻止一二,可看到太太都没过问,就讷讷地闭了嘴,低着头神游太虚去了。 小婴儿精力有限,玩了一会就打了个哈欠,看着是有些困了。奶娘赶忙上前抱下去喂奶哄睡觉去了。 没了玩的,贾敏便将视线转移到旁边的贾枚身上,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有些疑惑,这是遇到事了便问她“大姐姐这是怎么了脸色看着不大好,看着也清瘦了不少,可是病了请了太医看看吧。” 贾枚抬头,迎面对上贾敏关心的眼神,心中一顿,随即又一暖,扯出一抹真心的笑容,轻声说“多谢二妹妹关心,我没事,可能是昨晚梦魇了,没睡好。” “哦,没事就好。”贾敏见她这么说,便也不问了。 贾枚犹豫了一会,开口询问贾敏道“敏儿可知二哥在忙什么,怎么这几日都不见他人” 贾敏一愣,不知她为何问及贾政,不过倒也没在意,回她说“好像是应邀会友去了。这不眼看着就要秋闱了吗,说是有个好友要下场,可能是给他打气去了吧。这几日他早出晚归的,我也好几日没见着他了。” “哦,这样啊秋闱了啊” 贾枚沉默了,想到她买通看后门的小厮给她打听来林海的消息。那人,也是准备秋闱下场的吧。以他流传在外的学识文采,高中该是毫无悬念的吧 贾枚有些茫然无措,眼神放空,没了焦距,木木地呆坐着。那人该是根本就不记得她了吧呵呵,也对,谁会记得一个不甚重要的路人呢 可她要怎么办呢,心丢了,还能找得回吗还是就这样的认命嫁人 门帘掀起,大丫鬟玛瑙进来回话道“太太,大门外来了两个年轻姑娘,说是老太太娘家那边的远亲。还带了封信和信物。”说着将信和信物递给了贾史氏。 贾史氏打开看了看,凝眉沉思了起来,实在咬不准信中所说是否属实,至少她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门亲戚。便斟酌着说“让门房上了茶点先招待着,等老爷下朝后,问过老爷再定夺。” “是,奴婢告退。” 门房里,姜暖和小莲忐忑不安地坐着,也不知眼下这是怎么个情况。不让进府也不让走,只让在这里先待着,主仆二人脑补了许多不好的场景,越是脑补越惶恐,如两只受了惊的鹌鹑,瑟瑟发抖。 姜暖小心的四下打量这屋子里的装饰摆设,看着竟比她们那里地主家里还要阔绰,那木愣子窗上镶的是玻璃吧她曾听人说过,那东西挡风还不遮光,只是价钱贵的很,不是普通富裕人家能消费的起的。 如此奢侈的东西居然出现在荣国府门房的窗户上,这荣国府里到底得又多富贵姜暖不敢想,也想像不出。 如今她对自己主仆俩冒然来投奔,心里更没底了,于她们而言,也不知是福是祸。 门房的管事端了茶水点心进来,笑得一脸慈祥,“二位姑娘远道而来辛苦了,喝杯茶用些点心歇歇脚。太太对老太太那边的亲戚不甚了解,这事还需得问过老爷才行。老爷一早去上朝了,这时辰想来也快下朝了,二位姑娘还需耐心等等才是。” 姜暖道谢“那就多谢您了,我们等着就是。” 见管事态度和蔼,又跟她们说了原由,主仆俩这才慢慢松了口气。闻着桌上糕点散发的幽幽香味,肚子传来一阵阵咕噜噜的叫声,越发觉得饿了。见管事出去了,俩人对视了一眼,拿起桌上的点心大口吃了起来。 门外的管事透过门缝瞧见主仆俩的吃相,不屑地撇了撇嘴,眼中鄙夷之色尽显。 也不知是从哪来的穷亲戚上门来打秋风了,这要是从前,不打出去都不错了,哪还能笑脸相迎好茶好点心地招待着,没得落了他荣国府门房管事的脸面。 可今时不同往日,自那次被二爷看到门房小厮接人待物的张扬跋扈的行径后,门房里当值的有一个算一个,被打得皮开肉绽差点没死了,后来还是赖管家给求了几句请,这才保了他们一条小命。 那位爷更狠的是,没有换掉他们的职务,却制定了一堆的规章制度,什么见人要笑的如沐春风啊,态度要恭谨有礼啊,机智灵活懂得变通啊,不能狗眼看人低,得罪人等等。要求他们严格按照章程办事,将功赎罪。要是做不到或做的不够好,两罪并罚。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哪里都有那挖门盗洞想钻空子的“机灵人”。 想起那不信邪的赵小六的下场,管事的浑身一紧,摇了摇头,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去,脸上的表情更加亲切随和。 他觉得他还是夹紧尾巴好好当值的好府里那位二爷,他说不好,总觉得有点邪性,不说别的,就只那么幽幽地看着你笑,也能把你笑的心惊胆颤。 赵小六再次犯错那回,他就躲在旁边偷偷地看热闹,明明当时就没别人的,也不知那位爷是如何得知的,当天晚上赵小六一家子就被撵了出去,他也被罚了三个月月钱。 像他们这样的下人,被主家撵出去,哪里还有个好。犯了错有了污点,想找下家异常艰难。奴才有的是,谁家会乐意要一品行不端,私德有亏的奴才 宫里,下了早朝,贾代善便等候在了养心殿外,等待圣上召见。 总管太监陈福弓着身子来到案桌前,悄声说“回皇上,荣国公在外求见。” 正在批改奏折的手顿了一下,马上又接着继续写,一本奏折批示完后,放下笔又扭了扭有些酸手腕,这才对陈福说“让他进来吧。” “喳” “臣贾代善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进了内殿,贾代善便俯首跪地磕头请安。 殿中央高达三尺的紫金香炉,正袅袅地冒着一缕纤细的青烟,幽幽地散发着清冽的味道。没来得及仔细品味是什么香,就听到皇上的声音传来“平身赐座。贾爱卿,你我君臣之间情分深厚,不必多礼,私下里随意些便可。” “谢皇上,皇上仁德,但臣该守的本分却不能忘。”谢了恩,在靠近皇上的位置寻了把椅子坐下了。 皇上闻言,表情一顿,悠悠地说道“本分本分二字,何其简单,可惜并不是人人都懂得安守本分。” 贾代善闻言眼观鼻鼻关心,装起了木头人,一动不动地低头看地。 过了一会,又听见皇上问“爱卿今日觐见可有要事” 贾代善掏出折子和水泥方子,躬身上前,恭敬地放到了皇上面前的桌案上。“请皇上过目。” 一盏茶的工夫,养心殿里传出了皇上狂喜的大笑声。“好好好,真乃天佑我大雍啊贾爱卿,若这水泥果真如你所说有如此妙用,你就是大雍朝的大功臣,居功至伟。”皇上兴奋的满地转悠,恨不得马上能亲眼见证一番水泥的伟大神奇。 “说说,爱卿想要什么赏赐” 人家献上这么大个宝贝,他总得表示表示,不能寒了大臣的心。 至于要赏些什么就让他为难了,贾代善身有国公爵,又担任正一品领侍卫内大臣的职位, 加官进爵是不用想了,早已升无可升,多赏赐些东西倒是可以的。 “回皇上,能为皇上分忧是臣份内之事,并不敢居功。实不相瞒皇上,这水泥方子还是臣那二子在一残破的古籍中发现的。那孽障整日不务正业,就爱鼓捣那些奇淫技巧之物,就照着方子上说的试了试,没想到却试成了。为了验证其效果,就用水泥建了个嗯建了个粪池。臣去瞧过了,水泥凝固干透之后,坚硬如石,极其结实。” 皇上眼睛一瞪,有些气又有些无语。居然如此暴殄天物,造粪池,这简直 压下火气继续问“二子,就是有不足之症的那个” 贾代善“”﹏ 他二儿子打小身子是有点弱,但这几年已经强健多了,哪里就不足之症了算了算了,你说不足就不足吧,你是皇上你说了算。 “回皇上,正是。那孽障自小身子就弱,磕磕绊绊长大。奴才也不敢往深了管,就怕尺度没掌控好再有个万一。如今身子骨总算强健些,可他也早定型了,文不成武不就,再想纠正却是不可能。如今那孽障只要不出去闯祸,没病没灾好好活着,他喜欢鼓捣什么都随他去了。哎臣这心里苦啊” 贾代善有感而发,又带着有些刻意,主动将自家的疮疤弱点撕扯开给皇上看,向皇上充分展现了一个老父亲的辛酸无奈,就差没扯着袖子抹几滴眼泪了。 皇上安慰地拍了拍贾代善的肩膀,感慨地叹了口气,理解万岁吧谁家还没几个让人操碎心的熊孩子。 他心说你家的熊孩子只是不务正业了些,我家的那些熊玩意就是太上进,太有正事了,挣着抢着恨不得帮他把事全做了。自从太子去了以后,下面的皇子也大了,都盯着他屁股下面的椅子使劲,小动作不断。哼都是一群欠收拾的货。 贾代善带着一堆赏赐回府去了,对今日的觐见效果还算满意。一路上反复回想自己说过的话和皇上的反应,没有破绽非常完美,满意的程度又上升了一层。 无论如何,水泥方子交上去了,老二也在皇上那里挂了号,别看皇上只是赏了些看似没什么用的物件,也没对老二额外奖赏,但以他这么多年揣摩圣心的经验看,他笃定,皇上心里定是记下了老二的一份功劳。 心里的大石落地了,长长地舒了口气。 刚得到水泥配方时,他不是没动过心思。这里面的利益大到无法估量,他吞不下。后来又想着占股经营,可群狼环绕,被惦记上也是早晚的事。狼多肉少,瓜分不均,那时就危险了。 别看他跟随圣上多年,也颇受重用,若是他同众皇子对上,那吃亏的只能是他贾代善,无论他曾经立过什么功,做过什么贡献。在皇权至上的社会,在皇室面前,再受宠信,职位再高,你也只是个奴才。 且如今朝堂上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这个时候还是别出风头的好。 思来想去,最后决定献出配方,至少能给老二在圣上那里讨个巧,暂时不显,但得好处的时候还在后头呢事情总得往长远了看。 贾代善早有谋划,如今贾赦在军营里还只是个七品小官,毫不起眼。等贾赦慢慢熬上来,他就该退下来给贾赦让道了。父子俩同朝为官,还都身居武将要职,就该惹皇上猜疑忌惮了。 贾代善就如同天底下大多数的老父亲一样,有私心,有偏心,却也不遗余力地为子孙后代精心谋划,细细打算。在子孙尚未成长起来时,为他们遮风挡雨,规避风险。 他自认身体强健,还能活个十几二十年,那时候小树已经长成,他的使命也完成了。 养心殿里,皇上盯着手中的方子陷入了沉思。大太监侍立一旁,犹如老生入定。静谧的大殿里响起一道轻缓却威严的声音,“陈福,你可知那荣国公二子是个怎样的人” 陈福闻言立马收敛心神,谨慎回道“回皇上,奴才未曾见过那位公子,也只是听说。那公子单名一个政字,自幼体弱多病难养活,极少在外露面。品性如何奴才不知,只是荣国公夫人对其宠溺非常,十几年如一日的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这事早在京城里传开了,都说荣国公夫人是个偏心的。” 答完皇上问话的陈福不自觉地松了一大口气,幸好他平时让手底下那些兔崽子们勤奋收罗各方信息,不然今儿个就得抓瞎。他这个总管太监的职位不好坐,看着风光,却也危机四伏。若是皇上一时兴起问个什么,答不上来就凉了。 “偏心呵呵”人心本就偏长的,五指伸出有长短,皇上一点没觉得偏心有什么不对。他自己就是个极度偏心的人,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曾经的太子就是他极度偏心的儿子。被偏爱的永远有恃无恐,胆子和野心被养肥了,才敢于做下那等大逆不道之事。 本还想着要不要查一查那个贾政,又一想还是算了,一个出自妇人之手,被放纵娇惯大的孩子,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就这么个不在意的念头,让他错过了烧砖相关技术和至关重要的矿石粉碎机。好在他并不知道,不然他只会想好你个贾代善,你对朕不忠不实,献上一样水泥方子居然手中还藏了另两样,简直辜负了朕对你的信任和那些珍贵的赏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没错,无论哪朝哪代,当皇帝的就是这么的不要脸朕的就是朕的,你的也是朕的,只是先暂时寄放在你那,朕什么时候要,你就得赶紧双手奉上,还得面带笑容,不能有丝毫怨言。 脸上盖了一层遮羞布,实则不要脸起来和强盗也没什么区别了。 “宣工部尚书梁琛速来觐见。”早日将这水泥制出来用到实处才是正经,他要修路、加固河提、建造大坝还要盖行宫,这桩桩件件的事还真不少。 “喳” 陈福不敢耽搁,麻溜儿地去找人传话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游手好闲妞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uns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衍色 63瓶;天之光 30瓶;ne 10瓶;樱花、爱喝红荼的小猪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请安请日常 贾代善刚一回府, 就被告知贾史氏有事寻他。来到荣禧堂,先让贾史氏将皇上赏赐之物登记造册收进库房, 又询问府里出了何事。 贾史氏将姜暖主仆上门投奔的事说了一遍。贾代善看了信, 又瞧了瞧那玉佩,和田白玉,质地一般, 中间还磕碰了一道裂口,隐约能看清楚上面的图案,一只麒麟兽。 端详着手里的玉佩,贾代善努力在记忆的旮旯里寻找关于老太太庶弟姜淮的信息, 搜寻了大约有十分钟, 叹了口气道“隐约记得当年老太太似乎提过一嘴,时间太远记得也不那么真切, 想来这事应该也八九不离十,不然两个姑娘家也不至于孤注一掷地卖了房子千里迢迢扑奔而来。” 贾史氏问他“那要如何安置这位姜暖姑娘” 贾代善敲着桌面沉思了一会道“先养着吧,左不过多养个吃饭的,日后再给她寻个合适的人家添点嫁妆嫁出去就是。你费些心, 教教她规矩体统,免得将来嫁人丢了荣国府的脸,毕竟是从府里嫁出去的。” 见他都安排好了,贾史氏也不多说什么。“这样也行,不过住在府里我得多拘着她点,得先看看那姜暖姑娘是个什么性情。微末出身,突然置身富贵, 别被迷了心遮了眼才好,毕竟府里还有两个俊逸少爷呢。” 贾代善站起身,似乎是对她的言词有些不满,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说了句“行了,你看着安排吧。”就甩甩袖子大步走了。 贾史氏很不雅地朝贾代善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转头对赖嬷嬷吩咐道“你去,将那主仆俩带进来,安置在,记得靠近后门那边有个小院子,就安置在那吧。你顺便好好探探那俩丫头的底细,观察一下人品性情。” 赖嬷嬷犹豫了一下,提醒说“太太,靠后门那边的院子原是给下人们住的,这让姜家主仆住进去合适吗老爷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贾史氏不以为意,“没什么不合适的,独门独院的,五六间房还睡不下她们主仆二人府里虽说还有空闲的院子,可不是临近离老大的荣翊堂,就是临近老二的玉兰居。也是为了避嫌,以防万一,那姑娘想必也不小了,别到最后养出个白眼狼就恶心人了。若她真是个好的,日后多给她添些嫁妆就是了。对了,差点忘了,好像她还在孝中,这样就更应该住的清净些了。” 赖嬷嬷笑得一脸灿烂,顺便溜须了一把“不愧是太太,想得就是细致周全,说的正是这个理呢。” 贾史氏“嗯,挑两个得体的丫头送过去伺候,再准备一桌席面,今儿个就算了,让她们安置好早点歇着,明儿一早再过来请安吧。” 赖嬷嬷笑着保证道“是,奴婢这就去,保管将这个事办的妥妥贴贴,漂漂亮亮。”说完就扭着腰出去了。 翡翠看贾史氏揉着太阳穴,猜她又头疼了,便建议道“太太,奴婢给您按一按吧,王太医教的穴位奴婢都记住了。” “行,我靠一会,你按吧。” 翡翠修长的手指在贾史氏太阳穴和后颈处的穴位处按揉着,边按边轻声问“太太,这个力道可还行要不要再重点” “嗯,再重点。你这按摩的手法是越发进益了,这般心灵手巧的丫头将来也不知道便宜了谁去。” 翡翠有些害羞,嗔道“太太就会拿奴婢打趣,奴婢多伺候您几年不好吗” 她是家生子,老子娘早同她说起过,再过几年就跟太太求个恩典放出去,嫁个平头百姓,好好过日子。她也是赞成的,不想嫁个管事或者小厮,生出来的孩子打一落地就是个奴才命。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好害臊的。等什么时候有了想法或中意的人就同我说,太太给你做主,琥珀玛瑙她们都一样。” 翡翠笑着答“是,奴婢先代她们多谢太典,能伺候您,也不知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满天神佛保佑呢。” 她知道太太说的是真话,也是真心为她们几个大丫鬟考虑,她心里感激的要命。在太太身边伺候的这几年,是她过的最舒心最自在的日子,她们几个大丫鬟,吃穿用度甚至比小门小户家的小姐还强上许多。在太太这里,只要恪尽职守本分当差,就不会被苛责处罚。 贾史氏被她逗笑了,拍了拍她的胳膊说“你这张巧嘴啊就会哄我开心。” “奴婢说的可都是真心话,不信您问问琥珀珍珠她们,看她们怎么说。” 贾史氏“”荣禧堂的几个大丫鬟模样性情都不差,手脚利落又懂事本分。其中她最中意的就是翡翠了,温柔沉稳,嘴巴甜最会哄人,闲来无事她就喜欢同翡翠说些家长里短的闲话,从她那了解到不少仆妇下人们的生活趣事。 即本分又好用的下人其实很难得,只要她们别踩过界,得陇望蜀地奢求太多,她都乐意在界定的范围内宠着她们一些。毕竟主仆一场,总愿意她们好的。 翌日,贾政起了个大早,洗漱过后,就着几个小菜用了一碟子春卷和一碗粳米粥,去荣禧堂点个卯请了安就出门去了。 再有五日便是小未婚妻的及笄礼,他亲自设计了一个簪子当贺礼,想像着若是礼赞的时候能戴上他送的簪子就完美了。 他有一块和田玉藏品,玉质幼滑细腻,质地上乘。最难得是颜色的分布,黄白两色泾渭分明,各占一端,黄色的那部分正好可以雕琢成一朵婴儿拳头大小的玉兰花。 花的样式他都画好了,一朵半开未开的黄色玉兰花。簪子白玉尖细的一端做成镂空掐丝的银镶玉样式,即美观大方又结实耐用。 京城里有个老字号银楼翠玉楼,据说那里的匠人都是祖传的手艺,制作的首饰无不精妙绝伦,无论什么样的款式花样,就没有他们做不出,做不精的。自然,价格自然也要贵上许多。 出了荣禧堂,骑上他的小车,一路带着风,沿着回廊朝着大门方向行去。 回廊上方吊挂着各色笼子,笼中的鸟儿们被惊的叽喳乱叫,呼啦啦闹个不停。 保全跟在后头跑的呼哧带喘,一个劲喊“二爷您倒是慢着点,等等奴才啊等一等啊” 保全觉得自己的耐力和速度有了明显的提高,平日里陪跑没白练。 主仆二人一阵风似的从园子里掠过,惊呆了路过园子正欲前往荣禧堂请安的姜暖主仆,愣愣地看着骑车远去贾政的背影,不知今夕是何年。 小莲眼珠子滴溜乱转,笑嘻嘻地问起身旁被指派到姜暖身边伺候的大丫鬟,“丁香姐,才刚儿过去那位是是谁呀他身下那两个轮子的又是什么呢” 丁香闻言,浅笑了一下道“那位是府里的二爷,最是厉害不过的。你们日后若是遇到了多避着些,别冲撞了才是。那两个轮子的东西叫代步车,是二爷自己鼓捣玩的,说了你们也不懂,不必在意。” 丁香耐着性子回答了几句,心里却有些不耐烦,被分派到姜暖姑娘身边做大丫鬟她感觉很委屈。瞧瞧这俩人,主不主仆不仆的,没点规矩体统。穿戴寒酸,言行粗鄙,浑身上下透漏着一股怯懦的穷酸气,看着还不如府里那些二等丫鬟舒朗大方呢。 让她伺候这样的人,她自然不乐意,可不乐意也没法子,她又哪里敢忤逆太太呢。 见小莲还想再问,便不耐地催促道“姜姑娘,咱们还是快走吧,别让太太等急了。日后时间长着呢,姑娘可以慢慢了解,又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姜暖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回道“嗯,你说的对,是不该让太太等。” 小莲对丁香的态度很不满意,想要说什么却被姜暖悄悄扯了扯袖子,气的她偷偷瞪了姜暖一眼。 见姜暖同丁香走了,只好跺跺脚跟了上去,又忍不住回头张望了一眼,见早已人影全无,这才悻悻地转回了头。一边走路,一边四处张望欣赏着周遭的美景,眼睛里不时放射出惊叹艳羡的光芒。 穿过花园子,经过一条长长回廊便到了荣禧堂。进了大门,一条大甬道直通正房,正房五间上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 院内零星堆砌着假山湖石,两边种着十几株芭蕉,红黄交错,竞相盛放,热闹又喜庆。 这一路行来,每多走一步,都会刷新姜暖心中对荣国府的认知,心里的弦也越绷越紧。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神仙存在啊果然,贫穷和眼界限制了她的想象力。如今身在此中,让她越发窘迫地无所适从。 正房的门帘被掀起,从里面走出个遍身绫罗,插金带银的漂亮姑娘。水红束白绉绸汗巾的凌子裙一走一动间,暗光流动,巧笑嫣然间更显得人比花娇。 “呦,才刚儿太太还念叨呢,这不就来了。”翡翠笑着走上前,在主仆二人见扫了一眼,心里对俩人的身份就有了数。 笑着对着姜暖施了一礼,拉起姜暖的手道“姜姑娘随我进去吧,太太和姑娘们都等着呢。” 又吩咐丁香道“你带小莲找珍珠她们玩去吧,顺便认认人,也她说说府里的规矩。” “好的,翡翠姐姐。” 小莲不乐意,脸上就带了出来,想要还嘴反驳,又见姜暖频频给她使眼色,这才闷而不发憋住了。 心中愤愤不已,怎么连门都不让进就要被带走了呢以往她和姜暖从来都是形影不离,姐妹相称不分彼此的。怎么进了这府一切都变了呢突如其来的身份落差让她心里不是滋味极了,也不说话闷闷不乐地跟着丁香走了。 姜暖给了翡翠一个歉意的眼神,解释说“小莲她”话音未落便被翡翠笑着打断了,不但不介意反倒安慰起她“无碍的,不必放在心上,进了这府,还有什么规矩是学不会的呢” 姜暖“” 不知是不是她敏感多心,怎么感觉这翡翠姑娘话里有话呢。她莫不是进了什么龙潭虎穴一个太太身边的丫鬟谈笑间都能轻易将她碾压成泥。这感觉实在是让人一言难尽。 姜暖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心里突然就有些后悔来此投奔这荣国府。可眼下一脚迈了进来,再退出去也不现实,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冲了。 进了正房客厅,打眼一瞧,只感觉满屋子的珠翠环绕,香气扑鼻。被这股气味冷不丁地刺激了一下,姜暖的鼻子发痒,“阿嚏阿嚏阿嚏”,连续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 四下的声音似乎一下子消失不见了,所有人的视线都朝她投射过来,姜暖尴尬的攥紧了拳头,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安放,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真不是故意的,她的鼻子对花粉柳絮和各种香味有些敏感,轻者喷嚏不断,重者流涕不止,所以她从来不熏香,甚至连胭脂水粉都很少用。那些花啊朵啊的更是谢敬不敏,有多远躲多远。 定了定心神,稍抬眼就看见主位上坐着个雍容端方,气质华贵的妇人,看着也就三十左右。一身亮紫色的对襟长裙,上面绣着她叫不上名字的精致花纹。头上戴着金镶红宝石的缠枝花步摇,同款的红宝石耳坠,衬得那张芙蓉面越发的美丽动人。 妇人下手两侧各坐着一个年轻姑娘,春花秋月各具风姿,有种她形容不上来的美,此时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收敛了心神,上前几步恭敬地行礼道“姜暖见过伯母。” 贾史氏笑着受了礼,朝她招招手道“好孩子,快过来坐,咱娘俩好好说说话。” 翡翠利索地上前拉着姜暖手臂,将她带到贾史氏身旁的位置落座。 贾史氏拉起她的手细细端详了一番,眉眼细长,长相清秀,有些清瘦苍白。好好养养收拾一番也是个秀美的小家碧玉。 眼神虽有些怯懦,却不飘忽轻浮,想必也不是那种掐尖好强的性子。 观察了一番,贾史氏心里微微点头,放心了不少。“好孩子,既然来了府上,就安心住着,可千万别拘束生分。伯母给你介绍,左边这个是贾枚,府里的大小姐,你该叫她大姐姐。右边这个是二小姐贾敏,小你一岁,是妹妹。你同她们年岁相当,应该能玩到一起,彼此也有话说,日后你可以去找她们玩,有什么不懂的也尽管去问她们。” 姜暖连忙起身,相互见了礼。没想到她的生日居然只小贾枚两天,还挺有缘的。 贾枚出生在正月初三,大过年的进进出出满府的人都忙得飞起,哪里还能顾得上给她过生日,基本就是让厨房给她做碗长寿面,送些生日礼就完事了。今年赶上贾枚及笄了,及笄礼依然没大办,只全家聚在一起给她走了个过场,再庆祝了一番了事。 贾枚小时候还委屈来着,后来慢慢也习惯了,谁让她不是从太太肚子里爬出来的,又生的不是时候,能怪谁 姜暖是初五的生日,也没怎怎么过过生日。记忆中仿佛过年的时候事情特别多,大人们恨不得长了三头六臂,谁还有心思顾忌小孩子过不过生日。 类试的经历似乎让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进,贾枚也朝姜暖释放出了自己最大的善意。姜暖那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一些。 贾敏在笑着说“那我以后就叫你暖儿姐姐喽,有事没事都可以来找我,有机会带你去看看这京城的景色。” 贾枚也在一旁笑着附和,让她不要拘束,以后就当姐妹相处就好。 姜暖腼腆地笑了笑,“我知道了,枚姐姐,敏妹妹。” 贾史氏从手腕上退下一个红玛瑙手串,给她戴在手上。姜暖惶恐,连忙推迟,“伯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贾史氏压住了姜暖准备往下摘手串的手,温和地说“长者赐不可辞,也不值什么,戴着玩吧。” 姜暖闻言,只好收下道谢“多谢伯母,让您破费了。” 随后贾史氏又问起她可曾读书识字,平日在家都喜欢做些什么,又提起来她祖父江淮以及姜暖守孝的事。 姜暖都一一答了,语速轻缓,口齿清晰,有理有据,这让贾史氏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果然同赖嬷嬷同她说的那般,是个外柔内刚内有成算的丫头。 自从闹了那场水灾,姜暖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祖父江淮年纪大了受不住打击,从此一直精神萎靡,缠绵病榻,家里里里外外都靠她和小莲支撑着,每日做些绣活,卖了钱维持家用,还得给祖父看病买药,一边还得应付地痞无赖的骚扰窥探,过的苦哈哈,身心疲惫。 两个姑娘也属实过的很不容易。一直坚持到江淮去世,打理好了他的后世,让他入土为安,这才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家乡。 贾史氏唏嘘感叹,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没有这份坚毅之心,又如何能让两个姑娘家克服艰难险阻,千里迢迢来京城寻求庇护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我的封面没,我用鼠标在电脑上抠了半天画出来的玉兰花,费老劲了。 送给小媳妇儿音遥的及笄礼。 音遥这个人物有原型, 诛仙手游里一个家族的妹子, 放到这里客串女配, 我的一点恶趣味,嘿嘿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游手好闲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姗姗来迟、d、樱花 5瓶;eivivian、q22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巧巧遇聚宾楼 看着同自家女儿年龄相仿的姜暖,她心里多了一丝对她的怜惜, 笑着吩咐翡翠道“挑几匹缎子, 让绣娘给暖丫头尽快赶制几件衣裳。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 颜色要素静些,暖丫头毕竟还没出孝期。还有那个小莲丫头,就按大丫鬟的月例,让绣娘也给裁两身衣裳吧。” 看了一眼姜暖头上的木头簪子,又道“再捡一匣子样式新颖, 质地轻巧的钗环珠花,虽说还在孝期,可打扮的太素淡也不像样。” 翡翠笑答“是, 奴婢这就去。” 姜暖听闻又是要给她裁衣裳, 又要配首饰的,顿感受宠若惊,紧张的有些手足无措,连声说“这使不得,使不得,承蒙大伯伯母不嫌弃, 给了姜暖一容身之所,我心里已经很感激了, 再让伯母破费,心中难安。” 还未等贾史氏说话,贾敏就先笑了起来,“暖儿姐姐, 你就别同母亲客套了,不然她该不高兴了。母亲是喜欢你才会为你张罗,你安心收着就是。” 贾枚也帮腔道“是啊,暖儿妹妹。太太那里好东西可多得是,要是换成是我啊,我是一定抢着要的。” 贾史氏“以后衣裳会时常做,每季做四套,姑娘家家的,多备些衣裳也是应该。” 人既然都已经住进府了,她也不吝啬那点子东西,毕竟一个客居府上的表姑娘,穿戴太过寒酸也不像话,要是传出去刻薄亲戚的话,还不够磕碜人的呢,荣国府的脸面可不能让人随便践踏。 给她那点东西不算多,更不算好,就是个小小的心意,也算是一个试探吧。 待日后相处的时间长了,认可其人品秉性,多好的东西,只要她高兴,都舍得给。 鉴于姜暖尚在孝期,贾史氏便免了她每日的晨昏定省,只让她隔三差五过来一次就行了。又让人给姜暖预备了笔墨纸砚,还有几本经书。 姜暖领会精神,恭敬道谢。 她心里也确实想要好好给祖父守孝,可客居于此,她也不好主动提及此事。之前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只恐让人忌讳不喜。没想到伯母主动提及,还备了经书给她,心中自然是感激万分。 首次会面,比较圆满和谐,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贾史氏就让她们几个年轻姑娘出去玩了。又让贾敏贾枚带姜暖走一趟荣翊堂认认门看看张氏,毕竟以后一个屋檐下住着,张氏这个未来的当家主母还是很有必要见一见的。 往荣翊堂的路上,两女不停地给姜暖介绍各处风景和院落,基本上贾敏说的多,贾枚只是偶尔插几句话补充一二。她心中一直郁郁难疏,要不是顾忌礼数,此刻也真不想多说什么。 一路上,贾敏说的最多的就是小包子贾瑚,说他如何好玩,如何惹人爱,如何 姜暖闻言心中一紧,扭着手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我不知道有小孩子,没有带见面礼。” 她心中懊恼,就这么大啦啦地去见人,晚辈小孩子总得有点表示,哪怕是一个荷包一个络子也好啊不值什么却也是份心意。 也是她疏忽大意了,没有提前打听清楚。南边老家那里就有那么个不成文的习俗,走亲访友见到小孩子一定要给点见面礼,不拘什么,或多或少大家都不会嫌弃,因为那是对孩子最诚挚的祝福。此时她浑身上下连个荷包都没有,越想越感觉窘迫难安,脸都急红了。 犹豫道“要不我们改日再去” 贾敏见她一脸的纠结不安,安慰她说“放心,大嫂不会怪你的。若是有心日后补上便是,也不急在这一时。你可以给瑚哥儿做顶帽子或者肚兜鞋子什么的,又不是没机会送出去,只是稍晚了些罢了,无碍的。” “好,那就听你的,到时我多做几样给瑚哥儿补上。我的手艺还好,勉强能拿得出手。” 张氏一听府里住进了一位小表妹,立刻高度紧张起来。自古表哥表妹出奸情,自己爷们又是那么个混不吝的,她实在是有些担心哪日这表妹变姐妹。 不顾奶娘苦口婆心的劝阻,坚持着起身,又打扮一番,收拾整齐后出去见客,等见到姜暖的人,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大半。 这姑娘衣着寒酸,长相也只是清秀,明显不符合自家大爷对美色的高标准高要求,不过也得防着些他吃惯了山珍海味,万一想吃点清粥小菜换换口味呢。 寒暄了几句,贾敏就提议离开。看张氏那白的发青的脸色,真担心她会撅过去。本就打算带姜暖过来认认人,见一面就走的,不然影响张氏修养就不好了。 “大嫂,你多休息。我们就不打扰嫂子了,去看看瑚儿哥就回去了,荣禧堂那里也该传午膳了。” 姜暖全程也不多话,只含蓄地微笑,这大表嫂看她的眼神让她浑身发紧,很不舒服,仿佛是在打量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张氏扯出一抹虚弱的笑,感觉有些丧气,就这么一会她就出了一身的冷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都要坐不稳了。 “好,那我就不虚留你们了,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太太那边忙起来兴许顾不上,姜表妹也无需同嫂子客气,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同嫂子说也是一样的,嫂子必定给你置办齐全了。” 姜暖感激的一笑,“多谢大表嫂,日后少不得有麻烦大表嫂的时候。” 几人才一出门,张氏的身子就软了下来,奶娘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这才免于她栽下炕去的结局。 张氏虚弱的声音响起“奶娘,你说大爷会不会中意表妹这样清秀的姑娘有些日子没见着大爷了你说他在忙什么呢怎么就不来看看我” “奶奶快别胡思乱想了,养好身子才是正经。大爷应该是真的公务繁忙吧听说已经好几个沐休日都留在军营没回府了,传话来也是让给送几套厚实的被褥过去。大爷上进是好事,爷们儿在外拼搏努力,为的还不是封妻荫子,兴旺门庭。您得往开了想,大爷是荣国府下一代的继承人,身上的责任和担子重着呢。就算是为了瑚哥儿好,奶奶也不能去拖大爷的后腿。” 张氏靠在奶娘身上不语,过了一会,虚弱的声音传来“我这身子还能养好吗” 奶娘赶忙保证道“能,怎么不能太医不都说了吗,只要心平气和,好好调养,会慢慢好起来的。等到那时再给瑚儿哥添个弟弟,要不瑚儿哥一个就太孤单了。” 张氏“”奶娘想的可真遥远。 奶娘心如刀绞,心疼的直淌眼泪。这是她一手奶大的孩子啊比亲生的还要亲上几分的孩子。看着张氏成亲后一颗心扑在大爷身上,为他哭,为他笑,为他痴,为他闹,为他生育儿子险些把一条命搭上,最后换来的却是被厌弃的下场。 奶娘在一旁看得心都碎了,想劝她死心吧,放手吧,那个人他不值得啊 可又不敢说,生怕刺激到虚弱不堪的她,这孩子从小就执拗的很,认准一条道,十头牛也拉不回头,哪怕是跌的面目全非头破血流。 将张氏扶回床上躺好,拿过已经放温了的药,一匙一匙的喂给她,完后又拿帕子给她擦干净嘴角的药汁,温声诱哄着说“睡吧,睡醒了什么都好了。” 药里加了安眠的成分,喝完药的张氏很快就沉睡了过去。 奶娘坐在床边呆呆地看了张氏半晌,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去隔壁看贾瑚去了。 从翠玉楼出来的贾政心情不错,不亏是百年老字号,手艺确实精湛,每一件首饰都精美绝伦,且都是独一无二的。他特意仔细看了一圈,确实没发现款式相同的,顶多就是部分细节处有些相似。想着买点什么回去哄老娘开心,结果挑来选去就挑花了眼,看哪个都好看,又看哪个都不是特别满意。 掌柜的见状,问清楚是要送与何人后,从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一个丝绒面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红翡翠滴珠耳环,拇指大的红翡,水滴状,艳红似血,光润饱满。 掌柜的凑过来小声道“这块红翡料子颜色清透纯正,极为难得,是南边来的老坑料。拢共就女子巴掌大小,抠出一副镯子和一对耳环后就没剩下什么。” 贾政眼睛一亮,忙问“那镯子呢来出拿看看。” 掌柜的摊摊手无奈道“哎呦,这可真不巧,镯子已经卖了。”伸出手比了个三,又朝上指了指,又凑近了一些悄声说“听说宫里那位贵妃娘娘生辰,镯子被那位爷买走做贺礼表孝心去了。” “哦,原来如此,你这消息倒是挺灵通的,连那里的事都门儿清。那将这对耳环给爷包起来吧。”没赶上机会,也不必强求,更怨不得旁人,只能说那镯子同他无缘吧 “嘿嘿,嘿嘿”掌柜的没多说,只尴尬地一个劲傻笑。手里还麻利地将耳环包装好,恭敬地送贾政出了门。 小伙计不解掌柜的为何对那公子态度如此谄媚,他怎么瞧也没瞧出那公子哪里特别。“掌柜的,那位公子看穿着很一般呐,哪里值得您如此恭敬讨好还巴巴地将那副翡翠耳坠子卖给他,您不是说要存起来等着奇货可居,抬高价钱吗” 还待再问,脑袋就被掌柜狠狠地拍几下,掌柜的一边拍一边还气的直骂“你个兔崽子,平时让你多看多学多见识你不听,还一般,就那位爷那身衣裳,卖你一百次都买不起。那可是金钱蟒缎啊,上千两一匹,市面上根本买得到。能穿得起那样衣裳的爷出身能普通吗卖他耳坠子也就是卖个好,不值当什么,就凭那位爷拿来雕刻的整块极品玉料,你说人家还会缺了好料子你小子,还是太嫩,还得多历练啊” 要不是看在小伙计同他有点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他才懒得拉拔呢,鼠目寸光的蠢货。 一脸崇拜的小伙计“”掌柜的懂得好多,好厉害。话说,那神秘的东家岂不是更厉害 人声鼎沸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贾政慢悠悠地走着,一边走还一边兴致勃勃地瞧瞧路边摊位上的小玩意,看到新奇有趣的就顺手买下来。 他逛的舒心,买的欢快,后面跟着的保全可就惨了,这会手里左一件右一盒的,实在拿不下的,只好包成两个大包挂在脖子上,给他根扁担就跟个挑担郎似的,奇特的造型看得贾政抿嘴直乐。看他手忙脚乱的模样,就提议道“要不你先将东西送回府,爷我再逛逛” 保全一听要他先回去,果断摇头反对,“不不,那不行小的不能扔下二爷一个人,太太会打死我的。” 那誓死不从的模样气的贾政直敲他脑袋,咬牙切齿道“你猪脑袋啊,你不会先将东西放门房那再回来吗你不进府太太怎么会知道你回去了。” 保全挠了挠脑袋,“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还真是笨哦”对着自个儿脑门又敲了几下,“那小的回去了,很快就回来。二爷可别远走啊,省的一会找不见您。” “知道了,真啰嗦爷去前面的聚宾楼等你总行了吧”说完也不等保全回话,径直朝前走去。 保全的小短腿倒腾的飞快,一眨眼的工夫就钻进人群没影儿了。 聚宾楼门前,一群稚龄小儿围着一个画糖人的摊子,专心致志地盯着看老头画糖人。只见那老头手里拿着一个长把勺子,手指轻轻一抖一划,一只气势轩昂的大公鸡就成型了,孩子们见了高兴得又蹦又跳直拍手,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明晃晃的渴望崇拜之情。 贾政饶有兴趣地驻足观看了一会,不到一盏茶的工夫,老头便将除了龙之外其余十一个生肖都做了出来,孩子们各自拿了喜欢的糖人,随行的大人们也上前付了钱,带着孩子离开了。 正在思索着要不要也买一个糖人的当口,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四下看了一眼,没见着可疑之人。 “啪”,又是一下,低头一看,一颗花生豆在地上骨碌着。顺着花生豆飞来的方向抬头看去,只见聚宾楼二楼敞开的窗口处倚着一位身穿粉袍的俊雅公子,手里捧了个碟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是孔庆荣那厮还是谁 贾政挑了挑眉,莞尔一笑,抬脚便朝聚宾楼二楼走去。 正值午时,两人尚未用膳,便叫了几个聚宾楼的特色菜品和一壶小二推荐的状元红,临近秋闱,这状元红酒因其独特的名称变得畅销起来。价格虽贵,考生们却也舍得掏银子,只为讨个好彩头。 贾政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怎么眼见着都要下场了,不待在家中温书,还有闲情雅致出来闲逛,你这是成竹在胸了” 孔庆荣泯了口酒,表情淡淡又无奈地回道“我本志不在此,若不是家中父母逼得紧,我早就哎,也是一言难尽啊” 贾政“那你如今这是做何打算此次秋闱你可有信心考中” 孔庆荣傲然一笑,自信道“那是自然,考个举人还不是手拿把抓的事。家父已同我约定,若是此次秋闱得以高中,他就再不逼迫我考科举。若考不中,就要听从他们安排娶妻生子,多生几个儿子为孔家传宗接代。可我并不想早早成亲,一个人的日子多好,无拘无束自在逍遥。我一时气不过就说让他们自己生去,结果就捅了马蜂窝,被他们联手揍了一顿,祖母不说劝着些,还在一旁加油叫好。不想挨揍,更不想听他们念叨,没办法我就只好跑出来躲清静了。” 贾政很不解,为何说起生子他爹娘反应那么大,一副要大义灭亲的架势。就算孔母身子不行不能生,不是还有姨娘小妾吗。这世道,庶子这种生物合情合理又何法,就连嫡子女成群的人家也不能免俗,缮国公府不就是如此,四嫡子一嫡女,不是还有三个庶出子女嘛。大家都以多子多孙为福气,对于一家之主来说,甭管嫡庶,儿子自然是多多益善。 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一个可能,莫不是孔尚书有什么隐疾不能生吧 孔庆荣一看贾政那促狭的模样就知道这厮在没琢磨什么,捡起一个花生豆朝贾政额头砸了过去,“瞎琢磨什么呢,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其实和你说说倒也无妨。”接着孔庆荣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断断续续地讲起了孔家上一辈的旧事。 孔庆荣祖父同外祖父两家是世交,父母自小定亲,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无比。成亲后更是如胶似漆,好的如同一个人。他出生时难产,差点一尸两命。孔父惊吓过度,几度昏厥,醒来后哭着喊着要保大舍小,最后好在孔庆荣命不该绝活了下来。 自那以后孔父就说什么也不准孔母再生育,任谁劝说都不行,孔母心疼他便也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樱花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街当街唱大戏 孔家有只娶妻不纳妾的祖训, 没儿子哪怕在旁支同族过继嗣子也绝不能坏了规矩。 据说好像是祖上曾被小妾祸害过, 具体因为什么不清楚,只知道差点家破人亡全体死绝,孔家家主从此视小妾如猛虎, 便立此规矩警示后人。 孔家嫡枝几代的当家人都是一夫一妻的婚姻模式,因此孔家人丁并不兴旺。孔庆荣的祖父母也比较开明,反正已经有了嫡孙, 孔家也有了继承人, 儿子儿媳生不生的, 他们就不干涉强求了。 “哎其实那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要糟,马上讨饶卖乖说尽了好话,最后也没逃过一顿好打。”他的屁股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听到孔家那不纳妾的规矩,贾政眼神闪了闪,脑海里划过一道闪电,萌生了一个念头, 却暗自压下不提。 又聊到孔老爷子一场大病早早就去世了, 老太太自那以后身子也不大好,喜欢上了吃斋念佛,说是要诚心积福,争取下辈子再续前缘。 孔尚书爱妻如命, 对孔庆荣这个害他爱妻险些丧命的儿子更是一百二十分的不待见, 见到他就横眉冷对,各种看不顺眼。好在孔父很忙,白天忙上朝处理政务, 晚上忙着黏糊夫人增进感情,真没那么多时间去关注儿子如何,年岁一到就被直接打包送去书院读书去了。 没曾想后来居然还考了个秀才回来,算是意外的惊喜。孔尚书一看,得,既然是个会读书的那就继续考吧,有了功名后再谋一差事,日后也好顶立门户、养家糊口,总不能蒙受祖荫享乐挥霍一辈子,毕竟若是单靠他的俸禄还真养不起这败家儿子。 这事说起来孔庆荣也是满腹的辛酸无奈,这要换成别人家,就凭他是独子的身份,怎么还不得过着众星捧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舒心日子。偏偏在孔家,他就如同一根杂草坚韧不屈地生长着,要不是他神经够宽够大,懂得自我疏导自我安慰,这会还指不定可怜成什么样子了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闲话过后,两人便要起身离开了。 忽闻楼下一阵喧闹呵骂,还夹杂着甩鞭的啪啪声。 两人对视一眼,好奇心顿起,来到窗户边向下看,只见楼下街面上围了一群人,地上七歪八扭趴着几个小厮装扮的人,一个手持长鞭的红衣姑娘正死死地踩在一个玉面华服公子的背上,丝毫不顾他的挣扎叫嚣。 红衣女子身后不远处站着个衣着朴素的俏丽姑娘,臂弯处挎着一个竹篮,篮子里的东西撒了一地。此刻正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身子微微颤抖着。 贾政定睛一瞧,乐了。被踩在地上起不来的那不正是混小子贾珍吗。挺长时间没关注他了,没想到一见面场面就整的这么劲爆。挥鞭子那个红衣女子居然也是老熟人,石家小妹石静怡。显然孔庆荣也认了出来,玩味地笑了笑,好整以暇地看起了热闹。 被踩在脚下的贾珍各种不服,嘴里不停地叫骂“你个多管闲事的臭娘们,快放开爷,知道爷是谁吗就敢坏爷的好事,小心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王八蛋,跟谁称爷呢我看你就是欠揍。”说着又狠踹了两脚,还觉得不解气,“我管你是谁,当街耍流氓就不行,赶紧给这位姑娘道歉,赔偿损失,不然哼哼,姑奶奶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或者你很想去衙门走一趟” 还不得贾珍表态,那姑娘先急了,瞪圆了眼睛慌乱摆手道“不用不用,不用去衙门。这位公子其实也没做什么,我也没什么损失,不如、不如就这样算了吧。这位姑娘,多谢您仗义出手,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放过这位公子吧。您这下手也太狠了些,公子额头都出血了,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伤到。” 石静怡一噎,转头看向那个姑娘,眼里带着难以置信。这可是为了她出头啊,怎么到头来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呢。 刚才离老远就看到这坏小子领着几个下人堵住她拽着竹篮不让走,色迷迷的眼神往她高耸的胸脯上直瞅,眼珠子都快脱眶而出沾到姑娘胸脯上,咸猪手就要摸到脸上去了。她自己不也一边挣扎一边叫着“不要,不要”吗,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会错了意其实她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这一刻石静怡有些后悔,刚才她冲动了,不该一看到流氓调戏女子的戏码就脑袋一热,强出头替人打抱不平,结果人家不但还不领情,反倒还倒打一耙怪上了她。也是,或许人家还乐不得呢。 脸沉如水,心情莫名变得很坏,也没了心思再同地上的猪头多计较,抬脚收起鞭子就朝人群外走去,路过那女子身边还气愤地“哼”了一声以显示对其言行的不屑不耻。 心中郁愤,咬牙切齿的赌咒发誓,以后要是再多管这种闲事,她就是猪。 姑娘见打抱不平的人终于走了,马上上前去扶贾珍,嘴里还关切地问“公子伤得可严重呀,额头都破皮出血了,小女子带公子去前面的医馆上点药吧,要是留了疤就不好了。” 贾珍见女魔头走了,嘴里骂骂咧咧说了几句“臭娘们你给爷等着”,“别让爷再碰见你,不然要你好看。”之类的话。 就着姑娘的手,顺势爬了起来,一把抓住姑娘柔软的小手,顺势摸了上去。那浮夸的模样仿佛自己受了多重的伤,“哎呦哎呦,我这浑身上下哪哪都疼,这会竟有些头晕了。”说着整个身子就朝姑娘身上靠过去,毛呼呼的脑袋还不忘在姑娘的脖颈处蹭了蹭,揩油吃豆腐动作及其熟练,一点不含糊。 这时几个趴在装尸体小厮也爬了起来,舔着脸凑上前表达关怀之情,刚刚大爷被揍他们几个都没帮上忙,实在是那女魔头太厉害,他们也怕挨揍啊。“大爷,您这是哪里疼要不要紧” “没看都出血了吗,能不严重吗赶紧回府请太医吧。” “不能留疤吧这要是被太太知道了对,太医那里有祛疤膏。大爷我们还是赶快回府吧。” 贾珍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又眯着眼睛装头晕,下人们马上心领神会,大爷又装模作样糊弄人了,这套路他们熟的很,纷纷闭嘴不语,任由大爷发挥。还动手哄走了周围想看好戏的路人,打扰了他们家大爷的好事,这群刁民担待得起吗 太医姑娘听到这个词后眼睛更亮了几分。之前看这位公子年纪轻轻,长了副好模样,一身富贵装扮件件不似凡品,仅腰间佩戴的玉佩看着就价值不菲。这会又听闻能请得动太医,那更不是普通的大户人家能做到的事。 女子心思急转,眼神闪了闪,身子朝着贾珍贴了贴,脸上一片温柔小意,关切的表情又加重三分。 贾珍适时开口,“姑娘费心了,我这头晕的厉害,不知可否劳烦姑娘送在下回府” 女子状似很为难地思考了一会,然后又一脸的不安愧疚。“哎,都怪我不好,让公子蒙受这等无妄之灾,小女子愿意照顾公子直到完全康复,还请公子允许我将功补过,否则我心实在难安。” 她只略微矜持了一下,能搭上这么位出身容貌皆不差的公子,做妾她也心甘情缘。她自小父母双亡,跟着兄嫂过活,其实兄嫂待她不差,只是普通百姓的日子终究还是清苦了一些。仗着有几分姿色,不甘心嫁个平头百姓过着朝不保夕的平淡日子,如今大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不抓紧岂不可惜。 贾珍大喜,“好好,那咱们这就走吧。”心中得意,兴奋地眯了眯眼,暗自嘀咕这姑娘还挺好上手的嘛。不安分的爪子也趁势放在了女子的腰间,来回摩挲着。 他压根就没打算将人带回府去,见姑娘前凸后撅的身材不错,只想着将人骗上手玩一玩就算了,至于带回去做小妾就算了,这姑娘顶多算是有些姿色,这样模样标准的府里一抓一大把,也没什么好稀罕的。 想起前儿不久在柳树胡同里置办的一个小院子,打定主意,就将人带到那儿去。 楼上的贾政围观了全程,都气笑了。 孔庆荣瞥了他一眼,好奇地问“怎么,认识” “呵呵,何止是认识,还熟的很呐宁国府的大公子贾珍,我堂侄子。他老子去外地赴任了,临行将他托付给我家老爷管教。最近朝堂事多,老爷忙的脚不沾地,便被这小子钻了空子跑出来。不过能耐见长,都敢当街勾搭姑娘了。” 孔庆荣笑“有点意思你这个当二叔的,就没打算管管” 贾政真想让贾珍当街光腚秀一段,又一想,这样不行,毕竟荣宁两府一脉相承,贾姓近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丢不起那个人。 伸手拿起桌上装花生豆的盘子,比照刚刚孔庆荣那样拈起一颗颗花生豆就朝贾政砸去。有精神力辅助瞄准,每颗都没落空,全砸在贾政额头的伤口上。 “哎呦,谁,哪个鳖孙敢打爷”贾珍捂着额头疼的直叫唤,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了起来。 骂声未落,被砸的频率变得更狠更快了,咬牙切齿的贾珍四下张望,心下发狠,非得将这个背后伤人的鳖孙抓出来打折腿不可,不然出不来心头这口恶气。 蓦地同楼上的人对上了视线,看清楚那人眼中的恶意和警告,还有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贾珍浑身一颤,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哎呀妈呀,他今日出门肯定是没看黄历,怎么遇到这么个煞神变态了呢他宁可被叔爷爷打板子,也不想落在这个变态二叔手里。那些层出不穷的阴损手段他这辈子再也不想尝试了,他真的会崩溃的 求生强烈的贾珍一把推开就快挂在他身上的姑娘,着急忙慌地说“那个,爷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就钻进人群跑走了,下人们一愣神的功夫,贾珍都跑没影了,相互看了一眼,便撒丫子追了上去。 女子被贾珍推了个趔斜,险些摔倒,见贾珍甩下她跑了,急得大喊“公子别走,等等小女子啊” 狩猎的目标跑了,气的她狠狠地跺了跺脚,脸上的温柔表情再也维持不住。见周围三三两两的路人对着她指指点点,恶狠狠地啐了一口,丢下一句“看什么看”,就挎着篮子扭着腰肢走了。 贾政、孔庆荣“”怎么突然有种棒打鸳鸯的罪恶感呢。 人群中围观了全程的保全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嘴,这出大戏也太好看了吧比戏台子上唱的大闹天宫还要精彩,今日这趟出门真是不虚此行。 王家二小姐王音遥及笄这日,天公作美,天高风轻,万里无云。 王家内院一大早就忙了起来。吉时一到,主人、正宾、有司、赞者一一就位,王音遥沐浴后,身穿一身水红色襦裙出现在众人面前,僵硬着身子机械地朝向观礼的宾客行了揖礼,然后来到指定的位置跪好,等待赞者为她梳头。 这一套流程做完,没出什么错,王音遥大大地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搞错,步骤都记住了,不然这脸就丢大了。本就不耐烦这些琐碎的规矩程序,可耐不住小史氏和嬷嬷在她耳边反复叮嘱,说什么女子的及笄礼多么多么重要,一言一行都要严格按照流程来做,不能有任何出格的行为举止,更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正宾上前高声吟唱一段颂词“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然后跪坐下为王音遥梳了头,王音遥起身向宾客及父亲王老爷再行拜礼。 正宾再次上前吟唱颂词“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完后给王音遥簪上发簪。 然后又拜又跪又加冠,换装、聆训、揖谢,十几道程序折腾下来,王音遥早已经笑不出来了,只感觉身体和精神受到了双重的致命打击,就在精气神就要溃散成泥时,这场折磨人的及笄礼终于是完成了。 宾主尽欢,皆大欢喜,除了一个被折腾的快散了架的她。 一回到烟雨阁,王音遥就将自己摊成一团烂泥堆在床榻上,脑袋木木地盯着架子床的帐顶发呆。 玉珠带着两个小丫头鱼贯而入,小丫鬟手中还端着盆皂布巾等物。 一见到自家小姐的模样,眉心一跳,“我的好小姐啊,奴婢知道您累的狠了,可这身礼服还得换了收起来呢,褶皱压实了可不容易打理。”将王音遥从床上拉了起来,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将礼服扒了下来,给她换是一身轻便的家常便服。 又将她推到妆台前坐下,将及笄礼上盘好的发髻打散重新梳理。丫鬟玉盘用篦子一下一下给她通着头发。 玉珠将玉兰花簪取下递给王音遥,打趣道“这姑爷是真真儿会疼人,巴巴地送来这支玉兰花簪,还交代一定要在及笄礼上簪在小姐头上呢。瞧这活灵活现的花儿,就跟那刚从树上摘下来似的,水润光泽的像是有露珠在流淌。” 王音遥把玩着簪子上黄色的玉兰花,越看越觉得爱不释手,一丝甜蜜的喜悦席卷全身,将这一整日来所有的疲惫倦怠都一扫而空。 浑身充满了力量的她拿起针线,满怀喜悦地绣起了嫁衣。若无意外,及笄礼后很快就会迎来她的大婚,她还有好多东西没绣呢。 “玉珠、玉盘玉晚你们快来帮忙啊,那个红石榴的床帐子就交给你们了。” 玉珠无奈道“知道了,小姐只绣嫁衣就好了,其他的就交给我们吧。还得多准备些荷包,留着到时候打赏用。还有,给姑爷的衣裳您要亲手做吗” “要要,衣裳我要亲手做。”王音遥回答的又快又坚定,急切的模样看得玉珠几个丫鬟窃笑不已。 王音遥“玉扣的日子定了吗二嫂怎么说” 玉珠闻言眼里闪过一丝不满。自打贾王两家定了亲,玉扣便在烟雨阁消极怠工起来,将不愿做陪嫁丫鬟的心思表现的人尽皆知。她老子娘给她张罗了一门亲,对象是大奶奶陪嫁的管事,如今便留在家中备嫁,烟雨阁这里轻易也不会过来。 做不做陪嫁丫鬟是她个人的意愿,这一点上玉珠并不怪她,她只是不满玉扣服侍小姐那不上心的敷衍态度。不过如今这个心思不在小姐这里的丫头要嫁人了,她也着实松了一口气。 “定好了,就在五日后。奶奶说这边缺的人手等再挑些好的给补上。” 闻言王音遥手中针线未停,淡淡地吩咐道“嗯,知道了。主仆一场,你给她送两匹布料过去,全当贺礼吧。” 玉珠气的跺脚,“小姐,那个白眼狼哪里值得破费,你就是送她再多的贺礼她也不会念及你的好。” “气什么,有什么好气的无关紧要的人罢了。送些贺礼也是全了主仆一场的情分,大丫鬟成亲,我这个做主子的一点表示也无,没得让人讲究我刻薄小气。为了这么点小事,坏了名声,不值当。” “还是小姐想的周全,是奴婢想左了。奴婢这就去挑两匹颜色鲜亮又符合大丫鬟身份的布料送去。姐妹一场,奴婢也得送些贺礼表表心意。嗯,一个帕子就很合适。” 王音遥“” 这不吃亏的性子倒是十几年如一日。 作者有话要说  走过路过看过的小天使们, 不要吝啬留下评论呦, 拿营养液狠狠地砸我吧 我会努力加油更更更的。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20228205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新媳妇新进门 贾王两家商议过后,将婚期定在了秋闱之后的十月二十八日。婚礼的相关细节早已经在稳步筹备中, 这会子倒是不显得忙乱。 贾政整个人处于莫名的兴奋和焦虑中, 坐卧难安焦躁的不知该干点什么好。 两辈子头一次成亲,零经历零体验, 心中揣着许多对未来生活的期待和不确定, 期待和忐忑并存。 小厮保全一脸无语地看着跟个无头苍蝇到处乱转的贾政, 不知道他在烦闹什么。这要是他娶媳妇儿,他美都美死了。 “二爷,求您别转了,这么一会儿您屋里外头十来次。要您出去逛逛散散心钱家兄弟那,您不是说还有事情要交代吗。” 贾政脚步一顿,想起来了, 还真有事要做。进书房拿了几页图纸, 又踹了十几张银票,从院子外的角门出去了。 青寨村那边的砖窑已经停工一段时间, 村民们忧心忡忡,只恐日后再赚不到如此高薪。 烧窑的几个月中, 大家伙的生活条件都有了极大的改善, 各家各户多少存下些积蓄。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好日子过顺溜了,谁还乐意回到从前吃糠咽菜的时候,都巴不得美好的日子能天长地久。 钱家兄弟虽说也着急,可他们知道贾政婚期将近, 这节骨眼上什么事情都得靠后站,谁还敢拿这些琐事去劳烦他。 没理会两兄弟那泛着狼光的眼神,将图纸和银票递给钱大,交代道“去衙门打听一下,若是可行,将青寨村附近的大山,尤其是砖窑所在的那个山头,统统买下来,能买多少买多少。” “啊” 钱大看着手中一摞子银票,至少几千两,这得买多少山头心里暗暗算了一下,如今京城附近的上等良田要十两银子一亩,中等八两,下等六两。 可这大山既不能种田,又不能栽树,鸡肋的很,没谁乐意要,谁又不是银子多了没处花,买来一片荒山能干嘛 虽然不懂二爷为何儿执意要买那些没啥用的山头,却不妨碍他严格按照要求行事。 “二爷放心,小的定将这事办的妥妥的。” 贾政“图纸配方给你了,准备准备就开窑,这次不烧砖,专烧设计图上的那些瓷器。标准只有一个,质量必须严格把控,不符合标准的,宁可砸碎了也不准流到市面上来。我要的是高端顶级瓷器,不是烂大街的普通货色,明白” 钱大态度越发谨慎,看来二爷这是又有大动作,他们哥俩又可以大展身手了。“是,小的明白。” 成亲前一日,王家中门打开,鼓乐齐鸣,一台台扎着红绸的嫁妆被人抬着鱼贯而出。最前面一台摞着贴红喜字的瓦片和彩纸包裹着的土坯,寓意房产田地。 后面跟着的是抬家具木器的一行人,黄花梨攒牡丹花围拔步床一张、紫檀木五屏风罗汉床一张、酸枝木美人榻一张、琴桌、书桌各式几案,八仙桌、黄花梨顶箱柜、黄花梨立柜、楠木多宝格一对、樟木箱子四对、楠木匣子若干对、梳妆台一座、衣架、铜盒架、立地大穿衣镜一架、太师椅、圈椅各四张,兀凳、绣墩各四只。 炕上家具还有黄花梨炕桌一张、黄花梨金钱柜一对。 大件的走完,后面就是些用红色箱子装的小件用品。大到头面首饰,珠宝玉器,毛皮布料,四季衣裳。小到算盘尺子剪刀针线等,应有尽有。林林总总一共八十八台,压箱银票十万两。 十里红妆,排场惊人,吹吹打打一路走过,吸引了无处艳羡的目光,纷纷羡慕嫉妒新郎的好运道,这哪里是娶媳妇儿,明明就是娶了个财神爷回去。 晒装的场景让贾政感慨不已,没想到古代女子的嫁妆准备的如此全面多样,王家为女儿准备的嫁妆更是极尽高端奢华,方方面面都顾忌到了,连痰盂尿壶这种东西都有,啧啧,真心强大 难怪无论是生活中还是故事画本,总有无数的男人前赴后继,想方设法地想着将自家媳妇儿的嫁妆占为己有。面对如此规模的财富诱惑,试问又有几人能做到不动心又有几人能做到动心不伸手尤其是那些双方贫富差距较大,又道德沦丧没了底线的,结局往往都是阴谋频出,非死即伤。 这就如同在一条狗面前放个肉包子,狗能不惦记吗 十月二十八日,晴空万里,碧波如洗。 天还没亮,音遥就被从热乎的被窝中挖了起来,迷瞪瞪的她被放进热水里反复洗搓了三遍,浑身的皮子红的如同一直被煮了的虾子,疼的龇牙咧嘴的她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 折腾完,天也大亮了。 满脸幽怨地盯着玉珠道“我饿了,要吃东西。” 玉珠连忙连哄带劝道“好小姐,先忍忍啊,嬷嬷说一会要开始上妆了,最好不要吃喝。” “那什么时候能吃” 玉珠有些不确定,猜测说“大概要等到入洞房之后吧毕竟等上了花轿到进入洞房前盖头一蒙就不好乱动,这期间要是想出恭可不大好看。” 音遥面如土色,“那岂不是要不吃不喝一整天,等拜完堂就入夜了,你就不怕你家小姐我又累又饿晕过去吗” “呃”玉珠被噎住了,以她家小姐的尿性来看,这事不是不可能。 “那好吧,奴婢让小厨房煮碗鸡丝面,再卧两个鸡蛋。不过小姐得答应,上了妆后再不能吃喝,万一出了什么状况,会被夫家笑话嫌弃的。” 音遥一听有吃的,立刻眉眼弯弯,满心欢喜道“知道知道,我的玉珠最贴心最好了。” 玉珠“”感觉自己未老先衰,一颗老妈子心操稀碎。 在喜嬷嬷未来之前,音遥用了前所未有的速度吃了一碗战斗面,连汤汁都没剩下,完了还满足地打了几个饱嗝。 没多久,小史氏领着几个喜嬷嬷来了。一个嬷嬷抬起她的小脸上下打量了一番,拿出一段红色双线给她开脸,一下一下疼得她龇牙咧嘴眼泪旺旺,却丝毫不见那嬷嬷手下留情,依然双手麻利地在她脸脖处忙碌着。 这道工序完成后,脸红的如同她又被煮了一次。 换了嫁衣上了妆,便乖巧地端坐着聆听小史氏教诲。小史氏作为女性长辈传授她一些夫妻、婆媳相处之道,又偷偷地塞给她一个小册子,让她收好,等洞房的时候同姑爷一起研究。 杂事交代完,顿了顿又道“金陵那里你大姐打发管事送了些东西回来,说是给你添妆。还有、还有就是送你两个贴身伺候的人,她担心你初嫁过去身边没有可心的人伺候,特特地送来两个丫头给你差遣。让他们进来给你磕个头,也算过了明路认下你这个主子。” 又从袖子里抽出两张卖身契,“这个你收好,若是哪个不服管教,尽管罚了就是。你大姐虽是一片好心为你着想,却也不能让你为了个奴婢秧子委屈了自己。” 小史氏有些别扭,心里对大姑奶奶的行为很是隔应。都是千年的狐狸,跟她玩的什么聊斋。 瞧她送的那俩人,骚里骚气浑身没了骨头似的,这哪里是送的伺候丫头,明显就是冲人家夫君去的通房小妾。司马昭之心简直不要太明显。 可这事说到底同她有什么关系呢,人呢,她转交了,至于二姑娘如何处理,就不归她管了。 小史氏这话信息量有点大,音遥眨巴眨巴眼睛没急着表态。 门帘晃动,打门外进来两个身段婀娜,容貌娇媚的女子,鼓鼓的胸脯,纤纤杨柳细腰,走起路来身子曼妙摇曳,举手投足间,魅惑尽显。 二女进门便跪地磕头,心中门儿清,能不能留下来,全看这次表现。“奴婢妩儿奴婢媚儿见过主子,见过奶奶。” 江南那边特有的吴侬软语,轻轻的,柔柔的,每一声仿佛都瘙在了你心的最痒处。 音遥眼睛大亮,目光灼灼地盯着二人看,颇有兴致地问“说说看,你们都有何一技之长” 妩儿“奴婢吹拉弹唱略通。” 媚儿“奴婢琴棋书画略懂。” 嘿嘿,赚大发了别以为她什么不懂,瞧这俩姑娘的模样作派,骨子里透出来的不同于一般丫鬟的骚浪味道,让她联想到一个词“扬州瘦马”。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难怪被那么多达官显贵富商贵胄吹捧争抢。光看这小模样就让人酥到了骨子里,再加上多才多艺、风情万种,就更加赏心悦目了。 只凭她们这资质,没个两千两绝买不下来。没想到大姐如此大方,斥巨资送她两个尤物,真真儿是感谢的她热泪盈眶 心情不错的她笑眯眯地说“起来吧,你俩日后就跟在我身边伺候,平时给我弹个琴唱个曲儿的解解闷。但有一点且记住了,我才是你们的主子,唯一的。” 大姐的心思她能猜到几分,却不太能理解。这大姨姐给自己未来妹夫送小妾这真的合适吗按说她们姐妹之间也没结过什么仇怨,唯一的一次还是被她算计甩锅给自己。 大姐的一片拳拳爱妹之心总不好辜负,人收下,如何用却是她说了算。 其实她也想看看,那个人是否能受的住诱惑,经得起考验。 这关系到日后拿什么样的态度与他相处,选择过什么样的日子。若他非良人,早一日看清倒也好,不必白白浪费时间,投注感情。扮演好各自的角色,算计好自己的利益得失,彼此相敬如宾的生活也不是不能过,事实上绝大部分夫妻也都如此。 小史氏见音遥满脸欢快地收下了两人,张张嘴想说什么,终究还是话未出口。比起面子情的二姑子,大姑子才是同她感情更好的那一位。 丫鬟们急急忙忙跑进来,“快快,迎亲的花轿来了,快给小姐蒙上盖头。” 热闹的唢呐奏响了欢快的喜乐,音遥只感觉面前一红,视线被遮挡住,手里不知被谁塞了个大苹果,并听见玉珠嘱咐说“这苹果不能吃,要完完整整带去夫家,象征着平安吉祥。” 一番忙乎后,被人搀扶着,拜别了父亲兄嫂,上了花轿前往贾家,那个她余生将要生活的地方。 一路吹吹打打,晃晃悠悠大半天,下轿的时候手里被人塞了一截红绸子,被人牵着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晕晕乎乎跟着指令做动作,等一切程序都做完送入洞房时,天也早已经黑透了。 刚一坐下,就被屁股底下的东西硌得站了起来,“什么东西这么硌人。”掀开半边红盖头看去,只见好多花生桂圆大枣葵花籽,铺撒了一床。 眼睛一亮,扑拉个空地儿坐下,咯嘣咯嘣吃的欢实。 一边吃还一边招呼玉珠玉盘,“快将这些干果收起来,弄这满床都是怎么睡人呐” 玉珠玉盘“” “小姐,那些是撒帐果,吉祥着呢,寓意着早生贵子。” “您还是别吃那个了,要是实在饿得慌,吃几块点心垫垫也不好多吃,万一一会洞房时起夜怎么办” 音遥“”早生贵子低头瞄了眼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和那一马平川的胸板子,诡异地浮现出一丝心虚。 本来就饿得心慌慌,再加上心虚的情绪一搅和,瞬间就感觉心情暴躁。 洞个房她还得忍耐饥饿说真的,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这般狠饿过,抓心挠肝的实在太难受,说话的语气就有些冲“你们小姐我这一整天滴水未进,滴米未沾,眼见得就要饿得头晕眼花,体力不支。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就没感觉愧疚不安于心不忍” 被她一顿批判指责,两人差点以为自己做了多么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的事。玉珠很无奈,她太了解自家小姐,平时脾气好的很,总是笑盈盈的模样。一旦感觉饥饿却没及时进食,整个人就变得狂躁难缠。 看着胡搅蛮缠的小姐,玉珠一本正经地纠正道“您早上吃了一大碗鸡丝面,还有两个荷包蛋。刚刚还吃了一小堆花生大枣。” 音遥反驳“那些是米吗啊是米吗我说粒米没沾错了吗” 玉珠“没错没错,您高兴就好” “噗呲哈哈哈”一阵笑声传来,贾敏带着两个伶着大食盒的丫鬟走了进来。 边笑边打趣说“我就知道,二嫂别的不怕就怕挨饿,你们可小心些,她饿急了可是会吃人的呦” 胡搅蛮缠被贾敏逮了个现行,本就有些难为情,又听到贾敏喊她二嫂,脸腾的一下更红了,眼神左右漂移,就是不敢对上贾敏那揶揄的眼神。 丫鬟手脚麻利地将吃食摆好,四菜一汤盐水桂花鸭、龙井虾仁、东坡肉、荷塘小炒、酸笋鸡汤、碧粳米饭。 “这些都是二哥吩咐厨房做的,就怕你饿狠了难受。他在前面招待宾客,那几位损友拉着他灌酒不让走,且还有得闹呢。怕你等急了,让我来同你说一声。” “哇都是我爱吃的。”嫌盖头害事,一把扯了下来,双眼冒着光朝桌子奔去。顾不上同贾敏寒暄,操起筷子就开吃。心里感动得稀里哗啦,没想到那家伙将她的喜好了解的如此清楚,以后要待他好些。 贾敏盛了一碗酸笋鸡汤给她,“慢着点,别积了食。”又让丫鬟们轮番下去用饭,自己同音遥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直到丫鬟传来话说前面已经散了,二爷马上就过来,贾敏才起身告辞。 任务圆满完成,她可以功成身退了。 二哥拜托是一个,再一个她同音遥也是关系不错的密友,陪她聊聊天缓解一下她的紧张情绪,将荣国府里大体情况同她说了说,让她做到心中有数。甚至悄悄透漏了一些贾史氏的兴趣喜好,以便她能投其所好,快些得到婆婆的认可。 这些事她二哥未必能想得到,男人的神经毕竟更粗一些,她这个即做人家小姑子又做人家密友的,做些什么也应该。 她同她二哥一样的心思,希望她们婆媳关系融洽,和乐顺意。 酒喝的有些多,晃晃悠悠进了喜房。在欢喜嬷嬷的指导下,掀了盖头,喝了合卺酒,吃了子孙饽饽,洗漱过后换了寝衣后,一众丫鬟婆子就被贾政撵出去了,他这里不需要丫鬟值夜。 本来就有些晕,那么些影子在他眼前晃,感觉更晕了。 拉起媳妇儿的小手往后面的洗浴间去,“走,带你去看看咱家的洗浴间,我亲手设计的。” 穿过一个碧纱橱,入眼便是一道高大的四扇红木屏风,镂空雕刻花格子,上面糊着一层薄薄的轻纱,透过轻纱向里看,影影绰绰看不真切。每扇屏风中间的圆形部位镶嵌着彩色陶瓷烧制的花鸟鱼虫图案,看上去美观大气,又不显沉闷。 转过屏风,眼前豁然开朗,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全由陶瓷打造的空间,光滑的墙壁精美的花纹,光亮洁白模样像洗澡桶的盆子,还有各种造型奇特不知道是什么的物件。这一切的景象震得她心神摇曳,目瞪口呆。 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贾政略显得瑟的口吻给她介绍卫浴间的每一件设施,并亲自示范如何操作。 告诉她这里的灯火夜间长燃,并暗示她起夜时不必喊丫鬟伺候就很方便。说的她有点害臊难为情。 其实贾政的意思就是不想大半夜的上个厕所也有丫鬟进进出出伺候着,这里还有他这个大老爷们呐,得多别扭啊他院子里清净惯了,生活中多了个老婆他欣然接受,再整一群丫鬟婆子可就未必了。 将神思不属的人儿拉回了卧房,上了床,放下帐子。眼神隐晦地瞄了一眼媳妇儿的小身板,心里又方又囧,这洞房要怎么圆原谅他没有特殊癖好,对身子未长成的小丫头下不去手,总有一种猥亵幼女的罪恶感。 算了,还是先养着吧。打了个哈欠,又看了眼座钟,含糊不清道“时候不早了,快点睡吧。” 说完还像哄孩子睡觉似的在音遥身上拍了拍,一会儿的工夫,呼吸变得绵长,睡着了 音遥“”这就洞房完了二嫂给的小册子还没研究呢。 好吧,来日方长,这一天折腾的也确实累了。 闭眼,睡觉 烛火摇曳,芙蓉帐暖。新婚洞房夜,夫妻俩屁事没干,大被同眠,呼呼呼睡得真香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yuaibgqi 5瓶;曼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脑补补要不得 天将放亮, 贾政被外面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吵醒, 眯着眼瞄了眼床脚柜子上座钟,早上550,又看了眼燃烧着的龙凤喜烛, 还有一小截未燃尽。 时间尚早,这是哪个狗胆包天的扰他好梦 视线扫过之处, 一片鲜红,冷不丁的唬了他一跳。缓缓神才反应过来这里是新房,他昨日已经成亲了, 有了这个认知的他浑身一紧,倒是把瞌睡赶跑了。 思想忍不住天马行空地傲游起来。往后的日子,生活中由一个人单挑模式变成了两人组队模式,相互扶持陪伴,一起慢慢变老。 一同吃, 一同睡, 一同孕育子嗣, 一一同享受生活,一同面对风雨磨难, 最后死了也埋在同一个坑。 面对未来,有期待,有仿徨,有喜悦,有担忧。他不懂如何谈情,不懂如何说爱。 免不得时常自我唾弃, 曾经看过不少类试恋爱经验一百零八式、泡妞套路大全、追妻攻略这样的书,书中每一个字,甚至是标点符号都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如何都做不到理论和实践的完美结合。 按书中写的来,没毛病啊为何他做出来就面目全非了呢他自己都感觉很别扭,犹如一个油腻的中年大叔拿着糖果诱拐小女孩一般,猥琐又下流的登徒子模样。 无力挣扎的事实让人绝望,只默默祈祷没给媳妇儿留下什么不可磨灭的恶劣印象吧 花哨的学不来,最质朴的想法还是有的。那就是将她放在同等位置,作为一个可以交付信任的伙伴,而不是一个依附于他的附属品。彼此尊重,相互照顾,让她开心,让她满足,让她感觉幸福,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侧过身,手肘支着脑袋看身旁睡着正香的人,四仰八叉的造型,一条腿还横压在他腿上。小脸睡得红扑扑,小嘴微张,凑近看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貌似口水的液体,看得贾政偷笑不已。 拿了块帕子给她轻轻擦了几下嘴角,没想到她还挺警醒,睁眼看到眼前的大脸,立瞪着眼睛问“你干嘛” “没干嘛,你流口水了,帮你擦擦。” 音遥“”这么讨厌的吗都不会顾忌一下女孩子的脸面吗 呆愣了一瞬,尴尬的她一把抢过手帕,狠狠地擦了几下嘴巴,有种被人抓包的羞臊感,耳根子一下子变得发烫,感觉好丢人。羞愤地将脸转向了里面,拿后背对着贾政,这一天都不想同他说话了。 她知道自己的睡相很不好,磨牙说梦话流口水是常事,以前她一个人睡一张大床,再怎么折腾都随她。 小时候祖母也曾给她请了位嬷嬷教规矩,学习礼仪规矩,淑女风范。可她天生好动,哪里有那个耐心一坐几个时辰学那些劳什子,心里特别抵触,消极怠工的厉害。后来那嬷嬷举家搬迁外地便辞了这份差事。 祖母见她撒娇耍赖的手段都用上了,就是不肯乖乖配合,又舍不得罚她,干脆也打消了再请人来教导的心思。 严格说来,还是她从金陵回京后才将那些规矩学问系统地学了一遍。学会多少不敢说,姑且先混了个脸熟。 睡姿这种小事,她丝毫没放在心上,关上房门,放下床帐,她就是倒立着睡又碍着别人什么事 没曾想,新婚第一夜就暴露了,如今两个人睡一起,自己的恶习被他知道了,不知他会作何感想。音遥捂脸,她也是要脸的啊她的美好形象已经破灭了吧会不会被嫌弃被嘲笑 愁死了 贾政掰正她的身子,扯下她捂脸的手,好笑地说“没什么好难为情的,谁还没点小习惯了我睡觉也会磨牙放屁嘎巴嘴,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咱俩彼此彼此,都不必不好意思,谁也不用笑话谁。” 看看天色,比才刚更亮了些,就说“这会天也不早了,既然醒了,咱就起吧,一会还得过去荣禧堂请安,今儿个有得热闹,都眼巴巴地等着看你这位新上任的二奶奶呢。” 听了贾政的话,心里果然轻松多了。不论他说的是否属实,她都很感激,至少给了她一个台阶下,不至于太没脸。 后来当她知道贾政说的那些都是为了安慰她的谎话,就更感动了。 丑媳妇终于要见公婆了,突然很紧张,心里毛毛的,有点怕。落水那次八成没给婆婆留下好印象,到现在她还记得当初婆婆看她的眼神,无风也能抖三抖。 心怀忐忑道“太太可能不大会喜欢我。” 贾政看她紧张的浑身绷紧,好笑地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安慰道“放轻松,太太不是老虎,不会吃人。她比较喜欢性子活泼嘴巴甜的,哄她开心了,她就特别好说话。再说还有夫君和敏儿在呢,会帮你打掩护周旋的,放心吧。” “嘻嘻,那就多谢夫君了。”首次主动拉起贾政的手臂,高兴的摇来摇去。 待二人洗漱完毕,才开了门让丫鬟婆子们进来。给男女主子分别见了礼,玉珠带着丫鬟给音遥更衣打扮。贾政兀自来到自己的更衣间,穿戴整齐,正准备喊卫嬷嬷为自己梳头,就见媳妇儿从外间进来,笑着说“夫君,我来个给你绾发可好” “好,你来吧。”毫不犹豫地将梳子递给她,心里却不太看好她的手艺,只盼望着造型别太奇特出不去门的好。古代男子的发髻不像女子的那般复杂难理,却也绝不简单就是。要想梳理的不松垮不毛糙,真正需要一个极好的手艺。 头皮被揪的生疼,头发了也被扯断了几十根。贾政硬挺着没吭声,一旁伺立的卫嬷嬷看得眼睛直抽抽,脸色有点臭,却也没说什么。新婚小夫妻的小情趣,她一个过来人,懂得。 只是有些心疼自家二爷罢了,啧啧,看着都疼得慌 忙活了十来分钟,发髻终于绾好了,插上白玉簪子固定好。贾政照了照镜子,中规中矩,不出彩,却也差强人意。 两人各穿了一身银红绣金纹的情侣套装,是贾政自己搭配的颜色设计的款式,请绣娘精心绣制而成。贾史氏和贾敏见了都说好看,还各自做了几款不同颜色的,留着赴约或宴客时穿。 荣禧堂内,荣国府的成员齐聚一堂,等待新人的到来。连身子虚弱的张氏和客居于此的表小姐姜暖也被请了过来。 贾史氏捧着杯热茶端坐上首,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大门方向发着呆。 才刚儿赖嬷嬷过来同她悄悄说,政儿两口子昨晚居然没圆房。听了这个消息她心里咯噔一下,七上八下的慌的厉害,心中有了诸多不好的猜想莫不是政儿身子有什么难言之隐莫不是喝多了汤药伤到了根本莫不是 种种的可能在她脑子里滚动徘徊,搅得她心绪难安。她倒没觉得是儿媳的毛病,毕竟这种事情,能不能做,最终还得看男人。 自家儿子十几年如一日不近女色,不喜丫鬟近身,她也只当他不耐烦人多闹腾,可现在她可再不敢那么想了。 丫鬟秋香爬床那件事,莫不是让他留了心里阴影,被吓得不行了 想到这个可能,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哼,那该死的小骚蹄子,当年的处罚还是轻了,真真儿是便宜她了。 思忖着要不要请个专精的太医来看看呢请了太医这事就瞒不住,传扬到外面去政儿还如何抬得起头做人这毛病不治也不行,政儿还那么年轻,还没生儿子呢。左右为难,真是愁死她了 估计这会儿贾政若是知道他老娘心中所急所想,保准喷一地血给她看,然后到底昏厥 贾政扯着音遥进了大厅,音遥抬眼一见满屋子的人,心里瑟缩一下,又紧张起来。 贾政捏了捏她的手指,示意她放松,拉着她跪在堂下的蒲团上,给上首的双亲磕了三个头。 贾政“儿子给父亲父母请安。 音遥“儿媳给老爷太太请安。” 贾代善摸摸下巴上稀疏的几根胡子,一脸严肃地说“嗯,成亲后,就是大人了,再不可胡闹不长进。”还想继续教训几句来着,看到旁边跪着的二儿媳妇,把未出口的话尽数吞了回去。心想要教训还是改日吧,在他媳妇儿面前给他留点脸。 给了两人每人一个鼓囔囔的大荷包,没管道里头装的什么,小两口喜滋滋地收下了。 接下来就是新媳妇敬茶认亲的时候,贾代善面色和缓地喝了儿媳妇茶,有着一旁的大儿媳张氏对比着,心中对这个二儿媳妇的好印象蹭蹭往上升。 看气色,脸色红润,精气神旺盛,比张氏要健康许多。 看眼神,清澈灵动,不飘不浮,是个通透的聪明孩子。越是观察,心中的满意就更多几分。 “太太请喝茶。”贾史氏心思不属,哪里还有心思喝什么媳妇茶啊,接过来象征性地泯了一口,给了一套苹果绿的翡翠首饰的见面礼,连婆婆惯例的敲打儿媳妇的话都没心思说了。 这反常的现象惹得张氏多看了好几眼,这不似太太的作风呢,她当年可是被教诲好久,还立了一段时间的规矩呢。 怎么到了二弟妹这里就轻轻放下了莫非这位弟妹特别合太太的眼缘 以她对太太的了解,感觉很不对,这里肯定有事,至于具体什么事她又说不上来。 太太是位慈祥的母亲没错,可那也仅仅是针对贾政贾敏而言,对她这样外来的媳妇子,就绝不会那般慈和好说话。 “大哥大嫂请喝茶。”贾赦接过茶杯冲音遥笑了一下,给了她一块品相不错的玉佩。“见面礼,收下吧,不值什么。” 玉佩入手细腻清凉,外型古朴,玉质清透,一看就知价值不菲。音遥心里为难不知道该不该收,眼神朝贾政飘,见他点头,这才笑着收下道“多谢大哥。” 贾赦看到小两口的眉眼官司,朝贾政挑挑眉,意思是调教的不错啊,这么听话 贾政回以眼神那是自然,谁像你那么没用,自己老婆都管不住,鸡飞狗跳很开心么 那边敬着茶,这边哥俩个眼刀子你来我往过了好几招。贾赦现如今是真的有些羡慕自己这个傻弟弟了,他在军营里摸爬滚打,粗茶淡饭地熬日子,贾政这个混蛋在家里过的无拘无束,舒心自在。 怎么想怎么不平衡,怎么想怎么觉得委屈。 贾政此时心里也是咬牙切齿,贾赦这个混蛋不知安的什么心,送了他一份新婚贺礼十一本精装版避火图,里面各式各样的妖精打架,还彩色的,有图有真相。还配有细致的情节描写,文笔之精妙,意境之深远,比现代的那些小黄文要深刻劲爆的多的多,可耻的他都看硬了。 媳妇儿不给力,没处泄火的他只能自己撸,一边撸一边骂,都快把自己整痿了。 在心里又狠狠地记了贾赦一笔,早晚一雪前耻。 张氏喝了茶,大方地给了个白玉手镯。又以未来当家太太的口气同音遥嘱咐了几句,彰显了自己长房长媳的身份地位,话里话外带出来的意思就是,把招子擦亮点,不要盯着别人的东西看。 音遥笑眯眯地乖乖听着,不插话,也不反驳,收了礼就甜甜地笑着道谢。至于大嫂张氏说的那些话,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是二房媳妇儿,又没打算觊觎大房的爵位财产,日后肯定也得分家另过,怎么都不至于一直同大房在一个锅里搅饭勺子。 她都打算好了,跟紧夫君的脚步。这府里的事情还是不要主动沾手的好。她不去招惹张氏,但也不会挺着被欺负。若是她做的实在过分,她会直接伸手亮爪子的。 贾枚送了一对红珊瑚耳环。 贾敏送了支粉宝石珠钗,这裸粉色宝石还是她二哥不知从哪得来给她的,她打了两只不同款的珠钗,这支蝴蝶卷须钗就送了音遥,记得她很喜欢扑捉蝴蝶来着。 表妹姜暖送了个自己绣的双面绣荷包,无论配色针法都极出挑,喜得音遥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心里暗暗咋舌,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平素以为自个儿的绣工很能拿的出手了,如今同表妹一比,高下立见。 贾枚贾敏也看到这难得的荷包,借过去翻看,纷纷赞叹不已,看着姜暖的眼神都冒着光。 贾敏憋不住先开口问“暖儿姐姐,你这双面绣的手艺可是师出有门可有不外传的说法” 姜暖摆手“哪里有什么师门,我这手艺就是小时候同邻居家一个孤寡老婆婆学的。我见她一个人孤伶伶的挺可怜,就常常去帮她干些活计,陪她说说话。后来她就教我刺绣,双面绣就是其中的一种。婆婆倒是从未说过不许外传的话,想来也是没什么限制吧。 贾敏“那可不可以教教我双面绣” 贾枚“算我一个。” 音遥“还有我。” 三双亮晶晶的眼睛紧紧盯着姜暖,仿佛她要是说一个不字,就会将她生吞入腹。 咽了咽唾沫,弱弱地回道“可以的,只是没教过,怕教不好。” 贾敏a贾枚a音遥“” 教的不好没关系,我们一定会学的很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游手好闲妞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红宝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冰淇淋 10瓶;爱喝红荼的小猪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被不被行了 贾史氏没心情给新媳妇立规矩, 只让音遥简单地伺候着夹了几个菜便放过了她。如今的荣国府,早就没有当年老太太在时制定的变态规矩,将儿媳妇当成下人可劲磋磨也只有那个老妖婆子才干得出来。 轮到贾史氏熬成婆婆上了位,也该给儿媳下马威时,突然间她就感觉索然无味了。何必呢她又不是没人伺候, 磋磨儿媳这种方法其实很蠢,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得不偿失,到头来也只是给自己培养了一个强大的敌人罢了。就像曾经的老太太和她,曾经再风光, 到老了,还不是成了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任她宰割。 因此当她面对儿媳时, 只要求走个过场意思一下就好, 身旁有个笨手笨脚的人伺候着,会败了她的胃口。 当初处罚张氏, 罚她立了一段时间规矩,那是因为她太不识相,初一过门就上窜下跳想夺管家大权。贾史氏这才愤怒出手打压下她的嚣张气焰,也得亏了这样,要不然那个善于得寸进尺的婆娘早就作上天了。 用过了早饭, 贾代善便带着贾赦去了书房。女眷们被贾史氏打发了,贾政却被单独留了下来,下人们见机也退了出去。 贾史氏也不说话, 就那般表情纠结扭曲,眼带愧疚地看着贾政,看着看着眼泪还哗哗地流了下来。 贾政瞬间感觉头皮发炸,忙凑上去问“我的亲娘誒,您这是咋地了好好的怎么还哭了呢是谁给您气受了儿子给您出气。快别哭了,仔细眼睛疼。要不儿子就陪您一起哭了” 嘴里说着劝慰的话,心里火急火燎的难受。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他老娘可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哭的泪包,他能记住哭的也就仅仅那么几次而已。 贾史氏擦了擦眼泪,抓着贾政的手,艰难地开口说“儿啊,咱请个太医治治吧,不能讳疾弃医啊再不行就让老爷派人在民间寻觅那种医术精湛的游方神医。你一定要放宽心,你还年轻,总能治好的。” 贾政听了个云山雾绕,晕头转向“不、不是,我到底是怎么了还需要找太医、神医救治” 贾政真懵了,恨不得拿脑袋咣咣撞墙,好试一试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听。 难道这世上还有一种病叫你妈觉得你有病吗饿了、累了、瘦了这种感觉都好说,可觉得你有病,这就有点扎心了。 贾史氏语重心长的劝“娘知道你面皮子薄,这毛病又不好说出口,可就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你媳妇儿那早晚会知道,要是她闷不吭声还好,若她不肯守活寡不依不饶闹僵起来,那才真成了大家都没脸。消息若是传到王家,指不定还会以为贾家骗婚上门来闹呢。” 晴天一个霹雳将贾政炸的外焦里嫩,他简直都想给他娘跪下唱征服了。到底是怎样宽广的脑洞,居然神奇地脑补了这一系列的奇葩剧情,竟然连后续的骗婚这么强大的情节都构思出来了。 这一刻他真是想哭了,只是因为洞房夜没跟媳妇啪啪啪,就被有病了,被不中用了,被不行了 他好冤枉,他只是觉得果子太青涩,还是等长熟了再下嘴的好,酸爽可口不倒牙。 没想到搞了这么大的乌龙,还害的她娘着急上火哭了一场,无语黑线的同时也有些愧疚心疼。 可这种事情要如何同他娘说嘛,就算说了,他娘也不见得就赞成他所想。这年代,哪个女子不是小小年纪就成亲生子的,怎么到了王音遥这里就矫情的不行 他估么着,若是实话说了,他娘八成会迁怒她媳妇儿,后果绝不是他想看到的,当务之急还得先哄住他娘要紧。 “儿子同您说,根本就不是您想的那回事,我好着呢,没毛病。” “真的”贾史氏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贾政撸了一把脸,坚定地说“千真万确。” “那你为何” 贾政一本正经地开始忽悠,“儿子曾在老爷书房那口压箱底的书柜里翻出了一个孤本。那上面有记载说男子弱冠之前不宜过早遗失精血,有一滴精十滴血一说,失的越多越影响寿数。我本来身体底子就弱,若是再过早地失了精血,可不就得影响了寿数。儿子还想无病无灾地活个七八十岁好好孝顺您呢,可不能因小失大,本末倒置喽。” 贾史氏脸沉似水,其实心里已经信了大半。她曾旁敲侧击探过太医的话,政儿这孱弱的身子骨将来是否会不利于子嗣的延续,太医当时一脸为难说的模棱两可,也没个准信,害她到现在还提心吊胆不安心呐。 “这可如何是好若果真如此的话,那你要等到何时才能绵延子嗣。你自个儿就不着急你大哥可都有嫡长子了。” “母亲,儿子才多大,不急的。与其生下来体弱多病难养活,还不如等年岁大些,身子调养的更健壮些再生育。父母年岁小,身子尚未长成,生的孩子也多半体不康健,容易早夭。这一点那孤本上也有提到。母亲您可以想一想,京城里您知道的那些人家这样的事情多不多,又有几家在长子之前没有折过孩子的” 贾史氏陷入沉思,过了一会说“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就是我当年生你大哥时也已经快十九了,你大哥落地就与别的孩子不同,白白净净足有八斤重,身子骨强壮的很,自小到大就没怎么生过病。张氏生瑚哥儿时也老大不小了,瑚哥儿虽说早产,体格子却也是健壮的,东府你敬大嫂子怀珍儿也是如此。哎先人的经验总还是有些道理的” 感慨了一会又说“你媳妇儿那身板子不行,太瘦了,得好好养养,等回头吩咐大厨房每日给她炖一盅滋补汤品,先养胖些再说。总不能日后亏了我的宝贝孙子,那我可饶不了她。” 贾政立马谄媚地上前恭维道“哎呀,母亲对儿媳妇可真好,摊上您这么个好婆婆是她的福气,上辈子指不定拜了多少佛,烧了多少香求来的呢。儿子这辈子有您为母亲,更是积了几辈子德才修来这一世的福报。” 贾史氏拿食指点了点贾政脑门,笑骂道“你个猴儿,就会哄我开心。既然你自个儿心里有了章程,我就不多操那个心了。你媳妇儿那你要好好同她说道说道,别再存了别的心思为好。” 话音刚落,又有些犹豫的说“是不是得先问过太医才稳妥我这悬着的心还是不落地。”在她心里太医是神圣伟大的,总感觉经太医之口说出的话才具有权威性。 “行,儿子回头就去请个精通这方面的太医来。” 为了彻底安抚贾史氏,太医请就请吧,反正他说的这些道理又不是胡编乱造来的,都是经过无数人验证,有着深厚的理论依据。就算是太医,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对来。 音遥回了玉兰居,将院子里所有的丫鬟婆子都集合到院子里。她陪嫁的人数并不算多,大丫鬟玉珠玉盘玉碗玉碟四人,二等丫鬟芳菲芳华二人,无等丫鬟妩儿媚儿两人,擅长江南菜色的掌勺婆子一个,还有几房下人均在外面经营打理着她的庄子铺面。 她身边的奶嬷嬷被她留在南边没带回京。一则是因不忍让其与家人长期分离,再则她很不耐烦身边总有个唠叨不停地人,从早到晚不停地挑毛病,不是这不行,就是那不许,这一点是她最无法忍受的事,她绝不想成为奶嬷嬷嘴里那种三从四德熏陶下的典型范例。 贾政这边人员更少,看着那小猫三两只,音遥抽抽嘴角,都不知该说她夫君无欲无求呢还是喜好奇特。 总管卫嬷嬷,小厮保全,两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一脸的稚气未脱,四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灶上两个掌勺婆子,两个干杂活的粗使丫鬟。 其实要按贾政来说,这人已经不少了。十几个人打理一个院子,就伺候他一个主子,很奢侈了。要不是她娘说啥不同意,这些人至少还能坎下一半去。 在这个世界生活十几年,依然没能让他适应进出呼啦啦一群人的排场。他喜静,安静可以让他专注地思考,太闹腾的环境不适合他。 音遥挨个看了一圈,将模样认了个大概,笑着对卫嬷嬷说“卫嬷嬷,今后这玉兰院里的事情还请您老多费心,还按着往日二爷的规矩习惯来,别乱了章程。我那几个不成器的丫鬟也请您多费心教教,有做的不妥之处还望嬷嬷能批评指导一二。” 昨夜贾政隐晦地暗示她听懂了,无非就是不想一下子打破往日宁静的生活格局,平添许多不便。她也正有此想,也并不喜欢身边总有一群人围着,一人喘一口气都会觉得空气变得污糟,令人窒息。 于是下令命不当值的丫鬟婆子统统待在旁边的下人院,没事别来主院瞎晃悠,更不许在府里瞎晃悠。闲着没事就绣花吧,卖了还能存点私房钱。 “蒙奶奶看中,老奴定会尽职尽责,一碗水端平。”二奶奶越是放权给她,她越是不敢拿大放肆,这新奶奶品性如何还得且行且看,但愿能配得上二爷才好。 大管家吴贵将一摞礼单交给贾代善,询问道“老爷,昨日喜宴几大皇子府都送了贺礼,只是这礼过重了,如何处理还请老爷示下。” 贾代善拧着眉头拿过礼单一看,心头便惊了一跳。一三四五七皇子都送了礼,唯有四皇子的礼中规中矩,平平无奇。其余几位出手均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有的甚至能同贡品比肩。 这是朝他伸出橄榄枝试探了这些不消停皇子真够皇上闹心的。在他看来,都是瞎折腾,皇上龙精虎猛,至少还能活个十几年,现在开始搞动作,是不是太早了点难道是为了登那太子之位 若真如此,只能说他们身在局中看不清。他个局外人却看得明白,皇上是绝不会再立个太子威胁他的地位,前太子之所以惨淡收场,皇上功不可没。 卧榻之畔,启容他人觊觎亲儿子也不行。 沉思了半晌,问贾赦“赦儿,你在军中可否遇到过刻意拉拢交好之人 贾赦想了想摇摇头道“没有,只除了几个故意找茬挑事的,其他并无可疑之处。” 贾代善点头,“嗯,暂时没有不代表一直没有,或许是因你暂时职位不显,但也不能排除从你这里做突破口来拉拢为父。你凡事多留心,警醒些。莫要一头扎进别人设好的圈套里,那些人啊,心黑着呢” 贾赦被他老子吓了一跳,心弦越发绷紧了。他自个儿的短板他很清楚,并不是善于玩弄权术、阴谋诡计的人,他还真担心自己一个疏忽大意就着了谁的道。越想越觉得恐怖,后背上出了一层白毛汗。 “老爷,这” 贾代善瞟了他一眼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只道“回去看过张氏和瑚哥儿,就回军营去吧。打熬好骑射武艺,遇到机会才能快速升迁。秋闱之后皇上打算去西山围猎,到时候为父运作一番,将你安插进护卫队,去涨涨见识也好。你要自己上进,且不可虚度了光阴。” 贾赦麻溜儿躬身行礼,“是,儿子谨遵老爷教诲。” 又听闻老爷说“吴贵,将各皇子府的贺礼装箱封存,装马车随我进宫。” “是,老爷。”说完吴贵一路小跑着张罗去了。 贾代善揣着礼单,带着贺礼进宫面圣去了,没惊动任何人,一切都在悄悄地进行着。那些不安分的皇子被他卖了个彻底,希望皇上看在他低调乖觉的份上,能网开一面,别拉他进泥潭搅和。 皇家父父子子间如何闹腾也都是他们自家事,烂也烂在一个锅里,像他这种容易被炮灰的角色还是躲远点好,别被滋一身血。 他岁数大了,求稳。没那个斗志野心去争那飘渺的从龙之功。 贾赦一路沉思着往荣翊堂走,反复琢磨着刚刚老爷说的事。 刚一拐上回廊,迎面一个人影直直撞进他身上,随后又被反弹回去摔在了地上。 “啊”一声痛呼传来。小莲抬手看看手掌处已经被擦出了血痕,气的张口便骂“你怎么走路的眼瞎的吗你个” 正欲再骂,抬眼看见面前站了个颜如冠玉的翩翩公子,正满脸煞气地瞪着她,未出口的话硬生生被她憋了回去。想到刚刚骂人家是瞎子,小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一骨碌跪在地上,讨饶道“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爷,求大爷看在表小姐的面上宽恕奴婢一次,以后绝不再犯。” 说完眼睛红红地看着贾赦,眼里的祈求之色尽显。 贾赦打量了一番跪着的丫头,弯眉大眼圆圆脸,模样倒挺可爱,只是这伶牙俐齿的模样让人手痒痒。 “你就是姜表妹带进府的贴身丫鬟怎么,没人教你这府里的规矩横冲直撞的成何体统” “奴婢知错了,再不敢了。”小莲低着头怯怯地承认错误,就怕贾赦一怒之下处罚她。 才刚儿去给二小姐贾敏送花样子,得了一对珍珠耳坠的赏,二小姐还夸她越长越好了。的确,进府这段日子,吃的好,睡得好,气色变好了,肤色也变白了不少,连个头都拔高了些,可不就变漂亮了吗 得意忘形的她见左右无人便连蹦带跳地往回走,哪曾想一个拐弯便冲撞了府里的大爷。不过大爷真的好好看哦,比二爷还要好看许多,要是不那么凶就好了。 不就是撞了他一下吗,又不是故意的,他也没怎么样,一个大男人还跟她这般斤斤计较,她手擦伤了还没说什么呢。 贾赦摆摆手,不想再同个小丫头纠缠,随便敲打了一句“你下去吧,好好服侍姜表妹,以后别在府里乱窜。” 小莲“”咦,不用被罚了 小莲痴痴地看着贾赦远去的背影,只觉得这一刻大爷的背影格外潇洒迷人。 回去小院,小莲叽叽喳喳地给姜暖讲述了刚才的惊险一幕,末了还劝姜暖说“大爷真是个好人,长的还俊,看着严肃,实则却很随和。小姐真应该多去大房走动走动,同大爷多维系一下表兄妹之情,这情分还不都是处出来的嘛。大爷可是这府里的继承人,有了大爷为依仗,还用愁什么将来” 扫了一眼屋里没别人,就凑到姜暖耳边小声说“听说大爷和大奶奶关系闹得很僵,要不是大奶奶生了嫡长子,这会估计早成下堂妇了。趁这个机会小姐何不” 姜暖听懂了小莲的意思,恼羞成怒道“你给我住口,混说些什么你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想法,我是绝不与人为妾的。” 小莲翻了个白眼,不以为意道“小姐,你醒醒吧。你睁眼看看这满府的滔天富贵,你就真的甘心被一顶小轿抬出门嫁个普通人平平凡凡过这一生你说不为妾,那也得看是给何人做妾。大爷无论是身份地位长相财富有哪一样配不上小姐你男人嘛,只要他心中有你,妻如何,妾又如何那大奶奶倒是妻,不是还沦落到被厌弃的下场,听说身子都毁了,成日成日靠补药维持,说不准这哪一日就没了呢” 小莲百般游说姜暖自然有她的私心,说到底还是她心里存了不该有的念想,她比任何人都舍不得离开这座华丽的高墙大院,想尽一切办法她也要留下来。 “小莲你别说了,我是不会改变初衷的,你也不许存有别的心思。这府里愿为你我庇护之所,我们应当心存感恩,又如何能恩将仇报” 姜暖颤抖着唇说了这番话,心中已经乱成一团麻。若说小莲的话一丝也没有触动到她,也不尽然。可她心底还存着一丝骄傲,一份坚持,她不能将自己的自尊放在地上被人随意践踏。 小莲耷拉着脸在心里骂了一句蠢货,说了句“我干活去了”就甩甩手出门去了。 留在室内的姜暖默默地用双手捂住了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细雨轻飘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打马马游街 聚宾楼二楼临街的雅间内,聚集了男男女女七八人。 中间摆上一道屏风, 屏风两边各开了一桌, 男的这边贾政、孔庆荣、石丰逸三人。 女的这边贾敏、王音遥、贾枚、姜暖、石静怡五人。 今日的京城格外的热闹,街道两边摊位收起, 早早地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道两旁建筑的二三楼的窗户四场八开,三三两两挤满了人, 不管是楼上的还是楼下的, 都探着头朝着一个方向望。女子们准备好香包手帕花环等物, 就等着等会见到了可心意的人好将手中的东西丢给他,就算得不到可心人的青眼,也没啥, 丝毫也影响不到大伙欣赏崇敬的心情。 秋闱放榜后,依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今日是圣上御封的前三甲打马游街的日子, 据说今年的状元榜眼探花皆是风姿不凡, 一表人才,尤其是第三名的探花郎, 最是才貌双绝玉树临风。翩翩少年又尚未有婚约,光凭这一点, 就能让京城里绝大部分女子疯狂追逐。 时辰未到, 一行人要了茶点果品围坐一起聊着天。 石丰逸端起一杯茶对贾政道“存周贤弟, 先恭贺你大婚之喜,你大喜之日为兄却耽搁在回京的路上,未能到场喝一杯喜酒, 心中实在惭愧难安。为兄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还望存周贤弟原谅则个。” 贾政连忙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这如何使得。石三哥人都没在京城,却还想着派人送来贺礼,贤弟铭感五内,岂有责怪一说” 两人你来我往恭维客套了一番,喝下了杯中茶,此事就此揭过。 孔庆荣在一旁有些看不过去,这俩人什么时候变得文绉绉的了他这个刚考取举人功名的还没飘呢。“嗤我说你们俩,就别整那些虚妄的客套了,腻歪不腻歪” 贾政和石丰逸相视一笑,也不端着了,慢慢地放开心神,展露出自己最舒适的姿态。 其实贾政也不想如此,可石丰逸这人心思沉稳,内有城府,不是那种喜怒形于色的人。再则也或许是因为年龄略长几岁,相处的时候就有些喜欢端着,贾政同他相处远不如同孔庆荣那般随意轻松。石丰逸上来就整客套的,他也不好不接着。 孔庆荣问石丰逸“你这趟南边之行可有意外收获” 石丰逸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我定亲了,过了年就成亲。” 孔庆荣“啊合着你这次去南边就是去相亲的说说看,定的谁家的闺秀” 贾政和孔庆荣都被这一消息给惊住了,这也太速度了也难为他跑到千里之外去找媳妇儿,满京城家世相当或底出几档的闺秀们都不想跟同他扯上关系,就怕最后弄个非死即残的下场。 不过这石三哥放过了京城闺秀,又将目光投向千里之外的江南了吗真心为那边的闺秀们捏了一把汗。 两人对视一眼,诡异地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同样的意思。 石丰逸有些无奈地叹息“也是无奈至极,家中父母为了我的亲事操碎了心,头发都愁白了许多。若是能早日解了他们的心结,就是我尽孝了,我也乐意配合。” “也是机缘巧合,与我定亲的姑娘是镇江知府的嫡次女,年芳十八,同我的情况相似,也是定亲后男方出了各种意外。第一次只以为是意外事故,后来的两次依然如此,那姑娘就无人再敢问津。外祖家大舅舅打探到消息后,拖了中人上门试探,结果双方就有结亲的意向。” 贾政、孔庆荣“”这是准备以毒攻毒胆子够肥啊 似是看出了两人的疑惑,石丰逸继续往下说“说是双方都有意,却也是心惊胆战直打鼓。虽说按八字看我和她都是命硬夫妻宫刑克之人,可双方持平还好,若是一方比另一方八字更硬,结局依然好不到哪里去。” 贾政好奇地问“既然有此担忧,那这亲事最后是如何定下来的” 石丰逸“最后两家人拿了双方的生辰八字上了金山寺,住持方丈给批了八字合了姻缘,给出了天作之合,千里姻缘一线牵的批语。金山寺方丈在当地很有威望,当地百姓十分崇敬信奉,都觉得他说的定错不了,于是这桩亲就此便定了下来。之后下定,过六礼,定日子。流程走完我还被外祖家留下继续待了一段时间,见这段时间我俩都顺顺遂遂无病无灾,双方这才彻底放了心,我这才赶回京城筹备婚事。” 俩人都听傻了,这也太曲折了,娶个媳妇儿就跟闯刀山下火海似的,太惊险了 贾政拍了拍石丰逸的肩膀,感慨道“太不容易了好在石三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遇到了命定之人。兄弟为你高兴,恭喜大喜之日定要上门讨杯喜酒喝喝。” 孔庆荣也在一旁调侃道“恭喜恭喜到那时我定要去好好瞧瞧这石三嫂的仙姿玉容,到底是何妨仙子下凡尘,专为拯救石三公子而来,真真儿是羡煞我这个孤家寡人了” 石丰逸听他酸了吧唧的话,大笑道“怎么,羡慕了不过你也该上些心,如今你已考取举人功名,又不打算继续,也是时候定门亲了。我们几人中存周是第一个成亲的,如无意外为兄能排第二,习武兄弟家里给定的娃娃亲,只等女方及笄便成亲。徒礼的亲事如何还得看那位的意思,压根就不用自己操心。这么一看可不就只剩你一孤家寡人没着落,就没有些空寂落寞的萧瑟之感” 老男人开花,满树璀璨 孔庆荣被怼的有些扎心,不就是定个亲嘛,看他笑的一脸的春光明媚,一改往日的沉着稳重内敛风,还拿他打趣上了,真是 算了,看他娶个媳妇儿不容易的份上,不同他计较。 这时女眷那桌传来一阵娇笑声,石丰逸嘴角微勾,对孔庆荣使了个眼色道“近水楼台先捞月,可要懂得把握机会啊” 贾政没说话,只是笑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孔庆荣转头朝屏风那边扫了一眼,脑海里不禁闪现出一张清丽绝俗的俏脸,展颜一笑那一刹那,他仿佛看到了满园寒梅在冰雪中绽放。 “来了,来了,状元郎过来了。”楼下街面突然爆发了闹哄哄的叫喊声。 “哪儿呢哪儿呢哎你踩我脚了,往旁边去点。” “臭小子,靠边点,挤死老娘了。” “这位大婶,别挤别挤。您这都一把年纪了,也来看状元郎” “胡说,我是来看探花郎的,我还准备了十多个荷包呢,我就不信那么多就一个都扔不中。” 有人问“就算你扔中了又能如何” “嘿嘿,探花郎要是相不中老娘我,我家中还有个二八芳华的大闺女呢,同探花郎正般配。” “你大闺女长的美艳如花” “那是,她相貌随我,不像她那死鬼爹,不过比起我来倒是还差了一些。” “”大伙的眼神都转到的大婶脸上,三角眼,塌鼻子,大龅牙,脸蛋上抹了两团可疑的红。就这副尊荣还比她闺女强些,那她闺女得长的多让人一言难尽啊 周围人群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氛围中,年轻姑娘们这会也不高声尖叫了,默默地挪动脚步远离这个神奇大婶。 贾政等人也凑到窗口,听到这段神奇的对话,差点笑岔了气去。 雅间里正好两扇窗户,男的一扇,女的一扇。街道两边全是人,两排官差正在全力维持着秩序。 打东边来了三匹高头大马,脖颈上绑着红绸子,上面端坐着三位气质迥异、俊朗非凡的男子。 为首的应该是金科状元郎,看着有三十左右岁,五官立体深邃,面容坚毅,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后面跟着的榜样是个神采奕奕的俊俏青年,笑起来阳光灿烂,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 最后那位探花郎模样最出挑,远远望去,仿若天宫中走出来的谪仙,微微一笑,引得一群女子嗷嗷直叫。 几人走过之处,路面上尽是些女人的荷包香囊之物,一些男人上前去抓起一个往怀里一塞,转身钻进人群就不见了人影,女人们气得直骂也没办法。 街对面一处站着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五颜六色的衣裳极其显眼。见三位郎君就要行至眼前,一个尖利的声音喊到“姑娘们,扭起来” 也不知从哪来的配乐,欢快的响了起来。那群花孔雀般的姑娘原地扭动起来,搔首弄姿冲着马上几位郎君抛起了媚眼。人群中响起了一阵高过过一阵的狼嚎声。 贾政定睛一瞧,呦,打头那个扭的最欢的姑娘不正式怡红院的小翠仙嘛,当初贾珍为了她同人打架还砸了怡红院。这些热情奔放的姑娘,大胆火辣,敢于挑战世俗,不惧各种不耻贬低的异样目光,身陷囹圄却敢于积极面对生活,心中亦有着自己的喜好和追求,无可指摘的一群人。 贾敏王音遥几人小声地议论着三位才俊,兴奋不已。这种情形可不是轻易能看到,三年一次的科举,却不是每次都有前三甲游街这一盛况,难得圣上心情好,又见状元榜眼探花均是俊逸的青年才俊,这才起了爱才之心,就想着让全京城的百姓都看一看三位郎君的风姿,这才有了眼前这一盛大的场景,说万人空巷也差不多。 皇上很郁闷,难得今次科举前三甲都是一表人才的好儿郎,还有两位未有婚约的,可不赶巧的是如今后宫里没有适婚的公主,不是已经嫁人就是年岁尚小,不然他定要给公主招个驸马回来。不过没有公主好像还有几个皇室的郡主,倒是可以考虑一番 “枚姐姐你怎么了”姜暖细心地发现贾枚脸色变得很白,就以为她哪里不舒服,便小声地问她。 贾枚没看她,眼睛只定定地看着马上那人,语气微弱飘渺,“我没事,不必管我。”捏了捏手中的荷包,咬咬牙下定决心朝那个人扔了出去,就当是她最后一次的痴心妄想吧今后收起心中的妄念,嫁一个老爷选定之人,忘了他 荷包飞出去的方向有些偏差,显然投掷之人力道不够,还未到地方就有了下坠的趋势。贾政瞧见了这一幕,暗中出了手,荷包便稳稳地砸在探花郎林海的身上,上面的丝绦牢牢地缠在林海腰间戴的玉佩上。 林海一愣,抬眼望去,只见二楼的一个窗口站着几个漂亮姑娘,正朝着他的方向指指点点,巧笑嫣然地说着什么。 里面有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庞,白着小脸,蹙着眉,眼神略带忧伤地望着他。 这一眼看得林海心中一紧,说实话,他有好久没想起这位姑娘了,甚至已经记不太清她的模样。不过看荷包飞来的方向,还有这姑娘看他的眼神,他是否能猜测是那位姑娘所为不过是不是也不重要,这一路上往他身上扔荷包的还少吗 礼貌疏离地朝那姑娘笑了笑,眼里却冷淡一片毫无波澜,转头勒紧缰绳继续朝前走去。 望着走远的背影,贾枚心痛的无以复加,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她的反常只有紧挨在她身边的姜暖注意到了,担忧地看了她几眼,却什么也没说。 三日后。 天阴沉沉的,昨夜下了一场雨,越发的冷了。 早膳后没什么事,贾政领着音遥贾敏陪着贾史氏搓麻将,以前都是三缺一找个丫鬟顶上,现在多了音遥人数正好。开心娱乐打发了时间还能增进一下婆媳感情,简直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要说为何之前没带张氏一起,那是因为娘三个都不太喜欢她,再则小叔子嫂子之间也得避嫌,所以干脆就不叫她玩了。 她要来了,贾政就得回避,贾母以后都称贾母还不高兴呢。 贾敏“五条” 贾母“碰” 音遥“幺鸡” 贾母“扛” 贾政“九条” 贾母“哈哈,我又胡了,清一色双翻带杠,给银子给银子。” 贾敏笑着抱怨说“母亲今儿个手气可真好,瞧瞧这一会的功夫银角子都堆成小山了。回头可要做东请吃酒,不然我可是不依的。” 贾政音遥也笑着附和。逗的贾母哈哈大笑,“好好好,今儿个天气阴冷,就涮锅子吧,正好庄子里才送来的黄羊,肉质正是鲜嫩肥美的时候,切成薄薄的肉片,拿高汤一涮,配着秘制的蘸料,那滋味” 室内传来几声咽唾沫的声音。 “太太快别说了,这也太馋人了,儿媳妇儿这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作为一个吃货,是经受不住此等诱惑的,她都恨不得马上就能吃进嘴才好。 贾母瞪了她一眼,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贾政插话说“儿子也馋了,听您这么一说,都感觉有些饿了,明明早膳可没少吃啊。” “嗯,能吃是好事。政儿最近是不是又长个儿了,敏儿你瞧瞧你二哥是不是长高了” 话题就这样被歪楼了,从吃转移到贾政的身高,几个女人谈论的热火朝天。 贾政默默摸了一把不存在的虚汗,好险,好险又上演一场批斗大会。 婆媳之间果真是有着宿世的情结吧关系诡异地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他和贾敏平时无论说点什么贾母都不会指责反驳,可同样的话若是从音遥嘴里说出来,贾母立马就能横飞竖眼各种挑毛病,那真是做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是错。不过若是在外人面前,贾母却对儿媳维护赞许的很,丝毫不容别人轻忽怠慢。 贾政兄妹俩这些天已经客串了无数次的救火队员角色,就怕双方矛盾加深。好在音遥这方面做的很好,无论贾母说她什么,她都能笑脸以对,还能适时说几句溜须奉承的好话来灭火。再有贾政兄妹俩在一旁插科打诨,贾母渐渐地倒也适应了音遥的存在,态度也温和了不少。 其实说是贾母挑剔儿媳妇,可这天底下又有几个婆婆能不挑剔一个外来的人突然插入她的生活,插入母子亲人之间,打破了以往十几年的家庭成员格局和生活模式,要想处理好这个关系,需要长时间的磨合,需要相互的理解包容,这关系到日后过的是温馨和睦还是鸡飞狗跳的日子。 磨合自然需要一个过程,不过目前看来一切进展的很顺利,稳步地朝着好的方向进行着。 赖嬷嬷进来回话道“回太太,林家老爷同新科探花郎携重礼上门,管家领人往梨香院去了。” 贾母和贾政对视了一眼,知道林家这是来提亲了,贾母心中着急,也不知老爷是否会顾忌她的意愿驳回这桩亲,若是他被说动脱口就允了,那敏儿岂不是 不行,她得过去看看,不能让老爷如此轻率地将敏儿许出去。 贾政起身将站起来准备出门的贾母按坐下来,安抚道“母亲别急,儿子向您保证,您担心的事绝不会发生。儿子这就过去看看,您放宽心,继续玩,多迎些银子好请客吃酒。” 又对一旁的琥珀说“过来顶上,陪太太继续玩,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琥珀喜滋滋答道“是,奴婢晓得了。”二爷平时对她们可大方了,小赏赐不断,这会子说赢了算她的就绝不会赖账,太太也不会反对。 贾母被贾政安抚了几句,虽说心中依然惦记,却也相信贾政绝不会拿敏儿的前程开玩笑,便坐下来继续搓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微雨 5瓶;19557943 2瓶;曼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得偿所所愿 贾政出了房门, 北风一吹, 脑子变得越发清醒。沉思了一会, 招来翡翠,对她耳语了几句。 翡翠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不懂二爷用意, 却不影响她即刻去执行命令。她很清楚二爷不是那无的放矢之人, 既吩咐了,自是有他的用意在。 贾代善这几天心情郁郁, 暗中定好的大女婿人选出了变故。眼见着就出孝了,两家就可以将这门亲定下来,谁曾想他老子娘这时候一场风寒没熬过就这么走了, 接下来即将迎接再一个守孝的三年。三年过后, 圣上哪里还能记得他是谁,能否官复原职都不好说。 哎蒙易那小子,时运不济,前程堪忧啊可惜可叹。 贾枚一个姑娘家,三年的光阴可蹉跎不起。若是中间再有个什么变故, 这辈子就被耽误了, 这门亲也算是废了。 林家人这会儿上门提亲,小女儿的亲事有了着落, 可眼下要去哪里给长女寻个现成的合适人选长女可是还比小女儿年长一岁呢。这事愁的他食不下咽,牙疼,腮帮子都肿了,喝了两天汤药也没见好。 林家父子一前一后由吴管家引领往梨香院去, 走的是横穿园子那条青石路,也是精致最好的一条路。园子里盛开着各色不惧寒风争相斗艳的名品菊花,有种独树一帜的美。 穿过花海,刚刚行至假山堆旁,头顶上空处呼啦啦飞过一群鸟儿,林海闻声抬头看去,“啪叽”一声有东西落在他脑门上,温热粘腻的触感瞬间让他有了不好的猜想。很快他的猜想就得到了验证,又一坨从天而降的便便落在了他的手背上,黄白相间浓稠适中。视觉和触觉的双重叠加,恶心的他瞬间浑身僵硬,表情扭曲狰狞的可怕。 “老爷” 走在前面的林老爷子和吴管家听到声音同时转过头来,看到眼前这滑稽又尴尬的一幕,一时怔愣当场。 “这,这是”林老爷子词穷了,他能说点什么那群鸟明显就不是家养的,这种情况,难道还能去责怪人家荣国府不该让鸟儿打此路过吗。除了自认倒霉,还能如何 吴管家尴尬地直搓手,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圆场好了,其实他更想笑来着,知道这想法不厚道,可林家公子此刻的形象实在是太呃,挺恶心人的 憋笑憋的脸都扭曲了,小心地建议道“离这里不远处有座八角阁楼,林公子不如先去那里清理一番可好” 林海终于不保持雕像造型了,缓缓地放下手沉声道“也好,那就有劳了。” 当空鸟屎浇头,这直击灵魂的打击让他抓狂,更气的是他还没处发泄。也许今日他就不该出门。气急败坏的林海此刻对荣国府这地方充满了不喜排斥。 吴管家招来了附近当值的婆子,领着林海去清洗,并交代之后将人送去梨香院,他带着林老爷先行一步。 还没走出几步的吴管家脑袋突地一懵,脑子变得一片空白,犹如一具没有思想的傀儡,只机械地迈着步子。 林老爷子并没发现异常,依然不紧不慢地走着。忽闻假山后隐约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林老爷本不予理会,一心想着快些走过,只那声音越来越大,明显双方产起了争执,他想装作听不见都不成。 “你瞎说什么,老爷怎么可能不为大小姐操心,那可是被老爷自小呵护到大的掌上明珠,比照二小姐不知要上心多少倍。” “姐你莫不是糊涂了吧二小姐可是这府里的嫡出,自古嫡庶有别,大小姐再受老爷宠也是庶出,又不是太太肚子里爬出来的,太太对她就是就个面子情,傻子都知道谁地位更高好嘛。” “你还真就是傻,你也说了是太太不重视大小姐,又不是老爷,这府里的一家之主是谁又是谁说的话更有分量是老爷而不是太太你懂吗能被老爷真正放在心上呵护备至,是嫡出还是庶出有那么重要吗依我看老爷给大小姐选的夫家一定差不了。” “可得了吧,即便再受宠,也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若是以后大小姐的夫家有个什么,我就不信老爷还会去管岳家的闲事。” “这你就说错了,就算是看在大小姐的面上,老爷身后的关系人脉都会全力支持帮扶,老爷怎么可能放任大小姐不管不顾哪位公子若是娶了我们大小姐才是真福气,大小姐那么完美,端庄贤惠又才貌双全,还有强劲的娘父做靠山。除了一个庶女的身份,其他方面完胜二小姐。” “啊果真如此吗” “那是当然,姐还能骗你你安心跟着大小姐,用心当差,日后少不得你的好处。走,我们边走边说,站着不动怪冷的。我跟你说大小姐她” 声音渐渐远去,林老爷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狐疑地看了一眼引路的管家,见他对方才两人的对话毫无所觉,心中猜测此番话是否是故意说给他听,何人指派的目的何在为何吴管家没有一丝异样是故意装聋作哑还是别有企图林老爷心思百转,思绪重重。 一路走一路思索,吴管家侧身道提醒“林老爷小心脚下,此处台阶潮湿,比较滑。” “嗯” 走了几步,林老爷子冷不丁地问了一句“荣公膝下儿女双全,尤其一双千金,更是羡煞老夫久已。想必荣公定是爱若珍宝,只不知荣公更看中哪一个” 吴管家没多想,张口就回到“自然是大”话音出口一半,立马反应过来,赶紧纠正道“嘿嘿,自然是一样看中,一样看中。” 摸了一把虚汗,还好挽救的及时。就算他心里门清老爷对大小姐的情分要比二小姐来的重,可当着外人的面还真不能那么说,若是传出去老爷宠庶灭嫡的话他就罪该万死了。 林老爷子那是谁老狐狸一个,自然听出了吴管家的话外音,心中也有数了,看来这个庶长女果真在贾代善心中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 今日登门是为林海向荣国府嫡出二小姐求亲,可不知为何,自从进了这荣国府,这一路上所见所闻,让他心中的天平渐渐地就有了朝另一方倾斜的趋势。 来到梨香院,林老爷同贾代善一番客套后便进入了正题。 林老爷将一张礼单推到贾代善面前,笑道“犬子不负圣恩,探花功名加身。老夫今日携子前来,满怀诚意欲结两姓之好。” 贾代善心中得瑟,呵呵,有个会考科举的儿子了不起啊到头来还不得巴巴地上门来求娶自家闺女,他只要一点头,这林家儿子还不是得分他一半半子半子,可不是随便说着玩的。他没有个会读书考科举的儿子又如何不是还有有个好女婿嘛。将来这小子在官场上有所成就,对荣国府和贾赦兄弟俩来说也是增益的好事。 心里美的贾代善嘴上却夸赞道“林兄有个好儿子,我那两个小子多有不及啊能得如此佳婿,老夫心中甚慰。只不知今日林家欲求娶的是哪个府里两位待字闺中的小姐,均尚未定亲。” 贾代善明知道人家是奔着贾敏来的,可他此刻犹豫了,偏心了,更想提一提贾枚,若是能将贾枚配给这林家的探花郎,也算是化解了他一桩心事,贾枚的将来也有了保障。 虽然心中清楚这想法希望渺茫,却还想最后挣扎一下,试一试。 至于贾敏,她年岁还小,可以先缓缓,亲事日后再慢慢寻就是。 林老爷揉了揉脑袋,踌躇的开口道“求娶的是”贾敏二字尚未出口,就感觉脑海中有个声音不停地暗示他选大小姐贾枚更有优势,随着时间一秒妙流逝,渐渐地脑海中选择贾枚的意念变得越来越清晰,也越发相信选择这个庶长女贾枚对林家和林海来说更加有利。 理顺了思路的林老爷给出了明确答复“林家欲求娶的是贵府的大小姐贾枚。这是犬子的庚贴,荣公若无异议,这门亲便就此定下” 贾代善“”惊喜来的太突然,一下子把他刺激懵了。为了确认自己不是幻听,迫不及待又问了一遍“林家确定求娶的是贾枚没弄错” 这一次林老爷子斩钉截铁地答到“没错,确定是荣国府的庶长女贾枚。” 贾代善大喜“好,好啊这是小女贾枚的庚贴。来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要过的程序,定个好日子。” 贾代善担心此时平生波澜,恨不得明日就将贾枚嫁进林家才好。林老爷子的身子已经每况愈下,自然也希望将婚期定的越近越好。他担心皇上插手林海的亲事,乱点鸳鸯谱,陷林家于被动。他更怕自己熬不过,耽误了林海的婚姻前程。 于是两人研究了半天,将成亲的日子定在了年前的腊月二十。时间挺赶,但嫁妆聘礼这些东西哪家也不会现置办,都是早早就备好了的,紧着点,倒也忙的过来。 就此,林贾两家的联姻关系确定。林海vs贾枚。 等林海过来时,一切早已尘埃落定。 林海十分诧异他爹为何临时换了人选,这跟他们在家时说的不同。 向林老爷投去疑惑的目光,却收到了林老爷稍安勿躁等回去再同他解释的安抚眼神。林海见状垂下眼帘,任由他爹安排。 其实他娶谁都无所谓,只要能给林家传宗接代、孝顺双亲、管家理事就成,至于是大小姐还是二小姐对他来说区别不大。岳家的助力有更好,没有他也不强求,他很自信,凭借他自身能力将来也能驰骋官场,封侯拜相。 不过他尊重他爹的选择,他爹总不至于害他就是。 贾政此刻坐在回廊的栏台上,惨白着脸揉着脑袋。刚刚精神力的使用超了负荷,现在脑仁嗡嗡地疼,还有些眩晕的感觉。 林家老爷子不亏是能教养出林海那样城府深沉的儿子都老狐狸,心智坚定的不似常人。 贾政从他踏进园子开始就用异能干扰他的思维,并意图用丫鬟的对话在他的意识海不停地暗示,以此将贾枚的影响力逐渐扩大,可惜一直收效甚微。 好在他坚持不懈没有半路放弃,逐渐加大异能的输出,最终还是成功地将暗示的种子种进了他的意识海。 将林海引走也是他的手笔,精神暗示一个聪明人总比两个要来的轻松,他若在场,变数太多,谁也说不好他会不会冒出什么不同意见。 其实要贾政说,林家娶贾枚不吃亏。他暗示林老爷那些话可一点不假,顶多夸大了些。至少在他的感觉里,贾代善确实喜爱贾枚要比贾敏更多一些。 这也无可厚非,贾敏自小到大受到他和贾母影响,除去日常请安,一般不会主动靠近贾代善,父女之间相处机会有限,感情自然亲密不起来。 贾枚则不然,她是贾代善四个子女中除了贾赦唯二一位同贾代善相处日久的人。老太太过世后,她更是牢牢抱住贾代善的大腿,让他享受了一把大女儿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感情自然也亲厚许多。 她很聪明,尤其懂得趋利避害,选择对自己来说最好走的一条路,这一点贾政也不得不佩服她。 若是林家想要借助贾代善背后的关系人脉,那娶贾枚回去也算是皆大欢喜。若是单论心机手腕、城府谋略,贾枚绝对是比贾敏更适合林家当家主母的人选。 消息传开,荣国府各处反应不同,不过也没谁反对就是。 贾代善显见得心情很好,对贾林两家这桩亲事相当满意。 早早散了牌局的贾母一直在等着那边的信儿,听到这个消息,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她的敏儿就好,别人爱谁嫁谁嫁。 自从贾代善露出将贾敏嫁去林家的意思后,她就在京城贵妇圈里着重打听了林家的一些事情。了解的越多就越觉得那个林海不是良人,就算他是文曲星君下凡的命格,对女子而言也不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还有一个面慈心黑的刁钻婆婆,做林家的媳妇儿以后的日子可有得熬了。 聪明些善于隐忍的女子,熬死林母或许日子会好过一些,就怕是那种心思浅又拿不住事的,反倒会被磋磨的没了人样。当婆婆的要想磋磨儿媳妇简直不要太简单,手段花样多得是,一个孝字就能压得你难以翻身。 贾枚听到消息后泪流满面,说不清是喜悦多一些,还是悲伤多一些。在她已经决定放手的时候,命运却给她开了这样一个玩笑。 哭一阵笑一阵的她把丫鬟墨菊吓得手足无措,忙劝慰道“小姐,大喜的日子不能哭,该笑才是。”她实在搞不懂小姐在哭什么,听说林家可是很不错的一门亲,风靡京城的今科探花郎欸,多好的夫婿人选,小姐莫不是欢喜傻了吧 贾枚擦擦眼角,扯出一抹浅笑道“是啊,该笑才是,得偿所愿该笑才是” 贾敏说了几句为贾枚高兴的话,一家子姐妹,虽说关系一般,她也还是希望贾枚能嫁个良人,有个好的归宿。 贾母见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有些上火,就问她“贾枚已经定了亲,眼见着年前就要嫁过去。接下来就轮到你,你同母亲说说,想找个什么样的夫婿也好圈出个范围。” 屋里就娘俩个也没外人,贾敏也没有不好意思,认真想了一会说“嗯,我想找一个像二哥那样的夫婿,宠着我,护着我,凡事都不用我操心就能为我安排好,要志同道合有共同话题,还能让我无忧无虑生活的人。” 说完这些她心里有一丢丢的羞赧,其实她很清楚,这个要求过高了,基本是无法实现的,可这却是她最真实的愿望。 贾母气的直点她脑门,“你个傻丫头,做闺女同做儿媳妇能一样吗你二哥护着你是因为你是他的亲妹妹,怎么宠你都不过分。可女子嫁去夫家做媳妇儿哪有不煎熬的不过是时日长短罢了。结局好坏谁能说得准哎,有时候也真就是命” 贾敏听着贾母感慨,想像了一下那种场景,心中打了个哆嗦。挽着贾母胳膊将头轻轻靠在她肩膀上,轻声说“要不女儿还是不嫁了吧,二哥肯定乐意养我一辈子,二嫂也不会反对的。” 贾母不赞同道“混说,女人这一生的归宿终究还是在夫家。以后不许说这种话,传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我儿也莫担心,京城中那么多青年才俊,总会有合适的好人选。母亲不求你人前多么显赫,只求你平安顺遂一辈子,有儿女绕膝,无忧无憾到老” “母亲”贾敏的鼻子发酸,眼睛有些湿,心里感觉胀胀的。既然这是母亲的期望,那她就努力按照这个标准去生活,不让母亲为她担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冰淇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碰碰瓷现场 缓过劲的贾政慢悠悠地回了玉兰居, 刚一进大门, 一个人影夹着一股香风迎面朝他扑来。 贾政一个闪身,那人便噗通一声结结实实摔在了青石地面上。一阵女子的娇呼传来,贾政厌恶地皱了皱眉。 这人是谁胆子很肥啊明目张胆上他这来碰瓷,找刺激是吧也不去打听打听上一个想碰瓷他的女人是个什么下场。 真得感慨一句, 不知者无畏 “你谁哪来的不知道这院子的规矩吗 一道软糯柔和的声音响起“奴婢媚儿见过二爷,奴婢是二奶奶的陪嫁丫鬟,奴婢脚下拌了一下差点冲撞了二爷,求二爷赎罪, 奴婢真不是故意的。” 媚儿爬起来跪好, 上半身挺的直直的, 胸前一片波涛汹涌。头微微低垂着,白皙的天鹅颈显露出一道优美的曲线,将美好的身形展露在贾政面前。 从贾政的角度看过去确实挺有美感, 衣领松垮垮的,隐隐可见里面的山恋叠嶂、沟壑不平, 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慵懒中透着诱惑。 贾政默默地转移了视线。客观来评价, 这个叫媚儿的女子确实很有本钱, 可惜他不是精虫上脑的猪,享不起那份齐人之福。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屋里的卫嬷嬷, 见到媚儿如此作态,便心中有数,她就知道那俩妖里妖气的丫头不是好东西, 这才进府没多久,就开始闹幺蛾子了。 狠狠地瞪了媚儿一眼,忙问“二爷,要如何处理这丫头” 二爷这里可没有怜香惜玉一说,以往那些心大拎不清的丫头们如今都不知在哪个旮旯吃土呢。 贾政揉了揉抽痛的脑袋,问“二奶奶人呢将人交给她处理吧” 卫嬷嬷笑着说“二奶奶说要给您亲手做千层糕,这会儿正在小厨房里忙着呢。这丫头老奴先带下去,等二奶奶空闲了再由她处理。” “二爷,饶了奴婢吧,奴婢真不是故意的”媚儿见事情要遭,赶忙讨饶,想要上前去抓家政胳膊,还没碰到就被卫嬷嬷连掐拽地拖走了。 贾政进了卧房,正准备眯一会,音遥端着一盘千层糕走了进来,糕点明显是刚出锅,还冒着丝丝热气,一股甜香的气味在屋里弥漫开来。 “夫君你回来了,来尝尝我亲手做的千层糕,我还加了些新花样,保管你没吃过。” 这时候就是给贾政龙肝凤胆他也吃不出味道来,头痛目眩难受的厉害,连话都不想说。 音遥没等到贾政回应,这才发现了他的异常,忙将手中的盘子放到桌子上,凑上前问“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哪里不舒服请太医来看看吧。” 伸手摸上贾政的额头,不热,反倒摸到一手的冷汗,心里不免更加焦急起来。“夫君,你忍一忍,我这就让人回了太太去请太医。” 贾政一把抓住她的手,安慰她道“不用请太医,就是吹了风有些头疼,睡一觉歇歇就好了。真没事,你别担心。” “真的没事吗都出了一头的汗。要不我给你按按,或许会缓解一些。” “真的没事,睡一会就好了,等睡醒了,再尝尝你亲手做的千层糕。” 贾政躺好后,又一把将音遥拽上了榻,给两人盖好被子。将手放在她的腰间,侧身拥住了她,温热的呼吸洒在她头脸上。“你陪我睡会吧,这阴冷的天气,最适合钻被窝睡大觉了。” 音遥身子一僵,有点脸红心跳,好一会才艰难地说“可现在还是大白天,让下人们看到了多难为情啊” 半天没有动静,歪头一瞧,贾政好像已经睡着了。睡得并不安稳,眉头轻皱,脸色依然很不好看。 音遥心中有些担心,只恐他真的患了急症,暗暗打定主意,先让他睡一会,若是等他醒来还不见好转,无论如何也不能任他胡闹,还是让太医看看比较稳妥。 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贾政,心中一片柔软。成亲后这段时间贾政为她做的一切她尽数看在眼中,感动在心里。 他是个安静温暖的人,默默地为她做好一切,默默地在背后支持着她,却从来不说破。 他从不沾花惹草,也没有通房,甚至不喜丫鬟们近身,不允许她们有事没事总在他面前晃。 这些行为习惯在音遥看来简直太不可思议,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圈子里,从未有这样的人,甚至她连听都未听过。 她自己就有两个兄长,私下是个什么德行还能不知道吗哪个不是通房小妾一堆,在他们看来,那些都是些供他们娱乐的玩意,想要随时都有。 可贾政却悄悄告诉她,他不纳妾,不收房,这辈子只守着她一个人过。 说实话,她心里是不信的,要说这世界上最善变的是什么,那非人心莫属。 男人一旦变了心,又如何能拉得回来即便勉强拉回来,很多东西也变质了。 还记得那天他掷地有声地说“不用你现在相信我,你可以去观察去感受,一辈子时间那么漫长,我可以慢慢证明给你看” 她记得当时她哭了,抱着他哭的稀里哗啦。当他说些那话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他的真心,即便以后他变了,但那一刻的他依然让他心暖感动。 成亲以后他们没有圆房,起初她疑惑不安极了,心中甚至有了最坏的猜想。 回门的前一晚,贾政和她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将他的想法和打算一一同她细说了一遍,并希望得到她的理解和支持。 说实话,当时她是懵的,这给她的冲击太大,让她一时转不过弯来。 娶妻生子,娶妻生子,显而易见的娶妻就是为了生孩子,绵延子嗣。不生孩子还娶妻干嘛做丈夫和婆婆的不都是恨不得新媳妇进门就能怀上孩子吗为何贾家这里尤为不同 应贾政的说法就是,不是不生,而是要优生。优生的前提是得将父母双方身子调理到最佳,在最适合的年龄段孕育出优质的下一代,对孕妇和胎儿都是好事。 这套观念新鲜又特别,她在震惊过后又觉得似乎还有些道理,也就慢慢地接受了。其实若是能让她再自由自在玩个几年,好吃好喝的养着,夫君和太太又鼎力支持,她当然会开心接受。 其实她对女子生产是相当恐惧的,她大哥的小妾中就有几个生产时难产的,情况好点的最后只保住了孩子,比较惨的就一尸两命都玩完了。 生孩子如同一只脚迈进了鬼门关,哪个又知道这只脚还能不能迈回来 这方面知识,没想到贾政懂得比她了解的要多得多,他是真正理解女子孕育的艰难和生产的不易。 他说正因为了解,他更要加倍孝顺回报生养她的母亲,加倍呵护照顾将来为她生儿育女的妻子。 胡思乱想的她想着想着就开心地笑了,面前这张俊脸,越看越觉得好看,越看越觉得喜欢。 将头慢慢地凑过去,在贾政唇上轻轻地亲了一口,又马上闭眼装睡,耳朵发烫,心口激动的砰砰直跳,好怕被他当场抓包。 偷偷掀开一丝眼缝,见贾政依然睡得沉稳,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往前挪了挪,将身子缩进贾政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可惜她没看见,贾政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丝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  补榜单,加更。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讨俩小小妾 美美的睡了一觉, 贾政醒来时身边早没了音遥的身影。这一觉睡得异常舒服,不适的症状已经完全消失, 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轻松。 本来迟迟无所进益的精神力倒是因此增进了不少, 也算是个意外的惊喜。 看时辰已经快到晚膳时候了,天黑沉沉的,北风呼啸而过, 吹落了一地枯叶, 随着风势漫天飞舞。 出了卧室,来到堂间, 四周静悄悄的, 就见到音遥正坐在烛光里绣着什么。牛角宫灯里的烛火闪动, 散着昏黄的光,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朦胧的光晕里,梦幻般柔和美丽。 欣赏了一会灯下美人, 走过去提醒道“烛火的光线太暗, 仔细伤了眼睛。等晴天的时候找个光线好的地方再做不迟。” “呀,夫君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还疼不疼”音遥见贾政出来,赶忙放下手中绣着的荷包对着他上下查看,转身又倒了一杯热茶给他,“先喝杯茶醒醒神,太太那边也该传膳了,才刚儿来人传话说让我们一定得过去用膳。说是今儿个老爷高兴,又赶上大哥沐休,今晚在正房那边摆家宴, 自家人乐一乐。” 贾政这会神清气爽,心情也相当不错,笑着调侃道“那倒是正好,早前儿母亲说起的羊肉锅子还没吃进嘴呢今儿个若吃不着这口,怕是有人心里惦记,晚上连觉都睡不安稳了。” 他现在对自家媳妇儿的吃货属性了解个通透彻底。她的爱好广泛,但吃绝对能占据首位,还特别喜欢捣鼓吃的。 对于这点他倒是挺支持的,媳妇儿鼓捣的吃食大半都进了他的肚子,他已经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腰围已经肥了一圈。 这个发现让他有些无语,他是希望把媳妇儿养的白白胖胖的,可媳妇儿干吃不胖,肉都长他身上来了,简直不讲道理。 音遥撇了他一眼娇嗔道“讨厌,谁惦记那个了”她是有那么一点点惦记,可同贾政的身体比起来,她更惦记后者。 仔细看了看贾政的脸色,已经没了之前的惨白,还有些不放心地问“真不用请太医了” “真的不用,已经全好了。”怕音遥不信还起身转了几圈。看到桌子上的千层糕,颜色鲜亮,卖相出色,看着倒很有食欲。 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甜度适中,口感软绵,中间夹杂着榛果颗粒,吃一口满嘴的榛果香。“唔,这个糕好吃,香娘子的手艺真棒”一边吃着还不忘给音遥比了个大拇指。 得到贾政的夸赞让音遥的心情美丽极了,连之前对媚儿整出那事的烦闷都统统消散了。 若说成亲之前的她对这种事漫不经心不那么在意的话,那随着贾政被她一点点装进心里,现在的她绝对不乐意贾政被别的女人觊觎。只要一想到贾政同别的女人有了挂连,她的心就一阵阵的不舒服,气得抓狂。 贾政是她的丈夫,一辈子的伴侣,终生的依靠,她半点也不想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 愤怒的她将媚儿禁足了,连带着妩儿也被她迁怒一同关了起来,给她们送去一堆的料子,罚她们待在屋里绣荷包,绣那种专门给人打赏的荷包,还得绣的既快又好,至少要绣够未来三年使用的量,否则就别出来。 她得好好想想该如何处理这俩丫头,直接发卖的话倒显得她有些刻薄容不得人,毕竟她们是大姐姐千里迢迢送来给她笼络夫君的礼物,又没犯什么大错,只是在男主子面前优雅地摔了一跤而已。 就这样随便卖给人牙子,她又觉得亏大了。黄金价买进白菜价卖出,得有多蠢才能干出这种事,她拒绝。 虽说妩儿媚儿不是她掏银子买的,可她们本身的市场价值就摆在那里,不压榨出她们最大的剩余价值她都觉得亏,绝不浪费是她引以为荣的良好品德。 “夫君喜欢就好,我让玉珠装几盘子带去荣禧堂,给老爷太太他们尝尝。” 俩人闲话一会,各自穿了一件哆罗呢镶毛边的大斗篷,手拉着手朝荣禧堂走去。跟在后面拎着食盒的玉珠,看着前面并排走着的一高一矮两道亲密身影,脸上露出了姨母般的欣慰笑容,她的小姐有了个好归宿,若老太太在天有灵,也该放心了。 这一晚的家宴气氛热烈而美好,羊肉锅子有,各色珍馐美味也有。贾代善爷三个围坐一桌,心情大好都喝了不少酒,谈天说地一改往日严肃呆板的谈话氛围,贾赦甚至还大胆地讲了一个黄段子,惹得贾代善一脸嫌弃的狠瞪他。 贾政丢给他一个同情的小眼神,这家伙想必也是憋狠了,都需要依靠黄段子来聊以慰藉了。也是,军营那地方,连只苍蝇都恨不得是公的,回到府里还空虚寂寞冷。 自从他那一屋子莺莺燕燕被怒发冲冠的贾代善打包卖了之后,大房里但凡有点姿色的丫鬟见了他都恨不得绕着走,只恐自己步了前人的后尘。模样普通的他还各种嫌弃看不上,然后就养成了现在这副小可怜模样。 要说如今荣国府里三个大男人,就属老爷贾代善过的最滋润潇洒,通房小妾轮番上阵,一星期都不带重样的。贾赦贾政兄弟俩勒紧裤带各种禁欲各种憋,过着小白菜心里黄的苦逼日子。 同是男人,贾政十分理解贾赦的郁闷,却更加同情自己的遭遇。每晚有大餐摆在眼前却不能尽情享用,还得各种憋屈各种忍。一段时间过后,他觉得自己的肉身得到了强化,思想得到了升华,就快能对着美色口念“阿弥陀佛”了。 又能怪谁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下去 张氏最近身子恢复的不错,已经可以出来走动一二。平时将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瑚哥儿身上,瑚哥儿早已经能认人了,每天有张氏陪着,倒是粘她的紧。 晚膳后,张氏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凑到贾母身边,期期艾艾地开口说“太太,儿媳这身子不争气,大爷身边少了伺候的可心人儿。儿媳想同您求两个丫头回去伺候大爷。太太最是会调教人,您身边的丫鬟随便哪一个都能胜出那些小门户的小姐一条街去。模样身段又都很出挑,尤其是翡翠姑娘,更是个中翘楚,想来大爷也是喜欢的。” 张氏掐着手指强逼着自己说出这番话,心里苦涩的仿佛能拧出药汁子。想起奶娘劝她的话,一阵无力感席卷全身。 她看得出,大爷已经动了纳妾的心思,甚至还想从外面纳良妾进府,她心有不甘却也无力阻止。与其让他从外面抬人进来,还不如她主动去求了太太身边的人,那样至少卖身契还能攥在她手里,日后也好控制一些。 奶娘说的对,哪怕是为了瑚哥儿,她即便再不甘心,也应该主动点给大爷纳几个美妾,以便修复同大爷之间这状若寒冬的冰冷关系,她还是这府里的大奶奶,她还有儿子。 贾母闻言眉头拧了起来,双眼审视地盯着张氏。这货莫不是喝多了说胡话亦或者还没喝就开始胡言乱语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绕来绕去到头来还是逃不过这条路,还得自己巴巴地过来求。她这一套乱拳打下来,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也套路玩的让贾母无语的很。 张氏要是一直这么硬气下去,她倒也算佩服她执着坚定,可她疯魔了半路却又缩了回去,这让她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她一直没插手大房的事,就想看看谁忍不住先冒头。 结果可倒好,老大还没主动求,张氏却张嘴了,她只想感慨一句真贤惠 贾母问“你可是想好了” 张氏扯出一抹苦笑“是,以前都是儿媳太执拗想左了,给大爷纳妾本就是儿媳分内之事,多几个姐妹也好为大爷开枝散叶,瑚哥儿多几个弟妹也不孤单。”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瑚哥儿一个确实太孤单。不过翡翠那丫头你就别惦记了,已经许了人家。其他几个丫头,等回头先问问她们的意思再说。”几个大丫头在她这很有些情分,自然得先征求一下她们的意见。若是被强行给了老大,心里含了怨怼日后还不定生出什么乱子,这种事还是心甘情愿的好。 张氏有些诧异,太太居然没有一口答应,她有点不能理解,难道大爷在太太心中的地位还不如身边伺候的几个丫头吗这会儿她又为贾赦不平不忿起来。 要不说张氏这人执拗拧巴呢,忒矛盾。 那边贾敏和音遥叽叽喳喳说笑着,没注意贾母和张氏这边的对话。只安静喝茶的姜暖断断续续听了几耳朵,心里也推测出个大概。目光复杂地看了张氏一眼,低头敛目,陷入了沉思。 过后,贾母问了身边大丫鬟和二等丫鬟们的意思。不出她所料,四个大丫鬟没有一个愿意为妾的,有了翡翠带头,剩下几个也都乐意配个管事掌柜之类的做个正头娘子。 倒是二等丫鬟里的水晶和石榴俩丫头扭捏着说了愿意。两人容貌都不错,水晶要更出挑一些,石榴的身段却更加丰润,倒是春花秋月,各具风姿。 贾母将身契给了张氏,挥挥手让她将人领回去了。态度很明显,人给了大房就是大房的人,犯了错也别来求她,随便张氏怎么处理。 别看是给亲儿子选小妾,她心中却厌恶极了那些自甘下贱的妾,水晶石榴既然做了选择,她随了她们的意,却再也不愿多看她们一眼。 这日一早,天就阴沉沉的,半上午的时候竟然飘起了雪花。 玉兰居中温暖如春,贾政窝在书房整理着账目。烧制的成品瓷器已经全面上市,店铺就坐落在繁华的皇城大街上。这次的动静本就没有那会儿的千巧阁闹的大,这家名为瓷苑的店便中规中矩地运营起来。 瓷器这物件并不稀有,光是京城里经营此类的铺面就不下几十家,高中低档一应俱全,质量和价格也分出了个三六九等。 瓷苑售卖的瓷器胜在造型新颖独特,图案精美,耐高温不易碎的特点,一上市便受到了各层人士的广泛认可和喜爱。 杯碗盘碟类瓷器大多成套售卖,红木礼盒包装精美,高端大气有档次,给那些送礼人士了相当的便利,价格自然也是相当美丽。 经他手改良,配方中加入了钢化瓷的特殊成分,成品的抗摔打性大幅提升,只要不是使大力摔打敲击,常规使用的情况下都不会轻易损坏。 除了餐具自然还有如花瓶、画筒、熏炉、灯罩、茶具等物,但凡生活中使用频率较高的物件均出现在瓷苑的货架上,那真是琳琅满目,种类多样。 只要客人肯进店里逛一圈,保管他看得目不暇接舍不得轻易离开,最次也要买个造型别致的水杯回去才甘心。 瓷苑的利润虽比不得钟表行业暴利,却胜在稳妥,细水长流,倒还不至于招了谁的红眼。 短短一个月的盈利,刨去成本,收益也很可观,足有近两万两。这个店的干股依然是贾母和贾敏各两层,贾政又给了音遥两层。虽然分薄了自己的利益,但能哄她们开心,他乐意至极。 知道她们都是不差钱的人,可若能人在家中坐等分红,数着白花花的银子,又怎能不开心 对账对到一半,贾政只感觉右眼皮子一阵猛跳。放下笔,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这已经是这几日来第n次右眼皮狂跳了,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是否准确他不得而知,只是他心里烦躁不安,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总感觉要出事。 这几日贾代善早出晚归忙的不见人影,忙着皇上狩猎一事。此番围猎,贾代善一路跟随圣驾,全程负责圣驾安全事宜。 按说此时天气已冷,冰天雪地,早已经不再适合野外狩猎,却不知圣上为何却执意前往,不知这其中隐含着何种不为人知的缘故,也不知他这不好的感觉是否同此次围猎有关。 贾政等到晚上八点,才等到了晚归的贾代善回府。 心事重重的赶去梨香院,开门见山就问“老爷,圣驾何时启程儿子也想去见见世面,您给儿子安排个贴身随从的身份吧。” 贾代善态度坚决地拒绝道“围猎岂是儿戏万不可胡闹。” 他以为贾政少年心性,一心就只想去凑个热闹。可皇家无小事,哪里敢让他胡来。 同意带贾赦去,是因为他至少武力值尚可,将他编到随行的护卫队里也不算扎眼,关键时刻也能派得上用场。 带贾政去他能干嘛纯粹就是去添乱的,关键时刻还得分心去照顾他。狩猎场里刀剑无眼乱的很,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要是他有个什么损伤,那他这把老骨头还要不要活了贾史氏能跟他拼命。 贾政再次央求“您就让我去吧,我就是想去看看皇家猎场是个什么模样。我装扮成您的随身小厮,紧跟您身后,绝不会随便乱跑。” 贾代善坚持“哼,不行。” 紧跟着他更危险。 贾政连哄带劝,最后甚至还威胁说不带他去他就自己想办法跟去,气的贾代善差点将他关起来。 最后好说歹说终于让贾代善点了头,但约定必须得按他说的做,好生扮演一个随从小厮的角色,还不能被人看出端倪。 贾代善是真不想答应,也是真怕这兔崽子暗中跟去,以这熊玩意的左性,完全能干得出来。要是狩猎途中冷不丁冒出个生面孔,被当成刺客射杀了的几率极大。 与其提心吊胆,还是将人拴在眼皮底下看着吧,盯住他莫让他闯祸就好。 哎这孽障,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贾政暗自撇嘴,当谁稀罕去似的天寒地冻的在家窝着多好,干嘛非要上杆子找罪受。 要不是他心有不安,担心发生什么令他后悔遗憾又无法挽回的事情,当他稀罕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晚上更新了, 时间紧任务重啊 谢谢一直支持的小伙伴 爱你们 c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游手好闲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一千钧一发 贾政从头到脚将自己武装到牙齿, 可是把他难为的够呛。 身为小厮穿着打扮不能越矩,穿的打眼自然不成。没招的他只能在棉服里面穿了一层羽绒衣裤,还让音遥给他赶制了一顶灰突突的帽子,外皮是灰色的棉布料子,內衬却是缝的厚实的貂绒。 帽子两边带着耳包和能遮挡口鼻的兜嘴。戴上后只露一双眼睛,模样实在有些怪异。手上还带着副兔毛的手套,缩着脖子揣着手, 混在一群下人里。除了刚开始头上的帽子被人多瞅两眼,慢慢地倒也泯于众人。 从京城到西山猎场约三十里的距离, 前方御林军开路,后面是皇上乘坐的八匹马拉的御辇, 又宽又大,像个移动的小房子。 一皇子骑马跟随在御辇左右,贾代善同几个武将骑马紧随其后,后面是护卫队的将士,再后面是拉行礼器物的马车。 最后面就是随行的宫女太监和随从小厮。此次围猎,人员物资配备一律精简,看着仓促又草率, 处处都透漏着一丝不寻常。 贾政还在猜测他们这些人如何前往时, 现实却给了他一巴掌。 队伍出发的前一刻, 他傻眼了。 ﹏没开玩笑吧三十来里路, 跑着去会死人的 贾代善也懵,随行的官员,都会自备马车行礼, 小厮们自然可乘坐自家马车。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居然命下人们跑着过去,还说什么天寒地冻的跑动起来不会冷。 贾代善心里着急也无计可施,回头瞅了好几眼,倒是很容易就在人群里看到了贾政,实在是他那帽子造型太别致,想看不到都难。来不及跟他交代什么,队伍就出发了。 贾政跟着大部队一路跑跑停停,好在前方队伍深恐颠簸了圣驾,行进的速度不算快,晌午前终于赶到到了目的地。 找了人少的地方,背靠着大树便瘫软了下来。等他将气喘匀了,大脑也恢复了运转,只觉得这三十里路简直就是挑战他生命的极限,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跑过这么远的路,直觉得不可思议,他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穿的太厚,这会就酸爽了,里衣被汗水打透,冰凉凉的贴在身上,小风一吹又湿又冷难受的不行。帽子一摘下来,脑袋上面还呼呼冒着热气,跟水开锅了似的。脚底板子火辣辣地疼,估么着起的水泡也都磨破了,粘在鞋袜上一扯就撕心裂肺地疼。 围场外围有一处空旷地带是专门用来安营扎寨,此时那里早已经扎好了一片营帐,皇上的御帐伫立在正中间,四周的帐篷围绕着御帐而建,将其牢牢护在中间。御林军守在御帐外,持刀而立,虎视眈眈地审视着每一个靠近御帐的人。 后勤人员早支起了锅灶,烧水的烧水,造饭的造饭,一片忙而不乱的热闹景象。 贾政感觉身上越来越冷,这么下去非感冒不可。好在没多久贾代善的亲兵就寻了过来,见到摊成烂泥的贾政瞬间眼露惊喜,“哎呦二爷,可算是找着您了,国公爷都急坏了。我这就背您回去,这天寒地冻的,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着将贾政扶起来,抓着胳膊往就往背上甩,肩膀的骨头硌的贾政直翻白眼。有气无力的问“你叫什么” “哦,我叫王川,是国公爷的亲兵,跟随国公爷有些年头了。” 贾政又问“那你都负责什么” 王川大踏步往营地走,听贾政问这个,略显骄傲地说“就是保护国公爷安全,跑跑腿什么的。你别看我瘦,我天生力气大,一个打五个不成问题。” 贾政“你牛” 很快贾政就被送回了贾代善的帐篷,两个下人七手八脚将他身上湿透的衣裳扒了下来,条件有限没法泡澡,只能拿热水给他擦了身,换了身干爽的里衣,将脚上的水泡挑开上药包扎好,又给他灌了一大碗浓姜汤,之后他整个人就被塞进了被子里。 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是活过来了很快就沉沉地睡死过去。 一觉醒来,四周黑乎乎的,只有从门帘子处透进来的一缕光,对面塌上传来两道均匀的呼吸声。 不用猜就知道是贾代善和贾赦爷俩。这当爹的也是煞费苦心,自家的崽还是归拢到眼前看着比较放心。 睡了半天带半夜,这会除了浑身酸疼外,精神恢复的很好,一丝睡意也无。 将精神力一点点蔓延出去,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营地四周燃烧着几堆篝火,整个营地火光缭绕,倒丝毫不显幽暗。不时有一队队巡逻的侍卫走过,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御帐外的御林军将皇上的御帐团团围住,如雕像般屹立,默默地守护。 皇上的御帐里灯火通明,里面的情景让贾政吃了一惊,他看到了什么他居然看到两个穿着长相一模一样的皇上,一个坐在案桌后,一个恭敬立于桌前。看行为举止就知道哪个真哪个假。 还以为这位是皇上的双胞胎兄弟,被隐藏在暗处养大的。没想到凑近细看,原来那位脸上贴了一张,不是特别服帖,五官略微显得僵硬呆板。不过离远了看倒是看不出端倪,只要不说话,任谁都不会怀疑。 “一切都部署好了么这次的机会难得,要将其一举拿下。” “是,属下明白。鱼儿已经入网,只等时机一到,便能将其一网打尽。” 皇上“不必留活口,格杀勿论。天快亮了,下去准备吧。” “是” 那位退到了后面,贾政操控精神力跟过去一看,这帐篷居然别有洞天,后面还有一间较小的暗间,不近距离观察还真发现不了。 皇上提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杀字,凛冽的杀气直逼而来,让贾政暗暗心惊。 这得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连写个字都带着那么大的杀气。 不过他很好奇这是要杀谁皇上要杀个人还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看来对方也不是什么小虾米,想必也不是那么的好对付。 他就知道,这次的围猎要出事。围猎是没错,只不过猎的对象是人罢了。少不得又是皇家那些糟烂的龌龊事。 只希望别连累到他们爷仨,能让他们能全须全尾地回去就好。 翌日,早膳过后替身皇帝便带着人马进了山。贾代善和贾赦自然在随行之列,贾政也想跟去,却被强硬地阻止。 他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人就走远了。王川却被留下来看着贾政,也是怕他到处乱走危险,这周围可有野兽出没。 贾政愁,他明知道要出事,却没法说出来,因为他解释不清他的消息来源,更说不清将会发生什么事。 空口白牙就说要出事,贾代善怎么可能会信不收拾他一顿就算好的了。 异能这事,他不准备告诉任何人,准备死了带进棺材里。他不想拿这个考验谁,不想被亲人忌惮排斥,更不想被人当成异类,被世人所不容。 放开精神力,跟着大部队一路同行,随着距离越来越远,他也越来越吃力。终于,精神力延伸的范围到了临界点,再也无法前进分毫,很快就失去了贾代善一行人的行踪,只知道个大概的方向。 贾政心急如焚,他要跟上去,这么干等着太煎熬人,他想知道今天到底会发生什么事,父兄会不会有危险。 “王川,我们去打猎吧难得来一次围场,总不能空手而归,我想猎几只白狐回去给太太做个狐狸围脖。” 王川为难道“可是,可是围场里很危险,经常有狼出没,若是遇到狼群,我一个人没法保护二爷安全。” 贾政继续怂恿,要不是他一副小厮的打扮进猎场太惹眼,他都不喊王川一起。“没事,我们就在附近转转,不远走。” 王川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也的确,国公爷哪有时间陪二爷去打猎,来都来了,怎么也不能空手回去,太难看。 “那行吧,我去拿弓箭,咱就在这附近的林子转转,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也能猎到狐狸。” 贾政和王川进了林子,一路走一路说,王川是个很健谈的人,唾沫横飞地给他讲了许多军中趣事。贾政则暗暗地将人往大部队的消失的方向引,一路上野鸡兔子这样的小动物也打了不少,却始终没看到白狐。 王川见贾政一副不猎道白狐不罢休的表情,默默地咽下了劝说的话,跟着他又往里走了大概一公里,来到一处断崖边,前面已经没了路,这才停了下来。 贾政寻了快平整的大石,坐了下来。拍拍旁边的空地儿对王川说“歇会吧,走不动了。”说完也不管他,径直朝后躺倒,闭起眼释放异能朝左前方奔去。 此时一千米外的峡谷里,三伙人马正打得火热。一伙是以贾代善为首的皇家护卫队,一伙是百十号身形高大魁梧的黑衣蒙面人,还有一伙应该就是假皇上暗中准备的人手。峡谷两边的山顶处还隐藏着一大批弓箭手,也不知是哪一方的人马。 假皇上被保护在中间,密切观察着场上的情景,等待着幕后之人的出现。 贾代善身经百战,战斗经验丰富,应付眼前的状况游刃有余,还能时不时地支援一下身旁手忙脚乱的皇子和贾赦。贾赦的表现就有些不够看,从未经历过生死之战的他出刀的动作有些瑟缩,对着敌人总是不敢下死手,畏手畏脚地反倒将自己的破绽露给敌人,三两个回合下来就挂了彩。 贾政没招只能先全力顾着贾赦的安危,暗中出手化解了几次敌人的致命攻击。这货再不受他待见,也是一个妈肚子里爬出来的亲哥,他还是好好活着去祸害别人吧 贾政远程操控着精神力做高强度动作非常吃力,精神力消耗极大,很快便感觉有些力不从心,脑袋也开始一阵阵地抽痛。 眼见着黑衣人渐渐不敌,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诡异的长啸,在山谷中回荡循环,黑衣人一个激灵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再次充满了斗志,悍不畏死地继续拼死搏杀。 对方幕后之人迟迟不现身,假皇帝有些急了,额头上也见了汗,有了种不妙的感觉。 咬咬牙,准备速战速决。手一挥,一道道从天而降的箭雨将黑衣人射成了筛子,悄无声息出现的箭雨也误伤了一些来不及躲避的己方人马。 战局出现了一边倒的趋势,就在即将大获全胜的当口变故突生。一只角度刁钻的利箭,借着漫天箭雨的掩护,朝着假皇帝的咽喉处直射而来。 “皇上” “父皇” 众人惊呼,却来不及阻止。电光火石间,贾代善身形一闪挡在了假皇上身前。贾政听到喊声看过去时已经为时已晚,只来得及用精神力阻挡了一下箭矢前进的速度,却依然未能改变得了结果。 “噗”的一声,利箭入肉的声音,鲜血喷溅,贾代善整个人软到下去。 贾政恨得睚眦欲裂,这傻爹,谁让他去以身挡箭了舍己为人咋就这么伟大 急忙用精神力去查看贾代善的伤口,看过之后微微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中箭的位置偏离了心脏下方两厘米,因他阻挡的那一下,箭头扎进去的并不深,没有伤到内脏,看似血喷的不少比较严重,实则只是皮肉伤。他敢肯定他看到贾代善眼珠子动了一下,这老狐狸明显是在装晕。 贾赦已经哭成了狗,还以为他爹已经挂了,抱着他爹温热的“尸体”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全然忘了旁边的皇上和众皇子。 装晕的贾代善要被这个往他身上甩眼泪鼻涕的傻儿子气死了,好想蹦起来踢死他。这会他是真有些晕了,被气的 剩下的黑衣人很快被消灭一空,利箭射来的方向早已空无一人。打扫战场时发现这些黑衣人五官深邃立体,看面相就不是中原人士,而且各个身上都带有图腾的刺青,应该是北方草原一带的胡人。 情况变得越来越复杂,假皇帝无计可施,只好下令撤回营地。 这次猎捕行动可以说是失败了,连幕后那人的影子都没见到,还损失了不少御林军的将士并重伤了一位己方大员,简直损失惨重。 贾代善被抬回营地,皇上得知贾代善奋不顾身为其挡箭,感动之情无以言表,勒令御医必得保住其性命。 御医给贾代善拔了箭止了血,包扎好了伤口,确定贾代善无性命之忧后,找皇上复命“启禀皇上,荣国公已无性命之忧,只是失血过多,日后需得好生调养才是。幸亏那箭矢偏离了一指,避开了心脉,否则神仙难救。” 皇上满意了,保住了性命就好啊这贾代善对他一片忠心赤胆,生死关头竟能舍身救驾,这份赤诚委实让他动容。他的替身也代表着他,贾代善也就相当于救了他。他身边有贾代善这样的忠臣良将,实乃是他的幸运,皇族的幸运,整个大雍的幸运。 他决定等回宫后,定要好好奖赏一番。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爵喜得爵位 竖着出去横着回来的贾代善将荣国府里一众人闹了个人仰马翻,人心惶惶。 随行的贾赦身上也带了伤, 唯一一个不带伤的贾政也是脸色惨白, 还是被人背着进门的。 爷仨这副模样把贾母吓了个半死,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 被旁边眼疾手快的翡翠扶住, 好顿揉掐才缓过来劲儿。 让人将昏迷贾代善安置在荣禧堂的西侧间, 等待着太医的到来。虽说伤势已经被御医控制住,政儿也悄悄告诉他没有大碍, 可还得再看看她才能放心。 将贾赦兄弟俩安置在外间的炕上, 贾赦坐着喝茶,看脸色还好, 穿着衣裳也看不清伤到底的如何。等会再让太医给瞧瞧,只要没发烧,想必也没什么大事。 贾母又拉着贾政上下打量,心疼的无以复加。“政儿受苦了, 入冬后养的肉都给折腾没了。就说了不让你去, 你非是要去。怎么样, 吃到苦头了吧” 贾政见她眼睛红红的,马上安慰说“母亲莫担心, 儿子就是走路走多了累的, 没事的, 歇过来就好了。其实打猎还是挺有趣的,儿子还给您猎了几只兔子,回头硝了皮子做成兔毛靴子, 舒服又暖和。本来还想着猎几只白狐的,可惜一直没遇到。” “哎呀,兔子皮就不错,白狐可不好猎,都说那玩意有灵性,轻易也遇不到。你有这份孝心,母亲已经很开心了。”说完还瞥了一眼贾赦,见他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回来后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呆坐着,就更生气了。 这儿子算是白养了,跟她从来不是一条心,在她面前连个笑模样都没有,除了必要的请安问答,多余的一句没有,更别说逗个趣送个小玩意哄她开心了,耷拉着一张脸就跟谁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 面对这样的贾赦,她心塞的呼吸都困难,对他也越发的不待见。 母子这厢正聊着,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哭闹声。 “太太,求您发发慈悲,就让妾进去看看老爷吧” “是啊,太太您不能霸着老爷不放啊,老爷离不开奴婢的伺候。” “老爷,老爷您睁睁眼看看您的水儿吧求您别丢下水儿,水儿不能没有您啊” “呜呜呜呜呜呜,老爷,老爷您受苦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院子里这出大戏成功地让贾母黑了脸。 这群给脸不要的玩意,还敢来荣禧堂闹,是谁给她们的勇气是躺在里面半死不活的男人吗真是不知所谓 “赖婆子,你带人将她们拉下去,一人给我掌嘴二十,再敢闹腾,全都卖去煤窑子。” “老奴遵命,太太您就擎好吧”赖嬷嬷领了命令喜滋滋地出去执行了,她就喜欢这样的差事,打得那些不要脸的骚蹄子哭爹喊娘,心里甭提多痛快了。想起赖大那个鳖孙子前几日新纳的姨娘,心里的怒火越发高涨,她不敢反抗当家的,还不能在这些小蹄子身上出口恶气她可是奉命执行呢。 贾赦有些看不过眼,开口劝道“太太,这惩罚是不是有点过了毕竟还是老爷的妾侍,看在老爷的面上,可否饶了”话还没说完就被贾母尖利的呵斥打断,“你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你哪来的脸面为了你老子屋里几个上不得台面的侍妾跟我求情这是你一个爷们家该管的事吗还我做的过了我没打杀了她们就算仁慈了。” 贾赦被骂的低头悻悻不语,心里却觉得太太未免太小题大做,伺机报复心眼也太小了点。再说他也是为了太太好,老爷醒来看到他的小妾被打成猪头,还指不定得多气愤呢,到时发作太太就不好了。 贾政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嫌弃地转过了头。活该这货被太太不喜,立场都分不清楚,对着他娘给他爹的小妾求情,这脑回路也是没谁了。 贾母是这府里的当家主母,别说是打了不安分的小妾一顿,就是恁死了谁又能说什么,她只是在行使主母的权利罢了。 再说,贾史氏早就不在意贾代善的看法了,他开心与否,愤怒与否,似乎都同她没了多大关系。 贾代善即便再气也没理由休了她,她依然还是这府里的当家主母,有儿有孙,有吃有喝有玩乐,享受着呢,哪个有时间去管他屋子里那群小蹄子,平日她们在梨香院关起门来怎么闹腾她都懒得管,可这闹出了院子,还敢闹到她跟前,那就是老寿星上吊找死了 被贾赦气着了的贾母继续下达命令“去让梨香院守门的婆子去领二十板子,再有一次,这府里容不下她。” “是”荣禧堂的大小丫鬟一个个提起了精神,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太太的怒火撩了眉。太太平时极少发作下人,可一旦发火却极为恐怖,不烧你个伤筋动骨绝不罢休。 王太医很快上门,给贾代善和贾赦检查一番换了药,叮嘱了一番注意事项和饮食禁忌就要打算告辞,却被贾母拉着硬是给贾政细细诊了一回,沉思了一下回说“没有大碍,这是体力透支严重造成的,也不用吃药,好好休养一番便可。” 贾母这才彻底放了心,给王太医封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让管家送出门去。 这会听到消息的贾敏、音遥、贾枚、姜暖几人也前后脚到了荣禧堂,听了太医的诊断都放了心,过后自然又是一番关心问询。 张氏姗姗来迟,进门就直奔贾赦而去,上下打量了一番,抓着贾赦的手不放,哭成了泪人儿,“爷你这是伤到哪儿了严不严重啊这伤在爷身,疼在我心,我恨不能以身代之,替爷受了这份疼。瑚哥儿也记挂着爷,许是父子连心,才刚儿一听到爷伤着了,就哭上了。” 贾赦听了这番话有些动容,态度软和下来,难得和颜悦色地对张氏说“放心,爷没事,皮外伤养几日就好了。倒是有些日子没见瑚哥儿了,不是说长牙夜里爱闹,不知最近可有改善爷同你去看看他。”说完带着张氏同太太告辞,回大房的荣翊堂去了。 贾代善这会也醒了,嚷嚷着要回去梨香院养伤,荣禧堂这里人来人往太闹腾,不利于他修养。 贾母什么也没说,张罗着将人送回梨香院去了。当她稀罕贾代善住在荣禧堂似的,他要是住在这,她就是装装样子也得照顾着。府里上上下下那么多事都的等着她处理,哪有那个空闲时间围着他转。 再说,就算有空闲,她还不乐意呢 贾政回去后泡了个热水澡,感觉终于彻底活了过来。在屋里养了几天,音遥变着花样做各种汤汤水水,喝得他红光满面,总算将那几天折腾下去的肥肉补了回来。贾母一高兴还赏了音遥一套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首饰,奖赏她将贾政照顾的很好。 皇上回宫后除了着手调查胡人刺客的事,还一心想着给贾代善点合适的赏赐。 这救驾之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大吧,作为臣子奴才舍身救驾那是你应尽的本分,还要什么赏说小吧,也不对,皇上的性命安危它能是小事吗所以说这个赏赐不好掌握。 满朝文武都看着呢,他要是没所表示,未免寒了下面大臣的心。若是再有这种事,谁还能拼命冲上去护驾。 贾代善官居一品,爵位超品,早已升无可升,又不能封个异姓王给他,先帝在位时册封的那两位异姓王,给他制造了多少麻烦,他废了老大劲才将那其废掉,如今说什么也不会重蹈覆辙,搬石头砸自己脚。 既然老子这块不行,那就施恩给儿子好了。 “陈福,你可知道贾代善的嫡长子现如今在何处当值” 总管太监陈福躬身答“回皇上,奴才听说荣国公嫡长子贾赦如今正在西山大营任正七品把总一职。” 皇上又问“那贾赦表现如何可曾立功” “表现平平,未曾立功,倒也未闯过祸。”自从上次被皇上问及,陈福回去便详细了解了一下荣国府成员的大概情况,以防皇上再问起来抓瞎。这不,还真派上用场了。 皇上突然想起这次围猎那小子被编入护卫队也一同去了。听说对敌时相当勇猛,有一股子狠劲,是个可造之材。 嗯,这小子得压一压,不能升的太快,还需要慢慢的打磨雕琢。 又想起贾代善那个有病的二儿子,上次的水泥方子还是他发现的,干脆这次也给他点好处。 皇上的小算盘打的噼啪乱响,暗暗思量着给了贾代善两个儿子的好处,应该能抵得上这救驾之功了吧对于那些忠心耿耿的下臣,他一般都很大方。 圣旨传到荣国府,惊呆了满府上下。 贾赦被提升为正六品营千总,掌实权,统领上千兵士。 贾政的封赏就让人大跌眼镜,皇上居然封了他个云骑尉的爵,虽说是个五品的空头爵位,却也不是白身可比拟的,至少每年还能领个八十五两的俸银。落魄潦倒时,有了这八十五两,还能过个普通小活。 贾政挺高兴,白拿银子谁不乐。身上有了爵位,媳妇儿的身份也提高了,在外行事也便宜许多。他娘他妹都很高兴,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贾代善对这个封赏心里有数,尤其是贾政那个爵位,算是个意外的惊喜。 满府的下人也开心的如过大年似的,府里仅有的两位公子爷都高升了,日后的前途定也错不了。跟着这样的主家,当奴才的也水涨船高,走出去别人也高看一眼,精气神也不一样,走路都带着风。 贾赦也高兴自己升官,可贾政的封赏却让他的喜悦大打折扣。他搞不明白的是,贾政他何德何能受此封赏,品级还高出他一头。虽说有实权和无实权的差距天差地别,可这好说不好听啊 哎也不知老爷何时才能将爵位传给他,就是上个请封折子的事,还害的他被贾政压了一头,怎么想怎么不平衡,连最后那点升职的喜悦也憋屈没了。 张氏和贾赦不亏是两口子,更能理解贾赦的心情,她的心情也不比贾赦好,以前看二弟妹都俯视着看,现在人家一下子迎头赶上,甚至还超过她一头,这心里头就怎么都舒服不起来。 她也期待贾赦能早日袭爵,甚至在心里埋怨起了贾代善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忙成了狗, 事情好像都喜欢扎堆, 昨晚忙到下半夜, 抽时间努力码字, 更新时间不太稳定, 天使们多多包涵, 么么哒3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人祸祸难防 林家, 一场风寒加重了林老爷原本的病情, 如今已经卧床不起, 每日撕心裂肺的咳,吐血的次数也越发频繁,量也越来越大。 病情突然猛烈地爆发出来, 就再也瞒不住家人了,太医束手无策, 只是叹息摇头, 诊断的结果很不好,言说若是能熬过这个年, 或许会见点起色。 林家母子突闻噩耗,备受打击。林海尚未成长起来,一家之主的顶梁柱就要倒下, 留下她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办呢 林母围前围后照顾着林老爷,一边还得准备林海成亲的各项事宜。忙的分身乏术, 甚至都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伤春悲秋, 心里有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 每日熬油般熬的她心力憔悴,模样见老了好几岁。 低迷消沉了一段时间后,她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如今她只希望老爷能熬过林海成亲。 沉思良久后做了一个决定,私下央求太医给开了一些续命的药。这种药都是提前透支身体燃烧生命力的虎狼之药,一段时间内将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维持在一定标准,过了那段时间就会迅速衰败, 且药石无医。 林母已顾不了那么多,只要能吊着老爷这口气,挺过腊月二十林海大婚,之后无论是何结局她都认。 在儿子林海的前程和老爷多活些时日之间选择,她豪不犹豫地选了前者。老爷已经这副病入膏肓的模样,能熬过年去的可能不大。既如此还不如为儿子的前程做些贡献,相信老爷自己也是愿意的。 伸手接过周嬷嬷递过来的药,盯着药碗静默了一会,一匙一匙地喂给了林老爷,药液顺着嘴角淌了不少,林母便捏着林老爷的两腮往里灌,呛得昏睡中的林老爷咳嗽不止。 一旁的周嬷嬷看得眼皮跳了跳,却什么都没敢说。她是太太的陪嫁,从姑娘时就伺候在太太身边,对太太的性格了解的极为透彻。太太既然做出了决定,就绝不容许别人质疑反对,她聪明地选择闭紧嘴巴。 折腾了半天,一大碗浓稠的药终于都喂了进去,林母拿帕子擦了擦林老爷嘴角的药汁,轻柔仔细,看着温柔极了。任谁看了也不会相信这个贤惠温柔的妻子刚刚面不改色地亲手给夫君灌下了催命的虎狼药。 林母一边擦手一边问卫嬷嬷“海儿回府了么” “还没呢,瞧着要下雪,管家已经早早地派马车去接了。” 林木点头道“嗯,那就好。”顿了一下又说“这件事不必让海儿知道。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 周嬷嬷心里一紧,赶紧保证说“奴婢知道,一定会处理好,请太太放心。”好在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太医那里已经打点妥当,两个熬药的丫头应该不知道熬的是什么药,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早早打发了吧。 “嗯,你在我身边伺候也有些年头了,你行事稳妥,我自然是放心的。” 如今朝廷尚未给林海安排官职,只让他暂时在翰林院编修手下学习,打打下手做做杂事,算是不在编的非正式人员。 正式的任职令至少要在年后才能下达,善于钻营的林海便趁着这个机会提前熟悉工作流程,结交上官和同僚。短短的时间里,翰林院里中下层官员对他的印象和态度都很不错,平日里也时不时地点拨指导一二,还未上任便已经在其中混的如鱼得水。 明眼人都看得出林海此人,聪明圆滑不得罪人,善交际懂谋略又有真才实学。若无意外,他的前途必定一片大好,聪明人也都乐意与之相交一二,结个善缘,就当提前投资了,没准日后这份善缘就能给自己带来可观的利益,反之也不损失什么。 有个如此出色的儿子是林母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她又怎么能容许儿子被老爷拖了后腿,这个人换成是她都不行。 来到外次间,丫鬟忙扶着林母坐下,端茶的端茶,捶腿的捶腿。 管事王妈妈急匆匆进来,看到一旁的周嬷嬷,表情变得有些欲言又止。 林母瞟了她一眼,不耐道“有事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个什么样子” 王妈妈缩了一下脖子,又悄悄瞄了一眼周嬷嬷,垂着脑袋小声道“回太太,晴雪、晴雪她八成是怀了身子。” “什么你再说一遍。”林母一个激动站了起来,带翻了炕桌上的茶杯。眼睛死死盯着王妈妈,脸色说不出的复杂。 王妈妈被吓了一跳,磕磕巴巴地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就、就是晴雪姑娘可能怀了身孕,她的月事已经有一、一个多月没来了,最近还总是嗜睡恶心。” 一旁的周嬷嬷身子一晃,脸色变得惨白。她女儿晴雪素来乖巧懂事,在晴雪自愿做大爷通房的时候,告诫她千万别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还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细细讲给她听。如今怎么就怀了呢心里是又急又气,恨不得立刻冲到闺女跟前问问清楚。 林母一拍桌子,怒声呵斥“此事当真平日不是有喝避子汤吗你是怎么办事的” 王妈妈吓得噗通跪倒,磕着头道“太太明查,奴婢冤枉啊每次的避子汤奴婢都是亲自送去的,为防止她耍手段吐出来,奴婢可派人盯着呢,绝不敢欺瞒太太。奴婢也不知道晴雪为何还会怀了身孕啊” 她觉得自己很冤枉,这事绝不是她的失职,她尽职尽责认真着呢。她估么着这避子汤也不是百分百好用,再有可能就是晴雪那片土地实在太肥沃,种子种进去连避子汤都奈何不得。 “哼,最好你说的是真的。”林母瞪着周嬷嬷一眼便朝外走去,吩咐丫鬟请府医过来诊脉。环视一周沉声说“都把嘴巴给我闭严实喽,敢多嘴多舌乱传话,仔细你们都皮。” “是”丫鬟婆子们噤若寒蝉,齐声应答。 一行人朝着林海的院子直奔而去。 林母心情复杂极了,一方面气愤难当,婚期就在眼前,却闹出这么档子事。消息若是传到贾家去,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若是被人质疑林家的家风规矩,岂不是要影响林家书香世家传承的百年清誉。从这方面说,这孩子不能留。 另一方面则喜忧参半,她再如何也隐藏不了在听到这消息时心底的那份喜悦和期待。林家世代单传,林海自小身子又弱,太医早有断言将来子嗣方面要难一些,因此她心里这些年一直压了块大石头,担忧着林海的子嗣问题。这个事她谁都没告诉,连老爷子都不知道。 如今晴雪居然怀了身孕,虽说怀的不是时候,却也是林海的第一个子嗣,有可能是还个大孙子,即便是个孙女,对于林家来说也是相当珍贵的。 这是否就意味着已经打破了太医曾言的子嗣难得魔咒如何能不让她欣喜若狂 这般想着,这个孩子是个福星,她舍不得。 脑海里天人交战,矛盾至极。这事她还得同林海商量一番。 等府医确诊了雪晴确实怀了两个月的身孕时,这一刻林母心中喜悦的天平占了上风。 晚上林海回府后,母子两人关在屋里秘密商量了半晌。趁着夜色,一辆马车从后门出了林府,朝着林母的陪嫁庄子去了 对于子嗣,也许是因为尚且年轻的原因,林海并不是那么急切,在他心中庶子的分量如何也比不得嫡子。成亲后嫡子肯定会有的,因此他一点也不急。 比起他娘舍不得大孙子,林海更舍不得晴雪,舍不得她伤心难过。那个傻姑娘陪着他一起长大,痴痴地爱着他,让他感动的同时,对她也有了几分真心。能力所及的范围内,他倒也乐意护着她几分。 母子俩最后商定先将人养在庄子里,让晴雪在那里悄悄生产,等将来嫡子出生后再寻个由头将人带回来。 在这里母子俩难得有了分歧,林母想的是去母留子,将孩子带回来就好。林海则想着将母子二人一同带回来。 林海贾枚大婚当晚,拜完堂刚送入洞房,便传来林老爷不行了的消息。林母抓着林老爷的手涕不成声,悲伤的几欲昏厥。见林老爷断断续续地喘息着,却总也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林母想了想凑到老爷子耳边嘀咕了几句,林老爷眼睛蓦地睁大,定定地看着林母一会,含笑长辞了。 悲催的贾枚终于如愿以偿嫁入林家,还没来得及洞房,便开始了作为林家妇长达三年的守孝生活。 半年后,姜暖出孝,贾母为其摆了席面庆祝,四方探寻后,为她定了一门亲。郑家家世简单,略有薄产。郑光清又是个会读书的,年纪轻轻便考有秀才功名,想来今后也差不到哪去。 姜暖对这门亲很满意,满心欢喜地绣着嫁衣,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她相信伯母的眼光,她相中的人定错不了。那人二表哥偷偷带她去瞧了一眼,长相虽只是清秀,气质却温润儒雅,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是她喜欢的类型。 贾母给姜暖备了一份份量不轻的嫁妆,万事俱备,只待成亲那日新郎的花轿上门。 万万没想到,本该是一个美满幸福的婚姻,却生生毁在了一个丫鬟的疯狂嫉妒中。 姜暖定亲后,小莲疯了,她不想离开这府里,可姜暖要嫁人了,她本就是姜暖的丫鬟,没有理由独自留下。 于是极度的不甘让她做了一个疯狂的举动,将被她喂了迷药的姜暖送上了醉酒贾赦的床。贾赦迷糊中只以为被窝里是自己小妾,享用起来自然毫无顾忌。 姜暖醒来时,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被大表哥抱在怀里,浑身的酸疼异样感让她意味到发生了什么,羞愤欲死的她眼睛当场就充了血。 她只记大表嫂张氏邀她来给瑚哥儿设计周岁礼服的花样,在堂屋等待的时候喝了一杯小莲递过来的茶,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莲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啊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就快做新娘子了么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待吗 她的一切都毁了,姜暖泪流满面,她没有脸面对这府里关心她的人,没脸再去想未婚夫那副温暖和煦的容颜,更没脸继续苟活下去 强撑着爬起来,胡乱穿上衣裳,披头散发地狂奔出去,冲到园中的池塘边,一头扎了进去。 被姜暖的动静惊醒的贾赦见状不好,随后追着姜暖跑了出去,在姜暖投水的地方也一头扎了下去。 此时天没黑透,园子里当值的下人不少,看着一前一后跑过去的两道人影,又一前一后跳了池塘,呆愣了几秒后,彻底炸了窝。 奔跑传话的,跳下水救人的,在一旁干着急的,还有机灵的跑去找大夫的。 等贾赦将人救上岸时,贾母贾代善等人也相继赶到,此时的姜暖早已不省人事。 婆子上前按压出姜暖腹腔里的水,她却一直没有醒来。将人抬去了荣禧堂,府医仔细检查后为难地说“状况不乐观,这位姑娘自己不愿醒来,求生意识不强。先给她灌了药,之后如何,看她的造化了。” 贾母听了眼泪流了出来,姜暖来府里时间不长,却渐渐得到了府里众人的认可,贾母也真心将她作子侄辈看待,现在看到往日鲜活的人儿面色惨白地躺在那不愿醒来,胸口堵了一团郁气,上不来下不去难受的要命。 “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贾赦跪在外间地上,连衣裳都没换,湿答答地淌了一地水。此时的他还是懵逼的,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一步,他今日沐俢,赶上同僚的儿子办满月酒,喝了有点多,回来后就在书房的塌上睡过去了,之后的事他都没什么印象了,醒来时就看到姜表妹衣衫不整地往外跑。 来不及多想,直觉告诉他大事不好,套上衣裳就追了出去,没想到那丫头那般决绝,一刻都未停顿就跳了下去。 他到现在都搞不明白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竟然也毫不犹豫地跟着跳进去。还好他跳了,若是等人来救,一切都晚了。 荣禧堂正厅里灯火通明,此时的场面犹如三堂会审般严肃沉闷。贾代善夫妻坐在上首主位眉头紧皱瞪着贾赦,左下方坐着的张氏正面容扭曲地抹着眼泪,右下方的贾政沉着脸心情极其糟糕。 室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静谧。 半晌后,贾赦主动开口道“老爷太太,事情已经发生了,儿子愿意负责。” 贾母气愤道“哼,你怎么负责你可知暖丫头就快成亲了,出了这种丑事,又要如何同郑家交代” “儿子愿纳表妹为良妾,不,是贵妾。儿子纳她做贵妾,日后定会好好待她。” 他当然知道表妹快成亲了,那人他还见过呢,是个不错的对象。思及此事心里越发愧疚,虽然这事他也很无辜,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没法推脱,只能尽量补偿表妹,希望能让她好过一些。 贾母叹气“哎你愿意有什么用暖丫头未必愿意,不然也不会不想醒来了。” 张氏在一旁听得睚眦欲裂,纳贵妾难道都没人问过她的意见吗此时的她满腔怒火,都不知道该去恨谁,急怒攻心之下,一口气没上来撅了过去。下人们又是一阵手忙脚乱,贾母命人将其直接抬回荣翊堂请大夫去了。 室内只剩贾代善夫妻和贾赦兄弟四人,贾母这才详细问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最后将视线对准了丫鬟小莲。待派去的人从小莲的房间搜出半包迷药后,审都没审,直接下令将小莲杖毙。 这样的丫头见都没必要见,问明了原因又能如何,没得脏了大伙的眼。陷害姜暖的原因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无非就是被富贵迷了心遮了眼罢了。 这样的丫鬟太多了,不缺她小莲一个。 最后商议的结果就是,一切看姜暖的意思,若是她愿意,贾赦就纳她为贵妾。若是她不愿,远嫁也好,不想嫁人也罢,贾家都会补偿她,让她一世无忧。 贾政没说什么,如今姜暖尚未清醒,说什么都还早,他觉得还是尊重姜暖自己的意思比较好。其实他可以使手段帮她继续嫁给郑家,但他觉得以姜暖的骄傲,未必愿意。她心里的疙瘩解不开,嫁过去也未必会幸福。 最后同郑家那边的亲事还是取消了,姜暖的意愿坚决。荣国府以姜暖突发恶疾的原因送了补偿礼,对方虽然脸色不好,却也没说什么,默默地退回了庚贴和信物。 作者有话要说  养虎为患,最难防范的往往就是身边最亲密的人。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352291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速配姻速缘 姜暖就这样昏昏沉沉地过了一个月, 等她彻底清醒过来时, 一个噩耗打消了她继续寻死的念头。她怀孕了,怀了大表哥贾赦的孩子。 手轻轻抚上小腹,那里存在着一个鲜活的小生命, 与她血脉相连。姜暖的脸色忽明忽暗,心情也变得复杂难明。她忽然有些舍不得了, 舍不得带着肚子里的小生命去寻死,她想将他带到这个世界来,看着他长大, 娶妻,生子。 抱着被子歇斯底里地哭了一场,发泄了心中的郁愤后, 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认命了,这辈子就同大表哥绑在一起吧,有了肚子里这个, 想撕扯开也已经不可能。只是要对大表嫂说句抱歉了, 她不会同她争抢什么, 只想静静地养大自己的孩子, 这是她活下去的动力,也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期待。 也不知贾赦同张氏说了什么,张氏虽然心中郁闷难平,最后也不情不愿地点头同意了。只是心里却将姜暖记恨上了,尤其是她肚子里的那个。若是个丫头还好,若是个小子, 已经足够能威胁到瑚哥儿的地位了,这一点张氏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选了个良辰吉日,过了仪式,上了族谱,姜暖正式成为贾赦的贵妾,地位仅略低张氏半头。贾母将原来为姜暖准备的嫁妆又加了三层全给了她,全当是给她的补偿。 能为她做的也就这么多,以后的日子还得靠他们自己过,好也好,坏也罢,贾母都不会过于干涉。人就是这样,身份不同立场不同了,看问题角度也会变得不同,心态自然也跟着不同。 以后会如何谁也预料不到,只希望她能一如既往保持初心吧 意外无处不在,终究这个孩子与姜暖无缘,长时间的郁结于心让她这胎怀的很不稳,还不到三个月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就摔没了。 姜暖伤心绝望,为此大病了一场,差一点香消玉殒。还是贾敏和音遥轮番安慰开解,这才慢慢的有了起色。 贾母有些阴谋论,总觉得一切似乎太巧合,偏巧姜暖走的路上多出来一滩水。派了人手去查,却一无所获,怎么查都说明了这就是一个巧合。 贾母没法也只好不了了之,只是心中还是存了一颗怀疑到种子。 玉兰居的石榴树又一次挂满了累累的果实,熟透了的果实咧嘴大笑。贾政让人将咧嘴的摘下来,摘了满满三篮子。其余的就不让动,暂时留在树上做观赏盆景吧,红彤彤那么大个,跟挂了一树红灯笼似的,怪好看的。 玉兰树下,并排摆着两个藤制摇椅,中间一个圆形的藤条编成的小方桌,上面摆满了瓜果梨桃、坚果小吃。 天高风清,花香缭绕。 贾政两口子正惬意地躺在摇椅上欣赏着妩儿媚儿的才艺表演。妩儿抚琴,媚儿起舞,一曲高山流水弹的是行云流水,余音绕梁。舞姿曼妙绝伦,衣袂翻飞间,仿若江南的水,又轻又柔,细细地流淌着 这项活动是这段时间贾政两口子最大的消遣娱乐,近距离欣赏着真人版的专属演绎,简直不要太享受。 音遥也不再浪费妩儿媚儿的好才艺,也不让她们绣荷包了,每日干的最多的事就是督促她们弹琴练舞,还悄悄地拉来贾母和贾敏欣赏点评。贾敏还好,经常过来玉兰居小聚一下,也比较喜欢弹琴。偶尔还会虚心地像妩儿请教一二。贾母就不太喜欢这种表演形式,觉得软绵绵的没劲,她还是对节奏欢快的戏曲更情有独钟。 玉珠端着两个盛满红色果汁的玻璃杯过来,音遥连忙拿了一杯递给贾政道“新榨的石榴汁,夫君快尝尝。今年雨水少,石榴要比去年的甜上不少。” 贾政接过杯子喝了一大口,点头赞道“嗯,是很甜。” 音遥拿过自己那杯喝了起来,清甜的味道充斥着她的味蕾,让她满足的眯起了双眼。夫君给她做的榨汁机太好用了,瓜果蔬菜都能榨出汁来,即方便又干净。 如今府里的主子们每天都能喝到各种口味的蔬果汁,摸摸小脸,她都感觉自己最近皮肤变得越发水嫩光滑,夫君说那是补充维生素的好处,维生素是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那肯定是好东西就对了。 以前她都不敢想要如何将全是籽的石榴挤出水来,靠人力长时间不停地碾压又能挤出多少来有了这个机器却让这事变得如此轻松,将果子放入榨杯中,轻轻摇动手柄,果汁就流出来,简单又省力。 她夫君太厉害了,总有办法将生活中复杂的事情变得简单易懂,简直就是个天才。 音遥心里的小人儿对贾政的崇拜依赖又深了一层。 贾政悄咪咪地扫了一眼媳妇儿的身条,有种老怀大慰之感。 总算这一年来的功夫没白费,各种补品汤水轮番上阵,音遥个子窜高半头,现在差不多有一米六二,身上也长了些肉,少女美丽的曲线越发玲珑凸现,胸脯子也从原来的平原地貌向丘陵平缓过度,前景一片大好。 每天的木瓜雪蛤没白吃,音遥问为什么要吃木瓜,每天吃都有点吃腻了,能不能换一种水果吃 等她搞明白原因后,脸羞的通红,对着贾政又掐又捏,嗔怪道“你简直坏透了。” 贾政无辜脸,他这又是为了谁还不是他无意间听到她同玉珠抱怨,他才想办法帮她补嘛。 不过她却再也不说吃腻的话,还恨不得每天能多吃一碗,以期早日看见成效。 “对了,钱家兄弟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娶个媳妇安个家,你身边的丫鬟有没有合适的那俩小子品性不错,手段能力都不缺,是我手下的得力管事。家中只剩兄弟二人,房子银子不缺,倒是个婚配的好选择。” 音遥一听果然心动,钱家兄弟她见过,长相虽不算多俊,但给她的感觉不错,给人一种特别可靠的感觉。 她倒是很想为玉珠张罗一番,可惜那丫头死活不乐意,只说如今还小,要过几年再说。其他几位大丫鬟也的确还小,比她还小一岁呢,倒也不着急。 突然音遥将视线定在了妩儿媚儿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心里有了主意,对着二人朝贾政努努嘴,“那俩如何” 贾政失笑“你舍得她们能乐意” 自家媳妇儿一副不榨干她们才艺细胞不罢休的架势,怎么突然间就想着要将人配出去呢 “没什么好舍不得的,早晚的事,我就是再喜欢她们的才艺,也不好将人留在身边一辈子。再说你怎么就知道她俩不乐意钱家兄弟那样的人选,对她们来说也算是个好归宿。” 音遥沉思,要不是偶然间听到的妩儿媚儿的谈话,她还以为她们心里还觊觎着自家男人呢。没想到那位妩儿姑娘倒是个通透的,并不想攀附这府中的富贵,只一门心思想着嫁个普通人,相夫教子安稳平淡过完这一生。 不但自己想法坚定,还规劝媚儿,说的那些话让音遥对她的印象大为改观。 妩儿说“你我自小被卖入妓坊,学的净是些奴颜媚骨伺候男人的手段伎俩,如无意外,这辈子只会辗转于一个又一个男人之间,成为任人糟蹋把玩的玩物,甚至流入那腌臜之地了此残生,难道你就甘心” 媚儿答“不甘心又如何我们从小到大学的就是如何取悦男人的功夫,别的东西也不会啊眼下机会若能抓住了,让二爷将我们收了房,日后还不是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后半辈子无忧。” 妩儿又说“我的傻妹妹,你怎么就还没看明白若是二爷对你有意,又何至于等到现在还没所作为。他可有对你另眼相待过你莫要执迷不悟,再犯错,谁都救不了你。二奶奶是个心善的,我们好好当差,日后求个恩典嫁个管事掌柜做个正头娘子岂不好能堂堂正正做个人,为何要去做那任人践踏的泥。” “也许你是对的,我得好好想想,我还有些转不过来弯。” “是该好好想想,但愿你清醒的还不算晚。” 正是因为听到此番对话,音遥心里起了一丝同情怜悯之心,可再为她们惋惜她也不乐意拿自己男人同她们分享。因此在贾政说起钱家兄弟时她才起了这个念头。若能成,便皆大欢喜。 贾政想了想道“回头我问问钱家兄弟,你也问问她们,双方都愿意才好。” 音遥“嗯,我知道。”她当然会征求她们的意见,强扭的瓜不甜,她也不希望好心办坏事。 这事办的格外顺利,贾政寻个机会让哥俩上门双方见了一面,哥俩毕竟还是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看见美人眼睛都直了,他们哪里见识过那般妩媚风情的女子,多看几眼感觉骨头都酥了。 妩儿见对方看看她们的眼神有惊艳,有痴迷,唯独没有淫邪污秽之意,心里就满意了几分。又细细问了几个问题后,便答应下来。媚儿见妩儿答应了,犹豫了一会也同意了,她对那钱家兄弟的印象还好。 双方都点了头,这亲事便成了。妩儿嫁给了成熟稳重的钱大,媚儿嫁给机灵圆滑的钱二,选在了同一天成亲。 贾政对于为自己得力手下一向很大方,为钱家兄弟置办了两套相邻的二进小院,每人赏银二百两让其准备婚礼事宜,算是给的员工福利。 音遥也送了每人两匹颜色鲜亮的缎子和一根银簪子。玉珠玉盘几个小姐妹也送了些荷包络子手帕袜子等小东西了表心意。毕竟一起共事那么久,就算嫁了人也还是主子的人,日后说不准还会回来主子身边伺候,这点香火情还得继续维持。 音遥征求了贾政的意见,暂时没有将卖身契还给她们。 贾政有更深一层的考虑,一则是需要观察一段时间看她们是否真能安下心同钱家兄弟过普通人的日子,再则也是为了规避一些日后有可能遇到的麻烦。 有主的奴才属于私有物,就算有人想抢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动歪心思前也得打探权衡一番,看看是否得罪得起背后的主家。就算最后孤注一掷动了手,卖身契掐在别人手里,一切也是惘然。 若是普通老百姓则不然,凭妩儿媚儿的姿色模样被人觊觎的可能性极大,被强抢强占也不是没可能,平头百姓的身份保护不了她们。 男女双方也说不好谁占谁便宜更多一些,钱家兄弟娶了个花容月貌又多才多艺的娘子,妩儿媚儿嫁去了正经人家成了能当家理事的正头娘子,说起来也算是皆大欢喜吧。 解决了手下干将的终身大事,更加强了兄弟俩办事的积极性和忠诚度,认真负责的态度让贾政这个甩手掌柜都产生了一丢丢的羞愧之心。 贾敏坐在窗前,手拄着下巴看着窗外的被寒霜洗礼后的残花败叶兀自出神。 想着心事,惆怅不已。 贾枚嫁人了,待在家里守孝。 姜暖成了大哥的妾,怀孕了又流产了,整个人死气沉沉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石静怡姐去了外祖家承欢膝下,代母尽孝。 李玉藻也被李父远嫁到了遥远的北地,给一个年近四十的老男人做填房。听说还是李父的顶头上司兵部尚书姚大人保的媒,为了讨好上司,玉藻就这样被匆匆嫁了人,前往那偏远苦寒的北地,余生也未必能再见一面。 听说牛家的那对姐妹花也定了人家,姐姐定给三皇子为侧妃,妹妹定给五皇子为侧妃,转过年,天气暖和了就办喜事。 音遥有二哥,每日逍遥快活,倒是过的最自在的一个。看着她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和足以感染周遭的快乐,贾敏突然有了一丝艳羡,又有着一丝落寞和寂寥。 生活总是充斥着许许多多的分离聚散,她的未来又将在何方 天越发阴沉,风雪将至。 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丫鬟文雁端着一个白瓷盅进来,看见窗户大开着,贾敏就坐在窗边吹着风,急忙放下手中的白瓷盅,上前关上了窗户。“小姐,您的咳嗽还没好,怎么能吹冷风呢受了寒再加重了病情可怎么是好” 贾敏转回头,意兴阑珊地说“我没事,屋里太闷了,开窗透透气。” 看见桌上的东西,问“这是什么哪来的” 文雁递给贾敏一个银勺子,打开盅盖将东西推到贾敏面前,笑着说“还不是二爷惦记您咳嗽断断续续总也不好,专门让小厨房给你熬的雪梨川贝膏,这么点东西,熬了足有两个时辰,据说治咳嗽很管用,小姐快用了吧。” “二哥真是的,大惊小怪的,哪有那么严重嘛”贾敏嘴上抱怨着,心里却暖呼呼熨帖极了,被人惦记关心的感觉真好。 刚才她还失落难过呢,酸溜溜地想着她二哥有了嫂子后都快将她这个妹子忘脑后了,再不复从前的体贴好哥哥模样,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的快。 烦闷的心情也因为这一盅雪梨川贝膏变得明朗起来。 “时间过得真快,又要过年了。”是不是因为人长大了,烦恼的事情也变多了,都开始忧愁感叹了。 文雁打趣道“是呢,过年小姐又长了一岁,也到了该议亲的年龄。奴婢听说太太派人打听京城里未婚青年才俊的信息呐,也不知最后哪位幸运的公子能入了太太的眼。 贾敏瞪了文雁一眼,没接她的话茬,这事不归她操心,她相信母亲的眼光,总会挑一个最合适她的就是。 “将我的针线篓子拿来,给瑚哥儿做的衣裳还差几针收尾。”闲来无事就喜欢给瑚哥儿做各种款式的小衣裳,看着他小小的人儿,穿着自己亲手做的衣裳,朝自己甜甜的笑,贾敏觉得自己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异常满足。 文雁不赞同道“天这么阴,光线也不好,还是别做了,伤眼睛。府里那么多绣娘,哪里就差您这一件衣裳了。我看大奶奶对小少爷都没小姐这般上心。” “别胡说,大嫂子不过是事情比较多,忙不过来罢了,她还是很疼瑚哥儿的。小孩子衣裳小又简单,又不费什么事,看着瑚哥儿穿着我亲手缝制的衣裳我就开心。” 张氏是很忙,忙着修养之外,还忙着各种针对姜暖。偏偏姜暖不接招,任张氏一拳拳犹如打在棉花上,郁闷的简直要喷血。 文雁拗不过她,将针线篓子拿来放到桌上,又在旁边点了两盏灯,光线一下就变得明亮许多。她反正也无事,干脆坐下来帮着分线。 文思掀帘进来,弹掉身上的几片雪花道“外面下雪了,太太派人来传话说让小姐晚上别过去了,晚膳就在自己屋里用。” 贾敏手中动作不停,随口答道“嗯,我知道了。晚上吃面吧,清淡些。” 飞针走线,很快一件绣着小萌狗的衣裳就做好了,这些奇特的小动物花样还是贾政给她的,有一册子那么多。给瑚哥儿做的衣裳上每件上面都绣着不同的动物图案,呆蠢的样子,可爱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yuaibgqi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恶惩惩贱人 贾代善自俩儿子得了皇上封赏后, 变得越发低调内敛。思虑再三以养伤的名义上了一封请辞折子,希望能就此退出当前的夺嫡漩涡,哪怕是被边缘化也好。 奏折却被皇上留中不发,不说准也不说不准, 就这么态度不明地拖延着。搞的贾代善心中更加忐忑,心底的忧患意识越发强烈。 他很惶恐, 凡事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现在的他就被皇家那一家子惦记上了。上到老子, 下到儿子,似乎都有志一同地想将他拉进这场博弈的大戏。 皇子们的想法他能理解,想拉拢他为己所用,毕竟他也是手握重兵,掌有指挥调度京城内外兵力的朝廷大员, 拉拢了他就相当于掌控了京城内一大半的兵权。 皇上的做法就让人心底发寒了。贾代善不确定皇上是在考验他的忠诚还是只单纯地想将这潭水搅的更混。他磨练皇子们的手段方式无可指摘,可非拉着朝中无辜大臣下水, 给皇子们做磨刀石这就太狠了。 如今大皇子已经出局,被剥夺了自由圈了起来。围场那次引蛇出洞的计划失败后, 皇上下了大量人力追查, 居然发现大皇子竟然在这件事中插了一脚。虽不是主谋,却也足够皇帝震怒。 睿义亲王徒洌是皇上最小的弟弟, 年岁同大皇子相仿, 是先皇最宠爱的皇贵妃之子, 据说当年先皇有意传位给小儿子,盖因当时他年岁尚小,又没有一个强有利的母族为后盾, 即便传位于他,也只不过是母子俩的催命符罢了。 无奈的先帝只好选择传位给当今皇上,却给小儿子留了些保命的手段,册封当时还只有五岁的小儿子为睿义亲王,又给他留下了一道密旨和他身边的暗卫队。以保障小儿子可以平安长大。 皇上忌惮着徒洌手中的东西,那道不知写着什么的密旨让他如鲠在喉坐卧难安。这些年想尽了办法想把东西搞到手,却都无功而返。不清楚徒洌是否还有别的底牌,投鼠忌器的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针对,只暗地里小动作不断。 随着徒洌年岁越来越大,皇上感觉威胁也变得越来越大,每日连睡觉都不能安稳。下定决心要将其抹杀,却没想到太皇贵妃为儿子挡了灾,毙命当场。 兄弟俩就此彻底撕破脸皮,徒洌暗中频频出手,给皇上制造了大大小小许多麻烦。私下里拉拢交好大皇子,将其渐渐地拖下水。甚至不惜联合外族里应外合给皇上施压,制造各种内忧外患。皇上一度疲于应付,愤恨不已。 徒洌画的大饼太大太诱人,大皇子意志不坚定,被支配,一脚迈进了深渊。 按他自己所想,继承人本该立嫡立长,作为嫡子的太子已经不在了,那他就该是最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可是他的父皇不喜他,却对甄贵妃所出的徒澈百般看中宠信,俨然已经开始将他当作继承人来培养。 心中愤怒失衡的他不惜同睿义亲王暗中勾结,为对方暗中的行事了相当的便利和掩护。只因对方承诺帮他干掉竞争对手后全力支持他上位。 皇上自诩明君,不兴杀子。暴光的大皇子就被怒发冲冠的皇上圈禁起来,彻底失去了争夺资格。 如今有能力角逐的皇子只剩下三四五几位,其中以三皇子声势最强,背靠江南大族甄家,支持者最多。四皇子母族势弱,是几人中最低调最没存在感的一位。 五皇子为贤妃之子,平时不显山不漏水,背后母族和妻族的势力不容小觑。被三皇子视为头号大敌,如今双方你来我往掐的正欢,连拉拢大臣这事都喜欢攀比着来,镇国公府的双胞胎姐妹花就被他们给瓜分了,一个前脚纳了姐姐,另一个后脚就纳了妹妹。一人一个,公平公正,最后就看镇国公府的天平向哪方倾斜了。镇国公表面为难的要死,心里却挺乐呵,两位皇子无论最后哪位登顶,镇国公府都不亏,舍了一个孙女,却得了滔天的富贵。 下了早朝直接回府的贾代善阴沉着脸朝荣禧堂而去,六月里炙热的烈阳也驱散不去此刻他心中的阴霾。 荣禧堂的丫鬟婆子们见老爷黑着一张脸进来,上一秒的欢声笑语仿佛被一下子按了暂停键,室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反应过来后又纷纷行礼问安,贾母见状挥挥手让她们下去。 亲自给贾代善倒了一杯凉茶,疑惑地问他“老爷这是才下朝脸色不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贾代善面无表情地接过凉茶一口干掉,示意贾母再倒一杯,接连喝了三大杯,这才感觉浑身的暑气消散一些,舒服了不少。 “敏儿的亲事相看的如何你挑了这么久,就没挑到个合适的” 贾母疑惑道“事关敏儿的终身幸福,总得多看看,细细挑选。倒是有几个家世人品还不错的,不过还得再看看,不着急。” 政儿推荐的孔家公子倒也不错,只是她觉得孔家人口还是太单薄了些。这年头讲究个枝繁叶茂,人丁兴旺,守望相助总比独木难支的好。 人丁稀薄,想旺也旺不起来。 她总想着再看看,万一还有比孔家更好的呢。 贾代善瞪了贾母一眼沉声道“既然有不错的,那就从中选一个出来,赶紧将亲事定下来。” 他快气死了,娘们家家的办事就是磨叽,选了大半年了还没定下来人选。真后悔当初答应将敏儿的亲事全权交给她决定,若是他来选早就定了人选,还哪有现在这闹心事。 贾母心中一惊,连忙问“为何如此急切到底出了什么变故,急死我了,你倒是快说啊” “嗯,是出了点意外,敏儿被人惦记上了。今儿个有人给我透话,暗示三皇子后院还有个庶妃的位置空着。” 提起这个贾代善就气的想提刀杀人,那位还真是贪心的可以,刚刚将镇国府的小姐收进后院,这又盯上了他荣国府。拉拢他不成就迂回地想朝他女儿下手,也不怕崩了牙扎了手。 贾母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惊怒道“什么这个天杀的,简直是岂有此理,老爷怎么回的” “我只装作没听懂,暂时蒙混了过去,不过也不是长久之计。他既有了这想头,便不会轻易放弃,我担心他若是求了皇上直接下旨赐婚,此事就再无转圜的余地。所以我才说亲事要尽快定下,迟则生变。” 贾母闻言,再不敢耽搁,连忙将她筛选的名单给贾代善看,名单上排在首位的就是孔尚书之子孔庆荣,名字下面还重点画了线。 贾代善看了一遍,点着孔庆荣的名字对贾母说“孔尚书为人严谨中正,从不结党营私,是个中立的保皇派,孔家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足够干净清贵,只家族财力底蕴要弱上一些。至于其他几家,不说也罢,背后势力盘根错节,勾联不清。夺嫡站队本就是滔天豪赌,拿整个家族的前途和性命去赌一个未知的结局,这样脑子不清的人家,还是躲远点的好。” 贾母赞同,再高的荣耀也得有命去享才行。“好,听老爷的。这事交给政儿,政儿同那孔家公子相交莫逆,那小子早对敏儿有意。只是我想着再等等看,也就没急着定下。” 贾母叹气,这事整的,差点就坏事。 也怪她,总想着多留敏儿几年,时间还早,慢慢挑也来得及。也不能人家一提就应下,毕竟是嫁女儿,该矜持的还是矜持些的好。 贾代善听贾母这么说,眉头便舒展不少。能被贾政那臭小子认可并引为知己好友,想来也差不到哪去。身为兄长却极力赞成这门亲,那孔家或孔家小子必然是有着某些过人之处,那个臭小子对妹妹的在意程度可不亚于他这个父亲。 思及此,贾代善也放心了,交代了几句就出门去了,公务在身,他忙的很。他还得给那个惦记他闺女的贱人找点麻烦才是,还想纳他的嫡女为妾,皇子的妾难道就不是妾了简直不要脸至极 贾代善前脚一走,贾母就派人找来贾政。母子俩嘀嘀咕咕商量了一番,第二日孔尚书便领着儿子登门来提亲,贾代善夫妻拍板定下,当场交换了庚贴信物,孔贾两家迅速成功结亲。 为防止节外生枝,婚期也定的很近,三个月后的九月九日,大吉,宜嫁娶。 贾代善让人放出消息,很快满京城的上流阶层都知道了孔贾两家结亲这件事。 三皇子府书房里换了一批瓷器,徒洌眼神阴鸷,暗恨贾代善老匹夫不识抬举。待他成事,定让那老匹夫千百倍地偿还他今日所受之辱。 贾敏被贾母关在府里绣嫁衣,不准她外出,更是给她推掉了所有的宴会邀约,隔绝掉所有可能给贾敏带来伤害的阴谋算计。 贾母不敢拿女儿的前途去赌别人的良心,那些黑心烂肺的东西还哪有什么良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有心算无心,防不胜防。 想要坏了一个女子的名节,方法简直不要太多。被算计到了,这一生就毁了。 贾政这些日子很神秘,早出晚归的不知在忙些什么。 有人触碰了他的逆鳞,必须让其付出代价。 贾政蹲守在三皇子府附近新置办的院子里,将皇子府里里外外探查个彻底。 将书房暗格里几封重要的信件和一个账本上的信息透漏给其他几位皇子,几位皇子咬住时机,出手干脆利落,将朝中三皇子一方几个重要职位的官员趁机拉下马,换上了自己一方的人,又暗中收拢了不少三皇子的财力人脉网,给他狠狠地放了一次血,搞的三皇子焦头烂额,阵营大乱。 就在三皇子准备抬脚下马车时,突然脚下踏空,一股大力从后方袭来,整个人从马车上头朝下栽了下来,脑袋磕在坚硬的青石台阶上,直接开了个血窟窿,门牙也磕断了一截,淌了满脸满嘴的血,疼的他当场就昏死过去。 醒来后变得疑神疑鬼,就说自己是被人从马车上推下来的。请了许多的和尚道士,将念经超度、开坛做法等手段都一一试过一遍,这才让他找到些心理安慰,放松不少。 那几个道士挺有意思,立了个法坛叨叨姑姑念了一阵,又咋咋呼呼连比带划,就见那桃木剑上挑着的符纸无风自燃,烧完的灰烬给三皇子兑水喝了,说是能除百恶散百邪。 贾政看热闹看得得兴致勃勃,颇有些意犹未尽。 跟道士一比,和尚的手段就显得不够看了,原地打坐,嗡嗡嗡地一个劲地念经文,没一会儿贾政就听得有点困了,催眠效果倒是真不错。 可惜贾政的异能同他们的能力体系不同,那些手段对贾政压根就没用。 痊愈之后的三皇子首次上早朝,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在金銮殿外的台阶上又被搞了个满堂彩,直接从高处摔下去滚出去好远,当场就摔断了一条胳膊一条腿。 皇子a大臣a众侍卫“” 众人当场石化,场面诡异地安静,瞪着眼睛看三皇子一路翻滚,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大伙都没反应过来。 同一阵营的官员们心中忐忑,纷纷猜测莫非这三皇子流年不利得罪了太岁这未免也太倒霉了吧,之前的旧伤才好,新伤又来也不知追随这样霉气缠身的人是不是明智之举,会不会也沾了霉运跟着一起倒霉心中首次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甚至一些胆小的人在心里已经打了退堂鼓。 古人多迷信,虽然嘴里喊着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其实心中早就信了个十成十,毕竟三皇子所遭遇的事情实在太诡异。这些诡异现象直接导致了最近一段时间京城里卖香烛纸钱的店铺生意格外红火。 重伤的三皇子再一次被抬回了府,养伤期间他身边也总有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比如无风自动的床帐,莫名其妙从高处摔落的器物,喝药的时候不是被烫伤就是整碗药全都扣在脸上,每当伤口有些愈合时,就会出现意外状况,导致他伤上加伤,断裂的骨头总也长不好,慢慢地出现了红肿犯黑的情况。太医断言,若情况继续恶化,这腿以后走路会有些困难。 被折磨的惨不忍睹的三皇子坚信自己撞邪了,可什么手段都用过了也不见成效。整个人精神萎靡,神经也变得极其敏感,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惶恐不安。 怒火中烧的甄贵妃发作了三皇子的一干大小老婆,斥责她们服侍不周,更是下令杖打了一批近身伺候的下人,以此来发泄她心中的郁闷不快。 皇上最近总拿异样的眼光看她,也不招她近身伺候了,仿佛离得近了就会被沾染上晦气。这让她如何能不急再这么下去她就该彻底失宠了。 三皇子如今是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去算计人家女儿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早已经让他的神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皇上对他心生不满猜忌,背后支持的官员也对他产生了质疑,这样一个不持事不沉稳,遇事咋咋呼呼还满口怪力乱神的皇子真的值得他们不顾一切地追随吗 贾政不费一兵一卒将三皇子及其身后的势力彻底折腾了一遍,心口的郁气总算是平顺了一些。 敢算计他妹妹,就要有被他虐的觉悟。弄死太便宜他,钝刀子割肉才是最好的惩罚。 一点一点摧毁他的意志,击溃他的神经,磨灭他的希望,堵死他前进的路,让他永远在求而不得的痛苦中挣扎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龙凤呈龙祥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点点从指缝间流过, 转眼贾湖已经四岁了。 “小少爷,您要去哪啊慢点跑, 慢点, 等等嬷嬷。”奶娘马嬷嬷喘着粗气紧追前面一路狂奔的贾湖。五短身材的小豆丁穿着一身水蓝色凉丝蜀锦裁制的短褂小裤,裤长八分,轻凉舒适, 很适合这个炎热的季节。 贾湖手中拿着一个银制的蝈蝈笼子, 笼子里的蝈蝈肚皮朝上, 身子僵硬,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听到奶娘在后面喊他, 脚下不停,头也不回地说“我去找二叔, 我的小乖不动了,二叔一定有办法让小乖动起来。” 蝈蝈是二叔送给他玩的,他给取了个小乖的名字。小小的人儿心中对死亡还没有概念,只知道小乖不动了,二叔就有办法让小乖变得活蹦乱跳,在他一小孩的的认知里, 二叔很厉害很厉害。 殊不知那个很厉害的二叔只是给他重新换了一只活的蝈蝈而已。 奶娘一路紧追都快跑没气了,这孩子才四岁便身健如牛犊,跑动起来连她这个大人也追不上。身子骨好的不得了,这几年愣是没生过病。 这都要归功于二爷,马嬷嬷感叹啧啧,那位二爷真是个神奇的人。 一岁多的贾湖整日粘在奶娘身上被抱进抱出, 吃的少人也不那么精神,贾政虽说没养过孩子,却感觉这么养孩子很不好,哪有一岁多的孩子不吃辅食只吃奶的爬都爬不利索,更别说走了。稍不注意就容易生病,难为那么点的孩子喝那一碗碗的苦药汁,胃口都坏了,更吃不进什么东西,如此恶性循环身体如何能好 细细琢磨了一番便想了个法子。 他命人将花园旁边一个叫流光居的院子从里到外重新设计装饰了一遍。 屋子里的建筑打通,改造成玩具屋,里面拼图、积木、魔方、各种球、算盘文字卡片、毛绒玩具、沙盘和小房子小工具等等应有尽有,反正但凡他能想到的玩具都能在里面寻的。 他还亲自设计制作了一个大型山地赛道和许多不同颜色款式的赛车,上了发条就能跑的飞快的那种。 原来院子里的假山湖石、亭台楼阁全部拆掉推平,安置一些滑梯、跷跷板、秋千、旋转木马等游乐设施,靠院墙的一面设置了一道攀岩墙,不同的高度,适合不同年龄段的孩子攀爬锻炼。 后院的空地上建了个双排的长方形游泳赛道,可以根据孩子身高来自由调整水的深度。他决定日后府里的孩子无论男女,都要成为游泳高手,一则强身健体,再则也是杜绝了溺水事件的发生。 自从游乐场建好,除了吃饭睡觉给长辈请安,余下的时间贾湖几乎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才四岁的他已经可以在长达五十米的游泳池毫不费力地游上一个来回。运动量增大,饭量就变大,身体自然就越发健康。 这个游乐场建立以后,别说贾湖喜欢,就是贾政和音遥也常常过来玩耍,贾敏和孔庆荣小两口更是经常找各种借口回娘家小住,为得就是这院子里的新奇玩物。气的贾母直骂贾敏胡闹,撵她回去。哪有出嫁了的闺女三天两头往娘家跑的自己跑还不算,还拉着女婿一起。这得让孔家夫妻怎么想 贾代善心有不满,责骂贾政玩物丧志,自己折腾就算了,还带坏小孩子。 贾政也不同他辩驳,直接拉着他去游乐场转了一圈,给他挨个介绍了每种玩具的玩法和对孩子的益处。在看到饭量增大体格强壮不少,又能通篇流利背诵三字经的贾湖时,就再也说不出反对的话。 哎折腾吧他老了,跟不上孩子的脚步了 玉兰居此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因为音遥她早产了,提前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此时正躺在产房里疼的直叫唤。 稳婆早就住进了玉兰居,此时众人倒不是太慌张。丫鬟们被稳婆指挥着进进出出,慌乱了一阵后各项指令倒也能有条不紊地进行。 贾政被卫嬷嬷拦在门外,此时的他状况不是很好,脸色煞白,一头一身的汗,牙齿打颤,手脚有些麻,看着地上那一大滩血,脑袋嗡嗡的直迷糊。 那么一摊有200毫升以上吧还有那一盆盆端出来鲜红的血水,一共得500毫升以上吧一个人的身体里总共才多少血,这么淌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来太太回来了么” 缓过神来的贾政在原地直转圈,心脏紧张的突突狂跳,看见那摊血就总会联想到一些不好的画面,然后又强迫自己将脑子里的废料甩掉,不要胡思乱想。 自己的老婆孩子可是在与死神搏斗,他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干着急。 不行,他太恐慌太担心,得进去看一眼。 一只脚刚踏进门里,就被卫嬷嬷大力地推了出来,“二爷不能进去,产房污秽的很,冲撞了怎么得了再说您进去也帮不上忙,反倒会干扰到稳婆。” 贾政急了,冲撞个鬼啊他就是想进去陪个产怎么就不行了“嬷嬷你听瑶瑶哭的多惨,我进去给她加油壮胆,她就不害怕了。” 卫嬷嬷一脸坚持,严肃道“那也不行,自来就没有男子进产房的规矩,您啊,就听嬷嬷一句劝,在外面坐着安生等着,女人生孩子可没那么快。” 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自来如此,若是让二爷进去沾了晦气,有个什么不好,那就是她的罪过。 贾政不耐,正要硬闯,就听里面音遥哭着骂“贾存周你个混蛋,你不许进来,不许进来听到没有你要是敢进来,我、我就不生了” 音遥听见贾政说要进来,又疼又急气的直哭,此时她浑身被汗水湿透,头发一绺一绺地乱糟糟粘成一团,脸上满是眼泪鼻涕,下半身光着,只拿个床单将大腿以上搭了一下,最主要的是她竟然失禁了,难堪的她自己都觉得接受不了,之所以哭,一半是疼的,另一半就是因为这个,实在是太羞耻了。 如此邋遢狼狈的她无论如何都不想被贾政看了去,她过不去心里那个坎。 被骂了的贾政脚步一顿,随后便缩了回来,大声说道“好好好,我不进去,瑶瑶你别害怕,我就在门外等着,咱不怕啊” 贾母今日应邀赴宴去了,刚回府就听说老二家的要生了,心里也是担忧的不行,离生产期还有一个月呢,怎么就早产了呢来不及回去洗漱换件衣裳就直接来了玉兰居。 贾政一看到贾母心里便是一松,就好像有了主心骨,心里也有了依靠。快步迎了上去,急切说“母亲,您来了。” 贾母看贾政脸色惨白,知道这可能是被吓着了,安慰着拍着贾政的手说道“我儿莫急,女子生产都要走那么一遭,你媳妇儿这几年身子调理的不错,不会有事的。” 顿了顿又问“不是还得一个月,怎么就提前生了” “儿子不知道,今儿个也是同平常一样,在院子里慢慢走了几圈,突然就要生了,还流了好多血。” 贾政活了两辈子也没有近距离观看过女人生产,亲身经历过一次后,恐惧就是他最大的感受,吓得他大脑运转的都慢了好几圈,连正常的思考都做不到了。尤其是随着音遥进产房的时间越来越长,孩子却迟迟生不下来,听着产房里传来的哭声越来越嘶哑微弱,心里的恐惧也逐渐上了到了极点。 贾母见问贾政也问不出个什么,就去问卫嬷嬷“里面现在如何了” 卫嬷嬷“回太太,二奶奶骨盆不宽,又是头胎,生的有点慢。不过二奶奶这胎胎位很正,这会儿已经开了三指,还得再等些时候。” 贾母舒了口气稍微放点心,没有难产迹象就好,余下的就是等待了。生孩子哪有那么快,两三个时辰能生出来那都已经算快的,还有一折腾就一两天的呢。 虽说是女人,差不多人人都会生孩子,可这生孩子却真是跟死神抢命。不用别的,只一个胎位不正就要了多少产妇的命。这样的事情谁也不希望发生在自家人身上,这会贾母就让赖嬷嬷回去给菩萨多上几柱香,保佑母子平安。 贾湖扒着玉兰居的大门往里看,他已经观察好一会了,奶娘没在身边,也不知被他甩到哪里去了。聪明的他明显感觉到今日玉兰居的气氛很不对劲,下人们来来回回的都很忙很严肃,里面还有人在哭,这里再不似以往的欢声笑语。 这反常的一幕吓得贾湖一时没敢进门,看了看手里的蝈蝈笼,犹豫着还要不要进去,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瑚哥儿,你怎么在这奶娘呢”姜暖得了消息过来看看,瞧见贾湖一个人站在大门处也不进去,四处看看也不见奶娘的身影。大门处被玉兰树的树荫遮住,倒也阴凉。 “暖姨娘,瑚儿来找二叔救小乖,可是里面有人哭的好吓人,瑚儿害怕,不敢进去,”见来人是姜暖,贾湖眼睛一亮,上前抓着她的裙子,仰着小脸回答,盼着暖姨娘带他进去找二叔,给他壮个胆。 别看人儿小,心里却有自己的喜好,贾瑚很喜欢温柔的暖姨娘,看他的眼神让他感觉暖暖的甜甜的。虽然他娘总当着他的面骂暖姨娘是贱人狐狸精,还不许他同暖姨娘接触,更不许吃她给的东西,说是会害了他。 他不明白他娘为什么会那么说,可谁真心对他好他还是能感觉到一点,他就是知道暖姨娘不是他娘说的那样的人。 姜暖打心眼里喜欢贾湖,并没有因为总是被张氏冷嘲热讽各种刁难而迁怒于他。虽说她也很烦很恼张氏的没完没了,但还是觉得大人的恩怨不要波及到孩子,尤其还是个活泼可爱又乐意亲近他的孩子。 拿帕子给贾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温声对他说“这会子你二叔正忙不得空,瑚哥儿先去游乐场玩好不好”看了看笼子里的死蝈蝈,说“等回头姨娘给你寻一个会动会叫得蝈蝈好不好” 贾瑚想了想道“嗯,那好吧。既然二叔很忙,那我不去打扰他了,姨娘可别忘了我的蝈蝈。” 姜暖摸了摸贾瑚的小脑袋,笑道“好,不会忘的。” 正好这时贾瑚的奶娘终于赶了过来,给姜暖见过礼后,抱起贾瑚急冲冲就走了。 奶娘心里苦,要是让大奶奶知道小少爷又跟这位姨娘接触,少不得她的排头吃。 姜暖的丫鬟丁香看贾瑚奶娘一副躲瘟神的模样,心里愤愤不平,面上就不太好看,气愤道“那位防您跟防着什么似的,您又何必去多管瑚哥儿的闲事弄不好回头又是一场官司,大奶奶还指不定说得多难听呢。” 姜暖看了丁香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进了院子。这丫头有些心高气傲,嘴上不饶人,但心地不算坏,伺候的也还周到,这也是她一直留她在身边的主要原因,再则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换一个也未必就比这个好。 同贾母贾政见过礼后,便坐下来跟着一起等消息。至于张氏,始终未露面,可能是又病了吧,只不知是身体不舒坦多一些还是心里不舒坦更多一些。 夕阳西斜,橘红的晚霞映满了半边天,整个天地都晕染上一层淡淡的颜色。 “哇哇哇”一声响亮的哭声从产房中传来。 “生了,生了。”稳婆看了看婴儿下面,脸上浮现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恭喜二奶奶,是个哥儿。” 疲惫不堪的音遥努力扯了扯嘴角,刚准备睡过去,就听另一个稳婆喊到“哎呀不好,肚子里还有一个。” 屋里众人大惊失色,这怎么话说的二奶奶怀胎九月,太医诊脉数次也没说这胎是双胎啊,莫不是出现什么变数了吧两个稳婆对视一眼,心里不免咯噔一下。 外面等着的几人听到稳婆的话也傻了,还没等动作就听里面喊“二奶奶您可别睡过去,肚子里还有一个,使劲,憋的久了孩子就危险了。” “快,用针扎一下,千万别让二奶奶晕过去,再拿参片给二奶奶含着。” 音遥觉得自己快死了,精疲力尽的她又被人用针扎了一顿,疼的她眼泪哗哗的,不由自主地淌了满脸。 想到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拼上浑身最后一丝力气,配合着稳婆一鼓作气生了下来。只隐约听到一声微弱如小猫的哭声,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过了约么一盏茶的功夫,两个稳婆一人抱着个襁褓出来外间,对贾母和贾政道喜“恭喜太太,恭喜二爷,喜得龙凤双胎。小少爷先出生是哥哥,四斤九两,小小姐后出生是妹妹,要轻上一些,三斤一两。” 贾母和贾政姜暖起身看向襁褓,两只皱巴巴的小猴子,妹妹要比哥哥小一圈,看着也要更弱一些。 贾政看了一眼便拧起眉头,这长的也太丑了吧红通通皱巴巴的,五官没张开也看不出来长的像谁,好不好看。不过多看几眼倒是感觉好多了,毕竟同自己血脉相连,有种神奇的联系,越看越觉得喜欢。 贾政问稳婆道“二奶奶身子如何” “回二爷,二奶奶无碍,只是脱力睡着了。” 几人都没伸手抱孩子,贾母从外面回来衣裳都没换就过来了,新生儿娇弱,尤其需要注意些。 贾政纯粹是没敢伸手,那么软软小小的一个,真怕一抱就抱坏了。 姜暖细细看看孩子的小脸,心里一阵阵的钝痛。她的孩子若还活着,也会跟这两个孩子一样可爱吧若还活着,如今都可以甜甜地喊她姨娘了。 想到这些,姜暖的眼圈都红了,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也没人注意她。 孩子没了后,她一度万念俱灰,活着也没有意思,想着干脆就这样了却残生吧。 这个念头却在她看到一只受了伤却拼命挣扎想要飞翔的小鸟时放弃了,蝼蚁尚且偷生,鸟儿伤的如此重也想着展翅飞翔,她一个大活人遇到些艰难坎坷,怎么连挣扎都不曾就想轻易放弃呢 想通了,眼前的迷障便散开了,依然会有伤心,有遗憾,但却可以鼓起勇气面对以后的人生。 太医给母子三人细细诊过脉,心中有数也放了心。人家怀了双胎他都没诊出来,这会若是大人孩子再有个什么不妥,他这张老脸可真没地儿放,相当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招牌。 “产妇月子里好好养养就没事了。哥儿身子骨不错,姐儿要弱一些,照顾的时候要格外精细,等到大个几岁慢慢就会好起来。” 贾母大喜,给太医封了个大荷包,又赏了全府上下三个月月银。贾代善得到消息也高兴,老二媳妇儿好样的,龙凤呈祥的好兆头,可是连宫里那位都没有的。大手一挥又赏下三个月月银,满府的下人个个喜笑颜开,比过大年还开心百倍,那可以半年的月例啊,很多人都有了一夜小富的感觉。 二奶奶威武,二奶奶霸气,二奶奶若是多生个几次龙凤胎,他们就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孩子太多, 生不过来, 打包一起吧。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游手好闲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月满月喜酒 夜已深, 贾政悄悄进了产房,见音遥还在睡着,就轻轻地坐在床边, 抓起她的小手地摩挲着,心里酸酸胀胀溢满了感动, 看她的眼神仿佛温柔的能滴出水。 这是他的妻,为他生儿育女的妻, 他们之间再也不是两个单独的个体, 如今有了共同的牵绊, 将他们紧紧的连在一起,此生再也割扯不断。孩子出生前他还没有这种感觉, 孩子出生后仿佛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加圆融亲密,彼此更贴近了一些。 音遥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夫君正眼睛红红地看着她, 想起之前经历的种种, 鼻子一酸,泪就流了下来。 贾政伸手抹去音遥眼角的泪,低头在她额头上温柔一吻。 “瑶瑶,辛苦了,你好伟大谢谢你为我生了两个宝贝,一对龙凤胎。我当爹了, 你也做娘了,你开心吗我太开心了,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初为人父, 这个新奇的体验,足以让他激动的手足无措。 音遥很少见贾政如此失态,感动的同时又觉得好笑,嗔道“真是个傻子” 四下看了看,没看到孩子,就问孩子呢太医怎么说抱来给我看看。” “放心,没什么事,因为是双胎,小一点也正常,小的那个身子弱一些,太医说等长大一些慢慢会好。” 贾政见她要坐起来,连忙去扶她,拿了个软枕垫在她腰背处,让她可以舒服地歪靠在床头。 去侧间将早就准备好的婴儿床推了出来,两个小宝贝在此时在婴儿床里睡得正香。奶娘将两个孩子小心地抱了出来,放在了音遥身边。 新生儿皱巴巴的模样实在说不上好看,可能是母子连心,她就是越看越觉得可爱,越看越喜欢。手指轻轻碰了碰俩孩子的小脸,伸出手比量几下也没敢去抱。 “他们好小啊” 她对待婴儿的经验没比贾政多多少,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小的新生儿,没她拳头大的小脸,细胳膊细腿细脖子。就算有奶娘教给她该如何抱孩子的技巧,她也没敢下手。 这怂怂的两口子,瞪着眼睛干看着,愣是谁也没敢朝孩子伸手,连摸一摸都小心翼翼生怕劲使大了给摸坏了。 俩奶娘在一旁憋笑憋的辛苦,肩膀一耸一耸的。 大一点的哥哥突然哭了起来,双胞胎的心灵感应,紧接着妹妹也跟着一起哭,兄妹俩的二重唱顿时让屋里热闹起来。 奶娘过来查看一番说是饿了,便将孩子抱到侧间喂奶去了。 玉珠端着托盘进来,笑着说“奶奶饿了吧先用碗鸡汤垫垫吧,炖了两个时辰的老母鸡汤,撇去了浮油,撒了些葱花,不油不腻正滋补。等一会再用些清粥,不然只喝鸡汤不顶饿。” 音遥摸了摸空空的胃,叹道“你不说我还没感觉,一说我就感觉好饿啊。” 喝了一碗鸡汤,缓解了胃里饥饿的不适感,对贾政说“夫君你早些去休息吧,别忘了明儿个给孩子取名字。” 贾政眼睛一亮,对啊,取名字,他怎么将这么大的事给忘了呢回去得连夜查查典籍,取个即好听又有内涵的名字。 “好,我这就过去。瑶瑶吃饱了好好休息。”又嘱咐玉珠道“夜里警醒些,好好照顾你们奶奶。”说完没等玉珠回答就兴冲冲跑去书房查熬夜查典籍去了。 殊不知贾代善早就为俩孩子取好了名字,贾政点灯熬油了半宿取的名字一个也没用上。 等他知道这事时差点没气的掀桌,可他又能怎么样一个孝字就给他干没电了,当祖父的给孙辈取个名字太正常不过,也寄托着一种长辈对晚辈的祝福和期许。 哥哥的名字依然没逃过叫贾珠,同原著那个贾珠绝对是同名不同命。妹妹跟着哥哥从王字旁,取名贾琼。 贾政也不挣扎了,爱叫什么叫什么吧,反正这个姓就有毛病,取出来的名字也好听不到哪里去。 等跟媳妇儿研究一下,给宝贝们取个朗朗上口的小名。大名被抢了,小名总得让他们过过瘾。 俩人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半天,达成一致意见,贾珠小名就叫肥肥,贾琼小名叫圆圆。希望孩子能长的肥肥圆圆像猪一样圆润健康,这也是这对恶趣味的爹娘对俩孩子的最大期望。 由于圆圆的身子有些弱,洗三就没办,虽然现在天气热,也怕把孩子折腾病了,那么小点的孩子,生病会要命的。 夏天里做月子实在让人一言难尽,本来就虚的冒汗的身子再被里外捂了个严实,不开窗不透风,吊扇冰盆不能用,一个月熬下来差点没憋疯。最让音遥咬牙的是不能洗头,出了一层一层的汗,头皮又酸又痒,味道就跟发酵的醋缸似的,很感人。 贾政看媳妇儿委屈的直掉泪,想着要不要改善一下媳妇儿的生存环境 卫嬷嬷连忙阻止,巴拉巴拉一顿给他科普,被洗脑的贾政觉得嬷嬷说的很有道理,他这个外行就不多嘴了,一切都是为了媳妇儿的身子好嘛。 顶着媳妇儿幽怨的小眼神,贾政硬着头皮哄着,“再忍忍哈,再有三天就满月了,就能洗澡了。” 音遥委屈道“嬷嬷说让我坐满四十天,我不要,我都馊了。”为了遮盖异味,头发上抹了一层又一层的头油香膏,油唧唧的味道和汗水的酸臭味混合在一起,熏的人头晕脑胀。 “好好好,到时候问问太医的意见,还是稳妥些好,嬷嬷说月子做不好老了遭罪,你也不想到时候哪都疼吧跟你说个东府的喜事,保管你又兴趣。” 能否提前出月子这事,他可不敢一口说死,他又不懂医术,还是让专业的人来决定的好。于是干脆转移话题,说起了别的事来。 音遥没精打采地问道“东府还能有什么喜事,难不成贾珍定亲了”那府里就那么几口人,要说喜事也就只有贾珍的亲事。 “唉你怎么猜到的那你一定不知道贾珍定亲的对象是谁,说出来吓你一跳。” “谁啊”见贾政还在卖关子,捏了他一把道“你快说。” “就是缮国公府的五小姐石静怡,你和敏儿处的不错的那个姐们儿。” “啊”音遥惊了,嘴巴张的老大,那俩人岁数不相当吧,石静怡可是比贾珍还要大上三岁呢。 这事贾政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怎么就能走到一起去呢 有过那段当街怒抽纨绔子经历的两人怎么算都是仇家吧,难道真就合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头”耳边仿佛还回荡着贾珍当初色厉内荏的叫嚣声。 要说这还都归功于双方那都不太靠谱的爹。贾敬三年任期已满回京述职,考评优秀,接下来是调去他处任职还是继续回去续任,得看圣上的意思。 他这一回府,贾珍的亲事也就提上了日程。他这几年在任上,虽说做不到兢兢业业,倒也勤奋努力,又有贾代善推荐的师爷董卓辅助,差事办的倒也有模有样。 最让他有成就感的就是他在道学方面的研究又精进了一层,他所任职的应县一带,道教文化传播盛行,当地的乡绅富商十分懂得投其所好,出资建造了一座又一座大大小小的道观。百姓上行下效,跟风而动,道教的发展在当地倒是远盛于佛教。 贾敬在当地结识了一个道友,那人得知他要回京述职,便书信一封给他引荐了京城周边清风观的青云子道长。 贾敬一见这位道长便被其周身飘渺出尘的气质所折服,当即引为知己,同青云子谈道讲经,由浅及深,很快就变得无所不谈。 闲谈说起自家儿子正毫无头绪的亲事,青云子灵机一动,想起了自己隔房堂姐家的老大难闺女。 十七八的老姑娘至今无人问津,石家将人送去南边外祖家,想在当地寻一门亲,谁曾想在那丫头拿鞭子抽了几个出言调戏的纨绔后,一战成名,家世相当又有适婚男子的人家唯恐避之不及,谁家也不乐意娶一个一言不合就甩鞭子的媳妇儿,一个不顺心思还不得被她抽死啊 就这样,石家丫头彪悍的纨绔之名从京城传到了江南。 石家夫妻对他青云子很不错,这青云观的建立石家可是出了一大笔银子,堂姐还不时地派人给他送一些生活用品。如今也是时候回报堂姐一二。 青云子心里琢磨了一番,又旁敲侧击打探清楚了宁国府内宅的情况,便将石静怡极力推荐给了贾敬,将人一顿吹捧夸赞,最主要的是他说了一句“那石家丫头根骨极好,悟性上佳,是个修道的好苗子,只可惜是个女娃” 原本还有些不愿意的贾敬眼睛一下就亮了,他这辈子就毁在了资质平平上,注定在修道这条路上走不长远,贾珍那熊玩意不考虑,资质还不如他呢。若是有个根骨资质都上佳的大孙子,定要给他从小打下基础,好好培养,将来定能走出一条通天大道,说不定传说中的长生便不再只是个梦。 贾敬对自己的道有着坚定的信念,也期盼着后辈有人能够继承他的意志,将其发扬光大。 这么一想,再看石家闺女,就哪哪都是优点。家世相当,容貌相当,年长三岁根本就不算事,不是说女大三抱金砖吗,妥妥的旺夫旺家像。 会功夫喜欢甩鞭子那更不是事,会功夫身子骨肯定差不了,生孩子有优势啊,还能管着点贾珍,省的他一天天的上窜下跳瞎胡闹。简直就是一举多得,好的不能再好,这石家丫头简直就是为他们宁国府量身打造的。 恨不得让儿子明儿个就将石家丫头娶进门后个儿就生儿子的贾敬,急匆匆回府,谁都没打招呼提着厚礼就去石家提亲了。 缮国公夫妻思量再三便点头应下了这门亲。这个幺女这辈子就是来向他们讨债的,真是让他们操碎了心,亲事一拖再拖,拖成了老大难。这也幸好家里下一代的女娃年岁还小,离成亲尚远,还不至于被她们姑姑的彪悍名声所累。 宁国府贾珍虽说岁数小几岁,人纨绔了点,好色了点,无能了点哎呀妈呀,这么一想可扎心了。除了长的人模狗样,简直就一无是处嘛 可即便是嫁给这样的人,也总比给那些皇亲贵胄做妾要好,那些皇子郡王的后院里,刀光剑影杀人不见血,争斗程度丝毫不比前朝差。自家闺女性子如何他们心中有数,天生就不是耍手段搞阴谋诡计的料,进去了能否囫囵个出来都未必。 老两口想到自家闺女的武力值,想象着女婿被闺女收拾的凄惨模样,坚定地点了头,又派人去南边将人押回来准备成亲。 反过味来的音遥笑道“这可真是太好了,以后同静怡姐成了隔房的妯娌,这日子就该热闹了,贾珍以后的日子肯定精彩。” “呵呵,那肯定的,他们两个说起来还有着一段孽缘,那次”接着贾政就将那次贾珍当街泡妞被石静怡狠揍的事说了一遍,惹得音遥哈哈大笑,感叹真是不打不相识,缘分不浅。 夫妻俩脑海里浮现起日后东府那边鸡飞狗跳的场面,在心里默默地为贾珍点了一排蜡 龙凤胎的满月宴办的很隆重,上门祝贺送礼的人络绎不绝,连圣上也送了一对金镶玉的长命锁,其他人更是跟风行事,送礼热情空前高涨,甚至往日没有走动的人家都送了贺礼。 贾代善照单全收,来者不拒,虱子多了不怕咬,反正事后将某些人的礼单礼品打包往皇上的御案上一送,怎么处理他就不管了。 音遥终于在太医的准许下解了禁,痛痛快快洗了澡,装扮好带着孩子去荣禧堂宴客去了。今个儿她可是主角,自然得露露脸,帮着太太招待客人。 一身烟红色绫沙长裙,高挑略丰腴的婀娜身姿,细嫩的小脸,眼神清灵,波光盈盈,往那亭亭一立,仿若一个散发了甜香味道的成熟蜜桃。 荣禧堂里女眷这边的亲戚来的不少,贾母娘家嫂子史窦氏和王子腾之妻小史氏这会正陪着贾母聊着家长里短,东府的贺氏也偶尔说上几句。 几个亲近的小辈客人便由贾敏张罗招待着,这会时间尚早,来的也都是亲戚里道关系比较近的人家。 音遥过来一一见过礼,被长辈们拉着从头夸到了脚,夸的她都尴尬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哎呀呀,我这外甥媳妇儿长的好啊这体格多圆润,看着就好生养,没想到还一炮放俩响。” 这是眼睛直往小媳妇儿屁股上瞄的史窦氏,最近她一直在给老二老三挑媳妇,老大媳妇是他自个挑的坚决要娶回来的,一副柔弱的丧样,说她几句就哭唧唧的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一阵风来都能吹跑喽。 进门快一年了,连个屁都没放过。下面两个儿子找媳妇绝对不能由着他们胡闹,模样都是其次,一定得找好生养的,屁股大小是她衡量媳妇儿好坏的一个大标准,她坚信屁股大好生养。 见到音遥她仿佛找到了儿媳妇的范本,就得照着这样的来找,看人家一胎抱俩,这就是能耐。 “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王家的姑娘都是厚积薄发,后劲足着呢” 小史氏适时地给王家姑娘正名。她这两个小姑子先后出嫁,可几年过去了,愣是谁也没开怀,不用别人说,他们夫妻自己就嘀咕上了,莫不是王家人子嗣艰难要不怎么他们这一辈兄妹四人,如今就只得老大家一根独苗呢连他们夫妻成亲多年也一直没有动静,寻医问药都说没问题,只说缘分未到,真不知何时是个头。 大姑奶奶嫁去金陵薛家,头两年没动静,后来薛家老爷子没了得守孝,子嗣到底也是耽误了。 二姑奶奶嫁到这荣国府,听说是享了大福的,肚子却也一直没动静,她平时可不敢上门往贾母身边凑,真怕听到人家说点质疑的话,虽然不是她的锅,可也挺理亏的。 现在好了,二姑子生了对龙凤胎,她也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一把,一会她还得多抱抱孩子,借借喜气儿。 贺氏笑着恭维贾母道“还是都是婶娘的福气大,眼红得我挠心挠肝的,也不知道我这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孙女呢” 想到老爷给珍儿定的那媳妇儿,期盼抱孙子的心情都大打折扣。 贾母打趣道“那还不快,你那个未过门的儿媳妇体格相貌一流,没准进门就怀上了呢。” 贺氏想了想道“那倒也是。” 那孩子虽说岁数大了点,可身子骨好的没话说,也正是一个女子最佳的生育年龄,抱孙子指日可待,这么一想心里舒服不少。 没一会奶娘抱着俩孩子过来,满月的孩子再不似出生那会的丑猴子样,白白胖胖的可爱的很。胎里营养补的好,胎发长的黑亮浓密。这会兄妹俩正醒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四处看着,发出一些啊哦唔的单音,不哭不也闹,乖巧极了。 小史氏和史窦氏一人抢了一个抱在怀里,美的见牙不见眼。史窦氏看着自己抱着的孩子,又看了一眼小史氏怀里的,惊奇道“快看看,这俩小家伙虽是双胞胎,可长的一点也不像唉。” 小史氏道“是不同,我这个一看就是个女娃样。” 贾母显摆得瑟的语气藏都藏不住,笑呵呵道“这俩小家伙很会长,哥儿的模样随他爹,姐儿随她娘,尤其是眼睛,一个凤眼,一个杏眼,好区分的很。” 哎呀真是,儿子优秀,生的孙子孙女也这么优秀,果真还是她最有福气,有个这么好的儿子,如今又有了这么好的孙子孙女。 贾母这会心里飘飘然美翻了天。 这会女眷们陆续上门,贾母不得不停止了炫耀,带着两个儿媳妇招待客人,贾敏也在一旁帮衬着。 张氏笑的有些勉强,心里隔应的都快拧出酸水来,瑚哥儿那时候可是洗三满月都没办,凭什么老二家的孩子就办如此隆重。不就是生了个龙凤胎,有什么了不起的该死的太太,偏心偏的没边了。 贾敏拉着张氏到一旁,小声对她说“大嫂,你若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身子要紧,母亲不会怪罪的。” 贾敏实在看不下去张氏那张扭曲难看的脸,不想笑就不要笑了,眼睛里的嫉妒恶毒都快溢出来了,看着二嫂和孩子的眼神像是带了刀,这副嘴脸实在难看,也不看看场合,简直丢人现眼。 张氏一噎,看到贾敏责备的眼神,不自然的笑了笑,又有些恼怒“舒不舒服的倒是小事,只是这样的场合,我这个当家奶奶又怎么能缺席,敏妹妹已经嫁人了,回娘家就当好你的娇客,还是少操心的好。” 这小姑子什么意思哪只眼睛看见她不舒服需要休息想将她赶走门都没有。 越想越觉得贾敏不安好心的她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什么人啊怎么就见不得她好呢 “你哼还是将你眼中的恶意收回去的好,嫉妒的嘴脸别表现的太明显,难看的很,当别人是瞎子看不见吗” 贾敏气结,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既然张氏不领情,她也懒得多说。 张氏气的想破口大骂,突然看到人群里几个女人朝她这边的看过来,指指点点小声说着什么。立马收敛了表情,对那几个人笑了笑,朝大门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走过路过的小伙伴给我按个爪吧o o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