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大家》 正文 第一章 缺撇少捺 第一章缺撇少捺 暖风,绿叶,飘扬起舞。 合抱粗的杨树下,苏仁双眼迷茫,无视眼前一双双走过的大腿,无视摊位上挑挑捡捡的顾客,一手把玩三枚天启铜钱,一手拄着下巴,坐在矮脚马扎上,呆呆傻傻,好像博物馆中“思考着”的人形雕像。 昨日,拐角和肥羊在集市互殴,苏仁好心前去劝架,哪知祸从天降,突遭黑手,一块刻着吕祖“百字文”的青砖,打着转的横飞砸在脑门上,砖碎,人蒙,额头多出一张樱桃小口,片刻间鲜血染红衣衫。 肥羊跑,拐子溜,看热闹的人群指指点点,苏仁大呼倒霉,暗道人心不古,世道不公,最后还是隔壁摊位王老板比较心善,搭一把手,开车送他到附近医院救治。 查屎,查尿,拍片子,五脏六腑瞧个便,不就伤个脑袋,至于费这么大的事?一个大夫,俩护士可劲的折腾,让七千大洋打了水漂,想想银行卡上的数字,苏仁突然感觉伤势又加重了几分。 大夫手狠心又黑,伟大的人民群众诚不欺我。 潘家园,很好,很强大! 人来人往,热闹繁华,是国内外文玩古玩的风向标,价格制定者。 但想要在这地方混出一片天地,那是大大的不易。 寸土寸金,地皮抢手价格昂贵,没有一块浪费的地方。 两边店铺飞檐吊瓦,高挂木质匾额,朱红门柱各分左右,刻有风格不同的金字对联,但内容多为迎宾吉意,仿古式的木质门窗雕花精致,内在装饰考究,穿着各色长衫的伙计笑容亲切,迎接着一位又一位的宾客来临。 而左右摊位玲琅满目,各种物件稀奇百怪,各朝的,各代的,叫不出名字的,说不出名堂的,从小到大,那是应有尽有,一个个小商小贩吐沫横飞,吹嘘着各自手中的珍宝,狡黠的目光盯准来往顾客,辨别着哪一个是鹰爪老手,哪一个是肥羊新嫩。 苏仁自小便拜得名师,学了一手好拜好刀工,对木料辨别,细致雕刻更是有着惊人的天赋。 这不,刚一毕业,立马哭爹告奶,赌咒发誓,东凑西凑,托人找关系,好不容易弄出一个像样的摊位。 虽然位置不怎么好,不挡风,不遮雨,还经常受烈日暴晒,可总算是有了事业,苏仁当即要大展身手,发财致富。 经验少,眼界浅,没关系,古玩行当难下手,道道多,咱先从文玩起家,收核桃,摆木珠,弄奇石,做根雕,弄些像铜钱,挂饰等近代好辨别真假的小件,在凭借咱这一双妙手,还不能打下一片大大天空。 哪知过了仨月,生意怎是一个惨淡所能形容。 同等手艺下,年老比年少的值钱,死人比活人值钱。 顶着一张嫩脸做文玩古物,亏吃的有些大。眼见在不开张,连下个季度的摊位钱都没地儿着落。 可时来运转,把苏仁开瓢的吕祖“百字文”青砖,让他智慧大涨,好似脑浆凭空增长二两,多了一些莫名其妙,古古怪怪的知识。 更有一个自称奴才,号称终极玩家,无物不通,无宝不识,名叫和珅的百年老鬼出现在面前,认苏仁为主,赶都赶不走,推都推不掉。 和珅,没错,您绝对没有听错。 姓:钮祜禄,名:和珅。 就是那个乾隆年间,赫赫有名的大贪官。 生于1750,死于1799,字致斋,原名善保,钮祜禄氏,满洲正红旗人。 乾隆皇帝的亲信宠臣,贪赃枉法,横行敛财,是名符其实的历史著名人物。1799年,乾隆驾崩。八天后,嘉庆帝宣布和珅的二十条大罪,立即下令逮和珅入狱,自知求生无望,未免遭受千刀万剐之苦,和珅选择在狱中自尽。 家宅被抄,和绅的家产竟然是当时国库的四倍。 时人称为“和绅跌倒,嘉庆吃饱”。 青砖碎,脑开瓢,和珅现,至于为什么会在青砖中,和珅则一概不知,一概不明,一概不解,俗称一问三不知。 和珅只记得自己已经上吊死了,感觉嘛······刚开始窒息痛苦全身无力,而过后就像睡了一觉,等再次出现在,看见苏仁以后,便立刻清楚,眼前这小伙子就是自己主人,只能服从,不能背叛。 有关于生前的记忆,和珅到是清清楚楚。 和珅身量不高,一米六五左右,稍显肥胖富态,皮肤白净,红褂子,米色儒裙,白袜黑布鞋,头戴圆顶小帽,上面镶嵌一颗方形翠绿色宝石,一看便知价钱不菲,是难得的真品翡翠,脑后拖条大辫子,圆脸,唇上两道精致的胡须,讨好时非但感觉不到献媚,反而有些喜庆顺眼。 此时,和珅揣手站在一边,满脸堆笑,样子献媚,苏仁回过神,摸摸脑门上一圈圈缠绕的白色绷带,感受到伤口的隐隐作痛,咧咧嘴,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小声道:“吹,使劲吹!还说什么曾经当过户部尚书,经手的古玩珍宝数以万计,没有你不认识的,没有你没玩过的,潘家园这么大,连个漏都捡不到,留你还有什么用。” “主子,这可不怪奴才。”和珅讨饶,辩解道:“实在是······世间变化太快,犹如换了天地,扭转乾坤,日月颠倒,奴才有好多事都弄不懂,弄不明白,还有这字,不是缺撇就是少捺,奴才连蒙带猜,也不识得几个,请主子给奴才一段时间,奴才定会多多捡漏,捡大漏,为主子发家致富而鞠躬尽瘁。” “什么缺胳膊少腿,那叫简体字。”苏仁拍拍额头,恨声道:“你不是精通满,蒙,汉三种语言,三种文字吗?那就在学一种,等回家立马下载教程,让你看个明白。” “喳!”和珅抱拳鞠身,朗声道:“奴才定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多多给主子赚银子。” 苏仁瞪眼道:“你从哪学来的?” “来时经过一处大院看到的。”和珅搓手说道。 苏仁疑声道:“大院?幼儿园吧!有很多小孩儿的地方,还有,你不是不识字吗?” 和珅圆脸堆笑,说道:“回主子话,奴才蒙的,不止有小孩子,门前还有好多车呢。” 苏仁点点头,说道:“嗯,好本事,多蒙几次,等你什么时候把字全部蒙对,也就能融入社会了,还有,别提车!眼晕!” 摊位前的客人三三俩俩,并且只看不买,到现在还没有一个问价的,苏仁思绪纷乱,也懒得招呼,手里把玩着三枚天启铜钱,感觉今天带和珅转悠一上午到处捡漏,是最大的失误。 东跑西颠,银子没赚到,还把自己累够呛,要知道昨晚从见着和珅,由最初的惊恐,到最后的惊奇询问,给和珅做容身的槐木雕像,折腾一宿,精神当真大起大落,直到现在还泛着迷糊,提不起劲头。 正文 第二章 平谷四座楼 千算万算,算漏了和珅这位乾隆朝大贪官,眼界窄,没文化,不懂现代知识,近代物品十窍通九,剩下的一窍不通,反而被新奇玩意看花了眼,问来问去,像初次离家玩耍的小猫,对任何东西都充满着好奇。 一个灯泡欣赏半天,一个手机盯盯看看,对小轿车更感兴趣,来时的路上,站在马路中间,被一百多辆各式轿车穿身而过,谁瞅谁眼晕。 好在和珅形无影,走无踪,常人看不见,摸不着,否则非上各大新闻头条不可。 今日进了不少店门,里面的古玩物件和珅也能说的头头是道,清晰有理,分辨真假更是不在话下,可和大官人富甲天下,根本没有在小商小贩上捡漏的概念,对物品价值方面也不了解,导致发财大计破碎,暂时只能当个掌眼师傅使用。 “老板,有这样儿的核桃吗?” 声音软软绵绵,好似流水,带着一股甜劲,苏仁微微抬头,一位二十左右岁的小姑娘,俏生生的站在摊位前。皮肤的白净,牛仔裤,黄t恤,白色红花的帆布鞋,清爽干净。瓜子脸稍显稚气,有些婴儿肥,细细的柳叶眉毛,一双好似会说话的大眼睛水水嫩嫩,白静的小手拖着一只褐色的核桃。 “有,稍等。”苏仁说完,从摊位上拿起一个巴掌大,里面装着一对核桃的精致木盒往前一递。 “不,不是这样的。”小姑娘慌忙摆手,俏声道:“是要我手中颜色一样的核桃。” 苏仁放下手中精致木盒,轻声问道:“玩熟的?” 小姑娘连连点头,大眼睛里透着期待的神色。 “很难办!”苏仁皱皱眉,从小姑娘手中拿过核桃,仔细打量一番,说道:“平谷四座楼,产自平谷,盛行于清朝,属于麻核。平谷四座楼是一种矮桩核桃,从外形上看,具有一定厚度的边,长相端正,纹路精美,尖非常小,但底部又平又大,并且底部的纹路呈放射形状。 从这只核桃的品相,色度以及包浆来看,把玩时间最少也有四十年以上,想找一只一样的核桃,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一听这话,小姑娘急了,说道:“老板,帮帮忙,我已经找一天了,别家都没有,就为凑成一对核桃,只要能找到,钱不是问题。” 核桃还给小姑娘,苏仁摇头说道:“核桃好玩对难配,每一对核桃都是精挑细选,万中无一。玩法,时间,汗液,注定着包浆的颜色。你手里这只核桃已经玩熟,包浆浓厚,亮度大,色彩重,瓷光足,这更增添了寻找的难度,在说,玩熟的核桃哪有卖单只的,都是成双成对!” 小姑娘俏脸上满是失望,眼圈发红,样子欲怜欲泣,真是我见犹怜。 苏仁见状挠挠头,说道:“这位小······呃······还是叫姑娘吧,听我一句劝,哪怕你找到与这只相似的核桃,也是玩不成的。” 小姑娘抬头,疑声道:“为什么?” “刚才说了,玩法,时间,汗液,注定着包浆的颜色。”苏仁用手比划道:“如果买一只别人玩熟的核桃,当时看上去差不多,但经过不一样的汗液,不一样的方式把玩后,就好像把两种颜色混合在一起,会产生颜色方面的偏差,并且时间越长,颜色差异也就越明显。” 苏仁解释的很明白,通俗易懂,小姑娘听后有些伤心,买来也不能用,一天时间白费了?沉默片刻,小姑娘站在摊位前,还是不想放弃,娇娇怯怯的问道:“那······老板,买一对这样玩熟的核桃,你这里有吗?” “我没有,但可以帮你去别家店铺找。”苏仁晃动手臂,绷紧肌肉,活动有些发软的筋骨,继续说道:“不过你要想好,找一对和你手里差不多的核桃,价格起码在二十万往上。” “二十万!”小姑娘张嘴惊呼,大眼睛一眨一眨,里面满是不可置信。 听到这个数字,摊位前其他几名顾客也随之抬头,眼珠直勾勾的盯在小姑娘手中紧攥的核桃上,实在不敢相信,这么个小东西,竟然会这么值钱。 挑起眉毛,苏仁摊手说道:“品相好,包浆完美浓厚,超过三十年以上,玩熟的平谷四座楼老核桃就是这个价,并且······只多不少。 ” 本以为几千块就能搞定,现在价格却这么高,小姑娘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色发红,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开始湿润,手里拿着单只核桃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样子楚楚可怜,像一朵美丽纯洁的小百合。 苏仁倍感头疼,这要是哭出来,生意还怎么做?指不定别人怎么想? 每天在潘家园摊位前嚎嚎大哭,痛骂互殴的人不少,但都是被摊位老板忽悠,花大价钱买现代工艺品的肥羊。 一手钱,一手货,那是悔恨的眼泪。 诚信很重要,尤其是像苏仁这种,把古玩当成最终事业的人。 一坑,一骗,一忽悠,游商小贩投机取巧,永远做不出大成就。 沉思一会,苏仁轻声问道:“你的核桃是哪来的?” “爷爷的。”小姑娘说话时有些难过:“本来是一对的,每天总是拿在手里转呀转,可有一次没转好,掉下一只核桃摔碎了,爷爷总是对着碎掉的核桃唉声叹气,我就想·····就想给爷爷配上一只新的核桃。”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把玩核桃掉落地面,品相摔坏事常有的事。 “平谷四座楼棱角分明,确实不适合老年人把玩。”苏仁劝解道:“新买一对吧,亲自玩熟的核桃才会有成就感,我想你爷爷会喜欢高兴的。” “可以吗?”小姑娘怯怯的问道。 “当然可以。”苏仁一脸肯定,孙女有孝心,送给爷爷礼物,爷爷哪会有不高兴喜欢的,抓抓额头白色绷带发痒的地方,说道:“挑一对适合老年人把玩的核桃,你家老爷子肯定一准的满意。” “鸡心,高桩,不行,太尖锐,官帽,公子帽,耳朵大,揉起来不顺畅,狮子头倒是可以,但那种狮子头好呢······水纹狮子头,还是黄杆狮子头。” 苏仁在摊位上翻翻找找,打开一个个精致的小盒子,小姑娘蹲下身,伸着脑袋凑上前,对一连串的术语很好奇,问道:“什么叫耳朵。” 拿起核桃,苏仁手指核桃底座位置,解释道:“就是两边上的纹路,这种纹路从顶尖到底脐一直延伸所形成的弧度,有触感,有凸起,用文玩行话来讲,它叫“耳朵”。” “原来叫耳朵啊。”小姑娘瞪圆眼珠,如玉的手指轻轻摸着核桃上的纹路,惊讶道:“我爷爷那只核桃就是摔掉了耳朵。” 正文 第三章 驼铃 淡淡的清香,纯纯的气息,女孩俏脸上满是惊奇,纯情而可爱,感受到身边的温度,苏仁心里一荡,然后摇头失笑,漂亮的姑娘,总是需要大把银子呵护,可不是苏仁现在所能奢求的东西。 “老人身体机能逐渐退化,手指无力,所以稳定性很重要。”苏仁打开一个木盒,眼神当即一亮,轻笑道:“就它了,闷尖狮子头,大小适宜,圆润,棱角少,揉捏顺畅。” 小姑娘接过核桃,用纤细的小手把玩几下,无棱角,揉捏起来确实很顺畅,不用费多少力气,没有卡壳不稳的感觉,小姑娘俏脸上露出喜色,问道:“这一对核桃多少钱。” “闷尖狮子头,直径四点三厘米,纹路清晰品相好,无缺痕碎纹,两只核桃相似程度达到八成,是难得的真品。”苏仁伸手比划核桃,介绍道:“三年前采摘自然烘干,没经过药水浸泡染色,所以,无论把玩多长时间,都不会出现难上包浆,色泽不对,或者是自然干裂的情况。价钱嘛,一千二百大洋,比同品核桃要贵一些。” 核桃圆滚滚,干黄色,看起来肉呼呼的,小姑娘确实很满意,也没还价,从印着美羊羊图案的乳白色帆布挎包中,掏出一只鼓鼓的粉色钱包,点数一打红色票子,爽快的递给苏仁。 苏仁随手接过钱,也没点数直接装进腰包,小姑娘手拿精致木盒,样子扭捏,有些羞涩的说道:“老板,如果······如果爷爷不喜欢,我能不能把它退回来。” 俏丽的面孔,红扑扑的脸蛋,看着局促不安的小姑娘,苏仁点头轻笑道:“可以”。 拿回精致木盒,在小姑娘不明的目光中,在里面抽出一张名片大的纸片,上面记载着核桃的数据,很详细,产地c尺寸c纹路,两只核桃的相似度,应有尽有。打开腰包抽出一只黑色中性笔,在数据单上签好名字。 苏仁说道:“只要核桃没掉包,没损坏,拿着这张票单,我都会给你退货。” “谢谢,谢谢!” 小姑娘连连道谢,把数据单小心的放在钱包中,手捧精致小木盒,扭着纤细腰肢喜滋滋的走了,背后挎包上美羊羊图案随着走动轻轻摇荡,有很浓的青春气息。 和珅到处乱逛,为了不和人群挤,在人家摊位上走来走去,还时不时的摇头晃脑,品头论足,看的苏仁眼角直抽,这要是弄坏几件,倾家荡产都不够赔的。 千万别小瞧潘家园各家老板掌柜独特的生意智慧。 一双红木筷子,敢说成老佛爷慈禧用过的,一把寻常青铜剑,也能说是乌江前项羽自尽那把,一个破口青纹小碗,好家伙,更不得了,这可是真品难见,正宗的元代青花。 做成一笔生意,苏仁来了精神头,开始殷勤的招呼起摊位前的顾客,吐沫星子飞出半斤,说的口干舌燥,也才卖出去三把细毛钢刷,五颗三寸大金刚菩提子,外加一套人造蜜蜡的三通配饰,不算刚才出售的核桃,整体盈利七十多,连一天的摊位钱都不够。 “主子,主子,漏,大漏!” 苏仁赶紧抬头望去,就见和珅一路小跑来到面前,气喘吁吁的说道:“恭喜主子,贺喜主子,奴才捡到漏了。” “东西还没有到手,屁个捡漏。”苏仁小声呵斥一句,见没有人在意,背身问道:“哪?” 和珅往左前方一指,说道:“穿红衣黑裤白鞋,背着褡裢像个摊位兜售东西,三十左右岁的青壮。” 褡裢?是背包吧?除了用词不对,其它地方和珅说的很详细,苏仁片刻间就找到目标。 精品找店铺,次品找摊位。 在摊位或店铺兜售东西,这样的事情在任何古玩市场都很常见,有些人是捐客,底价掏来物件,到古玩市场兜售,有些人是寻常百姓,从家里找到几件好似古玩的物品,然后准备出手询问价钱。 但总体来说,真品少,赝品多。 前方身穿红色t恤的男子,正从黑色背包里掏出一件件物品,向摊位老板介绍,而摊位老板伸脖子一瞅,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摆摆手,做出不要的手势。 红衣男子见状很是沮丧,装好物品,提着黑色背包走向下一个摊位。 时常能见到的檐铃,拳头大,元宝形状的铜锭,一打银币,从样式大小来看,应该是袁大头,几个烟嘴似的石质小件,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要说捡漏······还真有些认不准,说不清是哪一件。 见苏仁疑惑皱眉,和珅赶紧说道:“主子,您说过,只要与皇家沾边的东西,定能卖出大把的银子,那个驼铃便是皇家的东西。” “驼铃?”不是檐铃?认错了?听到这个词,苏仁想起了一首歌。 论溜须拍马,察言观色,从古到今,能比和珅强的人真没几个,一见苏仁神色,立马明白了意思,当即揣手解释道:“主子,人有品,下有级,皇室为贵,勋贾为次。 说起这驼铃,无非就是拴在牲畜脖子上的东西,但驼铃可不能随便带,拥有三六九等,规格,样式,数量,使用的人不同,身份也就不同,奴才不堪造就,却也混到五枚驼铃的勋贵身份。” 和珅说的有理有据,让苏仁来了兴致,连生意也不招呼了,小声问道:“怎么个说法?” 和珅揣手轻笑道:“主子您想啊,商贾是贱业,驱车上路,需要伙计站在车辕上,扯开嗓子大声的吆喝,使前方行人躲避让路,百姓农户身高一等,可甩鞭,带起风声霹雳,“啪啪”作响,用来提醒路人避开车辆。 而勋贵又有不相同,吆喝c甩鞭,不符合身份,不符合气质,而赶车的家奴又怕打搅车内贵人,便在拉车牲畜的脖子上挂起驼铃,走起来“叮叮当当”,声音清脆悠扬,远远传出,让他人早早知道有贵人来临,提前在道路两边避让。 平常勋贵家可挂一枚驼铃,伯爷家挂三铃,公侯家挂五铃,郡王皇室挂七铃,太子挂九铃,圣上按天干十二支来算,要挂十二铃才会符合身份。” 苏仁轻声问道:“商家不能挂铃铛和甩鞭吗?” 和珅沉思片刻,说道:“也不是不能,但必须是皇商之类,而且只能挂一铃,在多就要杀头了。 ” 苏仁恍然,对还在推销的红衣男子呶呶嘴,小声问道:“他那里是几枚驼铃?” “八枚”和珅比划道。 正文 第四章 天启铜钱 潘家园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时常能看见与友人欢笑惊呼,搭伴游玩的外国游客,东走走,西看看,花些小钱买些华夏风味独特的小饰品。 苏仁摊位前,看的多,买的少,摆摆弄弄,大多是瞧个新鲜,真正花钱购买的人很少。 一人一鬼,在不引人瞩目的情况一问一答。 八枚驼铃?苏仁眉头大皱,小声询问道:“怎么还出现八这个数字?你不是说皇室的吗?不配套?多一个还是少一个?” “主子您别急呀,是一整套,没错!奴才近距离瞧过。”和珅拱手圆脸堆笑的解释道:“妃嫔所生的皇女,会封为和硕公主。皇后所生的皇女,则是固伦公主。当然也不排除妃嫔所生的女儿也有封为固伦的,但是她必定很受皇帝的喜爱才能得到这样的封号,所以,固伦的等级要高于和硕,她们同用七铃,与郡王地位相等。 但是在皇室中,有一种公主会比这些封号公主高出一等,比太子低一等,她的出行驼铃数量为八。这样的人每一朝只有一位,甚至也可能没有,那就是皇帝亲封,用来与重要势力联姻的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皇家的?苏仁欢喜的搓搓手,脑门直冒汗,小声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这套驼铃是谁的?” “从驼铃上的满文和印记来看,应该是清圣祖唯一长大成年的姐姐,清世祖册封的恭悫长公主,由当时清太宗孝庄文皇后做主,下嫁给瓜尔佳氏讷尔杜,也是大清国第一勇士鳌拜的侄子。” 和珅皱皱眉,有些犹豫的说道:“不过,这位恭悫长公主最后的结果并不怎么好,鳌拜谋反,被诛九族,恭悫长公主身为皇室,虽然并未受到牵连,却也忧郁而终,听说逝世时才二十四岁。” 如果生活在大清朝,这些关于大清朝皇室问题,和珅是万万不敢说的。 有名,有姓,有故事,并且是皇家的,哪怕驼铃这种东西不怎么符合潮流,价钱也绝对不低,苏仁眼珠冒光,恨不得把身穿红色t恤,还在兜售的男子抢过来。 清圣祖,听着陌生,但说到康熙,一定都能知道。而清世祖则是上任皇帝,康熙的老子顺治帝。至于太宗孝庄文皇后,也就是康熙的祖母孝庄太后。 等了一会,苏仁不动,和珅在旁边纳闷道:“主子,您怎么不去买呀!” 苏仁烦躁的抓抓脑袋,差点把上面一圈圈的白色绷带扯下来,坐在矮脚马扎上,低头耷脑,心里像猫爪一样难受,长叹道:“不能抢呀!” 各行有各行的规矩,虽然没有明文条款,书面纸张,但有一些规矩,都是在私下格外尊崇的,一旦违犯,谁也别想在古玩行当中混下去。 一家一货!更是不能触碰的底线。 它是死的,是铁律! 有客人在别家摊位看上一枚铜钱,想要买下来,在这种情况下,哪怕自家摊位也有这样的铜钱,比对方品相好,比对方价格便宜,那也不能上前招揽,只能坐在一边干忍着。 而像那名挨家摊位兜售物品的男子,甭管其它摊位不买,苏仁也不能随意招呼,否则就是截胡,不讲规矩,过后便会受到孤立,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越传越远,达到在潘家园寸步难行的地步。 除非红衣男子收起包裹,抬起脚步,有离开这片区域意图,苏仁才能上前攀谈。 古玩行当,是一个互相交流,互相借力的行当,你家有,我家没有,一旦来了需要的客户怎么办?没关系,我可以到别家店面找一件,卖出去赚取物品价格一成的佣金。 相互协调有流通,古玩行当才越发庞大,一旦名声臭了······赶紧换一个城市吧,否则哪怕开起店铺,生意也定然凄惨。 这又不是开超市,谁家也积攒不起各式各样的古玩物件。 心态要稳,戒急躁焦虑,苏仁深呼一口气,缓缓平复情绪,手里把玩着三枚天启铜钱,轻声招呼摊位前的顾客,可余光却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红衣男子身上。 进了,更进了,只要再走两家。 “小兄弟,你手里的铜钱出手吗?” 一听铜钱二字,当即打乱苏仁脑中的思路,咧咧嘴,表情有些怪异,拿捏手中铜钱掂量几下:“您说的是······这三枚天启铜钱?” 来人三十岁左右,身穿青衫,脚踩千层底黑色布鞋,样子富态,双下巴,短脖子,一张大肥脸,眯起的小眼睛看起来有些狡黠,大肚皮,犹如怀胎八月的孕妇,笑起来很是和善。 苏仁见过对方,也知道他的店铺。 来潘家园三个月,虽然没能闯出什么名堂,留下什么名气,多认识几位行家掌柜,却也把整个古玩市场逛的熟门熟路,哪家卖瓷器,哪家有字画,哪家攒木器,哪家多青铜,弄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来人有一家叫多宝阁的店铺,名字俗气,装饰却不差,飞檐吊瓦,堂皇大气的匾额,门窗雕花精致巧妙,屋内装饰古香古色,十分讲究,地面铺着青色的岫岩玉,专售一些带有寓意的物件,像什么金蟾,葫芦,铜镜,财神像,桃木剑一类的东西。 苏仁印象最深的,不是眼前富态,犹如地主老财的胖子,而是整日坐在多宝阁门前,戴着一副遮挡大半面容的黑框眼镜,手捧一本厚厚古籍细细苦读,气质文静,有些呆萌的年轻姑娘。 扫一眼还在隔壁摊位推销的红衣男子,苏仁把三枚铜钱抛给富态男,说道:“五万大洋,不二价。” “什么?”接住铜钱的胖手狠狠一抖,小眼珠努力瞪圆,惊呼道:“三枚明代年间的天启铜钱,你竟然要五万大洋,穷疯了吧。” 声音远远传出,引起左右摊位各家老板的瞩目,在摊位前挑选物件的顾客也不看了,眼睛盯着三枚平淡无奇的天启铜钱,站在一边看起热闹。 “别吵,别闹,也别叫!”苏仁摆摆手,说道:“你知,我懂,人气铜钱,就是这个价。” “这······” 富态男胖乎乎的脸上出现迟疑,问道:“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讲究。” 套话,装白痴,这点招数谁不会? 苏仁撇撇嘴,说道:“铸造诞生之初,这三枚天启铜钱,从未经历过陪葬,猪圈,尿灌,燥坑,牲畜胃囊皮兜等储藏方式,也从没沾染过污砕之物,始终住阳宅,接人气,保持流通天下之势,财通天下走四方,而在这个过程中,铜钱积攒出不少人气,已经成为了最基本的应用法器。” 正文 第五章 翻番的赚 第五章翻番的赚 “法器,竟然是法器!” “法器?这是什么东西?不就是普通的铜钱嘛,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 “苏小子要大赚。” “好家伙,苏老板懂的真够多的,竟然还能掏到法器。” “可铜钱能成为法器吗?” “怎么不可能?没看电影上什么铜钱剑,铜钱八卦,降妖除鬼都离不开铜钱。” “你说古人也真怪,不是陪葬,就是把钱藏起来,还专往肮脏的地方藏,什么猪圈,尿灌,大树下,塞燥坑,尤其是牲畜胃囊做的皮兜,一枚铜钱想躲过这些东西,弄得跟唐僧西天取经,躲过九九八十一难似的。” “可不是,否则我这一摊子上都是法器了。” “哈哈,东西多,那样就不值钱了。” 看热闹的人很多,不一会就围上好几层,好货不怕看,更能提升名气,而苏仁现在缺的就是名气,名气大,人家才会找你做生意,打交道,对你另眼看待。 左右摊位老板注意力都在苏仁身上,相互张望,这下红衣男子的表情更苦了,默默收拾东西,继续下一家,也就是紧挨着苏仁摊位,昨日开车把他送去医院的老王,此人更痛快,直接摆摆手示意不要,让苏仁心中大乐,招呼一声,对摊位一指。 身穿红色t恤的男子露出喜色,挤过人群,麻利的把黑色背包中的东西一件件拿出,零零散散,被其他摊位老板买走不少,只剩下八个没有串起,散乱摆放的铜铃,三个拳头大,元宝形状的铜锭。 铜锭很好辨认,也很常见,是明清两代,勋贵间用来交易,价值五贯的大钱。 苏仁把富态男放在一边不管,直接对兜售物品的红衣男子问道:“这些东西你准备要多少钱。” 红衣男子抓抓头,见看热闹的人不少,有些胆怯,说道:“檐铃两套,一套两千,铜元宝五百三个。” 檐铃,又是檐铃! 一房四角,每角挂一个,有不少古宅,现在还保留着在房上挂檐铃的习惯,寓意为驱邪避鬼,而潘家园店铺尤其多,不少房檐上都挂着檐铃,轻风起舞,清脆的声音四处传荡。 檐铃设计独特,如果狂风起,撞击檐铃的力道大,反而传不出声音,绝不会出现噪音入耳的现象。 最早的檐铃是从寺庙传出,朝阳礼佛的木塔,埋葬高僧的石塔,角上都挂有檐铃,古时达官贵人到香火鼎盛的寺庙求神拜佛,有时候求的不仅仅是佛像,也会在建宅之初,求来几只檐铃保家宅,镇鬼神,聚福气。 由于红衣男子拿出的铜铃是双数,八个,并且他自己也说是檐铃,导致各家老板都没往驼铃身上想,纷纷按照往日习惯判断失误,满文又没几个认识的,结果导致打了眼,身边又没有一个无影无形的和珅提醒,这才叫苏仁捡了便宜。 四千五,价格有些高了,想想腰包中的大洋数字,苏仁开口道:“两千五百大洋,铜元宝我不要,你拿回去。” 红衣男子摇摇头,说道:“就剩这几件东西了,不单卖,四千块,您全拿走。” “两千七!” “三千八,最后一口价。” “檐铃很常见,可以说到处都是,铜元宝,冷门,几件东西都不好卖,三千块。” “三千五!就三千五!您要就拿钱,不要我走下一家。” 两人讨价还价,周围人看着热闹,大部分注意力还是放在富态男手中的三枚天启铜钱上,直到最后,红衣男子死咬着三千五的价格不放,一点没有商量的余地,苏仁无奈,只能愁眉苦脸的从腰包中掏出红红的票子,数清后递给对方,至此,苏仁财产余额彻底见底,只剩下几十块饭钱。 交易完,红衣男子拎着黑色背包站在一边,目光落在三枚天启铜钱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富态男凑上前,胖乎乎的脸上满是堆笑,商量道:“小兄弟,没想到还是一位法器方面的行家,但铜钱五万块价格确实有些高了,你看能不能便宜些。” “一点也不贵。”苏仁把铜元宝摆在摊位上,说道:“碰见有需要的人,卖二三十万也不稀奇,转手你就能赚几倍。” 沉思片刻,富态男咬咬牙,凝声道:“不讲价!” 苏仁轻声应是,在线团卷轴上抽出一根筷子粗的红绳,开始串铜铃,每串好一个,打一个结扣,把铜铃固定在相应的位置,每个铜铃距离相隔三寸,既不会出现混乱碰撞,也不会影响美观。 富态男胖脸上满是纠结,一副既想买,又舍不得花钱的样子,苏仁看的好笑,手上动作不停,随意问道:“是有人沾染污砕了?是家里人?还是客户?” “干什么?你想抢生意?”攥紧铜钱,富态男露出警惕的神色。 苏仁哑然失笑,张开双臂拉起红绳,手腕轻轻一抖。 “叮铃铛······” 声音清脆悦耳,远远传出。 苏仁说道:“人气铜钱,能流传至今的,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难就难在一个“找”字上,您眼力好,可以到别家去转转,但要提醒一句,过了这村,可就没了这店喽。” 富态男没好气的撇撇嘴,肥肥的脖子左右转动,小眼睛扫视四周,熟人真有几位,这么一会,已经吸引不少店铺老板,大部分都露出意动的神色,正等他放下天启铜钱,转身就走呢。 不情不愿的掏出手机,打开银行转账页面,向前一递,哼哼道:“姓名,账户。” 苏仁笑着接过,输入姓名和一连串数字,把手机还给对方,富态南扫一眼,胡萝卜粗的手指,在屏幕上按来按去,小说嘀咕道:“苏仁?俗人?人如其名,死要钱,做买卖不还价,还真是俗呢!” 翻个白眼,苏仁就当没听见,不一会,便传来银行账户的提示音,前货两清,富态男挺着大肚皮,颤悠悠的起身,见苏仁串好的铜铃,有些好奇的问道:“檐铃串起来,这是怎么个讲究?怎么个说法?” “怎么,你想要。”苏仁抖抖红绳,带起一连串悠远的脆响,伸出两根手指,轻笑道:“想要便宜卖给你。” “穷疯了吧!”富态男气的直瞪眼,真把我当冤大头了,张嘴嚷嚷道:“两套檐铃穿一条破绳子,张嘴就要两万,翻十倍的赚,小兄弟,你这心够黑的。” “两万?”苏仁轻轻摇头,表情认真的说道:“我说的是二十万!” “二十万!” 惊呼声不可抑制的响起! 正文 第六章 切肤之痛 第六章切肤之痛 张口就要二十万! 顿时吓坏众人,围观人群当中不可抑制的传来惊呼,顿时把结束交易的铜钱扔到一边,开始小声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几家刚才拒绝收购的摊位老板心里一紧,紧锁眉头,暗自琢磨其中奥妙,红衣男子瞪大眼睛,攥着黑色背包的手指有些发白发青。 几家店铺掌柜看着串起的铜铃,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富态男撸起青衫长袖,露出肥硕手臂和上面零星的几根汗毛,吼道:“二十万?好大的口气······” “等等!” 富态男下面的话还没说完,当即被一声轻喝打断,从人群中走出一位,身穿黑色中山装,黑皮鞋,干净利落的板寸头发黑白相间,红光满面,下颚留着一朵山羊胡,大约六十来岁的老者。 话被打断,富态男不乐意了,不满道:“我说李叔,您什么意思?我这正看东西呢。” 老人撇一眼富态男,手扶山羊胡说道:“没看物,没上手,没问价,在那混插打诨与人斗嘴,尹多宝,你来说说,我上前搭一手有错吗?” 富态男词穷说不出话,他刚才确实没有看东西买物件的样子,嘎巴嘎巴嘴,只能气哼哼的站到一边。 老人拱拱手,客气的说道:“小兄弟,能上手吗?” “掌柜的客气。”苏仁谦逊一笑,把串好的铜铃放在身前摊位一处空白的地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老人满意的点点头,拿起铜铃,打量几眼,问道:“这是驼铃?一套的?” 苏仁点头应是。 老人又问:“清代康熙年间的?” 苏仁又点头应是。 老人面露喜色,指着铜铃上细小的满文,问道:“敢问小兄弟,这上面的满文念什么?” 不用苏仁询问,和珅连忙上前在他耳边说道:“主子,恭悫,是长公主的封号。” 苏仁明了,说出“恭悫”二字。 老人脸上笑容更浓了,轻声道:“小兄弟,跟我回店铺取钱吧!” “轰!” 没讨价,没还价,这意味着什么! 话一出口,周围人群彻底发出喧闹。 二十万的生意?在几句问答之间,就这么的成了!快的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因为人气铜钱的缘故,苏仁购买铜铃的时候,大家都在一边看着,现场谁也没当回事儿,可现在! 漏!大漏! 拒绝收购的几家摊位老板捶胸顿足,满脸都是悔色。一边的红衣青年傻了眼,手指无意识的松开,黑色背包掉在地上沾满灰尘,目光呆呆的望着用红绳串好的铜铃。 今天兜售的几件东西,都是在乡下底价收的,其中的铜铃也是,当檐铃买,当檐铃卖,打眼了,彻彻底底的打眼了。 金元宝当成破白菜,红衣青年眼圈都红了,牙齿咬的“嘎嘎”响,差点摸起眼泪嚎嚎大哭。 转手买,转手卖! 三千五收,二十万售。 六倍的利益就在反手之间,足以让这一条街面产生轰动,成为最近一周的新谈资。 人越聚越多,越来越密。 富态男尹多宝眨巴眨巴小眼睛,神情不可置信,结结巴巴的说道:“李叔,您给讲讲,这八只铜铃是怎么个来历。” “对,李掌柜您给大伙说说。” “老师傅讲一讲。” “李师傅,您······” 周围乱哄哄一片,央求着介绍几句,李掌柜脸上皱纹笑出一朵花,对苏仁说道:“要不小兄弟,你给大家解释一下。” 苏仁摆摆手,开玩笑,他小年轻一个,无名无分,解释几句谁听啊,连忙谦声道:“您是长辈,您说。” “好!那我就卖个老,当人不让了啊。” 对于介绍自家产品,能广而告之的事,谁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毕竟任何东西,都名声越大,价钱越高。 李掌柜抖抖红绳,悠扬悦耳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介绍道:“各位行家,众所周知,驼铃,檐铃,从大小,形状,花纹,都有着惊人的相似程度。不过,房有四角,讲究方正,所以一套都以四为准。至于驼铃嘛······除皇帝用的十二以外,其它都取单数,一,三,五,七,九。” 周围人群,懂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懂的就当听个故事。 “可在皇室当中,有一人除此之列,地位比太子低一等,比王爷公主高一等,那就是由皇帝册封的长公主。” 李老看着手中驼铃,继续说道:“从明代开始,达官贵人,富家商户,如果是房屋建造,必定会挂上几套檐铃,至于平民百姓,只要新建房屋,哪怕省下三月饭钱,也会找铁匠打造一套檐铃,这些已经成了一种习俗,一种习惯。 由于檐铃泛滥,导致价格低,不好卖,所以很多商家并不愿意收购,而其中又以清代铜铃为最,年代进近,保存好,数量又多,所以,檐铃成为众人厌弃之物,一见清代檐铃,连忙躲避拒绝收购。” 李掌柜看向四周,目光扫过几个摊位老板,轻笑道:“我想几位老板一看铜铃是清代制品,又是八个两套檐铃的数量,必定是犯了经验惯性方面的错误,才导致错失良机,拒绝贩售。” 几位摊位老板后悔的直拍大腿,目光不善的盯着一脸苦涩的红衣男子身上,他卖东西的都说是檐铃,我们买东西的当然认为也是。 “那这位老师傅。”旁边一位游客好奇的问道:“为什么现在,我们在房屋上高挂檐铃的习俗没了?” 话音刚落,李掌柜脸色有些黑,让脸上皱纹更深,咬牙切齿的吐出“革/命”二字。 一听这两个字,问话的人吐吐舌头,不吭声了。 当初一场文化/大闹,妻不妻,子不子,互相检举揭发,贴大字报,打文化人,政/府无心维持秩序,家庭混乱,纠纷不断,多少知识份子,国家功臣惨死在大闹中,不仅让当时社会经济方面倒退十年,文物瑰宝更是毁掉足有八成之多,最终也导致民间一些习俗也彻底消失。 祸害程度堪比秦始皇焚书坑儒,晋国后异族铁蹄踏华夏,元蒙成吉思汗入住中原,满清野猪皮入关等。 痛!大痛!这是所有古玩爱好者的切肤之痛! 历史文化工作者磨灭不去的噩梦。 稳定心神,抛掉心中不快,李掌柜手拿驼铃,说道:“清朝年间,共有两位长公主册封,一代在顺治,一代在康熙,都是在清朝草创初期,而册封的长公主,其结果都很凄惨。 一位恭悫长公主,一位嗦雅长公主。 前者嫁给了康熙年间权臣鳌拜的侄子,后者嫁给了蒙古大汗葛尔丹。” “这个我知道。”人群中一位年轻小伙喊道:“嫁给葛尔丹的,是康熙王朝中的蓝琪儿格格。” 正文 第七章 外来物件 第七章外来物件 一说蓝琪儿这个名字,不少人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想起电视剧《康熙王朝》里面精灵古怪的小姑娘,喜欢李光地,却生生被康熙棒打鸳鸯,以联姻方式嫁给了葛尔丹,等爱上葛尔丹以后,却又被岳父搞死自家女婿那一位。 老娘从一国皇后成为刷马桶的杂工,被活活累死,多灾多难,蓝琪儿一生确实比较虐。 而懂得历史的摊位老板,和各家掌柜,却露出善意的微笑,让小伙弄个大红脸,以为受到嘲笑,梗着脖子叫道:“怎么,蓝琪儿格格,我说的不对吗。” 李掌柜和善的摇摇头,轻声道:“人说对了,叫法却错了,公主就是公主,嫔妃生的女儿叫和硕公主。皇后生的皇女儿叫固伦公主。而格格在满文中是小姐的意思,所以,达官贵人家的女儿,都可以用格格来称呼。” 小伙听完,玻璃心破碎,骂一声该死的“电视剧”,转身赌气似的走了。 有典故,有人名,有年代,还是皇室的东西,很多人看着铜铃露出羡慕的神色,尹多宝搓搓肥厚的手,问道:“李叔,那这串驼铃是谁的。” 李掌柜一指苏仁,说道:“刚才这位小兄弟不是说了吗?铜铃上的满文是“恭悫”二字,当然也就是嫁给鳌拜侄子那位,至于那侄子叫什么·······” 年代久远,又不出名,确实记不得了,李掌柜沉思半响,无奈的拍拍脑袋,自嘲道:“真是人老了······脑子越发不中用了······。” 东西介绍完,李掌柜也没继续呆下去的兴致,见周围扒眼的人群,在看苏仁的摊位,转身对尹多宝说道:“把钱转给这位小兄弟,一会你跟我店里取。”然后与苏仁说说笑笑,客套几句,无非就是有时间到店铺里坐坐云云。 趁着说话空当,尹多宝在旁边掏出手机,凭借手机的记忆功能再次转账,片刻间,苏仁就接道了银行短信通知。 闲聊结束,一胖一瘦转身离去,苏仁喜的眉开眼笑,算上铜钱,不到一个小时,赚取大洋二十五万,生意真是妥妥当当,红红火火,在努力几次,说不定就能混个店门,从摊位小贩老板,升级为店门掌柜。 给和珅一个赞扬的目光,开始接受左右摊位老板,不知真情还是假意的恭贺。 没有热闹看,人群渐渐散去,可刚才发生的事情必然会越传越广。 兜售驼铃的红衣青年还在拿着黑色背包站在原地,多次欲言又止,样子踌躇。 苏仁和摊位老板们客套完毕,回身坐在矮脚马扎上,整理因顾客挑选而弄乱的物件,抬头问道:“听你说话,也是行当里面的人,怎么?现在心里不忿?想找我打架?” “一手钱,一手货,钱货两清,怪只能怪自己没本事,有眼不识金镶玉。”红衣男子把黑色背包卷成一团抱在怀里,蹲到摊位前说道:“眼力这么好,能帮个忙吗。” 不是打架骂街?心胸还挺开阔,苏仁神情一愣,放下手中物件,好奇的问道:“什么事?” “我叫王宝宝,在天坛站脚。”红衣男子介绍道:“手里有件东西看不准,您能给掌掌眼吗?” 天坛,苏仁知道,也去过,两条小街做古玩,但是随着近几年的旅游业发展,天坛被大量的现代工艺品和旅游纪念品所充斥,导致那里做古玩的行家越来越少。 “什么东西?”苏仁问。 王宝宝轻声道:“好似法器,我也说不准,所以想请您掌掌眼。” 苏仁皱眉问道:“你怎么不去找商铺掌柜?” 一般来说,鉴定物品,很少有请摊位小贩老板掌眼的,大多都会根据物品种类,到各类店铺去做鉴定。 王宝宝闻言抓抓头发,尴尬的笑笑,给一个你懂的神色。 苏仁见状翻个白眼,原来是怕花钱,拿他当免费的了,想到刚才人家手里捡漏,又反手赚了一笔,苏仁也不好拒绝,说道:“把东西拿出来看看吧。” “哎!” 王宝宝答应一声,面带喜意,从怀里小心掏出一个用红绸子包裹的物件,缓缓打开,露出里面黑褐色好似烟盒大小的东西,一面刻着千手观音图像,一面刻着好似符号文字。 东西不大,巴掌宽,很薄,厚度不到五毫米,形状长方形,略有弧度,表面有光泽,有包浆,瓷色很浓。 和珅凑上前,样子嫌弃:“主子,这是······” 苏仁面色怪异,倒退一步,轻声道:“我知道。” “您知道?”王宝宝错以为苏仁在和他说话,连忙问道:“它叫什么?有什么讲究?是法器吗?” “佛牌!这东西叫佛牌。”苏仁表情似笑非笑,缓缓说道:“不是法器,属于外来货,华夏没有,也不会制造,和家里请来供奉的菩萨雕像是一个性质,都是用来祭拜祈福的。流传于南亚印度,泰国c缅甸等地。 南亚佛教信徒多,信仰坚定,不少人都有早晚面对佛像念经上香的习俗,古时南亚商人游走四方,因为不方便带着佛像,便请寺庙高僧制作佛牌随身携带。” 王宝宝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怪不得他不认识,感情是外来货,然后晃晃手里佛牌,问道:“那它是什么材质制作的,象牙还是虎骨?我能看出它是骨制品,却看不准是哪种骨头。” “佛牌只会用一种骨头制作。”苏仁面色有些难看,咧嘴说道:“头骨,佛教高僧圆寂后,信徒吃掉肉身,内脏喂给野兽,骨头制作成各种佛式挂件,而头骨部分则制作成佛牌,僧众和信徒认为,圆寂高僧头骨中存有智慧,佛性,是与神佛沟通的关键地方,所以制作成祭拜的佛牌在好不过。” “什······什么?”王宝宝瞪大眼睛,看着手中佛牌打个冷颤,慌乱松手,惊呼道:“你说这玩意儿是用骷髅头做的?” “啪嗒!” 佛牌掉在摊位上,让苏仁大呼晦气,也不管乱不乱,扒开摊位上的饰品,串珠,菩提子等物,不让它们与佛牌相接触。 国人可以把玩随葬品,可以吃拜祭过先人的祭品,可以在医院躺在死过人的床铺,却绝不会有人拿人骨头当宝,整日随手不离,抱着死人睡觉,除非是难求难见舍利子,或者变/态有病,神经不正常。 “开······开玩笑的吧。”王宝宝原地个圈,烦躁道:“人骨头做的?这······这怎么可能?” 正文 第八章 拐角、拉条和捐客 关注「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第八章拐角c拉条和捐客 佛牌这种东西,苏仁连碰都不愿意碰,弯腰从身后捡来一双也不知谁用过的方便筷,说道:“怎么不可能,哪怕在现代,泰国也有不少这样的高僧,死后被村民乡妇分食,骸骨被做成佛教配饰,是真是假,你在网上一查就能知道。” 网上有记载?南亚人有吃僧侣圆寂后血肉的嗜好? 王宝宝一愣,连忙拿出手机查询,附近商铺都有不设密码的无线网,网速很快,不一会就查到所寻找的资料,略有血腥的图片,下方配有文字说明,很详细,很清楚,南亚人确实拥有这样的食/人习俗,并且还有几张骨质佛牌饰品的图片,看后当即傻眼。 晦气,真特么的晦气! 苏仁用一次性方便筷夹起佛牌,抬手递给对方,王宝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样子踌躇。 摇摇头,苏仁说道:“你也不用丧气,从外表来看,这块佛牌应该有三c四百年的历史,虽然在华夏卖不上价,但要拿到南亚一带,应该会值不少钱,佛牌正面是祭拜的佛像菩萨,后面则记载着这块骨头主人的详细信息,你找人把它翻译过来,万一是古代有名的道德高僧,卖出一个天价也并不稀奇。” 沉默片刻,一切都为了赚钱,一切都是为了银子,王宝宝安慰自己,重新用红绸包裹住佛牌,但再也不敢贴身携带,一想到把死人骨头当珍宝,恨不得睡觉都搂着,王宝宝猛然打个冷颤,脸色都有些发黑,没有了说话的兴致,道谢客套没几句,便赶紧告辞离开。 太阳西下,天边染成艳丽的红色。 潘家园内蜂拥的游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远方的高楼大厦遮挡住阳光,使视线昏暗,已经有不少老板开始整理各自物品,准备打烊收摊。 和珅跑跑颠颠,四处游荡,扒眼瞅些新奇的玩意。 苏仁摊位上兜售的东西并不多,除种类不一的核桃外,几个充满艺术气息的木雕,几个形态各异的石块,以穿好的手串项链居多,有雕刻过的橄榄核,星月菩提,血线菩提,金刚菩提等。 还有一些三通配饰,隔珠垫片一类的小配件,材质为石制品,战国红c南国红c南海紫砂,青冈石,玛瑙等,一个个光泽纯正,亮度很大,纯正品,没一个机器压缩制作的样子货。 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地方,摆放的是各朝各代的钱币,扳指,鼻烟壶等好辨认,好出手的古玩小件。 所有东西加一起,别看占地不多,一个旅行皮箱便能装好带走,但价值却绝对不少,哪怕以本钱价出售,也定然在十万大洋以上。 赚到钱,捡到漏,苏仁心情顺畅,刚准备收摊回家好好犒劳自己,一个二十三c四,身材高高壮壮的年轻人,气喘吁吁的跑到摊位前,急声道:“苏仁,快收摊,赶紧帮哥们顶个缸。” 话一说完,壮硕小伙也不等答话,蹲下身开始收拾摊位上的东西,一件件的往皮箱里塞,样子很是着急。 苏仁动作一顿,问道:“怎么了这是?” “哎呀,别提了。”壮硕小伙手上动作不停,略有埋怨的说道:“还不是马半城,也不提前打招呼,张嘴就要鉴定字画的掌眼师傅,时间这么紧,让我一时间上哪给他找人去?只能找你先去对付一下在说。” 眼前壮硕小伙叫张毅,肌肉爱好者,是苏仁邻居兼大学同学,一起长大的发小,真正的铁哥们,好兄弟,毕业后共同选择了古玩行当,在潘家园站脚。 一人成为东迁西引的拉条,一人成为摊位小贩老板,到是相间适宜配合默契。 拉条,捐客,拐角,三种职业,三种交汇,在加上众多老板掌柜,共同组成了繁华的古玩市场。 想买字画不知道哪家有货?没关系,找拉条。想给老人祝寿,却不知道买什么寓意的物件好?没关系,找拉条。想买古典家居摆件,却不知道哪种合适?没关系,找拉条。 手里有货,想出手,却找不到相应的买家?没关系,这些事情还可以找拉条。 哪家有什么,哪位缺什么,哪家卖什么,找一位人面广泛的拉条准没错。 左右逢源,相互牵引,跑腿买卖联系,赚取相应的中间费,这都是拉条应该做的事。 甚至在各个古玩市场大门口,就有不少拉条可在那里招揽生意,或青衫,或马褂,您上前问话询问,立马给您带到相应适宜的店铺。 捐客则全国跑,到处转,深山老林,偏僻乡村,哪里有古董往哪里去,底价收购,高价卖出,没有固定的店面。 至于拐角,纯属下九流勾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谁说谁恨,可各家老板掌柜却有偏偏离不开他们,因为拐角在暗地里维持着古玩市场的秩序。 有外人想在集市上碰瓷坑人?扰乱市场?拐角给你挡了。有外人在店铺无理取闹讹诈钱财?拐角给你挡了。有老板掌柜东西丢失找不回来?拐角比警察都厉害,用不上多长时间,立马把您丢失的东西给完完整整送回来。 当然,各家摊位老板,店铺掌柜,也不能平白享受秩序的好处。 拐角们有计划,有组织,有规矩,弄的跟上市公司一样讲究,是真正的地头蛇,无本的买卖,每个月初,都会有拐角上门,让你花大价钱买一件现代工艺品。 苏仁摆摊三个月,也买了三次,十几块钱的小瓷碗花两百块大洋买下来,两个随手扔掉听响,一个在家当招待客人的烟灰缸,而且听说,店铺掌柜花费的更多,每月一千大洋都打不住,要按照位置和店面大小来算。 不买?不买也可以! 拐角们不打不砸,专门找三四个人在你摊位店铺前转悠,弄的你不胜其烦,生意大大减少,人家一不偷,二不抢,三不闹,报警也没用,最后只能用钱买平安。 至于拐角名字的由来,是因为他们这些人,总喜欢呆在繁华路段或拐弯分叉口,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地方,好像好斗的鬣狗,呲牙咧嘴守护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任何不讲规矩的外来人员闯入,都会遭受到严厉的打击。 拐角们也开办库房,内有简易自制的厚钢板保险柜,有伙计,有摄像头,有专门的守护巡视人员,虽然店铺掌柜用不上,却也为摊位老板们提供了方便,减轻整日搬挪,家里不安全招贼等种种烦恼顾虑。 每立方米存放保险柜,每月五百大洋,物品丢失有赔偿,价格很是划算。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正文 第九章 掌眼师傅 关注「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第九章掌眼师傅 太阳西下,天空陷入黑暗,一根根点燃的路灯,好似把整个世界都要照亮。 前往目的地的奥拓小轿车内,和珅单独呆在后座,一张圆脸贴在车窗,有些狡黠的眼珠滴溜溜乱转,对高楼c大厦c粉彩斑斓的霓虹灯很是好奇。 通过张毅的详细介绍,苏仁终于明白对方着急的原因。。 雇主姓马,叫马崇峰,人送外号马半城,背景深厚人脉广,做建材起家,随着房地产行业的生意火爆,资产越发庞大,相传,整个京城超过一半的建筑公司,在使用他的建筑材料,是张毅手中最重要的客户。 有钱有势,需文气点缀,最近几年,马崇峰这位大老板迷上了古玩,藏品不少,收获丰厚,有自己熟知的掌眼师傅,可最近那位掌眼师傅家里有亲属去世,回老家奔丧。 偏偏在这时有捐客上门,手里有欧阳询的《传授诀》真迹,马老板当即动心,便委托王宝宝寻找一位精通字画的掌眼师傅。 马老板通知的晚,时间急,入行时间短,张毅认识的掌眼师傅就那么几位,距离远的赶不来,距离近的没时间,唯一有能来的掌眼师傅,名声却不怎么好,干过与捐客联手,坑害雇主的勾当,让张毅根本不敢请上门。 最后实在没辙,为了不失去客户,才会找上苏仁,想让他客串一次掌眼师傅,先把这次事情糊弄过去在说。 《传授诀》,一听这个名字,苏仁立时倒吸一口冷气。 欧阳询,生于557一死于641年,汉族,字信本,潭州临湘(今湖南长沙)人。 欧阳询c颜真卿c柳公权c赵孟頫,是历史上楷书四大家。 欧阳询楷书法度之严谨,笔力之险峻,世无所匹,被称之为唐人楷书第一。他与虞世南俱以书法驰名初唐,并称“欧虞”,后人以其书于平正中见险绝,最便初学,号为“欧体”。 回想脑中知识,苏仁震撼莫名,如果鉴定的《传授诀》为真品,简直要用无价之宝来形容。 欧阳询一生写过很多幅《传授诀》,有给弟子的,有给亲朋的,内容为笔法书写的注意事项,可能流传至今的很少很少,记得前段时间看杂志,去年香港保利来拍卖公司,拍卖一副欧阳询送给弟子的《传授诀》,最终交易价格竟然达到惊人的两千三百五十万。 冒充掌眼师傅,鉴定书法字帖。 哪怕有和珅在身边帮衬,苏仁也多少有些心虚,毕竟是第一次上门做鉴定,当掌眼师傅,咽一口唾沫,问道:“你就不怕我打眼?把事情弄砸喽?” “没事!”张毅手把方向盘,控制着小车灵活穿梭于车流街道,说道:“你过去把字帖来历讲清楚,说明白,用不着辨别真假,无论结果如何直说看不准,只要给马老板留下一个我尽力,没有随便找人糊弄的印象就行。” “哈?那不是骗人?”苏仁咧开嘴,不爽道:“横着你就是拿我当个摆设,成为你保留客户信任的工具。” 张毅抓抓头发,尴尬的张张嘴,没吭声。 说来也是,苏仁年纪轻轻,一没声势,二没名望,张毅请他当掌眼师傅,如果有办法,一定不会找他前来凑数。 到了地方,张毅把车停到路边,下车打电话通知对方,苏仁则背着装好鉴定工具的灰色单肩挎包,无聊的跟在身后。 和珅传过车门四处张望,一指左侧好奇的问道:“主子,那位小娘嘴里的东西是何物?”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位身穿灰色运动服,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在公交车站台上张望,脖颈上挂着粉色耳机,小嘴蠕/动,在“啪啪”作响中吹出一个个乳黄色的泡泡。 跟在张毅身后,苏仁小声回道:“泡泡糖。” “泡泡糖?含在口中不会化?”和珅紧跑两步来到苏仁身边,眼珠直勾勾盯在女孩吹出的泡泡上,问道:“主子?什么味的?” 苏仁道:“大多是水果味,苹果c葡萄c哈密瓜,草莓,哦,对了,还有薄荷。” “主子,奴才腹中略有饥饿。”和珅吧唧吧唧嘴,样子满是可怜。 苏仁翻个白眼,鬼会饿肚子?:“别急,跑完这趟回去在说。” “奴才谢赏!”清唱一声,和珅搓手堆笑,说道:“主子,您看······那个······泡泡糖,可否赏赐些给奴才尝尝。” 能捡漏,会掌眼,又刚立大功,既然张口讨要赏赐,苏仁当然不会拒绝,因此毫不犹豫的说道:“可以,香蕉c苹果c水蜜桃,只要超市里有的,每种味道都给你来一份。” “奴才谢赏!······主子,您今天响午吃的肉夹馍······” “买,另外在给你加一份烧鸡。” “奴才谢赏!······主子,您看奴才暂住的槐木······” “这个要等等。”苏仁皱眉道:“老年槐木不好找,不好掏,要看机会瞧运气,明个儿在转转,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去找相熟的拉条问问。” 和珅拱手鞠身:“劳烦主子费神,是奴才的不是。” 苏仁缓缓摇头,根本没当回事,这些东西都是自己应该做的。 说句难听的话,哪怕养只狗,你也要付出不少金钱和精力,真心对待。 更何况,苏仁现在要喂养的是一个有智慧c有品格c会生气的大活人,呃,好吧,是鬼。 张毅结束通话,苏仁也随即停止与和珅间的小声交谈。 走人行道,过马路,四个亮金色的大字进入眼帘。 福康家园,福气的福,安康的康。 京城最顶级的别墅群小区之一,设施完善,保安一流,不少明星富豪选择在此购宅居住,从建设之初到现在,从未发生过一起外来人员盗窃和小报狗崽混入事件。 门口保安站的笔直,身材健壮有力,虎目扫视每一位进出的行人,每当有车辆进入,必定手拿机器比对指纹,否则就会像苏仁c张毅两人一样,老老实实等级注册,被保安开着一辆观光式电动车送到所探访的住宅。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正文 第十章 大富豪宅 明天就是515,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第十章大富豪宅 福康家园别墅群小区内,灯光明亮柔和不刺眼,马路宽敞无裂纹,树木错落有致,草皮平整,绿化很是出色,坐在电动车上,一栋栋欧式别墅在眼前飘过,大小一样,外貌相似,有的墙壁上贴着雕像,有的则墙上爬着绿藤,还有些别墅外表涂染色彩,看起来好似童话中用蛋糕做的房子,真是极具特色。 一家一户,每一家都带有各自的院子,样式也各不相同,有的装滑梯跷跷板,有的摆放争相斗艳的花卉,有的把院子用透明的玻璃包起,里面摆放茶几植卉等物,弄成一个招待客人的休闲厅。 小型游乐园里有幼师,勤劳和善,面带微笑照顾一个又一个调皮的孩子。 透明的健身房里有动作教练,指导一位又一位前来使用的客人。 这些都是免费的,只要住在小区内,可以随时随地自由使用。 苏仁甚至更看见了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c诊所和餐厅。 电动车继续行驶,越往里面,房子越好越大,设施齐全无比,苏仁羡慕嫉妒恨,百般滋味涌上心头,现代社会,说一千,到一万,“财”字统治世界。 只要有财,房子,地位,女人,通通都会手到擒来,受人尊重。 一个住房,都会与普通百姓间产生巨大的差异。 张毅在耳边喋喋不休,一个劲的嘱咐,看不准没关系,别瞎说,死马当活马医,先把今天糊弄过去在说。 千万别不懂装懂死撑,忽悠雇主把假货当真货买,传出去,不知道要努力多少年,才能拟补损失的名声,弄不好,在京城举步艰辛都大有可能。 话里很明显,看不好苏仁的实力,找他凑个数。 前面俩保安竖起耳朵,一个开车,一个偷偷用手机给俩人拍照,好像俩人都是骗子,稍有不对便会拉响警报全城通缉一样,说话的张毅更是受到终点照顾,比苏仁多拍了几张。 脸嫩吃亏,给人感觉经验少,没本事,苏仁又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说自己身边带个鬼,叫和珅,是个行家,只能“嗯嗯啊啊”的答应。 一耳朵出,一耳朵冒,苏仁继续欣赏外面的景色。 小区中心有个面积不小的人工湖,四周几栋别墅,明显比外面的别墅更高级,来到其中一栋别墅前,俩人下车敲门,等门开被人迎进去后,停在外面的观光式电动车缓缓离开。 四十多岁,穿着朴素的女保姆在前面引路,别墅内装饰和苏仁想象中的不一样,没有富丽堂皇,到处贴着金片,反而很简单,沙发茶几木质地板,雅黄色带着简单花纹的墙纸,到处都透着朴素。 来到一个房门前,保姆轻声敲门,得到允许,对两人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 点头道谢进屋,里面有三个人正在喝茶聊天,看到有人进来,很有礼貌的起身迎接。 其中一人更是大笑上前,拍着张毅满是疙瘩肉的肩膀说道:“就等你了,可没把我给急死。” “哪能让您久等,一接到电话,片刻都没耽误,立马给您找人去了。”张毅拉着苏仁,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给您找的掌眼师傅,别看年轻,在潘家园内可是有名的行家,精通木料奇石,掌眼书法字画,赝品行货一瞧一个准,出道至今从未打过眼。” 张毅妙语连珠,差点把苏仁夸上天,各种赞美之词一个劲的往他身上扔,弄的苏仁很不自在,毕业四个月,出道三个月,始终摆摊讨生活,一次上门鉴定都没做过,当然没打过眼,是不是说的过分了?苏仁心里有些埋怨。 马老板身量很高,肩膀宽阔,面貌显得很年轻,保养有方,一点也不像四十多岁的人,反而像三十出头,他目光夹杂少许不信,却还是上前主动与苏仁握手,嘴中说着久仰的客套话。 卖家着急,马老板也挺急,闲聊没几句,立刻进入正题。 字帖早已在书桌上铺好,长度大约在一米半,宽度一尺左右。 苏仁没有先上前观看,而是打开灰色单肩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盒,打开后,放大镜,白手套,镊子剪刀是一样不少,还有几个没贴标签的玻璃瓶药水放在一边。 工具齐全,摆放讲究,苏仁又是不慌不忙,沉稳有余,信心十足的架势,当即就给几人多了几分信任。 用自带的湿毛巾把手擦干抹净,苏仁这才上查看,讲解道:“欧阳询是历史上著名的楷书法大家,现世作品很少,每一副都可谓是价值连城,《传授诀》是其中流传最多的字品。内容是他自己学书的经验总结,具体地总结了书法用笔c结体c章法等书法形式技巧和美学要求和抒写要领。” 戴上白手套,苏仁伸手轻轻抚摸字帖表面,轻声道:“欧阳询笔力险劲,结构独异,后人称为“欧体”。其源出于汉隶,骨气劲峭,法度谨严,于平正中见险绝,于规矩中见飘逸,笔画穿插,安排妥贴。” 没有先看字体,苏仁拿放大镜,仔细查看起纸张边缘,一般书画作假,首先都会从纸张c墨迹上入手。 动作不停,苏仁嘴也没闲着,鉴定物品,必须要把知道的东西说出来,讲明白,这样雇主才能寻找特征对照,来知道物品的真假,判断出价格高低。 “众所周知,唐代是在东晋染黄纸的基础上,进行改良,在纸上均匀涂蜡,经过砑光,使纸具有光泽莹润,艳美的优点,人称硬黄纸。 还有一种硬白纸,把蜡涂在原纸的正反两面,再用卵石或弧形的石块碾压摩擦,使纸光亮,润滑,密实,纤维均匀细致,比硬黄纸稍厚,人称硬白纸。 另外唐朝世家门阀,会填加矿物质粉和加蜡而成的粉蜡纸;在粉蜡纸和色纸基础上经加工出现金,银箔片或粉的光彩的纸品,称做金花纸,银花纸或金银花纸,又称冷金纸或洒金银纸。 还有色和花纹极为考究的砑花纸,它是将纸逐幅在刻有字画的纹版上进行磨压,使纸面上隐起各种花纹,又称花帘纸或纹纸,当时四川产的砑花水纹纸鱼子笺,很受文人雅士的欢迎。” ps 515「」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正文 第十一章 历史的气息 明天就是515,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第十一章历史的气息 关于苏仁唐代纸张分类的说法,懂行的三位缓缓点头,纷纷表示赞同,很明白,张毅更是竖起大拇指,给出鼓励的神色,心中更是暗爽,说的详细,说的清楚,知识如此渊博,谁能看出是拉来凑数,假的掌眼师傅。 马老板目瞪口呆,从来没听说过,书写用的纸张也会有这么多的讲究,不由对苏仁掌眼师傅的身份多了几分认同,问道:“这幅字帖用的什么纸?” “每一个时代都有它独特的魅力,书画也是一样。”苏仁仔细观看,心中对比一番,肯定的说道:“从纤维和厚度上来看,这幅字帖用的是硬白纸,以唐代当时的背景和欧阳询的身份来说,硬白纸档次有些低,很一般,这幅字帖想来应该是欧阳询随手书写,送给普通弟子励意的。” 马老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手写的东西,价值自然降下几分,至于捐客的一老一少,少的想张嘴反驳,却被老的缓缓摇头,伸出手臂拦了下来。 纸张看完了,苏仁开始观看字体。 传授诀字数不多,只有不到百字,原文是: 每秉笔必在圆正,气力纵横轻重,凝神静虑。当审字势,四面停匀,八边俱备;长短合度,粗细折中;心眼准程,疏密敧正。最不可忙,忙则失势;次不可缓,缓则骨痴;又不可瘦,瘦当枯形,复不可肥,肥即质浊。细详缓临,自然备体,此是最要妙处。 贞观六年七月十二日,询书付善奴授诀 和珅也跑了过来,在书桌旁对着书画摇头晃脑,嘴角带笑。 字迹,笔形,下方落款,收藏印章。 没看出毛病,可不知为何,苏仁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却又说不出道理,一时间楞在那里。 看到掌眼师傅皱眉,旁边几人座不住了,连忙上前,马老板急切的问道:“哪里不对?难道是假的?” 卖书帖的一老一少不很不满意,生怕开口一个看不准,被搅黄生意,岁数小的更是开口讽刺道:“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掌眼师傅不是那么好当的。” 张毅悄悄走到苏仁身后,偷偷拉扯他的衣服下摆,示意他别乱开口。 和珅在一边揣手说道:“主子不用犹豫,这幅字帖就是假的,手法是真假各半,边框字款,收藏印章都为真,中心内容为假,这种假货奴才见多了,如果放在以前,谁敢给奴才送这种玩意儿,奴才不把对方当场剁碎喂狗都是心善。” 经过提醒,苏仁也终于知道哪里不对,是历史气息,和字帖的协调性,怪不得总感觉字帖四周边框过于厚重,而中间文字略显单薄,原来问题就在这儿。 找到病根,其它就好办了,苏仁脱下白手套,从单肩背包里拿出一次性塑料手套,在他人不解c好奇的目光中,开始摸索字帖本身,尤其是字帖边框和字心收藏印章位置,更是受到重点照顾。 苏仁是干什么的,木匠!并且是手艺不差的木匠!自小学习雕刻,手指灵活稳重,敏感度强,稍有差异便能轻易感知,摸索这些拼接的东西,简直比摸人民币上的盲点还要简单。 片刻时间,苏仁自信轻笑,摘下手套扔到一边,收拾好自己物品,转身对马老板说道:“这件东西我看不准。” 张毅闻言拍拍胸口,长呼一口浊气,把心放回肚中。 “怎么能看不准?”卖字帖的年轻人当即就吼上了,岁数大的也在旁边说道:“是呀,小伙子,字帖不可能不对,是不是你年轻,没经验看不出来,想推脱,这才说看不准的。” 在场几位都是和古玩经常打交道的人,谁都知道“看不准”这三个字的威力。 不管多值钱的物件,只要和看不准沾边,也会立马变成废品。 卖字帖的年轻人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苏仁吞掉,凝声说道:“告诉你,说出的话是要负责人。” 价值以千万算计的书帖,一句看不准,让这对捐客老少连玩命的心思都有了。 “我说的话,当然要负责人!”小伙说的话很难听,更隐隐带着威胁,苏仁冷笑,一指字帖,说道:“这幅字帖,是典型的真假参半,四周边框是真,落款c收藏印记也是真,这中心内容嘛···呵呵。” “赝品?怎么可能是赝品?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是我在老宅子里掏来的,仔细调查过,不可能是别人下的套。”青年捐客手足无锡,趴在字帖上慌张大叫,伸手在字帖上摸来摸去,努力找出反驳苏仁的证据。 真假参半,并不少见,在坐的各位都懂。 不少人为了赚钱,把真品分成两半,相互黏贴,补上赝品卖出双份真品的价钱,瓷器c青铜c书画,包括现在通用的纸币,这种手法都能用的上。 一听看不准,是赝品,马老板兴趣大减,没了购买,站在旁边看着热闹,对卖字帖的两人却没有了刚才那种友善。 如果《传授诀》是真迹,那还好说,可偏偏只有边框和落款是真迹,价值显然相差到了十万八千里。 “好!”青年捐客找半天,也没发现赝品的痕迹,手指字帖,怒声道:“你说字帖看不准,真假参半,总要有个证据吧!现在你给我拿出事实来。” 书桌有一卷上好的宣纸,应该是平时练字所用,苏仁上前抽出一张,遮挡住字帖诗句,只留边缘和收藏印章,说道“几位请看!” 等其他人来到字帖旁,继续说道:“不看字迹,看边框底款,能看出什么?” 几人皱眉,暗自寻思。 马老板作为主家,当先开口道:“古朴。” 张毅说道:“大气!” 卖字帖的老少满脸疑惑。 苏仁环视一周,语气自信轻柔,说道:“没错,古朴,大气,充斥着一种别样的韵律。” “韵律?”马老板很不解。 苏仁肯定的说道:“对,就是韵律,随着历史变幻,时间侵染而成的韵律。虽然它看不见,摸不着,但确实存在。” ps 515「」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正文 第十二章 打眼入套 明天就是515,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说道历史气息这个词,几人神情若有所思,只有青年捐客满脸不信,不屑的撇撇嘴,说道:“说的神神叨叨,还气息?还韵律?弄来弄去,不过就是你自己的感觉罢了,这也能拿来当证据?” 苏仁轻笑,不理青年捐客的挑衅,转身对马老板问道:“听说您是收藏古玩的行家?” 提起自家收藏,马老板满面红光,显然对自家藏品很是满意,谦虚道:“不敢当,个人爱好,可不能跟您这样的行家相比。” 苏仁又问:“如果把一件现代瓷器艺术品,和一件古瓷放在一起,您能分辨出来吗?” 马老板大手一挥,自信道:“当然能分出来。” 苏仁轻笑,问道:“为什么?” “这···。”马老板有些发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材质,色泽,底款,这些都是鉴定物品当中最简单的知识,如果把现代瓷器和古董瓷器放在一起,它们品相一样,花纹一样,色素一样,又该如何分辨?”苏仁神色认真严谨,凝声道:“靠的就是岁月流逝的气息,你可以怀疑,可以不相信,但它又确实存在。 几位都和古玩打交道,应该十分清楚,不少老手,行家,对任何古玩,只要搭手扫眼,不用细看,轻易就能分辨出真假,这又是为何?” 想起自己认识的掌眼师傅,几人恍然,古玩界确实有这种情况,而且还挺多。 青年捐客并不死心,嘲讽道:“人家那是多年积累经验的老师傅,你年龄这么小,看起来和学生一样,难道能有人家那份眼力,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我虽然不敢自比专家,经验浅薄,但看透这幅字帖却足够了。” 苏仁话说完,把卖字帖青年气个半死,横着你那意思,我这字帖假的十分明显,是个玩家就能看出来。 买字帖青年“呼呼”喘着粗气,苏仁上前揭开宣纸,《传授诀》完整的诗句出现在众人眼前。 “咦?” 经过苏仁提醒,两项对比,马老板当场发现不同,不协调的感觉很严重,与边框印章相比,诗句中毫无刚才那种大气c古朴,反而显得脏c旧,就好像特意弄成这样,差异十分明显。心里不由对苏仁的判断彻底相信,不在因为年纪而小瞧轻视对方。 不只马老板发现问题,其他几人也同样如此,张毅面色大喜,暗道一声“绝了!”,老年捐客内心一晃,双手都有些颤抖,心态差的青年捐客更是扑倒字帖上,大叫道:“不,我不相信它是赝品,证据,你必须拿出证据,凭借感官,谁能肯定赝品行货,对,做鉴定,碳酸鉴定。” 张毅落井下石,挑眉道:“做鉴定也是从不起眼的边缘提取样本,除非你答应从中间部分取证。” 一旦在中间提取样本,字帖必然会留下孔洞,遭到破坏。 “这个···”青年捐客脸上带着犹豫,直到现在,他心里还带着几分侥幸,期待着字帖为真品真迹。 “不用那么麻烦。” 苏仁在木盒中拿起装着药水的小瓶子,用棉签轻沾,对老年捐客问道:“能上手吗?” 这回说的上手可不在是查看的意思,而是要揭开赝品的面目,会破坏字帖真假结构,如果人家不同意,那今天的鉴定会到此结束,对方还可以寻找下一个买家。 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古玩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今天的事情肯定会传出去,到时候谁还会收购这幅赝品?就算能忽悠出去,也会对捐客名誉有很大伤害,除非像下九流一样,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骗一笔钱就跑。 老年捐客掏出根烟点燃,苍老的面孔被烟雾缭绕,深深吐出一口,目光扫向张毅,声音干渴而沙哑的说道:“上手吧!” 张毅是个条客,最重要的是什么?声望,就算今天在场几人嘴严不说,他也定然会大词宣扬,增加自己名头。 老者呵斥几句,青年诺诺的让开字帖,沮丧的站在一边。 苏仁拿着棉签,在发现异样的地方轻轻擦拭,没几下,竟然起了一层薄薄的纸皮,青年当场瘫坐在地,老者猛吸香烟,马老板大呼精彩,张毅暗自高兴,几人心态不一,只有苏仁轻呼浊气,第一次做鉴定,当掌眼师傅,说不紧张定然是假。 确定为赝品,也就在没有半分价值,张毅上前,粗暴的拽起薄纸一角,在“刺啦”声中撕下纸皮,对灯光照照,纸张很薄,甚至可以说是透明色,软软的,凑近鼻间闻闻,王宝宝说道:“是蜡纸,轻薄没有分量很容易做旧,覆盖纸张不显痕迹,唯一的缺点是怕折叠,不过字画收藏一般都是用卷轴,所以不仔细探寻很难发现,粘贴物是蒜汁,手段比较高明。” 马老板大开眼界,问道:“蒜汁也能当胶水用?” 张毅把揭开的蜡纸扔到一边,解释道:“当然能,蒜汁粘性强,别说是小小的一张纸,只要不被水浸透,空气不闷热潮湿,就是大理石都能沾上,并且风干后没有痕迹,在书画一类经常能用到,例如修补,装潢。” 马老板点点头,似懂非懂,板起脸,神色不悦的对老年捐客问道:“老李,这事怎么回事。” 有人拿着假字贴来家里卖,骗到他头上,没当场打人已经算是好修养了。 老者再次点燃一根烟,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惨笑道:“入套了,这幅字帖我是当真品收来,两百万那!足足用了两百万。” 青年捐客在一边揉揉眼睛,抹掉快要出现的眼泪。 京城连年扩建,老宅拆迁户很多,这些年老者到处收购古玩,确实赚了不少,前几天,祖孙两人掏宅子,便看到了这幅字帖,按照规矩,两人先简单鉴定字帖,询问周边邻居,对卖家进行打听,就怕别人下套。 至于调查结果,当然是那家住户祖辈就在那里居住,更何况祖孙两人在打听的途中,还发现不少上门的捐客,都要收走这幅字帖,有京城相熟的,也有外地捐客。竞争对手越来越多,生怕别人捡了便宜,让两人心态有些失衡,急切下就把字画收到了手。 现在想来,周围那一片即将拆迁的住户,肯定被人租了下来,相互间组成圈套,就等着别人上门去钻。 ps 515「」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正文 第十三章 家具木器 第十三章家具木器 千防万防,还是入了局,吃了亏,让几人大感唏嘘。 张毅翻个白眼,摊手道:“这算什么,天坛老崔,那也是有名的行家,前阵子不也入了套,损失几百万,弄的精神出了问题,整日拿个破碗敲敲打打,在街边到处吆喝游荡。” 苏仁好奇,马老板也好奇,两人连忙问怎么回事,就听张毅讲解到。 叫老崔的行家和朋友去野外钓鱼,路过一片坟墓,有人在挖坟,出于职业性习惯,老李好奇的上前问了问,说国家占地,要求迁坟。就在老李要走的时候,旁边有人从一个棺材里拿出几个瓷器,老李一看,竟然是明代少见的官窑彩花。 拆迁的坟地,五十多年前的老墓,挖出的棺材,里面的尸骨,陪葬的瓷器,合情合理,让人找不到半点毛病。 经过粗略鉴定,瓷器为洪武年间官窑御制彩花,上书写“福”c“寿”。落款是洪武七年二月二十七日造此”款识刻划在瓷器底部,边缘雕饰五爪双龙印记。罕见的,具有明确洪武年款的器物,这种物件被称之为国宝都并不为过。 因为器具少见,找不到参照物,又是刚刚从坟墓挖出,属于重见天日······不用说,等老崔反应过来后,跑回去打听,结果本地人说了,他们附近根本就没有坟地,更别说迁坟了。 苏仁c马老板,就连见过大世面的和珅都傻人,喃喃自语道:“真狠呐,挖坟掘墓,讨扰先辈,亵渎祖宗,就为了些银子,当真是···当真是比我和珅还贪啊······” 虽说下套的人不可能用真的尸骨,大概是仿真医用之类,不过用逝去亲人的名头手段设套骗钱,怎么说也是有损阴德的事。 捐客祖孙丢了大脸,在长吁短叹中抱歉离去。 显出手段,露了本事,马老板对苏仁另眼看待,和刚才的虚假客套大不相同,献出几分真心实意,好话不断,像他这样爱好古玩的有钱人,认识些掌眼师傅绝不吃亏,指不定什么时候便能用上。 闲聊中,马老板知道苏仁对雕刻木料大有研究,当即邀请苏仁去看他的木器藏品,张毅在后边乐呵呵的跟着,事情解决了,并且是完美解决!顺利保住眼前这条金大腿。 出书房,上了别墅二楼,当真是另一番天地。 一楼客厅简约朴素,那二楼客厅就是古香古色,书香门第,木质隔断设计精巧,上面摆放各种藏品,青铜,瓷器,古籍一样不缺,和珅鬼影四处飘荡,嘴中不时称赞有声。 坐北朝南,主位方向,八仙桌大气非常,两边各放置一把高背官椅,不用细看,只搭一眼表面纹理,苏仁便知是上好的黄梨木,绝对是清朝达官贵人家,正厅当中的大开门物件。 客厅中央大圆桌c由四把雕花座椅配备,颜色紫红光亮,手指轻敲,声音沉闷响亮,触感软中带硬,苏仁冷汗直冒吓一跳,好家伙,纯正的小叶紫檀木,财大气粗,这套物件上亿大洋都打不住,您就不怕被人磕到c碰到,留下几道显眼的痕迹? 有钱人!真正的有钱人! 土豪!真正的土豪! 拿银子不当回事,价值连城的物件,就这么毫无遮拦的随意摆放。 略过古董字画,角落中,一个形似木床的器具引起了苏仁的注意。高约一尺,长两米,宽一米左右,木色雅黄,内在透黑,样式简单,没有复杂的雕刻花纹,上面铺着一张凉席,床头位置放着一个瓷枕,像是古人书房中,读书乏累鼾睡时用的胡床。 白粥香甜可口,但如果吃出死老鼠是什么感觉? 苏仁现在就有同样的心思,心中大叫晦气。 苏仁本职是什么?木匠,而且是木匠中的巧手行家。木器做什么的,有什么讲究,一眼便能看出用途。 生意这么大,马老板绝对会看人脸色,苏仁皱眉,肯定有什么不对,问道:“怎么,苏师傅,胡床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当然不对,没看和珅都躺上面去了,舒服的直哼哼。 苏仁没接话,反而转身对张毅说道:“大壮,你去看床板背面是不是有个寿字。” 张毅翻个白眼,还大壮,一把年纪,都毕业在社会上混饭吃了,竟然还叫小名。 麻溜上前,用手摸摸床板下面,趴在地板上瞅瞅,张毅对苏仁点点头。 “马老板,这物件您怎么来的?”苏仁问道。 马老板搓搓手,不明所以的回道:“过节时朋友送的。” 苏仁挑眉问道:“您朋友就没和您说这东西是做什么的?” 马老板疑惑的问道:“不就是古人在书房打盹的胡床嘛!能有什么问题?” 苏仁摇头轻叹,一指矮床,说道:“您这满屋子的好物件全被它毁个干净。” “赝品?还是木料差?” 马老板上前连拍带看,让躺在上面的和珅吹胡子瞪眼很不满意。 苏仁解释道:“比那严重的多,这东西确实称为“床”,槐木做的,却不是古人在书房内睡觉的矮床,而是叫云床,是给死人用的。” “什么!” 惊呼一声,马老板一蹦老高,连退几步,颤颤巍巍指着云床说不出话。 “古人讲究停尸过头七,棺木放在大厅让亲朋后人祭拜吊念,未下葬的棺木不能沾土,必须离地悬空,于是就有人设计出这种云床来放置棺木,头七过后,棺木下葬,而云床也会随冥钱纸人烧掉,成为先人在下面睡觉的床铺。”苏仁在一边很详细的做出解释。 马老板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额头冷汗直冒,人越有钱,讲究就越多。他们还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多少都有些迷信。死人睡的床被他睡,想想心里就发毛。如果送床的人在身边,马老板恨不得亲手掐死他。 一张脸拉的老长,马老板挺着黑脸问道:“苏师傅,那······不会有······不好的影响吧?” “不好的影响?应该没有!”苏仁摇头说道:“云床没有被烧掉,那就是没有用过,如果是有主而忘烧了······” 不理马老板难看的脸色,王宝宝好奇的问道:“会怎么样?” “失眠c多梦,鬼压身。”被吕祖百字文青砖砸过以后,苏仁脑浆凭空多出二两,出现很多古古怪怪的知识,明法器,知鬼神,懂寓意,也靠这些知识,在潘家园寻找到三枚人气铜钱,赚取了五万大洋。 正文 第十四章 云床鬼影 第十四章云床鬼影 古香古色,文气很浓,装饰典雅,但气氛却不怎么好。 几人围在云床两米外,听苏仁解释道:“云床有主,会导致失眠c多梦,鬼压身,夜半出汗,阳气不足,哦,也就是没有精神,容易疲惫,身体无力,放心吧,总体来说,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马老板面色变幻,应该是想着自身有没有这样的毛病,张毅看着苏仁的目光很奇怪,就好像见到了在路边摆摊,观手相,看面色,叨叨絮絮给人算命的半仙,怎么也想不明白,从小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好哥们,什么时候有了这一手本事。 古玩行当,哪个没有接触过关于玄学方面的知识? 在古代,无论是古墓,还是建筑和生活当中的日用品,都有各种寓意夹杂其中,因为古人很崇敬相信这些东西,如果有寓意不好,污砕c诅咒,象征着不吉一类的东西,哪怕价值在高,也会丢弃不要远远离开。 马老板也知道一些,因为他自己就有专门负责建筑和家具摆放方面的风水师,但凡富贵,总会有这样那样的讲究,搓搓手,在原地转几圈,用急切的语气说道:“苏师傅,麻烦您给看看!胡床······不,云床到底有没有问题,也好让我心里有个数。” 点点头,苏仁到是不忌讳这个,说好听的,他是雕刻艺术家,说难听的,他就是个木匠,只要价钱合适,哪怕别人让他打造一口棺材,也没什么问题,更何况脑中还有很多莫名其妙的知识。 轻轻敲击云床,声音很脆,根据样式花纹,外表痕迹,苏仁判断,制造时间大约在五十年往上,七十年往下。 蹲在地板上,摸摸床板背面,“寿”字方正古板,字体四角带有祥云符文,苏仁刚想趴下去看看符文样式。 “别摸了,平时躺躺也就算了,难道还真想把我睡觉的地方给拆掉。” 虚幻,有颤音,好似无力呻/吟直入耳中。 眼仁瞬间缩成针尖大小,额头渗出冷汗,脖颈发凉,苏仁踉跄倒退三步外,差点摔倒,抬头一看。 没有!什么都没有! 可刚才的声音······难道······云床真的有主?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看不见对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苏仁连和珅都能看见,又岂能看不到其他鬼影? 咽下一口吐沫,同衣袖抹掉额头汗珠,苏仁嗓子发干,喉咙发紧,目光放在云床上,向和珅问道:“你刚才听见云床上有人说话了吗?” 和珅围绕云床转一圈,鞠身道:“回主子话,奴才什么也没听到。” 点点头,稳定心神深呼一口气,苏仁小心上前,手臂颤抖,轻轻抚摸云床,略有紧张的问道:“你······还在吗?” 大厅内寂静无声,没有回答,没有响动。 张毅不明所以,嘎巴嘎巴嘴,目光有些发傻。 马老板表情变幻,对云床问话,与空无一物的身边说话,假!非常的假!苏仁一连串言语动作,让马老板想起乡土农村,愚昧百姓跳大神的鬼婆。 千万别小看一个富豪的疑心程度,一个又一个,以不同方式骗取富豪钱财的人绝不少见,有的行为幼稚,有的布置精密,马老板自己都忘记打发过多少这样的人了。 富豪有钱,却不傻,更不能忍受自己像白痴一样被人愚弄,马老板刚要开口赶人,哪知苏仁又有新动作,只见他咬破中食二指,殷虹的鲜血溢出,神色冷然的在云床上书写一个拳头大小的篆体“兵”字,嘴中轻喝道:“人有阳宅鬼有居,寄托之物近在眼前,竟敢惊吓愚弄与我,还不给我快快现身。” 恼羞成怒,区区一只小鬼,居然差点把自己吓的失神,苏仁心里窝火之急,好像尊严受到侵犯,身份被狠狠践踏。 “啪嗒!” 篆体“兵”字闪烁微弱的红光,云床在无人触碰,无人板挪的情况下跳起落下,一道青烟缓缓升起,开始在云床上空凝聚,福由心至,苏仁轻弹手指,一滴血珠融入到青烟当中。 “噗!” 血珠崩碎成雾,笼罩云床上方。 “妈呀!鬼,有鬼啊主子!”和珅惊叫一声,连蹦带跳“跐溜”一下躲在苏仁后背,探头探脑像个小贼。 “啊······” “这······这是······” 不只和珅看见了,后面的两个大活人也同样如此,马老板惊恐后退腿,脸色刷白,张毅亮起肌肉摆出护身的架势。 青烟凝聚,凝聚,再凝聚。 片刻时间,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云床之上。 身穿开国早期,国企工人屎黄色的老式工作服。看不清具体面貌,说不清神态,好似隔着一层水雾,整体像湖中倒影有些扭曲。 “苏······苏师傅·······他是······”马老板面色白里透青,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心里害怕之极。 张毅倒是好一些,抬手抹掉额头不断汇聚的汗珠,攥起的拳头紧了又紧,目光略为好奇的打量着云床鬼影。 苏仁轻声回道:“云床的主人。” “好不讲理的道人,我没害人,没祸乱,老老实实寄托于云床中,可你竟然运用血气把我给震了出来。” 声音飘荡,好似传自于远方。 苏仁负手而立,凝声道:“人有人路,鬼有鬼道,你不入土为安,为何留在阳世?” “留在阳世?让我想一想,好好的想想,时间真是太久啦,算起来应该有五十多年了吧。”云床鬼影做出挠头的姿态,然后恍然大悟般的说道:“哦,对了,我死时,国/家下达文件要求火葬,不让土葬,儿女不愿遵从,政/府就把我的尸体抢走烧掉了,骨灰被随手扔在河沟,最后没地儿容身,当然要寄托于云床,好在孩子们没有把它烧掉。” “嘿嘿,其实住在这里不错,有吃有喝,那个傻小子每天祭拜财神,瓜桃水果使劲的换,正好便宜我老人家,环境也好,大富之家,没事看看书本古籍,研究研究古董,至于他躺在云床上,我倒是不建议,反正一年睡不了几次。” 鬼影说一句,马老板的脸色便黑一分,偷吃贡品看古籍,无忧虑,无忧愁,这简直像度假一样的享受。 正文 第十五章 陈年老鬼 第十五章陈年老鬼 云床鬼影的现身,让众人感觉到一丝凉意,鸡皮疙瘩泛起,好像空调加大马力“呼呼”的吹。 马老板哭丧个脸,轻唤道:“苏······苏师傅您看。” 苏仁轻轻摇头表示无碍,然后对云床鬼影说道:“阴阳相隔,路有不同,寄托云床总归不是办法,不如找个风水宝地埋身立碑,时节有人祭拜,年初有人填土,我想对于这些东西,马老板绝不吝啬。” “对,对不吝啬,绝不吝啬。”马老板在一边连连点头,说道:“墓地买最好的,最贵的,烧房子,烧车,只要你张口要,任何东西都能烧给你,我还会找人专门照看,每天给你上供,酒肉水果不断。” 有身影,有对话,实事近在眼前,绝不是现代科技弄出的东西。 家里住着一只陈年老鬼,为了把它请走,马老板豁出去了,哪怕花上大笔钱财也在所不惜。 云床鬼影好似有些意动,盘腿坐在云床,双手住着下巴说道:“好是好,可你没发现吗?我没有脸,看不清面貌,是因为我把名字给忘了,立碑也只能无字,分不清主次,到时候有孤魂野鬼欺上门,你叫我怎么办?总不能天天打架吧,在说,埋葬墓地,只能享受三c五年,便会被大地同化,魂归天地,不顺心,太不顺心,除非······” 忘记名字?怪不得没有面貌,苏仁眉头皱成疙瘩,沉声道:“除非什么?” “其实这里挺好。”云床鬼影转动脖颈,好像在打量四周,最后把目光放在苏仁身上,说道:“我虽然还记得很多事,却唯独记不住任何一个人的名字,这让我有些苦恼,除非你能找回我的名字,把我的记忆补全,或者,像你身后那只小鬼一样,整日养在身边,受你祭拜。” 什么?还有一只鬼,并且是家养的? 惊恐c惧怕c听到云床鬼影的话,马老板移动脚步远离苏仁三米之外,目光看向苏仁,惊异带有敬畏夹杂其中。 张毅则狠狠咽下口吐沫,感觉世界观被彻底颠覆。 “像本官一样。”和珅顾不得害怕,像被抢夺鲜鱼的猫咪,乍起毛,跳出苏仁身后,别看和珅溜须拍马,通俗献媚,其实内心却骄傲的紧。 平常之人,怎能与他为伍。 和珅挺起小肚腩,腰板笔直,负手而立手指鬼影,官气浓厚,昂首轻喝道:“本馆乃文学阁大学士,官职一品户部尚书,军机处大臣,枢密院总理,上书房行走,四库管正总裁,办理理藩院尚书事,满洲正红旗子弟,一等忠襄公,钮祜禄氏和珅,而你又是什么玩意儿。” 一连串的称号让人眼晕,云床鬼影抓抓脑袋,喃喃道:“我没上过学,只为国家铺设过铁轨,知识少,你可别唬我。” 开国初期,文化人很少,识字的更少。 在土地里刨食,在工厂里做工,能填饱肚皮就是最大的乐趣,谁有心情理会莫名其妙的东西。 如果不是刘罗锅和纪晓岚等一系列电视剧抄起名气,全国能知道和珅大名的没有几个。 话说,中国有一个古代十大贪官排行榜,除了魏忠贤c和珅外,剩下的谁知道? 当家养小鬼供奉携带?苏仁摇摇头,和珅是个例外,他不是自己找的,而是从吕祖百字文青砖莫名出现,与他有了主仆关系,能控制,能充当帮手。 把一个不知底细,不知性格的鬼魂带走身边,苏仁当即灭掉这种念头,一指身后的马老板,问道:“能托梦吗?让他看见你的面貌,询问你的信息。” 云床鬼影点点头,表示可以。 “咕噜!” 马老板喉结上下一动,跳脚惊叫道:“入梦?我?那不就是鬼上身?不行,绝对不行!苏师傅,您本事这么大,为什么不直接除掉他,砸毁云床一了百了。” “除掉我?嘿嘿······” 云床鬼影带出一连串瘆人的厉啸,身体飘起来到马老板身边,面面对面距离不敢三寸,语气隐藏的说道:“不过一个初亏门径的道人,想毁掉我存身寄托之所,你问他敢吗?” “啊······滚开······滚开······苏师傅,救救我,救救我啊!你走!走啊!”云床鬼影近在咫尺,吓的马老板瘫坐在地,浑身发抖惊叫连连,双手胡乱在空中挥舞。 虽说马老爸说话的方式不对,但当面恐吓雇主,这简直和打脸一样,苏仁怒火蹭蹭的往上冒,中食二指血色未干,迅速在手心写下一个篆体的“兵”字,迈步上前一掌拍在鬼影身上,冷声道:“我是不敢毁掉云床,但对付现在的你够了。” “给我回去!” “嘭!” “啊······” 手心与鬼影相处,一点微弱的红光闪烁,鬼影刹那间发生扭曲,惨叫一声溃散成烟,迅速回转到云床之内。 “该死的道人,定要与你誓不甘休,闹的你家宅不宁!” “你没有机会了!” 苏仁面色一冷,快速来到云床前,用带着血迹的手指,在云床四角方位书写四个篆体“兵”字,凝声道:“想出来?做梦!给我老实呆在云床中吧!” “该死!该死!” “咔哒,咔哒!” 云床颤抖,声声入耳。 每当云床跳起,却总被四角泛着微弱红光的血字压下,叫鬼影不可现身。 “道人,你给我等着,给我等着!” 嚎叫在客厅回荡,苏仁沉默不语,二人在身后惊恐的看着一切。 良久,云床不在抖动,客厅陷入寂静当中,可几人都知道,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马老板颤颤巍巍的站起,浑身被汗水打湿,刚才那一下差点把他吓/尿,顾不得苏仁身边是不是有鬼了,凑上前焦急的说道:“苏师傅,您······您把它降服了?我立刻找人把云床烧掉。” “不能烧。”苏仁摇摇头,解释道:“烧掉存身寄托之所,会使它心存怨恨化为厉鬼,虽然只能存在七七四十九天便会消融天地,我无所谓,但你能挺过这短时间吗?” 挺住四十九天?刚才那一下就够他受的了,更何况面对一个半月,马老板一个劲的摇晃脑袋,急声道:“您就不能把它除掉。” 苏仁沉思片刻,一时间没有头绪,摊手苦笑道:“我没这本事,不如您找一个厉害的高人过来。” “找一个降妖除魔的道士?”马老板扁扁嘴,心中苦闷非常。 正文 第十六章 神奇的乞丐 第十六章神奇的乞丐 往日和友人聚会,闲聊打屁中,听到谁谁家招邪了,谁谁家见鬼了,谁谁家染污砕了,谁谁家请了道士和尚,马老板一直拿这些事情当个笑话听,可今个儿轮到自己······惊c恐c怒c愤c,各种滋味交杂在心,往日的淡定早已扔到一边,只剩下焦虑急躁,心里对送云床的人恨不得抽筋拔骨。 风水师认识不少,名声也不错,有用没用不知道,反正生意是有起有落,大多图个安心,但要找个能降妖除鬼的高人,马大老板一个也不认识,至于寺庙道观里的主持掌院,摇摇头,作为经常花大价钱烧香拜佛的人,马老板比谁都清楚期间的内幕,一个个除了满肚子肥油,丁点真本事都没有,否则早显露手段,上门化缘来了。 寻思好一会儿,马老板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说道:“苏师傅,您看这样,我叫人把云床送走,弄到远远的郊区,在找人严加看管,这样的办法行吗?” 苏仁揉捏下巴,回道:“行是行,鬼魂不能离开寄托之物三百米之外,可就是不太把握。” 马老板连忙问道:“不把握?您给解释一下。” “千万别小看一只鬼魂偏执的复仇心!” 这句话苏仁说的很重,表情很认真:“刚才你也听到了,此鬼能入魂托梦,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如果它引诱看守人员毁掉云床,没有了寄托之物的限制,到时候化为厉鬼来找你,又没有克制的办法,那么······” “嘶!” 擦擦脑门汗珠,马老板倒吸一口冷气,有不偷懒耍滑违犯规定的员工吗?有!但是很少,甚至可以说少的可怜,身家性命放在员工尽忠职守的品格上,马大老板还没有那么大的魄力,最后带着哭腔,弱弱的问道:“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 “有,找出云床鬼影的名字。”苏仁很肯定的说道:“人有名,鬼有姓,只要找到它的名字,烧掉云床买块墓地安葬,在以生平碑文镇压圈固,好吃好喝祭拜三c五年,等它魂归天地,自然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马老板扫一眼云床,心有余悸的问道:“生平碑文镇压?把握吗?它真的不会出来,不会在闹?” “当然行!”苏仁解释道:“它现在的寄托之物是云床,但只要找到它的名字刻在墓碑上,就等于把它的寄托之处变成了墓碑,限制在一个方圆两米大小的阴宅内,托梦能力消失,它又不能出墓碑游荡,问题自然也随之解决。” “古时为去世的亲属友人树碑立传,首先是方便祭拜,好辨认,也有镇压鬼魂,以免打扰阳人的意思,毕竟先人以去,阴阳两隔,而活着的总要生存下去。” “好,以碑文镇压。”马老板以拳击掌,恶狠狠的说道:“让它永不超生,魂飞魄散。” 张毅在旁边抓抓脑袋,摊手问道:“怎么找?人海茫茫,找一个五六十年云床的主人,没有线索,没有照片,连它做什么的哪里上班都不知道。” 马大老板傻了眼,这么一听,确实和大海捞针一样。 苏仁也很犯愁,说道:“先别管那么多,找到送云床的人,一个一个查下去,总能找到它的来路。” “对!”马老板咬牙切齿道:“苏师傅,您先休息一会,我现在就去打电话,送什么不好,非要送个晦气的云床,不给个合理的解释,老子非要弄的他倾家荡产不可。” 马老板骂骂咧咧的走了,剩下的两人也随之下楼,苏仁用自带的湿毛巾擦干手指上的血迹,疲惫的瘫坐在一楼客厅沙发上,将近四十个小时未睡,精神大起大落,在加上刚才的云床鬼影,确实有些撑不住了,迷迷糊糊眼皮都在打架。 和珅却闲不住,听到见嘈杂的说话声有些好奇,钻入房间和保姆作伴看电视去了。 楼上马老板喝骂呵斥声不绝于耳,张毅有些无聊,凑到苏仁身边问道:“哎,哥们,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手,降妖除魔,抓鬼现形,弄的跟看鬼片似的。” 懒洋洋的打个哈欠,苏仁闭眼回道:“在你大学时你锻炼肌肉泡妞的时候。” 张毅抓抓脑袋,羡慕的问道:“跟谁学的?总不会自学成才吧?能不能教教我?” 苏仁闭眼假寐,张嘴道:“大二时碰见一个叫花子,看他可怜,就给他买俩馒头外加一包泡菜,他吃的很开心,然后看我骨骼惊奇,头顶冒光······” “停停停!”张毅一脸古怪,脑门多出几道黑线,俩馒头一包泡菜就吃开心了?:“然后老乞丐给一本秘籍让你维护世界和平?” 苏仁轻轻额首,声音无力的说道:“就是这么回事。” “那秘籍呢,你看完扔哪了?能不能借我看看······说话呀······睡着了······不会是装睡吧” “呼呼······” “哎······乞丐,馒头和泡菜,我咋就没碰见这么神秘的乞丐呢。” 苏仁熟睡,在马老板的招呼下,每一位进入客厅的人都放缓脚步,轻拿轻放,甚至让保姆找一条崭新的薄被给他盖上,把空调调到示意的温度,殷勤周到不过如此。 书房内的电话接接打打,张毅也跟着忙里忙外。 不知过了多久,苏仁感觉到肩膀的晃动,耳边也随之传来呼唤声。 “哎,苏仁,赶紧起来,就等你了。” 长长伸个懒腰,嘴里打个哈气,苏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问道:“几点了。” 张毅也被传染的打个哈气,吐字不清的回道:“三点五十,快四点了,你这一觉睡的真沉,刚才二楼云床“嘎达嘎达”乱蹦你都没醒。” 一听这话,苏仁猛然在沙发上坐起,皱眉道:“又动了?” “嗯,动了。”张毅点点头,脸上露出后怕:“还好被你那几个血字压下去了,否则还指不定怎么折腾呢。” 把身上的薄被叠好放到一边,张毅带着苏仁去洗漱间,说道:“哦对了,云床最早的卖主找到了。” 温水在水龙头流淌,苏仁抹几把脸,精神顿时一荡,闻言好奇的问道:“在哪?” 张毅打个指响,说道:“福源宠物美容店!” 正文 第十七章 宠物店 第十七章宠物店 京城,一国之都,哪怕在凌晨深夜,宽阔的马路上也车来车往,霓虹灯缤纷夺目。 奔驰商务车内,马老板对照后车镜,脸色惨白,眼圈发青,眼珠血丝密布,苦笑道:“苏师傅,我这也算是阳气不足,招到鬼,身染污砕了吧?” “没什么大事。”苏仁摇摇头,惧怕过多,这是心理有事吓的,出去办个事,后面跟着两辆奥迪a8,里面坐着八个身材魁梧的保安,很容易就能猜到马老板此时的精神状态。 打扫惊蛇,杯弓蛇影,一有风吹草动便不自觉的猜疑打起哆嗦,如果不处理好,过后定然一场大病。 沉思片刻,苏仁说道:“沾染些阴气,休息几天能缓过来,如果想恢复快一些,找件阳气重的物品放家里。” 不管有用没用,马老板赶紧求教:“一事不劳二主,您看,这事···。” 车外景色迅速倒退,苏仁说道:“要是您不嫌麻烦,我给您出个主意。公鸡朝阳起舞,驱走黑暗,迎接光明,阳气最重,能驱除阴寒晦气,您安排人去郊区农村,找些成年大尾公鸡,取其中三根色彩最艳的尾羽,记住,是每只公鸡只取三根,只可少,不可多,然后回来让工匠做成鸡毛掸子,摆放在家中角落,没事弹弹两肩灰尘即可。” 马老板听的认真,听的明白,当场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张毅,一再叮嘱他要认真办事,过后不会亏待云云,并且速度要快,等一会找到卖家,安排一辆轿车立刻就走。 张毅点头应是,心里盘算着哪里收购好,要多少钱合适。 福源宠物店,位于东四环花鸟市场内,别看地方不大,宠物店可真是不少,宠物美容美发,宠物驱虫打药,宠物配种护理,各种功能服务齐全,感觉比伺候人还要周到。 看看时间,凌晨四点十分,来的很不是时候,周围黑乎乎一片,只有一家灯光大亮,里面四个人正在打麻将,垒长城,打起牌来“啪啪”作响,桌面上有不少零钱,雾气缭绕,满地烟头。 马老板司机兼保镖进屋询问,没一会,里面出来一人,四十来岁,身体不高有些发福,光着膀子,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一弹手中烟头,在地面留下一连串火花。 “今个儿可真新鲜,后半夜来买东西,真不知您几位是怎么想的!” 司机抽出根烟,递给对方,客气的问道:“福源宠物店,您邻居,能联系到吗?” “哟!红河一道,好烟,两百多一包,真得儿好好尝尝!”此人挑起大拇指,喜滋滋的抽上两口,烟云吐雾的说道:“您要找哑姑?挺难办,她又聋又哑,只要睡觉,打电话砸门都没用,只能在这干等,不过她这人勤快,每天六点准时开店门,要不······您几位上屋坐会儿?小店新进不少宠物幼崽,新奇古怪的也有,看看有相中的没。” 马老板满脑门神神鬼鬼,挂着忧愁没有兴致,呆在车上不愿意下来,坐在那里闭眼假寐。 张毅按照刚才的嘱托,叫上一车保镖直奔农村山沟而去。 苏仁年纪轻轻坐不住,外加刚睡醒,精神足,下车跟着对方走入店内,一进店门,眉头大皱,里面的烟味能把人打个跟头,屋里面更乱糟糟一片,啤酒瓶扑克牌散落一地,剩下的三个人瘾头更大,这么一会的功夫,挑出中发白,东南西北风,竟然打起了三人麻将。 有客人进屋,眼皮都没抬,心神全在牌局当中。 光膀子的宠物店老板灿灿一笑,赶紧敞开店门,放放屋内的浊气。 宠物店面积一般,百十来平,除了前脸装饰不错能见人,后面的装饰很简陋,像厂房多过店铺,四周墙壁排满大大小小的笼子,才一进去,唔闹喊叫,鬼哭神嚎,各种叫声互相交汇,让人头皮发麻。 腥臭气一个劲的往鼻孔里钻,苏仁当时就没了兴趣。 宠物店老板递来一个崭新的口罩,笑呵呵的说道:“您来的不是时候,这些个小东西折腾一宿,还没到清理时间,有些味道很正常。” 苏仁理解的点点头,接过口罩遮挡住口鼻,抬步走了进去,嚯···种类真不少,都是当下最流行的宠物。 松鼠c仓鼠c无尾鼠,小巧可爱,犬类种物繁多,大中小分门别类,宠物猫卖萌耍宝,干干净净,长耳兔,耷耳兔,比利时兔呆呆傻傻,还有好多叫不出名字的小家伙。 苏仁甚至看见一只大金刚鹦鹉,将近一米的身高,通体羽毛草绿色,似军队士兵作战服的保护色,故名军用金刚鹦鹉。额羽鲜红色初级飞羽蓝色,嘴铅灰色,基部肉色,脚铅色。 和珅没见过这种体型庞大的鹦鹉,多少有些好奇,围着它一个劲的转悠,嘴里赞叹有声,也不知看懂没看懂。 金刚鹦鹉是热带森林中的一种大型鹦鹉,喜成群活动,食物主要有植物的果实c种子c花等。繁殖时成对活动,巢筑在树洞中,在北方十分少见。 别看这些小家伙憨憨的萌死人,可苏仁还真就没有喜欢的!他这人有一个独特的癖好,养宠物,只选大的,并且是越大越好,能养老虎绝不养豹子,能养豹子绝不养猫,如果能天天在身边拴头大象,苏仁肯定更加高兴。 按照品味,大金刚鹦鹉倒是不错,关键是这玩意儿很娇气,万一不适应北方气候,买到家后死掉,那到底是哭呢?还是不哭! 藏獒叫声洪亮低沉,体型大,骨骼厚重,勇猛,攻击力强,一旦认主忠心不二,让苏仁很是心动。可眼前这头藏獒呆呆傻傻,长毛纠结在一起,屁/股蛋上甚至挂着两个有些干瘪的屎球,好像在笼子里关傻了,见到生人,卷成一团动也不动。 “就没有在好一点的?”苏仁问。 “啪!” 宠物店老板拍死一只肩膀上吸血的蚊子,伸出小拇指挖挖鼻孔,带出一块黑色果冻状的小黏球,随手抹在旁边宠物笼子的钢丝上,里面有一只不知品种的幼犬,以为是好吃的东西,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在上面猛舔,吃的欢实,让一边苏仁好一阵恶寒。 “有是有,但都是一些外国货,价格嘛,要比华夏宠物高出不少。” 正文 第十八章 黑色小猫咪 第十八章黑色小猫咪 想想外面停着的两辆豪车,刚抽过的高级香烟红河一道,宠物店老板很痛快的答应苏仁观看精品的要求。 走到宠物房内侧,穿过一条略为狭窄的走廊,推开铁门,露出一个方圆二十平米左右的房间。 打开灯,天花板上,一个个瓦数很高的白炽灯绽放,房间内一时间如同白昼,纤细无毫。 一个个小巧精致,用透明有机玻璃制作的宠物箱干净整洁,宠物箱底部有一层过滤网,上面铺满特制的白色锯末,哪怕堆积一宿没有清理的粪便,房间内也带着一丝丝香气。 从装扮到护理,看起来确实比外面散乱的笼子高级许多。 亚马逊蟒蛇,亚马逊蜥蜴,南美变色龙,巴西陆龟,日本宠物貂,黑白黄三种颜色都有,苏仁甚至还看到了一只成年干脆面,小圆耳,带着白圈的黑色大尾巴,露出肚皮靠坐在角落,睡的很是香甜。 “这些小玩意儿都有海关证明和血统证书。”宠物店老板抱肩道:“放心吧,没有一个走私的,买回去没人会找你麻烦。 这里的宠物以幼崽居多,一个个干干净净毛发柔顺闪亮,萌萌的,顿时让苏仁看花了眼。 和珅走一圈,正在和宠物箱里的一只小黑猫较劲。 小猫巴掌大,一水的黑色,哪怕肚皮c湿乎乎的小鼻子也同样如此,只有爪子下方的肉垫是粉红的颜色,这只黑色小猫尾巴很长,足足超出它小身板一倍有余,看起来多少有些奇怪。 一双眼睛有一层明显的淡青色薄膜,养过猫咪的苏仁知道,这是因为眼前小奶猫还没有真正的成长起来,暂时还看不到外面的景色,只能感觉到黑白的强烈对比,等它慢慢长大,那层薄膜自然会受到控制,成为保护眼睛的一种手段。 此时,小黑猫两只小爪子撑在透明的有机玻璃上,好似很吃力支起身体,小脑袋随着和珅的手指移动。 和珅手指往左,小黑猫看向左边,和珅手指往右,小黑猫脑袋也往右,和珅来了兴致,把手指伸进为食槽轻点它湿乎乎的小鼻子,哪知情况突变,小黑猫张开小嘴,露出四个尖锐的小奶牙,一口咬在和珅的手指上。 “啊······嘶,疼······真是疼死我了,你这个小畜生······我今天非把你·····” 苏仁眼珠瞪大,惊呼道:“它能看到你!” 和珅抱着手指吹气的动作一顿,忘记了疼痛,诧异道:“对啊,它能看见奴才,还······还咬了奴才一口。” 话一说完,两人猛然将目光放在小黑猫身上。 宝贝!绝对是宠物界万中无一的大宝贝。 苏仁心中狂喜,古玩当中能捡漏,宠物难道也能如此。 一声惊呼,让宠物店老板抓抓脑袋,带起大片如雪花般飞舞的头皮,疑声道:“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苏仁掩饰住激动的神色,手指小黑猫问道:“这是什么品种?” “澳大利亚猎豹。”宠物店老板说。 苏仁愣神道:“它是豹子?” “不,是猫,不是豹子,只是传入华夏后给起的名字,因为它成长以后比普通家猫要大不少。”宠物店老板上前掀开盖子,用手指掐住小黑猫脖颈皮毛,把它放到苏仁怀里,嘴中介绍道:“澳大利亚有三害,袋鼠,土鼬和兔子。 袋鼠是天生的拳击高手,那玩意儿野性大,澳大利亚每年有不少人被袋鼠打进医院,被保护多年泛滥成灾,公路,菜地,城市,袋鼠的身影随处可见,有时甚至和人类争抢食物,已经影响到那里的正常生活,听说澳大利亚政/府已经允许袋鼠出口,和有限猎杀等政策。 剩下的两害,土鼬和兔子,繁殖快,一月一窝,然后带着崽子到处打洞,破坏草场植被。” 宠物店老板指着苏仁怀里的小黑猫,继续说道:“所以,澳大利亚政/府弄出了它,也不知是外来引进,还是自己研究的混血,有猫的柔顺,也有豹子的野性,迅猛速度快,能上树,个头大,敢和任何物种亮爪子,什么兔子c土鼬c野鸟抓一个准,很厉害的小东西。 前两天有朋友到澳大利亚去玩,就给我带回来三只,不过另外两只幼崽死了,现在只剩下这一个,你如果纯心要,我可以给你便宜点儿。” 小家伙抱在怀里柔柔的,软软的,很温顺,不挣扎不吵闹,一点也没有宠物店老板所说的野性,苏仁用手指挠挠它的下巴,小家伙舒服的眯起眼睛:“多少钱。” 宠物店老板伸出两根手指,轻声道:“二十万大洋!” “什么?”苏仁瞪眼惊呼:“一只猫二十万,你也太黑了吧。” “不是我黑,而就值这个价。”宠物店老板苦笑道:“这玩意儿在澳大利亚不贵,甚至买它政/府还给补贴和免税,可一旦出口,什么疫苗c关税c上飞机检测,一套下来两万多,用的还是加元。 等进入国内还要交一笔税,并且疫苗检测一样不少,甚至还多一个外来物种检测中心,对国内有害的就地处死,无害的才能带回家饲养。您以为另外两只猫仔是怎么死的?纯属被疫检站折腾死的,但就是这样,我还得请他们吃一桌三千大洋的席面,不给些好处,下次在进口宠物能祸害死你。” 宠物店老板在一边诉苦,吐沫横飞,把自己说成凄惨的小白菜,苏仁暗地里撇撇嘴,论讲故事,说可怜,谁能比的上潘家园老板掌柜。 天下商贩都一个德行,碰见肥羊一个劲的黑。 见苏仁不吭声,宠物店老板结束长篇大论,小心翼翼的说道:“要不给您减去两百大洋当油钱。” “哈!” 苏仁被这句话气乐了:“你确定是在降价而不是在逗我玩?” “没,没那个意思。”宠物店老板灿灿一笑,咬咬牙,狠声道:“十九万五,给您减去五千大洋,这回可真不能便宜了。” 苏仁抱着小黑猫,轻轻为它梳理毛发,摇头道:“高了。” 宠物店老板挥挥手道:“那你开个价给看看。” 苏仁伸出一根手指在对方眼前晃晃。 “十万大洋!”宠物店老板瞪眼惊呼。 “不是十万。”苏仁表情认真的说道:“是一万。” “什么!”宠物店老板嘎巴嘎巴嘴,原地转个圈,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这是要我命呢。” 正文 第十九章 哑女 第十九章哑女 房间内,在众多萌萌的宠物见证下,两人对价格问题开始一系列的讨论,惊呼,深沉,轻喝,气急败坏,各种语调不时回荡,激烈程度好似一场小型战争。 苏仁给的低,老板开的高,久久僵持不下,最后双方各退一步,以六万三千大洋的价格正式成交。 “恭喜主子得此灵物。”话一说完,还没等苏仁明白怎么回事,和珅倒退三步,抱拳鞠身清唱道:“主子文成武德c泽被苍生,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好肉麻,好熟悉,苏仁感觉一股寒风吹过,猛然打个哆嗦,呲牙咧嘴的问道:“从哪学来的?” 和珅圆脸上满是献媚,揣手道:“在马老板家与仆妇共赏电视,里面内容看了两段,感觉挺头气势,主子您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苏仁挥挥手道:“赶紧把这段忘了,别成天扯些没用的。” “喳!”和珅小眼珠乱转,答应的很是干脆。 宠物店老板到前屋拿各种手续和血统证书一类的文件,苏仁则来到宠物用品区挑挑看看,给小家伙准备些相应的东西。 一个旅行手提式宠物笼,羊奶粉c奶瓶,一些富含各种维生素肉沫,苏甚至还挑选两袋能掺在食物中,美观宠物毛发的亮毛粉。 清晨,天色朦朦,视线清晰,各路行人也逐渐增多。 马老板表情有些急躁,在宠物店门口来回渡步,目光不时向里面张望,一见苏仁出现,连忙迎上前说道:“苏师傅,您可出来了,刚才家里保姆给我打电话,那张云床一个劲的蹦,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 皱皱眉,抬首望向太阳升起的东方,苏仁沉思道:“您叫人把云床抬出去,放在一个宽敞能见阳的地方。” “用太阳暴晒?”马老板眼珠一亮,期盼的问道:“能驱除他吗。” 苏仁摇摇头道:“不能,寄托之物既是禁锢,也是保护,阳气重,只能让他暂时安静下来。” “能安静也好,总折腾下去也不是办法。”马老板有些小失望,默默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司机没在,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后面的奥迪轿车内,四个保镖安静的坐在其中,三人打盹,一人警惕的张望,苏仁提着大包小包放入商务奔驰的后备箱。 “什么?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它就是一张床,又不是老虎会咬人。” “会动?会动很稀奇吗?你还会跑会跳呢,麻溜的,赶紧把床给我抬到太阳能晒着的地方。” “对了,床上有几个血字别擦,就那么放着。” “别解释那么多,爱干不干,不干滚蛋,真是白养你们了,遇见正事一点用都没有。” “不是那个意思就好,另外,把嘴管严,别在外面瞎嚷嚷,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嗯,事办好,回去给你们发奖金。” 马老板拿着电话吼来吼去,苏仁靠着车身逗弄怀里的小黑猫,让它时刻熟悉自己的气息,小家伙长长的大尾巴甩来甩去,一双小爪子抱着苏仁的手指,张开小嘴轻轻的撕咬,玩耍的样子看起来挺开心。 “轰隆隆!” 早六点,福源宠物美容店的卷帘门,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中升起。 老板娘是个哑女,三十岁左右,穿着朴实,花衬衫,花裙子,黑色小布鞋,很有一种乡土的纯朴气息,看两人进了店门,面露笑容,纯洁而又干净,从兜里拿出一本便签,用笔写着什么。 “几为需要什么?” 接过便签一看,苏仁把小黑猫扔到肩膀上,任由它爬来爬去,拿出手机翻出云床的照片,接过便签写道:“这是你卖的?” 哑女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苏仁又写道:“祖传?” 哑女点头应是。 拨开小黑猫甩到眼前的长尾巴,苏仁沉思片刻,大笔一挥:“你知道这张床是谁打造,给谁用的吗?” 哑女摇头! 一问三不知,交流又困难。 苏仁和马老板面面相视,感觉问题棘手。 舔舔嘴唇,苏仁写道:“你长辈在吗?兄弟姐妹也可以。” 哑女性格很好,没有丝毫不耐,接过便签写道:“父母去世,独女,无兄妹。” 苏仁用笔戳戳脑门绷带发痒的地方,写道:“其他长辈呢,叔叔c大伯一类的。” 哑女想了一会,在便签上写道:“二十年前,闯关东,有叔叔去东北,失联了。” 苦笑,苏仁除了苦笑还是苦笑,马老板眼珠有些发直,找到卖主,却还不知道云床主人的姓名。 哑女见两人神色,有些胆怯,握笔的手有些发白,小心翼翼的写道:“木床祖传,不是偷的。” 苏仁见状放缓有些焦躁的情绪,安慰道:“云床没问题,我们只想知道木床最早的使用者是谁。” 哑女见到便签上的字,长呼一口气,然后不知想到什么,对两人做出稍等的手势,一溜小跑到屋内,不一会,双手捧着一个一尺见方的木盒出来。 打开木盒,哑女摆手招呼两人过去,苏仁一看,里面装着三本古籍,一本明代样式,一本清代样式,一本民国样式,连续三个朝代,特征明显,封面写着《孙氏家谱》几个字。 和珅拱手道:“主子,是族谱。” 苏仁点点头,拿起民国样式的族谱,纸张略薄而坚韧,页面颜色稍有发黄,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 承玉华肃美作德有金玉春新绍业立凤景永世同 良善正豪杰吉祥修贤明家兴国昌盛康瑞兆安宏 格式很正规,也非常讲究,一看便知家族传承良久,书香门第。 而上面那首小令,是孙氏家族的辈分排行。 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是一人名字,孙新季,一九年生,亡一九八七,父:孙绍强。母:张翠萍。 之后是一连串的个人事迹简介,农户,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做过最大的事就是给解放军运送过半扇猪肉,一辈子很平凡。 一个个名字,一个个简单的故事,苏仁连连摇头,上述几代,十几个名字,云床鬼影定然在其中,可······究竟是哪一个? 弄不清,道不明,说不得只能用最后的办法了。 正文 第二十章 孙氏家谱 第二十章孙氏家谱 小黑猫长长的尾巴缠住苏仁脖颈,肉呼呼柔软的小身板卷成一团,依偎在苏仁耳朵下方,肚皮起伏打着小呼噜。 马老板坐在一边,屁/股下面好像长了钉子,神情略为急躁。 哑女样子拘谨,不时的搅动手指,小心的抬头张望。 和珅见状道:“主子,记载族谱,大多以第一人为荣,想看有没有价值,必须从初代起。” 苏仁默然额首,拿起明代制式的族谱,翻过前言小令,孙承宗,三个繁体字进入眼帘。 和珅伸脖子一瞅,笑呵呵的说道:“孙承宗,明末兵部尚书,建立关宁防线,在我大清攻势下坚守城池七十六天,城破后,慷慨就义刎颈而亡,当真是个英雄人物。” 见和珅一脸荣耀,苏仁心里有些不爽,扭头呵斥道:“什么你大清,我大清,现在是共和国时代,别总是把祖宗余光挂在嘴边。 在说了,大清把华夏折腾成什么样,割地赔款,结亲求和,八国联军入北京,见到洋人跟孙子似的,丢人的事全叫你大清干完了。从古到今,历朝历代,就以满清最为丢人,南宋灭国还有十万士子跳海殉国呢,军民百姓更是不计其数,南海被浮尸填满成为红色,在瞧瞧鸦片战争以后,慈祥老娘们除了玩,弄一颗翡翠大白菜······我都不好意思说。” 和珅圆圆的眼珠越睁越大,胖乎乎的脸上出现气愤,吹胡子瞪眼,辩驳道:“主子,您此言差矣,想我大清清世祖,清圣祖,征伐葛尔丹,收台湾,威压天下万国来朝······” “行了,行了!”苏仁不耐烦的挥挥手,道:“没空跟你争论这些个玩意儿,有时间多了解一下满清后期,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看看你的那些个后辈们,都是血淋淋的耻辱。” 自言自语,像空无一物的身边挥手呵斥,哑女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莫明奇妙,望向苏仁的目光很是怪异,就像在看着神经病。 马老板却脸色刷白,“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踉跄的倒退三步,颤声道:“苏师傅,您这是······” “没什么!”苏仁尴尬的咧咧嘴,说到激昂之处,嗓门没控住住,赶紧转移话题道:“马老板,把几本《孙氏家谱》买下来,一会能用的到,另外,和哑姑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在她身上抽些血带走,价格嘛,大约在七八十万左右。” 疑惑的扫视几眼,云床鬼影曾经说过,苏仁随身携带着一只鬼,在想起刚才发生的事,马老板望向他的目光越发敬畏。 招来前去买早餐,正在给保镖分发的司机,让他和哑姑商谈购买族谱等问题。 本以为会挺难办,结果却出乎预料,哑女答应的很痛快,甚至找来一支给宠物打疫苗的一次性注射器,当场给自己抽出一管血,还一个劲的追问司机够不够。 作为一个残疾人,哑女的生活并不怎么好,哪怕开办一个宠物美容院,因为沟通困难,生意也比正常店面差上许多。 丈夫同样是一个说不出话的哑人,因遗传问题,已经三岁的孩子也一样如此,但因为年纪小,却有治愈的可能性,并且很高,可一大笔高昂的手术费却难住了夫妻二人。 现在好,有人上门送上七十五万大洋,代价却只是三本族谱和一管血,哑女又怎么会拒绝此事。 刷卡走人,两辆轿车一前一后离开宠物市场,和珅生着闷气,化为青烟钻入苏仁口袋中,拇指大小的槐木雕像,苏仁也不去理他,拨打张毅的手机号码。 接通后声音很嘈杂,还能听见惊慌的鸡鸣和人群的呼喝。 苏仁问道:“怎么样?公鸡尾羽收好了吗?” “哪能这么快。”张毅说话时喘息急促:“跑五个村子,才弄到四百多根,一个个散养的公鸡狡猾着呢。” “行了,够了。”苏仁用手指掐掐眉心,说道:“一根鸡毛掸子三百六,你去潘家园李木匠那儿,多给些钱,让他现在就给你做。” 张毅道:“那什么,鸡毛掸子用什么材质好?” 苏仁沉思片刻道:“十年以上的柳树心,如果没有的话······普通竹子也行。” 之后闲聊几句,嘱咐张毅动作一定要快,时间赶在中午前,苏仁便挂了电话。 车上气氛略为沉闷,回到福康家园,来到马老板家别墅门口,苏仁一眼就看到人工湖旁摆放的云床,很正常,很平淡,和普通木器没什么两样。 旁边一个保安无聊的坐在那里,见商务车停下,连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迎上前道:“马总,您回来了,这木床······” 马老板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放心,你先回去,说好的赏钱我一会就找人送过去。” 保安闻言呵呵一笑,屁颠屁颠的走了。 “苏师傅,接下来您看?”马老板问。 见对方满脸疲惫,苏仁劝解道:“不如你先去休息一会,等张毅拿鸡毛掸子回来,我在找人叫您。” “发生这样的事,我又怎么可能睡的着。”马老板扫一眼云床,苦笑道:“还是和您一起等吧,不处理完,我现在连眼睛都不敢闭。”然后回头对站在一边的司机吼道:“老王,去把屋里的鱼竿拿来,我和苏师傅钓一会鱼。” 钓鱼能使人平静,心性沉稳。 鱼竿,鱼线,鱼钩,加鱼食,一水的高级货,没一样便宜的。 半响,马老板心浮气躁,一条鱼没钓着,反而骂骂咧咧被吞掉不少鱼儿。 苏仁倒是收获不错,三条巴掌大的鲫鱼,一条半臂长,足有三斤多的草鱼。 闻到鱼味,趴在苏仁肩膀上的小黑猫不干了,“喵喵”直叫,迈开小短腿,嗅着湿乎乎的鼻子,一个劲的向网兜爬,却被可恶的主人抓回来按在腿上,塞上一瓶冲好的奶粉了事。 临近中午,张毅终于带着做好的鸡毛掸子赶回来,马老板见状把鱼竿扔到一边,急切道:“苏师傅,人回来了,您看。” 点点头,苏仁把小黑猫放到肩膀,轻声道:“马老板,你找人去买墓地,环境不重要,位置越高越好。” 马老板轻声应是,立刻打电话找人去做。 张毅身上一股鸡屎味,很浓厚,顺风飘荡熏的苏仁直皱眉,连肩膀上小黑猫也萌萌的打个喷嚏,把脑袋埋进苏仁的脖颈,退后两步,一指云床道:“你躺在上面去。” “什么?我?躺在上面!”张毅指着自己鼻尖,大为惊恐。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上身入梦 第二十一章上身入梦 鸡毛掸子做的很不错,竹竿笔直,尾羽在阳光下炫丽异常,紫红蓝绿,斑斓纷呈。 “躺云床,鬼上身?为什么是我?”张毅不可置信的叫道:“不应该是马老板吗,我······” 转头看向马老板,可人家早已远远躲到一边,脑袋左右摇晃,脸上带着哀求,说什么也不过来。 “放心,不会有事。”苏仁拍拍老友的肩膀,神色认真的解释道:“无惧则无畏,只要你不怕鬼,心里没有恐惧,鬼这玩意儿其实并不可怕,更何况咱有三道保险。” “三道保险?什么东西?”张毅好奇的问道。 苏仁手指天空道:“烈日,公鸡尾羽做的鸡毛掸子,每一种都充满阳刚驱除阴气,最后我在给你加一道自身血气,三种消弱下,云床鬼影简直会像刚走路的娃娃一样弱小,到时候哪怕你在梦里痛殴他也没事。” 张毅弱弱道:“真的?” 苏仁点头凝声道:“真的,比四十八的黄金都要真。” “哪有四十八的黄金!”张毅犹豫道:“我在梦里打他也不会有事。” “当然!”苏仁语气肯定,然后诱惑道:“哪怕施展满洲十大酷刑都可以,再说也不是白让你做,马老板那里······” “不白做,不白做。”竖起耳朵的马老板一溜烟跑上前,沉声道:“小张啊,这事儿······哎,都靠你了,不过你放心,只要事情解决,过后一定封给你一个大大的红包,以后关于古玩方面的生意都交给你······不止是我,我还会把你介绍给朋友和生意上的伙伴,所有东迁吸引的活都叫给你来做。” 张毅大为心动,不知不觉来到云床坐在上面,人活一辈子,不就为了钱,更何况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哥们,再三保证不会出现任何危险。 “真······真不会出事?” 摆弄张毅让他在云床上躺好,苏仁翻个白眼道:“放一百二十个心,绝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张毅在云床上绷紧肌肉,紧张的问道:“我怎么让鬼上身,不对,我是说,怎么让他出现在梦中。” 苏仁拿出一次性针管,里面装满红色的血液,对阳光比量一下,说道:“我虽然不能控制鬼魂意志,却能通过亲属血液,使他强行入梦。” 从针管里挤出血液抹在张毅眉心,在把鸡毛掸子塞到他怀里,苏仁咬破中食二指,拉过张毅手臂,在他手心书写一个篆体的“兵”字。 “云床鬼影忘记了名字,问也是白问,所以你要记住他的相貌,还有哪年死,哪年生,有几个兄弟姐妹等问题,我手里有族谱,知道这些信息后很容易查出来。” 张毅闻言后担心的问道:“那他要是不说怎么办?” 苏仁没好气的说道:“不说你就揍他,直到他说为止。” 张毅又问:“如果他说谎呢?” 苏仁耸肩道:“鬼魂偏执,认死理,但有一点不能否认,直言,不说谎话,只要张口必定为真实。” 张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抬起手臂,看着手心上的血字,好奇道:“其实我早就想问了,为什么是篆体的“兵”,而不是鬼画符,让人看不懂的符咒。” 苏仁擦掉云床四角,昨晚书写,镇压鬼影的血字,解释道:“兵c伍c什c都c校c将c候,这是等级划分。” “兵伍什都校将候。”张毅一愣,惊讶道:“这是古代军士的官阶?” 苏仁点头承认,张毅“哈哈”大笑道:“原来竟然是个小卒子,神神叨叨的,我还以为多厉害呢。” “啪!” “闭嘴吧!”苏仁一掌拍在张毅的脑门上,没好气的说道:“小心得罪我,一会有你好受的。” 张毅吓咧咧嘴,连忙闭上眼睛,乖乖的躺在云床上。 一切准备就绪,苏仁深呼一口气,凝神在云床床头书写一个巴掌大的篆体“兵”字,轻喝道:“给我······出来吧!” “嗡!” 云床轻颤,血字闪烁微弱的光芒,很淡,如果不细看很容易忽略过去。 虚幻,失真,好似远方传来的尖啸也随之传入耳中。 “啊······该死的道人,竟然在烈日下把我震出云床,我定与你誓不甘休,你······” 云床青烟升起,话还没说完,受到鲜血吸引,一股脑的钻入张毅脑中。 刚才的厉啸马老板也听的清清楚楚,脸色难看至极,牙齿都在打颤:“苏师傅,不·····不会出事吧·” 青烟出现的瞬间,尾巴缠绕苏仁脖颈,趴在肩膀的小黑猫猛然抬头,湿乎乎的小鼻子轻嗅,张嘴露出四颗小奶牙,对准云床方向发出“喵喵”稚嫩的叫声。 苏仁把小黑猫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它有些乍起的毛发,望向云床上昏睡过去的张毅,轻声道:“没事,事情一会就能结束。” 上身入梦后,张毅变化十分明显,紧张的神色慢慢缓和,因惧怕而有些僵硬的面孔渐渐放松,绷紧的肌肉开始松懈,身体微屈卷成一团,双臂环抱腿部,夹着颜色炫丽的鸡毛掸子,好似成为胎儿,重新回到母体一般。 双目合闭,轻微的呼噜声响起,张毅鼾睡的样子很是香甜。 烈日下,时间快速流逝,马老板浑身被汗水打湿,目光眨也不眨的放在云床上。 “呼!”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张毅身体一震,猛然变成平躺的姿势,一股青烟在眉心升起。 “该死的小子!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我要让你家破人亡,受尽万般折磨,一个个惨死在你面前。” 厉啸在四周回荡,充斥着达到极点的恨意,让人凭空感受到寒意,不自觉的打个冷战,马老板更是不堪,直接浑身颤抖的瘫坐在地。 苏仁凝声道:“你以后没这个机会了!” 话音刚落,苏仁上前一步,快速从张毅怀里抽出鸡毛掸子,狠狠抽在青烟上。 “啪!” 一击,一击便把青烟当场打散。 “啊······该死!该死!你们通通都该死!” “瞄!” 同一时间,苏仁感觉到脖颈上缠绕的尾巴一紧,只见小黑猫以尾巴保持平衡,人立而起,举起两条前腿,粉嫩的肉垫伸出小巧的利爪,张牙舞爪对溃散的青烟一阵猛挠。 “疼···疼死我了···猫···竟然是猫!该死的猫!该死的道人!我要把你抽筋扒皮,永世不得超生。” “好样的!”苏仁大赞。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人死尘缘断 第二十二章人死尘缘断 萌萌的样子,柔软而小巧的身体,一丝野性在四周弥漫,面对神勇的小奶猫,苏仁大声咋赞叹,在手心快速书写一个篆体的“兵”字,抬脚把张毅踹下云床,伸手抓向青烟,狠狠往云床上一拍。 “嘭!” “给我回去!” “等着,老子早晚有一天会出来的······” 青烟消散,被吸入云床中,苏仁揉揉震的有些发麻的手腕,抹掉指间血迹,冷笑道:“还回来,你以为自己是灰太狼,永远打不死。” “噗通!” 张毅摔落在地,猛然惊醒,坐在草地上挥舞手臂,像精神病般的大吼道:“看到他了,我看到他了,还···打他了···对,我打他了,一记左勾拳,右勾拳,我······我还用学会的跆拳道踢他了,他······他不说,抬脚在踹,甚至一脚踢在他下巴,我用柔道,锁他的肩膀,···扭胳膊···” 苏仁在旁边听的满脑门黑线,怎么也看不出眼平时圆滑的肌肉男,内心会这么暴虐,怪不得云床鬼影怨气滔天,恨意浓厚,上前使劲拍拍张毅的后脑勺,苏仁咧嘴道:“说有用的。” 脑门上的疼痛让张毅微微清醒,愣神后急声道:“五二年死亡,身体瘦弱,有些驼背,面容苍老,看起来六十岁左右,相貌有些凶,白眉秃头,老式工作服···还有···还有···哦对了,他脖子上有道疤,缝了十多针,非常显眼,他还有两个亲哥哥。” 听到这些消息,苏仁连忙翻开一边民国样式的族谱。 孙繁盛?不是!他死于三七年。 孙业茂?也不是,他没有哥哥,只有三个妹妹。 有两个哥哥,自己死于五二年。 孙业启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哥哥,大哥孙业明,二哥孙业昌,一个一五年出生,一个一七年出生。 嗯?苏仁认真的看下去。 父亲名叫孙绍强,一八七六年出生,通州农户,母亲叫张氏,没有姓。 孙业启出生于一九年,游击队战士,因作战勇猛,曾立二等功,脖子被膏药人刺刀划伤。苏仁越看越兴奋,越看眼睛越大。退伍后在国企钢铁厂当工人,为国家铺设铁路,死于一九五二年。 记得云床鬼影曾经说过,他没上过学,给国家铺设过铁路,在加上刚才张毅说他脖子上有道疤。 “哈哈···找到了,孙业启,原来他叫孙业启。” 拿着族谱,苏仁兴奋的叫道:“马老板,马上找人刻碑立字,孙业启,生于一九年,死于一九无二年。我们抬上云床去公墓,葬了他,看他以后还怎么出来作乱。” “哎!” 事情眼看就能解决,马老板比谁都高兴,内心压力尽去,浑身都透着几分轻松,欢快的答应一声,连忙找人安排一切。 “要不,我们先吃饭,等吃完饭在去。”马老板目光放在小奶毛身上,里面的羡慕怎么也掩饰不下去,想开价购买,但见苏仁喜欢宠溺的样子,张张嘴没敢吭声。。 苏仁伸个懒腰,轻轻抚摸肩膀上小黑猫的脑袋,摇头道:“不吃了,早解决,早安心,否则吃饭也不香。” 马老板微微一愣,赞同道:“确实是这样。” 张毅从草地上爬起,有些疑惑的拍拍屁/股/蛋上的脚印,扭扭发酸疼痛的老腰,疑惑道:“下葬不用找个好时节,选个良辰吉日?” 苏仁撇撇嘴:“你是他亲戚还是朋友?” 张毅闻言连连摇头,如果有关系,哪会壮起胆气,在梦中对云床鬼影好一阵毒打。 苏仁摊手道:“既然不是亲戚,也不是朋友,谁还管怎么良辰吉日。” 没耽误多久,马老板招来一辆小货车,叫保镖把云床装好,几人坐上奔驰商务车直奔公墓。 塔山公墓,很偏僻,很荒凉,绿化也不怎么好,几座山头光秃秃的一片,随时能看见裸露在外,散落在山体各处的岩石,唯一的优点便是山头海拔很高,登山遥望,能看到很远的地方。 有钱好办事,墓地,墓碑等物早已准备妥当,金银元宝,冥币一类的物品,大公鸡,祭拜瓜果糕点,酒水,骨灰盒更是一样不缺。另外还有几只铁皮小桶,里面装着满满的燃油。 让保镖手捧骨灰盒,抬着云床,拿好祭品,几人走上山道。 好在不是祭拜时节,又是大中午,否则这支奇特队伍定然引人争相注目。 登上绝对是个苦差事,几人气喘吁吁的往上爬,不知何时,和珅从苏仁兜里的槐木雕像钻出,望公墓,眼珠瞪的溜圆,不可置信的说道:“这···这就是墓葬?尸体拿火烧掉?又不是身染瘟疫,怎么连全尸都不能留?还有···墓地这个样子,宗族混杂,毫无规律······家中先人岂可与他人同享安睡之地,这简直是胡闹!不成体统!” 苏仁“呵呵”一笑,跟在队伍身后,打量山道两旁低矮的松柏,轻声道:“知足吧!活着买不起房,死后买不起墓,小小的一块墓地,不知难倒多少家庭,好多人想买都买不起,最后没办法,只能把骨灰撒入大海河流,或者找个地方偷偷埋在树下。” 和珅张大嘴巴,结结巴巴的说道:“扔······扔掉了?···那···祭拜怎么办!” 苏仁抱着因和珅出现而有些烦躁不安的小奶猫,耸耸肩膀,说道:“想祭拜?找个路口烧纸呗。” “路口烧纸?”和珅眼珠瞪的更大,不可置信的叫道:“这不是糊弄鬼!” 华夏自古以孝治国,父母亡,哪怕卖掉产业,卖身为奴,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妥善安葬先人,否则一旦处理不当,同乡之人都会看不起你,异样的目光能把你脊梁骨戳碎。 如果让官府知道更不得了,那是砍头c抄家c流放三千里的大罪。 苏仁使劲跺跺脚,缓解一下有些发酸的大腿,说道:“人死尘缘断,逝去的人以去,何必难为活人,风光大办固然荣耀一时,让人羡慕,可过后呢,吃不上,喝不上,连生存都成问题。人活着的时候孝顺,其实比过后任何形式都好。” 观念不同,和珅没有反驳,转身遥望一座座竖立的墓碑,目光带着怜悯,神色中夹杂少许悲哀,感觉就像是看到了他自己。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找回名字 第二十三章找回名字 一座座水泥垒砌的墓地,一个个竖起的墓碑,整齐,有序,黄色圆形有孔的冥钱随处可见,轻风吹过,夹杂着少许燃烧过的灰烬随风飘荡,总能闻到一股死寂的味道。 荒凉c沉寂,而又压抑。 孙业启,生于一九年,死于一九无二年,黑色的大理石干净c整洁,墓碑竖起,上面的文字很是简单,没有尊称,也没有死者后辈敬立的名字。 摆放好各种祭品,捆绑着脚爪的公鸡扔到一边,抬着云床,抱着骨灰盒,几人来到为先人焚烧祭品的火炉,马老板擦擦脑门汗珠,期待道:“苏师傅,您看云床·······” “烧吧!” 得到苏仁同意,马老板挥挥手,让几名出力的保镖下山等候,自己和张毅拿起带来的铁皮小桶,对准云床泼洒味道刺鼻的燃油。 “咔哒!” 随着电动打火机的声音响起,烈火骤然而起熊熊燃烧,浓厚的热浪让两人不自觉的后退几步。 苏仁在一边摆弄骨灰盒,用黑色的记号笔写上“孙业启”三大个字。 “哈哈···烧吧,烧吧,烧的越快,死的越快···哈哈···小子,道人,还有那只可恶的黑猫,我会让你们·······这是。” 声音刺耳尖锐,带着虚幻,好似从远方传来。 橘黄色的火焰中,一道身影缓缓凝聚,米黄色,开国早期的国企工作服,模糊不清的面貌,挥舞手臂形态癫狂,见到几人立马发出厉啸,可一看周围环境,当场愣在原地。 马老板踉跄后退,小心的躲在苏仁身后,张毅见鬼影嚣张砰然大怒,举起铁拳就要向前冲,但燃烧中“噼啪”作响的火焰,拦住了他的去路。 “哟,这里环境怎么样。”苏仁拿起骨灰盒,把记号笔扔到一边,看着火中鬼影轻笑道:“天空蔚蓝,清静,没有城市当中的纷纷扰扰,阳光充足,没事还可在高处远望,体味一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情怀。” “嘿嘿······想把我葬在这儿?”鬼影发出一连串的尖啸,张开双臂厉声道:“我忘记了名字,小小的墓葬,你圈不住我的,待我以怨气化为厉鬼,让你们永不超生陪我作伴。” “没有名字。”苏仁撇撇嘴,脸上露出一丝嘲讽,偏执,狂躁,复仇心强,天下间所有鬼魂都一个鸟样,没心情与他啰嗦,双手举起骨灰盒,轻喝道:“孙业启,还不速速归位。” “孙业启?我的······?” 听到这个名字,云床鬼影微微一呆,虚幻的身影如平静的湖面泛起一丝涟起,喃喃道:“孙业启······我叫孙业启······不······不是,我不是孙业启······我是······我是孙业启,对,我就是孙业启,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大宝,二丫,你们等着·······爹一定会去救你们······一定会去!” 云床鬼影的声音由低到高,最后转变为呐喊的呼喊,随着他找回记忆,原本模糊不清的面容也越发真实。 白眉,秃顶,苍老的面容,三角眼,脸颊额骨较为突出,嘴唇微薄,目光有神明亮,六十左右岁的年纪,背部弯曲好似有些驼背,脖颈一处半掌长的伤疤,形状很像蜈蚣,站在烈火当中,给人很凶狠的感觉。 马老板咽咽口水,目光紧盯鬼影,问道:“苏师傅,他这是······” “找回名字,寻回本真,记忆开始复苏了。” 苏仁长呼一口气,云床鬼影变化明显,面貌清晰,自然也就没有找错名字,还真多亏了那本孙氏族谱,否则还真是麻烦。 “放过我!”云床鬼影说。 苏仁一愣道:“什么?” “请道人放过我。”鬼影上前一步,苍老的面容满是狞恶,握紧双拳凝声道:“我不会在找你们麻烦,不会在与你们为敌,请道人放过我,让我救回我的孩子。” 苏仁抱着骨灰盒,目光怜悯,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已经死了半个多世纪,在有遗憾也晚了。 鬼影见状瞪起三角眼,轻喝道:“你不信任我。” “我信!”苏仁轻声回道:“鬼无虚言,没假话,但你身死六十多年了,还能救谁?” “还能救谁”这四个字,好像一柄利箭直入胸膛,当场击碎云床鬼影一丝可怜的幻想,使他瘫坐在烈火中,抱头痛哭,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呜呜呜······我这是造的什么孽,造的什么孽啊······老子没死在抗膏药战场上,没死在对抗/党/国的百团大战,没死在铺设铁路的荒山,却在批/斗中被自己人活活打死。” 云床鬼影猛然抬头,眼露凶光,恶狠狠的说道:“你知道吗!直到最后,老子连为什么被批/斗都不知道,死时身体也保不住,在儿女搭棚拜祭的当天,被人抢强火化,骨灰被扔进肮脏的臭水沟。 儿女一片孝心,不过是想造坟祭拜生父,就被那群该死的东西关进牛棚,寒冬腊月,没吃没喝,第四天晚上便被活生生冻死,手指脚趾冻的像萝卜,外表流水腐烂,老子鬼身就在儿女身边,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倍受折磨,毫无办法!” 云床鬼影说的凄惨,让几人好似身临其境,不由自主的打个冷颤,表情带起哀色,内心升起一丝同情。 白发人送黑发人,天下大悲莫过于此,怪不得此鬼不作不闹,原来是执念在作祟,认为是自己害死儿女,愧疚自责悲愤等情绪融入神魂,导致忘记一切,也不愿入土离开,缩在云床整日忏悔,哪怕马老板躺在云床上小鼾,也从没想过上身入梦,寻找姓名和自身信息。 大火来的快,去的也快,火焰渐消,留下一层薄薄的灰烬,只有厚实的床腿还在焦化中燃烧。 “我要报仇!”云床鬼影说的很平静,也很坚决,起身时有些弯曲的后背挺的笔直,凝声道:“放过我,给我一个报仇的机会。” 抱着骨灰盒,苏仁微微摇头道:“人死恩怨消,请恕我······无能为力。” “把我葬在这儿,道人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云床鬼影咬牙切齿的说道:“道人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反正我化为厉鬼没有寄托之物,四十九天后便会烟消云散,不留世间。”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云床事件完结 第二十四章云床事件完结 阴阳两隔,人鬼两条路,不管云床鬼影哀求也好,威胁也罢,苏仁谨守底线,绝不答应放弃入葬,让对方前去报仇的底线。 微风吹过,带起燃烧过的灰烬,苏仁遮挡口鼻,绕过神情变幻的鬼影,捡起云床燃烧后剩下的残渣焦化木炭放入骨灰盒。 温度很高有些烫手,指间留下灰黑色的痕迹。 “好!好!好!”云床鬼影三声大吼,狞声道:“道人当真铁石心肠,不给我一个为儿女报仇的机会?” “不是我心肠阴狠,而是真不能给你这样的机会!”苏仁缓缓站起,鞋上占满灰烬,轻声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句话很俗,却也很实在,事情过去六十年,当初害你儿女的还能活着几个?找不到仇人怎么办?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一二。 鬼寻人不瞅面貌,不看身材老幼壮瘦,而是探查气息,找不到仇人,你会过千湖,寻万里,根据气息找到仇人的后代,聚怨气成厉鬼,各种能力大幅度强,上身入梦,夜半压床,吸嗜阳气,,一套手段下来,没有几人能承受的住。” “嘿嘿!道人的意思是,他们很无辜?”云床鬼影冷笑一声,厉吼道:“那我的儿女就白死不成,世道何其不公。” “世界不公的事情很多,有人身份贾贵,刚出生就含着金钥匙,有人一无所有贫困一生,有人聪慧,有人愚笨。兔子很幼小,天生就是食肉物种的口粮,老虎很强壮,只要平安长大就能成为森林之王。”长长的尾巴环绕脖颈,小奶猫趴在苏仁肩膀,探出的利爪刺穿衣物,绷紧肉呼呼的小身板,一双带着薄膜的眼珠对准云床鬼影的方向。 “如果你安然入葬,供奉齐全供奉,没事遥望远方,看看祖国的大好山河,享受一番,年后回归天地同化自然,这有什么不好。”苏仁擦掉骨灰盒沾染的点点灰烬,轻轻道:“放了你呢,探查气息,几家惨死,几人亡,是你,你会怎么选?” “当真不讲一点情面?”云床鬼影狞恶的说道。 烈日当空,却让人感受到一股特别的寒意,好像从心底直入脑中。 “鬼就是鬼!”苏仁自嘲道:“极度偏执,认死理,杀心重,明知道解释没有用,和你说这么多干嘛!” 果然,随着苏仁话音落下,云床鬼影直扑向前,厉啸道:“不让老子报仇,老子就先让你死!” 凶悍,狞恶,苏仁后退三步,手中骨灰盒高高举起,轻喝道:“你不是没有寄托之物,而是寄托之物转移了。” “幽魂孙业启,还不速速归为!” “呼” 一阵清风吹过,周围灰烬打着转的随风起舞,小巧骨灰盒散发出一种强劲莫名的吸力,对落叶无效,对杂物无动于衷,偏偏让云床鬼影愤然难耐,虚幻身体不由自主的失去控制,溃散成烟,一点点的被吸入到骨灰盒当中。 “啊······道人!好狠的道人!我诅咒你······诅咒你······” “咔哒!” 骨灰盒的盖子刚刚扣住死,便被一股力量顶起,整个骨灰盒颤动不休,好似永无止境,强劲的抖动让苏仁双臂都开始游戏发麻。 “还诅咒我?如果不是没本事当场灭掉你,谁会为一只幽魂跑来跑去登山望远!” 可以同情,可以哀伤,但是要说为一个死去六十多年的老鬼报仇,那意味着要担负几条活人的性命。苏仁肩膀很单薄,扛不起太多负担。 手臂环绕紧紧夹住跳动的骨灰盒,咬破中食二指,苏仁在盖子上书写一个大大的篆体“兵”字。 “当我出去·······出去·······去!” 微弱的红光闪烁,骨灰盒的抖动渐渐平息,凄嚎的声音也随之消失不见。 和珅远远的站在一边,露出一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表情。 马老板面露喜色,小心问道:“这······这是解决了?” “嗯!”苏仁点点头,把骨灰盒塞到好奇上前的张毅怀里,让对方好一阵手忙脚乱,轻拿轻放中,绝不敢触碰上面鲜红的血字。 “差不多了,入土埋葬祭拜,事情便彻底结束。” “好,太好了!”从发现云床到现在,可把马老板折腾的够呛,哪怕他平时掌管几百上千人的大公司,见到鬼魂这东西也莫名的发憷,一听事情解决,当先在前面带路,雄赳赳气昂昂,好似一身的疲惫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毅抱着骨灰盒沉默片刻,问道:“苏仁,你说事情解决,马老板会给你多少钱。” 苏仁脚步一顿,摊手道:“这我哪知道。” “那你以后还接不接这样的活?”张毅眨着浓眉大眼开始卖萌,目光中期待浓厚,希望多出一条倍有钱途的明路。 降妖驱鬼?苏仁暗暗摇头,他喜欢雕刻,喜欢古玩,喜欢其中隐藏的一个个人文故事,靠脑中莫名知识抓鬼,想想就有些头疼,半响,苏仁略为敷衍的说道:“看情况吧,抓鬼这玩意儿,可不是那么好做的,一不小心就会丢掉小命,能不做,还是不做的好。” 话一说完,生怕张毅再次询问纠缠,苏仁动作轻柔的拿下肩膀上的小奶猫抱在怀里,匆匆忙忙的跟在马老板身后。 骨灰盒放入墓坑中,张毅站在一边,脚下是调和好,准备封口用的水泥,苏仁抓住捆绑的公鸡,一手拿刀,用力在公鸡的脖子上一抹,鲜血挥洒中切断捆绑公鸡的草绳,把它扔高放飞,抹掉骨灰盒上镇压云床鬼影的“兵”字,面目严肃的清唱道:“入·土·为·安·喽······” 声音在墓地中四处回荡,一边的马老板早已安奈不住,亲自上前用石板把墓坑盖严,张毅拿起小铲子,铲起一块块水泥把石板封死。 摆放祭品,墓前挥洒酒水,在酒气弥漫中点燃三炷香,苏仁紧盯墓碑上的名字,好像要把它记在心间,然后头也不回,当先向上下走去。 良久后,云床鬼影的哀嚎声还在脑中回荡。 大功告成,马老板带两人到海鲜城狠狠大搓一顿,好吃好喝随便的上,从昨晚到现在,几人一点东西也没吃,肚皮空空都没有喝酒的兴致。 期间,马老板不时豪爽大笑,言语亲切,一个劲的夸奖苏仁,无非是道谢,说好话,套关系,以后多联系云云,在京城有事找他云云。 小奶猫闻见海鲜味,在苏仁怀里一个劲的折腾,稚嫩的“喵喵”声叫个不停,最后搞的没办法,只好叫服务员弄来一些热水,用一瓶泡好温度适宜的羊奶了事。 饭后,拒绝马老板热情的泡澡邀请,在依依惜别中各自分开。 拎着大包小包的宠物用品回到家,找出许久不穿面料柔软的衣物,为小奶猫做出一个舒适的小窝,把和珅存身的槐木雕扔在一边,苏仁懒懒的打个哈气,哪怕昨晚小睡一会,也挡不住现在浓浓的睡意,趴在床上没多久,均匀的鼾睡声传入耳中。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赚钱的行当 第二十五章赚钱的行当 清晨,苏仁被浓浓的尿意憋醒,懒洋洋的爬出被窝,晃动大腿,眯眼寻找床下的拖鞋。 “噗呲!” 嗯?黏黏的?腥臭的气息弥漫,让苏仁想起捂臭的咸鱼,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脚掌上满是淡褐色膏状物体,强烈的视觉冲突差点让苏仁当场吐出来。 听到响动,丝毫不知犯错的小奶猫“喵喵”直叫,趔趔趄趄的往苏仁这边爬,吓的他赶紧把小奶猫抱到一边,现在这小东西就是个睁眼瞎,万一爬到肮脏污砕上,弄的一毛一脸满身都是,到时候我还能不能活了。 “奴才给主子请安。” 动作利索干净,手臂划出好看的弧度,单膝跪地,犹如蜻蜓点水一处即止,透着一股子优雅劲,并不会让人感到难堪。 跪安礼,满清宫廷大戏里常见,苏仁却有些不适应的摆摆手,下床摆出金鸡的姿势,一碰一跳的去了洗手间,解决完三急,洗刷脚掌上的便便,找来工具愁眉苦脸的做起铲屎工作。 洗脸刷牙,喂养嗷嗷待乳的小奶猫,刚整理完室内卫生准备出去,“砰,砰,砰,”的砸门声在耳边响起,打开门一看,张毅气喘吁吁的站在外面,进屋也不说话,塞给苏仁一个木制盒子,拿起水杯坐在饮水机旁一顿猛灌。 打开木盒,露出三本朝代不一的族谱,苏仁诧异道:“孙氏族谱?怎么个意思?” “给你了,白送不要钱。”张毅擦干嘴角水渍,露出舒坦的表情说道:“马老板说了,现在看见这玩意儿就眼晕,总能想起藏在云床里面的鬼魂。还有,出手费两百万你收到了吧。” “两百万!”一听这个数字,苏仁脑袋“嗡”的一下,感觉血气上涌,连手脚都打着哆嗦,心脏功率刹那间增长六个加号,连忙一溜小跑拿起手机,确实有昨晚发过来的银行短信通知,两百万的数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这会不会太多了。”苏仁盯着手机屏幕不可置信。 “不多,不多。”张毅又接了一杯水,轻抿一口道:“怕下次还发生这样的事,我特意去找同行问了问,除鬼的师傅没找到,风水师却有不少,那些人,只要稍稍有些名气,咨询一次三四十万,亲自出手一次三百万打底,各种法器吉物还要另算价钱,如果名气大,那更不得了,一次上千万都算少的。降妖除魔救人性命,你有一手的真本事,一般人想找都找不到,我还感觉马老板给少了呢。” 听完,苏仁在一边暗暗咋舌,没想到这些个行当会这么赚钱。 “对了。”张毅身体前倾,问道:“抓鬼的生意不好接,没门路,但现在风水师傅热门大火,这些东西你会不会看。” 暗暗苦笑,原来好友还是没有放弃抓鬼这门生意,赚钱很多,可不知为什么,苏仁总感觉太过虚幻,有些不踏实,没有买卖实物来的心安理得。 二十一世纪,科学社会,总搞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弄的跟大仙似的,想想都不自在。 至于风水问题,苏仁倒是懂得一些古代墓地方面的知识,但都是从考古系学的,除了一些基本的方位,剩下的说法忌讳一窍不通,更别说为人家摆放风水大阵。 见苏仁摇头表示不懂,张毅一脸遗憾,大桶水一杯接一杯的喝。 沉默半响,苏仁装好《孙氏家谱》说道:“有时间给家谱找个买家。” 张毅听到后摆摆手道:“家谱暂时不能卖。” 苏仁错愕道:“马老板不是送给我了吗?” 张毅摇头道:“我说的是孙巨富,你把他给忘了。” 说到这个名字,苏仁恍然大悟的拍拍额头。 孙巨富是苏仁和张毅的大学同学,人帅钱多,家财万贯,运动神经发达,学习成绩倍棒,属于眉毛轻挑,一个微笑,便能让小女生晕头转向,傻乎乎倒贴。 老爹孙百万,早期是矿区大亨,正宗的煤老板,前几年国/家取缔煤矿产业,禁止开采煤炭,便洗手不干开起了快递公司,由于网络购物越发兴盛,生意很是红火。 孙巨富还有个姐姐叫孙千金,飒爽干练,巾帼不让须眉,一副女强人的样子,家里的产业大多都是她在打理把持。 孙百万,孙千金,孙巨富,一家三口全和钱财有关系,孙巨富本来叫孙万财,结果有一位算命先生说这样不好,儿子和老子名不能重字,于是就有了孙巨富这么个名字。 孙百万为人豪爽,出手大方,和所有土豪一样,钱多了,就想往贵族发展,扭转自身暴发户形象,开始装扮各种儒雅,古董瓷器,书法字画,通通都是他们的扫荡目标。 熟人生意不好做,苏仁和张毅心里十分清楚,不过有一次到孙巨富家吃饭,喝些酒,他老子孙百万嚷嚷说祖上是书香门第,地主大户,要不是太祖他老人家打土豪,分田地,哪会有一个暴发户的称呼。并且还说,明朝民族英雄孙承宗就是他家先祖。 不管是不是往自个脸上贴金,可人家既然说了,咱小辈的就要当回事,万一自己手里孙氏家谱卖给别人,被人家听到消息,无意中知道了,受到的埋怨绝对不小,割袍断义,当场绝交都大有可能。 如果不是张毅提醒,苏仁还真把这事给忘了,寻思片刻,准备先把族谱送过去在到潘家园摆摊。 “挺长时间没见孙巨富了,正好一块儿聚聚。”苏仁说。 张毅听后有些意动,三人在大学时关系不错,经常在一起聊天打屁扒眼靓丽的姑娘,但张毅最后还是遗憾的摇摇头:“我接马老板委托了,过会要去偏远的郊区农村转悠。” 苏仁好奇道:“又有什么事。” “什么事?鸡毛掸子呗!”说起这话张毅也感觉到好笑:“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马老板真的怕了,摆放一个鸡毛掸子嫌弃少,非要家里每个房间弄一个,大厅放三个,人家出钱我跑腿,讲好的事情总不能推掉。” 喝一肚子水,闲聊几句,张毅便拍拍屁股走入,去乡下拔散养的公鸡尾羽。 苏仁呆着无聊,看看时间,打点话让孙巨富开车来接,相互约好碰头地点,抱着小奶猫悠悠达达的出了家门。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大个金蟾 第二十六章大个金蟾 早上八点多,大街上车来车往,行人神色匆匆,快节凑的都市生活总是如此,一分钟的时间,恨不得掰成两半来用,一碗豆腐脑,两根油条,吃完早餐,苏仁肩膀扛着小奶猫,腋下夹着木盒,无聊的四处张望。 不时有穿着凉爽的靓女走过,和珅大叹人心不古,礼仪败坏,说人家水性杨花,不知廉耻,可一双贼溜溜眼睛总在姑娘们的大腿上乱转,眼珠子恨不得贴在上面,猪哥像十足。 “吱嘎!” 一辆造型拉风的红色法拉利跑车停在路边,车窗缓缓打开,露出一张白净英俊的面容,剑眉大眼,双目有神,高挺的鼻梁,微尖的下巴,嘴角轻佻好似时刻挂着一丝坏笑,以整体形象来看,足以让大部分男人产生嫉妒,让女人秋波绽放。 “苏仁,打个电话也神神秘秘,有事不说,呦呵,还玩上猫了?哪买的,样子还不错。” 苏仁毫不见外,上前打开车门就坐了进去,淡淡的茉莉味汽车香水让他精神一震,撇嘴道:“还能在哪,宠物店呗,在说我也没想找你,找的是你爹。” 刚起步的车子猛然停下,害得苏仁差点撞倒前档玻璃,肩膀上更留下几个小奶猫抓出的孔洞。 孙巨富眨巴眨巴眼,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找老头子你给我打什么电话,直接打给他不就完了,知不知道,本帅哥正准备相亲呢,就因为你一个电话,把人家姑娘扔在动物园门口,现在还可怜巴巴的等着呢。” 挥手让孙巨富赶紧开车,苏仁翻白眼,翘起二郎腿说道:“屁个相亲,还不了解你,肯定约好炮房想干坏事,不是我说你,一早上就干这事,难道就不怕以后肾水不足?耽误晚年性福生活。” 孙巨富恼羞成怒道:“滚滚滚!老子身体好着呢,用不着你瞎嚷嚷。” 两人在闲聊打屁,跑车左拐右拐,竟然来到了潘家园,在一处茶馆前停下。 “飘香斋?喝茶品宝的地方,你老爹上这儿干嘛!” 苏仁虽然档次不高,只是一位摊铺老板,但在怎么说也是在潘家园站脚吃饭,对附近众所周知的集会场所很是清楚,飘香斋属于捐客的聚集地,当这些捐客收到好物件以后,会邀请几位买家前来品宝,如果来人感觉合适,便可以竞价出钱买走物品。 孙巨富停好车,带着头往里走,闻言说道:“有人约老头子来看三足金蟾。” 飘香斋装饰很讲究,门口摆放着一个直径足有一米的黄铜色茶壶,长长的壶嘴,圆滚滚的壶肚,朱红色门柱上挂着一幅黑底金子的迎客对,上联是:四季常青松迎客,下联是:万古长存鹤乘仙。横批是:源远茶香。 一进大门,清爽的气息铺面而来,里面跑堂小厮全部都一幅短衣打扮,脚下布鞋,臂挎白色毛巾,端茶用托盘,加水用长嘴铜壶,吆喝声悠长响亮,味道浓厚悦耳。 八方隔断小间,以春夏秋冬,梅兰竹菊为名。 大厅内,一桌配四凳,上面摆设一幅棋盘,正面象棋,背面围棋,棋子放在一边。 没来得及细看,苏仁就被孙巨富拉到秋字号单间,好家伙,里面人还真不少,稀稀拉拉的站着十几个,正围着中央茶桌上摆放的三足金蟾细细观看,相互间品头论足,小声交谈,两个小青年进屋谁也没在意,不过,倒是有人往苏仁肩膀小猫和怀中的木盒多看几眼。 孙百万个子不高,将近一米七,体重却达到二百七十多斤,肥头大耳看着很喜庆,远远一瞅像个球,跟没有脖子似的,瞧见苏仁神情一愣,便立刻笑呵呵的说道:“呦,苏小子来了,怎么今个儿不守你那小摊子了。” 相互间很熟,也没客套,苏仁直接说道:“出去一趟,手里有件东西找您看看!” 大学四年,苏仁和张毅没少上人家蹭饭,十分熟悉对方脾气,孙百万这人从来有话直说,最讨厌别人拐弯抹角,乱兜圈子。 “爸,你和他聊,我有事出去了啊。” 孙巨富抓过他老子手里茶杯,一口喝干,打声招呼掉头就走,样子相当洒脱。 “臭小子,就没有个省心时候,整天就知道玩!玩!玩!”笑骂一句,孙百万拉起苏仁手臂,小声说道:“有事一会说,来的正好,帮叔长长眼,先告诉你,东西叔可是真相中了,寓意好,个头足,做工也不错,就是不知道真假,你赶紧给叔去瞧瞧。” 苏仁怀抱木盒,稀里糊涂的被推到三足金蟾前,打眼一瞅,呵,个头确实不小,他与孙百万共同的爱好也是如此,什么东西都喜欢大的,房子c车c宠物等等。 眼前三足金蟾直径足有一尺半,高度一尺左右,古铜色,缝隙中青色铜锈清晰可见,用手指轻轻敲击,声音沉闷,无回声,显然实铜所造,苏仁倒吸一口冷气,按照这尊金蟾体积来算,少说也要三百来斤,确实能称得上大家伙。 以金蟾体积来说,桌上摆放的这一尊十分罕见。 金蟾背部疙瘩是铜钱样式,三条腿,背部做一开怀大笑的小人,手拿一串铜钱缠绕金蟾脖颈,金蟾脚下铜钱,金银元宝,玛瑙翡翠的雕刻图纹一样不少。 三足金蟾,在古代汉族神话传说中,月宫有一只三条腿的蟾蜍,也把月宫叫蟾宫。古人认为金蟾是吉祥之物,可以吸财镇宅辟邪。道教中三腿的蛤蟆被称为“蟾”,传说它能口吐金钱,是旺财之物。 眼前这大个金蟾嘴无铜钱,背有孩童以铜钱缠绕脖颈驾驭,是“刘海戏金蟾”的一种。 古代有刘海修道,用计收服金蟾以成仙,后来汉族民间便流传“刘海戏金蟾,步步钓金钱”的传说。 至于为什么是孩童形象,那就要从民间说起了,刘海十六岁登科,五十岁至相位,出家后应为一位白发老人,而且相貌清癯,不修边幅。但民间百姓就想了,既然放弃高官出家修道,肯定修为有成,返老还童也成为当时众人脑中的幻想,于是活泼可爱的胖小子儿新鲜出炉。 正文 第二十七章 金蟾寓意 第二十七章金蟾寓意 金蟾背有钱,脚踏富。 传统寓意纹样,一般是铜钱,元宝,珍珠,珊瑚等物为图纹样本。 金蟾有两种,一种嘴含铜钱,脚踏聚宝盆,这种金蟾很常见,小到商店,大到工厂,都能见到它们的身影,有招财吞钱之意。 第二种便是眼前的“刘海戏金蟾”,胖娃机智钓金蟾,聪慧c智力c财富c尽在其中,有期望后代大富大贵之意。 众多大叔老头中,苏仁顶着一张嫩脸很显眼,让人频频注视,不过他自己到没感觉,心神全放在眼前硕大的金蟾上。 不管什么玩物,总要先看它的年代,这尊金蟾外形和背后的娃娃很平凡,没有各朝各代中比较明显的工艺,金银元宝的雕刻图纹也不是很好分辨。 正式把金银称作“元宝”,始于元代。不过,早在唐初开元通宝行世时,民间就有取其硕大c贵重之意,旋读为“开通元宝”的。而元代呼金银钱为“元宝”,则是元朝之宝的意思,黄金叫作:金元宝,银锭叫作银元宝,既有政治含义,也是对金银货币约定俗成的通称。 每个朝代民间流传的元宝大致相同,只有皇室赏赐给大臣们把玩的金裸子,才会出现各种不同的样式。 在看铜钱,金蟾脚下铜钱外圆内方,写着永乐通宝四个字,苏仁身前一愣,永乐通宝是明成祖朱棣铸造的年号钱,可是,这种铜钱从来不用于国内,而是当时专为外贸所铸造的铜钱。 永乐通宝钱书法绝伦,铸工精湛,整齐划一,是中国货币史上精美的货币之一。这些铸造精整的永乐通宝钱主要用于对外贸易,为明初对外开放发挥了重要作用,成为1600年的国际贸易硬通货。 永乐通宝钱在国内出土的数量不多,甚至许多明清时期的钱币窖藏不见一枚。但在南海和国外很多国家地区却有大宗发现。从肯尼亚c到阿曼c伊朗,从斯里兰卡c印度到泰国c马来西亚,都有出土发现永乐通宝的记录。 按道理,明朝年间,连百姓都未见过这种铜钱,如何能把它刻着金蟾之上,除非是皇室御用,苏仁摇摇头,眼前金蟾制作勉强算是精良,却远远达不到贡品的地步。 和珅在旁边摇头晃脑的说道:“主子,此尊金蟾不像中原所产,反而有些像倭国的玩意儿,您看金蟾爪部,中原讲究,温c和c仁c善c宽c恕,带寓意的器具一般都会无棱无角,制作时会稍显圆润,例如佛像,财神等雕塑。 而倭国不同,化外之民,他们凶狠嗜血,不讲礼仪,心性残忍好杀,所以造器会棱角分明,凶神恶煞,哪怕祭拜神明,也以丑恶狞鬼为主。此尊金蟾利爪突出尖细,下巴成三角形状,微微张开的蟾口长有尖牙,倭国色彩十分浓郁。以奴才来看,此尊金蟾,定然是倭国流落到中原之物。” 最后一句话,和珅说的斩钉截铁,语气肯定,苏仁经过细细对比,暗暗伸出大拇指,立刻给予高度评价,连点五个赞,不愧是户部尚书,赫赫有名的大贪官,见过的东西就是多。 “孙叔,孙叔!”苏仁回头喊来孙百万,一指金蟾,说道:“您受累,抬起一角,让我摸摸底座。” 其他人莫名其妙,孙百万可不含糊,“呸呸”两下搓搓手,晃晃两条满是肥肉的膀子,抱住金蟾嘴部,往上使劲一般,整座金蟾顿时被翘起一角。 苏仁赶紧伸手在底座摸索,在中心部位,摸到一个小小的“木”字,印记十分浅薄,大约有小手指盖大。不是自夸,常年与木雕为伴,和各种刻刀打交道,苏仁双手灵活而敏感,钱上的盲点,麻将的牌面,就从没有一次摸错过。 把手抽出,苏仁轻声道:“行了孙叔,放下吧。” “嘭!” 一声巨响,厚实的木桌直晃,好悬没当场垮掉,把苏仁肩膀上的小奶猫吓的毛发乍起,孙百万拍拍大肚皮,面不改色,显然对自己的力气很满意。 拿起放在一边的木盒,苏仁拉拉对方袖子,轻声道:“孙叔,咱走吧!” 孙百万很实在,把厚实的黑色老板包往胳肢窝一夹,大嗓门当时就喊上了:“老常,东西看不准,我先回去了,以后有好东西电话联系。” 一把捂住脸,苏仁心里哭笑不得,悄悄退出去就是了,您这和砸场子有什么区别,果不其然,旁边一人立马站起,下巴有颗黑痣很显眼,上前几步拉住孙百万的手臂不让他走,嘴里说道:“孙老板,您这是几个意思?兄弟东西有问题,您直接说出来让大伙听听,扔句看不准就走,让我以后可怎么做生意啊。” 古玩行当,信誉就是自身最大的品牌,毁掉信誉,路子变窄,千难万难。 孙老板也明白说错了话,支支吾吾张不开嘴,余光小心的扫视苏仁。 此人也是个明白人,明白状况后把目光转向苏仁,说道:“小兄弟,刚才你是又听响动,又抬金蟾,发现什么毛病?哥哥这金蟾难道不是老件?” 苏仁点点头,轻声道:“是老件,明朝中期的好东西。” 此人皱皱眉,面色不善,说道:“那看不准是什么个意思?” 得!屋里面十几双眼睛盯着,不把事说明白,想走是不成了。 孙百万尴尬的抓抓脑袋,苏仁到是无所谓,耸耸肩膀,来到金蟾前,也不怯场,大大方方的说道:“各位都是行家前辈,我岁数小,是后辈,说的不好还请见谅。” “小伙子,发现问题就说。” “说吧,做这一行,资历重要,眼力更重要。” “大胆的说,有什么问题还是弄清楚些好。” 没什么打压后辈,乱抬杠的事情发生,反正金蟾又不是他们的,在说,屋里众人属于买家,东西如果真有问题,不弄个明白,买到手最后吃亏的也是自己。 木箱放到一边,拍拍桌上硕大的金蟾,轻声道:“此尊金蟾,从制作工艺,材料c造型c铜锈等印记来看,确实是明朝中期作品。” 下巴有黑痣,姓常的物主皱眉问道:“小兄弟有话直说,在场的都是熟人,不用绕圈圈。” 旁边有人疑惑道:“既然东西没问题,是明朝老物件,看不准是什么意思。”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外来金蟾 第二十八章外来金蟾 屋内众人有皱眉沉思的,有凝神不语的,还有人上前仔细观看金蟾,想找出其中的问题,只有一位身穿中山装的老人摸着山羊胡,目光露出赞叹之色,苏仁一愣,竟然还是位熟人,正是买走苏仁驼铃的李掌柜。 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拍拍手,苏仁面带微笑,自信的说道:“中所周知,一旦物件和信仰牵扯上关系,我们除了要分辨年代,关注它的价值外,最重要的就是要清楚东西的寓意。 观音有,送子观音,保安观音,宁家观音,镇宅观音,佛陀有,十八罗汉,佛祖有,大日,如来等,财神有纳财神,镇财神,散财神,哪怕就是镇宅狮子,也分左右头,踩绣球和一家圆。 同一样东西,同一种人物,也会因为造型雕刻不同,而产生不同的寓意。” 屋内众人连连点头,事实确实如此,不管东西有没有用,自古华人总是要讨个吉利,不能想求子,你去拜罗汉,想保家宅平安,去拜财神,别看华夏神佛众多,却并不混乱,好似大公司的员工,各负其责,各显其能。 旁边有人疑惑的问道:“这就是一尊“刘海戏金蟾”,寓意大家都是分清楚呀!“ “是呀!是呀!祈福下一代大富大贵,头脑聪慧,还能有什么别的寓意?” “没错呀!怎么看都是一尊普通的金蟾啊······” 连续两天遇见外来物件,这运气也是绝了! 等众人声音静下来,苏仁摊手说道:“各位行家说的都对,它就是一尊“刘海戏金蟾”,但关键是······” 说到这,苏仁话音一顿,视线在众人脸上划过,一指金蟾,凝声道:“它是外物,不是中原所产。” “啊?····” “外······外物?” 不大的单间吵吵闹闹,互相交头接耳,更有人趴在金蟾上,想仔细找到是外来物件的证据。 各国风俗不同,习俗信仰更是天差地别,就拿神龙做比喻,在中国,龙代表最美好的祝福,例如人人如龙,身如龙,鱼跃龙门等等,只要能和龙扯上关系,一定就是好的祝福词语,而传到西方后,龙成为强大的代表,什么身体最壮啦,张牙舞爪最邪恶啦,什么代表勇往直前啦,把龙变成了只有肌肉而无脑子的蠢货。 反过来说,金蟾是外来的东西,那金蟾在他们国家民间的寓意是什么?代表的是好?还是坏?又或者是血腥邪恶? 经过这么一提醒,还真有人看出了金蟾爪子的问题,声带惊异的说道:“嘿,还真是外来的,瞅瞅这爪子,棱角分明,尖细锋利。” “呦呵,小兄弟说的还真对。” “不说不知道,大家来看,这嘴里还有牙呢!” “让开,让开,别堆在这,让我们也瞅瞅。” 吵吵闹闹中,孙百万伸出胖乎乎的手掌,对苏仁挑起了大拇指,点了一个大大的赞,物主常姓捐客凑到身边,愁眉苦脸的问道:“小兄弟,还有明确的印记吗?” 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可那说的是人,不是物,眼前这件金蟾卖是能卖出去,但要看出产国家和寓意,如果寓意不好,像什么诅咒一类的,在场没人会为它掏一分钱,肯定远远躲到一边看热闹。 点点头,苏仁说道:“底座中心有个“木”字。” 常姓捐客失声道:“底座有字?” 苏仁无语,自己的东西都没弄清,生意是怎么做滴?古物行当如此马虎大意,早晚打眼,还是趁早改行吧。 常姓捐客看苏仁表情,立马明白了什么意思,尴尬的说道:“这个···小兄弟,你也知道,这尊金蟾个头大,哥哥我又是一人,翻个身费死劲,也就没仔细看。” 有了目标,众人七手八脚的把金蟾在桌上放倒,底座除了些青铜锈迹,在中间部位,还真找到一个模糊不清,指甲大小的“木”字。 看清字,当即有人愣神道:“膏药货?” “是膏药货,准没错!” “看来半天,原来是膏药的东西,真他么的晦气!” 孙百万好奇的问道:“他们是怎么看出来的。” 苏仁闻言解释道:“当年中原为天下小国仰慕,视其为宗主国,语言文字,习俗,器具等受到争相模仿,而膏药,朝鲜是其中模仿最严重的两个国家,永乐通宝铸工精湛,主要用于对外贸易,成为600年前的国际贸易硬通货。邻国日本c越南等也曾大批仿铸使用永乐通宝钱,而现在所见永乐通宝钱背“治”c“木”等字的皆为日本所铸。 更何况,日本战国时代以及安土桃山时代的多名武将,都把永乐通宝形象绘于自己的军旗之上。如织田信长c黑田孝高c仙石久秀。 在加上金蟾底座的“木”字,不难猜出此尊金蟾是膏药所产。” “呸!”孙百万吐出一口粘痰,骂道:“膏药人都不是特么的好东西,学咱老祖宗技术,学咱老祖宗的文化,反过来打咱们,以前中原何等强大,怎么就没把他们日到墙上。” 无语,不过一件器物,怎么就扯到了历史政治,开国情怀,思维跳跃幅度实在太大。 常姓捐客不惊反喜,金蟾在华国卖不出价,可在膏药却十分容易高价出售。就像华人在别的国家发现本国流落在外的珍宝一样,只要经济条件允许,一般都会花钱买到手,膏药作为经济大国,不管民族品性如何,团结方面做的确实很出色,只要把金蟾往香港拍卖会上一扔,在想办法散播消息,大把的钞票自然会钻进口袋。 吵吵闹闹中,一位四十多岁,身穿黑色考究西服的中年男子,有些好奇的打开苏仁放在金蟾旁的木箱,翻看最上面一页,惊呼道:“《孙氏族谱》孙承宗!” “哪那?哪那?”孙百万顶着没有脖子的大脑袋,四处张望,目光喷火,小眼睛瞪的溜圆。 苏仁暗暗苦笑,谁手这么欠,没经过主人同意,就擅自翻看别人的东西。 孙百万气势汹汹的大步上前,超高的体重让地面都在发抖,上前抢过族谱,似哭似喜的嚷道:“是它,就是它,我孙家的族谱,老子早就说过,祖上书香门第,这回看你们这些王八蛋还信不信。”话音刚落,回头道:“苏小子,这就是你要给叔看的东西。”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家传族谱 第二十九章家传族谱 屋内众人的视线离开金蟾,聚集到三本《孙氏家谱》之上。 沉默片刻,其中一人轻声问道:“小兄弟,家谱卖不卖。” “什么!” 还没等苏仁说话,孙百万立刻怒目而视,厉声道:“老子的族谱,也有人想买?” 众人身份差不多,除几个掌柜,都属于有钱的古玩爱好者,相互间并不陌生,一人开玩笑似的说道:“孙胖子,祖宗这东西可不能乱认,一不小心别犯了大错。” “什么乱认祖宗!你们看!你们都给我瞪大看眼睛看清楚!”孙百万一张大饼脸憋的通红,从上衣口袋掏出手机,翻看一张张照片,嘴中嘟囔道:“这几年,整天和古玩打交道,老子生怕有一天见到族谱都不认识,特意把家中清末传下来的族谱照了相片,就为了做比较。” “瞧!”孙百万找到相片,众人凑近一瞅,内容是一张书页的记载:孙宏道,生于光绪三年,死于宣统三年,父孙安生,母赵氏,光绪二十七年秀才,同年中举······之后便是一连串的各人事迹。 照片一张张翻下去,出现一个个人名,最后一张正是大家所熟悉的人,孙百万,个人事迹都没有,空白一片,因为他本人还活着,只能等他百年之后,由儿子家人做出定论。 孙百万从三本族谱中,抽出清朝样式的族谱,一张张翻开,在靠后的位置终于找到一个人名,正式刚才看见的孙宏道。 众人面面相视,没想到面前这三本族谱,和孙胖子自己手中那本,清末民初传下来的族谱真能对上。还真是人家祖上的东西,谁都说不出毛病,哪怕是分家另续族谱,那也是有一个共同的祖宗。 苏仁也没想到,以前孙百万喝酒说出的话竟然是真事,心里也在暗自庆幸,还好没找人卖出去,古玩市场就这么大,早晚会有传出消息的那一天,一旦传入孙百万耳中,和结仇简直没什么两样。 “孙老板,族谱可否给老头子扩印一份?” 孙百万此时情绪正是激动的时候,还掉两滴鳄鱼的眼泪,抱住族谱不撒手,闻言一愣,问道:“李师傅,您扩印族谱干嘛。” 苏仁也转头望去,说话这位老人,正是昨日购买驼铃的李掌柜,上前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赞一声“不错”,然后拉住苏仁的手臂,向众人说道:“别看这位小兄弟年纪轻轻,但学识眼力方面却是一等一,就在昨日,在众多老板掌柜看错走眼之下,出手捡到一个价值二十万的大漏。” “哗!” 一听这话,喧哗声差点把单间房顶掀掉,一个劲的让苏仁讲讲过程。 苏仁脸嫩,不好意思自卖自夸,最后还是李掌柜在旁边现场还原一遍,给众人说个明白,讲个清楚。 事情说完,此时众人在看苏仁的目光与刚才相比大有不同,再无一丝轻视之色,并且有几人上前主动交换了联系方式。 “话说回来,距离上一次捡漏,已经是五年以前的事了。”旁边有人感叹道。 “可不是,现在的老板掌柜一个个死精死精,见到我们这些鹰爪老手玩命的要价,前些天,我看到一个民国时期的藏银手镯,做工不错,花纹精美,本想买回去给孙子带,哪知一问价,对方认出我身份,张口就要三百万,气的我差点把他摊子掀掉。” “哎!我也碰见过这样的事,前阵子家里养画眉的鸟笼坏了,便想到潘家园找一件复古好看的鸟笼,好半天,可下相中一件现代仿制品,结果要价五万,吓的我掉头就跑。” “老王,可别说了,我现在进潘家园都要带口罩墨镜!否在连东西都不敢看。” “是呀!是呀!现在捡漏确实难了。” 一个个行家相互吐槽,茶楼单间顿时变成诉苦大会。 看见被晾在一边的孙百万,李掌柜懊悔的拍拍额头,终于想起刚才要复制族谱的话题,连忙上前表示歉意,让孙百万受宠若惊,连说不敢。 小小的疙瘩接过,李掌柜手捧族谱,轻轻抚摸发黄有些粗糙的页面,说道:“其实,按古玩价值珍贵程度来讲,族谱价值并不高,但按照历史来说,族谱具有很大的研究意义。 因为它清晰记载了一个家族,从诞生到结束的历史演变,并且会复述一些个人生平传记,从这些个人传记,我们可以研究出当时的人文,生活水平,以及政治等要素。” 夏翻页面,李掌柜指着孙承宗的名字说道:“大家看看这上面的记载。” 众人围上一圈,倒是把体型庞大的孙百万挤了出去。 孙承宗,生于嘉靖四十五年,死于崇祯十一年。字稚绳,号恺阳,谥文忠,明朝北直隶高阳县南街村人,特进光禄大夫c左柱国c少师c中极殿大学士。 之后的个人更是详细,十六岁时,明朝万历六年中秀才。做过大理寺右丞姜壁和兵备道房守士的家庭教师,并逐渐接触官场。 万历七年,17岁参加科试,得第一名。娶本乡王氏为妻。 ······ 到最后崇祯十一年,十一月,清兵围高阳,孙承宗以76岁高龄,率全家及城内百姓登城拒守,城破被擒,自杀殉国。 一条条,一件件,记载的十分详细,升官,罢免,潮起潮落,还有当时辽东与满清战事等。 展示一圈,众人也明白了其中意思,以点看面,确实能研究出历史的演变。 一听要研究自己宗族,孙百万感觉面子有光,拍着大肚皮笑呵呵的说道:“李师傅,您随便扩印,一份不够多来几份也行。” 祖上荣耀,孙百万心情痛快,趁苏仁在一边和众人寒颤,对李掌柜小声问道:“李师傅,族谱多少钱合适。” 李掌柜人老成精,又怎能不知其中的意思,小声回道:“一般族谱从明末到现代,价值大约在三c四十万左右,不过,有孙承宗这样一位民族英雄的名字,族谱价值能立刻上翻一倍多,达到百万左右。” 孙百万点点头,神色若有所思,小心的把族谱装入木盒中。 相互间聊了许久,众人逐渐散去,找到族谱,孙百万着急回家,极力邀请苏仁前去,却被他退掉了,昨日没出摊,墓葬云床鬼影,如果今日又不去,这生意还能不能做了。 正文 第三十章 木料 第三十章木料 做事不能懒,一个“懒”字便能毁掉你的所有成就。 潘家园游客蜂拥,热闹非凡,挥袖成云,撒汗如雨,繁华之地莫过于如此。 取回拐角库房内寄存的货物,跨上腰包,苏仁一副小贩打扮,拖着大号皮箱,东走走,西看看,带着和珅,沿途瞅瞅有没有能捡漏的古玩小件。 小奶猫双眼有薄膜保护,暂且是个睁眼瞎,却并不妨碍它好奇的心性,长长的尾巴缠住苏仁的脖颈,端坐肩膀上来回张望,样子萌萌的,很是引人瞩目。 “那个······嗯······核桃。” 感觉到衣襟被人拽动,苏仁错愕的回头,惊讶道:“是你啊,来退核桃的?” 声音软软绵绵,好似流水,带着一股甜劲,干净的面孔,白净的肌肤,牛仔裤,黄t恤,白色红花的帆布鞋,样子娇娇怯怯有些腼腆,给人一种想要抱在怀里细心呵护的感觉。瓜子脸稍显稚气,,细细的柳叶眉毛,一双好似会说话的大眼睛水水嫩嫩。 见苏仁欣赏打量的目光,小姑娘脸蛋羞射的涌出一团红晕,大眼睛闪闪躲躲,一双粉嫩的小手拽紧印着美羊羊图案的挎包背带,有些慌乱的说道:“不···不是,爷爷很喜欢,爸爸说我偏心······我还想买一对,送给他······可······可以吗。” 苏仁哑然一笑,做生意赚钱,相遇就是缘分,扫视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说道:“当然可以,但是现在不行,你要陪我走一会。” 小姑娘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连连点头,长呼一口香气,小心的跟在苏仁身后,趁他不注意,好奇的目光望向小奶猫,想伸手抚摸一下,却又不敢,踌躇的样子很是可爱。 继续向前,路过一个各种木料摆放的摊位,和珅在一边拱手道:“主子,那有老年槐木,您看······” 和珅现在存身的寄托之物,是苏仁随手雕刻的物件,虽然是槐木,但树龄短,质地差,住起来并不舒坦,据和珅讲,入住现在的槐木雕像中,就好像走进了茅草屋一样,四处透风,设施简陋,绝不是一处上好的容身之地。 这两天和珅出力不少,苏仁又赚到不少钱,所以没怎么考虑,就在木料区停下脚步,把皮箱拖到身边,上前细心查看,小姑娘不明所以的站在他身后,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和小奶猫较劲。 垫布上物品不多,大都是各种木料,成型木雕,有骏马,狗熊,家犬,山狼,林林总总,动物居多,木雕匠气足,无灵性,死板做作,一看便知是器械雕刻而成,缺少自然美感,至于上面夸张的价格标签,苏仁就只能呵呵了。 摊主是位四十来岁的汉子,穿着朴实,面容方正憨厚,见到有人看货,也不说话,端着肩膀站在一边。 苏仁蹲下身,小姑娘俏脸露出喜色,小心的左右张望,然后伸出粉嫩的手指轻挠小奶猫的脖颈,小奶猫样子享受,打起小呼噜,抬起脖子,舒服的眯起眼睛,。 眼前这块槐木水桶粗,半米高左右,从断口处年轮来看,大约不到百岁,整体像个木桩,没有树皮,外表多多节节,好似布满一个个难看的瘤子。 心里暗叫可惜,如果这块不是槐木,光凭这些瘤子,就能卖出一极高的价钱。 除了眼前槐木,还有一块长方形,形似面板的木料被苏仁相中,厚实,沉重,一边带着焦灼的痕迹,苏仁轻声问道:“雷击木怎么卖。” 摊主一挑大拇指,说道:“小老弟好眼力,上好的粗桃雷击木,刚从山里到手,诚心要一万二,您痛快拿走。” 小姑娘听到天雷劈的桃木,摸摸小奶猫的脑袋,怯怯的问道:“雷击木?桃木的?是那些能辟邪,做成剑,在电影里斩妖除魔的吗。” “是雷击木,也是桃木,辟邪c清神,去污砕。” 苏仁拍拍手上触摸焦痕而留下的黑色碎沫,说道:“这东西现在并不稀奇,有不少人专门找雷雨多的山顶种桃树,放上铁线铁柱吸引闪电击打,每年收成不错。” “啊?”小姑娘裂开小嘴,怎么也想不到雷击木是这样产生的,脑中不由幻想到,上方乌云密布天雷滚滚,下方雷火轰鸣桃树遭殃,旁边有人哈哈大笑,等着收割卖钱。 摊位老板很不满,连忙反驳道:“老弟放心,咱这绝对不是流水线上的玩意儿,正宗在深山中挖出的老桃树,树龄绝对超过百岁,你看这年轮c纹理c版面,无拼接,找人一······” “停!停!停。” 打断摊主口中的长篇大论,拍拍身边的大皮箱,苏仁往自家摊位方向一指,双目看着对方说道:“拐角第二家文宝斋对面,我的摊子就在那,都是混饭吃的同行,这两块木料,一个回去练手,一个回去做个茶盘,要多少您给个实数。” “呦,没看出来,小兄弟年纪轻轻不但有了摊位,还是个有手艺的师傅。”摊主小小恭维一句,之后便爽快的说道:“那行,整日街里来街里去,拉个回头客,两块木料,您出六千,立马拿走。” “六千?”惊叫一声,苏仁二话不说,拉着小姑娘的手臂就要走,把小姑娘弄的一愣,羞涩的缩缩脖子。 “老弟!老弟!”摊主赶紧上前,说道:“您买,我卖,别急着走啊······不贵!真的不贵,您看这块木料的瘤子,少说也有二十几个,回去打磨圆润,串上绳子,那就是上好的手串,价钱起码往五倍的翻。” 苏仁咧嘴一笑,嘲讽道:“你见过带槐木珠子的人?” “这······”摊位老板抓抓脑袋,尴尬的说不出话。 槐木属阴,养鬼招邪,聚污砕。 别管是歪理邪说还是迷信,只要懂文玩的行家,没见谁带着槐木珠子,否则眼前这块多多节节,布满瘤子的木料早被人掏钱抢走了。 “一口价,两块木料一千大洋,多二话我转身就走。” 苏仁语气肯定,表情坚决,摊位老板沉思片刻,点头同意,帮忙把两块木料架在皮箱上,用破绳子固定好,苏仁掏钱拖着箱子立马走人。 怪不得昨日茶楼单间,有那么多人抱怨,在潘家园买卖东西,这些个摊位老板,店铺掌柜,专找同行坑。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大开眼界 第三十一章大开眼界 经过前天的捡漏事件,苏仁在附近人气暴涨,哪怕昨天没出摊位,也挡不住左右邻居如火的热情,争相上前打招呼问好,当真养出不小的声望。 谦虚客套几句打发走众多摊位老板,苏仁把木料放好,打开皮箱铺上凉席,向外拿出一件件东西,小姑娘很有眼力劲,跑前跑后帮忙摆放,娇挺的鼻尖一点汗珠,像只勤劳的蜜蜂,让苏仁对她笑容更显真诚。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这是第二次见面,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苏仁边往外拿东西边问道。 “薛蕾。”小姑娘抬起头,略带羞涩的回道:“我叫薛蕾。” “我叫苏仁。”苏仁呲牙一笑,说道:“还有,谢谢你帮忙整理摊位。” “不······不用。”小姑娘摆摆手道:“还······还没谢谢你替我找到爷爷喜欢的核桃。” 苏仁哑然失笑,一买一卖,孙女送给爷爷礼物,哪有老人不开心高兴的,还真是单纯的可爱呢。 就在此时,购买人气铜钱,多宝阁掌柜,名叫尹多宝的胖子出现在摊位前,提起青衫长褂,挺着大肚皮往那里一蹲,也不看物件,小眼珠直勾勾的盯着苏仁,嘴里好似念经似的嘀咕道:“骗子c无赖c骗我五万大洋,无耻c下流c骗我五万大洋,比拐角还黑,比碰瓷还狠,比·······” 左右摊位老板身长脖子,竖起耳朵,在一边瞧着热闹。 帮忙摆放物件的薛蕾看看尹多宝,瞅瞅苏仁,有些不知所措,玩弄手指怯怯的躲到一边。 “啪。” 苏仁把一串金刚菩提子扔到铺好的凉席上,怒火蹭蹭的往上冒,抱肩挑眉道:“你几个意思?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尹多宝站起身,大肚皮依赖惯性上下颤悠,嘟囔道:“前天的人气铜钱。” “我问你。”苏仁身体前倾,凝声道:“它是不是法器!是不是人气铜钱!” 东西是真货,尹多宝没反驳,点头应是。 苏仁双手一摊,说道:“既然是人气铜钱,又是法器,那我骗你什么了?大上午你在我这嘟嘟囔囔,还要不要掌柜的面皮了。” 尹多宝样子很不服气,梗着没有多少的脖子,:“是法器,是铜钱,可它根本不能驱除污砕,人家一早堵我大门,找我算账,弄的我不敢回店铺,我当然也要堵你摊位,找你算账。” 苏仁被胖子无耻的样子气笑了,人货两清,从来没听说过在潘家园卖东西,还要管售后服务的,更何况人气铜钱也不是假货,这跟没事找茬有什么区别。 “不学无术!谁告诉你人气铜钱能驱除污砕的?人气铜钱最怕污砕,一旦沾染不能成型,知识都学到满是肥油的肚子里去了。” 尹多宝拍拍肚皮,带起一连串波浪,眨巴眨巴小眼睛,疑声道:“不能驱除污砕?” “废话,它连牲畜胃囊做的皮兜都怕,又怎么会驱除污砕。”苏仁没好气的说道:“赶紧该干嘛干嘛,别在我这捣乱。” 说完,苏仁不在理他,从皮箱里翻出一个个装着核桃的小木盒,对一边的薛蕾问道:“这回你想买什么样的核桃?” “我······我不知道,想请你帮忙挑一对。”薛蕾怯怯的开口。 苏仁沉思道:“那你父亲的手型是什么样的。” 薛蕾伸出粉嫩的小手,比划道:“爸爸的手很大,肉肉的有些胖。” “那就翻天印狮子头吧。”苏仁挑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露出两个肚子饱满的核桃,说道:“翻天印狮子头产于河北太行山,属于新发现的品种。超级的矮桩,特点事干支梅纹理清晰,大底座c大平尖,大个头。肚子饱满,底带牡丹花纹明显,朝上看时酷似一枚古印,寓意是富贵吉祥,官位如山。比较适合手大c富态的人把玩。” 薛蕾似懂非懂,听的迷糊,伸出小手接过番天印狮子头,个头很大,揉捏时有些掌握不住,略为吃力。 一边的尹多宝没脸没皮,绕过摊子凑到苏仁身边,好像刚才诽谤的不是他一样,挺亲热的问道:“污砕怎么驱除?” 苏仁眉心直蹦,咬牙道:“亏你还是店铺掌柜,连一家一货的规矩都忘了?” 看一眼还在与核桃较劲的小姑娘,尹多宝毫不在乎,振振有词的辩解道:“她看的是核桃,我问的是污砕,不是一码事,不是同一件东西,又有什么不能开口的。” 推开尹多宝肥硕的身体,给自己腾出地方,对薛蕾问道:“这对核桃怎么样?” “我不懂。”薛蕾迷茫的摇摇头,问道:“多少钱。” 苏仁沉思道:“七百块。” 薛蕾拿着核桃,不敢相信的小声道:“这么大,还这么便宜。” “成本价。”苏仁摊手道:“总不能白让你帮忙摆摊。” 薛蕾俏脸上露出喜色,怯生生的问道:“,我,我也没帮什么忙,成本价······那,能退么?” 苏仁呲牙道:“当然!” “呦呦呦!” 尹多宝在旁边翻个白眼,怪声怪气道:“从没听说过潘家园卖东西能退的,还什么帮忙给成本价,帮什么忙?摆几个钢丝刷?还是帮你拿了几个手串?不会是看人家姑娘长的漂亮,准备用小恩小惠勾引吧。” 苏仁咬牙切齿,攥起拳头恨不得痛殴尹多宝,小姑娘红晕涌上纤细的脖颈,不敢抬头,匆匆忙忙掏钱往苏仁手中一塞,像受惊的小兔子,慌慌张张的跑掉。 和珅在一边偷笑,装模作样的欣赏墙上贴着治疗梅毒的小广告。好似感受到主人的怒气,肩膀上的小奶猫不明所以,萌萌的歪着脑袋。 “瞄?” “你是找茬!还是想打架!”苏仁怒声低吼。 “别发火,一家一货,这是你说的,现在走了一位,你总该面对我了吧。”尹多宝嬉皮笑脸,撞撞苏仁肩膀,好像多年好友一般,舔着一张大饼脸说道:“快,快和我说说,污砕该怎么除。” 苏仁敢发誓,他就从没见过这种毫无风度,得巧卖乖,死不要脸,无耻下流,卑鄙到没有底线的店铺掌柜。 潘家园掌柜不是很讲究博学吗?不是很讲究风度吗?不是很讲究气质沉稳,不动如山吗?怎么里面竟然还藏有这种货色,当真让人大开眼界,永世不忘。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死皮赖脸尹多宝 第三十二章死皮赖脸尹多宝 摊子也不摆了,苏仁生着闷气,有火都没地方发,一屁股坐在皮箱上。 “好兄弟,好大哥,好老板。” 尹多宝挺着肚皮蹲在苏仁下首,溜须拍马的套近乎,死皮赖脸的说道:“别小气,小气做不成大生意,来说说,这污砕晦气到底该怎么除。” 打不得,骂不走,苏仁被磨得没办法,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看到身染污砕的人,污砕不同,驱除的方法也不同。” 尹多宝抬手用衣袖擦擦脑门汗珠,好像下很大决心似的说道:“那你能不能跟我去看看,顺手把污砕给除掉。” “想让我出手,行啊。”苏仁伸出手,搓搓手指,意思非常明显。 “死要钱,怎么能这样!”尹多宝胖脸挤成一团,低吼道:“别人在你摊子上买根香蕉,你也要教会人怎么吃吧。” 偏过头,躲开胖子喷出的吐沫星,苏仁轻笑道:“第一,我不是大夫,不是开药方,用不着教人怎么吃。第二,你自己就是卖寓意物件和法器的,见过免费出手的人吗?” “呃!” 胖子被噎个半死,呼呼的喘着粗气。 见对方吃瘪,苏仁心里大爽,拍拍尹多宝肥硕的肩膀,小声问道:“收人家多少钱?让你一早上被堵门,直到现在连店里都不敢回?” 胖子小眼珠左右乱瞄,扭扭捏捏道:“没多少······就······就五······五万大洋。” 和珅在旁边撇嘴道:“言不由衷,主子,他说谎了。” 苏仁了然,灵机一动,假装惊呼道:“五百万,天啊,你竟然管人家要五百万,别说堵店门,没打残你,能好好的站在这,雇主还真是心善。” “混蛋,我什么时候说五百万了。”胖子怒了,低吼道:“五十万,明明只要了五十万大洋。” “黑!真黑!”苏仁手搓下巴,讽刺道:“刚才有人说什么来的,比拐角都黑,比碰瓷都狠·······” “尹多宝!出息啊!还知道收了我五十万大洋!” 压抑的怒吼传入耳中,里面有着说不清的愤怒。 不知何时,一位身穿银灰色西装,黑皮鞋,面料考究,手带名表,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两人身边,脸上的怒气怎么也掩饰不住,目光带火,恶狠狠的瞪着尹多宝,好像要把他吞掉一样。 一位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在中年男子身后伸长脖子,古灵精怪的做起鬼脸。 七分淡蓝色的牛仔裤,白色帆布鞋,没穿袜子,松松垮垮的粉色t恤,马尾辫,露出好看的额头,小小年纪便能看出,以后定然是个难得的美人坯子。 可······这丫头的状态却不怎么好,眉心暗藏一点污砕,淡青色的黑眼圈,大眼睛里满是血丝,看起来有些恐怖,精神中带有一种莫名的亢奋。 “哥,亲哥,有什么事咱回店里去说,这大家上人来人往的,别叫人看了笑话。”尹多宝一张胖脸夸了下来,愁眉苦脸小声讨饶。 “哈!这回知道我是你堂哥了,要钱的时候怎么不说!”中年男子语调讽刺,狞声道:“你说小小没病,是中邪,我信了,结果怎么样?越来越严重,五十万大洋给我三个铁片子,找你找不到人,两个小时,我在店里整整等了你两个小时。” “哎呦我滴亲哥哎,这可冤枉我了。”尹多宝表情委屈,张口胡咧咧:“哪是让你干等,为了小小健康,我是到处寻找高人,现在高人找到了,可人家轻易不出手,我正在这苦苦哀求,结果你来了。” “高人?他?”中年男子疑惑的转过头,双眼来回打量苏仁,二十出头的年纪,长相中上算不得英俊,体型有些消瘦,将近一米八的身高,脑门缠着白色绷带,肩膀上趴着一只尾巴很长,才出巴掌大的小黑猫,怎么看也不是一位高人形象。 神神秘秘的凑到中年男子耳边,尹多宝小声道:“大隐隐于市,绝对是位高人。” 没理会两人相互间的争吵,苏仁来到丫头身前,弯下腰,双目与她持平,仔细观察对方的眉心位置。 丫头很活泼,一点也不怕生,伸出小手向小奶猫摸去,可小奶猫却完全不给她面子,别看眼睛有薄膜,暂时看不见东西,嗅觉反应十分灵敏,在苏仁肩膀蹦蹦跳跳来回闪躲,惹急了,从粉嫩的肉垫中伸出锋利的爪子,给对方狠狠的来了一下。 “哎呀!” 小手上三道划痕清晰可见,丫头扁扁嘴,有些委屈,布满血丝的眼睛眨呀眨,对着苏仁胡乱放电,希望能给些安慰,如果能把小猫给她处置更好! 见自家闺女受到伤害,中年男子急了,上前就要训斥,哪知苏仁突然轻声道:“你是自愿招魂上身的!问路?许愿?还是寻仙姑?” “你知道!”丫头惊讶的张开小嘴,能看见里面的小舌头,道:“你也玩过这样的游戏?” 苏仁站起身,抚摸小奶猫肉呼呼的小身板,沉思道:“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危险?没有啊。” 丫头在原地跳几下,做出健美的姿势,美滋滋的说道:“我觉得挺好的,精神充沛体力足,有使不完的力气。”然后嘟起小嘴,对中年男子埋怨道:“都怪老爸多事,我一直解释我没病,没有问题,从没有现在这么好过,可他就是不信,去医院,找算命先生,各种没谱的事全让他做了。” 中年男子被气的说不出话,指着自家闺女唉声叹气,却得到一个调皮的鬼脸。 “你现在精神亢奋,睡不着觉,有使不完的力气,可你要明白,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过度的消耗透支,会对身体有很大的负担。”苏仁仔细打量丫头眼目眉心,摇头道:“看样子有一个星期了,在过几天······” 剩下的话苏仁摇头不语,丫头好奇的问道:“怎么样?哎呀!你到是说呀!” 中年男子一脸急躁,也想知道答案。 尹多宝想到什么,在一边脸色发白,肥硕的脸色汗珠冒个不停,使劲咽下一口唾沫,哆哆嗦嗦,带着颤声说道:“淬死!耗干体力精神,会······会淬死!” 中年男子惊声大吼道:“什么?淬死!”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像缺少药品 第三十三章像缺少药品 一声惊诧的大吼,让众多游客老板瞩目,尹多宝见状连忙对四周拱拱手表示道歉,然后拉住中年男子的手臂,嘀咕道:“小点声,这种事情可嚷嚷不得。” 丫头呆呆的站在原地,在也没有刚才那种机灵劲,小脸惊慌夹杂恐惧,茫然中双眼血丝更浓,让人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嫌恶的移开视线。 淬死?从小养大,调皮掏蛋,整日为他带来欢乐的女儿会死?中年男子立时间手脚冰凉,脑中传来阵阵眩晕,反手抓住尹多宝的手臂,很用力,手指发白,深深陷入那条肥硕的胳膊,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你刚才说什么······小小······小小······她······她淬死!” 贪财,小心眼,为了一点银子可以不要面皮,撒泼耍赖,但尹多宝从未想到过事情会这么严重,甚至关乎到侄女的性命,可看看侄女的状态,哪怕以自己半吊子的知识,尹多宝也十分确定,对方并没有夸张说假话,不由惨声道:“长时间透支精力,就会像那些经常熬夜工作的快递员,技术员一样,在无声无息中淬死。” 中年男子六神无主,好似遭受重击一般的踉跄倒退几步,脸上毫无血色,惨白成灰,视线扫过皱眉沉思的苏仁,上前抓住他的肩膀使劲摇晃,哪怕小奶猫在手背上面留下几条血色伤口,也死死抓紧绝不松开,惊恐道:“高人,不,大师,求求你,救救小小,救救我女儿,我,我,救救她,救救她,你要多少钱我都给,摊子上的东西我都买了,只求你出手救救她。” 潘家园游客众多,人挤人,人挨人,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相互间交头接耳,怪异的视线来回向这里扫视。 轻轻推开中年男子,苏仁把小奶猫抱在怀里缓缓安抚,梳理它乍起的毛发,对尹多宝说道:“帮忙收拾东西,有事去你店里说吧。” 中年男子和尹多宝答应一声,七手八脚的开始整理摊子上的物件。 苏仁拖着皮箱,尹多宝吃力的抱着两块木料,中年男子拉着有些发呆,如同梦游般的女儿,顺着人流向多宝阁走去。 和珅圆脸挤成一团,犹豫道:“主子,那小娘情况,很严重?” 苏仁点头道:“是啊,很麻烦,并且还不是一般的麻烦,如果说云床鬼影是个芝麻,那她就是个大西瓜。” 和珅暗暗咋舌,看向好似木偶般的女孩好一阵唉声叹气,目光满是怜悯。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如果细细寻找,有可能发现那一线生机。”苏仁揉着下巴,拖着皮箱,自言自语的说道:“那孩子眉心隐藏的并不是游魂,而是污砕,很多的污砕······” 多宝阁,富丽堂皇,刺眼夺目,金色的蟾蜍,金色的招财猫,金色的财神像,金色的八卦镜,里面摆放贩卖的物件不是金,就是银,土豪气息十分浓厚,距离俗不可耐的程度只差那么几步。 门口女孩,依旧像每天一样端坐在那儿,大大的,能遮挡住半张俏脸的黑色眼镜,一身牛仔面料,背带样式的连衣裙,里面穿着圆领白衬衫,脚下踩着黑色布鞋白袜子,膝盖上一本厚厚的古籍,一个个蝇头小字密密麻麻,让人看起来眼晕。 恬静,默然,书卷气息浓厚,让苏仁想起民国时期的女大学生。 “主子,此地让奴才有些不适。”一进多宝阁大门,和珅不自在的打个哆嗦,抱拳道:“请容奴才暂先退下。” 见苏仁点头同意,和珅在鞠身中化为青烟,钻入苏仁口袋中的槐木雕像。 被死亡威胁,刚才吓傻如同行尸走肉的丫头,扁扁小嘴,突然“哇”的一声开始大哭,模样可怜,金豆子一滴一滴的顺着小脸往下掉,怎么也擦不干净,嚎泣道:“我不想死,我,我还没有活够,我才十二岁,没玩够呢,排位赛没打到钻石,······呜呜呜······没开过车,没找过男朋有,好多好多东西没有见过······” 哭嚎声打破店内的压抑的寂静,苏仁却在一边暗暗发笑,排位赛c男朋友,乌拉乌拉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没事的,没事的,我的小小怎么可能会死,不要哭,不要哭,爸爸一定会找人治好你,哪怕倾家荡产······。” 中年男子眼圈发红,心疼的抱着闺女好一阵安慰。 多宝阁门口读书的女子没有抬头,也没有好奇张望,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哭声,发现这里的状况,视线始终放在厚厚的古籍上。 尹多宝着急的直转圈,对苏仁恳求的问道:“能不能把小小身上的污砕除掉。” “不能除。”苏仁摇摇头道:“除掉污砕,需要大量的人气补充。” “人气?我有!”尹多宝搓搓肥厚的手掌,挺着肚皮一路小跑到后屋,不一会,拿出一把散发着人气的小件放在桌子上,拿眼一扫,两枚宋代铜钱,一只看不出年代的白玉扳指,三枚皇室把玩,赏赐给勋贵,花生形状的金裸子。 “这些够了吧。” “不够!”苏仁拿起一枚人气铜钱,手指还在抽泣的女孩,说道:“如果按照这枚铜钱上的人气来算,想补充她所缺失的人气,这样的铜钱最少要三千枚左右。” “什么!”尹多宝惊怒道:“三千枚,你不是死要钱坑人吧。” 人气铜钱形成简单,是最低级的法器,不管是哪朝哪代,什么样式,只要是时间超过百年,期间没有沾染过污砕,都可以积攒出一定人气。 其它东西也能凝聚出人气,却很少见,就像那只白玉扳指,最少经过五代传承,从不间断的佩戴把玩,才能凝聚出一丝的人气。 面对毫不客气的质问,苏仁并没有恼怒,反而心平气和的解释道:“人气铜钱,可补充沾染污砕后所缺失的人气,什么叫沾染,是碰一下,蹭一下的意思,好比皮肤上划开一道口子,用创可贴就能简简单单的达成治疗条件,但如果手臂c大腿齐根而断,创口贴还会管用吗?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能! 并且这孩子的问题更严重,她是自己召集污砕凝聚在身,就像主动把一颗病变肿的瘤塞进脑袋,想要取出非要元气大伤不可。 现在的情况就是,手术可以做,却没有治疗的药物和补品,结果不说,你们也能明白。” 正文 第三十四章 东西怕放不怕用 第三十四章东西怕放不怕用 苏仁说的很清楚,也很明白,甚至为了让他们听懂,还运用了比喻的方式。 可就因为明白,了解,才会感到一种让人窒息的绝望。 尹多宝和中年男子傻眼,好似失魂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他们现在就像穷人生病一样,明知道自己得什么病,名知道怎样才能治好,却偏偏掏不起一笔昂贵的手术费,只能在家痛苦哀嚎等待死亡。 “其实我很好奇。”苏仁打破多宝阁店铺内死一般的寂静,搓着下巴,看着小女孩略显恐怖,满是血丝的眼睛,问道:“你究竟是用什么方式,把这么多污砕引上身的。” 女孩瞅一眼他父亲,在看看尹多宝,见他们鼓励的目光,擦擦眼泪小声的说道:“摸······摸鬼。” “哦?”苏仁身体前倾,好奇道:“怎么摸?” “也没什么。”女孩抽泣的伸出小手比划道:“就是······就是找一个空旷c没有任何家具的房间,然后拉上窗帘,让屋里没有一点光亮,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最好,等到午夜十二点,找三个人站在墙角,空出一个位置,然后第一个人摸第二人,第二个人摸第三个人,第三个人就···恩···就。” 话还没说完,中年男子便急切的问道:“小小你是最后一个摸的?” 女孩点点头,嘟嘴埋怨道:“她们都不敢······不敢去摸,然后······我,我排在最后一个,就去···摸···摸了。” 中年男子欲哭无泪,该傻的时候不傻,不该傻的时候猴精,神神鬼鬼,忌讳纷呈,岂是能随便玩笑的。 都说封建迷信不要听!不要信! 可你见过几人在坟头撒/尿,几人到处找鬼,几人与死尸共眠,但凡做过的,没一人能有个好结果。 苏仁手指轻轻敲打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响动,问道:“那你摸到什么了?” “什么也没摸到。”女孩手指轻点脸颊,回忆道:“只感觉到一股寒气,很凉很凉,像冰块一样,但在摸下去就什么都没有了。” “然后你就发现自己不用睡觉,一直有使不完的力气了?”苏仁问。 女孩点点头,小脸上满是后怕。 “我,我以为没什么。”女孩怯怯的说道:“只当个游戏,而且······而且又没有生病和异常的地方,哪怕成宿打排位赛也不会犯困,就,就没和家里人说。” “还是我发现小小眼睛不对,才带她去了医院。”中年男子轻轻抚摸女孩的头顶,满是疼惜的说。 苏仁问:“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是过敏,或者受到有毒物品的刺激,例如装修后家具散发的甲醇一类,导致眼仁充血,难以入睡等症状。”说起医院大夫,中年男子愁眉苦脸的说道:“针打了,药吃了,过去三天,什么问题都没解决,反而小小眼中血色越来越多,简直成了红色,眼圈开始发黑,看起来吓人。” 说道这,中年男子怒目尹多宝,咬牙切齿的说道:“家宴时遇见了多宝,他说小小不是生病,是中邪,他做一些神神道道的生意,家里都知道,然后我就信了,结果他找来三个铜钱卖我五十万大洋。” 尹多宝好似一摊烂肉似的坐在椅子上,闻言灿灿的低下头,像受到训斥的孩子。 没时间和尹多宝置气,中年男子哀求道:“大师,您看小小她······” “当不得大师的称呼。”苏仁摆摆手,对大师的称呼很不感冒,让他想起那位家住王府豪宅,挥手招蛇,抬手治病,观望气运,与众多官员明星等打成一片,正在藏南劳教的王大师。 “我姓苏,全名苏仁,有事喊名字就好。”苏仁介绍道。 “那好,我就叫您苏师傅。”中年男子从善如流,焦急的问道:“小小真的就没有一点挽救的余地了吗?” 苏仁沉思道:“有是有,不过很难。” 中年男子大喜:“只要能救小小性命,哪怕拼命,再难的事情也一定做到。” 尹多宝也猛然抬起头,小眼珠充满期待的望向苏仁,只有坐在门口看书的女孩无动于衷,视线依旧落在厚厚的古籍上。 “具体还要看看确切的情况。” 苏仁说完,抬步走到小小身前,小小有些怯怯的向后闪躲,但又被老爹扳住肩膀推了回来。 青黑色的眼圈,眼仁布满血丝,面色惨黄,哪怕惊恐害怕,精神上也带着一种莫名的亢奋。 “嘶!” 好浓的污砕!看样子,这丫头没有招到游魂,却把污c邪c晦c阴等负面气息招到了身上。 半响,苏仁在沉思中问道:“你是在长期没有人居住的住宅内摸的鬼?” “嗯” 小小点点头,怯怯的回道:“是娇艳爷爷家的老房子,空闲很久了。” “娇艳是小小同学。”怕苏仁听不明白,中年男子赶紧补充道:“娇艳的爷爷奶奶以前住郊区,娇艳出生后,为照料孙女就搬过来跟儿子儿媳妇一起住,到现在一直没回去过,差不多有十五年了。苏师傅,您觉得那房子有问题?” “房子是有些问题。”苏仁缓缓头,解释道:“家电,汽车,工具,任何东西,不怕你用,就怕你闲置,尤其是长期无人居住照料的房子,明明能住五十年,如果没有人气,可能在二十年的时间内就会垮掉,老话速度惊人。 房子在缺少人气的这段时间内,会逐渐吸引污砕,阴气,晦气,潮湿等不好的负面气息。 有个很明显的例子,我们去看从未有人居住的新房,或者是常年闲着的老房子,进入里面,总会感受到一股凉意,而老房子呢?潮湿,霉味,压抑的感觉十分明显。” 东西怕放不怕用,这些道理中年男子都懂,也都明白,他自己就经历过不少这样的事,新买来的东西用几次,然后放置在一边,等在想用的时候,发现东西莫名其妙的坏了。 “而现在,因为摸鬼的游戏。”苏仁轻点小小眉心,继续说道:“她把一栋闲置十几年的老房子,所积攒的晦气污砕全部吸引在了眉心印堂,导致她精神亢奋,无法休息入睡,始终保持在透支精气的状态。” 正文 第三十五章 生机镇污砕 第三十五章生机镇污砕 多宝阁内,小小抬起湿润的脸颊,双眼血红,可怜巴巴的问道:“大叔,我,我真······真的会死么,我保证,以后在也不调皮捣蛋了,一定会听爸爸妈妈的话,大叔,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 模样可怜,惹人怜惜,好似乖巧的大萝莉。 中年男子眼圈湿润,梗咽间掉下几滴老泪,尹多宝吸吸鼻涕,心酸的别过头,看书的女孩依旧端坐,翻开页面,对这边的事情不闻不问。 看着紧紧抓住自己衣襟的小手,苏仁锁紧眉头,救是一定要救,关键是要怎么救,才不会危及到小小的性命。 没有大量的人气补充,污砕不能除,但如果镇压呢? 想到这,苏仁咬破中食二指,鲜血溢出,缓缓点在小小的眉心上。 “嗡!” 一下,紧紧就接触那么一下! 重!好重!非常重! 苏仁双指好像挂着千斤重力,一笔一划格外艰难,深呼一口气,苏仁咬紧牙关,脖颈上青筋暴起,脸色涨的通红,用尽全身力气书写血字。 虽然不知苏仁在干什么,却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中年男子和尹多宝连忙围上前,紧张而焦急的向前张望。 篆体的“兵”字,如果细看,非常向扎起头发的人脸,耳,眼,鼻俱全,如果没往字上想,它又像电影里镇住僵尸的黄纸符文。 小黑猫在肩膀上人立而起,长长的尾巴缠绕住苏仁的脖颈,两只小爪子抱住他侧面脸颊,肚皮贴在上面,柔柔的,暖暖的。 随着血字书写逐渐完成,小小双眼迷糊开始犯困,张开粉嫩的小嘴,忍不住的打个小哈气。 不长的时间,苏仁脑门挤出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相互聚集,像道道小溪流淌不停,掉落地面砸出一朵朵晶莹的水花。 一笔,就差那么一笔! ············完成! 篆体的“兵”字刚刚书写完毕,双指还没离开小小光滑的额头,哪知情况突变。 小小额头上血色字迹闪烁微弱的红光,离开她额头三寸之外,悬空颤动间轰然爆裂。 “啪!” 爆响在店铺内响起,像炸开的气球,雾状的血珠喷了几人一脸,如同脸上长了血红色的麻子。把中年男子和尹多宝吓的狠狠一抖,差点跳起,而苏仁像遭受点击一般,踉跄的连退五步瘫坐在身后的凳子上,手臂发颤,指间失去知觉,浑身如燃烧般燥热难耐。 小小精神亢奋,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睛,在也没有刚才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中年男子抓住小小肩膀仔细打量一番,见到女儿无碍,长呼一口浊气,然后转头对苏仁问道:“苏师傅,您这是?” “失策了!”苏仁缓缓手臂,感受一下身体的状况,苦笑道:“抱歉,高估自己能力了,小小眉心污砕,绝不是单凭血气能够镇压的。” 燥热的灼烧感,来的快,去的也快,滋味却绝不好受,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像针扎般刺头,像蚂蚁般撕咬,足以让人铭记一生,如果有可能,苏仁在也不想尝受这种痛楚。 起身活动一下,除手臂暂时发麻,指甲有些刺痛外,在没有别的毛病,犹豫一下,摸摸舔着自己脸颊的小猫咪,苏仁扭头对尹多宝说道:“我能力不济,要不······你找别人试试?” 找别人?找谁! 尹多宝眨巴眨巴小眼睛,一脑门的虚汗,如果认识高人,早死皮赖脸的贴上去了,何苦让亲侄女在这里等死! 平时靠着能看到宝光的一双眼睛,外加连蒙带骗,用半吊子本事钱骗一点小钱,出售一些法器,尹多宝屁大点本事都没有。 说实话,刚才看见血色字迹,闪烁红光,悬空爆裂,尹多宝好悬吓尿,差点扑上前抱着苏仁的大腿叫“大仙”。 实在太刺激,太不科学了。 中年男子也是一样,见到刚才那一幕简直惊为天人,恭顺,敬畏,各种情绪交杂,沉默半响,喃喃的说道:“苏师傅,要不,要不您在试一次。” “无论几次,结果都一样。”苏仁摇摇头,兵伍什都校将侯,七个级别,自己站在最底层,只能算是小卒子,刚刚入门,像这种程度的污砕,按照他的算计,必须要达到都c校,级别,才能运用血气轻易镇压下去。 自身没本事,就只能找外力了。 面对失去生命的威胁,小小变得稳重许多,好像突然之间长大,默默的找来干净的毛巾,调好温水清洗c拧干,然后一一分发给几人。 擦净手指和脸上麻子般的血点,苏仁对小小问道:“你在学校能入睡吗?” “不能!”小小摇摇头,脸上出现少许厌恶,说道:“很困,但就是睡不着,很难受。” 犯困却又睡不着觉,这种感觉能让人发狂。 尹多宝混乱擦把脸,把毛巾扔到一边,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苏仁道:“让小小睡觉。” “让小小睡觉?”中年男子和尹多宝面面相视,不明其意。 “嗯,就是让小小睡觉。” 苏仁神情凝重的把这句话又说一边,然后在沉思中说道:“睡觉虽然说不能解除小小印堂隐藏的污砕,也不能补充所失去的精气,却可以让她减少精气方面的流逝,给我们腾出时间,用来寻找蕴含大量人气的法器,否则精气继续流逝下去,第一个撑不住的就是小小。” 停止静气消耗,寻找法器,拔除污砕,这一办法得立时得到认可,中年男子急忙道:“那怎么才能让小小睡觉?” “用强烈的生机镇压小小体内的污砕。”苏仁摊手苦笑道:“而生机强烈的地方又莫过于学校。” “学校!”中年男子眼睛一亮,立即说道:“没问题,我岳父是科大校长,绝对能找到一个睡觉使用的房间。” 苏仁问:“是大学?” 中年男子点点头。 苏仁失望的摆摆手,说道:“大学不行,里面的学生已经成年,心思复杂,念想颇多,和社会上的大染缸没什么区别,生机方面连潘家园都不如,最好找一所学生数量超过千人的小学,里面入读的都是孩子,心思单纯,观念简单,对任何事情充满好奇,蕴含的生机最是浓厚。” “好!您等等,我立刻找人去问。”中年男子恶狠狠的点头,连忙到里屋打电话去了。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学校夜间很恐怖 第三十六章学校夜间很恐怖 “瞄!” 肩膀上小奶猫发出稚嫩的叫声,从粉色肉垫中伸出锋利的爪子,把苏仁的灰色体恤衫抓出一个个孔洞,颤巍巍的往下爬,小模样很是无助。 苏仁嘴角一抽,为衣物倍感心疼,才新买不久,立时就要报废。 猫这东西都是神经病,调皮捣蛋,装傻卖萌,如果不从小养成习惯带在身边,等它长大后在想带出来,那是千难万难,一旦过度勉强,到时候抓你个满脸桃花开也并不稀奇。 小奶猫灵性足,能感受到幽魂,也能伤害到幽魂,苏仁一直当做助手培养,时刻培养默契,增强它的驯服程度,把这些深深烙印在它以后的习性当中,如果扔家散养变成懒猫,说不定以后就废了,白花一大笔买猫钱。 拖着小奶猫柔软的肚皮,把它轻轻放在地上,可能感受到瓷砖上的凉意,小奶猫有些不适应的抖抖爪子,然后东闻闻,西嗅嗅,晃晃悠悠的走到茶桌下面,后退微蹲,竖起长长的尾巴,不一会,屁股低下多出两颗小屎蛋,和一些湿湿的痕迹。 挠挠瓷砖,蹬蹬后腿,小奶猫颤颤悠悠的往苏仁身边凑。 浊气弥漫,让人有一种酸爽的惊喜。 尹多宝猛然在座位上站起,颤颤巍巍的指着小奶猫,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小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瞪大,神情充满惊恐。 小奶猫不明所以,歪着脑袋,睁眼瞎似的望向尹多宝,猫脸上很是不解。 “瞄?” “妈呀!” 尹多宝发出一声刺耳尖叫,肥胖的身体蹦起老高,胖脸扭曲,双手抓狂的抓挠短发,好像轻功高手一样,在店铺内转来转去,垃圾铲,扫把,清水,拖布,消毒水,一套流程下来,两颗粪球转眼间消失不见,尹多宝最后还拿来空气清新剂喷几下,上前呼吸时胖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苏仁在一边惊为天人,目瞪口呆,脸上还挂着正要道歉的神色。 “咯咯······。” 楚楚可怜,担惊受怕,被死亡威胁的小小,第一次笑开了花,好像即将下蛋的小母鸡,“咯咯”个不停。 “多宝叔······哎呦,笑······笑死我鸟,多宝······多宝叔有屎c尿c屁c的洁癖,一旦见到······一旦见到屎c尿c屁,这些东西,就会发疯,好像深仇大恨,不打扫清理干净誓不甘休,哪怕在大街上见到狗狗的便便也会······也会这样······咯咯······所以直到现在,多宝叔也不敢在路边溜达······一旦见到草坪上的便便······哪怕······累死,也要把他们清理完毕。” 好奇异的洁癖,苏仁震撼莫名,后脑勺聚起一颗巨大的汗珠,铲屎官做到如此程度,当真是耗子粑粑独一份。 多宝阁内空气清新,带着淡淡的香橙味,脚下瓷砖再无痕迹,尹多宝恢复正常,瘫坐在椅子上“呼呼”喘着粗气,一双小眼狠瞪小黑猫,目光充满怒火,咬牙切齿的样子好像看到仇人一般。 不一会,中年男子拿着手机,返身回到多宝阁大厅,张嘴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苏师傅,地方找到了,实验小学,有一千四百多名学生,完全符合您的要求。并且已经谈好条件,一天二十四小时,随便入住,多长时间都行。” 苏仁摇头道:“只能白天住,晚上可不行。” 中年男子不解,刚要询问,尹多宝在一边急了,抢先道:“白天睡觉,那晚上怎么办?让小小继续透支精气?一旦这样,以小小的身体能坚持多久,一个月?还是半个月?万一在这段时间内找不到蕴含大量人气的法器呢!让小小一直沉睡下去,我们尽心寻找法器,这样不是更保险吗?” “抛开星期六c星期天的放假时间,学生不可能一直呆在学校,除非是全体住宿。”苏仁把小奶猫抱在怀里,苦笑道:“而且,晚上的学校很恐怖,阴气极重,因为开国以后,绝大部分学校,都是建立在坟地上。” “坟地!”中年男子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对,就是坟地。”苏仁沉思道:“在早期,除大富大贵之家,很少有人把坟地设立在山上,都是以宗族和村落为基准,相互聚集在一起,而华夏经过三十年,军阀,抗战,两党战争,在战火纷飞的情况下,导致不少人迁族c逃荒,避开战争,死去的人数不胜数,也因为这样,出现很多无人祭拜的野坟。 一个千户村落,生存超过三十年,就会多出一片规模不小的坟地,而华夏当时有四万万人口,你们可以想象一下,整个华夏共有多少这样的坟地。” 中年男子和尹多宝低头沉思,得到一个让人惊恐的数字。 苏仁在一边继续说道:“战争结束,国家建立,局势逐渐平稳,能吃饱饭,为后代传承,一个个家庭铆劲的生孩子,二十年时间,人口增长到十三亿,没过多久,国/家便颁布了计划生育法令,可有没有人想过一个问题,从三亿到十三亿,中间死去的人有多少? 坟地越来越多,越来越常见,耕地有,树林有,村落旁边有,甚至发展到最后,连国家准备规划建设的城市中也有。” “改革开放不可避免,大力发展城市建设,邓公便出台公墓计划,要求民众把坟地设立到山上,为活人腾出生存空间,至于没人祭拜的野坟通通推平。 坟头好推,房难盖,谁愿意整天在死人身上睡觉?谁愿意在死人身上开设商场店铺? 推平坟地的土地没人要,一天天在那里闲置,最后有人向邓公建议,正好国家铺设教育机构,强制性推行九年制义务教育,不如把推平的坟地盖上学校,顺带还可以用孩子们骄阳生机镇压多年坟地积累的阴气,至于结果嘛·······当然是顺利通过。” “谁!谁提的建议。”尹多宝咬牙切齿,小眼珠瞪的溜圆,好像见到杀父仇人一样。 苏仁摊手道:“我也不知道,至于这个故事是真是假,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反正现在很多学校建立在推平的坟头上。”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混乱的宋代钱币 第三十七章混乱的宋代钱币 大学鬼故事多,也经常有闹鬼的事情发生,高中次之,初中在次之,但到了小学之后,闹鬼事件基本没有,只有一些熊孩子胡编乱造,弄几个鬼故事吓唬小女生,等小女生“哇哇”大哭后,熊孩子站在一边“哈哈”的傻笑。 苏仁说了很多,中年男子听的七七八八,但事关自家闺女,有一点弄明白了,那就是小小晚上不能在学校居住,否则阴气重,会适得其反,加重身体负担。 除非学生住宿,可······京城有住宿的小学生吗? 有!但非常少! 能达到千人住宿规模的,不会发生在华夏政治中心的首都,绝对是在偏僻城镇,周围山区村庄比较多的地方。 中年男子咬咬牙,沉声道:“苏师傅,如果住宿的孩子多,地点不在京城可以吗?” “可以,人生而有灵,又怎么会划分地域。”苏仁寻思道:“但最少住宿学生在两千人左右,因为黑夜降临,要多出一倍的生机,才能压制弥漫阴气。” “那您等等。” 得到确认,中年拿起电话,匆匆走到里屋进行联系。 “叮铃!” 迎客铃清脆的声音回荡,多宝阁大门被推开,一个小伙子探头探脑的走进来,怀里抱着两个古代深褐色的酒瓮,对坐在门口看书的女孩问道:“请问,你们这收东西吗?” 女孩慢慢的抬起头,遮挡住半张面孔的黑框眼镜,让她看起来有些呆萌,女孩没有说话,伸手对里面指指,然后低下头,视线继续放在古籍上。 “谢谢啊!”小伙子道谢后,抬脚便往里面走。 尹多宝见状有些烦躁的挥挥手,说道:“我们这不收······” “收!” 苏仁站起身打断尹多宝下面的话,对小伙子招招手,问道:“是什么东西。” “铜钱金元宝,还有一个坛子里面是什么东西我不认识。”小伙子走上前,把两个深褐色的酒瓮放在厚实的木桌上,其中一个很重,落在桌面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小伙子甩甩酸痛的手臂,表情有些兴奋,咧嘴道:“家里打井挖出来的,你看看能值多少钱。” 小小瞪着血红的眼睛,好奇的凑上前来,尹多宝在一边不满道:“我这卖的是吉物和法器,要这玩意干嘛。” 掀开一个酒瓮塞着的破布,伸手掏出一件件东西,苏仁撇嘴道:“我连摊子都没出,还不让收些东西。” 金元宝,根金条,银元宝,银条,数量每样三个,外加半酒瓮的铜钱。 苏仁口袋里青烟飘过,和珅钻出槐木雕像站在一边,遥望多宝阁摆放的物件,有些不自在的扭扭身子。 趁其他人注意都在元宝铜钱上,苏仁小声道:“不是不舒服吗,出来干嘛。” 和珅拱手抱拳,圆脸上带起习惯的媚笑,说道:“主子有正事要办,奴才哪怕身患绝症,也定然尽心尽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苏仁无奈的翻个白眼,竟然无言以对,看样子,哪怕天崩地裂,世界末日降临,和珅也不会忘记拍马屁这套程序。 翻看金银元宝的底座,上面都烙印着两个繁体的“官制”二字,表面粗糙,内在带有细小的气泡。。 和珅扒眼一瞅,说道:“主子,这些元宝金条很是普通,重量为二十两建制,是宋代大型商会的通用货币。不过这工艺嘛······”和珅撇撇嘴,小声道:“气泡多,冷凝差,表面没一点光滑度,当真不如我大清工匠技艺。” 元宝金条推到一边,苏仁转首翻看铜钱,铜钱是“宋通元宝”,比较常见的一种,两块大洋一枚,潘家园内要多少有多少,基本上,只要有出售铜钱的摊位,其中必有“宋通元宝”。 把铜钱倒出来拿眼一扫,数量大约在三百枚左右。 和珅巡视良久,失望的摇摇头,说道:“主子不用细看,都是些普通货色,宋代虽然商业繁荣,但对比历朝历代,铜币规划混乱,不成建制,种类多而杂,在加上各地私自铸铜币,导致铸造铜钱品质不一,残差不齐,小钱极度泛滥。 宋太祖赵匡胤因病去世后,他的弟弟赵炅夺了帝位。赵炅称帝后,将年号改为“玉平兴国”,先后铸造过“太平通宝”c“淳化通宝”c“至道元宝”三种年号钱。北宋9个皇帝,改过35次年号,铸了27种年号钱。南宋的7个皇帝,改年号20次,铸了18种年号钱。” 听到一连串数据,苏仁暗暗咋舌,这宋代铜币也太过复杂了。 见到苏仁神情,和珅在一边哑然而笑,说道:“主子,宋代铜钱的复杂程度还不止如此,正所谓,上有所好,下有所效。楚王好细腰,满城皆菜色,宋徽宗虽然缺乏治国安邦的谋略,但他的书法艺术高超,首创了瘦金体字,影响十分深远,刘墉c刘罗锅,就是靠着临摹瘦金体,而写了一手好字,深受乾隆爷喜爱。” 说起刘罗锅这个名字,和珅面带回忆感慨之色,沉思良久,摇摇头,驱除脑中杂念,和珅继续说道:“宋徽宗爱好书法,并且把它们刻画在铸币铜模上,运用到铸币上,“大观通宝”c“政和通宝”c“宣和通宝”c“政和重宝”,都是由宋徽宗创造而出。 因制作工艺精良,字体优美,又是出自帝王之手,所以一经发行,便引得众多达官贵人c书法名家争相效仿收藏,例如苏东坡曾手书“元丰通宝”钱,后世称为“东坡元丰”。蔡京隶书写的“崇宁重宝”。 宋朝钱币上面的文字异彩纷呈,有真c草c篆c隶各种不同书体。 官制的,私造的,名家书写把玩的,繁琐而杂乱,是宋朝钱币最大的特点。” 说到这,和珅搓搓手,圆脸上露出骄傲之色:“奴才不才,收藏过其中不少真品,也曾经细细把玩过。” 苏仁扯扯嘴角,宝贝在多,物品在好,价值在高,你也被上台的嘉庆把家抄了,又有什么好得瑟的,当然,为了主仆间保持良好的和谐关系,这句话苏仁并没有说出口。 正文 第三十八章 酒膏 第三十八章酒膏 眼不见,心不烦,尹多宝收走刚才放在桌子上,蕴含人气的法器,远远坐到一边,小小帮忙数着一枚枚铜币,而苏仁听完和珅铜钱介绍,把目光转向另外一个深褐色的酒瓮上。 分量很轻,打开酒瓮封口处塞着的破布,里面黑乎乎的,苏仁伸手一抓,抓出一点晶莹,稍带黏性,如膏状果冻般的物品,皱起眉头,拿起一块在手指间来回摩擦,发热以后,淡淡的酒香传入感官。 酒气香甜,没有异味。 苏仁一愣,惊疑道:“这是······酒膏?” 和珅在旁边一听酒膏这个名字,揣着肩膀,摸着上唇八字胡,圆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你认识?”小伙子凑上前,问道:“能卖钱吗?” 苏仁把手上黏黏的酒膏擦干净,撇嘴道:“一千多年前,被发挥风干的女儿红,你说能卖钱吗。对了,这样的酒坛子你就挖出来一个?” 女儿红?是酒?小伙子神情一呆,一千多年前的酒,谁敢喝?早过期了,没用没价值,那就是不能卖钱喽,想到这,小伙子垂头丧气:“一共三个,挖井时被钩机铲碎和泥了,现在只剩下这一个。” 小伙一指摆放在外面的元宝铜币道:“这些东西能卖多少钱。” 苏仁伸出两根手指,说道:“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是称重量,按照现在贵重金属价格的一半来算。” “一半?”小伙子很不满,道:“那也太少了,这可是金银元宝,哪能按照市场价的一半来算。” “一半已经不少了。”苏仁摇头解释道:“古代元宝的熔炼比例,是六成金,两成铜,一成铅,一成锡,为了保证硬度,所以铸造的黄金纯度很低,如果拿到金店融化提炼出杂质,剩下的纯正黄金并没有多少。” 小伙子有些不甘心,问道:“另一个方案呢。” “按照古董的价值来算,因为这些东西很常见,所以整体价值并不高。”苏仁摆弄桌上的铜钱元宝,说道:“铜钱五毛一枚,金元宝三千一个,金条两千五,银元宝三百,银条一百,两个宋代时期的酒瓮,每个三百。” “什么!”小伙子一指金元宝,气呼呼的说道:“我来时看到一个元宝,和它一样,人家卖六千呢,你怎么才给我一半,这也太黑了,横着我挖出这些东西,还不够油钱和人工费的。” “那是要价六千,讲讲价四千五就能买下来。”苏仁轻笑道:“另外,这东西并不容易出手,收购后什么时候卖出只能看运气,再加上潘家园高昂的人工费,店铺费,所以,潘家园店铺收购东西,一般都按照物品卖出的一半价钱来算,如果东西好,是稀少的真品,也能达到卖出价格的三分之二。” 小伙很郁闷,看着桌上零零散散的物品踌躇不定,本以为能卖出大价钱,结果却倍感失望。 感觉潘家园店铺黑?还有更黑的呢! 苏仁拍拍小伙肩膀,轻笑道:“记住,如果想卖这些东西,一定不能说是挖来的,要说家传的c祖传的,否则出门右转五百米外,有个潘家园警亭值班室,把东西送到那,五百大洋一面锦旗,就是你最终得到的奖励。” 锦旗?那是什么玩意儿? 小伙子眨巴眨巴眼,有些发傻的问道:“这是国家收购价格?是一个?还是全部?” 苏仁好笑道:“当然是全部,怎么可能是一个。” 小伙子发狂的抓抓脑袋,好一顿牢骚,气急败坏的说道:“简直和欺负人一样,官字两张口,没一个好东西,当初拆迁,家里有个不小的猪圈,说好的,要等我把猪全部卖掉后,在正式拆迁,结果我签字第二天,拆迁队就来了,一点也不讲信用,说话当放屁,打c砸c骂人,不拆都不行,害的我临时处理,净赔七千大洋。” 小黑猫蹭蹭苏仁下巴“喵喵”的直叫,看样子是饿了,苏仁走到放自己东西的角落,找出奶瓶奶粉,对桌子上的东西并不在意,随意的问道:“考虑好了吗?东西卖不卖?” “卖!怎么不卖!”小伙子恶狠狠的点头,说道:“不过价钱必须提高,按照你出售价格的三分之二来算。” 倒好奶粉,从饮水机接满热水,苏仁轻轻摇晃奶瓶,摇头道:“太高了,铜钱c元宝一类的东西随处可见,又不是瓷器一类,卖不出太高的价。” “这不是还有两个酒坛子吗?”小伙子反驳道:“宋代酒坛,应该能算瓷器吧。” 酒坛算瓷器?这个说法可真新鲜。 “这样吧,一口价。”苏仁沉思片刻,说道:“除铜钱外,每样加五十块大洋,如果你不同意,可以到别家转转。” 小伙子还想加价,可苏仁死不松口,在一边安心的摇晃奶瓶,一看没有希望,小伙不在讲价,点清物品数量,拿着不到两万大洋的转账通知短信痛快走人。 人一走,苏仁把奶瓶放到一边,开始整理桌面上的东西,刚想把酒瓮内的酒膏清理掉,却被和珅急切的拦住:“主子,酒膏不能扔,有大用。” 苏仁挑挑眉,示意和珅说下去。 “主子,您能驱鬼除魔,眼观阴阳,除必要的学识知识外,最为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没等苏仁回答,和珅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是血气,是血液中蕴含的力量,可以说,您所有的能力都在血液上,血气足,则力量强,血气弱,则力量弱,而增强血气,就是能加强力量的唯一方法,千年美酒得自然造化成为酒膏,其中蕴含的灵气惊人,如果配备虎骨c鹿茸c人参等大补之物,用以配方做出药物,服用后定然能让您血气增强,能力迅然提升。” 一听这话,苏仁猛然从座位上站起,左右来回走动,追究强大,是自然界中,所有物种最基础的追求本能,更何况是苏仁这个拥有智慧的人类。 兵伍什都校将侯,七个级别,苏仁处在最底层。 增强能力,提升级别,苏仁每日每夜都在想,甚至已经成为了心病。 遗憾的是,苏仁脑中并没有增强血气这方面的知识。 锻炼身体?学习武艺?却又找不到正经的行家,容易炼坏身体。 徒然回头,目光死死的盯着和珅,顾不得身边有人,苏仁凝声问道:“你始终知道我增强血气的办法。” 和珅抱拳鞠身一礼,恭敬道:“奴才不知,奴才也是见到酒膏后,才想起许久遗忘的往事。” 苏仁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冷声道一个“说!”字。 ps: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求评论,反正是各种求,地伐的数据凄惨难看,希望大家帮忙,多多增添一分人气。 各位老板,地伐再次拜谢!!! 正文 第三十九章 配方 第三十九章配方 一片寂静,气氛略显压抑。 和珅无影无形,瞧不见,摸不着,言语不能入耳。 女孩依旧在门口看书,万事不理,在小小和尹多宝眼中,苏仁好似癫狂一般,竟然与空气对话呵斥,当即吓坏小小,双腿摆动一路小跑,依偎在尹多宝身边,靠着他一身肥肉,血红色的眼睛怯怯的望向这里。 尹多宝不明所以,砸砸嘴吧,瞪着小眼睛上下间来回打量。 “主子。” 和珅恭敬的鞠身一礼,站在苏仁下首,拱手道:“乾隆三十六年三月,奴才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前往甘肃平乱,十月剿匪灭盗,收复一省之地,受乾隆爷赏识,十一月册封奴才为兵部尚书。 正所谓,升官之日,也是发财之时。 升迁宴上,新任甘肃巡抚泰尔乐,曾敬献两坛宋代酒膏作为贺礼,奴才当时并没有在意,只当新奇玩意儿存入库中,哪知消息传出后,竟游三道一释前来讨要,并开出让奴才难以拒绝的条件。” “哦?”苏仁身体前倾,凝声问道:“三个道人,一个和尚,都是些什么人?” 和尚拱手道:“龙虎山,白云观,崂山道,至于僧人,则是白马寺主持了然和尚。” “嘶!” 苏仁重重的靠在座位上,神色一阵变幻,龙虎山,白云观,崂山道,白马寺,真是好大的名头,传承千年屹立不倒,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直至今日还是香火鼎盛之地! 难道其中真有······与他能力相近之人? “他们给出什么条件交换酒膏?”苏仁凝神问道。 “白马寺封山三十里,钟响十二声,全寺僧人超度经文,为奴才祈福静斋,待遇与帝王同等。”说到这,和珅一脸仰慕,眉飞色舞,能享受到皇帝的待遇,这是何其快哉。 可随即和珅苦笑的摇摇头,说道:“但是奴才拒绝了,奴才怕,怕白马寺祈福后的第二天,奴才便会被乾隆爷砍掉脑袋,抄家灭族。” 苏仁把目光放在酒膏上,白马寺以帝王之礼对待和珅,就为了两坛底酒膏?这是何其贵重! 缓和一番情绪,和珅继续说道:“至于三座道观,则给了奴才一个承诺,无论何时,何地,何事,只要奴才招呼一声,必定随叫随到,听候差遣,主子,您要知道,乾隆年间,有名有姓的好手,大多都存身于道观。。” 苏仁瞳孔一缩,凝声道:“哪怕抄家灭族,违犯帝王之令?” 和珅拱手肃然道:“就是如此。” “好大的代价!” 苏仁内心一紧,身边平凡无奇的酒膏,竟然对佛道二家如此重要,简直超出了想象,让人不敢相信。 宝贝!定然是一个大宝贝!否则谁人肯开出这样的条件。 “最后你把酒膏给谁了?”苏仁对这一点略为好奇。 和珅擦擦脑门并不存在的虚汗,苦笑道:“如此大事,奴才怎敢轻易许诺,一旦让圣上知晓,那可是滔天祸事,最后,奴才三日不能入眠,咬咬牙,把酒膏敬献给了乾隆爷,并用皇家威严,逼迫四家交出了勾兑配方。” 苏仁哑然失笑,还真是和珅的一贯作风,天大地大,靠山最大,想的清楚,弄的明白,失去靠山,反而最后一无所有,祸端自招。 “他们愿意交出配方?” “愿意,怎么能不愿意!”和珅挺起胸膛,瞪圆眼珠,抬目扫视四方,别有一番气势的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大势,全在万岁一言之下,几家基业反手间便能烟消云散,为基业,为传承,几家又怎能不给,怎敢不给。” 和珅抱拳而立,微微鞠身,对苏仁语重心长的说道:“主子,所以说,人生在世,要有权啊,主子。” 考公务员,做基层干部,不干实事,今日饭局,民日泡澡,吃满肚子肥油,还要整日钩心斗角,拽着上级的尸体往上爬?微微摇头,苏仁没那个美国时间。做文玩,找古玩,探寻其一个个隐藏的故事,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这才是苏仁想要的生活。 尹多宝磨磨蹭蹭的凑上前,身后挂着紧拽他衣襟的大萝莉,小心的问道:“你······你没事吧?” 苏仁摆摆手,对尹多宝做出稍安勿躁的手势,转头对和珅问道:“配方拿到了,那做出来的东西,效果怎么样。” “拿是拿到了,东西也做了出来,但是没用。”和珅摇头说。 苏仁一愣,问道:“怎么回事,配方是假的?” “是真的。” 和珅说道:“身为帝王,谁人不想长命百岁,福寿万年,乾隆爷亲自交代,奴才哪敢怠慢,带人把这些个道观寺庙抄个底朝天,拿到了原始配方,等药丸做好,酒液酿出,乾隆爷吃了以后,味道香浓,软绵可口,除好吃只外,却没有任何的强体延寿之效。 乾隆爷大怒,召集精通刑讯之人,严刑审问三个道家掌院,一个寺庙主持,结果,他们的回答相同,有灵之人服用,有效,无灵之人服用,没效,威逼,利诱,拷打,酷刑,拿门人基业威胁,可最终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 扯扯嘴角,苏仁问道:“四个人最后死了?” “可不是。”和珅有效幸灾乐祸的说道:“万岁爷掌控天下,哪能承认自己没有灵性,以妖言惑众罪,当天便砍了几人的脑袋。” 苏仁拍拍深褐色的酒翁,问道:“配方你都记得?” 和珅挺起胸脯,骄傲道:“奴才自小过目不忘,精通满c汉c蒙c藏c英,五种文字,五种语言,又怎能记不住一个小小的配方,并且,制造过程中奴才就在现场,其工艺原理知道的一清二楚。” 苏仁愕然:“你还会英语?” “瞧主子这话说的。”和珅一脸笑容,说道:“乾隆五十九年六月,加勒比群岛总督,苏格兰伯爵马戛尔尼访华,就是奴才全程亲自接待的。” 苏仁听完,竟然无言以对,一个三百多年前的古人能流利朗读书写英语,他这个考几年,才勉强通过四级考试的人算什么。 默默转身抱住酒翁,打击太大,实在提不起说话的兴致。 尹多宝小眼四处打量,感觉喉咙有些发干,咽下一口吐沫,说道:“你说完了?刚才在和谁说话,不······不会是鬼吧?告诉你,我······我这屋可有镇宅四灵木,小鬼可猖狂不得。” 四灵木?怪不得和珅进屋后有不舒服的感觉,苏仁扫视房间四角,还确实看见每个角落里,有一根光秃秃,没有树皮的木心竖立在那里。 所谓的四灵木,也就是四根被雷电击打过的桃木树心,把它们竖立在家宅角落中,顶下支上,有镇压鬼神驱邪之意。 “没事!”苏仁摆摆手,很认真的说道:“想起一段话剧,随便练练。” 正文 第四十章 价值惊人 第四十章价值惊人 尹多宝眨巴眨巴小眼珠,站起身来气呼呼的坐到一边,胖脸拉的老长,绝定不在搭理这个混蛋,又是配方,又是砍头的,哪家话剧有这一段,糊弄人也不是这个糊弄法,拿人当白痴很好玩吗。 神神秘秘,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说,大爷还不想知道呢。 小小弱弱的站在一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越瞅越顺眼,苏仁抱着酒翁傻乐,尹多宝在一边不爽道:“千年老酒,不能喝,不能用,废品一个,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美的。” “不懂就别装明白。” 在没有找到其它增强能力的办法前,提升血气,晋升级别,暂时就只有靠眼前的酒膏了,苏仁找来塑料袋,把酒翁坛口小心封死,说道:“这么一坛底儿酒膏,可是万金不换的好东西,价值不低于你这间店铺。” “什么!”尹多宝激灵一下的站起身,一路小跑凑上前,忘记刚才的不快,眨巴小眼睛道:“真的假的?不会是胡扯,忽悠人的吧。” 在潘家园开一间店铺,绝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一名声,二人脉,三货品。 懂得做人,懂得做事,谦虚不张狂,那么前两件事很容易做到,可唯一的货源,却是相当的难办,因为它需要一大笔资金。 一坛底酒膏,能比得上一间店铺?更何况是他尹多宝的店铺。 在金钱照耀下,小小忘记了害怕,瞪着眼睛,血色的目光中满是崇拜,除了酒翁,酒膏可是当做废品白来的东西,一分钱没花,这赚钱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比爸爸都厉害。 苏仁把深褐色的酒翁小心放在桌面中央,避免有人不小心碰到,说道:“爱信不信,反正又不是你的。” “叮铃!” 迎客铃清脆的声音响起,打断尹多宝下面要说的话,当即回头吼道:“谁呀,没看见外面挂着房主有事的牌子,刚走一个,又来一个,怎么一个个都往里面闯,不认识字呀。” “嘿!好大的火气!” 声音苍老,中气十足,苏仁抬头一看,修剪整洁的山羊胡,黑色中山装,六十左右岁的年纪,熟悉的面容,竟然是聚雅轩当家,打过几次交道的李掌柜。 “哟,李叔,您老怎么来了。”尹多宝见状,胖脸上挂起媚笑,赶紧上前迎接。 苏仁也连忙起身恭敬的问好,得到李掌柜温和的回应。 “大好的天气,不迎客开门,囚在屋里算什么事?”李掌柜扫一眼桌面上的酒瓮,说道:“是碰到了好东西,不想让我这个老头知道?” 尹多宝知道对方是关心他,怕出事前来看看,心里感动非常,收起嬉皮笑脸的德行,真诚道:“让你费心了,我这没什么事。 李掌柜对门口低头看书的女孩见怪不怪,自从尹多宝开店,女孩就一直这样,谁也不愿搭理。 “既然没事,怎么不开门迎客。” 尹多宝目光扫过小小,疼惜的神色一闪而过,说道:“这不大哥带孩子来玩了嘛,我嫌闹腾,就关了店门,和他们好好聊聊天。” 说到这,尹多宝话题一转,指着苏仁道:“不过,您来的正好,桌上这东西您可得掌掌眼,那小子得到个宝贝在我这里显摆,非说酒瓮里的东西,能把我这一间店铺买下来。” 李掌柜一捋山羊胡,好奇道:“什么东西。” 苏仁隐晦的瞪一眼尹多宝,轻声道:“酒膏。” “酒膏!”李掌柜双眼当即一亮,把碍事的尹多宝推到一边,急切的问道:“多少年的?” 苏仁轻笑道:“宋代,千年以上。” “好东西呀,好东西!”李掌柜连声赞叹,有些渴望的说道:“能不能让我开开眼,见识一下。” 苏仁一愣,难道李掌柜也知道酒膏的配方,知道酒膏的重要性?各种念头一闪而过:“您请!” 李掌柜快步来到桌前,整理铜币的小小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目印入眼帘,把李掌柜吓一跳,惊疑道:“这孩子的眼睛······” “没事,没事!” 神鬼之事不可轻言,不可轻语,一买一卖两家事,绝不能让普通人缠呼,否则一套歪理邪说砸下来,连连阻挠,好心也会办坏事。 从出道至今,哪怕尹多宝在混蛋,也从没破坏过这条规矩。 “家里装修,甲醇超标熏着了,打针吃药,过一段时间就好。” 听尹多宝说完,李掌柜摸摸小小的脑袋,感叹道:“带孩子要细心,可不能马虎大意,活着不容易,地沟油,苏丹红,毒奶粉,塑化剂,各种要人性命的玩意儿一天一个样,前聊天隔壁老王,吃几块打了杂膨胀剂的西瓜,那是上吐下泻,差点折腾走半条命,住院半个月才见好转。 钱挣的越来越多,物质越来越丰富,可有害的物质是数不胜数,防不胜防,出门闻见汽油味,抬眼看到朦朦的天,你们说,蓝天白云越发少见,这生活到底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尹多宝和苏仁面面相视,没想到整日与古玩为伍的老头,还有这么一副文青范。 李掌柜也就是随便的感概一番,说完自己都摇头失笑,转而把注意力放在深褐色的酒瓮上,打开封口,从坛口往里看,黑乎乎的,瞧不清内在的模样,李掌柜皱皱没,说的:“多宝,去找一根干净,没沾水渍的筷子来。” “好嘞!” 尹多宝答应一声,麻利的跑到里屋,不一会便拿出一双一次性筷子出来。 李掌柜接过,筷子伸入坛口用力一戳,挑出一些颜色晶莹,如果冻般的物体,选其中一块米粒大的小块,放在指间揉捏搓动,等发热后放在鼻尖轻嗅,李掌柜神色激动的说道:“好宝贝,不刺鼻,没异味,储存完好,当真是绝顶的酒膏!这才几天功夫,小兄弟又找到这么一件好东西。” 尹多宝小眼瞪着深褐色的酒坛,纳闷道:“李叔,千年老酒,勾兑后能喝死人,谁要它干嘛?” “喝?不学无术的玩意儿,你可真敢说,谁告诉你酒膏是用来喝的,这是原料,重要的酿酒原料。”李掌柜训斥一句,然后转头面向苏仁,渴望的问道:“苏老板,不知这酒膏,是否有出手的意思?” 苏仁眉头一皱,当即摇头道:“抱歉,酒膏对我有大用,不会出手。” 拒绝意思十分明显,李掌柜却锲而不舍的说道:“小兄弟别急,只要你肯出手,一千万,我立即给你开出一千万的专售费用。” 苏仁正在给酒瓮封口的手臂狠狠一抖,心脏有那么的一瞬间停止跳动,尹多宝呆愣在原地,傻傻的看着深褐色的酒瓮,小小惊讶的张开嘴,能看见里面的小舌头。 一千万,这可是一千万的价格! 能力与金钱,双向选择,好不难受。 血气上涌,思绪好像发生战争,使苏仁神色不断变换。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女儿红 第四十一章女儿红 多宝阁店铺,女孩端坐在门口,视线落在总也看不完的古籍上,知性而恬静。 其余几人的目光,却死死盯在酒瓮上,火热的样子好像要点燃四周空气。 良久,苏仁长呼一口气,缓缓摇头道:“抱歉,酒膏不卖!” 听到拒绝,李掌柜拽下一根山羊胡,凝神静气,继续抬高价格:“一千五百万,小兄弟,酒膏就值这么多,价钱可不能在高了。” 和珅揣手站在一边,视线扫过几人,圆脸上出现笑意。 喉咙发干,肌肉发紧,连动作中也带着轻微的颤抖。 是增加金钱,还是提高能力。 金钱,苏仁有,虽然不多,却足够他享受良好的物质生活。 能力呢?物种追求强大的天性!谁也无法阻挡的天性! 想起云床鬼影,看看小小红色,布满血丝的眼睛,只要能力增强,什么样的钱财不能赚到。 哪怕不能使用能力赚钱,但只要时间允许,凭借和珅丰富的鉴赏知识,自身木雕的手艺,就足以让苏仁在潘家园闯出一片大大的天空。 金钱好赚,酒膏难求。 天知道下一次碰见酒膏是什么时候! 想到这,苏仁内心一定,对李掌柜认真的说道:“李掌柜,酒膏真的不卖。” 语气坚定如铁,神色认真,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哎!” 一听这话,李掌柜期待的双眼黯然失色,无力的摆摆手,说道:“是老头子贪心了,能撑起一家大型品牌酒厂的酒膏,换谁也不会轻易的出手。” 挺起一个酒厂品牌?还是大型的?这么吊?咽下吐沫,润润有些发紧的喉咙,尹多宝不可置信的惊呼道:“李叔,您不会看错了吧,这酒膏能这么值钱。” “看错,我到宁愿自己看错。” 好东西近在眼前,却不是自己的,心情是何等郁闷,李掌柜苦笑道:“二十年前,那时候我还在清大当教授,开封出土一批宋代文物,我有幸受到邀请,成为文物鉴定师当中的一员,在众多出品文物中,就有五坛保存完好的酒膏。 酒膏无用,存放多年,以当时情况来讲,完全没有保存和收藏的价值,所以决定清理洗刷,只留下干净的酒瓮,当时清理四坛,剩下一坛的时候,却被一名旅游路过,前来看热闹的小酒厂老板制止,花费一百三十万的高价买走。 要知道,那可是二十年前的一百三十万,小酒厂老板为了这些酒膏,抵押厂房,变卖房子,差点弄了个倾家荡产,妻离子散。” 尹多宝疑惑的问道:“李叔,既然没人认识,把酒膏当废品处理,那他直接要走不就得了,为什么花大价钱买下来。” 李掌柜道:“因为他不敢。” “不敢?” 什么意思?几人面面相视,不明所以,就听李掌柜继续说道:“是呀,因为不敢,怕我们过后找他麻烦。” 李掌柜伸出小拇指,比划手指甲一点点位置,说道:“这么一点,只用这么一点点的酒膏,加入酿酒的原料中,就能把新出锅的十吨白酒,变成顶级极品极佳酿,味道香醇可口,软绵厚实,回味无偿,瞬间提高几个档次,你算一算,一坛底的酒膏,能变出多少美酒。 而那个小酒厂老板,也凭借这些酒膏,打出名气,把一个地域性的小酒厂,变成全国知名企业。” 烟酒暴利,谁也无法否认,有一句老话说的好,烟酒税,供养着全国百万大军,和各种高科技现代化军事装备。 尹多宝眼馋的目光望向深褐色的酒瓮,像梦游似的问道:“李叔,那······那家小酒厂叫什么?” 李叔捋一捋山羊胡,轻声道:“剑道春!” “什么!” 尹多宝和苏仁不可抑制的发出惊呼,剑道春,宣传的广告随处可见,苏仁甚至看见过,品尝过,在产品介绍记载中,剑道春有一千五百年的酿酒史,可真正发展,达到今日市值几百亿的大型集团,确实是在近二十年左右。 一坛底酒膏,创造一个品牌,发展成一个大型企业,其中蕴含的价值简直无法计算。 哪怕如小小,也知道,剑道春酒业,要比自家有钱的多,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 苏仁现在只要把酒瓮跑在怀里,一溜烟的跑到银行,找一间厚实的保险柜锁起来。 尹多宝嫉妒的小眼冒火,这是在他店铺里发生的买卖,这是他亲手推出去的买卖,瞎了眼,竟然把滔天富贵送给了别人,心里倍受委屈,真想嚎嚎大哭一场。 尹多宝瞅一眼苏仁,充满恶意的说道:“李叔,您肯定看错了,千年酒膏,里面要有多少病毒,多少细菌,这要是喝到肚子里,死人都不稀奇。” 李掌柜哑然失笑,哪能不知胖子的嫉妒心作祟,问道:“知道酵母吗?” 尹多宝点点头,苏仁在一边若有所思。 “每一位出名的糕点师,手中必然有一块存放几十年的酵母,发面时放上一点,补上一块,虽然细菌多,酸性大,但对人体无害,反而有益,这种做出的面点才会有好口感,好味道。” 李掌柜看着深褐色的酒瓮,说道:“酒膏跟酵母的效果一样,在酿酒原料中加上一点,结果会大不相同。” “在说,千年以前的宋代,可没有现在这些个化学材料,什么白酒里的塑化剂,防腐剂,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通通没有,纯蒸馏,纯粮食,百斤粮食七斤酒,只要储存好,没缺陷,放在久也不怕。” 小小在一边咬着手指,脆生生的问道:“老爷爷,大叔刚才说它叫女儿红,那它是女儿红吗。” “是,当然是。” 李掌柜“呵呵”一笑,摸着小小的脑袋说道:“宋代发明蒸馏造酒,刚开始,味道辛辣,过堂如火烧,以当时情况和华夏的口味来说,以软c绵c清淡为准,喝的都是低度酒,与现在的日本清酒差不多,大约在十几度左右,烈酒确实有些不合口味,一般酿造完成以后,会销售到大辽c金国等北方严寒的地方。并且为这种烈酒起了个名字,叫“烧刀子”。 随着时间流逝,人们发现,“烧刀子”储存多年以后,味道会变得沉绵,香甜,入口时回味悠长,品质立刻提升几个档次,不次于当世美酒,所以,渐渐也就有了储存烈酒的习惯。 娶亲,嫁女,为人生大事,招待亲朋,要用最好的酒水,最好的食物,而这种储存多年,流行一时的“烧刀子”便上了酒桌。 婚嫁时,女方要穿红色嫁衣,男方胸前要带红色绸花,被褥为红色,窗纸蜡烛还是红色,娶贤妻,嫁孝女,日子红红火火,为讨个吉利的名字,“烧刀子”摆上婚嫁的酒桌,“女儿红”这个名字最适宜不过。 到最后,养成习俗,无论生男生女,都会酿上几坛烈酒埋入地下,等婚嫁时开封使用,“女儿红”的名字,也就逐渐取代了原来的“烧刀子”。” 小小一脸惊奇的说道:“哇······原来“女儿红”这个名字,是这么来的啊。”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宋代发明 第四十二章宋代发明 多宝阁内,几人围着木桌团团而坐。 李掌柜拍拍深褐色的酒瓮,感叹道:“宋代政治开明,商业繁华,民间思想开放,并不以工匠为贱业,各种发明层出不穷,科技方面领先世界顶级,可惜,蒙元入关,把老祖宗的东西毁于一旦。” 小小来了好奇劲,挺着小脸,俏生生的问道:“老爷爷,宋朝都发明了什么?” “宋朝啊,如果不是运气不佳,碰上了横扫欧亚大陆的蒙古,那可是一个伟大的朝代。” 李掌柜轻叹一句,说道:“华夏四大发明其中的指南针,活字印刷术都是在宋朝发明的,还有大炮······” “什么?大炮是宋朝发明的?”尹多宝惊呼道:“我一直以为是明朝,或者是洋鬼子呢,什么佛郎机的大炮,红衣大炮一类的。” “一惊一乍,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老祖宗发明大炮很稀奇吗?”李掌柜没好气的训斥一句,说道:“史书有详细的记载指出,大炮就是在宋代发明的,1126年,金人围攻汴京,李纲在守城时曾用霹雳炮击退金兵,“夜发霹雳炮以击贼,军皆惊呼。 并且枪械的基础,手炮,也是在那时候出现的。” 和珅在一边轻声道:“这老头倒是好记性,主子,历史上确实有这么一段记载,奴才编制的《四库全书》中也有明确的指出。” 苏仁点点头表示了解,小奶猫喝完奶,湿乎乎的鼻子轻嗅,准确的找到苏仁位置,小脑袋轻轻蹭着他的脚腕,抬起猫脸“喵喵”值叫。 弯腰把它抱在怀里,小奶猫吃饱喝足,蜷成一团闭上眼睛,舒服的打着小呼噜。 就在此时,电话铃音响起,李掌柜接个电话,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恩恩啊啊”答复几句,然后宠溺的摸摸小小脑袋,扫一眼桌上的酒瓮,露出遗憾的神色,在失望中焦急离开。 几人起身把李掌柜送到门口,反身途中,小小拉拉苏仁的衣襟,血红色的眼睛满是期待的问道:“大叔,老爷爷走了,你知道宋朝还发明了什么么?” 苏仁坐回原位,抚摸小奶猫柔顺的皮毛,沉思道:“还发明了钻探深井技术,卓筒井是直立粗大的竹筒以吸卤的盐井,“凿地植竹,为之卓筒井发明于北宋庆历年间(公yuan1041年~1048年),比西方早800多年。其口径仅有竹筒大小,然而能打井深达数十丈,被称为“中国古代第五大发明”“世界石油钻井之父”。 科技界对卓筒井有一个很形象的比喻:“没有卓筒井,就没有海湾战争”。 也不管小小能不能听懂,苏仁背课文似的说了一段,当初这一段是重点考试内容,死记硬背多少次,所以苏仁倒是记得很清楚。 “还有吗?还有吗?”小小在旁边不依不饶。 苏仁汗颜,面对缠人可怜的小丫头没有办法,不由把目光放在了万事通和珅。 和珅不负众望,当即鞠身道:“主子,宋朝还创造了算盘。” 苏仁点点头,直接吐出“算盘”二字。 “这个我知道。”小小拍着手,蹦蹦跳跳的说道:“这个我还学过来的,直加满五加进十加破五进十加 一一上一一下五去四一去九进一二二上二二下五去三二去八进一·······” 一连串的数字口诀,把苏仁说的晕头转向,尹多宝在一边更是不堪,目光发直,嘴角流下一丝口水,看起来和痴呆儿一样。 “大叔,我背的对不对。”小小充满期待,渴望得到夸奖,苏仁很地道,轻易满足了对方,当即翘起大拇指,连点五个赞。 “那大叔,宋朝还有发明吗?”小小问。 有没有发明,我哪知道,苏仁抓抓额头上发痒的绷带,半响,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应该还有纸币吧。” 小小惊奇道:“那么早的时间,宋朝就发明纸币了吗?” 苏仁点点头,思忆的说道:“交子,在宋朝时叫交子,异地存取,全国通用,跟现在的银行差不多,比欧洲发行最早的瑞士银行,要提前六百年的时间。” 小小问:“还有吗?” 和珅摊摊手,表示他也爱莫能助,大清朝,士农工商,工匠为贱业,奇淫巧计不受待见,和大官人哪会关注这些东西。 苏仁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冥思苦想,宋朝发明很多,大学也学过,但这些冷门的知识,很容易在脑中忘却。 尹多宝悄悄递过来一个手机,屏幕上是查好的资料,苏仁感激莫名,连忙把手机拿给小小。 尹多宝见状,痛苦的捂住大圆脸,小眼珠看向苏仁很是埋怨。 小小接过来一看,对着屏幕念道:“水密舱壁,宋代(960~1279的战船已普遍采用水密舱壁技术,提高了不沉性。可以保护船只,免得进水而沉没,至今仍是船舶设计中重要的结构形式。南海一号的发现,证明了中国是最早发明这项技术的国家。 最后是复闸形式的运河船闸,发明于984年,淮南转运使乔维岳负责治理淮河,创建的二斗门,是复闸形式的运河船闸,从而提高了河运能力。后影响世界。” “原来宋朝发明这么多东西呀。”小小说完,美滋滋的把手机装在兜里,还伸出粉嫩的小手在口袋上轻拍几下,对尹多宝露出得意的表情。 “啊,我的大苹果七代!”尹多宝大为懊悔,连忙讨饶道:“好侄女,好侄女,这可是我新买的大苹果······。” “苏师傅。” 中年男子揉着眉心,略带疲惫的从里屋来到大厅。 “地方找到了,是一个超大型的学校。” 苏仁坐直身体,问道:“在哪?” 中年男子看一眼正在和尹多宝打闹的小小,欣慰的说道:“大草原,萨拉镇,镇子不大,人口十万出头,但其中学校就占了城镇中一半的面积,因为那里现在还保留着游牧的习俗,方圆三百里的牧民,都会把孩子寄宿到学校。 学校的名字叫育才高中,小,中,高,三个层次的学生都在同一所学校,寄宿人数在两万人左右,而入读小学的孩子,人数在三千左右。” 苏仁问道:“一个地区内,就只有一所学校?” 中年男子点点头:“那里游牧业发达,少数民族众多,环境所致,确实只有这一所学校。” 苏仁站起身,把小奶猫扔到肩膀,不理它缠绕脖颈的大尾巴,来回走动几次,凝声道:“够用了,如果情况属实,有众多生机镇压,小小定能安然入睡。”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拐角当家 第四十三章拐角当家 得到苏仁首肯同意,中年男子欣慰中又是好一阵忙乎,打电话通知家里准备衣物,让秘书雇佣司机,找几台比较抗造的越野车。 半响,苏仁在一边提醒,小小昏睡不能进食,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否则人没救,身体便先垮了,中年男子一听,当即托关系c寻人脉,直接在医院聘请一个医生俩护士,准备葡萄糖等药品,作为全程陪同看护。 安排好一切,小小上前抱住自家老板,小脸贴在中年男子胸口,眼泪“啪嗒啪嗒”掉个不停,一会时间便以湿透中年男子的衣襟。 父女俩相互依偎,看到曙光,见到希望,又怎能不喜极而泣。 良久,中年男子擦擦脸上湿润的痕迹,有些梗咽的说道:“苏师傅,让您见笑了。” 苏仁缓缓摇头道:“父女情深,谁会见笑。” “说的对。” 尹多宝以拳砸掌,胖脸上挂着欣慰的表情:“为自己孩子,谁敢笑话你,不过堂哥,你用什么办法,让小小到人家学校睡觉住宿的。” “还能什么办法,花钱呗。” 中年男子摸着女儿的小脑袋,轻叹道:“岳父帮忙联系的,我以小小有心里疾病,只能在草原和学校入睡为由,请求到学校治疗入宿,然后在为学校购买两百台电脑,建设两个现代化微机教室。” “黑!太黑了,不就是在学校住一段时间,哪能······” 中年男子没有理会尹多宝的愤愤不平,急切的看向苏仁,期盼道:“苏师傅,事情都安排完了,现在就差人去了,您看我们什么时候走。” 苏仁扫一眼桌上的深褐色酒瓮,说道:“我就不去了。” “什么!” 中年男子惊呼道:“您不去,那小小她······” 尹多宝在一边不满道:“是啊,你怎么能不去,老话说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不会是为了一坛底酒膏,把小小的性命扔到一边了吧。” “都不是!” 苏仁拍拍桌子上的酒瓮,面色诚恳的说道:“我要准备不少东西,在为小小驱除污砕的时候用,否则一旦找到蕴含大量人气的法器,却没有破除的手段,到时候现找,肯定会浪费不少时间。” 中年男子点点头,话说的确实有道理,可如果苏仁不去,却总感觉心理有些没底。 看一眼尹多宝,苏仁继续说道:“不止我不去,胖子也不能去,说实话,我才毕业不久,虽说有些本事,但人脉方面差强人意,像法器一类的东西,根本不知道谁手里有,也不知道去哪里购买,所以,寻找法器的事情要胖子来办。” “我?我去找法器。” 尹多宝手指自己鼻尖,很不确定的惊呼。 苏仁点点头,肯定的说道:“对,就是你,法器的事情,责任重大,虽说找到能让小小安然入睡的地方,停止精气方面的消耗,却也不能推的太久,周末,节假日,学校总有放假的时候,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围着小小一个人转。” 尹多宝局促不安,结结巴巴的说道:“所······所以呢。” 苏仁站起身,凝重的说道:“所以,早日找到法器,才是救助小小性命的关键,我没人脉,没能力,这件事只能靠你。” 中年男子愁眉苦脸,满满都是担心,他这个堂弟平时太不靠谱,油嘴滑舌死要钱,把小小性命挂在他身上,真的行吗。 小小扬起小脸,眼泪八叉,弱弱的叫一声“多宝叔”。 压力!无穷的压力! 好像山峰压顶,肩扛重物,尹多宝手足无锡,屁/股好像长了钉子,坐立不安,胖脸发白,胸口闷的要死,虚汗一个劲的往外冒,神色变幻,喉咙里冒火,小眼睛踌躇不定的扫过几人,嘴巴张张合合说不出话。 最终,尹多宝视线放在门口读书的女孩身上,神情稍定,心里一狠,咬咬牙,重重的点头答应。 亲侄女的性命压在肩,滋味绝不会好受。 中年男子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苏师傅,您不去,小小真的会没有问题吗。” 苏仁闻言轻笑,很自信的说道:“只要学校情况和你说的一样,小小一进学校定然昏睡,只要你能照顾好她,我去不去都是一样。” “能照顾好,一定能照顾好!” 中年男子恶狠狠的点头,自家女儿都照顾不好,干脆死掉算了。 “咣当!” 大门被狠狠推开,几人抬头望去,竟然是李掌柜去而复反,只见他此刻脸色难看至极,皱纹更深,有些浑浊的目光缓缓扫过几人,嘴皮颤抖,却没有说话。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一见有外人来到,中年男子无心呆下去浪费时间,确定安排方面没有遗漏,客气的与苏仁交换电话号码,嘱咐尹多宝一定要认真办事,早日找到法器,然后带着小小匆匆离开,安排司机等直奔大草原萨拉。 送走堂哥,尹多宝搀扶状态有些欠佳的李掌柜,暂时把烦恼扔到一边,问道:“李叔,您怎么又回来了。” 李掌柜安然的摇摇头,回道:“陈记废了。” “什么!怎么可能!” 尹多宝“腾”的站起,肥厚的手掌撑在桌面,急呼道:“难道椅子被抢了?” 陈记,这人苏仁知道,也见过,是潘家园所有拐角的当家人,暗地里的土皇帝,规则的制定者。 膀大腰圆,体格健壮,面容温和而又不失凶悍,豪爽c大气,一身的好功夫,有一种古代任侠的气概。 传闻,十多年以前,潘家园还没有今日繁华,上任拐角当家只要钱,不管事,导致市场混乱,碰瓷,讹诈随处可见。 直到陈记单枪匹马,靠着一股凶狠,手拿开山刀,横扫三条街道,彻底镇压众多拐角,以绝对强势坐在拐角当家的宝座。 制定规则,整顿市场,凭借高超的手腕,和商人般的头脑,潘家园能有今日,与陈记有很大的关系,所以,众多掌柜对陈记有绝佳的印象,地位不比潘家园几位声名远扬的老人差。 正文 第四十四章 青砖!又见青砖! 第四十四章青砖!又见青砖! 可现在李掌柜说什么? 陈记被废,连拐角当家的宝座也被抢走。 一代天子,一代臣,不同的管理方式,当然会产生不同的结果,关乎自身利益,谁也不敢疏忽大意。 如果新任拐角当家是个乱来的货色,那绝对是所有潘家园老板掌柜的噩梦。 可新任拐角当家,会是个遵守规矩的吗?想到刚才传来的消息,李掌柜黯然的摇摇头,用苍老而沙哑的嗓音说道:“昨天夜里,回家的路上,陈记被人打断四肢,扔在了市区医院大门口,刚才,我接到通知,才知道拐角当家已经换人了,另外,这位新任当家,还邀请我们几个老家伙,去参加什么开堂典礼。” 尹多宝搓搓肥厚的手掌,问道:“开堂典礼?怎么弄的跟黑/社/会/似的,这些拐角是什么意思。” 冷哼一声,李掌柜苍老的面容露出不忿之色,“嘭”干枯的手掌拍打桌面,愤然道:“还能干什么,立威,显手段,重新制定暗地里的规则呗。 出手太狠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位到好,比要人命都厉害,陈记四肢粉碎性骨折,只连着一层皮肉,接都接不上,下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的等人照料。” 尹多宝惊声道:“陈记难道就没报警,讨个公道?“ 李掌柜闻言没好气的瞪了尹多宝一眼,坐在那里“呼呼”的生着闷气。 苏仁无语,陈记人缘在好,手段在高,对潘家园贡献在大,那也是暗地里,拿不上台面上的事,民不举,官不究,一旦报警,那可是撕破面皮,同归于尽的方式。 做着下九流的事,谁屁/股底下也不干净。 到时候鱼死网破,陈记一个瘫子,难道就不怕对方下狠手,把视线放在他家人身上? 不过,这些与苏仁没关系,他一个摊位小老板,站脚不超过三个月的新人,怎么也轮不到他说话,当个能长见识的故事便好。 尹多宝也知道自己说了蠢话,灿灿的低下头,眼珠一转,问道:“李叔,今晚上那个什么会,你们有多少人去?” 李掌柜捋一捋山羊胡,斜眼道:“各家精品店铺掌柜都去。” “那不是有一百多人。”尹多宝大喜道:“李叔,您带我去吧。” 李掌柜皱眉道:“有事?” “我想让您帮忙搭个线!” 尹多宝语气有些急:“我爷爷要过九寿,想找一件上好的珍品作为贺礼,让老人家高兴高兴,您面子广,所以请您招呼一声,把各家老底给我瞅瞅,挑出一个中意的。” 苏仁一听,便明白了胖子的意思,这是为小小打路呢。 李掌柜皱皱眉,慎重的说道:“你可要想好,各家店铺老底可都是宝贝中的宝贝,说成是国宝都不为过,价值惊人,如果买下来,当成寿礼可就有些托大了。” 尹多宝拍拍满是肥肉的胸脯,豪气冲天的说道:“放心,送给自家人,有什么舍不得的,老人那么大年岁,能让他高兴就好。” 李掌柜面露赞赏,神态很是满意,像他这样的年纪,最喜欢的就是孝顺的晚辈。 别看说的大气,尹多宝心里却在滴血,如果不是为了侄女性命着想,以他的抠门程度,打死也不会买什么珍贵的玩意,哪怕送礼,拎几斤新鲜的水果,即能吃,又有营养,感觉比什么都强。 至于别人异样的眼光,觉得你家多宝大爷会在乎吗。 两人聊着各家的宝贝,和珅在一边听的津津有味,不时赞叹有声,苏仁则心里有事,目光频频扫过深褐色的酒瓮,没多长时间就坐不住了,拿着自己的东西告辞离去。 一出多宝阁大门,和珅长长的伸个懒腰,转转脖颈,带动脑后粗长的辫子来回摆动,感觉全身都舒坦几分。 街上声音嘈杂,人流熙攘。 苏仁左手抱着酒瓮,右手拖着皮箱,皮箱上又拴着两块木料,行走在热闹非凡的街面,摇摇晃晃中,好像挤进了沙丁鱼罐头。 “主子,我们现在去哪?”和珅问。 苏仁道:“先去师傅那把东西放好,然后去买药材。” 和珅圆脸上挂起媚笑道:“主子,您看槐木已经买来了,那奴才新的寄托之物······” 抽抽嘴角,在人流中装来撞去,翻个白眼,歪头蹭蹭肩膀上快要炸毛的小奶猫,苏仁没好气的说道:“放心吧,忘不了你的。” 和珅大喜,抱拳鞠身,清唱道:“谢主隆恩。” 突然,苏仁脚步一顿,一种莫名的讯息传入脑中,右前方,八步外,位置清楚,犹如蝙蝠超声波捕捉到了猎物的痕迹。 抬眼望去,苏仁脑中当即“嗡”的一下,人群,物品,叫卖声通通消失不见,眼中只剩下那块刻满字迹的青砖。 血液上涌,心脏在刹那间停止跳动,然后像疯狂而起的赛车,心脏频率极速上升,得到它!一定要得到它! 吕祖百字文青砖! 口中发干,喉咙发紧,每一块肌肉都在僵硬,苏仁拖着皮箱,抱着酒坛,肩膀扛着小奶猫,如梦游似的走向前方摊位。 摊位上的货品很少,几块颜色各异的琉璃瓦,几块样子不同的地砖,都是仿古建筑上的材料,旁边还竖立一块木板,上面写着“承包古建筑”和一个手机联系号码。 马扎,小方桌,摊位老板打着扑克,斗着地主,大腿颠来颠去,脚下赫然踩着那块吕祖百字文青砖。 心不慌,手不抖,面色不变,苏仁长呼一口气,压下心中急躁的情绪,千万不能让人看出眉目,否则摊位老板能活活坑死你。 “老板,你这铺地的金砖怎么卖!” “三带一!嗯?你说什么。” 摊位老板心不在焉,打完牌错愕的回头,苏仁一指摊位上的普通青砖,问道:“铺地的金砖。” “哦,金砖啊,八块钱一块,别介呀,我还要呢,四个六,一炸。” 摊位老板忙忙叨叨出完牌,回头道:“如果要的多,千块以上打九折,万块以上打八折。” “那行,我先挑几块样品,回去给家里老爷子看看,如果合适,在给您打电话联系。”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新的传承 第四十五章新的传承 苏仁拿出手机,对着牌子录入电话,然后假装不在意的问道:“哎,老板,您脚下那块金砖怎么还带字啊,那也是你做出来的吗。” “焖锅c两炸,每人八十大洋,拿钱拿钱。” 老板喜滋滋的收起牌局伙伴儿愁眉苦脸递过来的钞票,听见苏仁问话后,低头一看,说道:“我来时就有,不知道谁扔这儿的,不过,带字的金砖也能做,喜欢什么样的图文可以自己选择,但价钱回贵一些,毕竟模具方面要现做。” 苏仁好似莫不惊醒的说道:“那您把那块也给我,一起带回去看看。” “好嘞!” 有生意上门,摊位老板暂时把牌局扔到一边。 “我这金砖好,分量足,几十年都用不坏的好东西,您要是感觉合适,只要打个电话过来,一准给您准备好金砖,送货到家,如果有残次品出现,缺棱缺角有裂纹,给您一赔十,绝不含糊。” 淡棕色,土灰色,淡青色,深青色,在加上那块吕祖百字文青砖,正好五块,老板见苏仁东西挺多,不好拿,从旁边找来一个编织袋,把砖头叠好码整齐,搭在皮箱上。 摊位老板边说边做,十分殷勤,苏仁在一边搭把手,含笑的点头应是。 掏钱,走人,苏仁抱着酒瓮,拉着皮箱,晃晃悠悠的独步在人群当中,内心却并不凭借,犹如打翻食槽的野猪到处乱撞,心脏“嘭嘭”个不停,好像要跳出胸口一般。 是它!就是它! 如罂粟般的致命吸引力,好似魔鬼,无时无刻在挑动着苏仁的心神。 上次一块吕祖百字文青砖拍在脑袋上,给苏仁带来了和珅,带来了奇奇怪怪的知识,那这块呢,这块青砖又会为苏仁带来什么! 还有······这样的吕祖百字文青砖,到底有多少块流落在外。 如果能全部收齐·······嘶······想到这,苏仁脸色潮红,脚步都不由加快几分。 拐角开设的库房门口,熙熙攘攘,围观的脑袋黑压压一片,数也数不清,大多面色不善,相互间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甚至有很多人嘴里嘟囔着很难听的话。 苏仁挤上前一看,门口处白纸黑字,贴着一个大大的公告,大意是,从明天起,库房保险柜租用价格全面提升,从以前每立方米的五百大洋,增长到现在的每立方米一千大洋,价格足足翻了一倍。 刚刚坐上拐角当家的位置,就急不可耐的提高价钱,难道不怕潘家园上千个摊位老板闹起来? 古玩行业赚钱吗? 赚!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说的就是这个行当。 但能做到这种程度的,都是精品店铺,好比人脉广,声望足,面子大的李掌柜。 不遮风,不挡雨,靠天吃饭的摊位老板,却绝不会有如此收获,如果位置好,货品全,利润上万也有可能,但好摊位太少了,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大多数都泯灭众人混口饭吃。 地摊费死鬼,保护费要交,外加卖力气的人工,每月下来赚的确实不多。 好比苏仁,如果不是被一砖头砸开窍,得到和珅捡漏发些小财,可能现在还愁眉苦脸,为下个月的摊位钱犯难。 苏仁撇撇嘴,二话不说掉头就走,花些小钱买方便没什么,如果花大钱······嘿嘿,看你这库房还能撑几天。 这家库房完了,心里当即下了定义,吕祖百字文青砖到手,苏仁也不准备去师傅家了,叫上车,装好东西,直奔自己的出租小屋。 ······· 坐在床上,苏仁手里把玩着青砖,青砖样式普通,大小和常见的红色砖头没什么两样,分量足,大约在三斤左右,雕刻字迹清晰,青砖表面,崭新如一,没有一块污渍和破损的痕迹,就好像刚做出来不久,没有丝毫的岁月气息。 和珅揣手站在一边,多次欲言又止,半响,犹犹豫豫的说道:“主子,能行吗?” “行!怎么不行!” 苏仁全部心神都放在青砖上,暂时连一边嗅着奶瓶,“喵喵”喊饿的小奶猫也没功夫理,凝声道:“机缘近在眼前,当然要紧紧抓住。” 和珅很担心,总感觉有些不把握,劝解道:“主子,这砖头是益c是害,并未弄清,万一出现什么状况······” “不会!” 苏仁淡定的摇摇头,说道:“如果真出问题,你又是怎么来的,放心吧,说不得,你就要多个同僚了。” 话说完,不等和珅在劝,苏仁当机立断的咬破手指,轻轻挤压,一滴血红飘然滴落在青砖上。 “刺啦!” 温热的血液竟然好比剧毒,好比硫酸,在青砖上烧出一个破洞,冒出股股青烟。 青烟越来越浓,越来越密,最后形成一个模糊漆黑的人影,阴风吹过,倍感凉意,苏仁狠狠的打个寒颤,小奶猫歪着脑袋,也不要吃的了,迈开小短腿,睁着带有薄膜的眼睛,离了歪斜的像人影走去。 模糊的人影,头c手c足c身俱全,却偏偏没有完整的外貌,好似一条影子,一只幽灵,也不说话,对苏仁鞠身行礼,静静的站在一边,哪怕和珅在一边上下打量,品头论足,人影也毫不在意。 “咔嚓!” 苏仁刚要问话,哪知情况又有变化,被血液烧出坑洞的百字文青砖突然龟裂,好像摔落的玻璃,瞬间分裂成大小不一的碎块,一道金色光芒从破碎的青砖中钻出,划过虚空直入苏仁脑中。 “啊!” 苏仁惨叫一声,表情痛苦,汗水顷刻渗透衣衫,在床上来回打滚。 “主子!” 和珅焦急万分,在床边来回走动,却偏偏没有办法,只能一声又一声的呼唤。 而新出的人影依旧站在原地,任由脚下小奶猫稚嫩的扑咬,对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 疼!很痛!非常疼! 就好像调皮的熊孩子,撬开苏仁的脑壳,用木棍搅动里面的脑浆一样。 “呼!呼!呼!······” 最后,极具刺激的疼痛,甚至使苏仁忘记了呻/吟,双眼发直,瞳孔收缩,胸膛快速起伏好似风箱,只知道一个劲的往嘴里吸气。 同时,一幅幅影像也开始在脑中绽放。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文武相间 第四十六章文武相间 爪,扫,劈,砍,锤,近身短打,分筋,挫骨,抱摔,擒拿······ 以最小的力气,创最大的伤害,断筋,折骨,出手狠辣,绝不留情,决胜于方寸之间。 模糊的人影,在打着莫名拳法。 青龙探爪,左从右出,左掌纠行,蜷傍胁部,右爪乘风,云门左露,气周肩背,扭腰转腹,调息微嘘,龙降虎伏······ 有口诀,有讲解,有示范,在大脑中不停回放。 一遍!一遍!又一遍! 好似永无休止! 切骨,斩肋,拆卸关节就好像摆弄着玩偶,简单迅速,弄筋,碎骨,杀伐之间就好像玩耍着自家宠物,随意由心,震,摔,抱,砸······ 一套套华丽c血腥c让人震撼的拳术印入苏仁眼帘,在脑中留下深深的烙印。 不!不只在脑中! 他的身体,他的细胞,他的每一块肌肉,都在产程莫名的变化。 这股神奇的传承力量,竟然要把一切都化为苏仁的本能。 细胞记忆,身体记忆,忍受剧痛的苏仁突然想到这两个词语。 时间一点点过去,苏仁身体从剧烈的抽搐开始慢慢转为平和,呼吸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恢复成常态。 可脑中的画面并未结束,这一刻,苏仁化身为厮杀中的修罗,开始与不同的敌人进行对战,一个!一个!又一个!迅速拟补苏仁战斗方面的经验缺陷。 使他······看见鲜血不会害怕,见到残尸不会惊恐。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 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 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破屋内死一般的沉静,苏仁猛然坐起,还未睁开双眼,曲臂,挥爪,猛然像身边一挥。 “刺啦!” 身下海蓝色的床单瞬间被撕下几条碎片。 和珅吓的身体一抖,小心翼翼的凑上前,轻唤道:“主子······主子······您没事吧主子。” “妈呀!” 苏仁突然睁开双眼,和珅大叫一声,惊恐万分的摔倒在地,连滚带爬的远远退开,一直退到墙角,半边身体陷入墙中。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无情c冷漠,没有丝毫情绪,让和珅想起当初带领大军平叛,那些个杀气弥漫,血腥味渗入骨髓的百战老兵,看谁都像一摊烂肉,如潜伏中野兽,随时会暴起把你撕碎一般。 “变成蜡烛燃烧自己 只为照亮你 把我一切都献给你 只要你欢喜 你让我每个明······” 手机铃声依旧在房间内回荡,和珅抬起手臂,擦擦脑门上并不存在的汗珠,颤颤巍巍的爬起,看见没有脸面,没有外貌,好似影子幽灵的家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呵斥道:“傻杵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快上前,瞧瞧主子是否无恙。” 撕咬半天没有效果,小奶猫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猫脸上有些委屈,小爪子抱着脑袋好一阵打滚卖萌。 “呦呵,跟本官犯楞犯横是不是。” 和珅气急,快步上前一手指戳在人影脑门上,人影没动,也没晃,反而和珅踉跄的后退几步,感觉手指发痛发麻。 和珅吹吹手指,咂咂嘴,眼珠一转,昂首挺胸,负手而立,好一副官家气派。 “本官乃文学阁大学士,官居一品的户部尚书,军机处大臣,枢密院总理,上书房行走,四库管正总裁,办理理藩院尚书事,满洲正红旗子弟,一等忠襄公,钮祜禄氏和珅,而你······又是何人!” “唰!” 人影挥手一抓,竟然凭空抓出一把巨剑,随手一挥。 “别动手!” 劲风吹过,和珅惊叫一声,缩起脖子转身便跑,甚至穿墙而过,感觉安全无恙,才从墙壁伸出脑袋,底气不足的呵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是何其野蛮,不······不成体统,本官······本官不与你一般见识,一会主子回神,定然要你好看。”。 “呼······” 时间过去良久,苏仁无情嗜血的双眼渐渐转为灵动,长呼一口浊气,脑中画面消失,思绪恢复正常。 上一块吕祖百字文青砖,有知识,有鬼魂,这一块也是一样,鬼魂c知识一样不少。 但其中蕴含的知识又各不相同,就好像一文一武,上一块得到的是驱魔除鬼的认知方法,这一块是近身厮杀的护身之术。 苏仁抬眼望向新现的鬼影,无外表面貌,就好像是黑暗的聚集体,只能看见大致的轮廓,哪怕手中巨剑也是如此。 “你叫什么?”苏仁问。 鬼影无言无语,默默的站在一边。 苏仁皱皱眉,又问:“那你会什么?” 鬼影上前一步,身体化为残影,竟然钻入到苏仁的影子当中,然后猛然出现,高举巨剑对准和珅一记凶狠的斩击,虽然点到即止,却也把和珅吓的瘫坐在地。 鬼影再次闪动,化为残影消失不见,床下,酒瓮旁,皮箱边,打滚的小猫················ “唰c唰c唰·········” 鬼影连续闪动,连续斩击,和珅成了活靶子,每一次都是鬼影袭击的目标,把和珅折磨的,大哭小叫,跳骂个不停。 活人c生物,只要有阴影的地方,鬼影都能无形无恙的融合其中,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但也不是没有缺点,每次融合,都只有一击之力,然后必须重新融合阴影,才能打出下一记斩击。 不过哪怕是这样,苏仁也惊喜莫名,世界上有没有影子的地方吗?有,但是太少了,少的简直可以忽略,例如手术台一类的地方。 这意味这什么,意味着苏仁将有一个二十四小时的贴身保镖。 苏仁赤脚下地,绕床走动两圈,搓着下巴道:“你能接触现实物品?” 鬼影没说话,手中巨剑对地轻轻一杵。 “咔嚓!” 瓷砖龟裂成片,巨剑抬起,原地留下一个长条形破洞。 苏仁惊喜莫名,被破坏的瓷砖毫不在意,和珅见状,撇撇嘴,欲哭无泪,这也太不公平了,除了主子,为毛我和大官人什么都碰不到,摸不着,可新来的家伙偏偏可以,眼珠一转,上前连滚带爬抱住苏仁的大腿,哭嚎道:“主子,那是刺客之道,不能留他啊,主子天生甲贵,堂堂正正,岂能容阴险小人留在身边·······”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春秋六刺 第四十七章春秋六刺 哭闹声让苏仁倍感烦躁,抖抖大腿,哪知和珅像狗皮膏药一样,死不松手,模样那叫一个委屈。 一屁/股坐回床上,苏仁耸耸肩膀,无奈道:“你说他是刺客,有证据吗?” “奴才熟读春秋,史记,汉律,唐章,宋典,元魁,明史,区区一个刺客,又怎会不识。” 一手抱着苏仁大腿,一手指着漆黑人影,和珅略带骄傲的说道:“别看此人藏头露面,不显颜貌,但想要骗过奴才,嘿!天真妄想,别说这副摸样,就是烧成灰,奴才也能认出来。” 苏仁搓搓下巴,努嘴道:“那你说说看。” 和珅爬起站到一边,拱手道:“主子可知春秋六刺?” “春秋六刺?”苏仁被这个名词弄的一愣。 “春秋战国时期,礼乐崩坏,各国征伐,政治混乱,刺杀事件层出不穷,数不胜数,其中,又以六刺传播最为广泛。” 和珅款款而谈道:“荆柯献图刺秦王,专诸藏匕刺王僚,要离苦肉刺庆忌,聂政莽力刺侠累,曹沫忠勇刺桓公,豫让二刺赵襄子。 这六人,各有典故,各有记载。 然,刺为诡道,误入歧途,岂会有好下场,荆轲图穷现比,刺杀失败,被秦王下令分尸而死,要离刺杀庆忌,虽得成功,却也家破人亡自刎于吴王大殿,结果呢,坟头荒草三尺高,落得个无人祭拜。 专诸鱼腹藏匕刺王僚,成功了,自己却被乱刀砍为肉酱,不得善终,聂政自持勇力,为一点金钱擅杀韩国首相侠累,自己不说,还连累家姐呕血而死。 豫让身为门口,为主家报仇,这没什么好说的,但两次刺杀都因运气而失败,最后自刎当场。 曹沫会盟挟持齐桓公,讨要战败所失的鲁国领土,虽说为国忠君,但挟持一国君主,也太过国胆大妄为,好前程没落到,反而遭到鲁国君忌讳,最后郁郁而终。 可见诡道定非正途,留者不得善终。” 和珅用最后一句话做总结,听的苏仁值翻白眼,弯腰抓住小奶猫抱在怀里一个劲的揉捏,小奶猫很不满,忘记鬼影和奶瓶,对准罪恶之手好一阵撕咬。 还六刺,不就是春秋战国时期,最出名的六个刺客,说了这么多,中心思想只有一个,赶走鬼影,不要把他留在身边。 你一个大奸臣,大贪官都敢放在身边,又岂会怕一个刺客,更何况还是忠于苏仁的刺客,攻伐异党,排除异己,当真是长了见识。 苏仁没好气的说道:“我只想知道他的身份,别扯些没用的。” 和珅眨巴眨巴眼,胸膛夸了下来,锤头丧气道:“这六位刺客,只有一人死前掩去面貌,不愿在世间留下痕迹,此人为······韩国聂政。” 苏仁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脑中回忆着关于聂政的资料。 史书记载,韩国聂政本是屠夫,当侠客实属业余爱好。然而聂政天生是一块刺客的料,小露拳脚后便名满江湖,前来联系业务的客户络绎不绝。 某日,韩国贵族严仲子带着黄金和诚意跑来找他,要他除掉韩国首相侠累。聂政婉言辞谢。严仲子不悦:“汝耍大牌乎?” 政曰:“非也,只因家母在世,姐姐未嫁,我不能死。” 不久,聂政母亲去世,严仲子前来吊孝,执亲子之礼。聂政深受感动。在厚葬完母亲之后,聂政火速将姐姐出嫁,跟随仲子刺杀侠累。 英雄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侠累身为首相,空有几十名警卫,竟然被武功高强的聂政从容地从首相府门外一直杀进大厅,被一剑刺了个透心凉。这时,警卫们才围了上来。聂政眼看无法脱逃,决定举剑自杀。 在咽气之前,他用长剑将自己的眼珠挖出,咬断舌头,把自己的脸划成一堆肉泥。英雄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不让人们认出他,以免连累他那亲爱而苦命的姐姐! 韩国君主为了知道刺客是谁,贴出告示说凡是能认出这具尸体的,赏金千两。聂政的姐姐聂荣听说后,断定是弟弟所为,不顾一切来到聂政的尸体旁放声大哭。 官员问她,你不怕被牵连吗?聂荣说:“我弟弟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不让你们认出他,以便保全我。可这样一来,他的英名不就被埋没了吗?我岂能为了保全自己而让英勇的弟弟死得默默无闻呢?”说罢,聂荣大叫三声天啦,在弟弟的身边气绝身亡。 记载的很玄幻,但还算贴近现实,苏仁瞅瞅肃立一边的鬼影,问道:“你是聂政?” 鬼影不言不语,默默无声。 苏仁耸耸肩膀,向和珅问道:“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和珅连忙小跑到鬼影身边,拼命想展示自己的学识,暗道,目前来看,以后可不是自己一人了,多了一位不好支配,不好相处的同僚,争宠!必须得争宠。 “主子您看,此剑虽然只有轮廓,不见外貌,但从样式看,剑柄长,剑身阔而厚重,明显为春秋时期铸造的青铜剑,在想想他一直不显露身形的原因······” 和珅搓搓手,媚笑道:“其实不用奴才多嘴,以主子的聪明才智,定然早已看出这死鬼的身份。” 苏仁哑然失笑,他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有那么多的心思。 把小奶猫放在床上,苏仁长长的伸个懒腰,活动活动身体,轻松,自在,每一块肌肉都蕴含着力量,衣服紧紧贴在身上,用手一摸,好家伙,一层的油腻,黏糊糊的。 刚才没注意,这会儿一发现,顿时让苏仁头皮发麻,恶心的够呛,连忙撤掉沾染油腻的床单,从里到外找出一身干净的衣服,目标直奔洗手间。 打上香皂沐浴露,冲掉泡泡,身上立马一阵清爽,对着镜子,苏仁好一阵臭美,一次传承一次改变,让苏仁以前松弛的肌肉消失不见,变为稍显柔弱,内在有力的型男,六块腹肌整齐显眼,微微用力,全身肌肉棱角分明。 摘掉浴帽,看着脑门上的绷带总感觉有些碍眼,苏仁皱皱眉,把绷带一圈圈的解开,仔细查看一番,缝合过的痕迹还在,但伤口却以愈合完好,不在害怕沾水感染等问题。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开香堂 拜关爷 第四十八章开香堂拜关爷 晚八点,苏仁肩扛小奶猫,准时踏入潘家园拐角堂口驻地,别看外表稀松平常,犹如仓库,内在却别有天地,精致装修,灯火通明,一个个穿着整齐的服务员端送酒水,穿梭于人流当中,很容易让想起星级酒店的舞会大厅。 空旷c嘈杂。 大厅左右两边是一张张木桌,上面摆放着一个个象牙雕刻制品,以佛像菩萨居多,阁台巧件其次,相熟的掌柜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接耳好不热闹。 正北朝南的方位,一尊拟人的青铜关公雕像竖立,身披战甲,头戴官帽,一手抚摸胸前长须,一手拿着青龙偃月刀,脚下三阶石台,眼睛半睁半闭,好似俯视下方人群,犹如高高在上的神抵。 关公像前方是一张朱红色供桌,供桌上摆着新鲜瓜果,和一个脸盆大小的香炉,香炉里盛放五谷杂粮,会当做上香使用的炉底。 其实苏仁没想来,可尹多宝电话打个不停,磨来磨去,一个劲的诉说参加的各种好处,什么潘家园有声望的掌柜都在啦,能混个脸熟啦,能增强人脉啦,能增长见闻啦······ 这个拱手叫掌柜,那个点头叫老板,苏仁来的比较晚,别的不用干,甭管认识不认识,要先和前辈们打招呼,省得人家说他年纪轻轻不懂规矩。 忙活了半天,尹多宝和李掌柜姗姗来迟。 李掌柜声望大,一进门,呼啦啦围上一片,争相问好,尹多宝瞧见苏仁,从人群中挤出,抹着脑门汗珠,有些讽刺的说道:“酒膏藏好了?舍得出门了。” 苏仁点点头,没吭声。 酒膏价值惊人,对苏仁有大用,思来想去,也没找到有合适储存的地方,最后无奈,本着灯下黑的想法,苏仁破开酒瓮,把酒膏装进清洗干净,没有水渍的罐头瓶内,然后放入冰箱,和众多冷冻速食品作伴。 以防万一,为了防止有贼光顾,苏仁还在枕头底下塞上两千块大洋,用来分散贼人的注意力。 认识酒膏的有本事,有本事的不会去做贼,所以,酒膏放在家里一准没错,更何况,苏仁还用槐木碎块,给聂政做了一个临时的寄托之物,并嘱咐他,有贼不用管,只要不拿酒膏,其它随意,有聂政护宅看家,个全副武装的特种兵,也定然没办法把酒膏带出冰箱外。 “哎,看见没有。 尹多宝用肥硕的手臂碰碰苏仁,歪头努嘴道:“那个就是新来的拐角当家,叫洪历,听说家里是开武馆的,师兄弟很多,在下九流行当中有一套。” 苏仁顺着尹多宝指引的方向看去,离关公供桌不远的地方,正有一人,形似豪爽的与几人交谈,大约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体型消瘦,两条手臂却格外粗壮,肌肉棱角分明高高凸起,干净利落的板寸,一字眉,双目有神,整体给人一种刻板,不好交流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的?”苏仁问。 尹多宝从服务员手中拿起一杯汽酒,轻抿一口道:“李叔托人打听的,洪家武馆,里面都不是什么好人,不讲规矩,下手黑,明面上是安保公司,私下却在京城各处收保护费,地铁口,小吃摊,批发市场,哪里都有他们的身影,现在胃口大了,把手伸进了潘家园。” 说道这,尹多宝露出不屑的表情道:“也不想想,潘家园是什么地方,真以为弄走上一位拐角当家,就能在这站脚了?呸!做梦!也不瞧瞧自己的德行。” 尹多宝嫉恶如仇的样子让苏仁感到好笑:“说的这么气氛,怎么?他们惹到你了?” “没” 尹多宝喝干杯中汽酒,抬手擦净嘴角,说道:“李叔说的,洪家风评太差,还没正式接任,库房就翻倍加价,收费不合理,不看实际情况,把将近千人的摊位老板都给得罪了,如果对方懂规矩,也不介意让他们站脚,一起混口饭吃,如果捞钱乱搞不懂规矩,那对不起,趁早滚蛋,想在潘家园做拐角当家的人,能从这排到西直门外。” “另外,桌子上牙雕物品这么多,哪个掌柜的上前去看了,就等着一会开堂会定规矩呢,一旦规矩不合适,立马抬脚走人,没一个会留下的。” 苏仁打量四周,情况确实如此,掌柜们聚在一起闲聊,确实没有主动靠近牙雕赏鉴的。 “诸位,静一静,请大家静一静!” 八点五十分,洪历在供桌前大声呼喝,见状,众多掌柜停止交谈,慢慢围了上去。 洪历满意的点点头,红光满面的拱手道:“今日,洪某在潘家园站脚,坐上这拐角当家的位置,开香堂,摆规矩,众位能来,让洪某倍感荣幸,一会成礼,大家先别忙着走,定有一份大礼奉上,好了,多余的话不多说,来人,摆供品,上香。” 洪历的开场词很简洁,也很痛快,没有虚头巴脑的客套话,招呼一声,呼啦啦站出三四十个,面对关公像,整齐的站在洪历身后。 烤乳猪摆放供桌,等一切准备完毕,现场寂静无声后,五点五十八分,一位身穿青色长衫的司仪准时上台,清唱道:“弟子净衣喽!” 站在供桌前等待上香的拐角们,无论穿戴是否整齐,立即开始低头整理衣物,扣子扣好,袖子放下,检查鞋子是否有显眼的灰尘杂物。 整理完衣服,旁边又来了一队服务员,挨个给敬香的拐角们发放凉茶,等他们漱口后在统一收走茶杯。 尹多宝看的好奇,凑到苏仁耳边小声的问道:“这是干什么?” 苏仁小声回道:“清口,唱词前用的。” 尹多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继续观望。 司仪朗声道:“点火盆,开香堂喽······来呀,给当家的上大钱粮,给兄弟们上小钱粮。” 大钱粮也就是手指粗,九十九厘米的大香,小钱粮是平常见的细檀香。 供桌上火盆燃烧,洪历当先打头,点燃手中大个香烛,后面小弟一次而过,然后双手捧着点燃的香烛站回原位。 司仪扫视全场,见拐角们准备就绪,清唱道:“跪!关爷开眼喽。” 呼啦啦,拐角们在洪历的带领下双膝跪地,手捧香烛,眼望关公,神色肃然,集体清唱道:“双膝跪尘埃,焚香朝五台,弟子请关爷,临坛方便开。” 庄严,深沉! 声音整齐如一,在大厅内久久回荡。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太过荒唐 第四十九章太过荒唐 严谨c庄严的气氛,在不知不觉中感染众人,使现场一片寂静,视线不由自主的落于关公雕像。 气氛越发隆重。 清唱的声音落下,司仪朗声道:“众弟子起身······鞠身祭拜!” “一鞠躬······祝关爷香火鼎盛!” “二鞠躬······佑弟子互扶持家!” “三鞠躬······佑弟子平安度祸!” “礼成······众弟子······拜当家!” 随着司仪的声音,拐角们手捧香烛,在青烟缭绕中,齐齐的向关公连续三次祭拜,然后分开左右,把洪历围在中央,共同弯腰问好,口称“当家”。 洪历昂首而立,举止大方的接受拐角们鞠身行礼,等拐角们行礼完毕,洪历面相八方,在弯腰依次回礼,表示接受兄弟们的爱戴,以后互助互敬,不自负,听得进忠言逆耳。 这一套程序下来,在关公的见证下,拐角们也就有了一位新的领头羊。 看着洪历带头把点燃的香烛,插在供桌上的香炉中,尹多宝轻撞苏仁肩膀,小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差些什么。” 苏仁点点头,小声回道:“没斩鸡头,烧黄纸,饮烈酒,祭品摆放的也不对。” “哈!” 尹多宝恍然大悟,撇嘴道:“我说的呢,看着像那么回事,原来仪式不对啊,也是,一群收保护费的,能有多大文化,弄出这样的阵势就不错了。” 尹多宝说话声音不小,让周围听见的掌柜忍俊不禁,抖动肩膀差点笑出声,面对下九流的拐角,掌柜确实有瞧不起他们的理由。 拐角们上完香,司仪又一次清唱道:“宾客敬香!” 大厅内的掌柜们面面相视,听见了声音,却没人动弹,也没有人主动接过香烛。 冷场!确确实实的冷场了。 洪历刚才还红光满面,这一刻脸色难看的要死,一字眉跳动几下,扫视下方一张张面孔,冷声道:“怎么,各位掌柜是不给洪某面子,还是不想洪某坐上当家的位置。” 李掌柜资历高,声望大,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大家的主事人,只见他走出人群,苍老的身板挺的笔直,捋一捋山羊胡,摇头道:“这香我们不能上。” “不能上?” 洪毅嘴角一抽,强压心中的愤怒,冷声道:“那么请李掌柜告诉洪某,为什么不能上香?一二三四,总要有个理由吧。” 李掌柜回道:“我们上香,就表示承认了你拐角当家的身份,可现在规矩还没定,所以这香·······我们暂时不能上。” “对,李老说的对,没说规矩,这香我们不上。” “先说规矩后上香,哪家都是这个理儿。” “哪有先上香承认身份,后摆规矩的道理。” “先把规矩讲明白·······” “谁知道你会定下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先把话事情说清楚了在说。” 李掌柜开头,下面顿时乱糟糟一片,纷纷开口支持,尹多宝也在一边起哄大声叫了几句,拐角们不知所措,在面面相视中退到洪历身后。。 苏仁则不感兴趣,把目光放在了身边的牙雕上,无论规矩是好还是坏,反正他这摊位老板也插不上一句话,何苦费劲巴拉的凑热闹。 “好!好!好!” 洪历咬牙说出三个“好”字,凶狠的目光扫过众人,凝声道:“你们不是要规矩嘛,那我现在把就把规矩告诉你们。 从今日开始,精品店铺每月管理费三千,普通店铺二千,摊位一千,按时交,按月交,谁要是晚了,嘿嘿······ 另外,还要在加上每天十五个碰瓷名额,如果看见了·······别说话,别多管闲事,安安稳稳做自己的生意,别怪洪某没提醒你们,小心到时候开不了店门。” 一句话,全场寂静,一百多双眼睛傻傻的望向洪历,神情中满是不可置信。 半响,李掌柜回过神,张目结舌的问道:“碰······碰瓷名额,你要碰瓷名额?还······还每天十五个?” “咔咔······” 洪历双手互握,掰响一根根手指,狞声道:“怎么?不行!潘家园每天客流量几十万,每天十五个碰瓷名额算什么,总不能你们吃肉,连一点汤水也不给兄弟们留吧。” 李掌柜气的浑身发抖,山羊胡值颤,怒声道:“可你这样会毁掉潘家园。” 微信c头条c视频c企鹅,别以为这些人整日和古玩打交道,思想就会守旧,实际上,现代化交流产品玩的比谁都好,毕竟是做生意,讯息的重要性比谁都明白。 一次碰瓷,要有多少人围观,多少人录像,多少人看后发表评论。 青岛大虾毁了一大片旅游业,天价帝王蟹让一家星级酒店关门,如果潘家园一天发生十五次碰瓷事件,那简直就是个灾难······ 想想后果,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打个冷颤,好似凌厉寒风一个劲的往脖颈里面钻。 “毁?怎么会毁?”洪历冷笑道:“我还指望潘家园赚钱呢,规矩定了,你们也听了,现在别废话,赶紧给我上香去。” 李掌柜长呼一口气,缓和一下极速喘息的胸膛,颤声道:“这香······我们不会上,也不能上。” “光明正大的碰瓷?这是哪门子规矩!” “不接受!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条件!” “开······开玩笑的吧,钱要那么多,还想碰瓷?” “滚,滚出潘家园·······” 喝骂声一片,差点把房顶掀掉。 荒唐,实在太过荒唐! 一旦让洪历乱搞下去,不用多久,热闹繁华的潘家园讲烟消云散,成为凄凉的鬼街。 乱,实在太乱,掌柜们与拐角对持,吵吵嚷嚷,吐沫星子喷个不停。 尹多宝凭借着满身肥肉,挤到前面为李掌柜助威,苏仁见没人注意,开始欣赏一座座花纹独特,异域风味十分浓厚的牙雕制品。 象牙,是指象上腭的门牙,以质地细密而有光泽者为佳,不过也有人说,猎杀的象牙上凝聚了太多的怨恨,它将会给你带来厄运。 正文 第五十章 新鲜的象牙 第五十章新鲜的象牙 古时阴阳学中对于牙雕制品有明确的寓意,鲨鱼牙齿和鱼翅c白珊瑚c玳瑁c鸟的羽毛c犀牛鸟制品,特别是蝴蝶不宜放在家中要不然会出现家破人亡。凶恶的动物如:狼c熊c蛇c猴c象c猫头鹰等。爪牙皮毛等不能放在家里不然会出现血光横祸。 华国从周朝起便有象牙雕刻的行业,《周礼·太宰》记载,周朝的手工业称为“八材”,象牙即八材之一。周代的规定只有诸侯才能持用象笏,唐朝时,五品以下的官员都能持象牙笏。 但真正流传于华国,得到民间认可,还要从清朝康熙年间算起,文人雅玩之风兴起,奢侈之风大兴,牙雕也成为重要的收藏门类,当时,江浙地区雕刻名家辈出,竹木牙角雕刻技法互为影响,是清代宫廷牙雕发展成高峰的时候,甚至对当代牙雕艺术影响深远。传世的清代象牙制品大部分收藏于世界各大博物馆,造型包括人像c佛像c文房器具以及各式摆件等。 在一座篮球形状的牙雕前,苏仁停下脚步细细观赏,和珅在一边殷勤的介绍道: “主子您看,此物叫象牙球,也叫鬼工球。属于镂空雕花c专门用作观赏的象牙球。这种象牙球交错重叠,玲珑精致,表面刻镂着各式浮雕花纹。球体从外到里,由大小数层空心球连续套成,外观看来只是一个球体,但层内有层。 其中的每个球均能自由转动,且具同一圆心。并且象牙球里外每一套球均雕镂着精美繁复的纹饰,有百花c龙凤及山水人物等。球与球之司相互连接,雕刻外层球体表面较易,但刻镂内层许多球体时,因施工空间的限制,很难,导致象牙球工艺会让人感到技巧的奇特和玄妙,所以,这种球也被称为“鬼工球”。 “奴才曾有幸鉴赏过乾隆爷的珍藏,象牙球从内到外,共有十四层,可没有眼前这座三十七层象牙球来的巧妙。” 苏仁随口道:“科技在发展,世界在进步,前人能工巧匠全靠手艺创造,制作一件千难万难,用的全是心血,而现在,电脑图绘,机械微雕,短短几个小时,想要什么样子的牙雕不能有?” 和珅拱供手,唏嘘道:“主子言之有理,是奴才浅薄了,科技,当真博文广大,例如行驶的小车,什么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把全天下的骏马都比了下去,还有那能放节目的电视,比没滋没味的京剧可要强多了,手机千里传音,灯光照亮黑夜,如果放在从前,奴才连想都不敢想。” 苏仁摇头失笑,最近五十年,科技发展一天一变,记得小时候的手摇式电话座机,十四寸的黑白电视,凤凰的二八自行车,现在呢?手机随身带,超薄电视挂墙上,凤凰这个品牌可能都要消失了。 放下心中的感叹,苏仁把目光落在牙雕上,走过一件件牙雕艺术品,佛像c菩萨c楼阁,越看越失望,刻板做作,没新意,全是现代机械雕刻,没有一样纯手工制作的物件。 前面还在吵,还在闹,相互僵持不下,尹多宝的大嗓门远远都能听到。 良久,和珅神思不定的问道:“主子,您有没有感觉道,这些东西可能不对?” 苏仁脚步一顿,悄声问道:“仔细说说。” 和珅面露疑惑,一指旁边牙雕,说道:“主子,依奴才看,这些牙雕被人特意做旧了。” 一听这话,苏仁脑袋当时“嗡”的一下,急声道:“能确定,不是旧料新雕?” 苏仁所说的“旧料新雕”,是指有人发现一片年代久远的大象墓园,把象牙取出,用来制作雕刻艺术品。 这样的象牙不犯法,可以算作古物,但如果是近二三十年的,那么问题将相当严重,弄不好会坐牢的。 “奴才当然能确定。” 和珅凑到牙雕前,仔细观察一番,说的:“主子您看,象牙雕刻物件随着时间推移,表皮都会老化。年代越久,表面黄色越深,由淡黄逐渐变成姜黄c深黄,直至浅棕色。 并且,同一件象牙器上,颜色还往往深浅不一,伴随着色泽的变化,有的象牙器物表面,还会出现一根根头发丝般的浅纹,而这样的浅纹被称之为“雀丝”。牙器的年份愈久,雀丝就愈多c愈黑c愈深和愈长,进而就会表现出裂纹。” 和珅指着牙雕观音胸口镂空的地方,语气肯定的说道:“此象牙定然新取不久,时间不超过两载之数,主子,您看这一座,内部深处的色泽和外表颜色相同,无雀丝,无深浅不一的斑痕,半点差异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是老旧多年的象牙呢。” 苏仁凑近一看确实如此,当即拿起观音牙雕,用手指在上面使劲摩擦,低头轻嗅,一股淡淡的烟火气息传入感官。 “烟中熏烤做旧法。” 苏仁咬牙切齿,心里在放声大骂,下九流,没品性,拐角果然都不是好东西,当家更操·蛋,什么开香堂,什么定规矩,桌面上这些个牙雕,一下子把所有人都坑了。 象牙是那么好碰的?尤其是新鲜的象牙! 国家三令五申,严厉打击象牙走私和非法贸易,东莞销毁六点五吨象牙才多久?便有人顶风作案,当国家法律是摆设不成? 买卖古玩,还能有个好说辞,鉴赏鉴宝,是艺术品之间的交流,国家对这方面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别流走私到境外,怎么都好办,怎么都好说。 可新鲜的象牙怎么说?一旦被查到,他们这些参与者,判个年都是轻的,尤其是严·打的时候,简直是把大厅内的掌柜们放在火上烤。 苏仁视线在大厅内巡视,一个个桌子上,入目皆是象牙,这可不是一点两点的问题,而是以吨位来换算。 怎么办?怎么办! 心里越发焦急,真想放声怒吼,怕,苏仁真是怕了,立刻就走?根本不现实,已经参与进来了,在躲又能躲到哪去。 如果现在有警察闯进来,哪怕一窝抓走,苏仁也毫不奇怪,可能不会判刑,但交罚款,留案底,定然必不可少。 想来想去,苏仁只能把问题推到李掌柜身上,谁让他声望大,人脉广,资历足。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烟中熏烤做旧法 第五十一章烟中熏烤做旧法 大厅依旧嘈杂吵闹,掌柜们如愤怒的羊驼,口水喷个不停,样子甚至痛快。 洪历脸色铁青,神情不善,脑门青筋暴起,好像挂着三个“井”字,而目光越发阴冷。 掌柜们战力超强,好像永无止境,洪历冷笑一声,反手抓住身后供桌上的香炉,狠狠往地下一砸,爆吼道:“都给老子闭嘴!” “咣啷啷······” 变形的青铜香炉弹跳几下,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旋转,里面装着的五谷杂粮,燃烧的香烛散落一地。 突如其来的巨响把掌柜们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缩缩脖子,场面一时间陷入寂静。 “都是陈记惯的毛病!” 洪历伸出手指,划过一个个掌柜,狠声道:“什么时候······羔羊般的掌柜,也能参与到规则制定中了,想玩是吧?好!老子有的是手段陪你们玩。瞧你们那一个个德性,十五个名额嫌多?那就三十个······。” 面对洪历的喝骂,苏仁毫不理会,推开人群,挤到脸色难看的李掌柜身边,毫不犹豫的说道:“李掌柜,象牙是新的。” 李掌柜一愣,转头问道:“你说什么?” 苏仁深呼一口气,凝声道:“象牙是新的。” 李掌柜疑声道:“牙雕?哪件?” 苏仁缓缓摇头道:“不是一件两件,而是全部,大厅内摆放的牙雕都是新货,并且采集时间不超过两年。” “什么!” 惊呼一声,李掌柜面色大变,身在古玩行当,谁不注意与它相关的消息,更何况国家显示打击力度,在东莞销毁六点五吨的象牙,电视新闻上天天报道,这么大的事,又怎么能不知道。 什么规矩,什么碰瓷,李掌柜把这些通通扔到一边,严肃的问道:“能确定吗?” “烟中熏烤做旧法,土方子,骨制品做旧常用的手段。” 苏仁说话的声音并不小,被身边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听个真切,只见他脸色涨红,一口粘痰吐在地上,怒声道:“呸!什么玩意儿,不懂规矩就罢了,范楞,威胁,说我们是羊羔,真把自己当成土皇帝,无法无天没人敢管?” 人多嘴杂,现场这么多人,万一有人发现象牙是新的,给捅出去,在场所有人都要吃官司。 每一张桌面,每一个牙雕下都有着价格的标签,你说你不知道,你说你没买的心思,谁信? 这事就和进了按摩房,却说自己没做大保健一样,你就是有八张口,也没办法解释清楚。 不知何时,洪历停止了发狠喝骂,浓厚的一字眉直抽,目光阴沉的望向苏仁,狞声道:“小兄弟,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别给自己找麻烦。” 威胁!裸的威胁! 还没等苏仁发话,身边这位满头银发,脾气有些耿直的老者先说话了,只见他瞪眼看着洪历,朗声道:“有什么不能说的,老头子就在这,你能把我咋样。” “李良,死哪去啦,赶紧给老子过来。” 随着银发老者的呼唤,一位身穿白色运动服,浓眉大眼小伙子挤上前,愁眉苦脸道:“爷爷您找我。” 银发老者道:“没点眼力劲,还不快去找热水肥皂。” 小伙子为难的看看周围,说道:“爷爷,人生地不熟的,您让我去哪找?” 银发老者眼珠一瞪,颇有威视的轻喝道:“去不去。” “得得,您别生气,现在就找,现在就找。” 一见老人发火,小伙子缩缩头,连忙一路小跑,找一边看热闹的服务员要东西去了。 李掌柜和尹多宝开始联系众家掌柜解释状况,而银发老者则拉着苏仁手臂往牙雕方向走,洪历在拐角们的簇拥下跟在后面,神色不定,脸黑的像煤炭,牙齿咬的“吱吱”作响,如果他的目光能化为锋利的刀子,此刻苏仁早已千穿百孔。 小伙子速度很快,气喘吁吁的端着热水盆放在牙雕旁,兜里掏出块崭新的肥皂,洪历站在一边,冷笑道:“秋掌柜,你这一擦,今个儿的事,可就变大了。” 银发老者,也就是秋掌柜,从兜里掏出一条白色手绢,用热水沾湿,抹上肥皂,讽刺的说道:“除了威胁发狠收黑钱,你还会点什么?真当老头子是吓大的?行!你行!本事不小啊,把我们这些个老家伙当猴耍,有你洪历哭的时候。” 几句话的功夫,秋掌柜已经对牙雕进行鉴定,机械雕刻,没有年代久远,骨制品特有的雀丝,深浅不一的斑痕,历史沉淀的岁月气息更是半点没有,心里对苏仁的判断信了十成十。 随着秋掌柜小心擦拭,淡褐色的象牙转为洁白的颜色,证据近在眼前,百分之一百的新货。 “哗······” 大厅内彻底喧闹起来,很多拐角也露出害怕的神色,悄悄移动脚步,拉开与洪历的距离。 尹多宝不怕事大,接过秋掌柜的手绢,逮着牙雕挨个的擦,一擦一个准,一擦一个新。 满大厅到处都是牙雕,林林总总,不按艺术价值,按照重量算,有人粗略估计,这些牙雕,最少也在三吨左右。 大厅内寂静无声,被请来的各家掌柜,拐角c服务员都开始在这里聚集,将近两百多号人,黑压压的一片。 “嘿嘿,擦出来了,有什么想法。” 洪历呲笑一声,凶狠的目光扫过全场,张狂道:“各家各户,哪家没做过赚外快的事,谁家没收过刚出土物件?啊!站出来!让洪某瞅瞅!几件牙雕把你们吓成这样,低买高卖,贪财的本事都跑哪去了!” 苏仁在心里为洪历下了一个“蠢”字定义。 各家各户,肯定都收过刚出土的玩意儿,包括他苏仁,才弄一坛子铜钱元宝,外加价值惊人的酒膏,可那才多少件东西,三四年也不一定能碰到一次,数量少,仔细包装一下,放一阵子,立马变成祖传的东西,大方的摆在柜台上买卖。 可这些呢?三十几件大型牙雕,还嚣张的摆放在大厅,贴着价格标签,恨不得天下皆知,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壁,早晚会有传出去的那一天,到时候你让这些掌柜怎么办? 如果找家店铺,悄悄的卖上两件,剩下的过几年在出手,谁也不会声张说什么,本来定下的规矩就已经让众人反感了,现在嘛······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幸好 第五十二章幸好 满大厅的牙雕,甚至让苏仁怀疑,洪历争夺拐角当家的位置,会不会就是为了处理这些个非法危险的物件····· 李掌柜轻咳一声,上前说道:“洪历,在座都是正经生意人,违法的东西可从来没碰过。” “正经生意?违法的东西?还没碰?我呸!” 一口粘痰好悬没吐在李掌柜脸上,洪历一脸不屑,讽刺道:“挺大的岁数,能不能要点脸皮用不用洪某挑出几件事?让大家来听听。” 洪历把身边桌子拍的“砰c砰”作响,强劲的震动使桌面上摆放的牙雕直颤,沉闷的声音好像砸在众人胸口,只见他恶狠狠的说道:“实话告诉你们,香,你们是上定了!东西,你们也一定要买,合伙也好,单家也罢,每个人必须出一份子钱。 过后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好我好大家好,谁也别准备出卖谁?呦呵,怎么?还想打电话,是不是准备报警,却发现打不通?手机没信号?幸好洪某早有准备,电子干扰器懂吗,嗯?老老实实按洪某说的规矩办,别想着找警察叔叔帮忙,赶紧上香掏钱吧!” 不知何时,大门口竟然出现好多人五人六的混混,明晃晃的砍刀棍棒让人眼晕,恣意恶然的看着众人。 拐角c服务员c各家掌柜不知所措,场面顿时乱了套,嗡嗡声响成一片。 秋掌柜临危不惧,苍老的腰板挺的笔直,正气凛然的说道:“洪历,一步错,步步错,你可要想清楚,别一脚迈入深渊,在也拔不出来。” “是啊,走错了路,可在也不能回头了。” “只要把我们放走,我们一定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倒卖象牙的罪名,可比贩/毒轻不了多少,弄不好就会判刑几十年,你可要考虑清楚。” “找人守住大门,这是什么意思。” “别冲动,别冲动,大家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拘谨人身自由,,有你姓洪的好受!” 混乱之间,尹多宝悄悄凑到苏仁身前,紧张的问道:“你有没有办法?” 苏仁愕然道:“什么意思?” 尹多宝舔着大圆脸说道:“当然是把洪历解决了。” 苏仁失笑道:“我哪有那本事。” “高人,你可是高人!” 尹多宝用献媚道:“你就不能下个咒,或者放鬼抓他一下。” 和珅在一边不满了,紧张兮兮的扫视四周,拱手道:“主子,您可别听这胖子胡说,此人绝对不怀好意,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是趁机会赶紧跑路的好。” 人群熙熙攘攘,向大门口涌去。 洪历冷笑道:“想走?” “咔嚓!” 接过跟班混混递来的开山刀,一刀砍在桌面,木屑翻飞中,洪历冷眼扫过全场,狞笑道:“告诉你们,门都没有,两件事,上香!掏钱买牙雕!少办了一件,嘿嘿,别怪洪某不讲情面,出手狠毒!当然,如果大家按我所的去做,那咱们就是朋友,以后有的是发财机会。。” 话音刚落,洪历猛然转头,恶狠狠的盯住苏仁,规矩没立成,牙雕的秘密被发现,正好用此人发发火气,只见他咬牙切齿的说道:“都说做大事,要杀鸡给猴看,洪某人今天也学上一回,小子,以后别想做生意了,有些话可不能乱说,记住,以后一定要改掉嘴欠的毛病,来人,白送他一座牙雕,他的两条腿洪某买了。” “好嘞,早看这小子不顺眼了。” “哥们,你是让我们动手,还是自觉些。” “你挺一挺,我使点劲,保证让你无痛腿折。” “广告词都说错,人家叫无痛人流。” “哈哈······” 污言碎语从三名混混嘴中传出,手拿砍刀,面带狞笑,一步步向苏仁逼近。 “你们······” 秋掌柜和李掌柜刚要上前阻拦怒斥,却被尹多宝拽了回去,小眼睛瞪着苏仁,说道:“别急c别急c苏小子厉害着呢······他可是高人。”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有些事情想躲都躲不过,苏仁摇头苦笑,长呼一口浊气,凝神中踏步上前,轻声自语道:“幸好······” “什么?” 其中一名混混伸着脖子,有些莫名其妙,哪知苏仁突然上前,手臂环绕,一把抓住他的脑袋用力下按,膝盖随之抬起。 “嘎查!” “啊······” 混混惨叫一声,鼻子被撞扁撞懒,半口牙齿撞碎,随着血液吞入肚中,当即昏死过去。 苏仁松开手,混混像一滩烂泥摔倒在地,只见他一咧嘴,露出满口小白牙,轻笑道:“幸好能收拾你们。” “砍···砍他!” 感觉到剧烈晃动,小奶猫长长的尾巴死死缠住苏仁脖颈,利爪从肉垫伸出,刺穿肩膀上布料,好像粘在上面,怎么也甩不下去。 苏仁踏步左侧,躲过两把劈来的砍刀,伸手抓住眼前的手臂,五指抠死,在关节处狠狠一扭。 “啊······” “嘡啷啷。” 混混扬头惨叫,手肘发麻使不上力气,砍刀掉落地面,哪知事情还没完,苏仁一手紧抓住混混肩膀,一手又在混混手臂内侧用力一拍。 “卡卡。” 混混的手臂竟然像装了轴承般来回转圈,肩部骨骼已然断裂,剧烈的疼痛让混混哭天喊地,抱着肩膀在地上来回打滚。 剩下的那名混混傻了眼,抬脚便跑,刚刚转身却被苏仁拉住衣领,用力一拉,抬脚踹在他的膝盖,只见此人直接后仰摔倒在地,还没来得及爬起惨叫,一只脚已经踢在他的太阳穴,直觉得眼前一黑,立时陷入黑暗当中。 干净利落,出手果断,其中蕴含的残忍让人头皮发麻。 说起来漫长,实际却很短暂,有些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清醒的混混抱着手臂,在地上如蛆虫般扭动,双腿蹬着地面,一个劲的往后蹭,鼻涕眼泪一把,在他眼中,苏仁比魔鬼还要可怕。 活动活动肩膀,脸颊蹭蹭有些惊慌不安的小奶猫,苏仁对自己的身手倍感满意,不枉自己遭受那么大的罪,吕祖百字文青砖来的真是时候。 正文 第五十三章 第一次实战 第五十三章第一次实战 众人面露震惊之色,没想到身材消瘦,看起来平平常常的苏仁,竟然会有这么一手的好功夫。 尹多宝兴奋的直跳脚,肥厚的手臂来回比划,对李秋二位掌柜自豪道:“怎么样?我说什么来的,这家伙厉害着呢,根本用不着我们管。” “嘡啷啷······” 随手把开山刀扔在地上,洪历抬步向前,冷然道:“没想到白白嫩嫩,竟然是个练家子,怪不得敢坏洪某的好事,哪家师门,哪家拳,报个号吧!” 茫然的神色在苏仁眼中一闪而是,对方说的话他不懂,也不明白,一时间竟然不知怎么回答。 和珅在旁边负手而立,朗声道:“我主天下无敌,文成武德,一统江湖,名字岂是无名小卒所能知晓的。” 口号喊的很响,也很有气势,可惜别人听不到,还被苏仁狠狠瞪了一眼。 洪历以为是瞪他,当即大怒,名号也不报,拳法也不说,这是瞧不起老子,怒吼一声:“洪家意行拳,洪历领教阁下高招。” “吼!” 势如虎,形如风,一声爆喝如下山猛虎,沉闷的声音在飘香斋大厅久久回荡。 洪历屈指成爪,肩沉身稳,摆开拳架,腿重脚急,趟着八字步急速上前。 洪历挥爪横扫,苏仁抬臂拦截,洪历下踏猛踩,苏仁抬脚反踹。 两人一招一式,见招拆招,打的激情似火,凶险万分。 “嘭!嘭!” “哈!” 拳脚碰撞的声音四处回荡,呼喝当中,劲风吹起衣衫。 古时文人科考功名做文章,讲究一个开头有益,开头好,则事事顺,能让上官有读下去的心思。 而武人切磋交手,也这么一点说法,叫做起手有得,一出手,就该有所心得,有所收获。 两人互拆十几招,身形变幻中,当即试探出了对方的水准和能耐。 洪历拳法刚猛,强硬,凶狠如虎,体魄健壮,硬碰几次,便震的苏仁双手发麻。 绝不能再与对方硬碰,苏仁心里立马有了决定,下脚不停变幻方位,左右侧身,挺胸收腹,来回闪躲,避过一次次凌厉的爪击,苏仁面无表情,目光宁静,好似胸有成竹。 “哈哈···出手,你到是出手啊!” 就在此时,洪历长笑一声,招式突变,以扫换抓,五根手指如利爪般,直奔苏仁肩膀上的小奶猫。 苏仁眼仁一缩,勉力后退扭转身体。 “刺啦” 衣衫破碎,几条碎布飘落,苏仁踉跄的倒退几步,靠在身后摆放牙雕的木桌,低头一看,胸口出现五条血印,毛细血孔渗透出细细的血珠。 “躲,看你能躲到哪去!武斗厮杀还玩猫,你不死谁死!” “哈!” 曹立爆吼一声,扑身上前,扫堂腿,虎摆尾,虚晃两招,一记黑虎掏心,直奔苏仁胸口,骇人的气势好似要把他心脏抓住直接捏爆。 面对如此凶狠的杀招,苏仁竟然不闪不避,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手臂一缠一绕,如灵蛇般禁锢住洪历的虎爪,另一只手伸出双指,狠狠点击在他的腋下。 “嗯哼···该死!” 洪历闷哼一声,差点把牙齿咬碎,酸c麻c肿c胀,只这么一下,让他一条手臂瞬间失去力气,可苏仁的打击并未结束,抓着他的腰带一扭一甩,洪历身体不由自主的横飞而过,狠狠的摔砸在摆着牙雕的木桌上。 “轰隆!” 强大的力量是木桌坍塌,精致的牙雕瞬间碎落,细小的残片四处飞溅。 “啊······杀了你,老子一定要杀了你!” 洪历狼狈的爬起,抓着身边的散落的桌腿,猛然向苏仁甩去,却被他轻易躲过,身后看热闹的倒霉蛋却没有这种运气,惨叫一声,脑瓜当场被开了瓢,鲜血呼啦啦的往外冒。 “伤及无辜,你还是给我老实点吧!” 苏仁招式老用,来到洪历面前再次缠住他的手臂,连续三拳击打在他的腋下。 “嘭嘭!卡!” 肩膀关节错位,剧烈的疼痛传入脑中,激起了洪历心中的野性,对受伤的手臂不管不问,咬紧牙关,抓起身下牙雕碎片,耍无赖似的向苏仁面部扔去。 苏仁见状嘴角一挑,露出冷笑,脚下用力一蹬地面,身体后仰,以倒地滑翔的方式老到洪历面前,双腿死死夹在他膝盖的地方,翻身用力一扭。 “给我跪下!” “噗通!” 洪历身体不稳,跪伏在地,刚要出手,哪知苏仁大腿灵活的一转,腰部用力挺起,竟然翻身坐在他脖子上。 感受到肩膀沉重,洪历闷哼一声,面带狠色,用另一只手向后抓去,苏仁身体后仰,一脚勾住曹立脖子,一脚踩住他后背,抓住他伸出的手臂身体旋转落地。 “咔咔咔!” “啊······” 一条手臂关节脱臼,一条手臂被扭成麻花,惨白的骨茬在关节处透肉而出,惨白色与血肉纠缠,鲜血然后地面,曹立在也承受不住剧痛的侵袭,裂开大嘴开始嚎叫。 尹多宝咽下一口唾沫,小眼珠瞪圆,结结巴巴道:“好厉害······好······好狠。” “啪!” “成了!”秋掌柜一拍双手,满是喜色,脸上皱纹都深了几分。 李掌柜也点点头,欣慰道:“苏小子不错,有学识,有本事,就是出手重了些。” 秋掌柜却有不同意见,摆手道:“不重,不重,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不对,应该是恶有恶报,当初他打残陈记,威胁我们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日。” 其他人也惊骇莫名,刚才还牛叉哄哄的拐角当家,转眼间便被人打成了死狗,发展迅猛神速,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没想到,目光望向苏仁,隐隐夹杂着惊惧之色。 曹立凄惨的样子让苏仁眉头大皱,连忙后退几步,本来只想让对方关节脱臼失去战力,没成想因为身体记忆而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被扭成麻花的手臂哪怕到医院接好,以后残废也当定了,这辈子别想在拿起重物。 第一次争斗,也让苏仁明白,两者相斗,胜负只在刹那,万万不可疏忽大意,哀嚎的洪历便是最好的榜样。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有意思的一天 第五十四章有意思的一天 把守大门的混混们面面相视,神情慌张,刚才还威风凛凛的老大,现在躺在地上哀嚎,手臂折断,骨茬露出与血肉交杂,那·····他们怎么办······其中一人有些心虚的问道:“徐彤,咱···咱们怎么么办。” “怎么办?” 叫徐彤的人咬咬牙,认清眼前形式,把西瓜刀往旁边一扔,冷声说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把事情都推到洪历身上,咱们只是看守牙雕的保安,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清楚,倒卖象牙的事情也与我们无关,哪怕被抓进去,只要死咬住这一点,顶多罚些钱,个月就能出来。” “这···这不好吧!” “是···是呀,洪大哥平时对咱们不错。”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徐彤冷然的目光扫视几人,狠声道:“死道友不死贫道,对你们好?那是你们有利用价值,能帮他做打手,可现在呢?洪历得罪了整个潘家园的掌柜,苦果只能自己吞······如果你们想报恩,可以,现在就可以上前砍了那小子,但要想想后果,别最后弄的身陷囚笼坐一辈子牢。” 动手?苏仁的厉害他们亲眼所见,四人动手,四人被打成残废,出手狠辣,动作干脆,掰断手脚跟掰鸡骨头似的,他们这些人哪敢上前捋虎须,甚至在心里面嘀咕,以对方的凶残程度来看,简直就是动作大片里的职业杀手。 “咳咳······” 洪历从地上爬起,脸色蜡黄,头发被汗水打湿,两条臂膀以奇异弧度挂在身体两侧,身体虚弱无比,可凶威依旧,目露寒光,恨声道:“咳咳,小···小子,洪某认栽···咳咳,别···别得意,洪家会有人来找你的。” “洪家?” 苏仁沉思不语,感觉惹到了麻烦。 话一说完,洪历便瘫坐在地,闭目无言,一副任由宰割的样子。 李掌柜心情舒畅的走过来,拍拍苏仁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别管他,一个做下九流行当的武馆,有什么好怕的,过后我就会找人打招呼,现在可不是以前了,一把砍刀闯天下,到处都能收到钱,现在讲究的是法治,轮不到他们胡作非为。” 洪历嘴角抽抽,把头转到一边,面露讽刺之色。 语气坚定,说的明白,苏仁却在暗暗摇头,只要能开店铺,哪个不是小有身家,背后认识几个相熟的大老板,但为什么还要每个月花费高价,购买拐角手中的现代工艺品。 因为拐角不要面皮,因为拐角卑鄙无耻,因为拐角心中没有道德底线,他们就像狗皮膏药,只要贴上了,哪怕最后撕下来,也定然让你感受到一阵刻骨铭心的剧痛。 好比开着豪车的老板,被马路上碰瓷的讹诈,撒泼打滚耍无赖,就是管你要钱,打不得,骂不得,否则一动手,事更大。 哪怕有行车记录仪,证据确凿,也不过是拘留几天便会放出来,但你其中所耽误的时间呢,如果这个碰瓷的认准你,胡搅蛮缠整日跟在你屁后呢? 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拐角就是这样的人,搅和的你不胜其烦,连生意都没办法做。 找身份高的人做出警告?······没用,拐角根本不在乎这个。 敲掉拐角四肢,或者找个僻静的小树林活埋? 真正有钱,有社会地位的人,谁会为一条贱命毁掉自己的大好前途,留下人生的污点。 洪家武馆的人会报复吗?会肯定会,损失几十件精致牙雕,丢这么大颜面,换谁都会出手报复,苏仁打定主意,回去立即处理酒膏增强实力,然后让聂政形影不离的跟在身边。 李掌柜说完,秋掌柜又带众人上前,拱手道:“小兄弟,这次真是多亏了有你在,不然我们这些老家伙可就入套喽。” “是呀,是呀!” “小兄弟,好功夫,好本事,有时间多去老哥店铺转转。” “这······这不是捡漏驼铃,看膏药金蟾的那位小兄弟吗?” “哈哈,我认识他,小兄弟,还认识老哥吗?那天在飘香居。” “打的好,呸,贼头一个,强买强卖,明目张胆的碰瓷,谁给你的胆子。” “就是,怪不得刚才就感觉不对,这些人规矩不讲,事情不定,原来牙雕有这么大的问题。” “这是发现的早,等傻乎乎的把牙雕买回去,出问题时就傻眼了。” 乱呼呼的,说什么的都有,话题也从最早的夸奖苏仁,转移到洪历身上。 别看苏仁把几人打残,可要说道善后问题,还要靠这些个掌柜,非法聚集,开香堂,怎么说也是违法行为,并且还涉及到大批量的牙雕,这些事情都要靠掌柜们身后的人脉势力去解决。 和众人客套完毕,苏仁手里正摆弄一个电视遥控器大小的装置,一根长长的天线,几个按钮,还有一个显眼的红灯闪来闪去,好奇的问道:“这玩意儿就是信号干扰器?” 东西是一个叫徐彤的混混给他的,有些拘谨的站在苏仁面前,点头哈腰的说道:“对,只要把它关闭,这里的通讯信号立刻就能恢复。” 苏仁饶有兴致的摆弄,问道:“这么高科技的东西,你是从哪弄来的。” “度娘!”徐彤比划道:“度娘上这东西好多,什么追踪器,监听器,针孔摄像头应有尽有,只要舍得花钱,在高级的东西也能买到。” 苏仁:“······” 听闻度娘神通广大,无所不容,无所不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感叹在深,该办的事也要办完,混混倒伐,关掉信号干扰器,没过多长时间,呼啦啦的警察冲进大厅,桌面上摆放的牙雕制品全部收走,当然,也没忘了受伤的混混头子洪历。 一个身穿西服,皮鞋锃亮,领导模样的中年人,被李掌柜和秋掌柜拉到一边,也不知嘀嘀咕咕说些什么······至于最后结果,在场众人连笔录都没做,便顺顺利利回了家,临走前都与苏仁客客气气的打招呼,称有机会一定亲自上门感谢云云。 回到出租房公寓,苏仁把自己扔在床上,怀里抱着小奶猫,双眼没有焦虑的盯着天花板,突然“噗呲”一笑,把手伸到眼前,自语道:“还真是有意思的一天。”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师师出浴 第五十五章师师出浴图 苏仁这几天很忙,非常忙,甚至忙的脚不沾地。 小小他爹每日从萨拉镇打来电话,汇报自家女儿的身体状况。 尹多宝天天诉苦,什么两条大粗腿变细啦,什么肥肉掉了二十斤啦,什么吃不下饭,满嘴都是火泡啦,什么今天又跑老多少地方,多少家,也没找到蕴含大量人气的法器啦······总之就是套近乎,说可怜,求苏仁出力帮忙。 整日相亲,没个正型的孙巨富也前来通知,他老爹孙百万让苏仁有时间去一趟,说有一个大大的惊喜正在等待,算是帮忙找回族谱的谢礼。 马崇峰,马半城,马大老板也跑来捣乱,非要找苏仁吃饭喝酒泡桑拿,还要介绍自家侄女给他认识,好似拉皮条的老鸨子,拉关系也不是这样的拉法,吓的苏仁赶紧推却。 对了,还有一件事,小奶猫已经睁开了眼睛,蓝蓝的,水汪汪,好似两颗色彩纯正的蓝宝石,配上一水的黑色毛发,小巧的样子,当真萌到了极点,可惜,也更淘气了,对什么东西都充满好奇,活泼捣蛋没个消停,让苏仁既欢乐又无奈。 至于布满瘤子的槐木树桩,苏仁找一家文玩加工厂,把瘤子破开车出十二个大小一致的珠子,串成串子戴在手腕上,并在其中两颗上,以微雕的手法,雕刻出和珅c聂政的生辰八字,算是让他们有了新的寄托之处。 苏仁自家嘛······同仁堂c杏林堂c福祥堂c仁和医院,只要是卖中药,比较出名的地方,通通光顾一边,大包小包的往家提,使银行账户像流水般的往下掉。 没办法,人工种植的药材效果差,只能矮个子里拔高个,或者按照配方比例,以绝对的数量进行拟补。 不买不知道,一买吓一跳,价钱死贵不说,购买的药材加在一起,堆满了苏仁的半个房间,好在药材都有塑料袋包裹封锁了气味,否则邻居们非骂人不可。 苏仁坐在椅子上,嘴里咬着火龙果,盯着包好的药材一阵发呆,现在只差虎骨和熊胆两味中药材料,可这玩意儿是保护动物,国家禁止,想买都没有门路。 正在犯愁,张毅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也不见外,拿起一个苹果张嘴就往里塞,嘟嘟囔的说道:“给你接一活,干不干。” 苏仁闻言连眼皮都没抬,懒洋洋的拿起旁边矿泉水,轻抿一口,问道:“什么活?值得你亲子跑一趟,连电话也不提前打。” 咽下口中东西,张毅身体前倾,表情认真的说道:“捉鬼!” “噗!” “咳咳······” 一口水上不上,下不下,卡在嗓子眼,苏仁好悬没被呛死,胡乱抹掉嘴角水渍,愕然道:“我说大壮,我就是个潘家园混饭吃的摊位老板,玩的是木雕,卖的是文玩古物,顶多能鉴定一些古董,靠捉鬼赚钱······。” “你先别忙着拒绝!” 张毅把吃完的苹果核扔进垃圾桶,蹲下拿起一颗火龙果,边扒皮边说道:“雇主手里有一副价值三千万的《师师出浴图》。只要能治好他,《出浴图》立即双手奉送。” “师师?三千万!” 苏仁有些吃惊,真是好高的价格,好大的手笔。 “主子。”和珅在一旁说道:“师师出浴图,说的应该是北宋角妓(才貌出众的名艺妓c交际花,与卖·淫为主的色·妓有别)李师师,民间传言,李师师早年艳满京城,在仕子官宦中颇有声名,并且她与北宋皇帝宋徽宗有些关联,而宋徽宗被掳,北宋灭亡后,李师师也随之下落不明。 有人说她殉情了,有人说她隐居不理世事,也有人说她抛弃一切出家为尼,与青灯古佛为伴。” 有典故,有名人,有历史记载,价格高昂并不稀奇。 不用想,这幅画一定是宋徽宗所做。 宋徽宗,名赵佶,北宋皇帝,书画家。在位时广收古物书画,网罗画家,扩充翰林图画院。使文臣编辑《宣和书谱》c《宣和画谱》等。擅书法,真书学薛曜,创瘦劲锋利如“屈铁断金”的“瘦金书”。瘦金书“横划收笔带钩,竖划收笔带点,撇如匕首,捺如切刀,竖钩细长,个别连笔则如游丝飞空”,极有个性。 三年前,香港保利来拍卖行出现过宋徽宗的一副字帖: 燕山亭 裁翦冰绡,轻叠数重,冷淡燕脂匀注。 新样靓妆,艳溢香融,羞杀蕊珠宫女。 易得凋零,更多少c无情风雨。 愁苦。问院落凄凉,几番春暮。 凭寄离恨重重,这双燕何曾,会人言语。 天遥地远,万水千山,知他故宫何处。 怎不思量,除梦里c有时曾去。 无据。和梦也c有时不做。 就这样一副短短不到百字的字帖,竟然当场拍卖出一千两百万的高价,如果真是宋徽宗亲手绘画的李师师出浴图,卖出三千万高价大有可能。 苏仁有些心动,为银子而心动,购买药材后,已经让他的账户大幅度缩水,可关键是······捉鬼这个事儿,怎么好像快成为本职一样。 为马老板葬鬼,为小小去污砕,这两件事属于恰逢其会,如果主动接这样的生意,那自己成什么了?道士?半仙?还是江湖术士? 不理苏仁来回变幻的神色,张毅介绍道:“雇主是马老板介绍的,他们之间关系很铁,是商业上的好伙伴,好盟友,互相帮助很大。 这人姓姜,全名叫姜康,半月前,他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症状,每当入睡,便会有重物压身的感觉,刚开始不算严重,顶多有些气闷,可随之时间的推移,他感觉身上的东西越来越重,甚至会喘不上气而产生窒息。 就在昨天,他在工作没有入睡的情况下突然发生重物压身的感觉,当时他头脑清醒,内心清明,可除了眼珠,全身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发动弹,连声音也不能发出。” “哦?” 听起来怎么和小小差不多,一个是精神亢奋不能入睡,一个是能入睡,却总被鬼压身,沉思片刻,苏仁问道:“他看医生了没有?” 张毅拿着火龙果,扒掉最后一块表皮,耸耸肩膀道:“当然看了,像他们这种有钱人,只要出现一丁点的小毛病,肯定会去医院来一套详细的全身检查,大夫是看了,不过嘛······” 苏仁问:“大夫怎么说?” 正文 第五十六章 让人心动的条件 第五十六章让人心动的条件 “噗呲!” 一口咬掉半个火龙果,汁水飞溅,张毅含糊不清的说道:“主治大夫说他没病,顶多是营养不均衡,身体有些营养不良。精神科大夫说他有轻微的幻想症,迫害强迫症,是由劳累引起的,建议他减少工作,到海边开阔的地方度度假,休息一段时间。 但现在关键的问题是,他根本没办法休息,一旦入睡,必然会被重物压身,在窒息中随时会丢掉小命,当然,这些事是他自己说的。” 几口火龙果被吃个干净,王宝宝又拿起一个,说道:“马老板不忍好友难受,便把你的事情告诉了姜康,于是姜康便委托我上门求你出手,代价就是那副《出浴图》。 你有本事,有能力,赚钱的买卖干嘛不接。” “噗呲!” 扒皮,撕咬,转眼间又一颗火龙果下肚,张毅擦擦手上的汁水,说道:“哦,对了,人家说了,画如果你不喜欢,直接给三千万的酬劳也行。” 三千万,很吸引人,不得不承认,苏仁确实有些心动,张毅说的很对,自己有能力,有本事,为什么不能赚这份钱。 再说,现在还缺少虎骨和熊胆,这两样东西自己没能力弄到,但放在这些有钱有势的人身上,定然不成什么问题,想到这,苏仁一拍座椅扶手,说道:“这活接了!” 苏仁起身,在张毅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拆掉手串,把其中一颗珠子扔到床上。 老山参,冬虫夏草,金钱蛇干,龟甲,鹿茸,蟾蜍皮,屋子里的贵重药材应有尽有,总体价值超过百万,更别说还有酒膏这种宝贝,没人看护,苏仁可不会放心离去。 抱着小奶猫坐上张毅的奥拓小轿车,行驶在公路,京城繁华依旧,车来车往,堵的要死,一步一卡,让人烦闷,好在路程没有多远,没半个小时,便到达了目的地。 熙熙攘攘的人群,吵闹的孩子,各处卡通的形象人物,拥抱亲昵的情侣,苏仁一看周围环境,诧异的问道:“欢乐谷?他怎么在这呆在?” 欢乐谷,京城最大的游乐园,什么海盗船,观光缆车,极速飞车,疯狂老鼠等刺激的游戏数不胜数,是孩子们和恋爱情侣的最佳的游玩场所。 但这里的环境嘈杂吵闹,完全不是一个休养身体的好地方,尤其是对睡眠不足的病人。 张毅带头领路,耸耸肩膀,摊手说道:“他现在已经不敢呆在人少的地方,生怕自己莫名其妙的死掉,前几天甚至还在寺庙住了几天,可惜毫无用处,里面的佛祖也不能让他安然入睡。” 佛雕泥塑不管用,就准备来个以毒攻毒,在最吵闹的地方休养身体,真是好奇特的想法。 欢乐谷内,一对对年轻男女秀着恩爱到处跑来跑去,玩这个,看那个,你依我浓好不自在。 熊孩子们拉扯着自家大人,撒泼打滚,卖萌装可怜,哪个都想玩,哪个都想要。 左转右拐,云霄飞车下,在刺耳的机器轰鸣中,苏仁终于见到正主,八月的大热天,此人裹着厚厚的风衣,头戴圆顶礼貌,一副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斜斜的靠躺在休闲的木椅上。 吵闹刺耳,尤其是云霄飞车行驶在铁轨上的时候,更是让人烦躁难耐,哪怕对任何事物都好奇的小奶猫,也可怜巴巴的往苏仁怀里钻,嘴里“喵喵”个不停,好像在质问可恶的铲屎官,为什么要把本少爷带到这种地方来。 苏仁实在无法忍受在喧闹的地方交谈,独自走进旁边的冷饮店,摆摆手,示意张毅去把人叫过来,点上一份香蕉冰激凌,便坐在那里静静等待。 店内装饰简单,没有多余的花俏,一对小男女在角落中,你喂我,我喂你,相互投食,腻的人心里发甜。 冰激凌凉凉的,奶香味浓厚,小奶猫有些好奇,甩着长长的尾巴,伸着脖子一个劲的往上凑,苏仁见状,挖出一小块放在它面前,小奶猫瞪着湛蓝色的眼睛,粉红色的小舌头轻轻一舔,当即浑身毛发乍起,打着哆嗦,跐溜一下跳上苏仁肩膀,在他的脖颈上蹭来蹭去。 小模样逗的旁边服务员捂嘴轻笑,望向小奶猫的目光满是喜爱。 冰激凌被吃了大半,门口却毫无动静,正当苏仁感觉不耐时,张毅扶着一人走入店内,行动吃力缓慢,犹如风烛残年时日无多的老人一般。 从门口到苏仁座位,短短的十米距离,姜康竟然整整走了一分多钟,才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张毅帮忙把他帽子眼睛摘下,苏仁看清他的模样,眉头当即大皱。 黑白相间的头发,面容已经有些脱像,干瘦枯黄,脸颊深深凹下,额骨吐出,眼球中布满血丝,比去了萨拉的小小还要严重,就像得了红眼病一样,嘴唇毫无发紫,干裂出细细的口子,略有浑浊的目光看向苏仁满是乞求之色。 “啊” 角落里小情侣惊呼一声,窃窃私语,冷饮店的服务员也开始交头接耳,对这里指指点点,能隐约听见“干尸”“怪物”等词语。 眉心暗淡,眼无神光,气血不足,人气丢失大半,确实是有历鬼缠身的迹象,可对方的身体···血脉不通,五脏衰竭,肝肠寸断是怎么回事? 苏仁皱皱眉,眼中透出凝重之色,轻声道:“把手伸出来。” 看姜康吃力的样子,张毅不用吩咐,从后面抓起他的手腕放在桌上,苏仁伸出手指触摸对方手心,左手毫无血色,体温微冷,右手充血发红,体温微热。 正是断体,气血不通之象。 感觉的事情的严重性,苏仁眼皮乱跳,声音更沉:“把他衣服脱掉,露出腰部。” 张毅瞅瞅,看到对方闭目点头同意,扭头喊道:“进来帮忙。” 话音刚落,从门口进来三人,其中两人身穿魁梧,黑皮鞋,黑领带,黑西服,标准的保镖打扮,后一位是个女子,身穿米黄色职业装,高跟鞋,长发挽在脑后,带着无框眼镜,面容干净略有英气,一副女强人的样子。 几人进来后没马上按照苏仁的话去做,反而跟冷饮店老板嘀咕几句,递过去一个厚厚信封,然后到角落里客客气气的把小情侣请走,等没有外人以后,才开始给姜康褪去上衣。 苏仁在旁边撇撇嘴,都这时候了,还穷讲究什么。 蜡黄的皮肤,瘦的跟皮包骨头似的,谁稀罕看,苏仁转身对女强人说道:“你去帮忙用手搓他的腰部,使点劲,直到我说停为止。”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咒术腰斩 第五十七章咒术腰斩 女秘书雷厉风行,踩着高跟鞋,推推鼻梁上驾着的无框眼睛,伸出修长的手掌开始揉搓姜康腰间皮肉,用力的架势好像在搓衣板上洗衣服。 “停!” 苏仁瞳孔明显一缩,凑上前去,姜康腰身搓过的地方明显出现一条血线,横跨整个腰部,其它地方不用看,苏仁也能知道,这条血线,定然围绕此人腰身大半,已经快要连成一周。 “好狠的手段,好毒的心思。” “嘶!” 倒吸一口冷气,苏仁这两句话,好像是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缓缓坐回椅子,把没吃完的冰激凌推到一边,手指轻轻敲打桌面,节奏的响动在冷饮店回荡。 半响,苏仁在沉思中说道:“你确实被鬼缠身,属于很常见的鬼压身。” 几人攥紧拳头,眼里出现兴奋之色,能知道病因,自然也就能够解除,可苏仁的下句话,彻底把几人打入深渊,一股寒意传遍全身。 “鬼压身好解决,可关键的是······”苏仁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姜康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你被人下了咒,一种名为“腰斩”的诅咒。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不等姜康说话,苏仁冷声道:“意味着有人要害你,并且是生死之仇!” 几人神色大变!面面相视,内心慌乱不知所措! “对不起,这件事我不能接手,请恕我无能为力,大壮,我们走吧。” 苏仁转身就走,没有半点犹豫。 腰斩可以说是古代最残忍的刑罚之一,腰斩,顾名思义,就是行刑者用重斧从犯人的腰部将其砍作两截。由于腰斩是把人从中间切开,而主要的器官都在上半身。 因此犯人不会一下子就死,斩完以后还会神智清醒,可能还会存活一c两个小时才会断气,腰斩的人不是马上死去,一般要哀嚎一阵。你可以想象一把大铡刀把人拦腰截断有多么的痛苦。 姜康所中的咒术和腰斩相同性质相同,腰间血线一旦连接,完整缠绕姜康腰身,就意味着铡刀彻底落下,咒术便会立时发作,让他在剧痛中活活疼死,倍受折磨。 不是生死之仇,你死我活之恨,杀人手法多的是,谁会选这种最狠毒的诅咒方式? 一旦苏仁为姜康解除了诅咒,便等于接下仇怨,立刻会与下咒的人对上,最后哪怕演变成生死残杀也大有可能,不过一些钱财,哪值得苏仁冒这么大的风险,所以他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干脆的离开。 “噗通”。 “老板你······” “救···救我···咳咳···请您···救我一命。” 声音沙哑而无力,喉咙像到处漏风。 “苏师傅,姜康为人不错,您就出手救救他吧。” “马老板?你怎么来了。” “呀······你······你怎么在这!” 柔柔的声音,甘甜的气息,苏仁错愕劲还没过,冷饮店又进来一人,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帆布鞋,牛仔裤,印着美羊羊图案的挎包,娇柔俏丽,好像纯洁的小白花,正是多日不见,从他手中买过两对核桃的薛蕾。 瞅瞅惊讶的薛蕾,在看看愣神的苏仁,马老板“哈哈”一笑,朗声道:“这是我外侄女,连襟家大哥的孩子,原来你们还认识,苏师傅,看来咱们的缘分还挺深。” 实在没想到,两人竟然还有亲戚关系,姜康还跪在那里,实在不是叙旧的时候,苏仁刚想招呼他们离开,哪知姜康又说话了。 “大师,我姜康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救灾捐款,援助山区希望小学,每年捐钱捐物不在少数,前几年京城风沙泛滥,沙尘暴四起,我也到处购买树苗捐献各地,花费整整三亿,专门用来植树造林保护环境,连京城护城河几条臭水沟,都是我花钱治理的,我······” 苏仁挥手打断下面的话,不耐的说道:“你对天地有功德,开什么玩笑!都这时候还在说谎话博取同情心,功德加身,神鬼污砕自退,区区诅咒岂能把你折磨成这样?” “我······” 姜康张张嘴,样子有些发傻,呆呆的抬头,看向自己的助理秘书。 “姜总······” 女秘书变了模样,再也不复女强人模样,好像小女人般慌乱的四处打量,目光闪闪躲躲,不敢与人对视。 姜康一看她的表情,立马知道有事,沉声道:“咳咳···说!” 女秘书辩解道:“这···姜总,江湖术士的话怎么能相信!” “碰!” 姜康把身边的桌子推倒在地,踉踉跄跄的站起,推开上前搀扶自己的保镖,声音沙哑的怒吼道:“我让你说,说个明白!每年我捐献的钱都哪去了!” 京城有钱人就这么几个,不事先调查清楚,确定苏仁有本事,他会随便给陌生人下跪?每年做慈善,他花了多少钱?签字盖章的文件数都数不过来,可现在,那些钱都哪去了? 没听刚才人家说的话!对天地有功德,自己根本就不会遭受这么多罪,不算贫困山区助学,光是造林治水花的钱,他岂能没有功德,可结果呢!他现在命都快没了,又怎么会不生气,不暴怒。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而且是天大的问题。 苏仁也在旁边纳闷,几人样子还真不像演戏,难道他真做过许多对天地有益的事?不对呀,如果身有功德,别说诅咒了,连病都很少生,想要他命,除非亲自动手才行。 马老板沉默不语,同样是做大生意的人,最讨厌欺上瞒下的事,薛蕾把玩衣角,模样怯怯,用眼角小心的打量几人。 “姜总,这······”女秘书慌张踌躇,不知如何是好。 保镖把风衣给姜康披上,他自己紧紧衣领,轻声道:“说!我的钱呢!我每年让你做慈善的钱去哪了。” 声音轻柔,平静,可谁都能听出其中隐藏的滔天怒意。 仿佛狂风暴雨前的平静,让女秘书倍感压抑,张张嘴,嗓子有些发干的说道:“您···您父亲,说···说慈善事,表面做作就可以,不用太认真,就···就把钱扣下了,还···还不让我们和您说,这些年一直是这样做的。”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坑儿子的爹 第五十八章坑儿子的爹 “噗!” 姜康闻言一僵,通红的眼珠凸起,张嘴就喷出一口血雾,身体直直挺挺的摔倒在地,让保镖秘书慌乱成一团。 苏仁目光怜悯,很是同情,这算不算是坑儿子的爹? 马老板也摇头叹气,没想到是这种结果,薛蕾眼圈微红,有些不忍,上前拽拽苏仁的衣袖,怯生生的说道:“你······你能不能帮帮他,好可伶的。” “帮?” 苏仁摇头苦笑道,“怎么帮?替他解除诅咒接下梁子?这是要斗法搏命的。” “搏······搏命?” 薛蕾伸手捂住粉嫩的小嘴,会说话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慌。 有困难的人帮帮可以,但要搭上自己的小命,还是算了吧,雷锋都死多少年了,用不着总惦记。舍己为人的英雄有几个还活着?就因为没有考虑得失。 英雄?呵呵,嘴里说着敬佩,背后却叫你傻/逼。 不是苏仁没有善心,如果马路上有小孩玩耍,眼见就要惨死在车轮下,苏仁如果在场,他一定会伸手去救,哪怕被撞身亡也同样如此, 可姜康是什么情况?私人恩怨,导致被人下咒,其中是是非非对错难明,哪是外人能掺和的东西。 连古人都知道,私人恩怨,他人勿扰。 一口鲜血喷出,在知道自己父亲扣下慈善钱后,姜康脸色从蜡黄变为惨白,目光中怨恨孩之色一闪而过,气若游丝的说道:“大···大师,我···知道是谁害我,只······只请您去除诅咒,其它事情都由······由我来解决。” “你解决不了。” 苏仁摇摇头,天下奇人异事数不胜数,哪怕尹多宝那个胖子,也有一双辨别宝光的眼睛。 如果苏仁想要害人,只要放出刺客聂政,趁人没有防备的时候,让它下药c打开煤气,扯断电线让人触电,或者更简单一些,直接挥舞巨剑上前便砍,没有点特殊本事,又有几人能够挡住。 在说了,天知道对方会有什么样的本事! 能掌控一家上几百亿的集团公司,姜康绝对不蠢,反而精明的可怕,一听自己是被人下了诅咒,当即回想这段时间所发生的特别事件,擦掉嘴角血渍,在思忆中说道:“半个多月前,有人让我花费上亿资金,购买一块重达二十五公斤的陨石,而他交换的物品,是一个黄色三角形状的平安符。” 姜康通红的眼睛看向几人,愤恨而委屈的说道:“一块平安符换上亿大洋?无论是谁都会把他当成骗子神经病,我也······也是一样,就······就叫人把他请了出去。” 搓搓下巴,苏仁问道:“这么一点事?值得让他对你下咒?” 别说苏仁不信,在场几人也不相信,买卖不成换一家就是了,哪会达到出手要人命的程度。 “当···当时,保安看他形象不佳,讽···讽刺几句。” 姜康的话引起苏仁的好奇,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饶有兴致的问道:“怎么个形象?说说看。” “他···他是个···是个···身高不到一米的···侏···侏儒。” 皱皱眉,因为身体有缺陷,而导致极度自卑,拥有远超常人的特殊能力以后,会产生报复社会的心思,性格开始偏激,所以出手狠毒,到是有些说的通。 看苏仁沉思,姜康在一边急忙说道:“既然想让我受到折磨而死,以他的性情,一定会在不远处亲自观看,以满足他变/态的欲/望,他这样的人特征明显,肯定能轻易找到,之后想办法把他扔进监狱,绝不会给他和您动手照面的机会。” 苏仁沉思不语,对方说的很明白,其它不用管,只出手解除诅咒,可事情······真会有这么简单吗。 马老板问道:“你为什么觉得,一定会是他想要你的命,而不是别人?” “因为羞辱他的三名保安死了!” “什么!!!” 已经出了人命?在几人震惊的目光中,姜康满是后怕的说道:“辱骂侏儒的第二天,一名保安死于电梯事故,另外两名死于意外车祸,如过不是您说我中了诅咒······我······我也没想到这方面去。” 一时间,小小的冷饮店寂静无声,只有外边云霄飞车的“轰轰”声不时传过。 “咯···咯咯!” 突然,姜康眼球凸出,身体失去控制,斜斜的摔倒在地,僵硬不由自己,双眼张开,布满血丝的眼珠惊恐乱转,嘴巴一张一合,却跟本发不出任何声音,目光充满哀求的望向苏仁。 “老板又发病了,快打镇静剂!” 保镖,秘书忙的团团转。 一个保镖挤压胸口,保持姜康呼吸的顺畅,一个保镖揉搓他的四肢,使血液循环放松肌肉,而秘书则从挎包中拿出针管药剂。 马老板惊慌失措的说道:“苏师傅,您看···这···这怎么回事。” 薛蕾害怕的缩着身子,怯怯的躲在苏仁背后,张毅神色呆械,狠狠咽下一口唾沫,连忙躲在一边,眼前场景,实在太过吓人。 亲眼看见别人深受折磨,自己有能力而不去帮忙,滋味确实很不好受。 轻叹一口气,苏仁咬破手指,拉过发呆的张毅,在他手背上一笔一划的书写一个篆体的“兵”字,然后从兜里掏出钥匙递给对方,说道:“去我家,把床上那颗珠子带过来,记住,手上的血字绝不能擦,如果无意中弄掉了,立刻回来找我,千万别擅自碰床上的珠子。” 狮子搏兔亦尽全力,与人斗法搏命,又怎敢把助力扔到一边。 “开,开我的车去。” 知道张毅车破,速度慢,马老板把自己车钥匙扔过去,说道:“停车场第三排,靠里的位置。” 看看手背上的血字,张毅点点头表示明白,便转身快步的离开了冷饮店。 “让开吧,我来处理。” 听的苏仁的话,保镖秘书大喜,乖乖的退到一边。 鬼压身,指睡觉的时候突然有了知觉但是身体不能动,呈现半醒半睡的情境,但大脑知觉是清醒的,可以睁开双眼并看到周围事物的影像,以及听到周围的声音,但是无法移动躯干和四肢,也无法发出声音。 正文 第五十九章 鬼压身 五十九章鬼压身 ps:求评论,求收藏,求票票,求打赏,请各位老板掌柜捧个人场,地方在这里拜谢! 别人看不见,摸不着,苏仁却清清楚楚,此刻,姜康体内飘散出数量惊人的黑雾,阴冷c肃杀,泛着淡淡凶意,好像如实质一般,在他胸口处缓缓聚集,逐渐形成一条臂长的鬼影。 大头没有脖颈,圆滚滚的身子,四肢如蜕化一般短小萎缩,脸上带着欢乐的笑脸,在姜康胸口上有节奏的跳动,每跳动一次,重重压在他的胸口,姜康嘴里便会吐出一股微弱的阳气。 这时候,鬼脸就会凑上前吸嗜阳气,欢乐笑脸也会变成享受,使身体更加凝实健壮,然后继续跳动来回反复,直到它完全吃饱,不能吸收为止。 “瞄?” 从小鬼出现那一刻,小奶猫一双湛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鬼,长长的尾巴甩来甩去,轻轻一跃便安稳无声的落在地面,弓腰搭背,一副要扑食猎物的模样。 自打睁开眼睛,小奶猫一天一个变化,生长速度极快,以前柔软的小身板开始变的结实,黑色毛发越发光泽柔顺,动作灵巧敏捷,在也不复以前歪歪斜斜,走路摇晃的蠢萌模样。 “瞄嗷!” 突然,小奶猫发出刺耳的嚎叫,尖锐,悠长,直入人心,使人不自觉的打个冷颤。 小鬼听到这声嚎叫,动作顿时一僵,身体好似湖水表面一般泛起涟起,笑脸上更是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趁着空荡,小奶猫后退用力一蹬,从肉垫中伸出锋利,化为一道黑影扑到小鬼身上,张开小嘴好一阵撕咬。 “哇喔···哇····” 好似哭啼的声音在苏仁耳中回荡,小鬼身体恢复正常,开始剧烈的挣扎,可圆滚滚如同肉丸的躯体,短小的四肢,让他根本没头半点还手之力,只能被动应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小奶猫撕扯出一道道口子,冒出一股股黑雾。 “瞄。” 见到这些黑雾,小奶猫十分欢喜,直接把它们吸嗜到肚中,猫脸上满是享受,而引发的后果便是······咬的更凶,抓的更狠。 和珅显露出身形站在一边,眼中露出忌讳的神色,这只黑色小猫,简直是所有鬼物的天敌。 怪不得埃及神话中,把黑猫当成冥府的使者,对于幽魂一类的小鬼,确实有极大的克制,甚至是,把它们当成了难得的美食。 “它······它在干什么!” 薛蕾娇娇怯怯的话语,问出了在场几人的心声,在他们眼中,小奶猫正在姜康胸口,如神经病一样的抓咬发疯。 如果它不是苏仁的宠物,如果不是弄不清原因,如果不是秘书死死的拦着,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差点冲上前去,一脚踢飞那个讨厌的神经病。 小奶猫越厉害,苏仁越高兴,闻言耸肩道:“它呀,正在驱邪打小鬼。” “打小鬼?” 薛蕾摇摇脑袋,有些不懂,问道:“好可爱的小家伙,它叫什么名字?” “名字?” 苏仁楞然,相处这么多天,总是猫猫c咪咪的叫,还真没想到给小奶猫起一个名字,叫猎豹?不行,太俗气,黑影c闪动,抓魂猫,也不好······ “瞄。” 姜康胸口上的小鬼无力反抗,只能被动挨打,黑雾被小奶猫吸嗜人的欢快,导致身体有些暗淡虚幻,身体再次被扯下一块碎片,小鬼笑脸上露出狞恶的恨意,然后“嘭”的一声化成雾气钻进姜体内,潜伏不出,等待下一个复出的机会。 “呼呼!···呼呼!” 小鬼消失,姜康猛然坐起,胸膛剧烈起伏,一阵急促的喘息,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道:“多······多谢苏师傅出手相救。” 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小奶猫吓了一跳,刚才勇斗小鬼的悍勇消失不见,身形一闪,抓住苏仁的裤腿一路攀爬到他的肩膀,湛蓝的眼睛打量姜康,举起小爪子,寻思着是否给他来一下狠的。 苏仁歪歪头,蹭蹭脖颈上的小奶猫,暖暖的,软软的,肉呼呼的很舒服。 姜康顺利苏醒,让几人大喜过望,马老板盯着小猫露出羡慕之色,舔脸问道:“苏师傅,您这只猫卖吗?” 如此神异有灵的宠物,岂是金钱能够衡量的,苏仁神情一愣,怪异的看看马老板,没吭声,反而对站在一边的女秘书说道:“你去外面想些办法,收集一矿泉水瓶的童子尿。” 话一说完,马老板就后悔了,知道说了蠢话,灿灿的缩缩脖子躲到一边。 女秘书张开性感的粉唇,惊叫道:“童······童子尿?” 童子尿,声明广大,世人皆知,降妖除魔无所不利,在鬼怪c僵尸等影片中经常能够见到,可······这玩意儿该怎么收集? 难道在街上随便拉一个小伙子,问他是不是童子,有没有尿?想歪了,女秘书有点脸红。 这时候就显出头脑简单的好处,见到刚才那一幕,两个保镖早已对苏仁惊为天人,一听见吩咐立马照办,用钱砸,用票子扔,外面孩子那么多,没一会儿便收集了一矿泉水瓶的童子尿。 阳气足,味道冲,淡淡的黄色,苏仁满意的点点头,对虚弱不堪的姜康说道:“喝半瓶,剩下的半瓶带回家,洗澡时当做沐浴露用。” “喝?” 几人惊骇莫名,这东西是能喝的嘛! 姜康拿着矿泉水瓶,发傻的看着童子尿,感觉酸水一个劲的往上冒,结结巴巴的说道:“苏······苏师傅,马老板家中有鬼,做几个鸡毛掸子就行,我······我却要喝尿,这也太·······太夸张了。” 余光扫一眼马老板,苏仁回身说道:“既然你都打听好了,那应该知道,他只是见鬼,沾染上少许晦气,所以问题并不严重。 而你呢?凶鬼上身每日吸嗜阳气,身体虚弱到极点,正所谓,重病需要猛药医,你的情况与重病相同,方法已经给你了,喝不喝随你自己。” 生命的曙光近在眼前,想想倍受折磨的滋味,姜康盯着矿泉水瓶内的淡黄色液体,半响,咬咬牙,闭眼抬头一阵猛灌。 “咕咚!咕咚!” 正文 第六十章 新的麻烦 第六十章新的麻烦 姜康喝的畅快,喝的酸爽,几人咽咽吐沫,感觉肚子里的东西一个劲的往上翻,薛蕾干呕一声,俏脸憋的通红,大眼睛有些湿润,捂着小嘴一路小跑到外面,一秒钟都呆不下去。 苏仁眼中,姜康体内凶鬼显现,在童子尿至阳之气的逼迫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聚集,厉鬼笑脸闪过痛苦的神色,像蛆虫一样爬出姜康胸口,在他身前浮空而立,凶恶的目光扫过小奶猫,怪异的身体明显一颤,出现惧怕之色,尖叫一声急急的向女秘书扑去。 早在姜康喝下童子尿那一刻,苏仁便以鲜血在手心书写下篆体的“兵”字,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见厉鬼现身,哪会放过,连忙大步上前,屈值如爪,运势如风,直奔凶鬼那颗带着笑脸的丑恶头颅。 “又想害人,既然出来了,那就给我留下!” “啪!” 长笑一声,在清脆的响动中,苏仁一把抓住凶鬼的脑袋,手心红光闪烁,在充满灵性的鲜血渲染下,厉鬼整体面貌当即出现在几人眼中。 “啊······” “鬼呀······” “咣当当!” 女秘书发出刺耳的尖叫,抱着胸口一路退到墙角瑟瑟发抖,马老板吓的牙齿发颤,脚下移动,不自觉的往门边靠,两名保镖护着姜康往后退,沿途桌椅板凳通通撞翻。 大脑袋,没脖颈,圆滚滚的身子,四肢如蜕化般细小萎缩,挣扎中如同蛆虫,声音好似婴儿啼哭。 鬼!活生生的厉鬼出现在眼前,对几人的冲击可想而知,感觉以往的观念被彻底颠覆。 修长的身躯,有力的臂膀,凌厉的目光,淡淡而自信的笑容,手中抓着厉鬼丑陋的脑袋,这一刻,苏仁好似天神一般,威风赫赫。 “哇······哇······” 手指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紧,好像要生生把厉鬼头颅捏爆,厉鬼不住的挣扎,圆滚滚的身体扭动,纤细短小的四肢胡乱摆动。 长长的尾巴松开苏仁脖颈,小奶猫踩着优雅的步伐,顺着苏仁的手臂走到厉鬼身前,瞪着湛蓝的眼睛,伸出小爪子轻轻拔弄两下,让厉鬼身体一颤,发出惊恐的哀鸣,挣扎的更加剧烈。 “噗呲!” 小奶猫狠狠咬了厉鬼一口,做出吞咽的动作,湛蓝的眼睛眯起,猫脸上满是享受,舒服的打起小呼噜。 “哇······” 身受创伤,厉鬼长嚎一声,笑脸闪过决然,圆滚滚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开始膨胀。 胀大,胀大,在胀大! “嘭!” 骇然的爆响在冷饮店回荡,把几人吓的狠狠一抖,不由自主的缩缩脖子。 厉鬼好似打气过足的轮胎,突然爆裂成大片黑雾,使苏仁手掌发麻,顿时抓了个空。 “哇······” 黑雾弥漫绕过苏仁和小奶猫,在一边快速凝聚成厉鬼,原来一臂长的身躯缩小到一倍,嚎叫一声化为残影,直奔躲在角落中的女秘书。 “啊······” 女秘书见状抱头尖叫,神色惊恐到极点,下身的职业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湿,滴答滴答,水珠流淌,里面好像藏了打开的水龙头。 “唰!” 时间太过短暂,厉鬼速度又快,苏仁根本来不及反应,厉鬼便彻底没入女秘书体内。 “该死!” 到嘴的鸭子飞走了,苏仁脸色难看的要死,一把抢过姜康没有喝完的童子尿,抓住哭嚎女秘书的下巴,毫无半点怜惜之色,半瓶童子尿直接灌了下去。 “唔······咳咳······不要······唔······咳咳!” 女秘书好一阵挣扎,可现实情况由不得你。 “哇······!” 至阳童子尿入口,婴儿般的哭啼声再次响起,厉鬼在女秘书胸口钻出,被苏仁抓个正着,可这回厉鬼果断的多,当即溃散成雾,身体变成巴掌大,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门口的马老板。 “别找我······妈呀······” 马老板连滚带爬,急身跑出冷饮店大门。 “擦······别出去啊,妈蛋,万一附身外面游客,你叫我怎么办?” 苏仁出声怒吼,可马老板像被猎犬追咬的兔子,受/惊过度,该跑还是跑。 到嘴的美食又没了,小奶猫不乐意了,弓腰塌背,抬起小脑袋,张开小嘴发出一声尖锐嚎叫。 “喵呜!” 叫声一响,厉鬼好似被定身一般,身体出现如水般波纹,悬浮空中停止不动,只有一对神色凶狠的眼珠,还在滴溜溜的乱转。 “好样的!” 苏仁大喜,抓住厉鬼,挤出指间血珠,在厉鬼身上书写一个大大的“兵”字,长笑道:“这回看你还往哪跑。” “兵”字闪烁着微弱的红光,苏仁凝神静气,一掌拍在血字上。 “啪!” 清脆的声音中,血字溃散成雾缓缓的与厉鬼容为一体,不分彼此。 苏仁松开手,“啪嗒”,厉鬼失去悬浮能力掉落在地,嚎无声,动无力,成为一摊任人宰割的烂肉。 “瞄。” 小奶猫扯扯胡须,未免夜长梦多,美食再次跑掉,当即上前一阵撕咬吞食。 大局已定,除了还在一边嚎嚎哭泣,没脸见人的女秘书,剩下几人小心的围上前,看着快要被吞吃干净的厉鬼,只觉得心情一阵痛快。 姜康心有余悸的问道:“苏师傅,这就是害我的厉鬼。” “嗯。” 苏仁点点头,从冷饮店柜台内拿出一瓶矿泉水,开始认真的洗手,刚才童子尿沾了不少,给他恶心的够呛,至于喝下去的两位有什么想法,那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 当小奶猫把厉鬼彻底吞食,舒服的打个饱嗝后,苏仁洗手的动作一顿,心头突然泛起一丝凉意,好似大祸临头一般,来不及思考,急忙扑到一边。 “咔嚓!” 刚离开原地,一个巴掌大的小草人从房顶掉落,手里两根钢针杵在坚硬的瓷砖地面,当场折成两段。 “哪个贼人坏了道爷的好事!” 凶煞,阴狠的声音在冷饮店内久久回荡。 正文 第六十一章 草人 第六十一章草人 “是谁灭了道爷的小鬼!” 阴沉尖锐的声音在冷饮店内回荡,躲在角落中女秘书扯起喉咙,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叫,抬起手臂,瞪大眼睛,颤颤巍巍的指向场中。 苏仁定神一看,三只巴掌大的草人,从两名保镖和姜康的衣领中爬出,动作自然犹如活人一样。 草人与孩子们用稻草编制的玩具没什么不同,只有人形的轮廓,没有具体的外表,可它们却拽衣领,扒头发,跌跌撞撞的爬到几人头顶。 远超常识的现象,比刚才的厉鬼还要刺激,女秘书连滚带爬,顾不得狼藉湿润的下半身,撞翻几张塑料桌椅,惊恐哭嚎的跑出冷饮店,这样恐怖的地方,她是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了。 未知,总会让人害怕。 随着草人出现,两名保镖和姜康目光呆械,表情僵直,如失魂木偶般的站在原地。 抬脚踏步碾碎草人,苏仁恼怒异常,怒火蹭蹭的往上冒,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危险感知,如果不是身手还算利落,两把钢针刺入头顶,傻子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二话不说,出手就要人性命,对方真真是阴沉狠毒。 “你是谁!”苏仁问。 “嘎嘎······” 笑声刺耳,像调皮的熊孩子在用利器切割着玻璃。 “灭了道爷的小鬼,竟然不知道爷是谁······嘿嘿······你又是哪家的?国安?名门弟子?还是准备伸张正义除魔卫道的烂好人?本想让他多活几天,让道爷乐呵乐呵······既然找了帮手,那就别怪道爷心狠手辣了。” 话音刚落,姜康头顶上草人举臂向天,两根锋利的钢针从内部缓缓伸出,钢针竖起,寒光凛冽,点点闪亮让人心里发毛,草人弯腰c曲臂c落下! “住手!” 苏仁爆喝一声,极速向前冲去,脑部被长针刺穿,焉能还有命在。 “日!” 两名保镖身体横移拦住苏仁,摆出戒备阻挡的姿势,如果仔细观察,定能发现,他们的行动方式,竟然与头顶草人的动作一模一样。 “该死!我就知道,雷锋绝不是那么好当的!” “给我让开!” 苏仁抓起身边的冷饮桌,猛然向拦路的保镖砸去。 “咔嚓!” 锯沫压缩的木板碎成几块,保镖被砸个趔趄,趁着空荡,苏仁冲到姜康身前,一把抓住他头顶草人,撕掉两条手臂上的钢针,身体扔在地上用脚碾碎。 “吼!” 在头顶的草人操控下,两名保镖缓缓转身,行动僵硬如同干尸,一步一顿的走向苏仁。 “叫个屁!” 挤压还没有愈合伤口的指间,鲜红的血液溢出,苏仁在三人额头上轻轻一点,挥手打落两名保镖头顶的草人,然后攥紧拳头,对准他们的腹部狠狠一记重拳。 “嘭!嘭!嘭!” “呕!” 在剧痛刺激下,两名保镖和姜康跪伏在地,酸水一个劲的往上反,从嘴里吐出还没消化完的食物,目光渐渐灵动,神智逐渐清醒。 “嘿嘿······以为这样就能阻止道爷了,那就好好的玩一玩吧,心肝宝贝们,跟道爷一起游戏,欢呼吧!” “嗖!嗖!嗖!” 冷饮店柜台,凌乱的桌椅下,姜康,两名保镖,三人的口袋,衣领,女秘书丢下的挎包,一个又一个草人出现在眼前,数不清的草人们手举钢针,以包围的方式直面苏仁。 “瞄?” 小奶猫对草人很好奇,还没等苏仁拦着,便灵巧的跃落在地面,湛蓝的眼珠盯住一只草人,小心的凑上前,伸出爪子拨弄两下,却被另一只草人偷袭得手,钢针猛然扎在了屁/股上。 “瞄嗷!” 小奶猫一蹦三尺高,惨嚎一声,连滚带爬的回到苏仁肩膀,猫脸上满是委屈,“喵喵”直叫,一个劲的往苏仁脖颈上蹭。 “啊······苏······苏师傅······救······” 恢复神智的三个大男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不敢乱动,和见到丑陋老鼠的小女人没什么区别,惊恐嚎叫,吵的苏仁倍感烦躁。 “闭嘴!” 苏仁扭头对三人爆吼,吓得他们像是被扭断喉咙的小鸡,一时间不能自己。 草人力弱,个头小,可架不住数量众多。 麻烦!好大的麻烦! 还没照面,就送上这么大的礼物。 苏仁深吸一口气,说不得,今个儿要多出血了。 “主子!” 和珅不敢露面,在槐木珠中说道:“您天生贾贵,万金之躯,何必与一个破道士互拼性命,走吧,我们离开这儿,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走?往哪走?对方手段奇异,心性凶狠,四面八方到处都是草人,优势占据,会那么简单的放你离开? 弯腰捡起脚下的矿泉水瓶,抬起手臂,苏仁把还带着血色的手指放在嘴里,用力一咬,中食二指当即破开两条豁口,好像坏掉的水龙头,鲜血滴滴答答的没入矿泉水瓶中,片刻间便积攒了一指厚的高度。 “混账东西!你想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它给道爷放下!” 苏仁冷笑,手指不离瓶口,轻轻摇晃矿泉水瓶,红色血液在里面成为艳丽的漩涡,寒声道:“草人这么多,做出来也很不容易吧?知道心疼害怕了?杀人害人的时候你怎么不怕?邪门歪道,驱使小鬼,你就不怕非遭祸端,横死街野。” “该杀,他们通通都是该杀之人!” “怎么?辱你说你两句就该死!” 苏仁凝声说道:“给些惩罚,让嘴欠的人张长记性,这事没人反对,可你是怎么做的?驱使小鬼吸嗜活人阳气,还下凶狠恶毒的腰斩之咒,让人倍受折磨,动辄要人性命,你就不觉得自己很过份。” “过分?嘿嘿······杀!杀!杀!辱骂道爷的通通该杀,一个不留,有一个,杀一个,包括你小子,别得意,损失些草人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是费些力气重做罢了,可道爷记住了你,会跟着你,缠着你,像索命的厉鬼一样,早晚要了你的小命······还有你的朋友······亲属······和父母。” 胁迫亲朋好友? 怒!暴怒!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小丑 第六十二章小丑 任何人都有弱点,而苏仁最大的弱点就是父母小妹,闻言怒火冲破胸膛,爆喝道:“找死!” 苏仁把瓶中鲜血灌入口中,然后对准四方草人,嘴中鲜血以雾气状态喷出。 “噗·······” “啊······道爷可怜的宝贝!小子···等着,你等着!道爷一定会亲手宰了你!宰了你!” 嚎叫声在耳边响起,一个个沾染血迹的草人在抽搐中倒地,好像被燃烧一般,瞬间成为灰烬,在地下留下一团团的痕迹,和很多发黑的钢针,苏仁一抹嘴角,冷声道:“用不着等,我现在就去找你。” 撞开冷饮店门口的马老板,苏仁目光紧盯外面一个个游玩的人群,施法距离不会太远,他一定就在附近。 侏儒,侏儒,矮子,找个子矮的。 被父母牵手的孩子略过,穿着卡通玩偶服饰的工作人员略过,矮个子的卖票员······不是,她身高超过一米五了。 形形色色的人群被排除在外,突然,一个矮小的身影引起苏仁注意。 红色搞笑的大嘴,红色圆润的大鼻子,红色的弯钩鞋,红色尖尖的帽子,白白的脸蛋,黑乎乎的眼圈,长长的睫毛,肥硕带着红蓝条纹的小丑装,。 此时,这名小丑正拿着气球,分发给身边一个个拍手嬉笑的孩子。 鲜血顺着指间一滴滴的掉落地面,苏仁目光死盯小丑,大步向前,除了他,眼中在无别物。 苏仁就像横行霸道的螃蟹,撞开一个个阻挡的人群,拆散一只只牵手游玩的鸳鸯,得到一句句小声的咒骂。 “是你!” 语气肯定而坚决! 小丑没有说话,歪歪头,目光扫视一个缠着他要气球的孩子。 苏仁僵在原地,双拳攥死,甚至忘记了指间伤口的刺痛,咬牙道:“丧心病狂,毫无人性,以幼儿为质,你的本事呢,你的能耐呢。” “以幼儿为质?错了······幼儿是最简单的,最纯真的,也是最让人可怜喜爱的。” 小丑把一个红色的气球递给身边的孩子,细心的帮他把绳子拴到手腕上,轻轻拍拍孩子的脑袋,得到一个甜甜的笑容,和一声稚嫩的欢呼。 “他们才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一面,不知善,不知恶,不知人心美丑,我小时候也像他们一样可爱。” 马老板几人在远处张望,呆在原地不敢向前。 “可是······我的父母把我给扔了,扔在一个垃圾堆旁边,我就在那里等啊等,一直在等他们回来,饿了吃垃圾,渴了喝污水,好久好久,一直都没有等到他们回来?” 小丑把一个个气球绑在孩子们的手臂,看着他们相互攀比嬉戏,嘴里却说着让人发寒的话。 “我被捡到了,就像那些能卖钱的垃圾一样,卖给了乡下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光棍,鞭打,辱骂,没完没了的农活,哦······天呐,那简直是我一辈子的噩梦。” 小丑转过头,面向苏仁,扯起嘴角,让那张笑脸倍显阴寒。 “我杀了他,趁着他喝酒睡着的时候,一把火点燃了房子,然后我就跑啊跑,一直的跑,看见了一个广告,叫什么来的······哦对了,公益广告,一个关于孤儿院的公益广告,里面都是孤儿,院长和善,老师尽责,有温暖,有细心的照料,好看的衣服,还有很多一样被父母扔掉的同伴。 然后我找到了那里,可结果并不怎么好,我成了人肉沙包,发泄的工具,院长心情不好,打我,老师心情不好,打我,看大门的老头心情不好,还打我。 穿最差的,吃最差的,除了那些没有脑子的痴呆儿,一个个恨不得我去死,最后,我教会几个痴呆儿玩火,嘿嘿······真是美啊。” 人来人往的游乐园,争抢气球,追逐玩耍的孩子,目光慈爱宠溺盯着自家孩子的大人。 听着小丑的讲述,苏仁不寒而栗,感觉自己看到了一场大火,和大火中一个个挣扎哀嚎的生命。 “所以你痛恨世界?要把所有辱骂过你的人都杀掉!” “嘿嘿···干掉杂碎,只留下美好,这有什么不对!” 小丑抱起一个调皮捣蛋的熊孩子,轻轻亲吻一下他干净的脸蛋,熊孩子笑开了花,在小丑脸上“吧唧”回了一个。 小丑放下孩子,样子笨拙,高兴的手舞足蹈,奖赏给熊孩子一个大大的彩色气球。然后小丑扭头对苏仁说道:“很好奇,你不乖乖的在家等道爷去找你,反而急急的追过来,那······又能把道爷怎样?周围这么多人,像你这样满身正义的小子,应该怕伤及无辜才对。” 苏仁无言以对,沉默的站在一边。 “嘿嘿······” “放心,道爷会放开他们,放开这些单纯的小宝贝儿。” 小丑挤眉弄眼,让脸谱更加搞笑,逗得孩子们拍手笑闹。 “不如我们做个游戏。” 苏仁深呼一口气道:“好!什么游戏你说。” 小丑把剩余的三个大气球绑在孩子腰间,说道:“老鹰抓小,大家都比较熟,你个子大,当老鹰,我个子小,当小鸡,我跑你追,抓到就算你赢。” 苏仁重重点头道:“好!按你说的办。” 小丑咧开大嘴,点点自己的红鼻子,晃着手指道:“注意,开始喽哦。” “啪!啪!啪!啪!啪!” 小丑话音一落,分发过的气球一个接一个的爆裂炸开。 突如其来的爆响把孩子们吓的哇哇大哭,一个个撒泼打滚的找妈妈,旁边的父母们像愤怒的公牛,面色不善,带着骇然的气势冲过来,慌忙安慰自家宝贝。 混乱的人群阻挡了苏仁前进的步伐,等好不容易的挤过去,对面的小丑竟然没走,反而面带笑意,伸手指向右侧。 苏仁用余光一看,顿时亡魂大冒,一个高举钢针的草人站在遮阳伞上,锋利的尖锐正对准下方卖棉花糖的青年男子。 在草人落下之际,苏仁挥手一巴掌拍飞草人,带起的劲风把青年男子吓了一跳,拿着棉花糖傻傻的抬头张望。 刚松一口气,可旁边垃圾桶上又出现一只,钢针依旧,对准垃圾桶旁边,身穿黄色制服的清洁大妈。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想当年 第六十三章想当年 “啪!” 苏仁一巴掌拍碎垃圾桶上面的草人,抬手留下一地草芥,清洁大妈面色不悦,凶神恶煞的掐起水桶腰。 “欺负普通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冲我来!” 苏仁放声怒吼,格外引人瞩目。 “做游戏,当然要人多才好玩,不然就你我两人,那多没有意思。” 声音沙哑c刺耳c阴沉,蕴含的内容让人竖起汗毛,不自觉的打起冷颤,以一条条性命为游戏,当真是无法无天,心思狠毒至极。 苏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随时出现的草人会伤及无辜。 “神经病!变/态!” 小丑唠唠叨叨,有时候词不达意,和疯子简直没什么两样。 长长的尾巴缠住苏仁脖颈,小奶猫端坐在他的肩膀,湛蓝的目光望向破碎的草人,龇牙咧嘴想起了屁股上的疼痛。 抬腿猛踏,把花坛上的一只草人踩个粉碎,苏仁内心越发着急,草人神出鬼没,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距离不同,位置不一,如果继续的跑来跑去浪费体力,过后面对小丑,拿什么和对方斗。 水池边,一对小情侣旁若无人的激/情/热/吻,却没有发现,身后一只可以跑动,手拿钢针的草人正冲刺般的奔向自己,锋利的针尖正对准着腰椎大穴,一旦此处刺穿,下辈子定然衣食无忧,受国家供奉,一辈子坐在轮椅上。 “糟糕!来不及了!” 苏仁肝胆欲裂,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惨剧发生,脑中怒火更胜,恨不得把小丑大卸八块,五马分尸。 可就在这时,草人小小的影子下,一只黑影般的手臂突然从中钻出,一把抓住跃起的草人,当场把它捏个粉碎。 苏仁见状一愣,然后大喜。 此时,张毅气喘吁吁的从远处跑来,塞给苏仁一颗拇指大的木珠,急促的喘息道:“给······给你拿来······来了,一分钟都没敢耽误。” 苏仁郑重的拍拍张毅肩膀,解开手腕戴着的手串,把槐木珠穿回去戴好,目光紧盯远处悠闲呲笑的小丑,轻喝道:“聂政c和珅。” “奴才在!” 呼唤之声刚刚落下,两道身影立时出现在面前。 一个沉默无言,浑身漆黑没有面貌,好似幽灵一般。 一个扎着辫子,身穿清朝贵族常服,好似乡绅财主。 苏仁视线不离小丑,咬牙道:“给我找!沿途草人一个不留。” “唰!” 黑影立刻消失不见,和珅却手无足惜慌乱张望,半响,拱手一个九十度大鞠躬,讨饶道:“启禀主子,奴才······奴才毁不掉草人。” 苏仁瞪眼道:“毁不掉草人,难道也不能找,不能看?不能帮忙?两双眼睛总比一双好用吧!” 感受到怒吼,和珅吓的一缩脖子,单膝跪地一个“喳”字,然后灰溜溜的跑了。 “哑巴,玩偶,哎呀,就是那个粉红色长鼻子。” “哑巴,左前方铁栏杆。” “哑巴,后面花盆。” “哑巴,那呢,那呢,哎呀,眼睛不好还是怎么回事,就在手推车上。” “哑巴,快快快,车下,车下也有,动了动了,钢针出来了,你快点,要刺在那小娘身上了。” “哑巴,哎呦,打我干什么,小心我禀告主子,参你个欺压同僚之罪······” 一只只草人被聂政,和珅相继找到,它们的目标各不相同,有清洁工,有游客,有穿着卡通套装的工作人员,还有卖吃食的摊主,唯一的共同点便是······他们的面相都超过了二十岁,没有一个孩子。 聂政钻入一道道阴影中,速度快,动作灵,力道狠,草人全无敌手,一击而灭,和珅眼尖人滑,躲在一边呼喝指挥。 从聂政出现,远处小丑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欢叫一声,迈开小短腿转身便跑。好在两鬼身无影,言无声,动作还算隐秘,没有发生任何骚乱,哪怕看见了,也不过是草人破碎的场景。 苏仁则在后面死命的追,暗自发誓,如果抓到对方,定然先把他按在地上好一顿暴打,然后关在沙漠绿化工程,防守严密的大西北监狱,一人跑,一人追,身后远远的跟着马老板几人,他们不停的拨打着电话,看样子在寻找帮助。 魔幻鬼屋。 扫一眼上方花花绿绿的名字,苏仁想也没想,直接就冲了进去。 “哎···哎···等等,买票啊,买票,不买票往里面闯什么?” 门口一位大姐很不满意,张开双臂,像老母鸡似的把苏仁拦住。 苏仁喘着粗气道:“刚才那个怎么不买?” 大姐掐腰道:“那是儿童,不要票,你要进去必须买,刚才跑进去的是你的孩子?怎么也不管管,太调皮了,嗖的一下跑进去,把我可吓了一大跳。” “儿童?孩子?” 苏仁哭笑不得,大姐“叭叭”的说个没完,很来劲,为了摆脱纠缠,苏仁急忙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大洋,往她手里一塞,喊道:“不用找了!” “哎,哎,回来!” 大姐一把抓住要跑的苏仁,被带的踉跄几步,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说道:“什么叫不用找了,钱还不够呢,门票一百六,还少六十。” 苏仁恨不得把大姐放倒在地,赶紧又拿出一百大洋,往她手里一拍:“这回够了吧!” 大姐又一拽:“给我回来!” 苏仁无奈的回身,今个儿底什么日子,怎么干啥啥不顺,丧气道:“您又有什么事!” 大姐一本正经的说道:“放心,这就两个门,一进一出,丢不了人,我先给你开票,找孩子着急,我理解,也明白,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我也有孩子,而且还三个,老大吧······是个女孩,还算听话,可老二老三是小子,,上房揭瓦,不好好吃饭,幼儿园刚发的书本也能扯个稀烂,一准的熊孩子······呦,你这怎么手上流血了,哪弄的,等着,我给你找医疗箱去。” 大姐拿着票本扭身刚走,苏仁便急忙的窜了进去。 唐僧,彻彻底底的唐僧。 “哎哎,真是急性子,小伙办事就是不稳当,想当年······” 正文 第六十四章 魔幻鬼屋 第六十四章魔幻鬼屋 没心情听卖票大姐感叹,进入魔幻鬼屋中,苏仁眉头大皱,光线昏暗,各种彩色不断变幻,尤其是里面播放的怪调怪笑,让人倍感压抑,不自觉的提起几分小心。 和珅摇头晃脑的感叹道:“主子,当今时代就是好,瞧瞧这景儿,还真像那么回事,弄的跟地狱似的。” 聂政打量一圈,钻入昏暗的影子中消失不见。 苏仁扛着好奇张望的小奶猫,戒备的向里面走去,闻言说道:“热闹一会看,先把人找到。” 和珅很听话,赶紧跑前跑后的寻找小丑,可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全在奇幻彩灯和墙壁上的鬼脸面具上。 拔舌c刀山c油锅c铁树········· 十八种酷刑在眼前一一展现,人物刻画的图象,讲解的文字,一个个肢体残缺,血肉模糊模型。 “嗷!” 嚎叫声突然在耳边响起,一个吊死鬼伸出双臂,直直的向前扑来,锋利尖锐带着红色痕迹的指甲,正对准着苏仁的喉咙部位。 “滚!” 苏仁反应迅速,躲过扑击,侧身一把抓住头发,用力向上一拉。 “嗯?” 看看手中假发,在瞅瞅回到原位的吊死鬼,苏仁愕然。 竟然是假的?吓唬人的玩意儿。 玩什么不好,非要玩鬼?把假发往旁边一扔,苏仁抬步继续向前。 “吱嘎···咔咔咔!” 走廊尽头一口棺材缓缓开启,从里面坐起一浑身腐烂,肌肉裸露在外的躯体,脖子缓缓转动,目光阴森的望向这边。 “妈呀!诈尸啦!” 和珅一蹦老高,在也顾不得欣赏,化成青烟钻回雕像中,说什么也不在出来。 俗话说,人吓人,吓死人,苏仁没觉得怎么样,却把和珅吓够呛,当真是天下一绝,世间奇闻。 “咔咔咔!” 假人扭动脖子,像古老生锈的机器,样子艰难的从棺木中缓慢站起。 “出来!” 眼仁一缩,苏仁挑眉爆喝,声音盖过了喇叭中播放的鬼哭怪笑,顺着走廊远远传出。 “嘿嘿······找到道爷了?那么······游戏正式开始,老鹰抓小鸡喽!” 魔怪雕塑,幽暗灯光,背景音乐中播放着怪叫怪笑,小丑刺耳尖锐的嗓音,它们相互交杂在一起,使魔幻鬼屋更显阴森,如同鬼蜮。 “鲜血在天空起舞,血肉在世间飘荡,惨嚎便是世间最美丽的乐章。玩耍吧!嬉笑吧!哈哈······快快和我一起打闹吧!”怪异的吟唱配合高昂的腔调,让人头皮发麻内心发紧。 “疯子!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昏暗阴沉的灯光下,苏仁紧盯血色斑痕的棺材,对小丑的嚎叫充耳不闻,此人明显精神有问题,真心喜欢孩子,厌恶大人,对嘲讽过他的人更是残忍杀害。 继续把小丑放在外面游荡,天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麻烦。 “游戏······开始喽······嘻嘻嘻···哈哈···抓我,来抓我啊!” 话音刚落,一个个草人从棺材中爬出,密密麻麻数不出个数,小小的身体灵活而敏捷,向蝗虫般扑向苏仁。 火花闪耀,刺鼻的硫磺味传入口中。 “该死,不是真身!” 苏仁对草人不管不顾,横冲直撞,挥手打飞一只只跳起的草人,大步来到棺材,里面除了吓人的模型,根本没有小丑的身影。 “主子小心,草人身后有一张燃烧符咒。”和珅在雕像中钻出,在一边跳脚惊叫。 “什么!” 聂政从一旁阴影现出身形,抓住苏仁身后的符咒扔向一边,哪知情况突变,所有的草人齐齐的变幻方向,直直向聂政扑去。 “哈哈,家养小鬼!去死吧!” “爆!爆!爆!爆!” “哈哈!燃烧!燃烧!让整个世界都燃烧起来吧!” “轰轰轰······” 一团团拳头大小的火球在聂政身上爆裂,威力不大,火焰却顽固非常,无论聂政如何拍打,如何在地上翻滚,身上橘红色的火焰却始终保持着燃烧,并且在扑打过程中,使火焰沾染到身边的物品,魔幻鬼屋别的不多,油彩模型,隔断走廊,都是易燃物品,片刻间便开始剧烈燃烧。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大火熊熊燃起,聂政黑色的身影越发暗道,好似虚幻随时会消失一般, “咳咳!聂政回来。” 听到吩咐,聂政不在坚持,化成一道青烟回到的苏仁槐木手串。 烈火,浓烟,小奶猫惊慌害怕,缠绕苏仁脖子上的尾巴越来越紧,在“喵喵”的哀鸣中缩成一团,利爪刺入衣物,死死黏贴在苏仁的肩膀上。 撕掉衣服下摆燃起的火苗,苏仁连拍带打的从大火中跑出,身上的休闲套装呗烧的破破烂烂,头发有些干枯焦化。 浓烟在大火中翻滚,热浪在身后追逐,苏仁掩住口鼻,顾不得寻找小丑,顺着走廊向外跑去。 鬼脸,黑暗的通道,四周墙壁,上下两方,到处都是闪烁着光芒的鬼脸面具。 一张张,一个个,面貌不同,有哭,有笑,有哀,有愁······ “嗖!” 劲风从身后传来,苏仁猛然停下脚步,双腿用力一蹬地面,头下脚上,身体后翻,正看到一个矮小的身影,手拿匕首向前直刺,如果不是他灵活的翻身躲开,匕首前刺的地方正是他腰眼要害位置。 “不怕你现身,就怕你躲着,给我过来吧!” 别看苏仁身体悬空,头下脚上,行动却异常灵活,腰身在空中一扭,伸手向前一抓,小丑的半掌长的头发立刻出现在手中,双脚落地,狠狠向后一拽。 “啊!” 小丑惨叫一声,在苏仁落地拉扯下,以背摔的姿势,身体在半空划圆弧度,狠狠砸向地面。 “碰!” “咕噜噜!” 脑袋凭空跳动翻滚到一旁,把苏仁吓了一跳,没感觉用多大力气,连忙上前一看,竟然是个呲牙咧嘴,戴着小丑面具的模型假货。 “嘭!” 一脚把脑袋踢飞,苏仁咒骂道:“妈蛋,装的还挺像,怎么不去当戏子。” “咳咳咳!好呛人的烟气。”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游戏还未结束 第六十五章游戏还未结束 浓烟滚滚,大火无情,如同怪兽般四处吞噬,外面慌乱的尖叫声传入耳中,显然有人以发现了这里的险情。 抬起手臂遮挡住口鼻,苏仁弯腰把匕首踢到一边,疾步向外面冲去。 “嗖!” “还来!” 苏仁微微偏头,身后一柄匕首以毫厘之差从他的脖颈划过,双手迅速抓住对方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臂,双腿半蹲,腰部用力,肩膀上顶,双臂向前一甩。 背摔! “碰···哗啦啦!” 动作干脆利落,一只人偶在苏仁面前砸个粉碎,四肢散落各处。 “还想跑!” 耳朵一动,苏仁当即抱肩撞向墙壁一只鬼脸。 “咔嚓!” 木板隔断破碎,出现个人形大洞,苏仁挥手驱散眼前尘埃,出现在一间不大,只有五六平米的小屋内,一张单人小床,床垫,辈子,一个蓝色条纹的枕头,一个床头柜,两本杂志,设施简单,看样子是魔幻鬼屋工作人员休息的地方。 “出来!” “咯咯·······没抓到哦······我已经出来了,呵呵···现在就差你了,在外面等你,来抓我呦······” 根本没给苏仁反应的时间,一只只草人从房间各处钻出,围绕四周各个方位,刺眼的火花在它们小小的身躯闪耀,吓的苏仁亡魂大冒,不容多想,立刻抱肩向身边的墙壁撞去。 “咔嚓!” “轰轰轰···” 身后的单间小屋转眼被大火吞噬,各种焦臭味刺激的味道一个劲的往鼻子里面钻,让苏仁头昏脑涨,喘息间有些窒息,分不清方向。 “嗖!” “滚开!” 左侧出现一个人影,苏仁看都没看,脚步踉跄的继续向前,微微后仰躲过刺来的匕首,挥手一计手刀砍向对方的喉咙,当场把对方脖颈斩断,脑袋滚落到一边被蔓延的大火吞噬。 “轰!” 身后传来沉闷的气爆,一股热浪从身后直冲而过,强横的气爆使苏仁身体腾空而起,摔倒后不由自主的滚动几圈。 脑袋昏沉有些发蒙,手肘刺痛被地上的杂物划开一道口子,身体好像散架一样酸痛,挣扎几下竟然没能爬起来。 “哈哈······小鸡抓老鹰喽!” 背部一沉,橘黄色的火光照耀下,小丑可笑的面容扭曲而狞恶,高高举起的匕首,让人心里发寒。 “是吗?” 眼见匕首就要落下,苏仁突然抬头,呲牙一笑,身体后勾,像煮熟的大虾一样拱起,双脚夹住小丑的脖颈,向下狠狠甩动。 “碰!” 小丑像皮球般弹动,苏仁翻身而起,上前抓住他的衣领,高高举起落下。 “碰!” “咔嚓!” “哇···” 强大的力量使木质地板破碎飞溅,小丑张嘴喷出一口血雾,双手连连甩动,一张张三寸黄纸飞向苏仁,而他自己竟然滚动到燃烧的大火当中。 苏仁身形来回变幻,左右躲闪,躲过燃烧飚射的符咒,小丑在熊熊大火中缓缓站起,嘴角红色液体一滴滴的掉落,在火焰中砸出一朵朵炫丽的花朵。 “噼啪···轰···” 炙热,燃烧,火焰把两人分割,成为不同的世界。 一高一矮,两人相对而立,四周火焰在扭曲中贪婪吞噬着一切。 “咳咳,平局······游戏平局啦····道爷小瞧了你,嘿嘿···不过···游戏还没结束,下次换我来当老鹰。” 小丑在大火中撕扯自己的头皮,好像蟒蛇蜕皮,把小丑装褪下扔在一边,露出真正的模样,孩童的身躯,成人的面孔,组合在一起格外的怪异。 对方招招手,做出再见的手势,身影缓缓后退,消失在熊熊大火之中。 凝视着正在燃烧的小丑装,苏仁长呼一口气,转身疾步离开魔幻成。 事情······还没完! 魔幻鬼屋外,黑色的浓烟直冲天际,在方圆十里内清晰可见,炽热的火苗探出房顶,调皮的四处乱窜。 黑压压的游客在远处拍照片,录视频,指指点点看着热闹,卖票的大姐呼天喊地,眼泪弄花了面容,一个劲的叫人帮忙救火,四处哀求,魔幻鬼屋的生意本来就差,一把火烧成灰烬,她下半辈子就只能和马路为伍了。 几个像员工的年轻人面面相视,看看手里早已过期的灭火器,嗅着刺鼻的焦臭,在瞅瞅滚滚黑烟与燃烧的火焰,很痛快地放弃了灭火的打算,鹌鹑似的躲在一边,任由老板发泄怒吼。 “姨夫,苏仁真的在里面吗?” 薛蕾会说话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心,俏脸带着焦急,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不过被姜康喝尿的姿势吓到,想出去平复一下胃中的酸气,怎么转眼间苏仁就跑到魔幻鬼屋玩火去了。 马老板擦擦脑门汗珠,搓手在原地转圈,安慰似的说道:“别着急,别着急!人家可是高人,本事大着呢,就这么一点火焰,哪能伤害到人家。” “轰隆!” 话音刚落,魔幻鬼屋便塌陷一片,灰尘火苗四处飞溅,围观的人群打个激灵,躲避浓烟连连后退。 “快看,出来人了!” “嘿,还真跑出来一个,命真大。” 惊呼声把让几人神情一震,抬头看去,苏仁正灰头土脸的往外走,浑身衣物破破烂烂,到处都是火焰烧过的孔洞,肩膀上的小奶猫无精打采,胡子缺少了半边。 卖票大姐上前抓住苏仁的手臂,惊慌失措的问道:“孩子呢?你进去找的孩子呢?不会是······” 大姐人不错,没先问着火的原因,而是确认孩子的安全问题,眼中带着期盼,各外的真诚,苏仁轻声安慰道:“放心吧,没出事,孩子没在里面。” “看错了?没有孩子。” 卖票大姐一愣,接着拍拍胸脯,掉起了眼泪,梗咽道:“没出事就好,没出事就好!” 姜康也在他人的搀扶下来到,看到眼前情景,立刻吩咐保镖去相谈赔偿问题,并嘱咐一定要优待人家,给出最好的条件。 苏仁见状在旁边暗暗点头,这家伙果然会做人。 “苏师傅,您······” 挥手打断几人问候,小丑消失不见,哪有时间说些没用的东西,以对方神经兮兮的样子,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万一摸到自己家里······想想就心头发凉,浑身冒汗。 正文 第六十六章 梧桐无根 第六十六章梧桐无根 一时心软,帮姜康解决鬼压身的痛苦,可结果···还是招惹到了小丑,接下了无解的梁子。 救火车的警笛声远远传来,聂政受到重创,躲在木珠中恢复,自己也弄个灰头土脸,差点丢掉小命。 暗恨自己多管闲事同时,苏仁恨声道:“找!发动你们两人的人脉,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找出来。” 两人神情凝重的点头应是,如此危险的人物,还是早早解决为妙。 作为一个富豪,不一定要有豪车,却必然会有一处豪宅。 姜康家的房子很大,至于大到什么成度,一座海拔两百多米的松树山,从山顶到山下方圆十五里,全部属于自家院落,私人场所。 诅咒不同,解除的方法也不同,想要解除姜康腰斩诅咒,首先要先找施法的媒介,只有破坏了媒介,才能真正顺利的解除诅咒。 腰斩诅咒与风水布置很相似,必须有固定的场所,固定的物件。 公司人来人往,气场混乱,显然不是施展诅咒害人的好地方,剩下的地方自然就在姜康家里。 姜康正按照苏仁的要求,把家里人的佣人通通请走,哪怕结婚多年,喊着至死不分离的老婆,也被他摸着眼泪骂走,见过小丑的凶悍,见过小丑的疯狂,谁敢在心里留下一分侥幸,那就是个神经病,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出手狠毒,动辄要人性命的疯子。 在说,神神鬼鬼的东西也绝不适合平常人接触, 豪宅内,好似舞会的大厅,金碧辉煌的装饰,古董雕像有秩序的摆放在各个角落,走廊墙壁上挂着一幅幅让他看不懂的油画,脚下踩着花纹精致的纯羊毛地毯,茶室c音乐厅c播放厅应有尽有。 哪怕现在苏仁洗澡的地方也大的惊人,什么冷水池c热水池,蒸气浴c土耳其浴c冲浪按摩等,足以让人眼花缭乱,暗暗咋舌,分不清到底是住宅还是星级酒店。 处理好指间伤口,美美的泡个热水澡,苏仁心情舒畅,减少几分疲惫,小奶猫摆弄着四条小腿,在水池里游来游去,毛发黏糊糊的贴在小身板,使它立马瘦弱了三圈,让湛蓝的眼睛变的很大,样子傻傻的c丑丑的,看起来很是好笑。 现场只剩下四人,忠肝义胆为朋友拔刀相助的马老板,两个算是见过世面的保镖,和病秧子姜康,至于娇娇怯怯的薛蕾,被马老板安排的司机送回了家。 洗漱完毕,衣物从内到外早已有人准备齐全,一身看不出品牌的休闲装,面料柔顺透气,不易褶皱,没有一丝多余的线头,定然是纯手工制作的好东西。 用电吹风吹干小奶猫的毛发,把他抱在怀里,苏仁晃晃悠悠的在院子中到处溜达,草坪树木,修剪精致的花园,优美的环境和新鲜的空气,身处山林之间,有钱人果然都会享受。 面见几人,苏仁也没说废话,直接吩咐道:“以别墅正门前方为准,无论是树木,还是铁架,只要是位置偏高的地方,通通检查一遍,看看有什么怪异不同的地方。” 搬梯子,拿凳子,除了姜康身体虚弱无力,没办法动手,其他人都开始忙活起来,包括苏仁自己,爬上爬下的四处查看。 半响。 “找到了······!” 远处保镖大吼一声,引起了众人的目光。 几人连忙一路小跑赶过去,苏仁看看左右方位,对一边的保镖说道:“麻烦去找把尺子,量一下从正门到这颗树的距离!” 保镖点头离去,姜康也在他人的搀扶下来到树前。 这颗树体积不小,高有十多米,合抱粗,树干笔直无皮,顶冠无绿叶,整体早已枯死。 苏仁顺着梯子爬上树,在离地面五米距离左右,树叉交汇散开的地方,一把木柄斧头出现在眼前,斧韧下一个仰躺草人被斩成两截,背后露出一点带有字迹边缘的黄色纸条,不用看都能明白,黄纸上定然写着姜康的生辰八字。 斧柄冲外,锋利闪烁寒光的斧韧对准别墅大门。 头顶高悬利斧,出门便见利刃,生辰草人断两截,活人岂能舒坦好受? 苏仁冷笑一声,没有轻易动上面的东西,顺着梯子下来,对姜康问道:“这颗树是梧桐?什么时候枯死的?” 此时保镖量完距离,收起米尺上前说道:“苏师傅,从正门到这,八十一米整!” 微风吹过,树叶摆动,发出“哗哗”的响声,也为庄园内带来一丝清爽的凉意,可梧桐树前,却又紧张的气氛。 姜康有些尴尬的说道:“树······是梧桐树,至于什么时候死的,这···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要找人问才行。” 摇摇头,富豪这种东西,除了吃饭c赚钱c应酬,还能干些什么?连自己家的变化都不知道,一指梧桐树下,说道:“顺着树根挖,不用多深,半米就够,忘了问,姜老板还有什么亲人,说直系的?”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耸耸肩,小跑到园丁房取来铁锹,爽快的干起了体力活。 看见会走动的草人,能爆裂出火焰的黄纸,姜康现在简直把苏仁当场了神仙,有问必答,详细的介绍道:“家母早亡,家父健在,身体还不错,不过他经常在外,常年不回家。妻子结婚九年,育养一儿一女,女儿七岁,儿子四岁,刚才,孩子们随母亲去了姥姥家。” 说完情况,姜康担心的问道:“您···问起他们,不会有什么事吧?” 苏仁轻笑,一指树杈上的斧头,问道:“想知道上面的斧头代表什么吗?” 姜康连连点头,剩下的几人虽然没有凑上前,却也在傍边支起耳朵,准备长些见识。 “斧对家宅,高悬在上,如头顶高悬利斧,性命不由己,斧韧寒光对准正门,出门便见利刃,则事事不顺,至于被斧子斩成两段的小人,不说你也能知道。” 姜康舔舔干裂的嘴唇,想起腰间的红色血线,喉咙发干的接道:“代表的我,被腰斩了。” 点点头,苏仁蹲下身,捡起一根枯枝,说道:“斧韧先斩草人,在斩梧桐,梧桐则无童!华夏自古,非常忌讳同音之字,字不同,寓意也不同,尤其对于风水来说,影响更是严重。” 苏仁用枯枝在地上写下“无童”二字。 “无童等于梧桐,梧桐无根,这颗树根没了,所以才会枯死。” 马老板瞪大了眼睛,狠狠打个冷颤,无童无根,用在人身上,可不就是代表绝根,没了香火,这是何等的残酷阴毒。 姜康瘫坐在地,神情呆械的盯着地上的“无童”二字,一时间脸色刷白难看的要死,脑门上渗出密密麻麻的虚汗。 正文 第六十七章 锅炉房爆炸了 第六十七章锅炉房爆炸了 “我擦,这他么的什么东西······” “呕······。” 两个保镖惊叫一声,扔下铁锹慌张后退,目瞪口呆的盯着挖出的坑洞。 恶臭,无法形容的恶臭四处弥漫,让人作呕,熏的几人脑袋发晕,眼睛刺痛,不自觉的留下一连串泪珠,就好像呆在高浓度甲醇的密室。 抬起衣袖遮挡住口鼻,苏仁凑上近前,肩膀上的小奶猫连打几个喷嚏,猫脸嫌恶,小爪子捂住黑乎乎湿润的鼻子,一条大尾巴不满的甩来甩去。 梧桐树下,从挖出的坑洞中可以看到,除了几根较为粗壮树根,其它树根早已腐蚀溃烂,成为浆糊泥状的东西,里面一条条小拇指大的白色肉虫,密密麻麻的蠕/动c纠缠,交错其中。 浓厚的气味,让人头皮发麻的虫子,很容易联想到乡下久不清理的旱厕。 “无根······无童。” “慧君······儿子,珊珊,不行,绝不能让他伤到孩子!绝不!” 姜康呐呐自语,然后猛然坐起,对发呆的保镖怒吼尖叫道:“找!给我找到他,不管用什么方法,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他不是放火了吗!给宋局长打电话,以纵火的罪名发布通缉令······不够······还不够······。” 姜康好像忘记了身体的虚弱,原地乱转来回度步,有人想掘他的根,想要他断子绝孙,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这是生死大仇,滔天之恨,不死不休。 “给那些个混混头子,地头蛇打电话,告诉他们,谁找到个侏儒,奖赏一千万,不行,万一他们找不到怎么办?给我传出消息,任何人找到侏儒,通通都给给钱,哪怕他是路边的乞丐,找,发动所有人,让他们一起去找。” 保镖为难的说道:“可是老爷说过,不要和涉黑的人联系。” “啊!” 姜康如饿狼般抓住保镖衣领,用力拽到身前,两人面孔距离不到五寸,瞪着通红的眼珠,恶狠狠的说道:“断子绝孙,知不知道什么叫断子绝孙!啊!让你做,你就做,在给我提什么老爷,你就等着给自己全家收尸吧!” 为了家人安全,姜康连威胁人的事都做出来了,保镖被吓的慌张点头,踉踉跄跄的跑出去联系,老板有多大能耐,他比谁都清楚,愤怒冲破理智的时候,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气氛有些沉闷,马老板没话找话的问道:“苏师傅,您刚才让人量距离是什么意思?” “八加一等于九,九为极数圆满之意。” 苏仁耸耸肩膀,该说的都说了,也不怕在讲几句,说道:“斩人,断童,绝根,圆满!连贯的来说,就是要不留任何差错的咒死人,绝了根!” 姜康脸色苍白透着病态的红晕,惊恐中浑身发抖,已经说不出话,马老板也被对方的手段吓住,站在一边默默无言。 小丑瑕疵必报,性格扭曲,对嘲讽过自己的人心狠手辣,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人物。 苏仁上前轻轻拍拍姜康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担心,你腰间血线未连成一线,诅咒并没有开始发作,家人不会有任何问题。” 苏仁环绕四周,继续说道:“当务之急,是以烈火焚烧梧桐树,破除诅咒,然后嘛,买些鸡狗在庄园里散养,增添生气,梧桐树烧毁的地方可以种些藤蔓,葡萄架最好,记住头三年的果子不可食用,哦,还有······” “那个,苏师傅!” 姜康打断长篇大论,一堆堆的条件让他脑子有些发昏,小心的问道:“破除诅咒后,直接搬走行不行?” “搬走?”苏仁皱眉道:“搬走当然行,那庄园怎么办?不住了?” “不住了,不住了!” 发生这么多事,又被人下了风水诅咒,姜康哪还敢继续住下去,房子太大,遭人暗算防不胜防,不如搬到一个小点安全的地方,例如马老板所住的顶级别墅群,设施完善,安全得当。 姜康疲惫的摆摆手,说道:“空着,找人维护,如果不是庄园是我父亲所建,哪怕送给您都行。” 苏仁耸耸肩膀,地方景色装饰都挺好,但架不住太过偏僻,又不是想做一个远离红尘的隐士,平常住住还行,可一年维护修缮的费用就足以让人发疯。 焚烧的事情自然有保镖处理,姜康请几人进屋品茶,静心等待小丑的消息,连小奶猫也得到了好处,一个精巧的奶瓶,一份高档的羊奶,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小爪子抱着奶瓶吃的很是香甜。 时间一点点流逝,眼见天色将黒,小丑的行踪却始终没有人发现,好像凭空消失一般。 苏仁倒是暗自琢磨,自己出手很重,小丑受创不清,会不会躲到偏僻的角落中养伤去了。 哪知······。 “轰······” 一声爆响从传来,昏暗的夜色被染成火红之色,桌面上茶具跳起,脚下颤抖,整个房间都在呻·吟中摇动。 小奶猫吓的跳起,扔下奶瓶,一溜烟的回到苏仁肩膀,长长的尾巴死死缠住他的脖颈。 “锅炉房,锅炉房爆炸了!” 姜康大步来到窗前,凝视窗外的火光,原来熟悉的房屋烟尘滚滚,火焰四射,当即失态的大叫:“怎么可能···工人都放假了,热水也停了,机器怎么会······” “轰!” 话还没说完,又一声巨响传来,头顶水晶灯在剧烈摇晃,姜康站立不稳趴在窗户上,呆傻的说道:“餐···餐厅也没了。” 风景优美的庄园成了火焰燃烧的地狱,如果不是工人全部放假,真不知要死多少人。 “轰!” “走!” 强烈的震动再次传来,苏仁厉吼一声,抓起发傻的姜康,还有脸色发白的马老板,急急向外面冲去。 “该死!没事把房子建的像酒店干嘛!弄的跟迷宫一样。” “轰!轰!轰!······” 一连串的轰鸣声传入耳中,从外面看,每一个房屋都燃起熊熊大火,苏仁拽着两人抱头鼠窜,夺命奔逃。 热浪滔天,火焰起舞。 刚跑到一楼如会场般的大厅,三人都有些傻眼。 此时大厅好像成为草人的练兵场,一个个整齐的方阵出现在众人眼前,它们如等待长官检阅的士兵,挺直身躯,手握钢针利器,别看个头不大,庄严,凝重,无声中带来一股莫名的压力,肃杀的氛围清晰传入三人感官。 正文 第六十八章 燃烧的山庄 第六十八章燃烧的山庄 “刺···刺···刺啦!” 深呼一口气,扫视四周,苏仁快速上前撕扯开用来装饰的红色帘布,把旁边花瓶里娇艳的鲜花扔到一边,用里面的水侵湿帘布,轻声说道:“我来挡,你们跑,别怕疼,能跑出大门就是胜利。” 两人早已六神无主,只会慌乱的点头。 小丑胆子真大,简直是胆子上长出利毛的典型,魔幻鬼屋,被苏仁生生举起连续两次砸摔地面,以当时情景来看,小丑哪怕没断骨头,内脏也定然受创,可他倒好,不养伤,反其道而行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算准苏仁内心想法。 “走!” 苏仁爆喝一声,拎起被水侵湿的帘布,抬臂旋转抖动,红色帘布顿时化为长鞭,带着摩擦空气的呼啸声,狠狠向草人方队打去。 “啪!啪!啪!” 脆响和火焰燃烧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长鞭如舞动如蛇,化为红色残影,虽然没招没式,可没一次挥动,定然带走大片飞舞的草人,一时间肢体破碎,草芥飘扬。 “跑!跑!跑!” 苏仁冲在最前方,为两人清理出一条生命的同道。 “啊,屁/股,我的屁/股!” 马老板惨叫一声,手捂臀部大声喊疼,苏仁定神一看,小小的草人,正用钢针一下下的往皮肉上刺,样子好不痛快。 “聂政!” 随着苏仁的呼唤,一条黑影在马老板的影子中钻出,一把抓起草人撕扯成碎片,并上前捏起马老板屁股上的钢针,用力向外一拽。 “嗷哦······”马老板一脸舒畅,感觉浑身酸爽。 “走!” 草人四面八方对几人围堵,小小的东西挑来挑去,搞的人烦不胜烦,让人想起田地里的蝗虫。 使劲推着两人向前,苏仁手臂不停挥动,长鞭清扫出一片片空白,仅有的几只漏网之鱼被一边的聂政用巨剑拍飞。 “你们倒是走啊!” 苏仁爆喝,两人面露为难害怕之色,他们前方一个个草人摇摇晃晃,高举的钢针看起来就有些眼晕。 “屁大点东西就让你们害怕!” 苏仁心里大骂“废物”,手中动作不停,红色长鞭连连甩动,带起“噼啪”爆响,厉吼道:“想活命就冲,它们就是一堆的蛆虫,用脚踩也能踩死,有什么可怕的。” 说的很有道理,可两人还委委屈屈的不动,苏仁实在不耐烦了,一人一脚把他们踹上前。 “啊······” 两人不由自主的上前,草人踩碎不少,可脚掌也被钢针刺痛,一时间哭爹喊娘,眼泪鼻涕一大把,五步,离大门只有五步距离,可这五步对两人来讲,犹如天蛰一般。 “噗噗噗!” 一连串的轻响传进耳中,烟火味弥漫,苏仁吓的亡魂大冒,只见一只只草人冒起青烟,迅速开始燃烧,并且抛弃钢针,以极快的速度向三人扑来。 苏仁连忙打开帘布,往三人身上一裹,收起一边抵抗的聂政,双臂夹住两人的脖颈,蛮横的带着两人跑出大门。 “火···火···烧死人了!” “闭嘴!” 苏仁怒吼,如果不是这两个累赘,自己何苦遭受这么大的最,扔开滚烫的帘布,拍打他们身上的火苗。 此时,两名保镖也灰头土脸的赶到,左右帮忙好一阵的忙活。 大火四起,如舞动的精灵,照亮了整个庄园,把视线染成了欺凌的红色。 “聂政,和珅去找人,不要硬碰,找到人立刻回来。” “嗖!” “喳!” 聂政无声,穿梭于阴影之中,和珅偷懒耍滑,磨磨蹭蹭只在周围打转。 苏仁也想去找,却被马老板和姜康死死拦着,世界太危险,没有高人守护,生命完全没有保障。 不多时,两个保镖不知从哪拿来一架带着摄像头的遥控直升机,信号连接笔记本,用手柄操控飞机盘旋各处。 苏把目光放在笔记本播放的视频上,对操控飞机的保镖说道:“草人施法对距离有严格的限制,先按照方圆五十米的范围寻找。” 保镖点点头表示明白,拇指在手柄操纵杆上灵活的一转,飞机立刻掉头低空盘旋,摄像头对准任何能够藏人的方位。 画面不断变幻,却始终没有找到小丑的身影。 “在哪!究竟藏在哪了!” 苏仁此时真的怕了,早知道小丑手狠心黑,却没想到能达到这种程度,简直是有仇不过夜的急性子,豪华庄园,说炸就炸,好像顶级恐怖份子,做事没有半点顾忌。 在把小丑放跑,苏仁不敢肯定,对方会不找上自己的家门,来一场绚丽的烟火 成为废区的锅炉房,坍塌一半的餐厅,还有正在燃烧的酒店式豪宅,昏暗的天色,熊熊的大火,照亮了整座山头。 “没有,没有,还没有!到底藏在哪了!” 保镖已经在周围上空巡视三圈,却根本没有发现小丑的踪迹,使苏仁内心越发着急。 现在各个房间内都在大火中燃烧,对方虽然能在火焰中行走,苏仁却绝不相信,他一直能生存在火焰中。 “没火的地方!没有燃烧的地方。” “嘶···” 马老板为姜康拔除刺穿脚底的钢针,姜康疼的直咧嘴,颤颤巍巍的说道:“苏师傅,没火·····嘶·····餐厅旁是我给孩子建的娱乐房,有很多人偶,那里没着火。” “人偶!” 苏仁眼珠一亮,不用开口,保镖立刻操纵直升机掉转方向,迅速冲向姜康所说的娱乐房,从垮塌的餐厅墙壁看去,娱乐房物品摆放有致,一半是小滑梯,跳跳床,气球彩蛋,电动玩具等,另一半是孩子们过家家的地方,小房子,积木,当然也不会缺少各种人偶,洋娃娃。 餐厅爆炸早,让几人在寻找当中忽略了过去,现在一看,果然大有问题,餐厅凄惨,瓷器碎片,锅碗瓢盆到处都是,娱乐房除垮塌一个与餐厅通用的墙壁,其它丝毫无损,更别提燃烧的火焰。 遥控直升机在娱乐房内盘旋,前端的摄像头对准各处,身材消瘦的西装玩偶?个子太高,不像,美国大兵?也不是,身上东西太多,婚纱新娘?还不是,裸露在外的肌肤透过视频一看,便知是塑料材质。大号流氓兔?破开的口子,露出里面雪白的棉花。 恩?门窗紧闭的房屋模型? 苏仁保镖点点头,指着屏幕说道:“接近些!”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小丑来袭 第六十九章小丑来袭 保镖技术很好,遥控直升机很平稳的悬浮在房屋模型前,一道细小的射灯照亮前方,慢慢接近房屋模型窗口空隙的地方,哪知还没靠近,房屋模型的窗户突然大开,两只燃烧的草人从中跳出,直奔前方悬浮的遥控直升机。 笔记本视频屏幕一花,顿时陷入黑暗。 “找到了!这回看你往哪跑!” 把小奶猫塞到保安怀里,对决中定然不能带着累赘,以防被抓到破绽,上次与洪历争斗,就是最大的教训,苏仁一路疾奔,跨过坍塌的墙壁,视线中,一个踉跄的背影,迈着小短腿,向下山的方向跑去,往,不到一米的身高,颇大的脑袋,一身淡绿色的儿童装,正是下午在欢乐谷交手的小丑。 “聂政!拦住他!” 随着苏仁一声爆吼,一道漆黑的身影在各处闪现,好像瞬移一般,刹那间出现在小丑身下的影子,高举巨剑挥手就砍。 “小子游戏正式开始!” “碰!” 小丑懒驴打滚,原来位置留下一道半尺深的坑洞,泥石飞溅,小丑躲过凶历的斩击,张口对着聂政吐出一股墨色浓雾。 “唰!” 聂政身形一闪,迅速没入墙根的阴影当中,刚要继续出击,却被苏仁抬起手腕收了回去,下午时被烈火焚烧,聂政受创不清,身体到现在还有些虚幻,万一再次受创,魂飞魄散也大有可能。 如果得力干将损落于此,苏仁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不如干脆放弃,自身直面小丑。 说到底,还是能力差,聂政被特殊能力死死克制,如果面对普通人,来多少都是白费。 趁着空荡,苏仁仗着身高腿长,几步追赶上前。 小丑哪知停止奔逃,翻身而起不退反进,从后腰掏出匕首,直扑苏仁,火光照耀下,面容扭曲倍感凶恶。 别看对方手小腿短,速度却是灵敏迅速,眼看双方距离接近,苏仁急冲两步,突然平躺在地,倚靠惯性向前,双腿以剪刀脚的方式夹住小丑腰部,接着以后翻身的姿势,把小丑砸向地面。 “嘭!” 一声闷响,小丑张嘴吐出一口血箭喷出,袖子里钻出两只小草人,爬到苏仁腿上迅速燃烧。 剧烈的疼痛侵袭神经,苏仁无奈的放开双腿,后退两步拉开距离,连连扑打腿上燃烧火苗,心中也郁闷非常,不愧是动辄斩草除根的凶徒,杀人放火甚是熟练。 “哈哈哈······老鹰抓小鸡喽!” 小丑翻身坐起,一抹嘴角血迹,短短的手臂甩动,两点寒光在四周大火的照耀下飚射而出,苏仁左右侧身,两把匕首擦身而过,刚要继续拍打腿部几点燃烧的火苗,小丑却再次掏出匕首飞身而上,目标直指周身害部位。 火焰燃烧,在“噼啪”爆响中把天空染成红色,照亮整个山脚,拔完钢针的马老板,在一名保镖搀扶下远远躲开,今天能全程陪同,为姜康说不少好话,以经是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在想让他上前冒险拼命,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姜康则牙齿咬的“吱吱”响,拳头紧握,心里对小丑恨的要死,庄园算是毁了,算上里面的古董装饰,损失少说在十亿左右,好在他听话,把工人老婆通通撵走,不然······ 一高一矮,两人相互交缠,生死间就在刹那。 “哈!” 苏仁一身本事全在散手拆骨和柔摔上,讲究以抓为主,拳脚功夫甚是平平,小丑仗着身材矮小,动作灵巧,以游斗的方式一沾即走,绝不给贴身硬碰的机会,还真让苏仁没什么办法,一时间竟然有些僵持不下。 两柄尖细的匕首,在小丑手里灵活转动,以奇特的角度随时出现,对方身材矮小,不讲套路颜面,专往下三路招呼,在加上袖口中不时钻出的草人,让苏仁烦不胜烦。 到现在苏仁心里还在纳闷,对方比土豆大不了多少的小身板,到底是如何装下这么多草人的。 “噗呲!” 久守必失,苏仁闷哼一声,腿肚子被划开五寸血口,红色液体突突的冒个不停。 “嘿嘿······怎么,小鸡没力气了?” 小丑狞笑一声,欺身上前,更见凶狠,匕首扎c挑c划,一连串的动作让人眼花缭乱,苏仁左右摇摆连连躲避,一时间处于下风,随着剧烈的活动,腹部鲜血越来越多,片刻间染红下半身。 突然,苏仁眼中露出狠色,咬牙间猛然抓向匕首。 “噗!” 匕首划过手掌,在手心留下深深的口子,鲜血喷涌,小丑面露惊愕之即,苏仁另一只手抓住他胸口衣领高高举起,小丑已然被苏仁摔怕,汗毛颤栗,松开匕首,双脚悬空在挣扎中尖叫道:“小子,玩个游戏而已,你又不是国安,真要和道爷不死不休!” 以伤换伤,绝对是最蛮不讲理的厮杀方式。 “游戏?” 把生死厮杀当做游戏?这是哪门子说法! 苏仁死死抓住对方,挑眉怒声道:“你我之间,已经是生死大仇了!” “哈!” 爆吼中挥手下砸,不但手臂腰身用力向下,苏仁的膝盖也随之抬起。 “想要道爷死,你也不会好过!” 小丑厉吼一声,袖子内迅速爬出一只只草人,顺着对方胸口爬到苏仁手臂上,并且一口黑雾喷向他的面部。 “该死!” “咔嚓!” 被墨色雾气喷个正着,苏仁双眼顿时火辣辣的疼痛,抬起的膝盖本该顶在小丑的腰椎,现在角度偏离,撞在了对方小腿上。 “啊······我的腿······游戏······游戏,那道爷就杀了你!杀了你!” 小丑抱着扭曲不成样子的大腿嚎叫,在地面来回滚动。 苏仁迅速脱掉外套扔到一边,才没让燃烧的草人烧到自己,擦擦眼睛,视线有些模糊,好在分析出了墨色雾气的物质。 调和过的黑狗血,对幽魂厉鬼有很大的作用,看样子是专门用来对付聂政的。 长呼一口气,只要不是剧毒腐蚀之物就好,难受一段时间总比眼睛瞎掉强。 视线转过狼狈不堪的小丑,苏仁冷声道:“你没机会了!” 正文 第七十章 宗门?国安? 第七十章宗门?国安? 不说对小丑仇恨最深的姜康,就连没什么关系的马老板都不会放过他,此人烧魔幻鬼屋,烧私人庄园,实在太过危险,马老板与他照面多次,帮助朋友,难道就不怕他过后报复? 精神病,还是关在永无天日的笼子里为好。 “道爷要烧掉你的宗门,屠光你们这群肮脏的混蛋!” 小丑用一条腿踉跄站起,蹦跳间保持平衡,双臂伸开,好似怀抱天空,橘黄色的火焰突然在手臂上升起:“还有你,小子,别得意,弱小的鸡仔······总会被老鹰吃掉的······给道爷········死!” 单脚为轴,小丑身体快速旋转,犹如强劲的钻头,腾空而起,好似流星一般直冲苏仁。 人未到,劲风先起。 苏仁神情一凝,脚步连连后退,哪知小丑像安装了跟踪器,左右摆动灵活非常,甩都甩不掉,更别说是让过去躲到一边,短短几秒钟,转速威力就有明显的提升,并且双方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难道你就不会晕!有这能耐干嘛不考飞行员,可比杀人放火的匪徒强多了。” 苏仁讽刺一句,见无法摆脱,定定神,上身有火不能抓,那就抓下身,心里有了决定,深呼一口气,目光凝视冲来的钻头式火球,在对方快要接近的时候,双腿屈膝用力猛然跳起,身体翻滚悬空,以头下脚上,伸手死死抓住小丑双腿,在强劲的惯性带动下,苏仁不由自主的凌空旋转几圈。 双脚踉跄几步落在地面,原地踏出一个个清晰的脚印,苏仁脖子上青筋暴起,厉吼道:“给我起!” 苏仁抓住小丑腿部,形似疯狂左右挥动,让人想起了摔麻袋,连远方的马老板几人都吓的缩缩脖子,目瞪口呆的看着苏仁发狠。 “嘭嘭嘭!” 连续三下,干脆,凶狠,鲜血飞溅中,尘土飞扬,小丑就像件破裂的玩偶,随意任人摆弄。 苏仁喘着粗气,把半死不活的小丑扔到脚下,对方嘴里的鲜血呕个不停,身躯抽搐,已经进气多出气少。 确认对方没有了反击能力,苏仁手扶腹部伤口,缓缓蹲下小丑近前,轻轻拍打他的脸颊,问道:“哎,你刚才说的国安和宗门是什么意思。” 不知为何,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苏仁竟然有种莫名的情绪,是期待,是惊喜,还是碰到同类的茫然。 听到问话,小丑眼仁明显一缩,忘记了严重的创伤,抬手颤抖的指着苏仁,无力的挣扎坐起,不可置信的惊疑道:“野道?你竟然是无意中修炼出气血,什么都不懂的野道?道爷竟然输在野道手中······噗······。” 小丑怒极攻心,野道,竟然栽在野道手中,他又怎能甘心,怎能不恨,连喷三口老血,其中夹杂着刺眼的黑色肉块,身体像木桩般直挺挺的摔躺在地,目光浑浊有些涣散,立时昏死过去。 事情算是有了结果,姜康损失惨重,但不管怎么说,已然解除了自身危机,苏仁却很不满意,把小丑脸蛋抽的“啪啪”作响。 “哎···哎···醒醒,话说半截,别晕,啪!啪!什么叫野道?国安和宗门又是什么?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啪啪”···能不能干些事业,关键是时刻怎么能晕呢。” 马老板胆战心惊的凑上前,小心的说道:“苏师傅,他已经死了,你看是不是。” 苏仁回头没好气的说道:“你见过能喘气的死人?” 小丑形同死人,无知无觉,但确实还活着。 马老板闻言拍拍胸口,小心的呼出一口长气,自语道:“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苏仁却感觉不对劲了,盯着马老板的眼睛,略带怀疑的问道:“你?以为我在······鞭尸?” “哪能啊,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苏师傅您多虑了。” “苏师傅,您可是维护世界和平的正派人物,绝对和反派不一样。” “苏师傅光明磊落。” “苏师傅光明正大。” “行了行了!” 姜康,两个保镖也前来凑热闹,苏仁挥手打断几人的护持,指指还在小幅度抽搐的小丑,问道:“他······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姜康咬牙切齿的盯着小丑,充满恨意的目光像两把锋利的刀子,听到问话扫视几人一眼,微微低头没有吭声。 苏仁见状耸耸肩膀,心里了然,小丑就像神出鬼没的恐怖分子,防不胜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发给你来一个狠的,谁也不放心他安然无恙的活着。 “吱嘎!” 一辆车从大门口驶入,停在几人不远的地方,张毅茫然的下车,看看狼藉的一片和还在建筑上燃烧的大火,挠挠头,从车里拿出几个大大的瓶子,里面装满淡黄色的液体,迷糊的问道:“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庄园外,弯曲的公路上,警车,救护车,消防车,各种警笛c警灯相互辉映。 救护车内,苏仁受到小护士的殷勤照顾,手心腹部伤口消毒上药包扎,动作很是熟练,并且还细心的为他挑破几个烫伤而引起的水泡。 庄园内人流涌动,警察c消防员c穿白大褂的护士医生跑来跑去,看起来乱糟糟的,几条水龙对准大火倾泻而出,姜康则叫走警队负责人,正对着小丑指指点点,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苏仁对这些不感兴趣,只要不牵扯到自己,后续事情怎么都好说,姜康显然也明白这一点,言辞中根本没提到他半个字眼。 夜空闪耀,星火点点,微风吹过,为大地带来一丝清凉的气息,苏仁目光没有焦距的望向窗外,国安c宗门c野道,从小丑言语中,苏仁猜测,在华国暗处,别人不知道的世界,有很多奇人存在。 因为小丑说过,苏仁是野道?是无意中提升气血,什么都不懂的野道? 并且,小丑为自己被野道打败,感到耻辱和惊怒,之后又提到的宗门,不难理解,那必然是修行的地方。至于国安这个词,难道是国家的特殊部门······。 宗门?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有宗门,必然有共同学艺的人,这么说···小丑还有同伙,那会不会前来为他报仇?前几天洪家武馆的洪历,今日的小丑宗门,苏仁怎么感觉到,这个本该熟悉的世界,突然间变得有些陌生。 心里有太多疑问,像乱麻般纠缠在一起。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大爆 第七十一章大爆 “姜老板,这就是下午在欢乐谷放火焚烧魔幻鬼屋的嫌疑人?”一位身穿西服挺着大肚腩的中年男子,看着小丑的相貌很是疑惑。 “宋局长!” 姜康闻言有些不悦,凝声道:“您看看我家里现在的状况,难道还不能确定?对方极度危险,有严重的心里疾病和精神问题,如果今日没有保镖在身边守护,您在想和我见面,恐怕要在事后的葬礼上。” 被称作宋局长的中年人有些尴尬,这么一栋豪华庄园成为废区,的确能说明很多问题,可现在还处于昏迷的嫌疑人,明显是个身有残缺的侏儒,他怎么也想不出,对方为何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把京城有名的富豪弄得灰头土脸。 “好吧,那犯罪嫌疑人为何会炸毁你的家,这总能说说吧!” “半月前,他到公司勒索我一亿现金。”说起这事,姜康恨的牙根疼,这么一个玩意儿,折腾的他损失惨重,差点断子绝孙。 宋局长叫身边人做起笔录,好似公事公办的问道:“既然他勒索了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强忍心中不耐,姜康一指小丑,说道:“他是个残疾人,上门要钱开口就说一亿,家人没出事,我又没受到威胁,以为他是个精神病,就叫人把他赶了出去,这件事在公司有很多人知道,监控也保留着当时的记录。” “嫌疑人事后有没有威胁您,或者······” “咳咳······” 旁边警员上前查看一番,小声汇报道:“局长,嫌疑人醒了,您看?” 宋局长挥挥手,不在意的说道:“先让医生检查一下,看看他伤势······” “宋局长!”打断他下面的话,姜康严肃的说道:“此人极度危险,奉劝您还是把他抓起来,严刑看押为妙,万一出现什么问题。” “哎!”宋局长满不在乎的说道:“姜老板,就这么一个矮子,又能有什么危险,我看你是受到惊吓,过于多虑了。” “咳咳,哟,这么多污砕来了?想看道爷的笑话?” 不知何时,小丑已然清醒,晃晃脑袋挣扎坐起,环绕四周,丑陋的面容泛起一丝诡异的微笑:“道爷的笑话岂是那么好看的。” “道爷快活一生,又岂是你们能够抓的············” “哈哈······鸡仔们······给道爷去死吧!” 刺耳癫狂的声音传遍夜空,哪怕在救护车内沉思的苏仁也被惊醒。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小丑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膨胀,莫名的压抑笼罩心头。 消防战士还在架设水龙,扑灭一处处明火,警员们分散各地,寻找一些可疑的证据,医生护士们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边,准备发生危险后随时救援。 “跑!赶紧跑!” 苏仁形似疯狂,一把推开照顾自己的小护士,跳下救护车急切的挥手间大喊道:“跑,都特么的跑!擦,傻站着干什么!跑呀!” 听到苏仁的呐喊声,小奶猫也好似感觉到了危险,挥起小爪子给保镖狠狠的来了一下,趁他吃痛松手,迈动小短腿一溜烟的钻入主人怀中。 马老板正在和张毅闲聊打屁,闻言一愣,慌忙钻进轿车,点火启动,在车轮旋转中迅速倒退,姜康和保镖们见过苏仁种种手段,对他的话更是深信不疑,架起虚弱的姜康抬腿便跑。 只有宋局长和警员不知所措。 小丑身体以经开始像大号充·气·娃·娃·转变,肚皮鼓如八月怀胎的孕妇。 “蠢!蠢的要死!” 苏仁大骂,心里急的要死,脑筋一转,急吼道:“恐·怖·分·子,罪犯是恐/怖/分/子,他要自爆,自爆了!” 什么人对爆炸一词最敏感,当然要数消防战士,一听爆炸“二字”,扔下手中工作,立刻跑开寻找掩体,一看便知训练有素。 宋局长哆嗦嘴唇,瞪大眼珠,不可置信的说道:“恐·怖·分·子?人体爆炸?自杀性袭击??” 近两年西北闹的挺嗨,上头三令五申要加强戒备,多多巡视······还没等宋局长多想,旁边警员抓着他的脖领就跑,挺幽默的喊道:“局长!别想那么多高科技的东东!保命要紧!” “噗呲!” 小丑身体表皮已经开始破裂,鲜血像高压水龙头般喷射,只见他艰难的转头,寻找到苏仁的方位,咧嘴发出狞笑,一只草人从袖口走出,带着燃烧的火焰,迅速钻入小丑张开的大嘴。 “刺啦!” 墨绿色的童装,被小丑逐渐胀大的身体撑成碎片,此时小丑犹如巨大的灯泡,散发出淡淡的红色,一点橘黄色的光芒在胸口处格外崭亮。 “趴下,快趴下!” 苏仁见状赶紧躲在救护车后方,一把按住好奇想要探头张望的小护士。 “轰!······” 话音刚落,巨大的火球从小丑位置升起,直径十多米的蘑菇云紧随而上,庞大而强劲的气流吹拂而过,各种杂物碎片如子弹般飞溅。 地面在颤动,耳中在轰鸣,树木在呻/吟,枝叶纷纷掉落,耀眼的光芒使视线白茫茫一片。 爆炸时间很短,苏仁却感觉很漫长,等他恢复视觉听力,身上以积攒出厚厚的尘土,小护士像鹌鹑似的抱着脑袋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扶着救护车后门,苏仁颤颤巍巍的站起,抬目望向四周,不少车辆玻璃破碎,外表像狗啃般狼藉,小丑停留的地方成了一个直径五米,深两米左右的坑洞,周围地皮被刮起一尺。 马老板和王宝宝在车里喘着粗气,目光死死瞪着镶嵌在挡风玻璃上的碎石。姜康被两位忠心的保镖护在身下,其中一位保镖手臂不知被何物穿透,伤口正往外喷涌着鲜血。 现场零零碎碎将近六十人,反应慢,没躲到掩体后方的,大部分都受到创伤,死掉的人只有一个,刚才还牛叉轰轰的宋局长,他被一块崩飞的碎石砸碎了脑袋,刚才保护他的警员正坐在尸体前发傻,呆呆的不动。 现场会哭狼嚎,惨叫声从各处传出,消防战士,警察c医生,此刻,只要是还能行动的人,都自主加入到救援当中。 姜康从保镖身下爬起,拍拍那名受伤的保镖,脸上带着惊慌的后怕,看见苏仁以后,好像遇见了主心骨:“苏···苏师傅,你看现在······” 正文 第七十二章 靠啥吃啥 第七十二章靠啥吃啥 左瞧右瞅,周围忙乎乎乱糟糟的一片,自己就像个多余的人,根本帮不上什么忙,烈火c浓烟。弥漫的尘埃,苏仁不是个喜欢看惨剧的人,没有继续呆下去的心思,抱着小奶猫,招呼一声告辞离去。 差点被吓尿的马老板很是赞同,他是一刻都不想呆了,一天两把大火,危险一直在身边,换谁也承受不住。 两人要走,姜康也不好阻拦,说一些必有后报之类的感谢云云。 马老板实在被吓的够呛,不只让张毅陪着一起回家,并且叫一辆警车护送,苏仁自然也是同样的待遇。 回到家中,苏仁一瘸一拐的走入洗手间,脱掉脏兮兮的外衣,对着墙面上的镜子露出苦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几许挂蹭的伤痕,几道显眼的伤口,为了赚些钱,弄的满身是伤差点把命搭上,这样捉鬼的买卖,以后说什么也不能做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做着自家生意为妙。 和珅从槐木珠中钻出,当即来一个跪安礼。 姿势优雅干脆c漂亮。 “奴才给主子请安!” 苏仁咧咧嘴,真不知给些什么评价,有危险需要他的时候,偷奸耍滑,缩在珠子里死活不出来,现在到家了,也安全了,他到嘚嘚瑟瑟的跑出来卖乖。 “哟,这不是和大官人嘛,怎么?您老有空出来遛弯了?” “主子,瞧您这话说的。” 听着讽刺的语调,和珅面色不变,反而笑呵呵的搓手说道:“奴才不现身,是怕给您添乱。” 苏仁斜着眼珠,玩昧的说道:“添乱?你能添什么乱?” 和珅手里比划道:“主子,您文成武德,神功盖世,小小的草人对您来说,当然是手到擒来,一打一大片,可···对于奴才来说,它就凶神恶煞的厉鬼,万万沾染不得身。” 和珅伸出一根手指,认真的说道:“一只,只需要一只燃烧的草人,沾染到奴才身上,奴才便会立刻魂飞魄散,永远消失在天地间,还有您别忘了,那凶人可是能瞧见哑巴的,自然也就能瞧见奴才。 哑巴蛮力惊人,骄傲非常,仗着一把子力气好勇斗狠,结果怎么样?还不是差点被烧死,到现在还躲在珠子内休养魂体,如果不是主子,嘿嘿······。” 和珅在一边胡扯,反驳的时候也不忘记打击同僚,苏仁则暗自摇头,小丑自爆死无全尸,宗门c国安,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问出来,自身知道的事情还是太少了,甚至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压力。 劳心劳力又斗法,整整一个下午,把苏仁折腾的够呛,简单梳洗一下,抱着小奶猫,在胡思乱想中把自己扔到床上,没过多长时间,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啊······” 药味浓厚,有些刺鼻,苏仁伸个懒腰,长长的打个哈气,活动活动有些酸麻的肩膀,继续杵着手里的捣药锤。 距离上次事件已经过去了五天,苏仁伤势好的七七八八,腹部和手心的伤口也在结疤中缓缓愈合,只要不剧烈运动,已经对自身无碍。 张毅坐在对面,脚下踩着一个一尺见方的木箱,手里拿根布条无意识的左右摇晃,小奶猫在下面来回爪挠扑咬,活泼的小模样很是招人喜爱。 人,还是那个人,可张毅为什么会感觉到一丝莫名的陌生呢,奇怪的本事,奇怪的能力,神神秘秘好像换了模样。 直勾勾探寻的目光让苏仁很不自在,心里有些发毛,好在没有持续多久,张毅缓过神,踢踢脚下木箱,说道:“《师师出浴图》是没有了,被一把火烧个干净,不过人家给了你这个东西做谢礼。” 一大早,张毅抱着木箱呲牙咧嘴的闯上门,苏仁还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玩意儿,问道:“那是什么?” “陨石,是那个小丑侏儒要的东西,姜康说了,你是高人,感觉给钱太过俗气,有些拿不出手,就托人把陨石找来了,感觉可能对你有用,花大价钱好不容易买下来当做谢礼。” 张毅翻看一个个封密塑料袋里磨成粉末的药材,说道:“还说了很多,主要的意思就是,怕以后再出现这样的麻烦,希望你能看在这一点情分上再次出手,说好话,套近乎,如果不是最近几天忙乎一大家子的事,姜康恨不得带着老婆孩子上门磕头来表示感谢。” “哈!高人?俗气?” 苏仁把捣药锤放到一边,起身打开木箱,里面的陨石大如头颅,棱棱角角稍有弧度,是个很不规则的圆形,外表有着密密麻麻蜂窝似的孔洞,一边沾着铁水自然风干后的黑色焦痕。 陨铁,提纯后能制作出一些奇特的法器,例如八卦镜,手摇铃,或者铸造成铜币,串在一起弄一把铜钱样式的辟邪剑。 知道归知道,苏仁却并不明白具体的制造程序,对其中的忌讳,需要辅助的材料更是一窍不通,撇撇嘴,盖上木箱坐回原位,不爽道:“我倒是希望他俗气,最好能把我给俗死,把这玩意儿扔给我,除了收仓低,压库房,不如大把的钱财来的痛快。” 是出手找人卖掉,还是以后找机会做成法器,都没有眼前的药材重要,苏仁埋怨一句,对翻看药材的张毅问道:“虎骨c熊胆c姜康找到了没有。” “你交代的事,姜康哪敢耽误,虎骨太显眼,没敢带出来扔家了。” 张毅拿起布条,继续逗弄着小奶猫来回扑咬,说道:“虎骨一整副,从脑袋到爪子一样不少,熊胆是三副风干的,都是从动物园拉来的。” 说到这,张毅来了兴趣,比划道:“不弄不知道,一弄吓一跳,什么鹿茸c熊掌熊胆,老虎心肝,开屏的孔雀,甭管真贵不珍贵,只要动物园里面有的,都可以拿来贩卖,喂养c繁殖c到最后偷偷弄死成品出售,好家伙,动物园竟然在这方面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产业链。”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动物园能干出这些事很正常。” 苏仁倒是不意外,继续问道:“那我让你帮忙找的个人酿酒作坊找到了吗?” 张毅道:“找到了,在保定,京城是没有了。”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和珅 第七十三章和珅 狭小的客厅,两人相对而做,中间隔着很多用封密袋包装碾碎的药材。 张毅感叹道:“记得小时候,哪个村子没有酿酒的人家,一出酒,整个村子都能闻到味,现代人呢,一点也没有以前的亲善邻里劲,打电话报警,嫌弃扰民味道重,小作坊不赚钱,稍稍扩大,什么工商c卫生局的人就会找上门,亏都能亏死你,还在酿酒的,大多是外地郊区养猪厂,一边卖酒,一边用酒糟育肥肉猪,个人家没人能干的下去。 我给你找的地儿,也是个养猪场厂,因为你弄的是药酒,味道重,人家过后要整理洗刷,所以价格要贵一些,用一天的酒锅五千大洋。” “行!” 只要能办成事,钱财都是浮云,苏仁点点头,说道:“你帮忙找地方,把虎骨熊胆弄成碎沫,然后弄台车陪我跑一趟。” 张毅是个麻利人,急性子,做事从来不愿拖,答应一声便立刻回去安排。 见没了外人,聂政从苏仁手腕上的木珠钻出,捡起一边的捣药锤,默默的弄着药材粉碎的工作,很多时候,聂政更像一个影子,不言不语,很容易让人忽略。 和珅是个卖嘴耍乖的懒家伙,最近迷上了电视剧,没事就跑到隔壁老王家,陪王嫂看一些摸着眼泪的肥皂剧。 昨天看的是《甄嬛传》,回来一个劲说演的好,演的棒,就是残酷劲差点,来来回回也没死多少人,真正的皇宫内宅,哪天不死个几人,不整日往外抬死人的也能叫皇宫? “纪矮子,纪结巴,他纪昀纪晓岚,不过是个书呆子,写书的,他有什么资格和我和珅相提并论?还把我刷的团团转和我对对联?他有那个品级吗?他有那个资格吗?他配吗? 他不过世个翰林院抄书的,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呀!” 苏仁打眼从后面一瞧,和珅骂骂咧咧的从墙壁中钻出,圆脸上满是不愤,眼珠子都气红了。 “主子,主子,电视剧怎能胡乱的编排,怎么能胡编乱造呢!” 和珅一甩袖子,捋过脑后粗大的辫子,瞪眼轻喝道:“这是篡改历史,诬蔑,抹黑我钮祜禄c和珅。一派胡言,纯属是一派胡言。” 苏仁眨巴眨巴眼,弄不清楚和珅愤怒的原因,问道:“你看的是什么?” “《铁齿铜牙纪晓岚》。” 一说这个名字,和珅又发飙了,怒喝道:“还铁齿铜牙,我呸,他纪晓岚就是个结巴,话都说不明白的糊涂人。” 苏仁心中升起拉八卦,纪晓岚与和珅,那是从小看大的故事!听和珅一说,这里面不对劲?有什么猫腻?立马来了兴致,拿着水杯,座在椅子摆出看戏的架势。 小奶猫瞪着湛蓝的眼珠,瞅瞅和珅,瞅瞅地上的小布条,然后大尾巴一甩,蹦跳到苏仁怀中卷成一团。 聂政在一边默默的降低捣药锤的频率。 “当年修订《四库全书》,他纪昀,纪晓岚,只是我和珅手底下的众多编纂官之一,最大的职位不过是协办大学士,勉强算是从一品品级,还是个雅缺,没有实职。 有次纪晓岚在圣上面前谈论朝政,说的狗屁不通,不符实际,被圣上怒声训斥一通。称你纪晓岚不过是个“腐儒”,如何也敢议论军国大事!把纪晓岚当场闹了个大红脸,主子您说,这样的人,就是想斗,他有那个资格吗?” 和珅精明的眼中也开始出现感慨,带着往日的回忆,说道:“纪昀文采斐然,思绪敏捷,对联之道堪称一绝,素有河间才子之称,这些和某并不否认,但要说我二人敌对,他整日以戏耍我和珅为乐,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纪昀书写流利c字迹圆融,显得雍容华贵,书法大小相兼,收放结合,疏密得体,苍劲多姿,当年他就是凭借这点得到我的赏识,之后更是经常替我书写公文奏章,更是我给了纪晓岚能发挥才干的职位。” 和珅把手放在胸口,说道:“删改《四库全书》,纪昀触犯龙颜,被圣上发配新疆三年,是我和珅苦苦恳求多次,才能得以回到京城,继续编写《四库全书》。当官,治国,论时局,说朝政,我和珅哪样不懂,哪样不通。这种书呆子,名留青史,而我和珅,却遗臭万年,老天何其不公。” 和珅语气夹杂愤怒,一手指向远方,凝声道:“当年山西,陕西,四川,云贵,四省大旱,颗粒无收,百姓易子而食,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流民随处可见,所过之处犹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生,路边白骨哀哀。 是谁前去赈灾的?是我和珅!是谁救助了四省百姓?还是我和珅! 赈灾粮不够,眼看就要灾变,是谁解决的?我和珅! 发动天下富户,以救灾的精米换成糟糠,怎么到他们嘴中成了霍乱天下,大发奇财?一斤精米换五斤糟糠,哪个多?哪个能喂饱更多百姓?哪个能救更多的人? 那是发财吗?不是!绝不是我和珅想发财,那是要救更多的人,他们怎么就想不明白! 精米是什么?那是达官贵人吃的东西!平常百姓吃些什么?无非就是些粗粮c麦麸。 以精米救助灾民,亏他们想的出来。 他们见过灾民吗?见过易子而食吗?见过人还没断气,便被灾民用大锅煮了吗?他们见过灾民吃泥土不消化,活活胀死的吗?他们见过连一件衣服都穿不起,光着屁/股到处走的小娘和媳妇吗?” 和珅怒斥道:“没有!他们什么都没见过,只会说一些假大空的废话! 灾民需要的是什么?填饱肚皮,观音土,草根,树皮······饿着肚皮的百姓就是没有人性的牲畜,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不把精米换成能救人更多的粗粮糟糠,你让我和珅怎么办? 我和珅是贪,但从未贪图过百姓一份一毫,满城百姓,他有一家富户钱多吗?大商人那么多,只要放宽些关卡,凭借权利,有多少银子不能到手?” 和珅说了很多,在苏仁看来,无非就是一种发泄,对自己成为贪官,还是历史贪官之首,遗臭万年的一种发泄。 和珅做过很多好事,这是实事,谁都不能否定,但他贪吗?贪,很贪,但话又说回来,在那个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时代,有不贪的吗? 没有,你不贪,就会站不住脚,整个社会都会排挤你,更别提当大官了。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太卖力了 第七十四章太卖力了 和珅珍宝不少,很多都是新奇的稀世珍品,但要说富甲天下,他还远远排不上号。 山西八大皇商,货通天下,霸占草原c烟c铁c茶等一切交易。 漕帮控制着南北运河联通,手下将近百万人以运河吃饭,势力庞大,真正的地下皇帝,说出一句话,比朝廷一品大员还要管用。 福建等地则靠着海域,以船只贩卖货物到远方各国赚取暴利,还有江苏等地的盐商·······,和到处圈地的开国功勋c皇亲国戚。 一个个,一位位,和这些人比起来,和珅的财富要差的太多太多。 一句话,和珅位置太高了,已经高到了赏无可赏,封无可封,新皇上位,他不死?谁死?定然第一个拿和珅开刀。 政治就是如此。 不把和珅的臭名声传遍天下,又怎能显示出皇帝的英明神武。 纵观华夏历史,天怒人怨,逼迫百姓造反的昏官贪官很多,例如魏忠贤c蔡京c秦桧c但其中绝对没有和珅的位置,反而他做了很多实事c好事。 谁都希望自己名垂青史,而不是遗臭万年。 发泄一通,和珅的情绪不高,以前满是笑意的圆脸也垮了下来,有些无助的瞅瞅周围,长叹一声回到苏仁手腕戴着的珠子。 三天后,保定。 保定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京津冀地区中心城市之一。位于华北平原中部c河北省中部,与北京c天津构成黄金三角,且互成犄角之势。 自古是“北控三关,南达九省”的“通衢之地”,素有“京畿重地”c“首都南大门”之称。 在现代,保定各种称号更是数不胜数,什么低碳试点城市c中国优秀旅游城市c全国双拥模范城c戏曲之乡等等。 并且,其中有一点最为出名,那就是,保定是一个体育大拿,冠军之城。 其世界冠军c亚洲冠军分布在乒乓球c跳水c游泳c射击c篮球c足球c体操c赛艇c田径等项目。 20多年来,从这里走出了涌现出世界冠军:钱红c郭晶晶c庞伟,c郗恩庭c高军c王浩c齐宝香c牛剑锋c范红斌c范晔c张晶c李艺花c王克楠c单勇c王恋英c任洁c郝运c哈思楠等一批世界体坛名将,有3000多名后备人才被输送到省c国家运动队。 在前往保定郊区的路上,张毅开着借来的金杯车,后面拉着药材,按照导航的指引驱使向前,和珅脸皮厚,性格好,抗压能力强,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此刻和珅精气神恢复如初,正手舞足蹈,兴高采烈的为聂政讲解着他所知道的现代知识。小奶猫缩成一团,在苏仁怀中呼呼大睡,小呼噜打的很是响亮。 红灯下,张毅停好车,活动活动有些酸涩的肩膀,伸个懒腰,长长的打个哈气。 开车不易,开长途更是容易疲惫万分。 一位高高瘦瘦的男子在一辆辆暂停的车前乱晃,东瞅瞅,西看看,本以为是路中央发广告c扔小卡片的,哪知对方突然跳上一台东方小轿车的引擎盖上,身体后仰,脑袋“咣咣”的往前挡玻璃上撞,撞的激情四起,撞的鲜血飞扬。 “嘭!嘭!嘭!” 凶狠,霸道,连续几下,东方小轿车前挡玻璃出现大片裂纹,上面沾着刺眼的血迹,见状,高瘦男子终于停止撞击,晃晃有些发蒙的脑袋,狞笑血珠顺着他杂乱的头发甩的到处都是,然后对车内人呲牙一笑,在“哎呦c哎呦”的呻/吟中滑落引擎盖。 金杯车内,两人两鬼看直了眼,连小奶猫都忘记了鼾睡,翻滚起身,小爪子搭在玻璃上,湛蓝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外面的一切。 一面面车窗落下,伸出一个个张望瞧着热闹的脑袋,互相讨论的“嗡嗡”声响起。。 至于东方轿车内的一对年轻鸳鸯,早已被突发的状况给弄傻了,呆呆的不知所措。 张毅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是碰瓷吧。” 苏仁缓缓点头道:“是碰瓷。” 张毅瞪目道:“这也太狠,太卖力了。” “确实!” 苏仁赞同道:“超一流的演技,奥斯卡不给一个影帝的小金人,真是瞎了评委的眼睛。不过车主倒霉了,没装行车记录仪,疏忽大意,犯懒省些小钱,碰瓷的不找他找谁。” 解释不清,说不明白,靠碰瓷吃饭的,全是道德败坏,没有底线的混蛋,打不得,骂不得,一旦粘上,跑都跑不掉,哪怕不赔钱,有确切的证据,也会浪费大把的解决时间。 红灯熄灭绿灯亮起,一辆接一辆的轿车向前行驶,没有一个多管闲事停下的,这样的事只要摊上,跟牛皮癣一样的恶心人,还是别找不自在的好。 打火启动,挂当轻踩油门,金杯车缓缓超过东方,视线扫过鲜血满面,还在地上打滚的高瘦男子,张毅咋舌道:“外地太危险,我们还是赶早回京城的好。” “是挺危险,还是直接回火星吧。” 两个没有同情心的混蛋聊天打屁,刚才的碰瓷好像简单的插曲,两人一点也没有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古玩行当碰瓷比这更狠,事先准备好的高昂瓷器碎片,然后往你身前一摔,张口就几十上百万的要,撒爬打滚纠缠不清,你就是有八张嘴也解释不明白,更何况人家身边还跟着好多个亲眼目睹的“证人”。 养猪场位置很偏,荒地中央周围没有几户人家,入目皆是一排排猪圈,金杯车开进花花绿绿,满是补丁的大铁门,就闻见了让人欲呕的猪屎味。 腥臭扑鼻,苍蝇打脸,好在酿酒工具收拾的很干净。 以两箱十二瓶五粮液做酒低,配好药材,掺上酒膏,然后以酿酒的方式反复蒸酿。 药性分阴阳,所以不能搞混,先蒸馏阳性药材,例如虎骨c熊胆c野人参c鹿茸等,架火燃烧,反复蒸馏九次,然后换上蛇干c鬼干c冬虫夏草c野生海马等阴寒性质的药材,然后在反复蒸馏九次。 阴阳调和,成品出锅,浓厚的药味四处弥漫,能顶吹出三里地,让租质器具的养猪场老板大喊倒霉,一个劲的念叨着亏了c亏了。 别看蒸馏出来的是水,但等自然冷却以后,却成了深褐色膏状的物质,问起来味道如烈酒,很是浓厚。 算上虎骨,将近两百斤的药材,却只做出一罐头瓶,不到一斤半的成品膏药,让苏仁呲牙咧嘴倍感心疼,好在废弃的药渣搅拌后也可以使用。 虽然药效差,苏仁用不上,但可以喂给灵性十足的小奶猫,具和珅说,乾隆爷的兽园,曾经就有一只吃药渣成长的黑豹,黑豹长大后很是雄壮,灵性野性一样不缺。 正文 第七十五章 不是利用 第七十五章不是利用 和珅当初在佛道两家查抄配方时,上面也有清楚的记载,以药渣喂食猛兽,只要稍加培养,便会成为上好的护山灵兽。 药渣粉末混合蜂蜜,找一个大簸箕以做汤圆的架势晃悠几下,便形成一个个比黄豆大上两圈的药丸子,数量很多,哪怕一天一颗,也够小奶猫吃上几年。 同一时间,潘家园多宝阁店铺内,尹多宝焦躁的来回度步,时而拍掌,时而握拳,原本红润油光的大圆脸变成了病态的惨黄色,眼眶有些水肿,眼下带着疲惫的黑色,嘴角一个个破裂的水泡很是显眼。 急!很急!非常急! 小小明日就要清醒了,她·······还能够支撑几天? 咬咬牙,嘴角的疼痛让尹多宝不自觉的抽抽脸颊,目光放在门口一直看书的恬静女孩,凝视片刻,下定决心,快步从里屋抬来一张小桌放到女孩面前,摆放好干净的碗筷,拿来一盒盒精致的糕点,上好的干果蜜饯,一盒冒着香气的蒸饺,皮薄如透明色,能清晰看到内在粉红色的肉团。 一条巴掌大的红烧黄唇鱼,色c香c味c味俱全,满桌子的小吃,无一不是精品,不接受订单,不接受预订,都是尹多宝跑遍京城,顶着烈日,排队一家家购买回来的好东西。 香气引人馋怜,看书的女孩嗅嗅精巧的鼻子,轻推鼻梁上略显夸张的黑框眼镜,视线离开厚厚的古籍,看着面前一桌子可口的小吃,可爱的咽下一口吐沫,然后缓缓抬头,迷迷糊糊的望向尹多宝,张开粉嫩的嘴唇惊呼道:“你是谁。” 见女孩说话,尹多宝惊喜过望,舔着一张大圆脸凑上前,说道:“多宝,落雪,我是你大哥尹多宝啊。” 女孩歪着脑袋打量一番,惊讶道:“多宝?我哥?你怎么变胖了。” “小姑奶奶,我可是一直就这么胖。” 尹多宝愁眉苦脸的说道:“别讨论胖不胖的问题,先说小小的事,已经两个星期了,在找不到蕴含大量人气的法器,你哥我可就要跳河了,不管怎么说,小小也是我们的亲外甥女。” “嗯,小小不是在萨拉沉睡吗?”尹洛雪吃掉一个蒸饺,俏脸露出享受的表情。 “是沉睡,沉睡半个月,已经两个星期了。” 尹多宝比划道:“可是不能一直睡下去,沉睡前小小体重七十五斤,哪怕有补品药物维持,现在也只剩下了六十出头,上个星期,堂哥捐献一批体育器材,开办夏季运动会,把孩子们留在了学校,这个星期捐献一批羊羔小牛,邀请整个镇子的人参加牧场竞技,也顺利的留下了孩子,那下个星期呢······” 尹多宝烦躁的抓抓头发,挺着肚皮蹲在地上,说道:“不能留了,也留不住,那一个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已经在学校呆半个月了,继续留下去,家长老师们也会有很大的意见,没有孩子,就不能镇压污砕,小小就会清醒。 每一次清醒,消耗的可都是命!妹子,你看看哥的嘴,看看哥的眼睛,全是火呀······· 京城各家市场,八大胡同,我是一家家的跑,一家家的看,蕴含人气的法器找了几件,但不够,远远不够,在继续拖下去,小小就会死,我是真没办法了,所以只能靠你,靠你指个方位,点一条明路。” “吧唧c吧唧” 一口黄唇鱼,一口香蒸饺,尹洛雪吃的很是香甜,闻言歪着脑袋看一眼尹多宝,咽下口中食物,说道:“尹多宝,哪怕你变胖了,但这么多年的吝啬劲还是一点都没有改变,有事求人,就好吃好喝的供着,没事的时候,就把人扔到一边不理不睬。” “我吝啬?”尹多宝不可置信的低吼道:“你竟然说我吝啬,那你这些年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啊!难到喝的是西北风不成?还不都是我一点点辛辛苦苦做买卖赚回来的,供着你做这做那,那你呢!为我打扫过店铺,还是招待过一次客人。” “你利用我。” 尹洛雪闻言放下筷子,感觉往日可口的吃食突然变得难以下咽,推推鼻梁上硕大的黑框眼镜,认真的说道:“你利用我为你解决麻烦,上次你卖错法器,惹出麻烦,是我指引你去的王家店铺,小小病发之前,也是我指引你去七百八十二号姓苏的摊位,如果不是我能帮你,被你一次次利用,你会养我这么多年?” “我是你哥!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尹多宝这句话说的很沉,也很重,疲惫的脸上满是悲哀之色,看着自己的妹妹,尹多宝眼圈发红,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在乎你严重的脸盲症,一次又一次的记不清自己哥哥的模样,也不在乎你张冠李戴,把一件件事情弄混,因为我是你亲哥哥,照顾妹妹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利用。 就像老妈去世前说的一样,你照顾我,我照顾你,相互依偎,两个人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我知道以前你在道观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但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已经把你接回家,你可以做任何自己喜欢的事,就像在门口每日看书一样,没有人会勉强你,没有人会逼迫你。 这里是安全的,舒心的,哪怕有危险,哥哥也会拼命保护你,靠着这个店铺,哥哥会赚好多钱,会把你照顾好,照顾一辈子。” 店铺内一阵寂静,泛着一种无声的压力。 良久,尹洛雪皱起秀气的眉毛道:“不是利用?” 尹多宝点点头,认真的回道:“不是利用!” 尹洛雪道:“这里是没有危险的家?你是我哥哥?会养我一辈子。” 尹多宝抹去眼角的湿润,回道:“吃香的c喝辣的,做哥哥的照顾妹妹天经地义,谁也说不上毛病。” “哥哥······一辈子。” 喃喃自语中,尹洛雪玉笋般的指间轻点自己的脸颊,隐藏在黑色镜框的大眼睛盯着尹多宝半响,然后好似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俏脸惊讶道:“大哥,你怎么这么胖了?” “我一直都这么胖。” 尹多宝声音小的几乎让人听不见,心里发酸,恨不得跑到没人的地方嚎嚎大哭一场。 “小小······大量的人气。” 正文 第七十六章 皮影戏 第七十六章皮影戏 潘家园游客熙熙攘攘,频乱噪杂的声音不时传入名叫多宝阁的店铺内。 尹洛雪沉思半响,轻咬嘴唇道:“莲花池白云观有一柄三宝玉如意,供奉时间超过三十年,人气足,正适合小小使用,你去想办法把它换回来,如果白云观不同意,你就和他们说,只要肯拿出三宝玉如意,我会为他们测算一次,不收取任何代价。” 尹多宝一怔,略为担心的说道:“测算一次?不······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小麻烦,没什么要紧的。” 话一说完,尹洛雪轻轻摇头,不言不语,反身回坐在门口,在也不看桌面上香甜的食物,恢复到端庄看书的姿势。 好像那本厚厚的古籍,永远也看不完一样。 ······················ 一夜无话! 作为一个合格的,靠着古玩行当混饭吃的从业人,新到贵地,第一站当然要选择本地最为繁华的古玩市场。 一早上,两人喝着驴肉汤,吃着驴肉火烧,打听到古玩市场的准确方位,开着金杯车直奔目的地。 张毅很明白事理,并没有因为和苏仁关系好,就询问药酒和药丸的功用,好像做东西牵引的拉条,非常忌讳打听物件的具体来路,探寻客户的讯息。 老友的善解人意,让苏仁长呼一口气,心里暗暗感激,省去好一番善意的谎言。 因为不是节假日,所以保定的古玩市场并不繁华,店铺少,摊位多,老板们目光敏锐,端坐中央,目视如鹰,盯准来来往往的游客,暗自判断,这些人哪一个是鹰爪老手,哪一个是肥羊新嫩。 瓷器c书画c铜钱c木器,稀奇古怪的小件,假货多,真品少,在加上稀稀散散的游客,让人提不起丝毫闲逛的兴趣。 倒是当地特有的皮影戏,引起了苏仁和张毅浓厚的购买欲/望。 皮影戏,旧称“影子戏”或“灯影戏”,是一种用灯光照射兽皮做成的人物剪影,以表演故事的民间戏剧。 表演时,艺人们在白色幕布后面,一边操纵戏曲人物,一边用当地流行的曲调唱述故事,同时配以打击铜锣和拉弦二胡。 它的表演者在幕后操纵剪影c演唱,或配以音乐。在过去电影c电视等等媒体尚未发达的年代,皮影戏曾是十分受欢迎的民间娱乐活动之一。 地位相当于现在深受喜欢的卡通动漫,或者是有声电影。 皮影戏是中国汉族民间的一门古老传统艺术,老京城人都叫它“驴皮影”。千百年来,这门古老的艺术,伴随着祖祖辈辈的先人们,度过了许多欢乐的时光。皮影不仅属于傀儡艺术,还是一种地道的工艺品。 它是用牛皮c驴c马c骡皮,经过选料c雕刻c上色c缝缀c涂漆等几道工序做成的。皮影制作考究,工艺精湛,表演起来生趣盎然,活灵活现。受到外在环境以及兽皮材料质地上的差异等种种因素影响,皮影戏偶造型风格各地不同。 元代时,皮影戏曾传到各个国家,这种源于中国的艺术形式,迷恋了多少国外戏迷,人们亲切地称它为“中国影灯”。 其制作过程是:首先,将皮子泡制c刮薄c磨平,然后,艺人们将各种人物的图谱描绘在上面,用各种型号的刀具刻凿后,再涂抹上颜色。 雕刻时,一般都用阳刻,有时也用阴刻。绘画染色讲究女性发饰及衣饰多以花c草c云c凤等纹样为图案,男性则用龙c虎c水c云等纹样为图案。忠良人物为五分面,反面人物为七分面。 人物造型与戏剧人物一样,生c旦c净c丑角色齐全。 制成的皮影高的达55厘米,低的有10厘米左右。皮影人的四肢和头部是分别雕成的,用线联缀而成,以便表演时活动自如。一个皮影人,要用五根竹棍操纵,艺人手指灵活,常常玩得观众眼花缭乱。不仅手上功夫绝妙高超,嘴上还要说c念c打c唱,脚下还要制动锣鼓。 演皮影的屏幕,是用一块1平方米大小的白纱布做成的。白纱布经过鱼油打磨后,变得挺括透亮。演出时,皮影紧贴屏幕活动,人影和五彩缤纷的颜色真切动人。皮影道具小,演出方便,且不受场地限制,演员也不需正规训练,所以深受人民的喜爱。在皮影戏盛行的地区,人们会亲切地称它为“一担挑”艺术。 驴皮影,发源于华夏陕西,却极盛于清代的河北涿州。 像苏仁现在张望的地方,就是后面演,前面卖。 演的是戏曲,猪八戒背媳妇,卖的是制作精良,纯驴皮雕刻好的人偶物件。 有花鸟,有贵女,有官员,有抬着轿子的仆役,有长胡子的关公,也有奔向月亮的嫦娥,猪c狗c兔c虎,龙c林林总总的动物,更是让人挑花了眼。 机器雕刻,机器上色,所以价格很是便宜,苏仁一高兴,直接花两万大洋,按照批发价买了好几套,一是为自己摊位上增添些叫卖的物品,二是给小妹拿回去当做玩具。 哪怕最后卖不出去,镶上镜框,挂在自家墙上做为装饰也并不难看。 知道苏仁有伤在身,张毅很自觉的提着两个蛇皮袋子往回走,苏仁则灿灿的在后面跟着。 就在这时,和珅在一边招手急切的喊道:“主子,主子!那边的铜镜,那边的铜镜呀主子” 苏仁精神当即一震,连忙上前小声问道:“哪个?” “左边,主子您往左边摊位看。” 示意张毅稍等,苏仁抬步向和珅所说的摊位走去。 眼前摊位瓷器大大小小,有带裂纹的,有带缺口的,还有一小堆瓷器碎片。铜佛c铜观音c铜元宝,铜器上带着青色锈迹,显得有些古旧。 摊主老板是个小伙,年纪不大,看样子是替家里大人临时看摊的,年岁在十七c八左右,手里拿着手机玩的正欢,看见客人也不答话,点下头就算招呼。 根据和珅所说,苏仁拿起一面铜镜,光凭借分量就能知是纯铜所铸,圆形,直径二十厘米左右,镜面发污有明显的划痕,勉强可以照出人影,背面中心凸起,刻有十二属相生肖图文。 根据样式,新旧程度,条款等,苏仁判断出,眼前铜镜属于清末民初时代的制品。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大规模玻璃制品泛滥,正是水银镜取替青铜境,走进千家万户时候。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抱着钱死 第七十七章抱着钱死 市面上清末民初的青铜镜很多,大都保存完整,没什么值得收藏把玩的地方。按照价值来算,五百大洋到了顶天。 “主子,您可千万别小视这面铜镜。” 和珅拱手抱拳,模样毛躁c急切,没有了往常的稳重:“主子,奴才以性命担保,这面铜镜定然内有乾坤,暗藏夹层,并且和奴才大有相关,奴才一看这面铜镜,就觉得心里怒气云涌,偏偏还夹杂着伤心,愤怒,不舍,就好像······好像,丢失了重宝,没了小命啊主子。” 经过和珅提醒,苏仁细致一看,确实比一般铜镜稍厚,但不是很多,大约一般铜镜的五分之一左右,总体重量却要轻一些,很是怪异。 和珅说铜镜与他有关,暗藏夹层,苏仁想想心中就就觉得火热。 古玩行当里,什么东西能与和珅两字扯上关系,那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价值连城,无可算计。 银子来的快,去的也快,想到银行卡上的数字,苏仁努力平复心情,拿着铜镜的手不由加重力气,尽量使声音平缓,对玩着手机的小伙问道:“小老板,这铜镜怎么卖?” 小伙眼珠一斜,神情有些不耐烦,放下手机,在旁边布包中掏出一份表格,看样子是物品价格清单,找了好一会,才说:“民国初期铜镜,要五百,拿三百。” 好嘛!真省事,连还价过程都省掉了。 掏钱,走人,张毅拖着两个丝袋子凑上前,瞅瞅平淡无奇的铜镜,问道:“买它做什么?烂大街的玩意儿,在潘家园白送都没人要。” 苏仁没说话,神秘的笑笑,等远离摊位后,见左右没人,才小声道:“有夹层!” 张毅眼珠猛然变大,目光火热的看向铜镜,凝声道:“真的?” 夹层代表着什么,银子,大把的银子,并且一定是数量惊人的银子。 华夏从古到今,都有设置夹层的习惯,至于是谁先发明的,已经不可考究。 画卷,木箱,佛肚,铜器等等,一系列的古玩内都有过夹层的出现。 但众所周知,越是年代久远的古玩夹层,越是不值钱,反之,越是接近现代,夹层内隐藏的东西往往会价值斐然。 夹层设置作为泛滥的年代是在什么时候? 文/革,因为当年太乱了,对文物的破坏性简直是灾难级别,让人们不得不把好东西通通都藏起来。 回到金杯车,小奶猫一溜烟的爬上苏仁肩膀,肉呼呼的小脑袋蹭着他的脸颊,“喵喵”稚嫩的叫声中,好像在责怪主人,为什么不带它出去玩耍一样。 小模样十分可怜,弄的苏仁把它抱在怀中好一阵蹂躏。 一路四个多小时,没堵车,没出事,顺利返回京城家中,整理好一件件物品,把装着药丸的玻璃瓶放在阴凉的角落,制作好的药膏存入冰箱,买来的驴皮影和贩卖的货物放在一起,瞅瞅大号皮箱,苏仁感觉自己这个摊位老板做的越来越不负责任了。 好久没出摊位,又没有补交下个季度的租金,自己的小摊子应该已经被管理局收回去,交给另外的老板了吧。 张毅去还车,差不多要一个多小时后才能过来,苏仁呆着无聊,斜坐在椅子上,来回翻看手中的铜镜。 铜镜内藏暗格,只能用夹心的方式,苏仁找来平日分割大块木料的角磨机,换上摩擦轮,在刺耳嘈杂的火星当中,开始打磨铜镜边缘。好在是大白天,左右邻居都出去工作,否则苏仁还真不敢这么干。 “咣当当······” 打磨一圈后,铜镜立时散落成两块,从里面掉出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表皮很厚,紫红色,硬度犹如纸板,页数很少,打开后蝇头小字密密麻麻,苏仁轻声念道: “臣刘墉恭请圣安,元年正月初十,臣奉旨抄没罪臣钮钴禄氏和珅家财,清单如下: 房屋3000间田地8000顷赤金60000两 纯金大金元宝100个1000两一个记十万两 小银元宝56600个100两一个记566万两 银锭900万个洋钱58000元制钱150万文铜钱,150万文 吉林千年以上人参600余斤玉如意1200余柄珍珠手串230串 桂圆珍珠10粒大红宝石10块大蓝宝石40块银碗40桌 珊瑚树11支纱缎绸罗,绫罗绸缎,做衣服的料子,一共有14300匹 毛呢哔叽20000板狐皮550张貂皮850张其他的皮又各种粗细皮56000张 铜器和锡器361000件 名贵瓷器10万件镂金八宝炕床24座西洋钟460座 四季好衣服7000件(貂皮男衣713件,貂皮女衣650余件,杂皮男衣860件,杂皮女衣437件,锦夹单纱女衣3118件,锦夹单纱男衣3808件,貂帽54顶,貂蟒袍37件,貂褂短罩48件,貂靴124双)。 家人606名,妇女600名,奴才373名 当铺75座,估银3000万银号42座,估银40万 古玩店13座,估银30万玉器库2间。估银7000万 绸缎库4间,估银80万瓷器库2间,估银1万 梨木紫檀家具组合6件。” 什么是富可敌国?这就是! 苏仁眼珠都变成了钱的符号,如果这些都给他,按照古董价值贩卖,苏仁立马会进入华人富豪榜,前二十位够呛,但富豪榜前五十位绝对不成问题。 和珅在旁边揉着眼睛,好像在偷偷哭泣,苏仁目光怜悯,人死了,钱没花了,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 砸吧砸吧嘴,苏仁实在不知该怎么安慰,最后只能没话找话,说道:“这是刘墉写的奏章?” 和珅点头。 苏仁又问:“刘墉把你家抄了?” 和珅点头。 苏仁感叹道:“你可真倒霉,抱着钱死,也算是个绝活。你要是个穷光蛋,嘉庆会抄你家吗?你要权有权,要钱有钱,党羽遍布朝堂,放在谁身边不害怕?” 和珅点头,沉默片刻,小声问道:“主子,刘罗锅奏本能卖多少钱。” 苏仁目光发直,把和珅看的发毛,有些不自在的扭扭身子,就听苏仁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此情此景,是你人生最凄惨的时刻,不说万分懊悔,也该痛苦流涕,可你在干什么,竟然还在想着银子?我该说你不愧为和珅吗?” 正文 第七十八章 二十大罪 第七十七章抱着钱死 市面上清末民初的青铜镜很多,大都保存完整,没什么值得收藏把玩的地方。按照价值来算,五百大洋到了顶天。 “主子,您可千万别小视这面铜镜。” 和珅拱手抱拳,模样毛躁c急切,没有了往常的稳重:“主子,奴才以性命担保,这面铜镜定然内有乾坤,暗藏夹层,并且和奴才大有相关,奴才一看这面铜镜,就觉得心里怒气云涌,偏偏还夹杂着伤心,愤怒,不舍,就好像······好像,丢失了重宝,没了小命啊主子。” 经过和珅提醒,苏仁细致一看,确实比一般铜镜稍厚,但不是很多,大约一般铜镜的五分之一左右,总体重量却要轻一些,很是怪异。 和珅说铜镜与他有关,暗藏夹层,苏仁想想心中就就觉得火热。 古玩行当里,什么东西能与和珅两字扯上关系,那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价值连城,无可算计。 银子来的快,去的也快,想到银行卡上的数字,苏仁努力平复心情,拿着铜镜的手不由加重力气,尽量使声音平缓,对玩着手机的小伙问道:“小老板,这铜镜怎么卖?” 小伙眼珠一斜,神情有些不耐烦,放下手机,在旁边布包中掏出一份表格,看样子是物品价格清单,找了好一会,才说:“民国初期铜镜,要五百,拿三百。” 好嘛!真省事,连还价过程都省掉了。 掏钱,走人,张毅拖着两个丝袋子凑上前,瞅瞅平淡无奇的铜镜,问道:“买它做什么?烂大街的玩意儿,在潘家园白送都没人要。” 苏仁没说话,神秘的笑笑,等远离摊位后,见左右没人,才小声道:“有夹层!” 张毅眼珠猛然变大,目光火热的看向铜镜,凝声道:“真的?” 夹层代表着什么,银子,大把的银子,并且一定是数量惊人的银子。 华夏从古到今,都有设置夹层的习惯,至于是谁先发明的,已经不可考究。 画卷,木箱,佛肚,铜器等等,一系列的古玩内都有过夹层的出现。 但众所周知,越是年代久远的古玩夹层,越是不值钱,反之,越是接近现代,夹层内隐藏的东西往往会价值斐然。 夹层设置作为泛滥的年代是在什么时候? 文/革,因为当年太乱了,对文物的破坏性简直是灾难级别,让人们不得不把好东西通通都藏起来。 回到金杯车,小奶猫一溜烟的爬上苏仁肩膀,肉呼呼的小脑袋蹭着他的脸颊,“喵喵”稚嫩的叫声中,好像在责怪主人,为什么不带它出去玩耍一样。 小模样十分可怜,弄的苏仁把它抱在怀中好一阵蹂躏。 一路四个多小时,没堵车,没出事,顺利返回京城家中,整理好一件件物品,把装着药丸的玻璃瓶放在阴凉的角落,制作好的药膏存入冰箱,买来的驴皮影和贩卖的货物放在一起,瞅瞅大号皮箱,苏仁感觉自己这个摊位老板做的越来越不负责任了。 好久没出摊位,又没有补交下个季度的租金,自己的小摊子应该已经被管理局收回去,交给另外的老板了吧。 张毅去还车,差不多要一个多小时后才能过来,苏仁呆着无聊,斜坐在椅子上,来回翻看手中的铜镜。 铜镜内藏暗格,只能用夹心的方式,苏仁找来平日分割大块木料的角磨机,换上摩擦轮,在刺耳嘈杂的火星当中,开始打磨铜镜边缘。好在是大白天,左右邻居都出去工作,否则苏仁还真不敢这么干。 “咣当当······” 打磨一圈后,铜镜立时散落成两块,从里面掉出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表皮很厚,紫红色,硬度犹如纸板,页数很少,打开后蝇头小字密密麻麻,苏仁轻声念道: “臣刘墉恭请圣安,元年正月初十,臣奉旨抄没罪臣钮钴禄氏和珅家财,清单如下: 房屋3000间田地8000顷赤金60000两 纯金大金元宝100个1000两一个记十万两 小银元宝56600个100两一个记566万两 银锭900万个洋钱58000元制钱150万文铜钱,150万文 吉林千年以上人参600余斤玉如意1200余柄珍珠手串230串 桂圆珍珠10粒大红宝石10块大蓝宝石40块银碗40桌 珊瑚树11支纱缎绸罗,绫罗绸缎,做衣服的料子,一共有14300匹 毛呢哔叽20000板狐皮550张貂皮850张其他的皮又各种粗细皮56000张 铜器和锡器361000件 名贵瓷器10万件镂金八宝炕床24座西洋钟460座 四季好衣服7000件(貂皮男衣713件,貂皮女衣650余件,杂皮男衣860件,杂皮女衣437件,锦夹单纱女衣3118件,锦夹单纱男衣3808件,貂帽54顶,貂蟒袍37件,貂褂短罩48件,貂靴124双)。 家人606名,妇女600名,奴才373名 当铺75座,估银3000万银号42座,估银40万 古玩店13座,估银30万玉器库2间。估银7000万 绸缎库4间,估银80万瓷器库2间,估银1万 梨木紫檀家具组合6件。” 什么是富可敌国?这就是! 苏仁眼珠都变成了钱的符号,如果这些都给他,按照古董价值贩卖,苏仁立马会进入华人富豪榜,前二十位够呛,但富豪榜前五十位绝对不成问题。 和珅在旁边揉着眼睛,好像在偷偷哭泣,苏仁目光怜悯,人死了,钱没花了,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 砸吧砸吧嘴,苏仁实在不知该怎么安慰,最后只能没话找话,说道:“这是刘墉写的奏章?” 和珅点头。 苏仁又问:“刘墉把你家抄了?” 和珅点头。 苏仁感叹道:“你可真倒霉,抱着钱死,也算是个绝活。你要是个穷光蛋,嘉庆会抄你家吗?你要权有权,要钱有钱,党羽遍布朝堂,放在谁身边不害怕?” 和珅点头,沉默片刻,小声问道:“主子,刘罗锅奏本能卖多少钱。” 苏仁目光发直,把和珅看的发毛,有些不自在的扭扭身子,就听苏仁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此情此景,是你人生最凄惨的时刻,不说万分懊悔,也该痛苦流涕,可你在干什么,竟然还在想着银子?我该说你不愧为和珅吗?”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店铺中的精品 第七十九章店铺中的精品 额,有些说远了! 在2009年,保利来拍卖行,曾拍卖过一份《归田琐记》,不过寥寥三张,记载着和珅抄家条款清单,和珅主要事迹,与政局失利分析。 当场被未知富豪以四百七十万的高价买走。 嘉庆皇帝亲写的二十大罪状,刘墉查抄清单又能值多少钱? 没有亿万家财,没有千万以上的活动资金,你想都不要想! 就这两个物件,只要出手,苏仁当即就会鸟枪放炮,迈入千万富豪之列。 好日子来的太快,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和珅在旁边眉开眼笑,个人云床,房间,贡品香烛,看样子有了着落,聂政也在一边抱肩沉思,不知在想着什么,只有小奶猫莫名其妙,歪着小脑袋,瞪着湛蓝的眼珠,看着有些癫狂的一人一鬼。 “瞄?” 正在兴奋之际,张毅气喘吁吁的上门,摸着脑门汗珠,扫一眼地面上被分成两片的铜镜,惊讶道:“拆开了?里面挖出什么了?” 伸手递过奏本c皇家纸卷,苏仁笑呵呵的说道:“自己看,别惊着。” 张毅小心的接过,越看眼珠越亮,喃喃道:“好东西,真是好东西,这运道,绝了!出手吗?” 刘墉奏本,嘉庆亲手书写的罪状,历史意义足,小小的一次捡漏,竟然能抠出这么价值惊人的好东西。 “当然出手。” 苏仁挥挥手道:“留着没用,不如换成银子,辛苦你找个买家,找个有钱的,识货的。” 张毅把奏本纸卷轻轻的放在茶几上,沉思片刻,抬头说道:“李掌柜怎么样,人熟,好说话,碰见好东西也舍得花钱。” 苏仁一怔,没想到张毅竟然想到了聚雅轩的李掌柜,连续打过几次交道,苏仁对那位老人的印象相当不错,人品好,喜欢提携后背,确实是个难得的好买家。 两人说做就做,开着张毅快要报废的奥拓小轿车,直奔潘家园古玩市场。 潘家园繁华依旧,走不完的游客,身边总也听不腻的故事,让苏仁倍感亲切。 路过多宝阁,紧闭的店门上挂着房主有事,暂不营业的牌子,也不知尹胖子能不能顺利的找到法器。 聚雅轩装饰精致典雅,几把老式的客椅,一张厚实的红木桌,周围拜访几个典雅的小件,不像贩卖货物的商铺,反而像古代贵人家招待客人的大厅,没有一丝商卖的铜臭气。 精品店铺,这就是潘家园内,仅有的几家精品店铺,人家买卖,根本就不会把东西摆在明面,而是很有讲究的从内屋雅间鉴赏。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说的就是店铺中的精品! 步入其中,一位二十左右,身穿青衫的小伙计,正趴在招待客人的茶桌上打着瞌睡,李掌柜坐在另一边,带着老花镜,看着一本经济方面的杂质,见到两人进门,神情一愣,摘下花镜,未语先笑,起身朗声道:“苏老板今个儿怎么有心情到小店,是不是碰到什么好东西,想便宜给我这个老头子。” 李掌柜和苏仁说话,也没忘记招呼和一边的张毅,自从苏仁为马老板处理云床后,张毅认识的有钱人真是越来越多了,确实照顾了李掌柜几次生意。 至于苏仁,捡漏驼铃,金蟾解说,真品酒膏,香堂象牙,有本事,知识渊博,一件件,一桩桩,李掌柜对他的好感简直要突破到了天际,一点也没拿他当外人晚辈来对待,而是平等相交,好似多年老友一般。 “您这店要说小,那潘家园就没有大商铺了。” 苏仁摇头失笑,表情有些小羡慕,然后直奔主题道:“东西有,也是好东西,就看您想不想接手了。” “真有好东西。” 这才多久啊,又找到了价值惊人的玩意? 李掌柜连忙擦擦镜片,净净手,迫不及待的对桌面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旁边的小伙计不用吩咐,揉揉带着困意的眼睛,走到内屋泡茶去了。 张毅从怀中小心掏出奏本和皇家纸卷,轻轻放在桌面。 李掌柜拿起奏本,缓缓展开,嘴里当即“啧啧”有声。 “好!好!好!真是难得的好东西!苏老板好本事,好能耐。” 从材质到花纹,李掌柜边看边赞叹,还不时伸出手指临摹刘墉奏本上的笔迹。 要知道,刘墉书法十分有名。 精于小楷,他书写的蝇头小楷具有擘窠大字的恢宏气象,结体丝毫不令人觉得拘紧,点画洁净。尤其粗重与纤细交织在一起,加之偶尔揉入行草笔意,使全文活意大增,不显拘谨。 现代各个书法大家,可是把刘墉与钟繇c王羲之c颜真卿c苏轼等书法名家相提并论。 店铺内陷入安静,小伙计送上香茶,和张毅一起悄悄的退到一边,真正的交易开始,就没有他们说话的余地了。 苏仁谦逊一笑,也不反驳,良久,李掌柜放下奏本,苍老的面容带着惊喜的红晕,连忙又展开皇家纸卷,当即急呼道:“竟然还是一套,难得,真是太难得了。” 好一会,李掌柜摘下花镜,揉揉发酸的眼镜,直叹自己老了,精神越发不济。 “嘉庆年间嘉靖皇帝书写,和珅二十大罪,具有十分重要的历史意义。至于刘墉的奏本,可以把这两件东西看成一套,它们同属共同历史事件,更显珍贵。不过苏老板,这套东西你哪来的。” “捡漏!” 苏仁摊手道:“从一面民国铜镜里挖出来的。” 李掌柜动作一顿,急问道:“花多少钱?” 苏仁伸出三根手指道:“三百大洋。” 李掌柜给个大拇指,赞叹道:“大漏,几年难得一遇的大漏,好眼力,好学识,好福气,别人一辈子也碰不到的机会。” 张毅也用力搂搂好友的肩膀,为苏仁的收货而感到高兴。 连夸三个好,李掌柜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刘墉奏本,期待道:“这套东西真准备接手给我,以后不会反悔吧。” 苏仁哑然失笑道:“东西都拿来了,又怎么会反悔。” “不反悔就好,不反悔就好。” 李掌柜高兴的像个孩子,然后缓和一番情绪,一本正经的说道:“嘉庆年间嘉靖皇帝书写,和珅二十大罪,具有十分重要的历史意义。至于刘墉的奏本,可以把这两件东西看成一套,它们同属共同历史事件,更显珍贵。” 正文 第八十章 执着的肥婆 第八十章执着的肥婆 张毅竖起耳朵,苏仁心跳加速,下面应该是定价了,果然,就听李掌柜继续说道: “这两件东西,保存完好,历史意义重大,根据以往拍卖会,相似物品拍卖价,和市场收购价,我呢······为两件东西估个价,嘉靖皇帝手书,一千万。刘墉奏本五百万,如果两样东西按一套算,同时出手,还要在加三百万,共一千八百万,苏老板你看价钱怎么样?合适吗?” 张毅浑身一抖,五脏六腑来回翻腾,神情发傻,一千八百万,价格适中,不高也不低,属于正常的时常价,那他能分到多少?快要报废的小奥拓,是该换个模样了。 苏仁还算沉稳,轻轻点头,表示对价钱的认可:“成,就按照您老说的价格办。” 数额比较大,李掌柜直接用电子转账,片刻,苏仁就收到了银行通知短信,随手给张毅转过去九十万拉条费,交易就算全部完成。 虽然张毅没帮上忙,也没说上什么有用的话,好似透明人一般杵在那里,但该给的还要给,因为一点银子影响兄弟间的感情,实在犯不上。 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有些东西一旦弄混,在好的关系也会出现裂痕。 就像李掌柜一样,并没有因为喜爱刘墉奏本,或者对苏仁另眼看待而随意加价。 对于这次交易,双方都比较满意,把做生意的心思扔到一边,开始品茶闲聊起来,东拉西扯,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前几天拐角开香堂,展示大批量新鲜象牙的洪历身上。 聊天途中,张毅被一个电话叫走,匆匆忙忙离开,也不知又是哪位大主顾有事委托。 说来也巧,昨天法院刚刚为洪历判决定性,数额巨大,被判无期徒刑,后来掌柜们又告他持刀行凶,强买强卖,非法拘禁人身自由c勒索赎金等罪,最终判决加重,变成了死刑,大约在九月中旬执行。 李掌柜说完,苏仁暗暗咋舌,别看这些个掌柜们平常慈眉善目的,关键时候手段可黑着呢,判个无期都不行,非要弄死人家,心狠手辣莫过于如此。 不过想想也是,洪历那种人也算罪有应得,本来店铺和拐子们相安无事,每月交些平安钱讨个清净,可对方先坏了规矩,设个大局坑骗各家掌柜,如果不往严重处理,下一个拐子首领有样学样,在来一场强买强卖,威胁自身安全的非法拘禁,没出事还好,一旦出事,到时候后悔都没地方哭。 杀鸡儆猴,曹立也就理所当然成了“鸡”。 所以判决时,各家掌柜都动用了人脉,使了不少的力气,否则按照华夏的办事速度,判决不拖个半年都算好的,哪会这么迅速的一炮解决。 曹立走了,成为人生中的笑谈过客,新的拐角当即却还是洪家武馆的人,并和潘家园众多掌柜约定,规矩不改,和上任拐角当家陈记在的时候一样,并且还很主动仁义的赔偿陈记一笔可观的医疗费用,为掌柜们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天色渐晚,外面的游客慢慢减少,苏仁当即告辞离去,得到李掌柜有礼的相送,哪知刚到门口······· 脚步往左,被人挡住,脚步往右,还被人挡住,嗯?故意的? 苏仁眉头大皱,缓缓抬头。 身前是一位身体肥胖,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妇女,穿着老气,怀里抱一件花瓶式瓷器,左右挡住苏仁去路,摆动两条大肥腿,一个劲的想往他身上撞。 苏仁脚下连退三步闪身让开,肥婆便急前四步凑近上前,好似狗皮膏药般惹人厌额。 左躲右闪,僵持几次没撞到人,肥婆急了,发了大招,直接把怀中瓷器扔在苏仁脚下。 “啪。” 声音轻响,却不是破碎,苏仁脚下的影子伸出一条手臂,稳准的接住了下落的花瓶,然后向上一甩,花瓶在空中划出弧度又回到肥婆面前。 肥婆条件反射般的接住花瓶,抱在怀里,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看看苏仁,瞅瞅花瓶,结结巴巴道:“回······又回来了。” 怎么会回来?明明已经扔出去了!难道刚才发生的都是假的?是幻觉?肥婆不信邪,高举花瓶,再次向苏仁砸去。 “啪。” 结果相同,花瓶落到苏仁脚下,又变换方向的回到肥婆手中。 和珅疑惑道:“主子,她这是······” “还挺执着。” 嘴角一抽,瞧瞧踌躇上前,锲而不舍的肥婆,苏仁咬牙挤出“碰瓷”二字。 如果没有聂政帮衬守护,说不定还真叫这肥婆得手了。 事情发生的很快,不到几秒钟的时间,李掌柜心思全在刘墉奏本上,准备有时间好好临摹一番,注意力不在这,所以没看见,但跟在他旁边,身穿青衫的小伙计却瞧个真切,花瓶两次去而复返,瞅的眼珠子都直了,连忙拿出手机开启录像功能,对准苏仁方位,想要找出其中的秘密。 肥婆一脸遭/逼的神色,两次失败让她犯了混劲,迈动两条大粗腿,低吼一声抱着花瓶往苏仁身上撞,肩部突出,大饼脸带着狠色,好像赛场上受到对手拦截的橄榄球队员。 “老娘就不信那个邪性。” 眼见就要撞到苏仁,哪知肥婆脖子一歪,胖脸走形,竟然斜斜的飞了出去。 “噗呲”“咔嚓!” 肥婆摔了个狗啃地,花瓶脱手而出,在地上摔个粉碎,残破的残片四处飞溅,肥婆眨巴眨巴眼,感觉半张大饼脸失去了知觉,扭头对苏仁露出一个挑衅得意的眼神,紧接着面色一变,爬起来“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蹬腿甩臂拍打地面,裂开嗓子开始哭嚎: “哎呀偶滴老天爷呀,哎呀小伙子打人啦,哎呀偶不活啦,哎呀偶滴明代钧窑啦,哎呀偶滴大洋啊,哎呀偶可怜滴瓷器哟,哎呀我滴十五万大洋哟,哎呀小伙子撞坏偶滴瓷器哟,哎呀······。” 嚎叫四处回荡,妇女面容凄惨,眼泪鼻涕一大把,震的苏仁头皮发麻,既好气又好笑,楞从里面听出了京剧味,节凑起伏连绵,腔调还挺正。 暗自给聂政连点五个赞,这一巴掌打的好,就是轻了点,对付这种不要脸的人,最好直接抽掉她半口的大黄牙。 回过神,李掌柜一愣,面带不悦之色,看着撒泼打滚的肥婆,怒道:“这是怎么回事,潘家园怎么还有碰瓷的了。” 围观党什么时候都不缺,尤其在潘家园这种热闹的地方,片刻时间便里三层外三层,相互间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正文 第八十一章 碰瓷讹诈 第八十一章碰瓷讹诈 熙熙攘攘,伸着脖子瞧热闹的一张张面孔,现场用手机录制视频拍照的更不少见,入目皆能看到各种各样的手机品牌商标。 “呦,那不是苏老板吗,他可好长时间没出摊位了。” “那小伙子我认识,人不错,眼力好,捡过一个二十万的大漏。” “碰瓷碰到了做生意的老板身上,不是都找游客下手吗?” “听说苏老板很能打,把上一任拐角当家废了,不会是来找麻烦的吧。” “他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被碰瓷的讹上了呗。” “苏老板是惹上麻烦喽,这事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 “市场咋还出现碰瓷的了?拐角们就不管管。” 有熟知的老板掌柜,对苏仁的遭遇倍感同情,碰瓷这事儿,甭管是谁,沾上就弄的一身骚。 苏仁弯腰捡起一块稍大的瓷器碎片,瓷片色彩鲜明,表面光滑崭新,放在鼻子下嗅嗅,有一股淡淡的火星味,属于才出炉不久特有的气味。 是新货,苏仁很肯定,碎裂花瓶做出的时间绝不会超过两个月。 “啪!” 李掌柜接过瓷片,简单的翻看几下,然后脸色铁青的把瓷器碎片扔在地上,把还在撒泼哭嚎的妇女吓一跳,李掌柜怒声的低吼也随即传入耳中。 “在我店铺前做碰瓷的勾当,你觉得合适吗?” “你的店铺?啥是你的店铺。”妇女神态有些迷糊。 李掌柜在自家店铺青石台阶上跺跺脚,怒声道:“这就是我的店铺。” 妇女抬头小心的瞅瞅四周,然后悄悄看向人群,隐晦的眨眨眼点点头,继续在地上蹬腿撒泼,挥舞手臂哭嚎道:“开店铺咋啦,开店铺弄坏偶东西就不陪啦,开店铺的打人就不犯法啦,哎呀偶滴钧窑哟,哎呀偶······,哎呀······” 和珅拱手道:“主子,她和那边的几个人是一伙的,这是下套呢。” 苏仁默默点头,事情经过一目了然,否则,潘家园人这么多,为什么偏偏往他身上撞,并且还锲而不舍的连续三次。 人老奸,鬼老滑,李掌柜一辈子和古玩打交道,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肥婆的小动作被瞧个真切,当即在人群中见到两张熟悉的面孔,怒声道:“这是你们安排的!” “哎呀呀,李掌柜,您是有身份的人,话可不能乱说。” “就是,这小子撞坏了人家东西,该赔钱赔钱,不能推,大家可都在一边瞧着呢。” 说话的两人都很年轻,大约二十五c六岁,抱着肩膀,一副流里流气的无赖样,见到苏仁凝视的目光,呲牙一笑,露出挑衅的神色。 李掌柜气的呼吸急促,怒声道:“这是碰瓷,这是扰乱市场,你们当初说好的,不······” “哎,李掌柜,这话您可说错了。” 其中一个拐角上前,手指摸着眼泪的妇女,正色道:“人家正常掏钱买东西,才走出没多远,就被这小子撞坏了,有人证,有物证,可不是碰瓷来的。” “对对对。” 另一位拐角在旁边接道:“人家不止有人证物证,还有发票呢。” 话一说完,此人挤眉弄眼的对哭嚎妇女道:“哎,你是不是有发票啊。” “有有有!” 胖女人连连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发票,咋呼道:“才买的东西,哪能没有发票。” 苏仁接过来一看,立马气乐了,仿明代钧窑,价格,二十万。 样式正规,发票是真的,但······谁家现代瓷器会有高达二十万的价格。 李掌柜气急道:“说来说去,你们还不是一伙的!不然怎么连过程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一个巧合,那可以说成是意外,三个五个巧合链接在一起,那必然是一场分工明确,蓄意良久的大阴谋。 “哎呦喂,李掌柜您可不能随便冤枉好人啊。” 拐角在一边大叫委屈,拍拍自己干瘦的胸脯,正气凌然的说的:“咱是干什么的!潘家园秩序的守护者,哪能干知法犯法的事,这不,刚才哥几个巡视街面,正瞧见了胖女人,咱心里一想啊,相由心生,一见就觉的她不像好人。 洪当家总给我们讲,做事要尽心尽责,忠于职守,牢牢守护好潘家园的正常秩序,维持住街面上的稳定,所以我呢,任劳任怨的跟着她,生怕她惹事,谁知道人家面相虽然不好,看起来不善,却真是来买东西的,如果大伙不信,可以亲自去前面的瓷器铺子问问,二十万大洋,买一个仿明代钧窑花瓶瓷器,东西虽然贵了点,却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真金白银的买卖。 哥们一看,呦呵,这是冤枉好人了,必须要拟补,所以一溜跟着,就怕别人把她花瓶弄坏,没成想,还真就出事了,那小子走路不带眼睛,跟螃蟹似的,当场把人家花瓶给撞碎了。” 话说的很漂亮,可在拐角嘴里,却总带着一股的嘲讽味。 坐在地上的肥婆弱弱的接一句:“不是撞,是打,看看俺的脸,还得带俺去医院看病。” “对!对!对!不是撞,是打!” 拐角连连点头,大声赞同,上前抬着肥婆的下巴,来回把拉着面相周围人群,啧啧有声的说道:“瞧瞧,多狠的心啊,这一大嘴巴抽的,跟杀父仇人似的,都打脱像了,去医院,必须去医院,来一套正规的全身检查。” 肥婆左脸上确实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紫青色,有些浮肿,在加上哭的有些凄惨的模样,让不明所以的人群生气同情心,开始小声的指责苏仁。 两名拐角讽刺的目光,不怀好意的坏笑,苏仁十分清楚,这是专门来找自己的,特意堵着自己找事,安排周全图谋良久,是多管闲事的后遗症。 洪家武馆,洪历,被苏仁打场残废,手臂被扭成麻花,现在又被判了死刑,洪家武馆面子丢了,大批象牙被没收,现在有人来找自己麻烦,苏仁并不感觉到意外。 李掌柜在一边怒不可止,气的浑身发抖说不出话,山羊胡乱颤,刚刚才跟人家说,洪家人改邪归正啦,懂规矩啦,结果······才出门就被碰瓷讹诈,又是苦肉计,又是连环套。 当初苏仁处理洪历,李掌柜再三作保,说过后绝不会有人找他麻烦,现在倒好,麻烦上门了,还是发生在自己面前,自家的店门口。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我没碰她 第八十二章我没碰她 ps: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求评论! 地伐谢谢各位捧场老板掌柜! 李掌柜感觉自己一张老脸丢个干净,火辣辣的疼痛,就像放在大街上随意践踏的鞋垫,如果有个地缝,恨不得立马钻进去永不出来。 看热闹的人很多,并且还在持续的增多着,有的在拍照,有的在录制视频,有的在交头接耳,小声打听着事情发生的经过。 碰瓷的肥婆可怜巴巴,在地上打滚哭嚎,弄脏了衣服,就像她那颗遭到污染的心脏。 “小子,沉默是金,你捡多少金子了,别弄傻愣着,快点赔钱吧。”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赶紧掏钱,不然我们可就报警了。” 两个拐角大声叫嚣,仿佛化身为正义的使者。 “主子,这钱您可不能掏,否则定然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和珅吹胡子瞪眼,很是不愤。 苏仁脚下的影子在微微的扭曲,好似隐藏着厉鬼,只要一声令下,当即就会把面前几人斩成一堆碎肉。 有发票,有证人,新买来的瓷器,被撞坏了,解释不清,说不明白,四周又没有照向这里的监控摄像头······ 想的很好,安排的很周密,可事情总有意外,眼角扫过身穿青衫,兴致勃勃举着手机录制视频的年轻伙计,从肥婆抱着花瓶撞人前,人家可就一直录制呢。 蹲到肥婆面前,苏仁抖抖褶皱的发票,呲笑道:“二十万的现代瓷器,哪买的?和我说说。” “怎么!你想不认账?” 肥婆还没说话,旁边的拐角先不满了,面色不善,撸起双臂袖管,好像会随时动手一般。 苏仁摇头轻笑道:“认账?认什么账?我只是想知道这家店铺的名字,以防自己以后莫名其妙的进了黑店。二十万大洋买仿品,啧啧,这价格,简直突破了潘家园历史最高。” “小子,这账可不是你能赖的。” 拐角狞笑道:“打人,导致人家摔坏了瓷器,人证物证俱全,大伙都在这看着呢,容不得你推脱,哪怕是去公门打官司你也是输定了。” 周围有不少人或点头同意,或摇头叹息,不管怎么说,都感觉苏仁挺悬的,免不掉一场破财消灾。 “打人?我弄坏的?怎么可能?” 苏仁一脸的惊讶,比划道:“刚才我一出李掌柜店门,就看到这位大姐抱着瓷器飞了出去,连她衣角都没碰到,怎么可能是我的责任,你找错赔偿对象了吧。” 拐角一愣,这是遇到比我还不要脸的了,瞪眼说瞎话,这么高级的技能从哪学到滴。 “你没碰到她,那她怎么摔出去的?脸上的巴掌印是哪来的?” “我怎么知道?这事你应该去问她自己。” 苏仁摊手道:“另外,虽然我没看到她是怎么摔出去的,但我却看见了,她脸上那巴掌印来时候就有。” 来时候就有?拐角看向肥婆,肥婆捂着脸颊慌张摇头,手指苏仁,尖叫道:“我脸就是他打到,“啪”的一下,可想了,疼的俺好悬没晕过去,现在脑袋还迷糊呢。” 苏仁摇头轻笑,身体前倾认真的说道:“我没碰你,是你自己摔的。” “是你!是你!就是你!” 肥婆两条粗腿在地上蹬来蹬去,好像不懂事哭闹的孩子,嚷嚷道:“就是你打的俺,让俺把瓷器摔在了地上,哎呀······打完人不认啦······哎呀我滴妈呀,疼死俺喽······俺的瓷器哟,大伙快来评评理哟······” 李掌柜捋着山羊胡,瞧着眼前情景,神色惊疑不定,难道苏老板真没有碰到她? 青衫伙计举着手机偷偷的笑,像一只捡到便宜的小狐狸。 “胡扯!” 拐角怒吼一声,说道:“人是你打的,瓷器是你弄坏的,事情的经过是我们亲眼看到的,容不得你抵赖。” 另一名拐角也叫嚣道:“我们有人证有物证,瓷器你是陪定了。” “你们肯定是看错了。” 苏仁忧伤长叹,一副你们出门没带眼镜的样子,诚恳的说道:“别冤枉了好人,真是她自己摔的。” “不可能!谁会没事摔跟头玩。” “你打的,明明是你打的,扇了好大一嘴巴,我们都看见了。” 两名拐角不信,肥婆也不信,当时她确实挨打了,打的还挺重,本就不怎么好使的脑袋当时就蒙了,脸蛋上的指印就是最好证明。 苏仁玩昧的笑笑,说道:“好人确实不会摔,但碰瓷的人可就说不定了。” “我们没碰瓷。” 三人一起大吼,吼声如一,整齐的好似排练过一样。 苏仁道:“真不是碰瓷?” 三人死不松口,瞪眼道:“当然不是。” “碰没碰,不是你们能决定的,而是我这里有明确的证据。” 苏仁冷笑一声,回头对青衫小伙计嘀咕几句,小伙计听完一乐,把手机往苏仁手中一塞,一溜小跑到店铺内,半会儿,抱着个花瓶出来站在一边。 苏仁低头摆弄手机,从最开始调到回放,屏幕对着几人道:“我说没碰就没碰,不信你们自己看。” 不少看热闹的人凑上近前,想瞧个明白。 视频正式播放,刚开始,肥婆抱着花瓶,气势汹汹如一头母熊般向苏仁撞去,并且嘴里还咆哮一声镇耳的历吼。 “老娘就不信那个邪性。” “就不信那个邪性。” “信那个邪性。” “那个邪性。” “邪性。” “性”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众人瞅地上的肥婆一眼,目光带着厌恶,然后视线继续放到手机屏幕上。 在不大的画面中可以清晰看到,当肥婆距离苏仁一米左右的时候,突然脖子一歪,斜斜的向地面摔去。 摔了,瓷器也碎了,但苏仁确实没有碰到对方。 哪怕回放了两次,结果也同样如此,没人打她,肥婆完全是自己摔的。 “不可能,他打了俺,她真打俺了,你们看看俺的脸。” 看完视频,肥婆不可置信的大声反驳,却得到众人嫌弃的目光,远远离开她的身边。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其人之道 第八十三章其人之道 “骗子”“不要脸”“碰瓷” 各种不好听的词语始终在周围小声回荡。 拐角气急败坏的喊道:“假的,视频是假的,是他事先做出来的。” 不少人听到后,看着拐角就像瞅着白痴,做视频?神枪手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视频内容完全的篡改一遍,真拿所有人当傻子刷呢,难道没人告诉你,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拐角气急,慌乱中伸手向手机抓去。 苏仁面色一冷,刹那间抬臂抓住他的大拇指,用力向下一压,拐角“哎呦”一声,吃痛蹲在原地,一时间不敢起身。 肃然的目光扫过发呆剩下的两人,苏仁冷笑道:“碰瓷可是要以扰乱治安罪,拘留七到十五天的,你们是团伙,并且有预谋的进行诬陷,少说也要关到一个月,还是在里面好好的改造一段时间吧。” 苏仁对国家这条法令很不满意,碰瓷的人,应该按照敲诈勒索来判罚,才会消除当事人被冤枉的愤恨。 “不对,肯定是你使了小动作,不然好好人,哪会自己摔的那么狠。” 另一名拐角回过神,目光扫过喊“疼”,不能起身的同伴,扫过正在犯傻的肥婆,当即咬牙死不承认,却得到围观众人杂乱的喝骂讨伐,甚至有脾气暴躁的,如果不是有人拦着,恨不得冲上前来锤他一顿。 世间从不缺少碰瓷党的苦主,很多人深受其害。 苏仁暗地里比划手指,对拐角大有深意的说道:“人,哪有不会摔跤的。” 话音刚落,苏仁脚底猛然窜出一道身影,来到拐角身后瞬间把他抱起向前一扔,正好撞到抱着花瓶的青衫小伙计。 “咔嚓” 花瓶碎了,碎的很痛快,残存的碎片崩出很远的距离。 在众人眼中,拐角不知为何突然跳起,直接扑掉了小伙计手中的瓷器。 几十部手机,明晃晃的录制着,想赖都赖不掉。 拐角傻了眼,小伙计目光扫过肥婆,想撒泼打滚哭嚎,却舍不得颜面,半响才脸色涨红,余光偷偷看向苏仁,最后咬牙挤出“赔钱”二字。 李掌柜人面广,声望高,那个小伙计谁都认识,当即有不少关系好的老板掌柜起哄,嚷嚷着拐角打坏了东西,要他赔钱,其中更不缺乏看热闹的群众。 “弄坏东西喽······” “赔钱,快赔钱,我们可看着呢。” “嗨哥们,撞的挺狠啊。” “不作死就不会死,没事乱跳什么,腿脚好也不是这么显摆的。” “哥们,要证据吗?免费,咱随时可以发给你。” “哈哈,留个视频吧,提醒自己别随便乱蹦。” “这回可不是碰瓷了吧!” 在众人征讨中,拐角吓的缩缩脖子,一脑门的冷汗,舔舔发干的嘴唇,模样有些委屈,他没跳啊,怎么就过来了,刚才身上那么一紧,然后就过来把瓷器打落了,可他真没跳,也没想这么干过。 明明是找别人麻烦,现在麻烦却降临到自己身上,感觉凉飕飕的,好像见了鬼,拐角很纳闷,很想哭。 李掌柜东瞅瞅西看看,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却也明白苏仁解决了危机,当即很是欣慰的捋一捋山羊胡,笑呵呵的看着自家小伙计。 苏仁抓着蹲在面前拐角的大拇指,用力上下一抖,只听“咔哒”一声脆响,眼前拐角手腕立马脱臼,剧痛过后,使不上一点力气。 苏仁放开拐角,踹手站在一边冷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碰瓷?嘿嘿!一会有你们受的。 手腕脱臼的拐角不敢叫疼,生怕苏仁在找他麻烦,哭丧个脸诺诺的退到一旁,早就知道对付身手好,难对付,善用分筋错骨,今个儿总算在自己身上证实了,传言果然不虚,想起手臂被扭成麻花的洪老大,对方不由自主的打个冷颤。 “赔·······赔多少?”撞坏瓷器的拐角怯怯的问。 小伙计伸出一个巴掌,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五······五十万。” “什么?五十万!” 拐角惊恐的吼道:“你想钱想疯了吧。” 五十万这个数字一出口,场面顿时一片寂静,呆呆的看着地上摔碎的瓷器。 狮子大开口,莫过于如此! “就是五十万。” 小伙计梗着脖子说道:“那张发票我看了,是前面的大绗瓷器,他家一个普通店铺,仿明代钧窑都能卖二十万,我家是精品店铺,仿元代青花为什么不能卖五十万。” “可······可是······”拐角吭叽半天,有些词穷。 小伙计从兜里掏出一张发票,说道:“瞧,我这还有发票呢。” 拐角不服道:“你这是讹诈,是勒索,没事抱着花瓶站街上,碰坏了也是你的错。” 小伙计抱着肩膀,振振有词的反驳道:“别人能抱着瓷器到处跑,我就不能拿着瓷器在自家店门口站着这是哪家的道理?在说了,谁想讹诈你了,是你自己撞过来的,另外,我这发票也不是白来的,要上好多税呢。” 苏仁在旁边接道:“我们有人证有物证,正如你刚才所说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碰坏人东西当然要赔,别说废话了,掏钱吧。” 拐角无助的看向四周,没一个给他好脸色的,然后可怜巴巴的对李掌柜道:“李掌柜,您看·······我那什么·······” 话没说完,李掌柜冷哼一声,老脸甩到一边,现在知道说好话了,刚才干什么来的,真是出尽了洋相。 五十万大洋,好大数目,有太多的人,辛辛苦苦一辈子,也攒不出这么多的银子,拐角眼圈发红,眼睛开始湿润,后悔接了这趟差事。 刚才还撒泼的肥婆也没有了嚣张劲,悄悄往人群钻去,却又被起哄的众人推了回来。 “这钱我们赔。” 说话的人很平静,一步一步从人群众走出,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天蓝色的牛仔裤,艳红色的运动鞋,白色的棉布汗衫,年轻的面孔普通的长相,却又一种很稳的气势,让人不自觉的忽略了他的真实年龄。 正文 第八十四章 赶尽杀绝 第八十四章赶尽杀绝 “当家!” “当家······我们·······” 一见来人,两个拐角和肥婆如同见到了主心骨,连忙上前问好,刚要解释一切,却被来人挥手打断,拐角们神情一愣,然后举止恭敬的站在此人身后,抬目张望时,胆气也壮了几分。 此人回身来到手腕脱臼的拐角面前,双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推一扭,“咔哒”脆响中,错位的关节回复如初,拐角活动一番,面带喜色,当即点头哈腰的表示感谢。 “我叫洪叶。” 洪叶面向苏仁,很平静的说道:“洪历是我哥·······亲哥。” 苏仁眯起眼睛,听到了深沉的恨意,好似一股寒流从脚底直入心间。 李掌柜一见此人,当即低吼道:“洪当家,你说过什么来的,潘家园绝不会······” “那只是个意外!” 洪叶打断李掌柜下面的话,一指肥婆,说道:“这位大嫂摔蒙了,情急之下误认为有人推了她一把,所以冤枉了这位苏老板,并不是故意碰瓷讹诈。至于这位小兄弟······” 洪叶拍拍小伙计的肩膀,说道:“我手下弄坏了你的瓷器,赔钱是应该的,这五十万大洋我掏了。” 气场很强,洪叶的短短几句话,竟然让李掌柜无法反驳,一时间说不出话,人老啦,没有了争斗的心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总想着息事宁人。 “你不错,很厉害。” 洪叶来到苏仁面前,相互间距离不超过半米,可以清晰看见对方脸上的每一根毛孔。 苏仁眯起眼睛道:“过奖。” 洪叶道:“苏老板好几天没出摊了?” 苏仁点点头道:“是有几天了。” 洪叶摊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苏老板一定不知道,前两天市场管理局出台了新的管理规定,为保证市场繁华,经济流通,只要摊位连续空闲三天,便会强制性没收摊位,另外租质给有需要的老板,当然,管理局也不会亏待,会把剩余租金一分不少的全额返还。” 苏仁眼角不受控制的跳动几下,玩昧道:“这么说······我的摊位没了。” 洪叶肯定道:“是没了,我想苏老板一定没到自己的摊位看看吧,哦,说错了,是以前的摊位,前几天被人租质,已经成为卖字画的地方了。 要我说呀,管理局这条规定出的好,符合实际,为保持市场繁荣花费了很大的心思,你想啊,潘家园摊位多难得啊,一般人想租都租不到,可就是有那么一些人,占着茅坑不拉屎,白白浪费了大好的资源。 抱歉,抱歉,话粗了,忘记苏老板是一位刚毕业的大学生了,文明人,有知识,有学历·········可心······却是黑的,出手就要人性命。” 最后几句话,洪叶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语气很重,眼中的寒意能把人冻僵,明显在为洪历的事情耿耿于怀。 苏仁却是无所谓的笑笑,洪历的事,那是他自己找死,自己只不过适逢其会,破坏了他的好事,真正发力的还是各家的掌柜,怎么······得罪不起掌柜,就找他这个小老板发脾气,当软柿子捏,苏仁要让对方知道,这样的想法简直是大错特错,自己绝不是随便揉捏的面团,而是能崩掉牙口的钢筋。 至于摊子,苏仁早就想退了,有了大把的银子,哪会甘心做一个风吹日晒的小老板,必须要向掌柜方面升级,对方的小手段,倒是省了他跑管理局办理退订摊位的时间。 见苏仁满不在乎的样子,洪叶目光闪过一丝寒意,继续道:“苏老板看我这两位手下怎么样?” 苏仁看看两个拐角,轻笑道:“戏演的不错,可惜选错了行业。” “苏老板欣赏就好。” 洪叶不怀好意的说道:“以后他们就归你了。” 苏仁皱纹道:“你什么意思。” “哈哈。” 洪叶爽朗的一笑,然后寒声道:“也就是说,他们从今天开始,就跟着你苏老板了。你去哪,他们就去哪,你租摊子,他们为你站岗,你开店铺,他们为你守门,你去上班工作,他们会找你的老板详谈一番,给你要更好的工作条件,房山c大兴c朝阳c只要在京城,他们两个全天候服务。 至于他们的车马费,我掏了,如果苏老板嫌弃他们愚笨,我还可以为你挑选新的人选,一定给予你最好的照顾。” 洪叶长呼一口气,抱着肩膀,说道:“听说苏老板身手不错,擅长拆骨分筋,功夫了得,不过没关系,如果感觉不顺心,这几个人随便的揍,随便的打,我想警察叔叔会给一个相对的公道。” 不能做生意,不能打工,二十四小时有人跟着,二十四小时有人给你捣乱,那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苏仁猛然抬头,眼仁明显一缩,盯着对方认真的问道:“你这是威胁,想赶尽杀绝。” 见到苏仁好似紧张的样子,洪叶倍感痛快,耸肩轻笑道:“随你怎么想,这人啊,最重要的是老实本分,别瞎管闲事,一旦引火上身,啧啧······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苏仁点点头,挑眉道:“对,你说的很对。” 两人对话的声音很小,就好像朋友间亲切的交谈问候,没吵c没嚷,没打架,让看热闹的人群很失望,没过多长时间,便逐渐的散去,只有各家掌柜老板,还在一边偷偷的张望,因为他们知道,事情绝不会简单的结束。 让我在京城没有立足之地?呵呵,你们把事情想的太美了,苏仁暗自冷笑,转头对愁眉苦脸的李掌柜问道:“李掌柜,做拐角当家需要什么条件?” 李掌愕然,不敢置信的道:“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你要做拐角当家?” 洪叶僵在原地,视线缓缓凝固在苏仁身上,拐角们呆呆的望向苏仁,场面顿时寂静无声,好似一场寒流吹过。 平白得到五十万大洋,哪怕抛掉税务,也是好大一比收入,小伙计早已对苏仁佩服万分,一见问话,抢先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只要约好时间,打穿拐角香堂,花钱买下他们的全部产业,就能坐上拐角当家的位置,另外······还要······还要请各家掌柜做见证。”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各有盘算 第八十五章各有盘算 小伙计所说的规矩,都是从老一辈口中道听途说听来的,现在还有人遵守这样的规矩吗? 有,很少!甚至是少的可怜。 像洪家武馆,争夺潘家园拐角当家的位置,事先就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而是率先伏击了陈记,在出钱购买他留下的产业,至于花多少钱,估计要打上不少折扣。 苏仁怕伏击吗??? 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怕! 只要没有枪炮,没有特殊的手段,没有克制聂政的方法,苏仁敢独自面对任何暴力。 既然你做初一,就别怪我霸着十五。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想让我没有饭吃? 嘿嘿,那我就先下手为强,断掉你一片基业,直接把洪家武馆赶出潘家园。 “苏老板,你可要想清楚。” 李掌柜老脸上满是担心,言语间焦急道:“上位做当家,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你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又没有可靠的帮手,何苦走上这条路,他们人多势众,争斗时难免会下死手,万一伤到筋骨······” “苏老板好雄心,好气魄,既然苏老板有心上位,那洪家也就接着,一定给你个风光的大场面。” 话虽然是对苏仁说的,洪叶的目光却放在李掌柜身上,面色狞恶,视线像两把锋利的刀子,充满着侵略性,大有一副你在劝解,我就弄死你的架势。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李掌柜年老体弱,还真就被唬住了,剩下的话噎在口里吐不出来,憋的十分难受。 洪叶先把话说死,根本不给苏仁反悔的机会。 苏仁皱皱眉,挪步挡住洪叶逼迫的视线,拱手对李掌柜说道:“劳您费心,今晚八点拐角香堂,找几家声望高的掌柜做个见证。” 见苏仁见到的神色,平静的目光,心意已决,知道劝解也没有作用,李掌柜张张嘴,最终没有说出一句话,长叹一声,拱手转身回了自家店铺。 听到苏仁今晚便会去闯香堂,洪叶当即怒气沸腾,连一些准备都不做,真当我洪家是纸糊的c泥塑的? 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c百战不殆,像他们这些做着下九流行当的人,想对付谁,哪会不事先调查对方的底细。 父母是老师,家无深厚背景,没有做着高官的亲戚,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除了在潘家园摆摊三个月,一点拿得出手的履历都没有。 虽然没有打听到苏仁是从哪学来的功夫,但有一点洪叶可以肯定,苏仁绝没有门派庇护。 洪家武馆人多势众,功夫好的更不少见,以拆骨分筋,贴身短打的流派,整个华夏从南到北,还真就没有一家闯出名堂的,在一百多年前,倒是有一个淮阳派,以《七十二路分筋错骨手》闻达天下,但华夏军阀战乱时,已经被人灭了满门,香火断绝没了传承。 没有流派,就意味着没有师兄弟,没有丝毫可靠的助力,洪叶会在乎这样的人上门踹馆吗? 不会! 甚至恨不得苏仁立即出现在香堂,把他打成死狗,好好折辱一番,敲断四肢,让他成为一辈子受人照料,活在痛苦中的残废。 洪叶一会咬牙,一会惊喜,一会愤恨,一会解气,各种表情不断变换。 “拐角产业值多少钱?”苏仁问。 “什·······什么?” 幻想被询问声打破,洪叶愣神,根本没听到苏仁说什么。 苏仁长呼一口气,一字一顿的说道:“拐角的产业一共值多少钱?” 还真以为吃定洪家了?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洪叶自觉胜券在握,活动活动手腕,讽刺般的笑道:“不贵,三间不在街面上的库房,总共才七百多万,我看苏老板信心十足,不如给你个折扣价,这样,只要你今天打穿香堂,五百万,只要你拿出五百万大洋,拐角产业立马全都转给你。” “好!五百万我还拿的出,那么今晚上见。” 话一说完,苏仁转身便走,身后传来了洪叶肆意的大笑。 “那我就恭候苏老板大驾光临啦·······哈哈······踹馆,亏他想的出来······哈哈······也不看看自己是哪根葱,什么德性·······” “苏老板加油。” 小伙计满眼都是崇拜的目光,孤胆英雄,莫过于如此,对苏仁背影做出握拳打气的手势,然后拿着发票,屁颠屁颠的馆洪叶要钱去了。 报仇之日近在眼前,洪叶心情大好,爽快的转账给钱,等处理完苏仁,有的是时间摆弄这些倚老卖老的家伙,潘家园这颗摇钱树,终究要姓洪才对。 洪叶带着跟班嚣张的走了,相熟的老板掌柜立马上前围住小伙计,很八卦的打探刚才所发生的事,这一刻,小伙计变身为说书先生,眉飞色舞的开始讲解,不时引起一阵阵压抑,难以置信的惊呼。 从今天起,苏仁的名号撤响整个潘家园市场。 回到家,得到小奶猫热情的接待,小家伙个头长的很快,四条小腿越发灵活有力,抓着苏仁裤管,没几下便爬到了他的肩膀,甩着长长的尾巴,小脑袋一个劲的往他脸颊上蹭。 毛茸茸,痒痒的,稚嫩的叫声,小模样招人喜爱。 找出奶瓶,兑好奶粉,捏碎一颗药丸,苏仁想了想,又往里面加了少许的亮毛粉,和一些营养物质丰富的肉沫,用开水冲泡后放的一边,等温度适中时在喂。 小奶猫不吵不闹,很听话,脑袋转来转去,跟着苏仁的动作,湛蓝的眼珠一直放在奶瓶上。 赚取大把银子的好心情,被几个混蛋破坏的一干二净,狮子搏兔犹尽全力,苏仁不会小瞧自身,却也不会轻视对手,趁着还有五个小时的时间,决定立刻服食药膏,增强血气,提升一下自身的级别。 大头兵的日子,苏仁真是过够了。 和珅在一边踹手担心的说道:“主子,您真的要去?” 苏仁点点头,洪家逼上门,又怎能不做出反击。要让这些个下九流知道,他苏仁绝不是任人宰割的肥羊,而是时常打盹中的老虎。 和珅鞠身一礼,正色道:“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主子何必与一班下流坯子置气,不如派出哑巴,把他们统统斩成碎片,赶尽杀绝,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又何苦亲自范险。” 正文 第八十六章 伍长 第八十六章伍长 暴力杀人,彻底解决后顾之忧,这样做是很痛快。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刚与洪家产生矛盾,过后对方便全家死翘翘,傻子也知道是你做的,别忘了,当初小丑可是说过“国安”这个词,万一过后有奇人前来调查,那岂不是惹出了更大的麻烦。 当面罗,对面鼓,堂堂正正,不如一切按照规矩办,让别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聂政无所谓,苏仁说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做好影子,能保护君上就好。 心意已决,无论和珅怎么说,苏仁都不会改变决定。 罐头瓶里面的药膏成褐色,样子如同果冻,散发着少许的酒气和淡淡的药香。 挖一勺吃在嘴里,让苏仁想起了小时候吃过的酒糖,既有酒的味道,又有草木的清香,药膏入口即化,没入喉咙顿时一阵火热,就好像吞下一块燃烧的木炭,能清晰感觉到药膏在体内流动的轨迹。 顺着喉咙,划过胸膛。 “轰” 药膏在胃中猛然喷发,就好像突然爆裂的太阳,使苏仁全身三百六十万个毛孔骇然绽放,每一个细胞都在雀跃,每一块肌肉都在欢呼。 血液上涌,快速流通,苏仁一时间脸色涨红,浑身燥热,就好像进了桑拿房一样,并且从外表来看,青筋暴起倍显狞恶,每一根血管都清晰可见,心脏的跳动强壮有力,好像敲着大鼓,除了“砰砰”的闷响,耳中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饿,饥饿,浓烈的饥饿感传入苏仁脑中。 不够!还不够,在莫名的催促下,苏仁拿起勺子,如同饿狼一般,连续挖了五大块药膏赛在嘴里。 “轰” 烈火浇了汽油,喷发的更显疯狂,细胞在雀跃,身体开始发生神秘的变化,肌肉更加紧密,分布更加均匀,内含着一种惊人的活力。 三百六十万个毛孔,开始往外排泄着淡红色的液体,如同紧密的汗珠,散发着很难闻的腥臭味。 小奶猫很好奇,悄悄的凑到近前,嗅嗅湿乎乎的小鼻子,哪知浓烈的味道当场把它熏个跟头,连滚带爬的逃离现场,在一边小喷嚏打个不停,抬起小爪子铆劲的洗脸,湛蓝的眼珠满是委屈,可怜的“喵喵”直叫。 聂政幻化出巨剑,凝神站在一边,认真负责的守护着自己的君上。 和珅没有了嬉皮劲,焦急的等待着,瞪圆眼珠,眼睛眨也不眨,心神全放在苏仁身上。药膏有没有效果,服用后是什么反应,具体情况和珅也不清楚,当初乾隆皇帝吞食药膏,与吃普通饭菜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用佛道两家的话来讲,乾隆皇帝是无灵之人,药膏对他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时间一点点流逝,良久,毛孔中不在渗透出淡红色的液体,暴起的青筋血管回复如初,苏仁长呼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看着手中装着膏药的罐头瓶,强忍着心中吞食的,把罐头瓶用盖封死,起身放入冰箱的保鲜柜。 服食膏药,适宜正好,不易过多,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告诉苏仁,是药三分毒,在没有彻底消化,缓和药膏的抗性前,膏药绝不能再次服用,否则定然会后悔终身,身体受到难以承重的创伤。 药膏被吃掉三分之一,下次服用,应该会在半年以后了。 “主子,您成功了。”和珅惊喜的问道。 “恩,药膏很管用,没白费功夫,已经是伍长了。” 苏仁攥紧拳头,感觉臂膀格外有力,气血充足,比原先力气大了一倍有余,身体各方面的素质显著的提升,与效果相比,花费的银子不值一提。 兵伍什都校将候,咱终于不在是小卒子了。 扔掉衣服床单,开窗放放屋内难闻的气味,等苏仁洗澡出来,钟表已经走到六点三十分,看着时间还有很大的剩余,苏仁找来前段时间购买的老桃雷击木,劈开靠近雷击焦痕的位置,选取一块比烟盒稍大的木块。 拖来工具箱,里面各式木刀摆放的整整齐齐,有窄的,有宽的,有细的,有扁的,有尖的,大大小小应有尽有,功用各不相同。 大刀走形,小刀刻细,木削纷飞中,苏仁先用宽刃厚刀把木块雕刻出需要的形状,木块边缘留出凸起的方框条纹,在以小刀从边框中心刻出一个立体形状,篆体的“伍”字,而背面则雕刻一个简体的“苏”字,然后去除多余部分,以细砂纸打磨掉木刺,最后拿桐油抹涂粉刷,再以干毛巾细细擦净。 时间不长,一个雅黄色,简简单单的古代士兵腰牌便做了出来。 除了正反两面的字迹和边框,腰牌上没有多余的图案,看起来有些简陋,但古代伍长的腰牌就是如此,因为伍长不算是正式官职,历朝历代也不承认,除了能管几个人,饷银比普通士卒多出可怜的一点,具体待遇方面并没有什么特殊。 哪怕是代表伍长身份的腰牌,大多数也是由晋升的伍长自己制作。 正面是职位,背面是姓氏,想要戴金挎银,必须晋升到正式的都尉官职。 腰牌串好红绳挂在脖子上,只要贴身佩戴三日,下次在碰见弱小的鬼魂,苏仁就不用再咬手指了,腰牌自然会代替血气,发挥一些比较简单的功用。 ·················· 半晚,天气闷热,连吹出的阵阵微风,也带着让人烦躁的热意。 潘家园,拐角香堂,犹如库房的大门口,相互熟知的人群聚集在一起,或个,或七八人。 今晚的事情传的很广,只要有些人脉的老板掌柜,都知道即将发生的事,一个大学毕业不久的学生,竟然要上门踹馆,争夺拐角当家的位置。 至于为什么要踹馆·······有的说是受到逼迫,有的说光脚不怕穿鞋的,要过来玩命,有的说苏仁功夫好,后台硬,看上了潘家园的利益,要与洪家谈判。 林林总总,说什么的都有,可明白事理,见过苏仁的,清楚经过的,无不哀声长叹,为苏仁感到惋惜,十分不看好这次踹管的后果。 香堂大厅,灯火辉煌如同白昼,一个个身穿米白色劲装,服饰相同的汉子聚集在关公雕像下,大声交谈,肆无忌惮的相互吹嘘,内容嘛······无非是以前夸张的光辉战绩,或者是只要苏仁敢来,定给他好看云云。 这些人身穿壮硕,裸露在外肌肉高高凸起,行动有力,嗓门洪亮样子好爽,身上却偏偏带着一股子流里流气的痞子劲,随意往那一站,便会给人一种不是好人的感觉。 洪叶则和三个中年男子围城一个小圈子,相互间轻声交谈,余光不时扫过门外,却始终没有见到期待的身影。 正文 第八十七章 不好意思,堵车 第八十七章不好意思,堵车 “哎······” 李掌柜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坐在一起,不时愁眉苦脸的哀声长叹,对苏仁的处境十分担心,恨不得他今天失约不来,远远的躲出去。 叹息声让满头银发的秋掌柜很不爽,只见他没好气的说道:“家里死人啦,挺大个岁数,能不能精神点。” 李掌柜一拍大腿,愁声道:“我是担心苏小子,你说万一·······” “我看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秋掌柜轻哼一声,说道:“你怎么就知道人家赢不了,上次你又不是没看见,那小子厉害着呢,俗话说,没有三分三,谁敢上梁山,他又不是傻子缺心眼,没些把握,敢约好时间上门踹馆。别忘了当年的陈记,十几年前,还不是一把砍刀一个人,打下了潘家园的一片基业。” 秋掌柜挪挪屁股,让自己坐的舒服些,又继续说道:“我倒巴不得苏小子上位,坐上拐角当家的位置,至少他是自己人,正宗的摊位老板出身,品性好,懂规矩,不像洪家人,做事卑鄙无耻没有底线,反复,耍赖,净想着捞银子,说出的话跟放屁似的,毁约更是像家常便饭一样简单。 洪历被判死刑,洪家又派人来,当初怎么说来的,规矩不变,和陈记在的时候一样,哼,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这才几天啊,连招呼也没打一个,就在库房上加了三百块,每月平安钱更是翻了一倍,从苏小子这事上,更是连碰瓷都出来了。 虽说是特意下套找麻烦,但谁敢保证,洪家人一旦从碰瓷中尝到甜头,不会再三再四,这么弄下去,潘家园早晚垮掉,就跟现在的十度一样。” “秋老哥说的是,前天平安费突然增长,可是有好几个摊位老板来找我做主了。” “就是,太不懂规矩了,什么事都乱来,外面的大饼才涨价一块,他们倒好,翻番的要价,一点也不符合实际。” “要我说,趁着今天,不管苏老板能不能上位,咱们都要使劲把洪家赶出潘家园。” “前天一个摊位老板,没交平安钱,昨个儿洪家人就派俩人搅和生意去了。” “搅和生意算什么,他们还把街角老刘给打了呢。” “呦······真的?没出大事吧。” 秋掌柜说话声音不小,让周围掌柜听歌真切,顿时响起一片附和的探讨声。 早些年,十度是京城有名的旅游场所,避暑圣地,有山有水风景优美秀丽,大峡谷壮丽独特,空气清新吸一口浑身都透着舒爽。 每年有大批的游客选择到十度游玩,可前几年,不知从哪窜出来一个马帮,霸占了整个十度骑马类的旅游项目,挂上纸板,上面写着“骑马一块”。 如果游客问价,马帮的人就会说一块钱随便玩,结果等游客骑马游玩以后,他么的一秒钟一块钱,一圈下来上千大洋莫名其妙的没了。 胆小的掏钱躲麻烦,胆大的理论不给钱,那么马帮有的是手段等着你,什么威胁c谩骂c打人,堵着不让走。 警察来了他们走,警察走了他们来,哪怕抓进去,也不过是蹲个天了事,出来以后继续一块大洋随便骑。 没过半年,好好的一个旅游胜地,变成了臭名远扬的狗不理场所,被那些个贪婪的混蛋们,生生毁掉了好大的一片基业。 想到以后潘家园凄凉的街面,李掌柜不由自主的打个冷颤,当即下定决心,一是,今天必须保住苏仁,不能让他缺胳膊少腿,变成个残废,二是联系众人,一定要把这些祸害撵出潘家园。 “现在几点了,苏老板怎么还不来?” “快了,快乐,马上到八点了。” “要我看,八成是不敢来了。” “年纪轻轻受不得激将,一时激愤说出踹门的狠话,现在回到家一冷静,当然会害怕躲起来。” “说不得现在正偷偷的哭呢。” “小兔子一个,哪有踹门的胆量。” 指针离八点的数字越来越近,等待的人群议论纷纷,洪家武馆的人更没什么好话,各种污言碎语使劲的往外喷。 “当!当!当······” 洪亮的钟声响起,使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把视线放在门外。 大厅的尽头,烟雾缭绕,浓厚的檀香味传出很远很远,青铜的关公雕像高高在上,一手提着青龙偃月刀,一手捋着长须,眼睛半眯半闭,享受着丰富新鲜的瓜果供奉,好像俯视人间的神抵。 “来了!” 洪叶双目猛然瞪圆,发出极为恼怒的低吼。 来了!真的来了!并且是单身一人,没带着任何助拳帮手的痕迹。 “咔哒c咔哒。” 脚步声很轻,却在大厅内清晰的回荡,黑色的休闲裤,黑色的休闲皮鞋,黑色的休闲衬衫,微风吹过,指长的黑色头发随风飘荡,走路间毫无拘束,就好像到朋友家串门般悠闲,视众多探寻的目光于无物,带着说不出的潇洒和自在。 庄严的气氛,轻松自如的神态,这一份风范,让众人暗地里伸出拇指,大声叫一个“好”字。 手里把玩着槐木珠,苏仁遥望四周,划过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最终视线落在洪叶身上,咧咧嘴,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轻笑道:“不好意思,堵车,来晚了一些。” 洪叶咬牙道:“苏老板好气魄。” 洪家人很高傲,自认为是龙,是虎,苏仁单身前来,不亚于独闯龙潭虎穴。 没叫帮手助拳,意味着瞧不起你,单身前来,意味着能对付你们全部,不论是哪一种理由,洪家人都不会高兴。 所以,洪叶没有说多余的废话,一挥手,历吼道:“来呀!摆人墙,我倒要看看,苏老板如何大发神威,坐上这拐角当家的位置。” “吼!” 洪家武馆的众多弟子大吼一声,踏着轰隆隆的脚步,快速的在大厅排成两排,以人为墙,中间留出一条一米宽的通道。 见状,苏仁二话没说,神色坚定,大步向前走去。 此刻,大厅内众人的目光,全部都聚集在那黑色身影之上,担心,激动,讽刺,嘲笑,各种表情不一而足,尽显人生百态。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咔嚓!咔嚓! 第八十八章咔嚓!咔嚓! 人墙c壮汉c不怀好意的目光。 苏仁眼中别无一物,只有关公雕像下,供桌前,那一把朱红色的太师椅。 一步,两步,三步······ 近了,更近了······ 二十四人组成的人墙,很短,却又感觉很长。 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视线放在苏仁那坚定不拔的黑色身影上。 “哈!” 一步迈入人墙,左右两边各自传来一声爆喝,带起劲风的拳头,凌厉狠毒的鞭腿,目标直奔苏仁要害位置。 苏仁脚下稳重如山,身体微微后仰,抬臂抓住眼前的手臂,上下以反方向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就好像掰断的,还连着黑色硬皮的甘蔗,没有出血,骨头没有透出皮肉,对方的手臂却以扭成奇特的形状。 鞭腿近在眼前,带起的劲风甚至已经吹动了衣衫,苏仁面无表情,右腿猛然高高抬起落下,脚掌准确的践踏在对方的膝盖上。 “咔嚓” “啊······” 刹那间,一人断腿,一人断臂,哀嚎声几乎同时响起,鼻涕眼泪一把,两人抱着折断的部位在地上打滚,凄惨的模样让人头皮发麻。 一步之间,人墙少了一节,快的让人难以置信。 “强子······莫旗······” 凄厉的怒吼撤响大厅,下一节人墙还没等苏仁上前,便愤然的挥舞拳头主动出击,显然跟倒下的两人关系很好。 为友痛悲,怒而报仇,既然站在对立位置,成为洪家走狗,那么就别怪苏仁心狠手辣,脚步微错,一只骨节上戴着老茧的拳头在眼前划过,一拳打空,还没等对方收回拳头,苏仁手臂好似灵蛇般缠绕在他的手臂上,一拉一拽。 “咔哒。” “嗷······咯咯” 手臂关节脱臼,疼痛刺骨,对方发出渗人的惨叫,声音如狼,噪人刺耳,苏仁眉头大皱,当场一记手刀斩在喉咙上,惨嚎声戛然而止,眼球凸出,发出如同母鸡般的声音,能动的一只手掌捂住脖子,身体无力的倒在地上抽搐。 身后一人飞扑上前,张开双臂,想把眼前可恶的小子死死抱在怀里锁住,哪只苏仁不退反进,直接撞入他的怀中,屈爪如鹰,抓住他的下巴左右一扭,然后一个反手抽他一个大嘴巴。 “啪!” 声音清脆,在大厅内久久回荡,强劲的力量使对方扑倒在地,晃晃有些发蒙的脑袋,迷迷糊糊的爬起,顶着肿胀的半张脸,想说话,却发现双颊的挂钩掉了,嘴巴已然不听使唤,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转眼又是两人倒地,人墙产生明显的骚乱,大多数人不由自主的咽口唾沫,目光惊惧的望向苏仁,在也没刚才的藐视之色。 “草!个狗/娘/养/的!” 其中一人咬咬牙,眼中浮现狠色,大骂一声,握着拳头便冲了上来。 骂娘了?苏仁神色当即一冷,低吼道:“找死!” 话音刚落,苏仁如猛虎下山般蹿了出去,左步跨前在地面上踏的稳稳当当,扭腰,提肩,身体力量提到极致,一记鞭腿甩了出去。 “嘭,咔嚓!” 嘴贱的汉子冲的快,退的也快,手臂虽然及时的护主了胸口要害,却被凌厉的一记鞭腿踢的臂骨当场断裂,可哪怕就是这样,鞭腿的力道也没有耗尽,又快速扫到他的胸前,使他身体变形好似煮熟的大虾,像重物般抛落飞起,“噗通”一声摔砸在地面,脖子一歪,当即喷出一口血箭,挣扎几下,立时昏死过去。 吐出一口长气,苏仁捏紧的拳头稍稍放松,刚才全身发力,以伍长之躯,气血充足之下,这一记鞭腿少说也在四百斤左右,别说是一个人,就是一只小牛犊,也能被这凌厉的一击抽飞出去。 笔墨形容起来漫长,事情却发生在刹那之间,甚至大厅前,关公雕像下,洪叶脸上残忍的笑意还没有下去。 稳c准c狠c干脆利落,心冷果断,出手狠辣,当真吓坏众人,伤痛的呻/吟声就好像一把大锤,重重的砸在洪家人跳动的心脏。 压力!沉重的压力! 压在这些组成人墙的汉子身上。 “上······他······他就一个人,大家一起上。” 汉子们胆怯了,微微有些退缩,也不知谁心虚下大吼了一句,当即得到的轰然响应,什么人墙,什么气势,什么威严,统统扔到一边,眼里只有苏仁,恨不得立马把他大卸八块,才能以解心头只恨。 人多胆气足,群殴倍有力,所以才有了人多势众的典故。 一群收保护费的混混,你指望他们像军队一样纪律严明,那简直就是做梦,拳练的在好,身体锻炼的在棒,也挡不住他们欺软怕硬的事实。 苏仁的策略就是,下狠手,下死手,打的他们叫怕,打的他们不敢上前,打的他们看见自己就躲,成为他们一辈子的噩梦。 “哈哈······来的好!” 人墙四散,蜂拥而来,眼见就是一场混战,苏仁豪气冲天的朗声大笑,脚下用力一蹬,直直的撞入人群之中。 “给我躺下吧!” 苏仁欺身近前,抓住一人腹部肋骨,在“嘎巴”脆响中直接扭断,而手肘带着劲风轰然砸在他的脸上,此人鼻血飞溅远远滑到一边。 脚步灵活迈动,身体左右摇摆,躲过两拳三脚,又有一人抬脚猛踹,苏仁见准机会,迅速抓住此人脚裸,狠然向一左边掰去。 “嘎达” 再次扑倒哀嚎一人,见状,旁边有人在惊怒中喊道:“别和他动拳脚,扑,都扑上去抓他······只要抓住他,还不是任由我们揉捏。” “做梦!” 是你想抓就能抓到的,苏仁冷笑,见一人张牙舞爪的扑上前,苏仁立时矮身,肩膀一顶此人腹部,然后猛然站起当场把他抗在肩上,向着人多的地方一扔。 “哎呀······妈呀!” 惨叫四起,慌乱中乱成一团,人肉沙包砸倒七八个,苏仁冲进摔倒的人群中,抬脚就是一阵践踏。 “咔嚓!咔嚓!咔嚓!······” 声音清脆,让人从心底往外冒着寒意,见手踩手,见脚踩脚,苏仁面无表情,就好像调皮单纯的孩子,玩弄着蚂蚁窝,跟本不拿他们当同类一样。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威风赫赫,锐不可当 第八十九章威风赫赫,锐不可当 “混蛋······老子和你拼了······” 一名五大三粗的汉子急了眼,也不讲究招式,好像愤怒的公牛般冲了上来。 苏仁眼里闪过一丝寒光,面对冲来的汉子不闪不避,轻喝一声,犹如猛虎扑羊,高高跃起,双膝“嘭”的一声撞在他的胸口,这一击撞的结结实实,汉子鼻口窜血,惨叫一声倒飞了出去。 不动则已,一动如山崩地裂饿虎下山。 多番下了狠手,苏仁也打红了眼,心中有了凶气,见旁边还有一人,当即上前一步把他抓过来,不理对方惊恐的求饶嚎叫,双手死死掐住他的锁骨,脚下一个扫堂腿,趁着他双脚离开地面,身形不稳,苏仁猛然转身旋转,竟然把对像麻袋般轮了起来。 一圈,两圈,三圈。 “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起,苏仁瞄准人多的地方,手一松,对方像炮弹一样撞飞三个同伴。 吓住了,洪家人真被苏仁残忍的手段吓住了,剩下的两名汉子踌躇着不敢上前,汗珠一滴滴的往外冒,眼睁睁看着苏仁,缓步走到几名撞飞的同伴面前,抬脚一下下的踩断他们的手脚。 “咔嚓!咔嚓!” 威风赫赫,锐不可当!凶气肆虐! 前来做见证的老板掌柜们眼角直抽,冷汗直冒,不自然的活动活动手脚,感觉胳膊腿有些莫名的阵痛,甚至不少人暗下决定,以后绝不招惹这看似好欺的年轻人,哪怕发生冲突,也要尽量做些谦让。 脾气火爆的秋掌柜爱好很独特,眼前场面瞅的他眉飞色舞,两只干枯的手臂来回的比划,好像要进入场中一样,兴奋的说道:“我说什么来的,瞧瞧这身手,这能耐,哪用的上你担心。” 李掌柜抬起袖子擦擦脑门的汗珠,人老啦,越发受不得刺激了:“是,是挺厉害。” 秋掌柜赞道:“你猜我想到了什么?” 李掌柜傻傻的摇头。 “精武门啊。” 秋掌柜抓着李掌柜干瘦的臂膀来回摇晃,兴高采烈的说道:“就是陈真打入虹口道场那一段,嘁哩喀喳,就是一个爽,你看刚才苏小子的动作像不像,尤其是卸掉人家下巴那一招。” 惨嚎声有高有低,好像交响乐般在大厅回荡。 不少上了年纪的老掌柜面露感慨之色,四十多年前,踹门争龙头,做当家,这样的场景经常能够见到,约好时间,定好地点,请上德高望重的见证人,打残打死就是为了一个“利”字。 那时候的人守规矩,讲义气,哪怕有仇怨,也拿到明面上来,绝不会背后下手。 现在呢? 也讲一个“利”字,但规矩却越发少见了,被银子晃花了眼睛,钻到了钱眼里,背后下黑手,使绊子,向今天这样遵守规矩踹门的,恐怕以后想见都难了。 此情此景,让不少老人好一阵的唏嘘。 “咔嚓!咔嚓!” “够了!” 对失去反抗的人下手,这是何其让人愤怒。 站在洪叶旁边的汉子大吼声让苏仁动作一顿,苏仁扭头看看他,咧嘴一笑,然后抬脚下踏。 “咔嚓!” 挑衅,裸的挑衅! 几个洪家人脸色难看的要死,差点把满口牙齿咬碎,怒火蹭蹭的往上冒。 练武之人是不是高手,两三招内就能明显的看出,苏仁是高手吗?自身一丝无损,倒地哀嚎的二十二人便是最好的证明。 本以为是案板上随便摆弄的猪肉,谁成想对方竟然是一只披着羊皮的老虎。 早知如此,何必要什么面子,摆什么人墙,逞什么威风,直接以高手围殴,把苏仁打残不就好了! 洪家武馆,能成为核心,能成为主事的,当然要姓洪,剩下弟子,大多是招收的社会闲散人员,教他们健身,教他们一些简单的拳脚,冲当打手,干一些找茬收钱的勾当。 国家有很多法律不怎么健全,例如碰瓷,骚扰等,哪怕有确切的证据被抓到,也无非就是关上几天,屁大事没有,出来该潇洒潇洒,该大保健的大保健。 碰瓷讹诈,骚扰收平安钱,来钱快,收入多,牛叉哄哄一个个跟社会大哥似的,所以这些个下九流行当很受地痞混混们的喜爱。 小商品批发市场,火车站c汽车站,犄角旮旯没人管的小市场,这些都是洪家人收钱的目标,足记遍布整个京城。 但,做事情分为三六九等,下九流行当也是一样,公认最牛的,最有身份的,最能赚钱的,还要属京城各个大规模的繁荣市场。 例如批发衣服的木须园,香山下每天的集市,新发地海鲜菜肉批发市场,王府井的小吃街,八大胡同的京城特色产品,房山的果木园子,古玩市场潘家园等等。 以上的地方游客多,商铺多,摊位多,如果上门收平安钱······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洪家这几年发展顺利,心气渐长,已经不再满足零零乱乱的集散地,把目光瞄准了京城最为繁华的地方。 可好地方,早已被各路强人占据,想得到,要讲究深厚的实力,不能随便挑选下手对象,调查来,调查去,洪家人最后发现,潘家园陈记岁数大,实力差,家里又正好弄来一批可观的象牙雕刻,这么一决定,陈记遭了秧。 洪历来时很风光,结果却凄惨,象牙被没收,自身也被判死刑,洪家想报仇,那凶手呢?潘家园到处都是,老办法,杀鸡儆猴,软柿要捡软的捏。 洪家人去监狱看望洪历时,洪历说了,苏仁和他实力差不多,如果不是心生大意,最后结果定然会有所不同,哪知现在一看······ 关公雕像下,几名洪家人默默无言,肃杀的目光死死钉在苏仁身上。 以他们的眼光来看,当然知道,苏仁虽然看似凶狠,其实并没有把那些人的骨骼踩碎,而是弄折,打断,去医院接上敷上石膏,只要往后不自己找死干重活,三个月后又是一条好汉,生活中定能与常人无异。 苏仁这一份动辄断人手脚的凶狠劲,吓坏了大厅中的众多弟子,使他们心生惧意,根本不敢动手向前。 惨嚎呻/吟的十几人当中,其中有一人嗓音比较尖细,弄出的声音跟狂欢式高/潮一样,十分不雅,使苏仁倍感烦躁,感觉此人破坏了气氛,当即抬脚轻轻往他太阳穴一踹,对方眼皮一番,立时昏死过去。 正文 第九十章 围攻 第九十章围攻 “哐当!” “我说够了!” 洪叶身边的中年男子,抓起身边的椅子狠狠摔在地上,对苏仁咬牙切齿的说道:“阁下一届高手,欺辱普通人,难道不嫌丢了身份。” “普通人?” 苏仁“呵呵”一笑,目光扫过两名完好如初,没有受到伤害,身材壮硕的汉子。 平淡无奇的目光,对这两名汉子来讲,好似世间最为凶残的刀子,使他们不由自主的打个哆嗦,目光躲躲闪闪不敢直视,脚下颤颤巍巍的后退几步。 “啧啧,真是好雄壮的普通人啊,瞧瞧这块头,瞧瞧这身高,是不是把你们洪家武馆,那些个形象好的弟子都拉来了。” 苏仁语气中满是讽刺,谁家的普通人满身都是腱子肉,今天就是来踹门的,拦在路上,当然就是敌人,争当家,打残打死怨不得别人,你以为这是玩闹的家家酒。 一句话,让四个姓洪的满脸臊热,情况确实如此,叫来形象好,块头大的弟子,是为了在众多掌柜面前逞实力,耀面子。 这下好,一炮全废了,剩下的两个也没了胆气,典型的装蛋不成反被草,白折腾。 下场和苏仁打?见完他凶残的样子,洪家人多少有些心虚,软柿子变成了精钢板,这他么的就是个坑,并且这坑还挺深,属于掉进去就爬不出来的那种。 想断掉人家的财路,想把人家赶出京城,想出手报复人家,现在倒好,人家先上门把你腿打折。 同时,几个洪家人把洪历埋怨个半死,你谁你都是要死的人了,还特么的吹/牛/逼,这么一个凶徒,多借你两条腿,也不是你能够对付的。 “哒c哒······” 迈过一个个痛苦哀嚎的汉子,苏仁缓步继续向前,很坚定,很认真,视线一直落在关公雕像下,供桌前,那一把朱红色的太师椅。 洪家四人对视一眼,点点头,脸上出现狞恶的狠色,洪叶打头,拽着把木质的椅子,一路小跑冲上前,抡起木椅当先向苏仁头上砸去,剩下的三个洪家人紧随其后。 竟然想要以多打一,一起出手围殴苏仁。 不打招呼,不报名号,骤然出手,洪家不要脸的行为,顿时引起周围老板掌柜不满的吆喝之声。 和珅在一边搓手紧张道:“哑巴,棘手的正主来了,你可仔细点,千万别出了差错,一旦主子掉根汗毛,小心本馆扒了你的皮。” 聂政无言,默默的招出巨剑,挥臂一甩,宽大的剑身正好从和珅鼻尖略过,当场吓的和珅缩缩脖子,气的他好一阵子吹胡子瞪眼。 “唰!” 聂政身影瞬间消失,等再次出现,已经来到了苏仁的身边,脚下正好站在他的影子上,挥舞巨剑对准砸来的椅子,就是一记凶狠的斩击。 “咔嚓······哗啦啦!” 木椅变成两节,下半部摔落在地,一根椅子腿崩飞出好远的距离,强劲的力道震的洪叶双手发麻,傻傻的抓着一小块木椅靠背的位置,愣神道:“碎······碎了。” 没砸到人,椅子也结实,怎么就突然的裂开了,并且裂开的地方还不是拼接位置······ 洪叶走神溜号,苏仁可没有,贴身短打,胜负就在刹那之间,又怎能浪费聂政创造的机会,脚下用力,身体瞬间窜了出去,矫健如猿,速度快的跟豹子似的,飞身一脚踹向洪叶的下巴。 劲风吹动,一股凉意轻浮脖颈,洪叶当即汗毛炸起,惊出一身冷汗,好在反应还算快,松开椅子靠背,双手连忙护住下巴。 “哈!” 攻势被挡,苏仁爆喝一声,人在半空,竟然强行扭腰转身,右脚如鞭子般甩出。 洪叶见过世面,实战经验丰富,慌乱之下举臂用胳膊肘护住自身。 “嘭!” 一声闷响,洪叶感觉半边身子如雷击一般,整条胳膊在剧痛中失去活动能力,内心怎么也没想到,看似瘦瘦弱弱的苏仁,会隐藏着这么大的力气。 洪叶暗自侥幸挡住了苏仁的二段踢,连忙就要闪身后撤,只要等上刹那,本家兄弟便能及时赶到,现在又何苦与对方硬拼。 可没成想,苏仁得势不饶人,翻身又是一记狠踹。 三段踢! 很简单,很常见,什么电影c武术表演中都能看到,连学过跆拳道的小姑娘,都能“嘿哈”的表演几次,但能发挥出如此威力的,绝对是耗子粑粑头一份。 “嘭!” 强劲的一脚被踹在胸口,洪叶嘴角立马流出一条血色,身体抛空摔落地面,在地面上足足划出七八米,差点背过气,浑身上下跟散架一样,没有一处不疼的,挣扎几下,爬都爬不起来。 从出脚到现在,还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剩下的三名洪家人根本来不及出手,一人便被打飞失去战力,当真是肝胆俱裂,把苏仁恨的要死。 “给我死!” ,眼珠,后腰眼,洪家人暴怒,出拳如风,上手就是杀招,直奔苏仁身体要害部位。 下盘稳,出手狠,这三人绝不比洪历身手差,如果没提升血气,晋升伍长,使身体各方面素质大大提高,另外还有聂政在一边守护,苏仁还真不敢以一对三,否则哪怕最后能赢,也定然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 “小心!”“快躲开!” “危险!”“还有没有脸了。” 三人围堵,封死苏仁退路,情况惊险万分,有几名掌柜老板不有自主的发出惊呼之声。 苏仁临危不乱,对聂政使个眼色,双腿微屈,猛然原地跳起半人高,而聂政翻转手中巨剑,直接一个上挑,剑身骤然拍在苏仁的脚底。 “啪!” 轻微的响动中,苏仁身体再次拔高,以凌空后翻身的姿势脱离包围圈,双脚落地,正好面对出拳打向他腰眼的洪家人身后。 “扑,快前扑!” “让开老四!” “晚了!” 两名洪家人惊恐大吼,苏仁冷笑,张开双臂死死抱住身前的洪家人,身体后仰,当即一个铁板桥式的抱摔。 这名洪家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连挣扎的动作都没有做出,只感觉到腹部一紧,眼中景色天地旋转,脑袋便被狠狠的杵在了地上。 “嘭!” “咔嚓” 被抱摔的洪家人脸都砸平了,鼻梁像腐烂的西红柿贴在脸上,颈椎错位,左手掐六,右手掐七,两条腿划着外八字,吐着舌头留着口水,好似低能儿般的躺在那。 “啊······我要你的命!”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恭贺苏当家上位 第九十一章恭贺苏当家上位 剩下的两名洪家人简直就要疯了,好像随时会进入暴走状态。 力气足,身体灵,反应快,还他么的会跳高翻跟头。 原地跳,有人能跳那么高吗? 有!并且还很多,但人家脚底要放弹性很足的跳板,或者疾跑助跳,可你呢?拔腿便跳,还跳的这么高!并且还是翻跟头的跳。 这是拍电影,还是耍表演,有这么大的本事,干嘛不参加奥运会为国争光,做什么风吹日晒的摊位小老板! 损失惨重!真真是损失惨重! 二十四个弟子被废了二十二个,四个洪家人又躺下两个,除在武馆守家的十几个人,整个洪家损失大半人马,早知日此,何必招惹这个煞星! 苦果已经吞了,后悔都找不到地方。 苏仁起身还没有站稳,一记狠厉的下劈就以近在眼前,劲风吹动了额前的发丝,举臂抵挡,却被强劲的力道镇的手臂发麻,不有自主的后退两步,还没站稳,一只老拳直奔苏仁的太阳穴,这一拳要是击打在实处,哪怕不死,也一定重伤。 杀气腾腾,洪家人当真是一副拼命的架势。 无奈之下,苏仁继续后退躲避。 两人一左一右,拳重脚狠,或牵制,或出击,分工明确,配合默契,每当苏仁要擒拿一人时,另一人定然疯狂强攻,绝不给他半点机会。 三人身形不断变换,一时间拳來脚往,激斗的难舍难分。 胸口被踹的洪叶缓过气,踉跄的从地上爬起,一抹嘴角血色,脸上出现狠色,摇摇晃晃的走到关公雕像后面,抓着那把关公手中倒提的青龙偃月刀,使劲向外拽动。 “刺啦······” 一阵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响起,青龙偃月刀立时换了主人,洪叶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黏痰,双手横举大刀,猛冲向前,对着苏仁的脑袋就劈了过去。 “给老子死吧!” 突发的危险,引起老板掌柜们的阵阵惊呼。 两名洪家人见状大喜,拳脚凶猛,气势暴涨三分,更加卖力的牵制住苏仁,哪知苏仁面对劈来的大刀看都不看,脚下影子一闪,一道漆黑的身影出现,手中巨剑横举在前,当即拦住了刀锋的轨迹。 “当······” 金铁交击的声音莫名响起,洪叶眼仁明显一缩,砍不动,和当初的椅子一样,这究竟是为什么,还有刚才的声音······ “砍啊,愣着干什么!” “只要别砍死,砍什么地方都行!” 两名洪家人急攻苏仁的时候,也不忘记说教,以为洪叶是害怕了,不敢真的动手。 洪叶深呼一口气,把奇怪的念头扔到一边,刚要举刀起舞,却感觉到后背一疼,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冲去,就好像被人从身后猛然踹了一脚。 洪叶张牙舞爪的冲入战团,手里还胡乱挥舞着青龙偃月刀,把两名洪家人吓了一跳,连忙后退生怕误伤到自己。 “这他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噗通,咣当当······” 洪叶脸着地,当场摔了个狗吃屎,偃月刀脱手而出远远摔落到一边。 “废物!” 一名洪家人破口大骂,多好的机会呀,就这么生生的被浪费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明所以的秋掌柜拍拍胸脯,喃喃道:“真是好福气,好运道。” 李掌柜已经说不出话了,眼前这场踹门争当家,竟然出乎意料的激烈,不次于三c四十年前的老时代。 另一名洪家人冲上前,要把偃月刀捡起来,苏仁却不给他这样的机会,助跑两步猛然仰躺在地面,两腿如剪刀般张开,凭借惯性冲到他身前,两条有力的大腿当即夹住他的膝盖部位。 摔个狗啃屎,满脸鲜血的洪叶抬起头,一见这样的场景惊吼道:“不能抓!后摔,立刻后摔!” 已经晚了! 苏仁双腿用力一扭,此人便膝盖打弯,身不由己的跪在地上,然后苏仁腰身一挺,直接坐在了他的肩膀上。 如果有人突然做到你的肩膀上,你会是什么反应,抖肩把对方甩下去,如果甩不下去,就用手把他抓下来,这名洪家人也是这样做的,一抖没甩下来,然后立刻用抬臂去抓。 结果······耳边传来了骨骼断裂的声音。 “老五!” 哀嚎声让另一位洪家人失去了理智,竟然冲上前来凌空一脚,力道很足,破空声瞬间爆了出来。 “啪!” 苏仁神色一变,屈指如抓缓缓抬起,在对方快要接近的瞬间,手掌像铁钳般抓住他的小腿,动作准确,速度如光,甚至远处眨眼的老板掌柜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看到洪家人被抓住小腿,狠狠摔砸在地上。 “嘭!” “咔嚓!” 洪家人肩膀承受了全部摔砸的力气,一条臂骨断裂成几节,脑瓜“嗡”的一下,眼前一片空白,张嘴吐出一口血色。 苏仁抓着对方小腿的手掌并未松开,刚要用力一扭,就听到一边响起了洪叶的爆喝:“够了!住手吧,你赢了!是你赢了!” 苏仁动作一顿,转头望向洪叶。 洪叶抬起手臂一擦鼻孔“滴滴答答”流出的血液,在也没有见面时的傲气,看看周围在剧痛中呻/吟众人,内心悲愤莫名,无力的摆摆手,说道:“放开他吧,是你赢了,从现在起,潘家园归你了。” 全军覆没,除了两个胆气被夺的弟子,当真是全军覆没,没有夹杂一丝水分。 还有必要打下去吗······ 痛c恨c怒c悔,说不上是什么心情,洪叶只想赶紧结束眼前的一切,离开这如地狱般的大厅。 当初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是何等的信心满满,现在却落个这般模样,一个普普通,才毕业不久的学生,就毁掉了洪家的大片基业,不知要躲在角落里舔多久的伤口,才能慢慢的恢复实力。 早知道这样,宁可挑一个精品店铺的老头子,也绝不找在他身上。 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洪家开口认输,大局已定! “好!” 秋掌柜一拍座椅扶手,猛然站起,简单整理一番身上的褶皱,双手抱拳轻喝道:“恭贺苏当家上位。” 周围老板掌柜一愣,然后同时起身,快速整理衣襟,一起抱拳清唱道:“恭贺苏当家上位。” 声音整齐洪亮,差点把大厅的屋顶掀起。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洪家人当真不得人心,人还在地上哀嚎,就立马被掌柜老板们抛弃,瞅都懒得瞅一眼。 正文 第九十二章 这事没完 第九十二章这事没完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 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 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 “嗯······喂?” “妈?这么早就打电话?才几点啊!” “恩,还没起床,昨晚睡的晚。” “是是是,我知道,能照顾好自己。” “挺好的,生意不错,这个月赚了······不少,没卖东西,是捡漏,而且漏还不小,从铜镜里挖出来的,赚了······恩······赚了十几万呢。” “哪能是犯法的事,全靠眼里和运气,我这不算什么,还有捡漏几千万上亿的呢,我爸懂,你和我爸一说他就能明白。” “肯定的,你也不看看是谁儿子!” “爸呢?谁结婚?我不去,您同事家孩子结婚,我又不认识,去干嘛?” “我?甭着急,等儿子找到合适的,一定带回去让您掌掌眼。” “放心,有钱扯淡找小三,那一准不是我干的,在说,我这才几个钱,还想用它开店呢,恩,不乱花,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仙子?那行,我去接,好,就这么定了,嗯,挂了啊。” 放下手机,苏仁长长的伸个懒腰,想来想去,银子方面还是没敢说太多,怕吓坏了老妈,摸摸小奶猫毛绒绒的脑袋,立马引起了小家伙不满的呼噜声,小家伙越来越粘人了,自己有窝不睡,晚上一个劲的往他被窝钻。 父母做了一辈子老师,精心培养祖国的下一代,老妈教中学语文,老爸教大学历史,正宗的书香门第,文化工作者,小资产家庭,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种。 老两口性格和善,心胸开阔脾气好,一辈子没红过脸。 那时结婚早,苏仁出生的也早,哪知前几年,老妈喜从天降,老蚌怀珠,以四十二岁的高龄又怀一胎,当时家里不少人都劝她打掉,可老妈不听!偏偏要生,好在结果不错,生产顺利,没发生危险和严重的后遗症,给家里添了一位可爱的小公主。 苏仁当年十九,现在二十三,小公主也到了四岁的年纪,正在幼儿园上大班,这不,老爸老妈参加婚礼,今天照顾妹妹的重担就交到了他手上。 文化高,不代表名字起的好,苏仁,俗人。小妹名字更邪乎,叫苏仙子,粉嘟嘟肉呼呼的可爱,可女大十八变,谁能保证她以后也漂亮,只希望小妹别变残,能对的起仙子的名字,不然长成恐龙,配上这样的名字,非患忧郁症不可。 ·················· “告诉我,这些是什么?啊?死人还是案板上哼哼,等着屠宰的肉猪。” 发出怒吼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者,三角眼,面无白须,身体壮硕,腰板笔直,没有一点苍老的神态,此刻他气的脸色发白,嘴唇颤抖。 打夹板,糊石膏,挂吊瓶,哪怕早有准备,却也被眼前一幕骇的差点背过气,十人床位的大病房,光他洪家弟子就霸占了三间,一个个哭天喊地半死不活,这样的场景,怎能让老者不惊,怎能让老者不怒。 “当初你是怎么说的?一定能办好,事情轻而易举,对方就是个学过功夫的普通小子,小菜一碟,现在呢!结果呢!我给你的人呢!你倒是说话啊!” 洪叶鼻梁上贴着大号的纱布,被老者训斥的跟孙子似的,沉默半响,说道:“他很强。” 老者斜眼道:“有多强。” “拳脚有力,反应奇快,实战经验丰厚,好像从娘胎里带过来的一样。”说到这,洪叶停顿一下,然后沉声道:“他留手了,否则以他那一手抱摔擒拿,能活下来的没有几个。” 老者听完怒极而笑道:“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他!” 老者的心里在滴血,二十多个精英弟子,三个作为核心的洪家人,全部断胳膊断腿,哪怕恢复过来,以后的功夫也废了,一晚上时间,洪家大半个实力就这么的没了。 病房的气氛有些压抑,洪叶沉默不语,良久,老者又问道:“从拳路上来看,知道他是哪家弟子吗?” 沉思片刻,洪叶缓缓摇头道:“他比较重视实战,没有固定套路,看不出是哪家拳法。” 洪叶想到了突然断裂的椅子,砍不到近前的大刀,还有背后那莫名其妙的一脚,如果说有个隐形人在保护着苏仁,那么洪叶一定相信。 说出去?洪叶暗暗否决,这事没有证据,又太过玄幻,哪怕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定然会让老者认为是推脱的借口,从而引起他更大的怒意。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很浓,麻醉的药效渐渐失去作用,看着一个个痛苦呻/吟的弟子,老者眉头青筋乱蹦,这时候,也不知哪个病号嘟囔了一句“报警”,气的老者大骂“废物”“白痴”。 洪家人到处圈地,暗地里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几乎每个月都有争斗,做的就是灰色无本的买卖,长年累月下来,谁屁/股底下是干净的,哪一个没进过小号? 另外,如果报警了让同行知道,外面的人会怎么看? 碰到软的收钱,碰到硬的报警,洪家人欺软怕硬,传出去,多年积攒的威望毁于一旦,那洪家以后还能不能收钱了,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骂了半天,把老者累的够呛,看着一个个缩在病床上,躲在被子里打哆嗦的弟子,老者无力的摆摆手,对洪叶问道:“潘家园产业被他收了?” 一听这话,洪叶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闷声道:“没收,他······他最后没坐那张椅子,产业交给了几家精品店铺的掌柜,谁做当家,让他们自己商议,然后就拍拍屁/股走了,没参与后面的事。” “啧啧,好大的心思,每月几十万的收入,说扔就扔了。” 灰色收入,下九流行当,就像一个泥潭,人只要进去了,哪怕清洗干净,也会留下深深的痕迹。 老者冷笑道:“人家那是嫌弃我们这个行当脏,不愿掺和进来,这是把他逼狠了,专门对付我们洪家,打了我洪家的脸面,想抽身之外,嘿嘿,晚了,他不是按规矩踹门吗?那么咱们就按规矩挑战比武,老九,你回沧州老家,这样······” 正文 第九十三章 《道德经》 第九十三章《道德经》 天气晴朗太阳很大,把世间烘烤的像个火炉,苏仁只站了一会,就感觉身上黏答答的难受,连脚底板都在发烫。 小奶猫蹿入人行道旁边的草丛中,东瞅瞅,西看看,嗅着湿乎乎的小鼻子,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竖起长长的尾巴,半蹲在那儿,不一会,眯起湛蓝的眼睛,猫脸露出享受的表情,随之,屁股底下便多出几个褐色的屎条。 回身闻闻自己造的什么东西,抖抖爪子,然后抓着苏仁的裤腿,一溜烟的爬到肩膀。 苏仁一脸嫌弃,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才拉完,您老就别坐肩膀了,有没有一些简单的卫生常识,赶紧从都里掏出湿巾,拽着小奶猫的尾巴,对着造粪位置狠狠的擦拭几下。 小奶猫很是无辜,歪着脑袋瞪着湛蓝的眼睛。 “瞄?” 潘家园人来人往繁华依旧,不过,扛着小奶猫一路走来,与苏仁打招呼的老板掌柜更多了,说话时,每个人都客客气气,目光带着少许的敬畏,言语间多着几分小心。 一夜成名,莫过于如此,虽然不是什么好名声! 想起昨晚洪家人离开时惧恨交杂的目光,苏仁知道,这事绝对没完,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虽然苏仁不惹事,却也绝不怕事,如果不是怕影响不好,真惹急了,嘿嘿······到时候有他们好看的! 多宝阁还在关着店门,连看书的女孩也不在,苏仁继续溜达下去,瞅着各个摊位上的古玩小件,看看有没有能够捡漏的玩意儿。 没走多远,正好瞧见了脾气火爆的秋掌柜,此时他挺着一张严肃认真的老脸,站在自家店门前对着耀眼的阳光,拿着一本米黄色古代定制的书籍来回翻看。 “秋掌柜,您这是······” “苏小子?。” 见到苏仁问话,秋掌柜一愣,然后愁眉苦脸的把手里古籍往苏仁手上一塞,嚷嚷道:“还不是这本书弄的,真是见鬼了。” 书籍一入手,一股凉意直入心间,让苏仁感受到深深的寒意,不自觉的打个冷颤,好像身处天寒地冻的三九天,或者是掉入了冰凉刺骨的水池。 书籍厚度大约在五公分左右,大小和现在的英语书差不多,封面是《道德经》三个青色大字。纸页柔软光滑细腻,整洁没有一丝污迹,字迹优美大小相同,可不知道为什么,手指抚摸纸页上的字迹时,苏仁总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无鬼魂气息,无污碎聚集,入手却冰凉刺骨,三伏天内简直比冰箱还要好用,苏仁惊疑的问道:“秋掌柜,这书是从哪来的。” “上星期一个朋友放在我这寄卖的东西。” 秋掌柜摊摊手,看着苏仁手上的《道德经》,颇为无奈的说道:“是唐朝末期秦宗权书写的《道德经》。” 说起秦宗权的名字,秋掌柜脸上带着明显的厌恶。 “鉴定了一辈子的字画,偏偏在这本书上瞧不准了,按理说一千多年前的老物件,哪怕保存的再好,也要有些陈旧的样子,尤其是字画书籍一类,纸页发黄,出现裂纹,字迹不清晰,这都是很正常的事。 可这本《道德经》却好像刚做出来,跟新的一样,不是老头子我吹,经过我手中鉴定的书籍字画足足有几万件,哪怕是不知何人所著,也能从纸张墨迹中分析出它的具体年代。 但眼前的《道德经》,从纸张,墨迹c字体,就没有一样是老头子我见过的,里里外外透着邪性,鉴定不出材质,弄不清成分,看不出年代,一问三不知,这样的物件你让我怎么往外卖。” 面对这样棘手的物件,秋掌柜也犯了愁,对着苏仁大吐苦水发起了牢骚。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苏仁翻看两页,一个个拇指大的青色字体工整非常,字迹如新,纸页柔软细腻,好像蜀中顶级的绵绸,也确实没有陈旧的地方,问道:“秋掌柜没找人做碳酸鉴定。” 秋掌柜苦笑道:“怎么做?东西不是我的,一做鉴定,多几个窟窿,少几个边角,你让我怎么和朋友交代。” 朋友放在他这寄售,可秋掌柜偏偏鉴定不出来,没办法向外出手,竟然一时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店内来了客人,秋掌柜回身招呼去了,此时,一边闲逛的和珅正好回来,一见苏仁手中翻看的《道德经》,当即连退三步,惊呼道:“这玩意怎么还在,圣上不是下旨烧掉了吗?怎么······一定是内务府那些个只会捞钱的腌臜货干的好事,欺君罔上私自昧下了东西······一群没/屁/眼的玩意儿,怎么什么东西都敢扣留!” 和珅跳脚痛骂,苏仁晃晃手里的《道德经》,问道:“怎么,你认识。” “哎呦我的主子哎,你怎么还拿着它。” 和珅回过神,连忙劝解道:“奴才不止认识,还亲眼见过呢,当初苏州织造王琦,以敬献太后的名义,把此物礼送入宫,没成想,被人认出了来历,乾隆爷知道后大发雷霆,当天便摘了王琦的顶戴,砍了他的脑袋,并且查抄九族,女眷送入教司坊为娼,男丁发配宁古塔充军。” 一本书?被人发现来历,竟然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苏仁心里更好奇了,问道:“它具体的名字叫什么?” 和珅搓搓手,圆圆的眼睛瞅瞅四周,然后脸色难看,一字一顿的说道:“唐朝末年,秦宗权制作的人皮《道德经》。” “什么!它是人皮做的!” 苏仁手一抖,差点把《道德经》扔了出去,嘴中不可抑制的发出惊呼之声。 好在街边还算吵闹,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苏仁从口袋里掏出个黑色蓝牙耳机,挂在耳朵上,好像打电话似的向和珅问道:“你能确定?” 和珅一脸肯定,拱手手,所问非所答的说道:“主子,您知道唐朝末年,秦宗权的具体事迹吗?” 苏仁点点头,秦宗权,曾经吃出两千里无人区,华夏最出名的吃人大魔王,作为历史系毕业的学生,苏仁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在华夏古代战争史上,吃人肉的军队不在少数。刘邦c曹操,朱牛郎都干过这事。 当然,绝大部分军队是在军粮耗尽c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开始以人肉充饥的。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吃人大魔王 第九十四章吃人大魔王 明末的开封城c清末的南京城,甚至发生过把满城百姓全都吃光的事件。 但是如果要说华夏第一吃人魔王,那一定当属唐朝末期的秦宗权。这个人在历史教科书上并不显眼,但是他给中原地区造成的伤害甚至超过了唐末造反头子黄巢。 黄巢的军队是在自己没有军粮的情况下,开始吃人肉为粮。 而秦宗权则是由始至终都没有囤积军粮的打算,他丧尽天良的制造了震撼世界的惨案,把一个方圆两千里的地域,生生吃成了没有人烟的无人区。 最为中原最大的军阀,秦宗权本来是蔡州地区的一个牙将,如果没有黄巢起义的发生,他最多也就是一个中级军官。 但是由于黄巢起义的波及,朝廷对中原地区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控制。距离蔡州不远的许昌发生了一件事,许昌当地的将领驱逐了最高军政长官,自己开始割据一方。 秦宗权得知以后,自然也是照猫画虎,就这样,秦宗权成为了割据蔡州的一方势力。就在同一年,黄巢率领20多万农民军攻入了长安城,马球皇帝唐僖宗不顾百姓死活,一溜烟跑到了四川成都避难,和当年的李隆基完全是一个德行。 黄巢进入长安城之后的情况和之后的李自成c洪秀全都差不多,黄巢开始在长安城中过起了安逸的日子,似乎他真成了什么皇帝。 就在黄巢在长安快活的时候,各路唐军开始反击,其中最强大的力量就是李克用。 随后,黄巢被赶出了关中地区。作为一个流寇,黄巢希望回到山东地区站稳脚跟。想回山东就肯定要经过河南地区,秦宗权还真与黄巢打了一仗。 不过很明显,他打不过黄巢。这个家伙见风使舵的本事相当好,他立刻投降了黄巢,并且表示愿意为黄巢守住河南。 当时黄巢根本没有把秦宗权当回事,也就睁一眼闭一眼。黄巢在撤退的过程中,遭到了朱温和李克用的夹击,最终黄巢死在了撤军的途中。黄巢死了以后,秦宗权彻底失去了制约,他在蔡州自称大齐皇帝。 由于当时中原地区没有什么大的军阀,秦宗权的势力开始急剧膨胀。在不到2年的时间,秦宗权占据了南阳c驻马店c许昌c洛阳c郑州c三门峡等地,他成了中原地区最大的军阀。 之后,与朱温进行长期死磕的秦宗权在打仗过程中,与其他军队完全不同,其他军队都是在自己军粮不足的情况下,不得不以人肉为食。而秦宗权则是从来不考虑军粮的问题,他的军队由始至终都是以人肉为军粮。 在行军过程中,秦宗权只需要携带食盐就可以了,人当然到处都是。这支军队所到之处,所有的东西一扫而空,残忍程度和侵华太阳旗的三光政策类似。 苏仁记得,史书曾经这样评价过秦宗权对中原地区的危害时。 “西至关内,东极青齐,南出江淮,北至卫滑,鱼烂鸟散,人烟断绝,荆榛蔽野”。 用通俗的话来解释,就是中原大地上的东西,都被秦宗权的军队给吃没了,见鱼吃鱼,见鸟吃鸟,见人啃人,最后连百姓做饭的青烟都看不到,田地荒废,只剩下一片片荒凉的杂草。 由此可见秦宗权对中原地区的祸害到了什么程度,与之相比,北方的朱温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至少比秦宗权强得多。 当时在河南地区主要有两大军阀,除了秦宗权之外,还有朱温。朱温的实力比较弱,地盘也就是开封一带。开封是河南地区的首府,秦宗权一直希望占领开封c彻底控制中原地区。 秦宗权集结部队对开封发动了两次围攻,当时朱温的家底很薄,不过他知道什么是借力打力。朱温向山东地区的军阀求援,意思是我顶不住以后,秦宗权下一个目标就是你。经过朱温的一番忽悠,他得到了三路军阀的支援,朱温一时间底气十足。 在打仗方面,秦宗权还真不是朱温的对手。秦宗权不但没有拿下开封,自己的军队也折损了一大半,这回他与朱温的攻守态势发生了大逆转。朱温开始一步步蚕食秦宗权的地盘,然后彻底孤立秦宗权。 在逐步占领了秦宗权的地盘之后,朱温率领军队抵达蔡州城下。秦宗权的人品的确不怎么样,在蔡州危急的情况下,秦宗权向淮南地区的军阀杨行密求援。 杨行密根本就不搭理他,还把秦宗权的信件交给了朱温。在外无援兵的情况下,秦宗权上演了困兽之斗。朱温在公元888年的初夏就包围了蔡州,但死活就是攻不进去。 双方整整鏖战了6个月,等秦宗权把全城的百姓吃完了,朱温的军队才攻克了蔡州。秦宗权被押往开封见朱温,朱温顺水推舟的把秦宗权交给了长安朝廷。唐昭宗这位堪称最后希望的皇帝,命令将秦宗权斩首。可笑的是,就在行刑之前,秦宗权还恬不知耻的对着监斩官员大叫“忠臣”。 额,有些说远了,和珅见苏仁知道吃人大魔王秦宗权的事迹,也没废话,当即在沉思中说道:“唐末年间,秦宗权以人肉为粮,凶威赫赫,能止小儿啼哭,也不知是做绝了坏事,还是被百姓的冤魂缠绕,人到中年,竟然得了一个夜半惊醒,噩梦连连不能入睡的毛病。” 最后,也不知道哪个混蛋给秦宗权出的注意,让他用人皮制书,书写老子的《道德经》文,以圣人之言镇压冤魂邪气。” 听到这,苏仁感到到一阵恶寒,抖抖手里的《道德经》:“就是这本?” “确实是这本。” 和珅点点头,语气很肯定,一指苏仁手中米黄色的《道德经》,神色凝重的说道:“主子,您别看它只有区区的几十页,却纠缠着不下上万条的人命。” 据传闻,当初秦宗权为制作此书,抓走了驻地方圆千里未出阁的少女,背部有疤的不要,有胎记痦子的不要,专挑皮肤细腻光滑的少女,然后把她们后背的皮肤活活的扒下来,以特殊秘法制成人皮纸卷。” 还有书上的字,这些字可不是用毛笔写出来的,而是像刺绣一样,以不知名的药水,一针针绣出来的,制作人皮纸卷失败的,绣字大小有偏差的,前前后后,秦宗权为制作一本字迹工整的人皮《道德经》,最少要了几千少女的性命,这还不算抓捕时受到牵连的百姓。” ps:好吧!地伐金口一开,还请各位老板掌柜推荐c打赏c收藏! 现在,我们来谈一谈更新的问题! 不是地伐不想加更,而是不能加更! 作为一个新手,没有粉丝,没有读者,没有人脉,在三无的情况下,只能拖延更新速度,以换取更多的上架时间! 如果地伐像大神一样,天天有打赏,每周几万张推荐票,那地伐保证,一天五更都不带打怵的,可现实呢?看看地伐可怜的数据就能知道。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地伐希望各位老板掌柜多多理解!多多体谅!比较伦家也要吃饭滴! 当然!地伐也不会让大家一点希望都没有,在此许诺,如果每周推荐超过三千张,地伐则在星期一加更五张,如果哪位掌柜慷慨打赏,地伐看到后也会相应的加更! 好吧!话就说这么多,地伐拜谢!!! 正文 第九十五章 五鼠贺岁 第九十五章五鼠贺岁图 “主子您说,这么一本冤魂汇聚的人皮书,何人敢收藏,何人又敢要,难道就不怕厉鬼缠身,不得好死,就连乾隆爷知道后,都要找人立即销毁,砍了敬献之人的脑袋。 哼,如果不是那些个阳奉阴违的阉人,这本人皮书定然流传不到现在······” 和珅的愤愤不平,并不能打消苏仁内心中的凉意,看着手中的人皮书,就好像看到了一个个在痛苦中哀嚎的少女。 以无数人的性命制作纸卷,用来书写圣人的《道德经》,这是何其荒唐可笑的行为。 苏仁抿抿嘴唇,咽下一口唾沫,润润有些发干的喉咙,默声道:“那这本书镇压秦宗权的噩梦了吗?” 和珅摊手道:“奴才也不知,因为这本人皮书制作完成以后,秦宗权已经被围朱温率领军队围困在蔡州城了,之后他兵败被砍了脑袋,其中并没有关于人皮书功用的详细记载。” 天气热,太阳足,小奶猫一水的纯黑色,当真是吸引火力的聚集点,没多长时间,便低头耷脑的吐着粉色小舌头,湛蓝的眼珠滴溜溜的乱转,最后热的没办法,顺着苏仁体恤衫的领口,跐溜一下钻入到他的怀中。 肚皮上突然多出个火炉,却也没有驱散苏仁心中的寒意,一本人皮书,上万条性命,怎能不让人心有余悸。 “主子,您······您还是把人皮书还回去吧,自古以来,以人身制作的器具,便有颇多不好的寓意。” 和珅小心的劝解道:“这些个晦气东西,会大大减少福寿,无论是收藏还是制作,那些人的结果无一善终。” 沉默半响,苏仁轻轻抚摸着人皮书表面,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柔顺细腻,轻声道:“我要留下它。” “什么!主······主子要留下它?”和珅瞪眼惊呼。 “恩。” 苏仁认真的点点头道:“难道你不觉得奇怪。” 和珅哑然道:“奴才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本人皮书制作的时候用足了血骨性命,说成是厉鬼弥漫,怨气滔天也不为过,可它却没有一丝的污碎和鬼气,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 没等和珅回答,苏仁继续说道:“厉鬼和怨气不是消失,也不是没有,而是被这一个个拇指大的《道德经》文给镇压了,就镇压在人皮书的深处。” 和珅眨巴眨巴眼珠,惊诧道:“成千上万的冤魂,躲······被镇压在人皮书里,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苏仁拍拍人皮书,说道:“有什么难以置信的,无论是你,还是聂政,或者是厉鬼,无非是一点精神的凝聚,这一点精神越强,鬼身便越厉害,你这么大的一坨,不也能以槐木珠寄托吗,那几千上万的冤魂厉鬼被镇压在人皮书内部,又有什么可吃惊的。” 和珅在一边喃喃无言,苏仁揉着自己的下巴又说道:“另外,你不觉得它像一件法器吗?我猜测,当初会不会是有人在利用秦宗权,想以人皮书制作出一件能力特殊的法器,至于为什么没完成,无非有两点,一,他在战乱中死了,二,是秦宗权死后,人皮书失踪了。所以才导致这件法器并没有完成。” 和珅张张嘴,惊声道:“主子您想把它制作完成。” “啪!” 苏仁打个指响,说道:“恰恰相反,是毁掉它,我有一个直觉,一旦找到去除人皮书上字迹的办法,放出厉鬼冤魂后在把它们超度,定然会得到让人难以置信的好处。” 和珅迟疑道:“那这本人皮书······” “买下它,然后束之高阁,直到有解决的办法在拿出来,否则让它永无天日。” 苏仁做了决定,不在犹豫,立刻转身进了文宝斋秋掌柜的店铺。 文宝斋装饰典雅,古香古色,好像是古代书房与客厅的集合体。 地上铺着一块块青砖,除了头顶上明亮的吊灯,看不到一件现代设备,大部分装饰以木器为主,左边是一个深褐色的书架,上门整齐的摆放着各色书籍,其中还夹杂几件精美的瓷器。 右边是一个厚实的朱红色大书桌,上门放着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背后墙壁挂着几幅名家的山水画,当真是典雅非常。 至于对门尽头大厅的主位,则是一张八仙桌,几把清代高背官椅,是店铺用来招呼客人的地方。 此时,秋掌柜正和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介绍桌子上展开的两幅水墨画,苏仁凑近一看,是现代画家王向阳的四尺横幅经典作品《五鼠贺岁图》。 这幅作品以老鼠为题材,呈现出五只老鼠嬉戏于丰盛的食物前的画面,按华夏过年风俗在周边粘著瓜子c红枣c花生c桂圆及莲子等,寓意“财源广进”。 俗话说:“鼠年兴,牛年壮,虎年猛,兔年强,龙年飞,蛇年祥,马年奔,羊年放,猴年高,鸡年升,狗年旺c猪年肥。” “钱鼠进屋,金银满屋”。 《五鼠贺岁图》,适合送给属鼠的领导,或者是长辈。 另外一幅同样是王向阳作品,为四尺竖幅祝寿作品的《松鹤同寿》。 仙鹤自古被华夏百姓称作天上的神物,是羽族动物之首,只屈居与凤凰之下,明清一品官吏的官服编织的图案就是“仙鹤”。 仙鹤也是鸟类中最高贵的一种鸟,仙鹤独,,翘首远望,姿态优美,色彩不艳不娇,高雅大方,它能传达给人优雅祥和的气息,象征着长寿c和平与高雅c富贵。 鹤常被认为鸟中长寿的代表,这样的书画一般是祝寿礼品的首选。 中年男子对两幅书画很满意,没有过多还价,便痛快的转账拿画卷走人。 做成一笔十来万的生意,秋掌柜心情不错,热情的招呼苏仁坐下,在一边沏着茶水说道:“你恐怕还不知道吧,老李一早上带人去陈记家了。” “陈记?” 苏仁一愣,错愕道:“陈记不是废了吗?找他回来做拐角当家,这能行吗?” “陈记在潘家园呆了将近二十年,在各家掌柜心里地位很高,合作的也很愉快。” 秋掌柜把泡好的茶水放到苏仁身前,继续说道:“那个位置你不愿意做,换别人又不放心,不如找熟人来做,陈记是不行了,但他还有儿子,我见过,挺不错的小伙子,从小和他老子学了一手的好功夫,当然,功夫方面肯定没办法和你相比。” 正文 第九十六章 一个问题戳中泪点 第九十六章一个问题戳中泪点 茶是好茶,唇齿留香。 可能感觉到了室内的凉意,小奶猫从苏仁怀里钻出,晃晃悠悠的爬到他肩膀,甩着长长的尾巴,趴在那里闭眼假寐。 “凭借陈记的威望,来人又是他的亲儿子,原来跟随陈记的那些个拐角,自然会和他儿子聚集在一起,共同稳定住潘家园内的秩序。” 秋掌柜抿一口茶水,感叹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你不做拐角当家,这是对的,老头子我是绝对支持,靠本事,靠眼里吃饭,货真价实的买卖,何必去做人人厌恶的下九流。 昨天你走后,我们几个老家伙也不是没想过,彻底取消拐角这个职业,从外面聘请一个正规的保安公司,来维持整个潘家园的秩序,但最后讨论一番只能作罢,拐角是什么人?那就是一群逮谁赖谁的臭无赖,聘请保安又如何?能防范小偷,能防范强盗,但对拐角呢?打不得,骂不得,潘家园该乱还是乱,最后还是要找一个能镇住街面的当家。” 苏仁点头赞同秋掌柜的说法,拐角们什么德性谁不清楚,还真要以恶制恶,对付那些个混蛋玩意儿,一点好话都不能说,否则定然给你蹬鼻子上脸。 说实话,如果国家规定,有人碰瓷,像监控或者是行车记录仪,只要有对方确切碰瓷的证据,就可以把碰瓷的人当场打死打残,而过后不会受到任何惩罚,那社会上的拐角定然变成高危职业,从业人员将会大大减少。 秋掌柜脾气火爆,却偏偏对苏仁另眼看待,聊的十分投机,没说几句话,便把他当成了自家子侄看待,两人品茶聊天,从公交车上那些个不给让座,就打人骂人的老犊子,在到欧洲穷的只剩下油,而吃闹着饥荒的小国。 从书法到字画,从字体到纸张,秋掌柜兴趣所致,还拉着苏仁教给他很多鉴定字画方面的技巧,和珅也在一边听的赞叹有声,时而点头摇头,感觉涨了几分见识。 茶中热水续了几次,聊着聊着,两人也就聊到了《道德经》,苏仁也趁机表达了自己想要收到手中的意思。 一提《道德经》,秋掌柜老脸发热,身为字画鉴定方面有名的行家,竟然连一本书的真假,具体年代都分辨不出,说出来确实有些丢人。 《道德经》制作材料特殊,除内在字体经文外,只有末页角落里秦宗权三个繁体字,并没有其它明显的唐代特征,确实不好让人定位判断。 “你鉴定出来了?”秋掌柜好奇的问。 “没有!” 苏仁摇摇头,目光扫过桌面上的《道德经》,说道:“我只是看它很特殊,想买回去自己收藏。” “这样啊。” 秋掌柜了然的点点头,他自己也有收奇怪东西的习惯,不过他只收集天然,没有经过雕刻的石块一类,犹豫片刻,秋掌柜大手一挥,豪爽道:“两万大洋,这是我朋友的底限,如果你感觉可以,立马掏钱拿走。” 苏仁暗自点头,对方并没有漫天要价,完全是当做比较特殊的赝品来卖了。 转完账,从现在开始,这本人皮书就姓苏了。 两人又继续聊了一会,直到和珅提醒,苏仁一看时间,立马起身告辞,刚才还不觉得,现在一看,已经快十二点了,小妹眼瞅着就要放学了。 繁华的街道,车来车往,商铺林立,人流交错,五颜六色的广告牌把世界沾染成绚丽的色彩。 走在路上,肩膀上趴着小奶猫,苏仁拎着用纸袋装好的人皮《道德经》,突然想到了买房子的问题,家里贵重的东西越来越多,如果丢了几样,苏仁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与和珅这么的一嘀咕,和珅精神一震,立马来了兴趣。 “主子,您看咱买家宅,是不是要挑个大的,奴才c哑巴c万一以后再增添几口人·······” 苏仁点同意,两鬼多次立功,表现良好,确实该给一些物质讲理。 “买!” “主子,您看代步的车程?” 对于各色的小轿车,和珅眼馋良久。 “买!” “主子,您看,奴才想要个电视,全频道的,还望主子成全。” “买!一屋装一个,给你挑个屏幕最大的电视!” “谢主子赏!” “主子,小人觉得您身边还缺少个枕边人,也就是个女主子,您看······” “买!咦?这个不能买!” 苏仁放下挥舞的手臂,搓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买来的感情太虚c太假。必须要自己亲自去碰,碰到了,缘分也就来了,属于水到渠成,不能强求的东西,我说和珅。” 不知为何,苏仁脑中想起了几天不见的薛蕾,清纯漂亮,像一朵小白花,其实······柔柔弱弱的女孩,更需要呵护。 和珅拱手鞠身道:“奴才在。” 苏仁好奇的问道:“你结婚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父母命,媒妁言,奴才蒙伯父看重做主,十八岁时娶了直隶总督冯英廉之孙女冯氏为妻,慎兴,慎兴!” 和珅用了两个慎兴,语调不同,苏仁却听懂了其中所包含的情绪。第一个慎兴代表着他很高兴,很幸运能娶到冯氏为妻。第二个慎兴语气中满是思情与吊念,显然他与妻子之间的感情很好。 一个问题戳中泪点,气氛破坏的干干净净,一路无言,苏仁坐上出租车直奔目的地。 离放学时间还有十多分钟,幼儿园门口就以人山人海,私家轿车成拥挤模式包围学校大门,老少爷们,大妈少妇,一个个抻着脖子张望,等待着自家宝贝。 刺耳的铃声响起,一群群小人向外疯跑,投入自家大人怀抱,附近顿时喧闹起来。 左等,又等,还不见小妹仙子,苏仁急了,麻溜进了幼儿园,找到小妹的班级所在。 刚到门口,就看见一个洋娃娃似的小萝莉站在墙角,掘起嘴,眼睛眨啊眨,小脸上满是不服气的委屈。 旁边一对男女高傲的戳在那,男的西装革履,三十多岁,大背头,啤酒肚,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宠物猫专家 第九十七章宠物猫专家 女的穿条天蓝色女仔裤,粉t恤,手里拿个黑色小包,右手牵着个小胖墩,正留着口水摸着眼泪,女子长相端正清纯,说出的话可不怎么好听,语气尖酸刺耳的说道:“也不看看你的破名,还仙子?配的上吗?也不知道你爸妈怎么想的······” “你爸妈没教过你要讲文明,懂礼貌,嘴上留德,学会尊敬他人,不要背后议论长辈吗?” 小萝莉看见苏仁,漂亮的大眼睛一亮,迈开小短腿扑进他怀抱,欢喜的叫“哥”。 “哎!你谁呀你?怎么说话呢?······” 不理女子的咋呼,抱起小妹,摸摸她的小脑袋,苏仁对站在一边满脸苦涩的年轻女老师问道:“曹老师,这是怎么个意思?” 小萝莉见到老哥肩膀上趴着只小奶猫,挂着婴儿肥的脸蛋立刻笑开了花,伸出小手就抓了过去,把小奶猫抱在怀里使劲的蹭,小奶猫想反抗暴力,可还没等它伸出爪子,便被苏仁一记凶残的暴栗敲晕了脑袋。 曹老师年纪轻轻,才从师范学校毕业不久,整个人胖乎乎的,对眼前年龄差距颇大的兄妹印象挺深,开始解释起事情经过。 小孩子打打闹闹,这是很正常的事,互相抢夺玩具更不稀奇。 苏家小妹手里有个小木盒,里面摆放着十二生肖木雕,各个小巧玲珑,憨态可掬,就被小胖墩看见了,非要吵着要。小妹不给,小胖墩就来了脾气,一把抢过木盒摔在脚下,在玩偶木雕上连蹦带跳,大有我得不到,你也别想玩的霸气。 小妹当即不干了,上前推了小胖墩一把,结果小胖墩没站稳,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被人家父母看了个正着,这不,闹了起来,非要带孩子去医院检查身体,就等小妹家长来呢。 明白了经过,苏仁把小妹放在地上,让她抱着小奶猫去一边玩耍,然后转身对小胖墩的父母说道:“孩子摔着了,看病是应该的,毕竟是我家仙子的责任,查屎c验尿c抽骨髓,只要能查的地方,一项不拉的看个便,这些钱我都掏。” 见苏仁服软,女子当场来劲,翻个大白眼,得寸进尺的说道:“孩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精神损失费,营养费可一样都不能少。” “行!行!行!都给,都给你,一样也不会少。哪怕孩子不能上学,我也给他按照白领收入的误工费来算。” 苏仁点头承认,接着话题一转,继续说道:“不过子不教,父之过,孩子犯错,大人承担总没错吧?” 小胖墩父母不知何意,却还是点点头,因为对方都担任了苏仙子的责任。 苏仁拿起旁边的木雕小盒,里面的生肖玩偶木雕早已残肢断臂,甚至有几只都掉了脑袋,说道:“既然你们承认,那一切好说,这套木雕是北章手艺,用料是正宗的紫檀木,把玩多年,包浆浓厚,是难得的好物件,市场价值在一百三十万左右,现在咱们来说下赔偿问题。” 教室内一片沉闷的寂静,几人当场傻眼,视线落在木盒上,怎么也想不到这些木质的动物雕塑能值这么多钱。 女子慌了,尖叫道:“是你家孩子自己弄坏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记住,是你家孩子抢的,夺的。” 苏仁手指教室墙角的监控器,特意在“抢c夺”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就这几个破东西,你说多少钱就多少钱啊?” 女子气急败坏的吼完,男子也接道:“是呀,小伙子,你这是勒索,敲诈,是犯罪,警察会追究你刑事责任的。” “你们都有手机,可以自己上网查一下,南魏,北章,是华夏现代最出名的两位雕刻大师,光每套木雕的手工费就在百万左右,而这套动物雕刻就属于北章,另外算上紫檀木价值,一百三十万真的很便宜了。” 苏仁说的很真诚,听在对方耳中就不是味了,女子扫一眼苏仁穿戴,很普通,没一件名牌,全是廉价的地摊货,还有那吐着舌头的傻猫,你说一套木质玩偶一百多万,谁信? 女子抱肩斜眼撇嘴道:“穷疯了吧,看你这一副穷酸样,全身加一起有五百块大洋吗,别以为带着一只破猫就是装富家子弟,你够那个份吗,想讹诈骗钱?先给自己好好打扮打扮吧。” “它······它不是破猫,是······是澳大利亚小猎豹,属于进口外来的宠物,华夏很少见,只有一些顶级的宠物店才有,购买一只要十几万大洋。” 曹老师在一边弱弱的辩解一句,目光放在被小萝莉蹂躏的黑猫上,里面夹杂着宠溺c喜爱和渴望。 小胖墩父母猛然转头,神情呆泄的瞅着小奶猫,良久,男子干巴巴的说道:“曹······曹老师,你看错了吧,这只猫与家养的土猫没什么区别吧。” “我绝对不会认错,澳大利亚小猎豹很好辨认。” 曹老师肯定道:“我从小就特别喜欢宠物猫,经常去论坛查找各种宠物猫的特点和资料,澳大利亚小猎豹是近几年新兴的宠物猫。所以我对它印象很深,远超身体的尾巴,柔顺光滑的黑色皮毛,蓝宝石一样的眼睛。” 说道这,曹老师眼中的羡慕之色怎么也掩饰不住,这样名贵的宠物,哪怕她在喜欢,也不敢上前触碰,生怕一不小心出现问题,到时候把她卖掉都赔不起。 “看它的样子,应该才满月不久,别看它现在个头小,等真正成长起来,却是一个庞然大物,比一般家猫要大出一倍左右,性子温和粘人,能捕捉损害草场的鼬鼠兔子等小动物,所以在澳大利亚非常受欢迎,是农场主的得力助手。” 曹老师一副宠物猫专家的派头,言语中很是自信! 一只宠物猫十几万,对于工薪阶级来讲,它就是一个天价,女子花颜失色的惊恐摇头,慌乱的从挎包中掏出手机,虚张声势的尖叫道:“你们是一伙的,对,你们一定是一伙的,和起伙来骗我们对不对!报警!我一定报警,让警察把你们抓起来,拆穿你们的真面目。” 男子也怕了,脑门虚汗一个劲的往外冒,在教室内焦急的度步转圈,一只随身携带的宠物猫都有如此价值,那一盒子的动物木雕,会不会真的价值一百多万? 正文 第九十八章 十字路口的乞讨者 第九十八章十字路口的乞讨者 有时候,直接展示肌肉,比任何解释都有用。 苏仁懒的浪费口水,掏出手机,翻到银行通知短信那一页,递给对方,在他们疑惑的目光中说道:“看看日期,这上面记载的是半个月内银行的收入开支信息。如果你们认为是假的,也可以跟我到银去行查。” 一条条信息,一串串数字晃花了对方的双眼,曹老师也伸着脖子瞅一眼,暗暗的吐了吐舌头,简直不敢相信,调皮捣蛋的苏仙子,会有这么一位有钱的富豪哥哥。 小胖墩的父亲,哆哆嗦嗦的拿着手机,翻看上面的短信数据,脸色越看越白,两百万大洋的收入,然后几万c几十万的支出,前几天更狠,一炮入账一千八百万,光是一个个零蛋,便叫他们夫妻二人眼中冒出了眩晕的星星。 数字摆在那,不信也得信。 财富达到一定级别,会给人一种特殊的信服感。 就好像马猴子c王花花,哪怕穿着地摊货,戴着烂手表,别人都会认为是千金难买的高档品。 女子没有了娇惯劲,结结巴巴c强词夺理的说道:“那···那谁叫你们给孩子···这么贵重的东西玩。碰坏了怎么能怪我们。” 苏仁身体前倾,面色认真,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往自家小妹脖子上挂颗钻石,犯法吗?” 话说的很实在,脱衣服的不流/氓,,谁看谁流氓,几人无言,人家有钱,宠溺孩子,给孩子玩什么东西都可以,那如果被人抢夺,被人破坏,肯定是犯法行为。 苏仁摊手道:“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来找专家鉴定,开出一个合适的价值证明,然后就带孩子去医院,你们看怎么样?” 敬畏,敬畏的情绪涌上两口子的心头,脸色刷白,嘴唇张张,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在华夏,钱就会等于人脉,等于权利。 眼前这小青年,一笔生意就能有上千万,要有多大的势力?多大能耐? 女子当即就摸起了眼泪,拉过小胖墩,挥起巴掌便往屁/股蛋上死揍,孩子被打的哇哇大哭,鼻涕眼泪一大把,甩的到处都是。 女子边打孩子,边抽泣哭嚎道:“让你小小年纪不学好,让你抢人家东西,哎呀我的妈呀!这可叫人怎么活呀!一百多万呀!倾家荡产都陪不起呀!咱娘三得去要饭呀!” 男子唉声叹气咬牙跺脚,脸色如吃了黄连般难看,刚才还是小老板教训穷小子,怎么剧情突然反转,变成了大富豪为难小百姓。 大人哭,小孩闹,看的苏仁眉头直皱,愣是从哭嚎中听出了流行歌曲的唱腔。苏家小妹抱着小奶猫,眨巴眨巴眼睛,大眼睛里满是好奇,不知哥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把几个坏人弄哭了。 苏仙子把小奶猫往苏仁怀里一塞,然后迈开短腿跑到小胖墩身边,推开女子,把他从地上拉起,用胖乎乎的小手为他擦着眼泪,学着平时妈妈的样子说道:“不哭,不哭,哭泣的娃娃不是好孩子······” 孩子不知愁,不知恨,忘性大,片刻时间就开始打闹嬉戏,在教室角落玩起了积木。 女子在一边撒泼打滚,没个尽头,男子也不说话,可怜巴巴的站在一边,曹老师年轻没经验,那套物品价值又那么高,不知怎么相劝,一时间僵持下来。 最后还是苏仁开口道:“得!得!得!您二位也不用在这表演了,要说孩子打闹,磕到碰到实属正常,真有问题,该看病看病,该检查检查。孩子可以宠,但要讲究方式,不能说什么,就给什么。要教会他懂得道理。” “是c是c是···您说的对,我们以后一定会改···一定会···” 夫妻二人态度端正,像是被老师训斥的小学生,点头哈腰的承认错误。 “别整日像谁欠你们似的,必须给孩子做出一个号榜样,做事要分析对错,别没理强占,嘴上不饶人,否则对谁都没好处,本来道个歉,说几句好话就能过去的事,非要较真。······” 见对方表情献媚,小心赔笑,苏仁心里一阵腻歪,鸡毛蒜皮的小事,何必闹成这样,早知如此,刚才干嘛来的,无趣的挥挥手,两人如获大赦,拉起一边玩耍的孩子,灰溜溜的走了。在也不敢提上医院看病的事,生怕苏仁开口谈赔偿,继续追究下去。 碍事的人走了,曹老师小心的拿着碎掉的木雕,问道:“这东西真值那么多钱?” 苏仁笑道:“哪能啊,它就是普通的枣木,是我闲着没事雕刻出来给仙子玩的。” 曹老师恍然大悟,一脸钦佩伸出了大拇指,怪不得一百多万说不要就不要,神仙也没这么大方,原来是吓唬人的。 出了幼儿园,小仙子在苏仁怀中说个不停,叽叽喳喳的讲着幼稚事,小胖手还不时比划几下,抓一把小奶猫,时常逗的苏仁开怀大笑。 仙子音轻,声柔,喏喏的叫“哥哥”让苏仁骨头都软了几分,肯德基,动物园,儿童服装店,整整一个下午,到处都留下了两人的身影。 十字路口,立交桥下,苏仙子趴在哥哥结实的后背,比划着肉呼呼的小手,小模样稚嫩而又认真的讲解着刚才所看过的熊猫,两腿小腿穿过苏仁的臂窝,和他手上拿着的几个纸袋一样,不安分的来回晃荡。 小奶猫耷拉着大尾巴,有些无精打采的趴卧在苏仁肩膀,自从见到小萝莉苏仙子,小奶猫成了毛绒玩具,被那只可恶的小手折腾来,折腾去,好似身处噩梦之中。 话说,今天被邪恶的主人,敲了几下脑袋,怎么一直晕乎乎的。 红灯亮起,一辆辆样式不同的轿车停在原地,这时候,一群穿着邋遢,蓬头垢面的人冲上前,他们不是急着过马路,而是拍打一面面车窗,伸手乞讨要钱。 这些人有大有小,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碰见给钱的,鞠躬说句吉利话,碰见不理不睬的,一口黏痰吐在车窗上,然后继续向下一辆车走去。 如果碰见叫骂下车的,那更好,顿时会有一群乞丐围住你,对你推推嚷嚷,用不上多长时间,你就会发现,你身上的钱包手机都会消失不见。 他们是一群等在十字路口的乞讨者,这些人大多是同村c或是亲戚,他们进城以后,不会去找工作,不会去做买卖,而是拦截一辆又一辆车辆······ 正文 第九十九章 “他”还活着 第九十九章“他”还活着 其中,一位背孩子的妇女引起了苏仁的注意,那个妇女四十岁左右,身体微胖,穿着朴实好似七十年代的下乡知青,因为背对着,而看不到真切的长相。 妇女背上的孩子身体瘦小,一米出头的身高,脑袋有些大,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破旧球鞋,身上穿着一套脏兮兮的深蓝色小学校服,好像感觉到了苏仁凝视的目光,孩子缓缓回头,直视中咧开嘴,对着苏仁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见到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苏仁脑中当即“嗡”的一下。 孩童的身体,大人的头颅,涂抹着油彩的白色面容,黑黑的眼圈,可笑的红鼻子,带着笑意的红色嘴巴。 小丑!竟然是小丑! 熊熊的大火,疯狂的大笑,膨胀的身体······ 他怎么会没死?怎么可能没死?还有·········为什么没死? 绿灯亮起,两人隔着宽阔的马路四目相对,一辆辆各色轿车呼啸而过,小丑咧嘴大笑,样子倍显狞恶,良久,小丑目光轻移,视线落在“叭叭”说话的苏仙子身上,然后配合口型,伸出粗短的手指,做出一个爆炸后烟花绽放的手势。 见状,苏仁眼仁明显一缩,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透着凉意,背着小妹的臂膀不由紧了又紧。 小丑在看着小妹,小丑在威胁着自己。 面对小丑,苏仁连眨眼的时间都不敢浪费,戒备的目光一直放在小丑身上,只要对方一有动作,别管三七二十一,带着小妹转身就逃。 指示牌上满的数字越来越少,苏仁手心发汗,内心越发紧张,拍拍仙子的小屁股,反手把她从后背抱的胸前,谨慎的护在胸前。 小丑c苏仁,无视一辆辆奔驰的轿车,隔路相望,就好像是两座沉思的雕像。 “哥哥,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小萝莉张开莲藕般的手臂环绕住苏仁的脖颈,撅着嘴,小模样很是不高兴,讨厌,哥哥竟然在人家说话的时候溜号了。 “在听,仙子说的很好,哥哥听的很明白,大熊猫讲完了,仙子说说刚才看过的猴子吧。” “是这样吗?” 小萝莉迷糊的抓抓脑袋:“那哥哥要很认真很认真的听哦······猴子有一条尾巴,有手有脚,会爬树,它的手和我的一样大,脏脏的,都变黑了,一定是没有妈妈督促它香香······” “滴······” 一辆双层高大的公交车驶过路口,暂时阻挡了苏仁的视线,等公交车过去,妇女背负的小丑竟然不见了。 在哪?小丑在哪? 苏仁紧张的四处张望,生怕小丑杀到近前,一旦小小收到伤害,苏仁定会后悔莫及,一辈子陷入自责当中。 “聂政,和珅!” “唰!” 聂政出现,静静的站在苏仁身前抱拳而立,和珅拱手鞠身道:“奴才在。”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苏仁继续寻找小丑,头也不回的冷声道:“和珅去找到他,一旦找到,给我盯死他!远远坠着,千万不能让他走出视线之外,还有聂政······如果有机会······立刻杀了他!” “奴才领命!” 和珅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没有像以前一样愁眉苦脸的讨价还价,答应一声,姿势笨拙的向马路对过跑去,一辆辆行驶的各色轿车在他身上穿来穿去,场面很是稀奇。 而聂政利落的多,身体虚闪,路人的影子,垃圾桶的影子,路灯柱的影子,只要有影子的地方,聂政有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 苏仁把手中装着人皮书c零食,童装的纸袋随手扔在地上,从兜里掏出手机,凭着感觉,解锁,按键,快速拨打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红灯亮起,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的人群再一次上前拍打着一个个车窗,乞讨,要钱,过程依次重复,却始终没有小丑的身影。 而背负过小丑的妇女,低头站在原地。 “嘟嘟······喂,苏······” 苏仁道:“你在哪?” 电话里,张毅略显疲惫的声音传来:“别提了,今天跑了一趟廊坊,才回来,正准备吃······” 打断张毅下面的废话,苏仁焦急道:“赶紧过来找我,我在动物园左面的红绿灯。” 张毅道:“跑一天了,我还没吃饭呢,才点的菜,你······” 苏仁深呼一口气,凝声道:“我碰见小丑了!” “咣当!” 桌椅倒地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随后便听到张毅不可置信的惊呼。 “他······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你和姜康说了吗?你,你不会看错了吧。” 事情才过去不久,燃烧的庄园,疯狂的自爆,会走动的草人,足以让人刻苦铭心的记一辈子,可现在,这样的疯子再次出现,又怎能不让人感受到惊恐和害怕。 “是他!我们两个刚才就隔了一条马路,你先别管那么多,仙子正和我在一起,赶紧过来接人。” “什么?仙子,你怎么把她带出来了,还遇见这事······好c好,我现在就去,你等着,千万不能离开,等我啊······” 天色渐黑,世间一点点流逝,周围的霓虹灯燃起,把世间点缀成靓丽的颜色。 玩闹一天,榨干了仙子的体力,猴子还没讲完,便已经在苏仁怀中睡着了,小脑袋搭在他的肩膀,黏答答的口水浸透了他的一小块衣衫。 和珅跑来跑去,任由一辆辆轿车穿身而过,不敢怠慢的寻找着小丑。 聂政消失于黑暗之中,虽然没有显出身形,但苏仁知道,他一定在找,甚至比和珅还要卖力。 两鬼游荡在外,但小丑却无影无踪,对方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办公室内,姜康大惊失色的放下电话,打翻桌面上等待签字的文件,起身时站立不稳的打个趔趄,然后撒腿便往外跑,什么威严,什么稳重,通通扔到了一边。 正在与人喝酒的马老板接个电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被酒呛死,在惊慌中撇下饭局转身就走。 正文 第一百章 人在哪? 第一百章人在哪? “吱嘎!” 不到半个小时,奥拓小车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停路边,打开车门,张毅一脸急切,慌忙跑到苏仁身边,小心接过熟睡中的仙子,左右张望的问道:“他在哪?” 苏仁对马路对面的方向点点下巴,说道:“看见那个低头的女人了吗?” 张毅点点头:“对面打扮土气些的老女人?没什么特别的吧。” 苏仁缓缓摇头道:“刚才就是她背着小丑,并且······她已经站在那里四十分钟了,一动也没动过,比当兵的站军姿还要厉害。” 低头耷脑站半个多小时?头不晕吗?脖子不疼吗?或者是死······了?张毅当即打个哆嗦,狠狠咽下一口唾沫,很是慌乱的问道:“现······现在怎么办?” “你带着仙子上车等着,我过去看看。” 苏仁踢踢脚下的纸袋,轻声道:“别忘了把东西带走,里面有一本书很重要。” 别看是人来人往的大街,张毅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安全,姜康家的豪华庄园,说炸就炸,说烧就烧,在大街上弄死个人,更不算什么事了。 “你要去找他?那你走了,万一他来找我们怎么办?” 苏仁咬咬牙,恨声道:“与其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不如先下手为强。” 招招手,让和珅c聂政回来,苏仁退下手腕上的槐木串珠递给张毅,然后把肩膀上的小奶猫也塞给他。 “我不会走远,安心在这里等着,千万别离开车子。” 苏仁拍拍张毅的肩膀,看着亮起的红灯,和停止前行的车辆,零零散散行人走在斑马线上,苏仁脚下用力一蹬地面,甩开臂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马路对过的妇女冲去。 妇人胸膛起伏有呼吸,双目紧闭好似昏睡了过去,脖颈处站着一只指长的草人,和妇人原地站着的姿势一样。 苏仁一把抓住草人捏个粉碎,在稻草飞扬中,妇人打个哈气,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到身前站着个大活人,吓的拍着胸脯后退几步:“哎呀我滴妈呀,吓死老娘了。” “你背着的人呢?”苏仁问。 “背人?背什么人?俺啥时候背人了?”妇人神情迷茫,浑身麻木有些难受,嘴中一问三不知。 “哎哎哎,你哪的?那是我媳妇,有事问我······” 绿灯亮,十字路口又恢复了正常秩序,那群乞讨者又回到立交桥下,见到问话的苏仁立马围上近前,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闪烁着不怀好意的目光,一个劲的往苏仁身上凑。 “找事的是不是!” “谁裤裆没栓住,把你给露出来了,告诉你小子,哪来的,回哪去,别多管闲事,不然又你好看的。” “我们一没偷,二没抢,活不下去了,怎么?在路口要点钱犯法啊。” “会不会是记者,身上藏着摄像机吧?上次就有一个这样的。” “还真得看看,小子,老实站着别动,让大爷我翻翻兜,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哎呀!疼疼!擦!松手,老子让你松手。” 苏仁抓住伸进自己口袋的爪子,用力一扭,此人顿时一脸痛苦的蹲下身,疼的眼泪差点掉出来,嘴里却骂骂咧咧的说着难听威胁的话,其他人也面色凶狠的围上前,好似要打打出手的样子。 老的老,少的少,男的男,女的女,这些路口要钱的乞讨者,时常客串小偷强盗,没事装装碰瓷党,全身上下冒着坏水,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苏仁面色一冷,松开手,反手一个大嘴巴就抽了过去。 “啪!” “闭嘴!” 这一大嘴巴把这人差点打傻,“噗通”一下摔倒在地,半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浮肿,张嘴吐出两颗带血的牙齿,呆呆的说不出话。 “想动手?” 苏仁冷笑,竖起眉毛瞪起眼睛,目光像刀子一样的划过这些乞讨者,嘴中恶狠狠的说道:“我问,你们答,敢扎刺,我立刻弄残你们,让你们真正的要一辈子饭。” “你特么······” “啪!” 一人刚开口,苏仁二话不说,直接一个大嘴巴就抽了过去,把他的脸都打变形了,一头栽倒在地,晃着晕乎的脑袋,爬几下都没能爬起来。 世间总有那么一些人,你跟他讲理,他给你耍赖,你跟他耍赖,他给你讲拳头,你跟他讲拳头,他转了一圈,开始给你讲道理。 很明显,流窜于京城各个繁华路口的乞讨者就是这样。 “有话不好好说,你怎么打人呢。” “啪!” 苏仁挥动手臂,又抽飞一人。 “你干嘛打我爹,他······” 苏仁抬起一脚,直接把眼前半大小子踹趴下。 “没人性,你······连,连孩子都打。” 苏仁这回没有动手,因为从年龄来看,对方最少是位六十多岁的老人,而是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拉到近前,开口讽刺道:“你也知道他是孩子?知道是孩子,你怎么不送他去上学,而是让他陪着你们要饭。” 老人感受到脖颈的窒息,挣扎道:“家穷,上不······” “拉倒吧!别扯些没用的。” 挥手把老人推倒一边,不耐烦的打断他下面的话,乞讨者穷?要饭的开宝马奔驰,住别墅豪宅的多了,尤其像他们这些有组织的人。 凶很霸道,没有人性,苏仁见彻底镇住场面,一指边上胆怯的妇女,问道:“她背着的人呢?住在哪?叫什么名字?” “我······我们不认识。” 苏仁气笑了,说道:“不认识你们带着他!” “背,背着他,是,是让他装残疾的孩子,好,好要钱。”旁边有人弱弱的说道。 苏仁皱皱眉,手指敲敲太阳穴,问道:“你们从哪雇佣他的。” “今天上午从房山认识的。” “房山哪?” “避暑山庄,就是那些,周围山上有很多豪宅的地方,他当时坐在路口讨饭,瞧,瞧着挺可怜的,我们就把他带了过来。”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你活的滋润 第一百零一章你活的滋润 “避暑山庄?房山的避暑山庄?” 小丑那样的人会去讨饭?苏仁不信,小声念叨两句,身体顿时一僵,房山?山上有很多豪宅,岂不是在姜康家附近? 太阳西下,天黑的很快,路灯霓虹灯开始夺目闪烁,把世间染成了绚丽的色彩。 立交桥下,阴沉昏暗,一盏盏划过的车灯,使视线内的景色忽明忽暗,哪怕发现问题,也没有人好奇的上前观看,而是加快脚步,远远躲在一边。 天桥下,是阴暗的地方,时常能见到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生活在这里。 乞讨者们哆哆嗦嗦的聚集在一起,目光惊惧的望着苏仁。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小丑深知存身之道。 “嘎嘎······你变坏了。” 怪笑,回声,说不出的讽刺,让人分不能辨别出说话之人的具体方向。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反而使苏仁平复了焦急的心绪,挑眉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活?我为什么不能活着?噢······你以为我自爆了,死掉了,所以很失望对不对,放心,我们的游戏还没有结束,我又怎么舍得去死。 介个,介个,好奇的问一句,如果你不建议的话,好吧,不管你建议不建议,今天你抱着的小丫头很可爱,她叫什么?是你的什么人?” 颠三倒四的几句话,使苏仁不由自主的攥紧拳头,怒火蹭蹭的往上冒,凝声道:“你出来,来找我,我就告诉你她叫什么名字。” “我过去?游戏已经开始了,你是雄壮的老鹰,我是弱小的鸡仔,当然要你来找我喽。” 两人的对话,让乞讨者胆战心惊,悄悄挪动脚步,见苏仁没反应,然后大起胆子,跟受到惊吓的羊群般,呼啦呼啦的往外跑,哪只还没跑出立交桥,一只只小草人从他们的衣领中爬出,拽头发,抓耳朵,没费多大劲便站到了他们的脑袋上。 刹那间,这些个乞讨者,就好像被施展了定身术一样,齐齐的僵在原地。 苏仁见状冷笑道:“招式老用,能不能有点新花样。” “面对凶狠的老鹰,小鸡又怎敢不用全力,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小丑话音刚落,乞讨者在草人的控制下,双眼紧闭面无表情,一步一步的向苏仁走来,行动时身体僵硬缓慢,好似生锈的机器。 想法不错,以无辜人的性命为诱饵,确实会让苏仁束手束脚,但小丑却不知道一件事,兵伍什都校将候,苏仁已经晋升一个级别,提高的可不仅仅是身体素质,气血方面的能力更是拔高了三倍。 掏出贴身挂在脖子上的腰牌,篆体的“伍”字冲上,把它晾在外面,苏仁大大方方的向被驱使的乞讨者走去。 不用咬破手指,不用点滴鲜血,简简单单在人群中转了几圈,这些个草人只要接近苏仁一尺范围内,用不着他出手,自己便溃散成灰。 乞讨者们相继清醒,傻傻的瞅着苏仁,他们不明白,刚刚已经跑了,怎么突然又莫名其妙的回来了 ,苏仁眉头大皱,眼睛一瞪,爆吼道:“还不给我滚,站着等死啊!” 乞讨者们很听话,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像受到饿狼驱赶的绵羊,头也不敢回的撒丫子就往外跑。 “好本事,好手段,好能力!没想到······你变强了不少。” “玩过在黑暗中的游戏吗?” “试试吧,要准备好噢,很好玩的,天黑,请闭眼。” “哈!” 小丑尖啸一声,除立交桥两边不时晃过的车灯外,四周顿时一片黑暗。 路灯,彩灯,霓虹灯,高楼大厦,饭店超市,招牌也好,内部照明也罢,通通失去了效用。 区域性停电······目光所视,一片漆黑,连天上的星星都看不到。 “知不知道我擅长什么。” 小丑的声音飘忽不定,很近,近的就好像在耳边轻吟,又好像很远,如同远方带着回音的呼唤。 苏仁凝神静气,戒备的望向四周,努力判断着小丑的藏身之处,轻声道:“下咒对我无用,草人被我克制,至于引火的符纸,这里可没有能烧掉的东西,除了这几样,你还有什么能耐?哦······抱歉c抱歉,忘记了你还有一身三脚猫功夫,怎么样,要不要出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和你动手?不不不,我可没忘记自己断掉的骨头,你知道吗?现在他们还在疼呢,尤其是前几天下雨的时候,好像有一百只,不对,是一万只,无数只蚂蚁在撕咬着我的骨髓,在我的身上爬来爬去,那种滋味,恨不得让我撞墙去死。” “本来都已经要付出行动了。”小丑说。 “大火烧烂了我的皮肤,爆炸让我损失了气血,而你······又打断了我大半的骨头,我像蛆虫一样挣扎残活,像狗一样的残喘。” “我买了一瓶敌敌畏,弄坏了九辆汽车,收集了很多汽油,我想死······当我喝下药,正在找打火机的时候,幻觉也好,恨意也罢,突然看见了你,你活的滋润,活的自在,活的潇洒无比。 ” “你身体好,长相好,父母双全还有一个可爱的妹妹······” “幻想消失了,你也不见了,睁眼看见了一屋子的汽油,我的手里正拿着打火机,就放在汽油边上,只要那么轻轻的一按,“轰”,我就能失去一切的痛苦······。” “·············我又不想死了” “谢天谢地,我碰见了卖假药的,我没事,所以我专门去感谢了他,让他喝下了一箱子的敌敌畏,怎么样?我大方吧。” “嘿嘿嘿······” “所以我来找你了,是不是有一种惊喜兴奋的感觉,是不是没想到还有我这种知心朋友在时刻伴随着你身边。” “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会一辈子跟着,一辈子,一辈子。” “哈哈······就像你身边那个小鬼一样。” “开不开心!高不高兴!” 黑暗的立交桥下,癫狂的话语,苏仁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找不到,抓不着,四周空旷黑暗,小丑躲在阴暗的角落中畅快大笑。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怎么找 第一百零二章怎么找 京城停电,一般都会事先发布通知,像今天这样突然断电的,很少见,也很稀奇,大家都不由自己的聚集在街道两旁,就着黑乎乎的地方,相互小声闲聊咒骂着。 停在路边的奥拓小轿车很不起眼,就像众多停在马路旁的车辆一样,张毅坐在车内,怀里抱着熟睡的小萝莉,擦擦脑门汗珠,神情紧张而戒备。 盘成一团,趴卧后座的小奶猫动动耳朵,猛然蹿起两爪搭在车窗,湛蓝眼珠化成竖瞳直直的盯着外面,长长的尾巴轻轻摆动,黑色毛发在悄然间炸起。 “哑巴,来了c来了。” 和珅慌张扫视四周,没见到人影,立马尖叫道:“哑巴你死哪去了,如果小娘子出了问题,小心主子扒了你的皮。” “我擦······” 一只草人笨拙的爬上引擎盖,吓的张毅差点如同小女人般尖叫,哪只才开口,草人便突然破碎,留下几根飘飘荡荡的稻草。 聂政手中巨剑挥舞,身形一闪,出现在车后,当即一脚踹出把轮胎上的草人捏碎。 一只草人颤悠悠的爬到车底,来到了输油管的位置,一点火花刚刚燃起,便被一只漆黑如同影子的手掌抓住。 四个轱辘,奥拓车的前后脸,只要有草人出现,定然会有聂政的身影。 和珅胆小缺少武力,却偏偏喜欢做指挥的勾当,见聂政及时的守护在左右,拍拍胸脯,钻出小车,派气十足的往旁边一站。 “哑巴,后边,后边,快快快,已经爬玻璃上面去了。” “雨刷,雨刷上还有一只,本官说的是雨刷,你跑车底下干什么去,哑巴,你到底认识不认识雨刷,告诉你,雨刷就是前挡玻璃上······” “后车牌,后车牌上也有,哑巴,是后车牌,就是有数字的那个。” “啧啧······没文化,真可怕,徒有蛮力的匹夫。” “知识就是力量,听说过这个词吗?” “哑巴,哑巴别动手,还有一句话,团结就是力量,别······” 聂政拍碎后车窗上的草人,身形一闪,来到和珅面前,抓着他的衣领,用力向前一抛,和珅顿时像飞起的蛤蟆,四肢摆动惊呼大叫。 “骨碌碌。” 和珅连着打几个滚,狼狈的从地上爬起,跳脚大骂道:“匹夫,聂蛮子,你个不知好歹的哑巴,你死定了,本官要到主子面前参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聂政挥舞巨剑就要给和珅一个好看,和珅见状缩缩脖子,转身便跑,无视路面上一辆辆行驶的轿车,挥手向苏仁的方向吼道:“主子,您快回来,小娘子遇刺啦······” 奥拓车四周的草人清理干净,留下一地杂乱的稻草,一只草人从下水道张头张脑中爬出,“啪”聂政一脚把草人踩个粉碎,片刻间,又踩碎一只爬出的草人,然后身影一闪顿时消失不见,接着下水道内便传来几声沉闷的撞击声。 和珅回头一看,聂政不见了,这回叫的更欢了:“主子,哑巴当逃兵了,他把小娘子扔下不管了。” “瞄?” 小奶猫轻轻一跃,跳到了张毅怀里,熟睡的仙子身上,湛蓝的眼珠望着仙子头顶。 张毅知道这只小黑猫并不简单,没有做出驱赶的动作,抱着仙子的双臂却紧了再紧。 只见仙子头顶悬空一掌之处,一点污碎快速聚集,片刻间便以形成拳头大的小鬼,细小的四肢c丑陋的脑袋,“噶”的一声就要往仙子的眉心印堂钻去。 见到美食,一边待守的小奶猫哪能放过,后腿用力一蹬,好似化作黑色闪电,凌空中把小鬼咬在嘴里,然后灵巧的回到后座,用爪子按住挣扎的小鬼,就好像对付耗子一样,张嘴一撕一扯,小鬼立时被吞掉好大一块。 黑暗的立交桥下,苏仁绕着一根根粗大的钢筋水泥柱子,继续寻找小丑的身影,听到和珅在远方的叫嚷,内心当即一惊,立马要往回赶。 “嗖!嗖!嗖!” 劲风响起,来自于各个方向,苏仁急切之下一个懒驴打滚,险之又险的避过袭来的物品,爬起身回头一看,竟然是五个排球大的皮球。 这些个皮球跳动无声,弹性强,表面光滑和薄膜塑料相似。每一次跳动,体积便会增长一分,只这么在地上弹动几次的功夫,就以膨胀为篮球大小。 “滚开!” 皮球好似装了跟踪器,弹动间直奔苏仁而来。 扭腰,甩腿,苏仁一记凌厉的鞭腿踢在皮球上。 “嘭!” 闷响在立交桥下久久回荡,皮球爆裂,竟然从原地出现一只尺长的草人,草人双手各拿一把老式铅笔刀,直直的像苏仁小腿刺去。 刹那间,苏仁收腿改为上提践踏,一脚把这只草人崩个粉碎。 面对另外四个皮球,苏仁扯下脖子上挂在木制腰牌,用力攥在手心,连续四拳击打在撞来的皮球上。 “嘭!嘭!嘭!······” 皮球爆裂,里面隐藏着的草人立时化为飞灰。 ············· “有线索吗?” “没有,动物园附近的变电室被烧,各个路口的摄像头都停了,哪怕我托人去找房山地区的录像,也没发现他到低是从哪冒出来的。” “明明自爆死无全尸了,怎么莫名其妙的又活了,真特么的/日/了/狗。” “别扯没用的,先找到他藏身地方。” “苏师傅不是说他躲在下水道吗。” “水道里?臭烘烘哪是人呆的地方。” “京城可不仅仅只有下水道,还有下雨防洪的排水井,安置光缆c光纤的水泥管,这些个管道都有一米左右的直径,正适合他那种体型的往里面藏。” “马老板说的有道理,对方真要死心藏在地下管道,里面的蟑螂老鼠够他吃一辈子的。” “找,一定要把他找出来,否则我们谁也别想消停。” “找肯定是要找,但关键是怎么找。” 明亮的大厅内,马老板,姜康,张毅,苏仁,四人各自讨论着可行的办法,说的很多,但要具体实施,都感觉有些棘手。 小丑就像一片阴影,一片大山,压的几人喘不过气。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娱乐自驾游 第一百零三章娱乐自驾游 聂政有一个极为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不能离开寄托之物两百米的范围之内,否则便会自动溃散回到苏仁手中的槐木珠,可以说,槐木珠在哪,聂政与和珅就在哪,所以,哪怕他在下水道找到了小丑,也没能把他顺利留下。 等苏仁回去,在想让聂政寻找小丑的踪迹,一切都已经晚了,小丑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马老板面带忧色,深吸一口香烟,吐出一口弄弄的烟气,内心后悔的要死,早知如此,当初何必逞英雄,装好汉,现在倒好,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我已经在托人找他了。” 姜康目光扫过几人,说道:“黑的白的都有,只要找到他,立即会有人通知我们。”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 张毅搓着下巴道:“他死了,这都是我们亲眼看见的,身体胀的像个皮球,然后“嘭”的一声死无全尸,现场只找到几个碎肉块,可现在······他是怎么活过来的?难道你们不好奇吗?” 听完这句话,几人一愣,目光齐齐的对准苏仁,期望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苏仁见状苦笑的摊摊手,说道:“别问我,我也并不清楚他是怎么活过来的,但有一点肯定,当初他确实死了,这事大家有目共睹。” “那会不会,他用了什么障眼法,假死一场?”张毅问。 苏仁沉默无言,人的生命只有一条,死了就是死了,没有什么六道轮回,没有什么下一世,哪怕想变成鬼,那也是千难万难,要通过天时地利,经过无数个巧合才有那么一丝的可能,说成是百万中无一也并不为过。 死而复生?苏仁不信,但他又确实出现了,难道真的是障眼法?可小丑别墅自爆时,气血的的确确是消散了。 “别管他是怎么活下来的,现在最重要的一点,是怎么找到他。” 马老板起身把桌子拍的“啪啪”作响,烦躁的转一圈,气哼哼的说道:“在这么提心吊胆的,日子还能不能过了,不如趁早卖掉产业,躲到人际荒凉的国外。” 小丑如果那么好找,几人也就不用再这里发愁了,可有时候事情很怪,当你绝望时,曙光却突然降临。 姜康接个电话,猛然站起,表情即错愕又惊喜,还夹杂着几分不可置信的震惊,良久,姜康傻傻的放下电话,目光缓缓略过几人道:“找到了。” 几人豁然抬头,一口同声的问道:“在哪?” “火车站,十分钟前,有人看着他在火车站表演,还是那一副小丑装扮,等警察驱赶的时候,他买一张火车票上车了。” 说到这,姜康深呼一口气,稳定翻情绪,继续说道:“因为现在都是实名制购票,所以买票人的身份也查到了,他叫李强,安徽人,二十九岁,目的地是大草原巴彦淖尔。” “那还等什么,赶紧让警察抓他啊。”马老板急急的说道。 姜康摊手苦笑道:“抓?用什么名义?纵火犯,上次的事已经结案了,所以人都当他是死人,再说······抓回来真的好吗?” 几人一愣,然后面面相视,小丑这样的人,关是绝对关不住的,只有彻底消失,才会让众人彻底放心。 苏仁沉默道:“能确定是他吗?” “一会儿有人给我发图片视频,哦,来了。” 提示音响起,姜康赶紧接收,然后把手机快速递给苏仁。 大脑袋,小身子,黑黑的眼圈,可笑的红鼻子,带着笑容的红色嘴唇,还有那双看似笑意十足,却暗含阴沉冰冷的眼睛,外表,形象,都能对的上号。 说自己残废了,说自己苟延残喘的活着,说自己像厉鬼似的黏上苏仁了,可转眼间,对方却活蹦乱跳的做着杂耍,准备坐上火车走了。 “他真在火车上?” 姜康肯定的点点头道:“应该不会错,暗暗跟着他的人是火车站警察,知道是我交代的事,挺上心,找了几个火车站讨生活的小痞子,安排他们远远的轮流盯梢,每过十分钟,便会给我发来一段视频,一条短信。” “好!我们去火车站。” 苏仁说完,姜康却露出苦笑道:“晚了,火车已经开了,是直达车,从北京到巴彦淖尔,将近三千里的路程,只在四个地方停车,张家口,乌兰察布,,还有包头。” “那我们开车去截,截不到,就去终点站等。” 苏仁是下狠心了,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把小丑灭了。 张毅迟疑道:“会不会是调虎离山,或者是准备好圈套,等着苏子去钻的计策。” “调虎离山?哈,他想的美。” 苏仁冷笑道:“刚才回家送小妹,老爸老妈还说学生放暑假,想出去旅游玩玩,正好,我们就来个草原自驾游,姜康,马老板,把你们那一家子也带去,人多正好热闹。” 姜康说道:“好,我立刻去安排。” 哪只苏仁摇头道:“这事交给马老板,多花钱,别拖时间,让我们家里人走的越早越好,我和姜康先走一步,看看能不能先到那些站点堵住他。” 事情有了定性,几人立马分头去做,苏仁也给家里打了电话,说了旅游的事,老爸老妈挺上心,很痛快的便答应了,说现在就开始收拾换洗的衣物。 为安全着想,多加上一层保障,小奶猫,聂政,代表身份的腰牌,兑上少许酒水,不易凝固的苏仁血液,然后把这些保命的东西统统交给了张毅。 晋升伍长以后,凭借腰牌和气血,什么草人诅咒全能挡住,对小丑的能力有很大克制,在加上战力不俗的聂政,护住几家老小绝对不成问题。 开车很自在,很悠闲,但要开着长途车,也一定不是什么舒服的事。 火车提速,对国家百姓是好事,苏仁却在心里暗骂,追了两站地,七个小时,一千多公里,出京城,入河北,进草原,不知违章多少次,但每次只见到个尾巴,真让人难受。 追,该追还要追,两人轮流开车,直奔第三站,。 正文 第一百零四周 人皮《道德经》 第一百零四周人皮道德经 这种感觉,让苏仁想起了马老板家的云床煞气,难道这本道德经也蕴含了人死后留下的痕迹?如果把它处理,转煞气为福吉,那会不会像最后的云床鬼影一般,给自己提升一些血气? 可是,为什么这本道德经上没有显现出数据化的数字? “上星期一个朋友放在我这寄卖的东西。,” 秋掌柜摊摊手,看着苏仁手上的道德经,颇为无奈的说道:“是唐朝末期秦宗权书写的道德经。” 说起秦宗权的名字,秋掌柜脸上带着明显的厌恶。 “鉴定了一辈子的字画,偏偏在这本书上瞧不准了,按理说一千多年前的老物件,哪怕保存的再好,也应该有些陈旧的样子,尤其是字画书籍一类,纸页发黄,出现裂纹,字迹不清晰,这都是很正常的事。 可这本道德经却好像新做的一样,不是老头子我吹,经过我手中鉴定的书籍字画足足有几万件,哪怕是不知何人所著,也能从纸张墨迹中分析出它的具体年代。 但眼前的道德经,从纸张,墨迹c字体,就没有一样是老头子我见过的,里里外外透着邪性,鉴定不出材质,弄不清成分,看不出年代,一问三不知,这样的物件你让我怎么往外卖。” 面对这样棘手的物件,秋掌柜也犯了愁,对着苏仁大吐苦水发起了牢骚。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苏仁翻看两页,一个个拇指大的青色字体工整非常,字迹如新,纸页柔软细腻,好像蜀中顶级的绵绸,也确实没有陈旧的地方,问道:“秋掌柜没找人做碳酸鉴定。” 秋掌柜苦笑道:“怎么做?东西不是我的,一做鉴定,多几个窟窿,少几个边角,你让我怎么和朋友交代。” 朋友放在他这寄售,可秋掌柜偏偏鉴定不出来,他是开精品店铺的,卖东西不能砸了名声,弄来弄去,竟然一时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店内来了客人,秋掌柜回身招呼去了,此时,一边闲逛的和珅正好回来,一见苏仁手中翻看的道德经,当即连退三步,惊呼道:“这玩意怎么还在,圣上不是下旨烧掉了吗?怎么一定是内务府那些个只会捞钱的腌臜货干的好事,欺君罔上私自昧下了东西一群没屁眼的玩意儿,怎么什么东西都敢扣留!” 和珅跳脚痛骂,苏仁晃晃手里的道德经,问道:“怎么,你认识。” “哎呦我的主子哎,你怎么还拿着它。” 和珅回过神,连忙劝解道:“奴才不止认识,还亲眼见过呢,当初苏州织造王琦,以敬献太后的名义,把此物礼送入宫,没成想,被人认出了来历,乾隆爷知道后大发雷霆,当天便摘了王琦的顶戴,砍了他的脑袋,并且查抄九族,女眷送入教司坊为娼,男丁发配宁古塔充军。” 一本书?被人发现来历,竟然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苏仁心里更好奇了,问道:“它具体的名字叫什么?” 和珅搓搓手,圆圆的眼睛瞅瞅四周,然后脸色难看,一字一顿的说道:“唐朝末年,秦宗权制作的人皮道德经。” “什么!它是人皮做的!” 苏仁手一抖,差点把道德经扔了出去,嘴中不可抑制的发出惊呼之声。 好在街边还算吵闹,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苏仁连忙道:“你能确定?” 和珅一脸肯定,拱手手,所问非所答的说道:“主子,您知道唐朝末年,秦宗权的具体事迹吗?” 苏仁点点头,秦宗权,曾经吃出两千里无人区,华夏最出名的吃人大魔王,作为历史系毕业的学生,苏仁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在华夏古代战争史上,吃人肉的军队不在少数。刘邦c曹操,朱牛郎都干过这事。 当然,绝大部分军队是在军粮耗尽c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开始以人肉充饥的。 明末的开封城c清末的南京城,甚至发生过把满城百姓全都吃光的事件。 但是如果要说华夏第一吃人魔王,那一定当属唐朝末期的秦宗权。这个人在历史教科书上并不显眼,但是他给中原地区造成的伤害甚至超过了唐末造反头子黄巢。 黄巢的军队是在自己没有军粮的情况下,开始吃人肉为粮。 而秦宗权则是由始至终都没有囤积军粮的打算,他丧尽天良的制造了震撼世界的惨案,把一个方圆两千里的地域,生生吃成了没有人烟的无人区。 最为中原最大的军阀,秦宗权本来是蔡州地区的一个牙将,如果没有黄巢起义的发生,他最多也就是一个中级军官。 但是由于黄巢起义的波及,朝廷对中原地区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控制。距离蔡州不远的许昌发生了一件事,许昌当地的将领驱逐了最高军政长官,自己开始割据一方。 秦宗权得知以后,自然也是照猫画虎,就这样,秦宗权成为了割据蔡州的一方势力。就在同一年,黄巢率领20多万农民军攻入了长安城,马球皇帝唐僖宗不顾百姓死活,一溜烟跑到了四川成都避难,和当年的李隆基完全是一个德行。 黄巢进入长安城之后的情况和之后的李自成c洪秀全都差不多,黄巢开始在长安城中过起了安逸的日子,似乎他真成了什么皇帝。 就在黄巢在长安快活的时候,各路唐军开始反击,其中最强大的力量就是李克用。 随后,黄巢被赶出了关中地区。作为一个流寇,黄巢希望回到山东地区站稳脚跟。想回山东就肯定要经过河南地区,秦宗权还真与黄巢打了一仗。 不过很明显,他打不过黄巢。这个家伙见风使舵的本事相当好,他立刻投降了黄巢,并且表示愿意为黄巢守住河南。 当时黄巢根本没有把秦宗权当回事,也就睁一眼闭一眼。黄巢在撤退的过程中,遭到了朱温和李克用的夹击,最终黄巢死在了撤军的途中。黄巢死了以后,秦宗权彻底失去了制约,他在蔡州自称大齐皇帝。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秦宗权 第一百零五章秦宗权 由于当时中原地区没有什么大的军阀,秦宗权的势力开始急剧膨胀。在不到2年的时间,秦宗权占据了南阳c驻马店c许昌c洛阳c郑州c三门峡等地,他成了中原地区最大的军阀。 与朱温进行长期死磕的秦宗权在打仗过程中,与其他军队完全不同,其他军队都是在自己军粮不足的情况下,不得不以人肉为食。而秦宗权则是从来不考虑军粮的问题,他的军队由始至终都是以人肉为军粮。 在行军过程中,秦宗权只需要携带食盐就可以了,人当然到处都是。这支军队所到之处,所有的东西一扫而空,残忍程度和侵华太阳旗的三光政策类似。 苏仁记得,史书曾经这样评价过秦宗权对中原地区的危害时。 “西至关内,东极青齐,南出江淮,北至卫滑,鱼烂鸟散,人烟断绝,荆榛蔽野”。 用通俗的话来解释,就是中原大地上的东西,都被秦宗权的军队给吃没了,见鱼吃鱼,见鸟吃鸟,见人啃人,最后连百姓做饭的青烟都看不到,田地荒废,只剩下一片片荒凉的杂草。 由此可见秦宗权对中原地区的祸害到了什么程度,与之相比,北方的朱温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至少比秦宗权强得多。 当时在河南地区主要有两大军阀,除了秦宗权之外,还有朱温。朱温的实力比较弱,地盘也就是开封一带。开封是河南地区的首府,秦宗权一直希望占领开封c彻底控制中原地区。 秦宗权集结部队对开封发动了两次围攻,当时朱温的家底很薄,不过他知道什么是借力打力。朱温向山东地区的军阀求援,意思是我顶不住以后,秦宗权下一个目标就是你。经过朱温的一番忽悠,他得到了三路军阀的支援,朱温一时间底气十足。 在打仗方面,秦宗权还真不是朱温的对手。秦宗权不但没有拿下开封,自己的军队也折损了一大半,这回他与朱温的攻守态势发生了大逆转。朱温开始一步步蚕食秦宗权的地盘,然后彻底孤立秦宗权。 在逐步占领了秦宗权的地盘之后,朱温率领军队抵达蔡州城下。秦宗权的人品的确不怎么样,在蔡州危急的情况下,秦宗权向淮南地区的军阀杨行密求援。 杨行密根本就不搭理他,还把秦宗权的信件交给了朱温。在外无援兵的情况下,秦宗权上演了困兽之斗。朱温在公元888年的初夏就包围了蔡州,但死活就是攻不进去。 双方整整鏖战了6个月,等秦宗权把全城的百姓吃完了,朱温的军队才攻克了蔡州。秦宗权被押往开封见朱温,朱温顺水推舟的把秦宗权交给了长安朝廷。唐昭宗这位堪称最后希望的皇帝,命令将秦宗权斩首。可笑的是,就在行刑之前,秦宗权还恬不知耻的对着监斩官员大叫“忠臣”。 额,有些说远了,和珅见苏仁知道吃人大魔王秦宗权的事迹,也没废话,当即在沉思中说道:“唐末年间,秦宗权以人肉为粮,凶威赫赫,能止小儿啼哭,也不知是做绝了坏事,还是被百姓的冤魂索命绕,人到中年,竟然得了一个夜半惊醒,噩梦连连不能入睡的毛病。” 最后,也不知道哪个混蛋给秦宗权出的注意,让他用人皮制书,书写老子的《道德经》文,以圣人之言镇压冤魂邪气。” 听到这,苏仁感到到一阵恶寒,抖抖手里的《道德经》:“就是这本?” “确实是这本。” 和珅点点头,语气很肯定,一指苏仁手中米黄色的《道德经》,神色凝重的说道:“主子,您别看它只有区区的几十页,却纠缠着不下上万条的人命。” 据传闻,当初秦宗权为制作此书,抓走了驻地方圆千里未出阁的少女,背部有疤的不要,有胎记痦子的不要,专挑皮肤细腻光滑的少女,然后把她们后背的皮肤活活的扒下来,以特殊秘法制成人皮纸卷。” 还有书上的字,这些字可不是用毛笔写出来的,而是像刺绣一样,以不知名的药水,一针针绣出来的,制作人皮纸卷失败的,绣字大小有偏差的,前前后后,秦宗权为制作一本字迹工整的人皮《道德经》,最少要了几千少女的性命,这还不算抓捕时受到牵连的百姓。” “主子您说,这么一本冤魂汇聚的人皮书,何人敢收藏,何人又敢要,难道就不怕厉鬼缠身,不得好死,就连乾隆爷知道后,都要找人立即销毁,砍了敬献之人的脑袋。 哼,如果不是那些个阳奉阴违的阉人,这本人皮书定然流传不到现在······” 和珅的愤愤不平,并不能打消苏仁内心中的凉意,看着手中的人皮书,就好像看到了一个个在痛苦中哀嚎的少女。 以无数人的性命制作纸卷,用来书写圣人的《道德经》,这是何其荒唐可笑的行为。 苏仁抿抿嘴唇,咽下一口唾沫,润润有些发干的喉咙,默声道:“那这本书镇压秦宗权的噩梦了吗?” 和珅摊手道:“奴才也不知,因为这本人皮书制作完成以后,秦宗权已经被围朱温率领军队围困在蔡州城了,之后他兵败被砍了脑袋,其中并没有关于人皮书功用的详细记载。” 天气热,太阳足,小奶猫一水的纯黑色,当真是吸引火力的聚集点,没多长时间,便低头耷脑的吐着粉色小舌头,湛蓝的眼珠滴溜溜的乱转,最后热的没办法,顺着苏仁体恤衫的领口,跐溜一下钻入到他的怀中。 肚皮上突然多出个火炉,却也没有驱散苏仁心中的寒意,一本人皮书,上万条性命,怎能不让人心有余悸。 “主子,您······您还是把人皮书还回去吧,自古以来,以人身制作器具,便有颇多不好的寓意。” 和珅小心的劝解道:“这些个晦气东西,会大大减少福寿,无论是收藏还是制作,那些人的结果无一善终。” 沉默半响,苏仁轻轻抚摸着人皮书表面,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柔顺细腻,轻声道:“我要留下它。” “什么?主······主子要,要留下它?”和珅瞪眼惊呼。 “恩。” 苏仁认真的点点头道:“难道你不觉得奇怪。” 和珅哑然道:“奴才有什么好奇怪的。”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买下它 第一百零六章买下它 “这本人皮书制作的时候用足了血骨性命,说成是煞气弥漫,怨气滔天也不为过,可它现在却没有一丝的煞气显露,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 没等和珅回答,苏仁继续说道:“煞气和怨气不是消失,也不是没有,而是被这一个个拇指大的《道德经》经文给镇压了,就镇压在人皮书的深处。” 和珅眨巴眨巴眼珠,惊诧道:“成千上万的冤魂所凝聚的煞气,被镇······被镇压在人皮书里,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苏仁拍拍人皮书,说道:“有什么难以置信的,无论是你,还是聂政,或者是煞气福吉,无非是一点精神的凝聚,这一点精神越强,福吉煞气的指数便越高,你这么大的一坨,不时也能以槐木珠寄托吗,那几千上万的冤魂煞气被镇压在人皮书内部,又有什么可吃惊的。” 和珅在一边喃喃无言,苏仁揉着自己的下巴又说道:“另外,你不觉得它像一件法器吗?我猜测,当初会不会是有人在利用秦宗权,想以人皮书制作出一件能力特殊的法器,至于为什么没完成,无非有两点,一,他在战乱中死了,二,是秦宗权死后,人皮书失踪了。所以才导致这件法器并没有完成。 ” 和珅张张嘴,惊声道:“主子您想把它制作完成。” “啪!” 苏仁打个指响,说道:“恰恰相反,是毁掉它,我有一个直觉,一旦找到去除人皮书上字迹的办法,放出厉鬼冤魂后在把它们超度,定然会得到让人难以置信的好处,嗯,怎么说呢,就像是处理云床煞气一样。” 和珅迟疑道:“那这本人皮书······” “买下它,然后束之高阁,直到有解决的办法在拿出来,否则让它永无天日。” 苏仁做了决定,不在犹豫,立刻转身进了文宝斋秋掌柜的店铺。 文宝斋装饰典雅,好像是古代书房与客厅的集合体。 地上铺着一块块青砖,除了头顶上明亮的吊灯歪,看不到一件现代设备,大部分装饰以木器为主,左边是一个深褐色的书架,上门整齐的摆放着各色书籍,其中还夹杂几件精美的瓷器。 右边是一个厚实的朱红色大书桌,上门放着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背后墙壁挂着几幅名家的山水画,当真是典雅非常。 至于对门尽头大厅的主位,则是一张八仙桌,几把清代高背官椅,是店铺用来招呼客人的地方。 此时,秋掌柜正和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介绍桌子上展开的两幅水墨画,苏仁凑近一看,是现代画家王向阳的四尺横幅经典作品《五鼠贺岁图》。 这幅作品以老鼠为题材,呈现出五只老鼠嬉戏于丰盛的食物前的画面,按华夏过年风俗在周边粘著瓜子c红枣c花生c桂圆及莲子等,寓意“财源广进”。 俗话说:“鼠年兴,牛年壮,虎年猛,兔年强,龙年飞,蛇年祥,马年奔,羊年放,猴年高,鸡年升,狗年旺c猪年肥。” “钱鼠进屋,金银满屋”。 《五鼠贺岁图》,适合送给属鼠的领导,或者是长辈。 另外一幅同样是王向阳作品,为四尺竖幅祝寿作品的《松鹤同寿》。 仙鹤自古被华夏百姓称作天上的神物,是羽族动物之首,只屈居与凤凰之下,明清一品官吏的官服编织的图案就是“仙鹤”。 仙鹤也是鸟类中最高贵的一种鸟,仙鹤独,,翘首远望,姿态优美,色彩不艳不娇,高雅大方,它能传达给人优雅祥和的气息,象征着长寿c和平与高雅c富贵。 鹤常被认为鸟中长寿的代表,这样的书画一般是祝寿礼品的首选。 中年男子对两幅书画很满意,没有过多还价,便痛快的转账拿画卷走人。 做成一笔十来万的生意,秋掌柜心情不错,热情的招呼苏仁坐下,在一边沏着茶水说道:“你恐怕还不知道吧,老李一早上带着史鹏去陈记家了。” “陈记?” 史鹏不老实的熟悉拐角当家业务,跑去找陈记干什么,苏仁一愣,错愕道:“陈记不是废了吗?” “陈记在潘家园呆了将近二十年,在各家掌柜心里地位很高,合作的也很愉快,而你安排的那个史鹏······” 秋掌柜摇摇头,把泡好的茶水放到苏仁身前,说道:“那个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昨天你走后,我们几个老家伙和他讨论一些拐角的细节问题,结果他什么都不明白,一问三不知,身边又没有老手帮衬,最后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不如找回陈记带他一阵,让他尽快明白这里的弯弯道道。” 对于这一点,苏仁倒是没有意见,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一行有一行的门路,老三是个糊涂蛋,有好手带着总比他摸着石头过河强。 茶是好茶,唇齿留香。 可能感觉到了室内的凉意,小奶猫从苏仁怀里钻出,晃晃悠悠的爬到他肩膀,甩着长长的尾巴,趴在那里闭眼开始打盹。 “凭借陈记的威望,原来跟随陈记的那些个拐角,自然会和史鹏聚集在一起,共同稳定住潘家园内的秩序。” 秋掌柜抿一口茶水,感叹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你不做拐角当家,这是对的,老头子我是绝对支持,靠本事,靠眼里吃饭,货真价实的买卖,何必去做人人厌恶的下九流。 不瞒你说,昨天你走后,我们几个老家伙甚至讨论过,要不要彻底取消拐角这个职业,从外面聘请一个正规的保安公司,来维持整个潘家园的秩序,但最后寻思一番只能作罢。 拐角是什么人?那就是一群逮谁赖谁的臭无赖,聘请保安又如何?能防范小偷,能防范强盗,但对拐角呢?打不得,骂不得,潘家园该乱还是乱,最后还是要找一个能镇住街面的当家。” 苏仁点头赞同秋掌柜的说法,拐角们什么德性谁不清楚,还真要以恶制恶,对付那些个混蛋玩意儿,一点好话都不能说,否则定然给你蹬鼻子上脸。 说实话,如果国家规定,有人碰瓷,像监控或者是行车记录仪,只要有对方确切碰瓷的证据,就可以把碰瓷的人当场打死打残,而过后不会受到任何形式的责任追究,那社会上的拐角定然会变成高危职业,从业人员将大大减少。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宠物猫专家 第一百零八章宠物猫专家 苏家小妹手里有个小木盒,里面摆放着十二生肖玩偶木雕,各个小巧玲珑,憨态可掬,就被小胖墩看见了,非要吵着要。小妹不给,小胖墩就来了脾气,一把抢过木盒摔在脚下,然后在玩偶木雕上连蹦带跳,大有我得不到,你也别想玩的霸气。 小妹当即不干了,上前推了小胖墩一把,结果小胖墩没站稳,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被人家父母看了个正着,这不,闹了起来,非要带孩子去医院检查身体,就等小妹家长来呢。 明白了经过,苏仁把小妹放在地上,让她抱着小奶猫去一边玩耍,然后转身对小胖墩的父母说道:“孩子摔着了,看病是应该的,毕竟是我家仙子的责任,查屎c验尿c抽骨髓,只要能查的地方,一项不拉的看个便,这些钱我都掏。” 见苏仁服软,女子当场来劲,翻个大白眼,得寸进尺的说道:“孩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精神损失费,营养费可一样都不能少。” “行!行!行!都给,都给你,一样也不会少。哪怕孩子不能上学,我也给他按照白领收入的误工费来算。” 苏仁点头承认,接着话题一转,继续说道:“不过子不教,父之过,孩子犯错,大人承担总没错吧?” 小胖墩父母不知何意,却还是点点头,因为对方都担任了苏仙子的责任。 苏仁拿起旁边的木雕小盒,里面的生肖玩偶木雕早已残肢断臂,甚至有几只都掉了脑袋,说道:“既然你们承认,那一切好说,这套木雕是北章手艺,用料是正宗的小叶紫檀,把玩多年,包浆浓厚,是难得的好物件,市场价值在一百三十万左右,现在咱们来说下赔偿问题。” 教室内一片沉闷的寂静,几人当场傻眼,视线落在木盒上,怎么也想不到这些木质的动物雕塑能值这么多钱。 女子慌了,尖叫道:“是你家孩子自己弄坏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记住,是你家孩子抢的,夺的。” 苏仁手指教室墙角的监控器,特意在“抢c夺”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就这几个破东西,你说多少钱就多少钱啊?” 女子气急败坏的吼完,男子也接道:“是呀,小伙子,你这是勒索,敲诈,是犯罪,警察会追究你刑事责任的。” “你们都有手机,可以自己上网查一下,南魏,北章,是华夏现代最出名的两位雕刻大师,光每套木雕的手工费就在百万左右,而这套动物雕刻就属于北章,另外算上紫檀木价值,一百三十万真的很便宜了。” 苏仁说的很真诚,听在对方耳中就不是味了,女子扫一眼苏仁穿戴,很普通,没一件名牌,全是廉价的地摊货,还有那吐着舌头的傻猫,你说一套木质玩偶一百多万,谁信? 女子抱肩斜眼撇嘴道:“穷疯了吧,瞧你那一副穷酸样,全身加一起有五百块大洋吗,别以为带着一只破猫就是装富家子弟,你够那个份吗,想讹诈骗钱?先给自己好好打扮打扮吧。” “它······它不是破猫,是······是澳大利亚小猎豹,属于进口外来的宠物,华夏很少见,只有一些顶级的宠物店才有,购买一只要十几万大洋呢。” 曹老师在一边弱弱的辩解一句,目光放在被小萝莉蹂躏的黑猫上,里面夹杂着宠溺c喜爱和渴望。 小胖墩父母猛然转头,神情呆泄的瞅着小奶猫,良久,男子干巴巴的说道:“曹······曹老师,你看错了吧,这只猫与家养的土猫没什么区别吧。” “我绝对不会认错,澳大利亚小猎豹很好辨认。” 曹老师肯定道:“我从小就特别喜欢宠物猫,经常去论坛查找各种宠物猫的特点和资料,澳大利亚小猎豹是近几年新兴的宠物猫。所以我对它印象很深,远超身体的尾巴,柔顺光滑的黑色皮毛,蓝宝石一样的眼睛。” 说道这,曹老师眼中的羡慕之色怎么也掩饰不住,这样名贵的宠物,哪怕她在喜欢,也不敢上前触碰,生怕一不小心出现问题,到时候把她卖掉都赔不起。 “看它的样子,应该还不到两个月,别看它现在个头小,等真正成长起来,却是一个庞然大物,比一般家猫要大出一倍左右,性子温和粘人,能捕捉损害草场的鼬鼠兔子等小动物,所以在澳大利亚非常受欢迎,是农场主的得力助手。” 曹老师一副宠物猫专家的派头,言语中很是自信! 一只宠物猫十几万,对于工薪阶级来讲,它就是一个天价,女子花颜失色的惊恐摇头,慌乱的从挎包中掏出手机,虚张声势的尖叫道:“你们是一伙的,对,你们一定是一伙的,和起伙来骗我们对不对!报警!我一定报警,让警察把你们抓起来,拆穿你们的真面目。” 男子也怕了,脑门虚汗一个劲的往外冒,在教室内焦急的度步转圈,一只随身携带的宠物猫都有如此价值,那一盒子的动物木雕,会不会真的价值一百多万? 有时候,直接展示肌肉,比任何解释都有用。 苏仁懒的浪费口水,掏出手机,翻到银行通知短信那一页,递给对方,在他们疑惑的目光中说道:“看看日期,这上面记载的是半个月内银行的收入开支信息。如果你们认为是假的,也可以跟我到银去行查。” 一条条信息,一串串数字晃花了对方的双眼,曹老师也伸着脖子瞅一眼,暗暗的吐了吐舌头,简直不敢相信,调皮捣蛋的苏仙子,会有这么一位有钱的富豪哥哥。 小胖墩的父亲,哆哆嗦嗦的拿着手机,翻看上面的短信数据,脸色越看越白,两百万大洋的收入,然后几万c几十万的支出,前几天更狠,一炮入账一千八百万,光是一个个零蛋,便叫他们夫妻二人眼中冒出了眩晕的星星。 数字摆在那,不信也得信。 财富达到一定级别,会给人一种特殊的信服感。 就好像马猴子c王花花,哪怕穿着地摊货,戴着烂手表,别人都会认为那是千金难买的高档品。 女子没有了娇惯劲,结结巴巴c强词夺理的说道:“那···那谁叫你们给孩子···这么贵重的东西玩。碰坏了怎么能怪我们。” 苏仁身体前倾,面色认真,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往自家小妹脖子上挂颗钻石,犯法吗?”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默契 第一百零九章默契 这话说的很实在,脱衣服的不流/氓,谁看谁流氓,几人无言,人家有钱,宠溺孩子,给孩子玩什么东西都可以,那如果被人抢夺,被人破坏,肯定是犯法行为。 苏仁摊手道:“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来找专家鉴定,开出一个合适的价值证明,然后就带孩子去医院,你们看怎么样?” 敬畏,敬畏的情绪涌上两口子的心头,脸色刷白,嘴唇张张,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在华夏,钱就会等于人脉,等于权利。 眼前这小青年,一笔生意就能有上千万,要有多大的势力?多大能耐? 女子当即就摸起了眼泪,拉过小胖墩,挥起巴掌便往屁/股蛋上死揍,孩子被打的哇哇大哭,鼻涕眼泪一大把,甩的到处都是。 女子边打孩子,边抽泣哭嚎道:“让你小小年纪不学好,让你抢人家东西,哎呀我的妈呀!这可叫人怎么活呀!一百多万呀!倾家荡产都陪不起呀!咱娘三得去要饭呀!” 男子唉声叹气咬牙跺脚,脸色如吃了黄连般难看,刚才还是小老板教训穷小子,怎么剧情突然反转,变成了大富豪为难小百姓。 大人哭,小孩闹,看的苏仁眉头直皱,愣是从哭嚎中听出了节奏的味道。苏家小妹抱着小奶猫,眨巴眨巴眼睛,大眼睛里满是好奇,不知哥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把几个坏人弄哭了。 苏仙子把小奶猫往苏仁怀里一塞,然后迈开短腿跑到小胖墩身边,笨拙的推开女子,把小胖墩从地上拉起,用胖乎乎的小手为他擦着眼泪,学着平时妈妈的样子说道:“不哭,不哭,哭泣的娃娃不是好孩子······” 孩子不知愁,不知恨,忘性大,片刻时间就开始打闹嬉戏,在教室角落玩起了积木。 女子在一边撒泼打滚,没个尽头,男子也不说话,可怜巴巴的站在一边,曹老师年轻没经验,那套物品价值又那么高,不知怎么相劝,一时间僵持下来。 最后还是苏仁开口道:“得!得!得!您二位也不用在这表演了,要说孩子打闹,磕到碰到实属正常,真有问题,该看病看病,该检查检查。孩子可以宠,但要讲究方式,不能说什么,就给什么。要教会他懂得道理。” “是c是c是···您说的对,我们以后一定会改···一定会···” 夫妻二人态度端正,像是被老师训斥的小学生,点头哈腰的承认错误。 “别整日像谁欠你们似的,必须给孩子做出一个好榜样,做事要分析对错,别没理强占,嘴上不饶人,否则对谁都没好处,本来道个歉,说几句好话就能过去的事,非要较真。······” 见对方表情献媚,小心赔笑,苏仁心里一阵腻歪,鸡毛蒜皮的小事,何必闹成这样,早知如此,刚才干嘛来的,无趣的挥挥手,两人如获大赦,拉起一边玩耍的孩子,灰溜溜的走了。在也不敢提上医院看病的事,生怕苏仁开口谈赔偿,继续追究下去。 碍事的人走了,曹老师小心的拿着碎掉的木雕,问道:“这东西真值那么多钱?” 苏仁笑道:“哪能啊,它就是普通的枣木,是我闲着没事雕刻出来给仙子玩的。” 曹老师恍然大悟,一脸钦佩伸出了大拇指。 小仙子在苏仁怀中说个不停,叽叽喳喳的讲着小伙伴儿间的幼稚事,小胖手还不时比划几下,抓一把小奶猫,时常逗的苏仁开怀大笑。 还没出幼儿园大门,苏仁便见了一声柔柔弱弱的呼唤。 “苏,苏仁。” 干净,纯洁,像一朵带着露珠的小百花,苏仁回过头,见到熟悉的俏脸,诧异道:“薛蕾?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来应聘幼师。” 薛蕾看着小妹,神色有些不好,娇娇怯怯的问道:“她是你女儿?” 苏仁呲牙一笑,像妹控似的说道:“我小妹,亲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叫仙子,苏仙子,仙子,她叫薛蕾,你要叫她薛姐姐。” “薛姐姐好。” 小妹一点也不人生,抱着小奶猫乖乖的向薛蕾问好。 薛蕾俏脸通红,有些手无足惜的回道:“妹······嗯······仙子妹妹好。” 苏仁掐掐仙子肉呼呼的脸蛋,夸赞道:“仙子真懂事,你是学什么专业的?怎么到幼儿园来找工作?” 薛蕾小声道:“幼儿教育和教育管理。” 苏仁轻笑道:“呵,还是双学位,才女啊,那应聘的结果怎么样!” 听到问话,薛蕾一张俏脸垮了下来,有些沮丧的说道:“失败了,我实习了三个小时,但······但是连一个哭泣的孩子也哄不好,我······我是不是很没用。” “哈哈,哪有的话!” 苏仁失笑道:“现在的熊孩子讨厌着呢,光哄着可不行,还必须要瞪眼拿出威严,你嘛·····这方面有待加强一下。” 薛蕾胆子小,又动不动就会脸红,对付那些个调皮捣蛋的熊孩子,确实没有这方面的优势。 小妹在苏仁怀里举起小胖手,像回答老师问题似的说道:“仙子最听话了,仙子不是熊孩子!仙子是一个,嗯······很乖很乖很乖的好孩子,是一个听话的好娃娃,妈妈有说过的哦。” 苏仁宠溺的看着怀中小人,轻笑道:“哥哥当然知道仙子最棒!是天下最好的乖孩子。” 薛蕾没离开,苏仁也没开口赶人,一股莫名的温馨在两人间传递,默契十足,像情侣般带着仙子到处玩耍。 仙子音轻,声柔,喏喏的叫“哥哥”,薛蕾忙忙碌碌,买水c买零食,帮小妹挑漂亮合适衣服,一大一小两位美女陪伴,让苏仁骨头都软了几分,肯德基,动物园,儿童服装店,整整一个下午,到处都留下了三人的身影。 十字路口,立交桥下,苏仙子趴在哥哥结实的后背,比划着肉呼呼的小手,小模样稚嫩而又认真的讲解着刚才所看过的熊猫,两只小腿穿过苏仁臂窝不安分的来回晃荡。 薛蕾好似一个忠实的听众,一个贤惠的妻子,柔柔的看着他们兄妹说一些好笑的幼稚话。 小奶猫耷拉着大尾巴,有些无精打采的趴卧在苏仁肩膀,自从见到小萝莉苏仙子,小奶猫成了毛绒玩具,被那只可恶的小手折腾来,折腾去,好似身处噩梦之中。 话说,今天被邪恶的主人敲了几下脑袋,为什么一直晕乎乎的。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青铜小钢炮 第一百一十章青铜小钢炮 钱要赚,妞要泡,事业和爱情没有冲突的地方。 苏仁和薛蕾的状况就是,两个人相互间很有好感,却还没能达到你依我浓的热恋程度。 昨天把小妹送回家的时候,苏仁连哄带骗的让老爸老妈吃了的药膏,可惜的是,两人跟喝了白开水一样,没有什么明显特别的反应。 苏仁很失望,以为药膏在父母那里没了效果,最后还是和珅开口安慰,说乾隆皇帝吃药膏的时候和苏仁父母的状态相同,没有任何的明显反应,可寿命却是实实在在的增加了。 总结,归纳,苏仁只能暗自祈祷,希望药膏在缓缓的发挥着作用,可以让父母多活几年,至于剩下的两份药膏被储存到了银行的保险柜,一份留给长大后的小妹,另一份嘛······留给自己未来的媳妇儿。 潘家园依旧繁华,哪怕苏仁没有了摊位,也挡不住他在这里一颗闲逛的心。 世间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周围的店铺很多,却没有一家是你的。 租质店铺,苏仁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词,因为变数太大,万一等你把口碑做出来了,人家店铺不租了怎么办? 苏仁一直期待的是购买店铺,哪怕价格贵点,哪怕没钱买了房子。 但这事不能着急,门面,位置,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周全,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潘家园少有人出售店铺。 何为旺铺? 无论是出租,还是自己做生意,闭着眼都能赚钱的,这都叫旺铺,而恰巧的是,潘家园到处都是这样的店铺。 还没进入潘家园大街,在大门口的位置,苏仁便看见一群人乌央乌央的围着那里,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好像在看着什么。 苏挤进去一看,被围在中央的,竟然是一门青铜小钢炮,小钢炮前细后粗,以整体形象来看,很像男人的手臂,当然,它的直径是圆的,长度在一米左右,体积小,做工精致,样子小巧秀气,没有红夷大炮那种子彪悍粗狂劲。 小钢炮架在一辆双轮古朴的木车上,高度与腰身齐平,旁边一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手拿一本古籍,正吐沫横飞的介绍着自己的宝贝。 据他所讲,他们家祖上是戚继光的贴身侍卫,一直跟随在戚大帅身边,游走于浙c闽c粤沿海诸地抗击来犯倭寇。 戚继光,生于1528年11月12日,死于1588年1月5日。 定远人,字元敬,号南塘,明朝军事家,抗倭名将。出身将门,初任登州卫指挥佥事,1555年调浙江抵抗倭寇,他招募编练新军,人称“戚家军”,为抗倭主力。 1561年在台州大胜倭寇,次年捣破倭寇在横屿的老巢,解除东南倭患。1567年调往北方镇守1548年从浙江义乌募集矿工和农民,编练戚家军。 自戚家军成立开始,戚继光率军于沿海诸地抗击来犯倭寇,历经10余年,大小80余战,终于扫平倭寇之患,被现代中国誉为民族英雄。1588年1月5日逝世于蓬莱故里。著有:《纪效新书》《练兵实纪》《莅戎要略》《武备新书》等书。 眼前的小伙子说了,戚家军解散以后,他祖上也回乡种田,为了纪念戚元帅,便把当时戚继光所使用过的兵器都留了下来,而这门青铜小钢炮,就是民族英雄戚继光用过的。 并且为了增加真实性,小伙还把手中的古籍拿给众人看,说它是戚继光亲手书写的《练兵实纪》,里面就有这门小钢炮的具体记载。 苏仁在一边听的“呵呵”直笑,故事编的还真不错,说的跟真事似的。 和珅绕着青铜小钢炮转了一圈,摸着嘴唇上的八字胡,疑声道:“主子,这,这火炮应该是我大清用的礼炮吧,怎么就被他安在了明朝的戚继光身上。” “是礼炮!” 青铜小钢炮的弹道口径小的可怜,还没有一颗乒乓球大,苏仁站在这里的第一眼便认了出来。 小伙还在吹,说这门火炮是戚继光专用,他家祖上就是证明,想当年戚元帅用这门攻城炮,那叫一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摧毁了多少多少的城池,崩碎了多少多少的鬼子,打了多少多少的胜仗。 说来说去,就好像戚继光能赢得那么多场战争,原因全在眼前这门小巧玲珑的火炮身上。 旁边有一个带着老婆孩子看热闹的中年男子纳闷道:“我说小兄弟,你这炮也太小了吧,我在京城博物馆看过火炮的展览,人家那火炮个头大,分量足,直径比腰都粗······” “您不懂。” 小伙打断了中年男子下面的话,用一副行家的口气说道:“您说的那叫红夷大炮,是放在墙头上守城用的,而我这门火炮是攻城炮,瞧见这轱辘了没,是推出去野战用的,在说了,浓缩的都是精华,你看看现在的火炮,有些看起来还没我这个大呢,可你瞧那威力,“轰”的一下,一座山头就没了。 红夷,您知道什么叫红夷吗?跟蛮夷一个意思,只不过他的头发是红的,你想啊,咱玩的是祖宗留下的古董,外国人铸造的东西,哪有本家出土的东西值钱。” 小伙胡吹烂坎,把中年男子给忽悠瘸了,迷迷糊糊的眼珠都画起了蚊香圈。 听了一会,和珅倍感无趣,说道:“主子,一个小骗子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去集市转几圈有意思。” 苏仁摇摇头,说道:“我看的不是炮,也不是他手里的古籍,我看的是他身后那几把冷兵器。” 小伙子身后有个长条形灰色布袋,布袋里面装着三根长矛,一把环首刀,两把倭刀,还有一根长约两米,手腕粗,表面有着复杂的花纹,好似长方形木棍一样的东西。 其中里面还有一件样式很奇怪的物件,表面是古铜色,有手柄,有盖子,整体看起来好像是一个家里用的压力锅。 这些东西保养程度很差,上面带着厚厚的铜锈,有不少地方都已经腐蚀了,只有那个像压力锅的东西保存的还算入眼能看。 和珅凑上前瞧了几眼,撇嘴道:“主子,不过是一些个破铜烂铁,除了那把御林刀以外,奴才没觉得有需要注意的玩意儿。”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一个问题戳中泪点 第一百零七章一个问题戳中泪点 对于秋掌柜想要取缔拐角的言语,苏仁并没有不悦的神奇,老三是个满身肌肉的糊涂蛋,拐角当家他能当就当,不能当也成,反正又不是什么好职业,有自己在旁边护着,肯定饿不死他,也不会让他出现大问题。 秋掌柜脾气火爆,却偏偏对苏仁另眼看待,聊的十分投机,没说几句话,便把他当成了自家子侄看待,两人品茶聊天,从公交车上那些个不给让座,就打人骂人的老犊子,在到欧洲穷的只剩下油,而没吃没喝闹着饥荒的小国。 从书法到字画,从字体到纸张,秋掌柜兴趣所致,还拉着苏仁教给他很多鉴定字画方面的技巧,和珅也在一边听的赞叹有声,时而点头摇头,感觉涨了几分见识。 茶中热水续了几次,聊着聊着,两人也就聊到了《道德经》,苏仁也趁机表达了自己想要收到手中的意思。 一提《道德经》,秋掌柜老脸发热,身为字画鉴定方面有名的行家,竟然连一本书的真假,具体年代都分辨不出,说出来确实有些丢人。 《道德经》制作材料特殊,除内在字体经文外,只有末页角落里秦宗权三个繁体字,并没有其它明显的唐代特征,确实不好让人定位判断。 “你鉴定出来了?”秋掌柜好奇的问。 “没有!” 苏仁摇摇头,目光扫过桌面上的《道德经》,说道:“我只是看它很特殊,想买回去自己收藏。” “这样啊。” 秋掌柜了然的点点头,他自己也有收奇怪东西的习惯,不过他只收集天然,没有经过雕刻的石块一类,犹豫片刻,秋掌柜大手一挥,豪爽道:“十二万大洋,这是我朋友的底限,如果你感觉可以,立马掏钱拿走。” 苏仁暗自点头,对方并没有漫天要价,完全是当做比较特殊的赝品来卖了。 转完账,从现在开始,这本人皮书就姓苏了。 两人又继续聊了一会,直到和珅提醒,苏仁一看时间,立马起身告辞,刚才还不觉得,现在一看,已经快十二点了,小妹眼瞅着就要放学了。 繁华的街道,车来车往,商铺林立,人流交错,五颜六色的广告牌把世界沾染成绚丽的色彩。 走在路上,肩膀上趴着小奶猫,苏仁拎着用纸袋装好的人皮《道德经》,突然想到了买房子的问题,家里贵重的东西越来越多,如果丢了几样,苏仁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与和珅这么的一嘀咕,和珅精神一震,立马来了兴趣。 “主子,您看咱买家宅,是不是要挑个大的,奴才c哑巴c万一以后再增添几口人······· ” 苏仁点同意,两鬼多次立功,表现良好,确实该给一些物质讲理。 “买!” “主子,您看代步的车程?” 对于各色的小轿车,和珅眼馋良久。 “买!” “主子,您看,奴才想要个电视,全频道的,还望主子成全。” “买!一屋装一个,给你挑一个屏幕最大的电视!” “谢主子赏!” “主子,小人觉得您身边还缺少个枕边人,也就是个女主子,您看······” “买!咦?这个不能买!” 苏仁放下挥舞的手臂,搓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买来的感情太虚c太假。必须要自己亲自去碰,碰到了,缘分也就来了,属于水到渠成,不能强求的东西,我说和珅。” 不知为何,苏仁脑中想起了几天不见的薛蕾,清纯漂亮,像一朵小白花,其实······柔柔弱弱的女孩,更需要呵护。 和珅拱手鞠身道:“奴才在。” 苏仁好奇的问道:“你结婚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父母命,媒妁言,奴才蒙伯父看重做主,十八岁时娶了直隶总督冯英廉之孙女冯氏为妻,慎兴,慎兴!” 和珅用了两个慎兴,语调不同,苏仁却听懂了其中所包含的情绪。第一个慎兴代表着他很高兴,很幸运能娶到冯氏为妻。第二个慎兴语气中满是思情与吊念,显然他与妻子之间的感情很好。 一个问题戳中泪点,气氛破坏的干干净净,一路无言,苏仁坐上出租车直奔目的地。 离放学时间还有十多分钟,幼儿园门口就以人山人海,私家轿车成拥挤模式包围学校大门,老少爷们,大妈少妇,一个个抻着脖子张望,等待着自家宝贝出现。 刺耳的铃声响起,一群群小人向外疯跑,投入自家大人怀抱,附近顿时喧闹起来。 左等,又等,还不见小妹仙子,苏仁急了,麻溜进了幼儿园找到小妹的班级所在。 刚到门口,就看见一个洋娃娃似的小萝莉站在墙角,掘起嘴,大眼睛眨呀眨,小脸上满是不服气委屈的神色。 旁边一对男女高傲的戳在那,男的西装革履,三十多岁,大背头,啤酒肚,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 女的穿条天蓝色女仔裤,粉t恤,手里拿个黑色小包,右手牵着个小胖墩,正留着口水摸着眼泪,女子长相端正清纯,说出的话可不怎么好听,语气尖酸刺耳的说道:“也不看看你的破名,还仙子?配的上吗?也不知道你爸妈怎么想的······” “你爸妈没教过你要讲文明,懂礼貌,嘴上留德,学会尊敬他人,不要背后议论长辈吗?” 小萝莉看见苏仁,漂亮的大眼睛一亮,迈开小短腿扑进他怀抱,欢喜的叫“哥”。 “哎!你谁呀你?怎么说话呢?······” 不理女子的咋呼,抱起小妹,摸摸她的小脑袋,苏仁对站在一边满脸苦涩的年轻女老师问道:“曹老师,这是怎么个意思?” 小萝莉见到老哥肩膀上趴着只小奶猫,挂着婴儿肥的脸蛋立刻笑开了花,伸出小手就抓了过去,把小奶猫抱在怀里使劲的蹭,小奶猫想反抗暴力,可还没等它伸出爪子,便被苏仁一记凶残的暴栗敲晕了脑袋。 曹老师年纪轻轻,才从师范学校毕业不久,整个人胖乎乎的,对眼前年龄差距颇大的兄妹印象挺深,开始解释起事情经过。 小孩子打打闹闹,这是很正常的事,互相抢夺玩具更不稀奇。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戚继光活了多少年 第一百一十一章戚继光活了多少年 “御林刀?” 苏仁仔细打量几把冷兵器,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说的是那把像木棍一样的长家伙?” “可不就是它!” 和珅解释道:“明朝皇帝的御前带刀侍卫,手里拿的都是这种兵器,中看不中用,常人连刀都抽不出来,更别说用来与匪徒厮杀护驾,所以在大清时被圣祖他老人给家否决淘汰了。” 如果有人见到过倭国超长的野人刀,那就一定能想象到明代御林刀的样子。 两把刀的区别在于,御林刀刀身笔直,野人刀则带有微微的弧度。 它们的刀身长度大约在两米左右,刀柄也有一尺半,整体长度达到了惊人的两米五,并且这还不算是最长的刀类冷兵器,苏仁记得前几年日本,就曾经出土过一把三百年前,长度在四米左右的野人刀。 这两种刀很不实用,也不会出现在战场上,它更像是一种祭器,一种仪仗,往往被当做衬托其主人威严的工具。 御林刀出土的很多,值不了几个钱,苏仁把视线放在高压锅似的物件上,轻点下巴问道:“那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和珅一路小跑上前,手指高压锅问道:“主子您说的是这个?” 苏仁点点头道:“就是它,它叫什么?有什么用?” 和珅一张胖脸笑开了花,乐呵呵的说道:“主子,它是个熨斗,里面放上木炭,是妇人用来祛除衣物褶皱的玩意儿。” 苏仁吃惊道:“熨斗有这么大个的?” 熨斗这东西很常见,收藏的也多,可一般来说只有拳头大,没有盖子,价值不高,顶天两三万。而有盖子的则非常少见,并且价值不菲,样样都是精品,市场价格在六十万左右。 眼前这件熨斗有大多,能比得上一个人的脑袋了,并且带有花纹镂空的盖子,苏仁别说见过了,连听都没听说过。 罕见!简直比大熊猫还要罕见! 古玩市场什么样的东西最值钱,一是有来历c有故事的物件,第二个就是稀少!百年难得一遇的东西。 东西一少,价格必然死贵! 和珅一甩脑后的大辫子,伸手比划道:“这么大的熨斗确实很少,但奴才曾经在苏州织造还见过比眼前这个更大的,样子像个火炉,新织出的布匹从底下一拉,保证变得整整齐齐板板正正。” 熨斗发明与汉代,早期流通于皇室贵族,等传入民间以后,只要稍稍富裕的家庭都会备上一只熨斗,之后经历过各朝各代,一直到满清中期,熨斗还在家庭生活工具当中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 所以说,华夏不仅仅有四大发明,还有瓷器c马灯c熨斗等等,这些个东西也应该是华夏人自己的专利。 好东西尽在眼前,就看你认不认识,能不能弄到手。 苏仁目光在青铜小钢炮和小伙手里的古籍上打转,片刻间便有了主意。 走入圈内,苏仁拍拍冰凉的青铜小钢炮,好像很有兴趣的问道:“我说老板,你这门火炮准备要多少钱?” 终于有人问价了,小伙激动万分,捏紧三根手指道:“七十万,只要七十万,这门戚继光用过的火炮您立刻就能般回家,倒时候摆在家里来客人一看,嘿,戚元帅用过的火炮,您一定倍儿有面子。” 苏仁背着手,绕着青铜小钢炮,用这京城腔调道:“戚继光用过的?还摆在家里面?嗯,到时候面子里子一准丢到了广安门大街。” 小伙子一愣,诧异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人来人往的,旁边已经有不少人认出了苏仁,见到这一幕后立刻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神色。 苏仁问:“你说它是明代的,还被民族英雄戚继光用过?” 小伙子点头道:“对啊,您说的没错!” 苏仁问:“那你告诉我,戚继光活了多少年!” 小伙子傻眼了,小心的问道:“这和火炮有关系吗?” 苏仁肯定道:“当然有关系。” 苏仁向身边的百事通和珅问道:“戚继光哪年死的。” 和珅拱手道:“回主子的话,戚继光死于万历十五年十二月初八日。” 听到了想要的回复,苏仁指着青铜小钢炮,对小伙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戚继光享年六十,逝世于万历十五年十二月初八日,那你告诉我,他怎么使用的清代火炮。” “什么?” 小伙子惊叫一声,急忙道:“清代的?您说我的火炮是清代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瞧我这《练兵实纪》里面写着呢,还有画,明明是戚家军用来攻城的虎蹲炮,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了清代的,我说哥们,讲价就讲价,可千万别坏了我的名誉。” 苏仁笑呵呵的指着对方翻开的古籍,说道:“书上画的是虎蹲炮,可你这不是,仔细看看上面的介绍吧,还有,提醒你一句,《练兵实纪》上没有兵器的介绍,里面记述的是练兵方法和各种行军布阵的示例,例如戚继光创造的“鸳鸯阵”,这个大家肯定都听说过,而你这本嘛······” 苏仁砸砸嘴,环绕周围人群,摇头叹息道:“《练兵实纪》有《武备志》内容,这事儿······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轰” 话音一落,周围人群立马放声大笑,苏仁的话说的很明白,古籍的内容与书名不符。 为什么不符?因为它是赝品,并且作假的人很不专业,把记载的内容都搞错了。 小伙子脸色涨红,拿着古籍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 苏仁解释道:“《武备志》上有明确的记载,旧日‘毒虎大炮’,粗恶不堪打放,须置于军马营垒数十步外。今加以新法,名为‘虎蹲’,即于行内可发。 而所谓的“加以新法”,就是给炮加上“爪钉”,“前后箍”等物,这也是虎蹲炮名字的由来。 另外,《武备志》还记载着虎蹲炮的明确数据,上面是这样写的,长二尺,腹内粗二寸余,明代的一寸等于现在的三点七厘米,而你的这门火炮,弹道口径可能还不超过一寸。 还有,虎蹲炮是熟铁制成,而你这一门火炮·······” 苏仁敲敲炮身,听着沉闷的响动,呲牙笑道:“是红铜的。”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大号熨斗 第一百一十二章大号熨斗 有数据,有出处,有理有据,苏仁详细的讲解,使周围人群顿时信了大半。 小伙子急了,气急败坏的吼道:“不可能,这就是戚家军用过的,我同学不可能骗我,它可是我花三十万大洋买的,怎么可能是清代的。” “哈哈,小伙子,你不是说家里面祖传的吗?” “卖古玩嘛,谁不找一个夸张的名头用。” “小伙子被骗了吧,别说是同学了,就是亲人,为了些大洋······” “三十万大洋买了一门清代中期的小钢炮,啧啧,这价格······” 周围的嘲笑声气的小伙子眼珠通红,只见他咬牙切齿的对苏仁说道:“你讲了这么多,不会是砸场子来嘲笑我的吧。” 苏仁摊手表情无辜的说道:“我这是买古玩讲来路,说价钱,怎么可能是砸场子。” 小伙子恶狠狠的点头道:“好,既然你是买东西,那你给开个价吧。” 苏仁沉思片刻,说道:“你这门火炮属于清代祭典中使用的礼炮,一般只要是古代的大型遗址中都出土过这样礼炮,是一种比较常见的青铜器具,所以我只能给你八万块大洋的收购价格。” “八万大洋?” 小伙子气急而笑:“刨去买它的三十万大洋,我把它从浙江拉来就用了一万多车费,可现在你却只给我八万大洋的价格。” 苏仁摇头轻笑道:“做古玩,谁都有打眼的时候,几百万买个现代仿品的事情数不胜数,你现在还能收回些钱,已经算是不错了。” 古玩行当风险高,被骗导致倾家荡产的有的是,小伙不吭声了,苏仁也不催促,缓步走到装着古代冷兵器的布袋前,拿起破破烂烂的长矛,看看锈迹密布的环首刀,漫不经心的问道:“这些东西也是你的吗?” 被最好的同学欺骗,小伙子正在伤心,也不愿说话,比较沉闷的点了点头。 “这样吧!” 苏仁捏着下巴,一指青铜小钢炮和装着冷兵器的布兜说道:“这些东西都给我,我给你加上五万,你看怎么样?” 小伙子苦涩道:“才加五万,那个是好几件呢。” “五万已经不少了。” 苏仁指着几把冷兵器评价道:“你瞅瞅这枪头,都锈死了,还有这把环首刀,铁片都比他强,我拿起来都不敢用劲,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它折成几段,还有这三把倭刀,啧啧,其中一把是有豁口的,另外两把折断只剩下了半截,哪怕收购了也卖不出去。 最值钱的就是它了,御林刀,可这玩意儿最值钱的刀鞘都被虫子给蛀了,坑坑洼洼到处都是眼,还有这把······” “行了,您就别在这儿挑毛病了。” 苏仁点评一句,小伙子的心就抽一下,弄了半天,敢情自己卖的都是破烂货。 “您要是诚心要,在给加五万,小钢炮和兵器您都拿走。” 苏仁出价道:“十六万。” 小伙子摆摆手,一脸认真,有些心灰意冷的说道:“就二十万,您买就买,不买我也不准备在这儿站着了,费点事把它们弄回家去在收藏几年。” 一见小伙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并且已经开始打电话叫车了,苏仁暗暗可惜,要过他的账户号码,当场给他转过去二十万大洋。 钱货两清,从现在开始,这些个青铜器就属于苏仁了。 小伙伤心欲绝的走了,临走前的表情好似一辈子也不会碰古玩一样,人群中有认识苏仁的,拱供手道两句恭喜,不认识的则直接抬脚走人。 围观党散去,苏仁美滋滋的捡起大号熨斗,用自己衣角小心的擦拭掉熨斗表面灰尘。 “啪!” 肩膀突然被袭,苏仁吓的激灵一抖,好家伙,人吓人,吓死人,没事别动手动脚的行吗? “苏小子,你一个人在这美什么呢?” “呦,秋掌柜,您不看着店门,怎么跑潘家园大门来了。” “怎么,你都能来,我就不能来了。” 秋掌柜满头银发,眼睛瞪的很大,里面充满怒火,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好像吃了枪药,口气相当的不好。 苏仁讨饶道:“我这是哪得罪您了,有毛病您说,我一准就改还不行吗。” “你还好意思说!” 秋掌柜低吼道:“李老头擅长青铜古玉,我擅长书法字画,你得到了刘墉奏本,嘉庆亲写的十大罪状,你不把这好东西卖给我,偏偏送到他那里去,你说你,他拿着东西一早去我那显摆,说我一辈子没瞅过这么好的东西,我这张老脸这叫一个疼······” 原来是被李掌柜气够呛,跑苏仁这吐槽挑理来了。 这样挺好,有啥说啥,证明没拿你当外人,见面客客气气那才是一个生分。 苏仁抓抓脑袋,一时间找不到消除秋掌柜怒火的方法,看看手里的熨斗,小心的说道:“要不······我把这个给您,您拿回去把场子找回来。” 秋掌柜余怒未消的说道:“这是什么玩意儿?水瓢?你从哪搞回来的。” 还别说,眼前的大号熨斗除了像压力锅意外,平底,长柄,外加前面圆圆带盖的脑袋,还真有那么一点水瓢的意思。 苏仁背靠青铜小钢炮,回道:“熨斗,才收的东西。” “这是熨斗?” 秋掌柜一惊,收起心中的火气,拿起熨斗仔细打量一番,惊叹道:“有花纹镂空的盖子,除外表有些锈迹外,一点腐蚀的地方都没有,品相完整,是个老物件,少见,真是少见,苏小子,它是哪个朝代的东西?” 苏仁把目光方向和珅,和珅苦笑道:“主子,这您可难为奴才了,熨斗是妇人用的东西,奴才,奴才可没把玩研究过啊。” 沉默片刻,苏仁也有些吃不准的说道:“从盖上镂空的花纹样式来看,应该是明代中期的吧。” 秋掌柜缓缓摇头道:“我看不像!” 苏仁问:“那您觉得它是······” 秋掌柜苦笑道:“我也说不好,我只知道它是黄铜做的,但在明朝以前,只要有点身份的,都有用黄铜制作器具的习惯······这事啊,还真是要老李头才能说个明白。”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宦官的地位 第一百一十三章宦官的地位 现在的拐角看见苏仁很老实,老实的跟孙子似的,随便招招手,立马从潘家园门口跑来三四个,点头哈腰态度那叫一个献媚,忙前忙后好像听话的狗腿子,没等苏仁吩咐,便主动上前把冷兵器和青铜小钢炮存入库房。 一进聚雅轩大门,勤劳有趣的小伙计没在,而李掌柜瞅着桌上的雕塑,正与一位中年男子解释着什么。 雕像个头不大,手腕粗,长度在半尺左右,外表黝黑,有浓浓的包浆,因为没上手,也不知道是材质制作而成,从整体刻画的人物穿着姿态来看,眼前雕像应该是一位宦官。 和珅扫一眼雕像,撇撇嘴,不屑的说道:“主子,是魏忠贤祠堂供象。” “明末的怎么了,明末就不能造出郑和的塑像了?” 中年男子很生气的说道:“郑和下西洋,是明初人物,这我不否则,但为什么明末就不能造出郑和雕像,作为海上贸易的发起人,沿海地区有人造出郑和雕像用来祭拜以求平安,这一点也没有问题吧。” 李掌柜见到苏仁秋掌柜二人,做一个稍等的手势,然后捋着胡须,对中年男子耐心的说道:“以古人当时的习俗来说,没有人会祭拜一位宦官,哪怕他贡献在大也是一样······” 李掌柜的话还没说完,中年男子不服了,叫唤道:“宦官怎么了,我告诉你老爷子,你这是歧视,歧视残疾人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还有,宦官难道就没有什么晚辈亲戚,或者是认个干儿子,等死后祭拜他的人了?” “你还别说,宦官还真没有祭拜他的后背,哪怕他干儿子在多也是一样。” 苏仁轻笑的插/了一句嘴,和李掌柜点头问好,然后向中年男子问道:“能上手吗?” 中年男子斜眼道:“你谁啊你。” “他是我们潘家园有名的行家。” 七十岁的人了,被一个二把刀数落半天,哪怕脾气再好,李掌柜也有些不满了,现在苏仁接手,正和他意,当即介绍道:“别看人家年轻,可你到外面随便打听打听,整个潘家园内老板掌柜就没有一个不认识他的,人家鉴定过的宝贝,比你看过的都多,人家掏到的物件,比你所知道的还要上档次。” 中年男子上上下下打量苏仁一番,目光里隐藏着深深的不信,抱着肩膀撇嘴道:“那就上手吧,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样来。” 苏仁轻轻一笑,也不生气,做古玩行当就是如此,年纪小便是最大的罪过,李掌柜则跑到一边和秋掌柜研究熨斗去了。 雕像很轻,木质,表面成黑褐色,花纹简单,从材质来看确实是用来祭拜的槐木。 清代宦官戴红顶,明代宦官戴高冠,眼前这座雕像人物踹手戴着高冠,慈眉善目,一身宽大的衣物,很容易让人分辨出它所出现的年代。 是个老物件,大约有四五百年的历史,为明末时期制作的玩意儿。 中年男子有些不耐烦的问道:“怎么样,看出来什么没有,给个话,别在这磨磨唧唧的,你们家在潘家园名气挺大的,怎么连个东西也看不准?” 苏仁皱皱眉,抬头问道:“不孝有三的下一句是什么?” 中年男子道:“这和雕像有关系?” 苏仁道:“当然有关系。” 中年男子一屁股在做木椅上,说道:“不孝有三,下一句当然是无后为大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个大呢,在《孝经》里被认为是最大的过错,也可以称之为大不敬之罪,如果不是皇室宦官,只凭借这一条告到当时官府,就可以被判一个杀头的罪责。” 苏仁手指桌上的雕像,款款而谈道:“宦官在先天上就被人瞧不起,这不是没有原因的,你想啊,古代以孝治天下,没有孝道,便会被人唾弃,被认为没有道德······” 中年男子打断苏仁下面的话,气哼哼的说道:“按照你的意思,从有人当宦官那天气,他就变成了天底下最大的坏蛋?” “对,就是如此!” 苏仁点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精血不敢毁伤,在一个连剪短头发都算不孝的时代,宦官作为一个无法娶妻生子之人,便已经遭受到了整个社会的排斥,而这样的人,有怎么可能有人烧香祭拜。” 中年男子道:“怎么不可能,他的晚辈后代,他认的那些个干儿子。” 苏仁轻笑道:“你喜欢自己的儿子被人家谩骂,被人家戳着脊梁骨过日子吗?” 中年男子一愣,脸色开始涨红,苏仁摆摆手道:“你也别急,将心比心,我刚才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宦官作为一个时代最大的耻辱,哪怕他有后代,他的后代也绝不会去祭拜他,否则一旦被人知道,呵呵,古代是讲血统c讲家世的。 而作为一个宦官的后代,不许科考,不许当官,不许经商,到处受人白眼,身份上连最凄苦的军户也不如,你说,这样的宦官祖宗有人敢祭拜吗?而你说他是郑和,功绩大,有人祭拜,可这话就更错了” “怎么错了。” 中年男子嚷嚷道:“郑和故居,郑和庙,郑和号,这些不都是祭拜郑和的地方。” 苏仁轻笑道:“那都是现代人开明以后修建的玩意儿,在古代宦官就是皇室的家奴,天生的罪人,哪怕功劳在大,也不会有人祭拜,宦官可以有墓,可以有碑,但碑文上不允许出现父母的名字,也不会有敬立之人的名字。 也因为这样,宦官的墓地只要被建造,便会经常受到地老鼠的光顾,把里面的值钱的物品席卷一空,哪怕没有地老鼠,也会因为无人祭拜,而很快的荒废掉。 童贯功劳大不大,别管他是忠臣也好,奸臣也罢,但人家短暂的收回北方四州之地,被封为广阳郡王,但你听说过他的后代吗?你有听过谁说我家祖上是广安郡王童贯吗? 没有,通通都没有,作为一个宦官,作为一个不孝的大罪人,哪怕他官当的在大,功劳在多,也不会有后人拿他的名头去招摇撞骗,更别说给他造雕像以供人香火祭拜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自白诗 第一百一十四章自白诗 中年男子沉思片刻,感觉眼前这年纪轻轻的小伙子说的有理有据,让人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宦官在当时没有社会地位,被人刻画成雕像的机会确实少的可怜。 “那,那我这个雕像是怎么回事?”中年男子问。 “因为历史上有个不要脸的宦官。”苏仁摊手说。 不要脸的宦官? 中年男子疑惑道:“你说的是魏忠贤?” 苏仁肯定道:“对,就是他,历史上第一个称皇帝老大他老二,让别人高呼自己九千岁的人,当时他权倾天下,干过没谱的事情数不胜数,其中就包括在华夏各地建立他祠堂祭拜的命令。 虽然他死的时候,祠堂被捣毁,雕像被破坏,但多多少少总会有些漏网之鱼,实话告诉你,你手里的魏忠贤雕像流传下来的很多,多到什么程度呢,全国各地幸存的雕像加在一起,最少也要达到三百座的数量。 另外,由于他是宦官雕像,寓意又不好,所以他的价钱很低,只要懂行的,基本没有人会去收藏它,大多会会捐献给各地的博物馆。” “捐······捐献?” 一听不能卖钱,中年男子不乐意了,急吼吼的喊道:“怎么能捐献,捐献了钱怎么办?它c它在没价值也总要有个数吧。” 宦官雕像?苏仁摇摇头,这玩意儿确实没人要,哪怕在不懂行的人,也不会把玩宦官的雕像,或者是放在自己的藏品当中。 “如果说价值·······也就七千块左右。” “七千块?你说的是美金?还是大洋?” 中年男子惊呼一声,甩脸道:“你是在为东西压价吧,哼,这件东西寓意在不好,他也是明末的老物件,小伙子,贪心也不是这个贪法。” 古董行当种这样的人见多了,苏仁也不生气,轻笑道:“它是槐木制品,所以价格只能这么高,如果是青铜,可能价格还会翻那么几倍,如果您有心思,就跑别人家转转,但我要事先告诉您,这东西没人愿意收,哪怕要了,也不过是捐献博物馆求一个名声。” “去别人家就去别人家,店大欺客,说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你想要我还不卖呢。” 中年男子气急败坏的收起雕像,冷哼一声,怒气冲冲的走了。 没有了外人,说话也方便了许多,刚才的客人一走,李掌柜便拿着熨斗问道:“苏小子,这件东西你是从哪掏来的。” “刚才门口有一个卖清代祭祀礼炮的小伙,我从他冷兵器兜子里找出的玩意儿。”苏仁回了一句,然后四仰八叉的坐在椅子上。 “不错,真是不错!” 李掌柜赞叹道:“我说苏小子,你这运气也未免太过霸道,你瞅瞅,这才多长时间,就掏到了这么多的好东西,驼铃,刘墉奏本,嘉庆手写的和珅十大罪状,孙承宗的《孙氏族谱》,还有这把罕见的熨斗,说是洪福齐天也并不为过。” 苏仁傻傻一乐,自从得到和珅以后,自家的运气确实好到了没边。 秋掌柜撇撇嘴,讽刺道:“羡慕个什么劲,人家能找到好东西,靠的是学识和眼力,你呢,越老越回旋,上次捡漏是三个月以前了吧,并且还是一只七千块的小漏。” 李掌柜气的拔掉三根胡子,他们这些个老家伙能捡漏就不错了,随便去外面的摊子转转,想买些碰见的好东西,那些个老板便死命的要价,在这种情况下,你让他怎么捡漏。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呢,你上次捡漏是什么时候,是去年买的那个蝈蝈葫芦吧,怎么样?赚了多少?嘿,两百块大洋,真是好大的漏。” 两百块大洋叫捡漏?那叫埋汰人好不好,苏仁差点笑出来,两个老家伙这是杠上了。 果然,秋掌柜脸色涨红,嚷嚷道:“谁告诉蝈蝈葫芦是漏了,那是平常买,平常卖,我去年捡的漏,明明是一套十全字帖,净赚了一百五十万大洋。怎么到你这老不羞嘴里·······” 李掌柜挥挥手,打断秋掌柜下面的话,美滋滋的说道:“啧啧,一百五十万大洋,这可真多,但是不好意思,我昨天就把这钱给赚回来了。” “哈,还不是靠着苏小子的那套奏本。” 秋掌柜一拉苏仁,气势汹汹的说道:“苏小子来评评理,他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和珅自白诗,把它加入到了你的那套奏本当中,凑齐了三件套,转手就让这些个东西价值提升两百万,这种做法叫捡漏?明明就是不要脸。” 和珅在一边砸吧砸吧嘴,也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当时和珅已经预感到自己的余生时间不会太长了,末日即将来临,伤感前事,发出几声悲鸣。他至死执迷不悟,觉得自己满身是才,“怀才误此身”,表现出一种“落花流水春去也”的无可奈何心情。 其中一篇叫做《上元夜狱中对月两首》 “夜色明如许,嗟令困不伸。百年原是梦,廿载枉劳神。室暗难挨晓,墙高不见春。星辰环冷月,缧绁泣孤臣,对景伤前事,怀才误此身。余生料无几,空负九重仁。” “今夕是何夕,元宵又一春。可怜此月夜,分外照愁人。思与更俱永,恩随节共断。圣明幽隐烛,缧绁有孤臣。” 和珅看到白绫后,又提笔写下了一首绝命诗: “五十年前梦幻真,今朝撒手撇红尘。他时唯口安澜日,记取香魂是后身。” 嘉庆亲写的和珅罪状,刘墉的抄家奏本,在加上这三首和珅诗句,确实能组成三件套,使其价值大大提高。 人家能多卖钱,苏仁并没有什么嫉妒不好的情绪,古玩行当是一个靠眼力,靠学识吃饭的职业,如果连这点事情都嫉妒,那不如趁早改行,否则自己就能把自己气死。 还有那些把东西卖给苏仁的老板商家,知道物品的价值后,他后悔吗?肯定后悔,甚至后悔的要死吃不下去饭,但心里绝对怪不到苏仁身上,只能抽自己两嘴巴怪自己眼瞎。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武则天传召百花绽放 第一百一十五章武则天传召百花绽放 李掌柜和秋掌柜一直注意着苏仁的表情,见他面色不变乐呵呵看热闹的模样,心里当即竖起了大拇指,赞叹一声好心态。 摸着大个的熨斗,李掌柜稍稍压下火气,问道:“苏小子,这把熨斗你准备卖多少钱?” 苏仁还没说话,秋掌柜先不乐意了,吹胡子瞪眼道:“老家伙,还有没有点规矩,这是我的,是我的你懂不懂,你也就是有个掌眼鉴定的名义,想买,嘿,告诉你,门都没有。” “想打架是不是。” 李掌柜不甘示弱道:“你一个玩书画字帖的,腰什么青铜物件,还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 秋掌柜顶牛道:“哈,我要青铜就不行,你弄书帖就成,这是哪家的规矩。” “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有本事你把熨斗买下来试试。” “试试就试试,谁怕谁,今个儿我还真就买了。” “你瞅啥!” “瞅你咋地!” “你在瞅一个试试!” “瞅了,我瞅两眼呢,说吧,你能把我咋地。” 两个老头跟小孩似的顶嘴,把一边的苏仁弄的哭笑不得,老小孩c老小孩,莫过于如此。 “苏小子,你来说,熨斗你究竟要卖给谁!” “对,你说,你今天要是把熨斗卖给他,嘿嘿,过后有你苏小子受的。” “怎么就不能卖给我了!” “就是不能卖给你,爱咋咋地!” “诚心找事是吧,要不要出去练练!” “嘿,老家伙胆子肥了,你都六十八了,我可是比你小两岁呢,拳怕少壮,这话你听说过没有。” 苏仁看两个老家伙吹胡子瞪眼要干起来的架势,赶紧上前拦着,吵吵闹闹是感情,可一旦动手骂娘,那非伤了面皮不可。 “我说二位掌柜,买东西别急啊,我们还没把熨斗的年代鉴定出来了,李掌柜,东西是好是坏,你先给详细的说说。” 李掌柜闻言笑开了花,老眼一挑,对秋掌柜得意道:“怎么样,还点看我的吧,你不行!” 秋掌柜鼻子差点气歪,一口老牙险些咬碎,鉴定青铜器具,他确实不如老李头,这一点根本没办法反驳,整个潘家园都知道。 分文别类,望闻问切,古玩行当的掌眼师傅,跟医院里的各科大夫差不多。 各人有各人的专长,各人有各人擅长的一面。 就好比,你皮肤出现了问题,所以要到皮肤科看病,消化不好,要到内分泌科,心脏不好,就要去心脏科,你不能嗓子眼有毛病,而跑到肛肠科看病是一个道理。 鉴定古玩,找对人也很重要,像和珅这样门门精通的大玩家,可能几十年也出不来一个。 “这熨斗我看了,初步鉴定为武周皇帝,武则天时期制作而成的器具。” 李掌柜一手指着桌上的熨斗,一手捋着胡须说道:“苏小子你来看,熨斗的盖子,除去镂空的花纹,它帽子下面的底座像什么图案。” 这里说的帽子,就像是家中用的锅盖一样,每一个锅盖上,定然有一个隔绝热度的小帽,小帽下面则有一个微微凸起的底座,它的作用起到方便拿取,防止烫手的作用。 古代青铜器具上只要跟火有关,带盖子的,一般也有一个这样的底座和小帽,不过那时候没有硬塑材料,木头呢,又怕烟熏火燎,所以古时候的帽子都会用大小适宜的铜环代替,有了铜环,想打开盖子,只要找到一根木棍串过铜环,便能把盖子掀起挑到一边。 底座像什么图案,苏仁搓着下巴皱眉沉思,古代有很多图案都比较抽象,而眼前帽子下的底座是花瓣样式,可你要说是什么花,苏仁还真认不出来。 和珅打量一番,拱手道:“主子,此花纹为牡丹样式。” 苏仁抬头对李掌柜道:“是牡丹花吗?” “对,就是牡丹花!” 李掌柜双手一拍,笑呵呵的说道:“这里面有个故事,叫“武则天传召百花绽放”。” 苏仁点点头,这个故事他不止听过,还在大学时考过。 话说有一天,武女皇边赏雪,边与上官婉儿赌酒吟诗。 上官婉儿做“雪”诗一首,武则天就喝一杯酒。喝着喝着,忽然有清香扑鼻而来,原来是腊梅开了,武后不觉龙颜大悦并异想天开地认为,园中各花也应该跟腊梅一样为她开放,便吩咐备辇,准备与公主一起去赏花。 这时公主说:“花卉开放各有其时,现在又不是春天,怎么会有花开呢?腊梅原是冬花,这时开很正常。” 公主是个明白公主,知道自然是有时有序的。可武女皇不听这一套,觉得自己是“圣天子百灵相助”,夺人工挽造化不成什么问题。 当然残酷的现实给了这位认为人定胜天的同志一记响亮的耳光。幸亏有会来事的太监,这么给武女皇圆场:“据奴婢看来,大约众位花仙还不晓得万岁要来赏花,所以未来伺候。刚才奴婢已向各花宣过圣意,倘万岁亲自再下一道御旨,明日自然都来开花了。” 于是武女皇大笔一挥写下四句:“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催。” 剩下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第二天一起来,各处群花大放,真是锦绣乾坤,花花世界。仔细看去,只有牡丹含苞未开。于是正处于更年期的武女皇砰然大怒,认为她平时对牡丹最厚,牡丹却如此负恩,在用炭火炮烙之后更传令将牡丹贬去洛阳。 不料,牡丹经火一烧,反而开的更是红若烟云c亭亭玉立,十分壮观。 所以才有了“天下牡丹,至今惟有洛阳最盛”的典故。 “武则天痛恨牡丹,认为它不识时务,就像朝中那些个隐藏在暗处心怀李唐的朝臣一样,是她稳定江山的最大障碍。” 李掌柜轻声道:“所谓上有好,下有效,武则天下令碳烧牡丹以后,没过多长时间,皇室内务府便把刻有牡丹花纹的熨斗做了出来,意味着生生世世都被烈火碳烤之意。” 苏仁问道:“难道别的朝代,就没有把牡丹花纹绘制在熨斗上面的?”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拐角聚会 第一百一十六章拐角聚会 其它朝代有用牡丹花纹做熨斗的吗?沉思片刻,李掌柜微微摇头道:“没有,自从武则天碳烧牡丹花以后,牡丹花就被天下士子认为,是不畏权势c英勇不屈的典范。牡丹花也开正式始受人追捧,在也没有把它绘刻到熨斗之上的行为,大多用于家中木器,或者是衣物上的花纹。” 苏仁把视线放在熨斗上说道:“您的意思是,这只熨斗是武周朝宫廷的物件。” 李掌柜缓缓额首道:“不离十,普通百姓家的熨斗大多制作简单,没有什么复杂的花纹以实用为准,一般只有皇室器具才会制作的如此精美,要知道,皇帝的衣服都比较厚重,里面又夹杂金丝,不用这种大号的熨斗根本就烫不平整。” 皇室的东西,苏仁“呵呵”一笑,熨斗的价值又增添几分。 “那这把熨斗的价格是·······” 李掌柜沉思片刻道:“故宫,陕西,洛阳,这三个地方的博物馆都藏有这样品相规格的熨斗,据我所知,在私人手中还并未发现过类似东西,而平常熨斗价格在三万左右,制作精美带盖子的熨斗在七十万左右,而你这把为皇室出品,有牡丹纹,品相保存完好,价格还能提升一倍,达到一百五十万左右。 考虑到这把熨斗少见的规格······四百八十万,苏小子你看这个价格怎么样。” 价格与苏仁想的差不多,没犹豫多久便点头同意了。 李掌柜面露喜色的准备掏钱,秋掌柜却不乐意了,老手一挥把他拦了下来,瞪着眼睛道:“怎么个意思,刚才不是都说了吗,你就是个掌眼做鉴定的,买东西可没你什么事,自觉点,这件东西我要了。” “老家伙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一个玩字画的······” 两个老头又脸红脖子粗的吵了起来,而这时店门走进一人,手里拿着一尊人物雕像,正式刚才鉴定魏忠贤的中年男子。 苏仁绕过两个老头,上前迎了几步道:“您这是······” 中年男子目光扫过两位争吵的老头,很是为难的说道:“这位小兄弟,您看这雕像,能不能······能不能在加点钱,孩子在医院等着看病,我,我这是实在没钱了,我······” 做古玩不是开善堂,善心是善心,买卖是买卖,两者不能混为一谈,在说了,中年男子说的凄惨,但谁知道是真是假! 上门兜售古玩的人,手段无所不用,什么死了老爹,等着棺材钱,什么老婆丢了肾,正在床上等死,什么家里孩子上不起学了,卖些祖传的玩意儿换学费······· 说实话,这种道德买卖苏仁十分反感,就好像不给出一个高价,你便没有人性似的。 “七千块大洋,已经算是高价了,我想您出去转了半天,应该没有比这个价格在高的了。” 中年男子苦笑,何止是没有出高价的,简直是人恶鬼弃,好多时候东西才拿出来,就立马被人挥手给赶走了,倒是有两家出价的,一个给四千,一个给六千,还不如这家店铺出的价呢。 “小兄弟,您帮帮忙,在给提点价,我谢谢您咧。” 苏仁上前搀扶住鞠身苦求的中年男子,叹息道:“八千大洋,这已经是我能出的最高价格了。” 找一批价值不高,却拥有故事的古玩往博物馆一捐献,便能得个民间收藏家,或者是某某专家一类的头衔,有时候这些个头衔还是很好用的。 中年男子愁眉苦脸了半响,但一看苏仁铁心的模样,最终还是留下雕像拿着钱乖乖的走了。 这么一会的时间,青铜熨斗也被两个老头分配完毕。 钱李掌柜掏,熨斗也成了他的东西,可他付出的代价却是,以后再有字画类的古玩,要先和秋掌柜打个招呼。 两个几十年的老朋友,吵吵闹闹过后就跟没事人一样,热情的邀请苏仁,去参加一个潘家园精品店铺所举办的古玩聚会。 而聚会的场所在老地方,正是离潘家园不远,名叫“飘香斋”的茶楼。 今天整座飘香斋被几个掌柜子包了下来,里面人烟熙攘热热闹闹,小年轻很多,各个桌子上摆放的古玩也很多,天南地北的捐客集聚在一起,都带来了最近收来的得意之物。 苏仁现在凶名传遍了潘家园,走到哪里都有人主动的拱手打招呼。 李掌柜家的小伙计见到苏仁后热情的挤了过来,打量他肩膀好奇的问道:“苏大哥,你总带着的那只小黑猫呢。” 苏仁晦气的摆摆手道:“别提了,它闹了肚子,今个儿在家扔着呢。” 昨天带着小妹和薛蕾去玩,小妹不管吃什么东西,都要给小奶猫喂上一点,喂来喂去,给喂坏了肚子,昨天后半夜小奶猫便可怜的“喵喵”直叫,拉了好几次稀稀的便便,连续折腾几次,在也没有往常的那股子精神劲。 最后苏仁没了办法,只能大半夜跑到了宠物医院,砸开一家店门开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药片。 苏仁拍拍小伙计的肩膀道:“你今天都在这儿?” “嗯!” 小伙计因为苏仁赚了五十万大洋,态度很是亲切,熟练的介绍道:“今个儿是捐客掌柜每个季度必有的大聚会,捐客不只带了他们很多掏来的玩意儿,也是各家掌柜锻炼徒弟的日子,所以我一早就赶来了。” 苏仁看着大厅内一个个小年轻,疑惑道:“锻炼你们?” “嗯,是锻炼我们。” 小伙计说道:“今个儿各家掌柜都不会出手,能买什么东西,能收来什么东西,都是我们这些个学徒去办,亏了赔了,只能算自己的,我还要多谢您给的五十万大洋,不然靠我自己存的那点钱,在这里还真买不了几件东西。” 苏仁摆摆手道:“那是你帮忙应得的钱,没有你的手机录像,我也少不得沾上麻烦,费一些手脚。” 闲聊几句,苏仁开始把注意力放在了桌面上一个个千奇百怪的古玩上。 古玩很多,也杂,有太多的东西甚至让苏仁叫不出名字,和珅到处乱转也把自己给看花了眼。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找事的小伙 第一百一十七章找事的小伙 “喂,那是谁啊,怎么各家掌柜还主动上前和他说话,看他模样应该还没我大吧?” “哪个?” “就是那个穿牛仔裤白色t恤衫的人。” “哦,他啊,他就是那个苏仁,刚才师父还特意跟我提了一句。” “就是那个打穿潘家园拐角堂口的那个?” “对,就是他,别看人家瘦瘦弱弱的,可是有着一身的好功夫。” “屁个好功夫,不过就是个下九流的拐角头子,有什么好值得佩服的地方。” “人家可不是拐角,而是正儿八经儿的买卖人。” “这话你信?现在谁不知道,他推个傀儡上位,而自己躲在幕后策划一切。” 阴谋论在哪里都有,单枪匹马挑穿一个堂口,很风光,也很震撼,因为苏仁是近些年第一个按规矩挑翻拐角堂口的人,所以事情流传的很远,最基本整个京城大部分靠着古玩行当吃饭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声。 年轻人好攀比,也好嫉妒,今个儿瞅苏仁不爽的很多,认为他一个拐角头子,而跑到了掌柜捐客的聚会中,是对他们一种相当大的侮辱。 飘香斋的大厅成了市场,捐客们变成了小贩老板,而一张张桌子就是他们各自的摊位。 苏仁一家家走,一家家看,在一处摆满玉制手把件的桌子停下了脚步。 桌子上的东西很多,有现代的,也有古代的,一个个小巧玲珑很是讨喜。 玉葫芦,玉玲珑,玉童子,玉如意,东西很杂,有稀奇的,也有常见的,苏仁没有看它们的价值,而是观察起了它们的雕刻手法。 “您买吗?” 询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仁当即皱起眉头,一家人一家货,东西没看完不准说话,怎么连一点规矩都不懂。 自己虽然没询问价钱,也没拿起东西鉴赏,但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站着,难道还不懂什么意思? 话,不是物主的捐客说的,而是一位二十七八的小伙子,在苏仁旁边抖着腿,斜着眼睛,目光里就差写着“挑衅”二字。 小伙子身后跟着三四个人,全都是一副看热闹的神情,苏仁轻声道:“我得罪你了?” “没!” 小伙子轻笑道:“我只是感觉你一个拐角头子站在这里有些不合适。” 苏仁“呵呵”一笑,问道:“谁告诉你我是拐角了。” 小伙子环视四周,嘲笑道:“这是还用别人告诉,你随便问问,这里哪个人不知道你是拐角头子。” 拐角与老板掌柜们互相依偎c互相冲突,谁也离不开谁,但偏偏是两种很矛盾的职业。 拐角档次低,捞偏门,没人品,一桩桩,一件件,有太多让老板掌柜们瞧不起的理由。 苏仁是拐角吗? 不是!虽然打穿过拐角堂口,但他从没有当拐角的意思,把洪家人撵走完成目标以后,便立刻把那张椅子让了出去。 苏仁问道:“按照你的意思,这里的人都认为我是拐角喽?” 小伙子撇嘴道:“那还用说。” 苏仁摇头失笑,古玩鉴定有和珅,贴身保护有聂政,自己的身手也不差,他有底气面对任何问题,钱都赚不完,哪在乎一个找事的矛头小子。 “脑袋是你的,随便你怎么想。”苏仁说完,绕过对方抬脚走向下一张桌子。 这一张桌子以瓷器为主,大大小小的瓶子,稀奇古怪的罐子,可有两件炮弹形状的瓷器引起了苏仁的注意。 “麻烦让让。” 我擦,这是牛皮糖还是怎么回事!苏仁心底升起一丝怒火,猛然转头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伙嬉皮笑脸的摊手道:“反正你是个拐角,这些东西看也是白看,还是把地方让给我们专业人士吧,如果是想见见世面,那里有茶座,不管怎么说,这场聚会也是给我们这些人准备的,请你找个别碍事的地方呆着。” 苏仁凝声道:“你这是赶我走?” 小伙挠挠鼻梁道:“是有这么个想法!” 苏仁真怒了,眯眼道:“你是哪家店铺的?” 小伙得意道:“雅玩居,潘家园十三家精品店铺之一。” 雅玩居,苏仁知道,也在那路过几次,店面很大,是一个专卖文玩的铺子,例如核桃把件菩提子一类的东西。 拐角!哈,既然认为我是拐角,那我就做出点拐角的事情给你看,苏仁当即拿出手机,拨打了四肾客的电话。 三声忙音过后,电话顺利接通,苏仁直接对四肾客说道:“老三,你找人给我二十四小时在雅玩居门口站岗,对,是得罪我了,用不着,砸人家铺子犯法,别惹事,想办法让它开不下去就行,对,在他家门口唱歌跳舞随便的弄,把生意全部搅黄了才好。 嗯,成,等有时间去看你,好了,先把电话挂了吧。” 苏仁打电话的声音很大,让旁边卖东西的捐客傻了眼,感觉这人太过霸道。 小伙眼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气恼道:“你这人怎么能这样。” 苏仁把手机装回兜,轻笑道:“你不是说我是拐角吗?我现在就做出点拐角该干的事。” 小伙子慌了,这事要是让他爸知道,非打死他不可,拐角天天在门口捣乱,哪怕有天大的本事,这生意也做不下去。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潘家园精品店铺都能达到如此程度,可唯独他家是个例外,因为他家是卖文玩的,讲究薄利多销,全靠地段好和他老爸的人脉,才硬生生的挤进了精品店铺的行列。 不就是斗斗嘴,想鄙视一下拐角,来显示一下自己的知识文化吗? 怎么······怎么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小伙身后的几个跟班也没了主意,焦急的模样就像没有了脑袋的苍蝇四处乱转。 小伙低吼道:“你,你怎么能随便封人家铺子!” 苏仁身体前倾,盯着对方的眼睛道:“当然是你得罪我了!” 出来混,早晚要还,没招你没惹你,你自己上我身边来劲,好,我直接给你来个狠的,看你能耐我何!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对赌 第一百一十八章对赌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世界就是如此,一个谦谦君子,永远是被人欺负的对象。 想要活的好,活的痛快,就只能比别人狠! 一步退,步步退,早晚把自己逼在悬崖边上。 如果一个矛头小子都能踩在苏仁头上,那以后他在潘家园怎么站脚c怎么混! 和珅在一边深有同感,赞声道:“主子做的对,像这种欺上门的小人,就应该好好的收拾他们!” 说是小伙,但对方年龄绝对比苏仁要大,思想上却不成熟,而是像惯坏的孩子,只见他咬牙切齿气急败坏的嚷道:“封商铺算什么本事,有能耐你跟我比鉴定,拐角就是拐角,捞偏门的下九流没有一个好东西。” “就是就是,这拐角也太不懂规矩了!” “懂规矩的还是拐角吗?” “脚底流脓坏的冒泡,说的就是这样的家伙。” “他怎么敢随便封人家店铺,难道就不怕所有掌柜反对他。” 几个年轻人凑在一起,数落着苏仁的不是,苏仁他气笑了,横了半天,就好像我自己没事找事似的。 做生意的都讲究和气生财,没人愿意平白得罪人,尤其像苏仁这种手里掌握着拐角话语权的人。 可眼前这几个玩意儿是怎么回事?究竟是哪个极品家庭才能教出这样的熊孩子。 这里发生的情况,轻易的引起了大厅内众人的注意,一个个掌柜的围上前,小声询问着事前的经过,几个年轻人事不会办,可颠倒黑白却非常拿手,什么不守规矩,什么插手强行问价,什么拿封店铺威胁人,所有责任一股脑的推到苏仁身上。 和珅在旁边冷笑,胡编乱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谎话是那么好说的?没有周密计划,连他和大官人都不管撒谎。 拐角,名声本来就不好,苏仁又与这个职业沾边,让他们呼咧咧一通,顿时让很多人看向他的目光越发不善。 李掌柜和秋掌柜与苏仁接触多次,十分了解他的品性,一见出事,立马上前询问,等苏仁把事情经过一说,脾气火爆的秋掌柜恶狠狠的瞪一眼几个年轻人,还没等跟各家解释,一位身材微胖,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出人群,向李掌柜二人拱拱手道: “您二位是前辈,是行家里的带头大哥,更是十三家精品店铺的掌柜,规矩呢,您都明白,也是当初我们几家定的,今个儿是小辈们开眼学习的日子,可把不相干的人带进来·······这就是您的不对了。” 苏仁伸手拦住要开口反驳的李c秋二位掌柜,眯眼看向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轻声道:“请问您是。” 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笑道:“雅玩居,王栋。” “幸会!” 苏仁一拱手,然后指着颠倒黑白的年轻人道:“这么说他是你儿子?” 王栋点头承认,苏仁笑道:“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王栋理所当然道:“我儿子说话,我当然要信!” 苏仁摇头失笑,转身面对兜售玉制把件和瓷器摊子的两位捐客,拱手客气道:“麻烦您二位把刚才事情的经过说一遍。” “这······” 两位捐客相视苦笑,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话不能不说,毕竟他们二人就在旁边看着,可又谁也不想得罪,最后无法,两个捐客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不偏不倚客观的讲了一遍。 王栋儿子脸色涨红,一张脸臊掉了地面,好像被人随意践踏一般,他那个几个小伙伴也默默的往人群当中躲。 苏仁玩昧的扫视四周一张张面孔,轻笑道:“如何!” 事情很清楚,完全是王栋家小子逞威风自找麻烦,哪知却一脚踢在了钢板上。 王栋瞪一眼自己的败家儿子,接着便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儿子说的没错,你就是个拐角。” 不等苏仁反驳,王栋向四周拱手继续说道:“各位行家众所周知,拐角是什么人,一群没有文化的地痞无赖,他们懂古玩吗?他们有见识吗?他们分的清这个是哪朝,那个是哪代吗?不知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今天呢,是每个季度的大聚会,是专门为我们这些个掌柜捐客举办的,我儿子想看一件东西,赶走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碍事人,这有错吗?” “你强词夺理!” 秋掌柜愤怒道:“你怎么知道人家什么都不懂,你知道他捡过多少·······” “哎······秋掌柜,别说,先别说!” 苏仁连忙把怒发冲冠的秋掌柜拽了回来,转身对王栋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什么都不懂?不配参加这个聚会?” 王栋冷笑道:“难道不是?” 苏仁“哈哈”一笑,凝声道:“传闻潘家园有个老规矩,如果两家铺子起了矛盾,就可以来一场鉴宝的对赌,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亲人都有打架的时候,更何况是邻里之间,为解决一些矛盾,潘家园内确实有这么个老规矩! 两者不能相容,拿出珍宝,双方各自鉴定,谁输,谁挪屁股走人。 不是深仇大恨,没人会进行这样的赌斗。 对赌一词出现,顿时引起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这跟搏命简直没什么两样。 王栋打量一番苏仁,不屑道:“我记得苏当家应该没有铺子吧。” 苏当家三个字,被王栋咬的很重,苏仁也不生气,“哈哈”一笑,朗声道:“没有铺子,可是我有钱啊,您那间铺子是自己家的,市场价值在一千四百万左右,我给你算个整,按照一千五百万来算,至于铺子里的东西嘛,我看不上,也就不作价了。 一千五百万,现在就来一场对赌,你赢,我给你钱,你输,立马把铺子腾出来给我,你看如何!” “爸,跟他堵!” 王栋的儿子嚷嚷道:“他不就是个臭拐角吗?要轮鉴定古玩,他哪能比的上您!” 一千五百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一千五百万按理说能买下一家精品店铺,可关键是·······他没有人卖啊! 作为当事人,王栋压力非常,脸色发红,脑门汗珠一个劲的往外冒,钱,诱人,可店铺更是命根子,这要是输出去······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掌 铭记一辈子 第一百一十九掌铭记一辈子 ps:好吧!地伐人员差到了一定程度,推荐没涨,评论没涨,收藏没涨,好在有一位始终跟书的老板大气,给了地伐一些赏钱,否则地伐里子面子丢了个一干二净。 在这里,郑重的说一声,谢谢古代航海家。 ··························· 潘家园精品店铺掌柜各个都是隐形富豪,总资产大多在三c五亿之上,活动资金也不会少于五千万左右。 王栋是做文玩生意的,店铺里不算其他,光光是几套金丝楠木的家具,就足以让一般富豪倾家荡产。 赌?还是不赌? 王栋一时间进退两难,不赌,苏仁把话放出来了,又是自家儿子惹的麻烦,一旦拒绝,里子面子通通丢的干干净净。 如果要赌,那万一店铺输了呢? 对赌鉴宝?李掌柜和秋掌柜面面相视,两个老头差点笑出来,他们也知道苏仁最近在为购买店铺发愁,没成想这么一会的功夫,就把注意打到了一家精品店铺掌柜的身上。 “王掌柜,道个歉得了,一时意气之争,也犯不着把铺子压进去。” “王老弟,和他赌了,难道你的眼力还比不上一个拐角。” “爸,跟他赌,一个臭无赖,咱今天非把场子给找回来。” “还是慎重些好,这小子我见过,眼力不错,当初还在这鉴定过一个日本来的金蟾。” 周围说什么的都有,有和王栋同仇敌忾,看苏仁不顺眼,扬言要给他一个好看,有叫他慎重行事的,别把自己吃饭的门面输了出去。 王栋表情不停变换,一股悍然的压力传遍全身,险些让他喘不过气。 和珅是个有眼力劲的伶俐人,这么一会的功夫,便把大厅内值钱的东西找了出来,和苏仁讲解完,便老实的退到一边看起了热闹。 苏仁撇撇嘴,讽刺道:“怎么个意思,王掌柜是不想对赌了?” “我······”王掌柜喉咙发干,楞是没说出下面的话。 苏仁轻轻一笑道:“没事,不想对赌也行,让你们家孩子奉茶道歉,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 “爸!” 一听端茶认错,王栋儿子急了,气呼呼的说道:“咱家生意那么大,怎么能和一个拐角认错,这要是传了出去,我们家以后还要不要面皮了!” “好!这赌我接了!” 王栋的语气斩钉截铁! 名声在潘家园很重要,名望越大,生意越多,名望越足,哪怕随便吆喝一声,响应者便能云集在身边c团结在左右。 苏仁也在默默的培养着自己的名声,名声可以凶,可以狠,但是唯独不可以坏,例如不守规矩c欺骗c贩卖赝品c以次充好等。 “哈哈,王老板爽快!” 苏仁一拍巴掌,转身对李c秋两位掌柜道:“麻烦二位做个文书,让在场掌柜画押做个见证。” “苏小子有你的!” 秋掌柜伸出大拇指连点五个赞,麻溜的拉着李掌柜道旁边书写文书去了。 大厅内的学徒,掌柜,捐客通通来了兴致,一个个眉飞色舞的盯着场中二人。 难见!实在是太难见了! 上次潘家园对赌是什么时候来的?应该已经有五六年了吧······ 不知为何,看到秋掌柜爽快的样子,王栋心里多多少收有些不安,但一看苏仁年纪轻轻,漫不经心的的样子,心里顿时增添几分信心! 不管如何,自己已经五十有二了,年纪比他大了一倍还富富有余,摸过的古玩比他见识过的还多,经验,眼力都在他之上,如果这还输,干脆找一块豆腐撞死算了。 片刻间,秋掌柜写好文书,请做见证的掌柜们按上指印,最后由苏仁王栋二人签上大名。 王栋把笔扔到一边,踹手冷笑道:“对赌是你挑起的,时间你来定。” 苏仁耸肩道:“刚才不是说了嘛,就今天,至于地点,呵呵,难道你另有安排。” 王栋摇头道:“不用了,这儿挺好,说吧,你想怎么个堵法。” 苏仁道:“从大厅内每人挑选三件东西,至于是按价钱,按年份,或者是其中的故事,这些有你来定。” 王栋冷笑道:“大家都是生意人,直接按价钱算好了,简单省事!” 苏仁朗声道:“好,既然如此,请李掌柜住持吧。” “咳咳!” 李掌柜也不含糊,老眼扫视全场,苍老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 “规矩虽然定好了,但避免过后反悔扯皮,我还要在这里问一遍,苏老板,王掌柜,你们二人是否要进行对赌!” “是。”“没错。” 李掌柜表情严肃道:“苏老板赌注为大洋一千五百万,王掌柜赌注为自家铺子,二位是否对赌注有异?” “没有。”“有。” 王栋提出不同意见,李掌柜捋着胡须问道:“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我们这些人会根据实际情况作出更改。” 王栋冷笑一声道:“一千五百万能买到一家精品店铺吗?” 李掌柜迟疑道:“这个······” 王栋环视四周,凝声道:“一千五百万买你们家店铺,你们谁卖!” 周围人群一愣,相互间面面相视,一千五百万的价格,确实没有人会卖掉手中的铺子,王栋这是想加钱······· 苏仁踹手道:“你是嫌弃少了?” 王栋昂首道:“不错!” “呵呵!” 苏仁身体前倾,脸色认真的说道:“我想你搞错了,我要的是店铺,不是你们家的招牌,也不是你们家的货品,一千五百万买个店铺很多吗?” 王栋不屑道:“我们家的铺子已经打出名声了,哪怕换了招牌,也不影响顾客进铺购物。” 苏仁撇嘴道:“你经营的是文玩,是价值高昂的木质家具,而我经营的是木雕手艺,两者根本不能混为一谈,经营的方向不同,你凭什么让我加上店铺的招牌钱。” “这个······”王栋一愣,说不出反驳的话。 苏仁没理卡壳的王栋,直接向李掌柜说道:“这条通过,您老说下一条吧。” 李掌柜见王栋没有反对,继续说道:“对赌方式,根据大厅内兜售的古玩,各自选出三件物品,最后谁的物品价值最高,谁就赢得了这次对赌,你们有异议吗?” “没有!”“没有!” 李掌柜拿起对赌文书,环视周围人群朗声道:“你们是否愿意为这次对赌做出见证!” 现场众多掌柜齐齐抱拳,一口同声的说道:“我等愿意!” 没资格说话的学徒们兴奋的发抖,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场景······足以让他们铭记一辈子!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俩人杠上了 第一百二十章俩人杠上了 拐角c老板c捐客c学徒,一张张兴奋的面孔,精彩对决近在眼前,等七老八十以后,回忆起今天的往事,足够他们与儿孙亲友吹嘘一辈子牛/逼。 大厅内的位置空了下来,苏仁王栋凝神而立。 行家虽多,可说实话,没有几人觉得苏仁能赢,王栋经营文玩三十年,哪怕主业和古玩无关,但其中丰厚的经验也绝不是小年轻可比。 “既然两位都准备好了。” 李掌柜目光扫视全场,朗声道:“那么对赌正式开始,请两位在大厅内挑选第一件珍宝古玩儿。” 迈步相同,路线相同,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两人竟然来到了同一张摊位。 摊位上摆放的物品都是小件,也就是俗称的手把件,可以随时在手中把玩的一种,有玉指,有木器,有黄石,有翡翠,一个个雕工精致小巧玲珑。 这些小件有崭新如一的现代制品,也有包浆浓厚年头颇久的古玩。 苏仁瞅一眼王栋挑选的玉器把件,神情古怪而诧异道:“你真是做文玩的?” 王栋眼珠一斜,不屑道:“怎么?知道怕了想认输?告诉你晚了,赌局以下,乖乖的准备掏钱吧。” 苏仁听的嘴角直抽,深叹对方脸皮之厚。 两人转身回到大厅中央,把各自挑选的物品往桌子上一放,等待几位掌柜的掌眼鉴定。 众人的表情有些怪异,开始相互间交头接耳小声的窃窃私语。 两人去同一张桌子挑选也就罢了,可拿回来的物品也大致相同。 拳头大的胖娃娃,娃娃怀里还都抱着个元宝,从材质到年代,从雕工到图文,除了娃娃抱元宝的姿态不同外,两件物品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这是特意商量好的·······还是两人相互仇恨杠上了。 几位做见证的掌柜面面相视,最后李掌柜上前说道:“咳咳,这第一局苏老板胜出。” 王栋得意的表情僵在脸上,惊呼道:“为······为什么,你看他选择的那一只,脚掌有裂纹破损的痕迹,而我挑选的物件品相完美无缺,同样是和田玉材质,同样手艺的雕工,同样是明代中期的老东西,结果怎么是他赢了而我输了。” 其中一位掌柜感叹的摇摇头道:“王掌柜,你输就输在了粗心大意,犯了一个轻敌的毛病,年代c材质,形象,故事,确定着一个古玩的价值,但你别忘了,古玩的寓意也十分重要。” “你们二人挑选的同为招财进宝福娃把件,可寓意方面却大不相同,这种福娃捧元宝雕刻把件,盛行于明代中期清代早期,可在清代中期以后,却在一夜之间束之高阁,成为了人人厌弃之物。” 这位掌柜目光看过身边几人,轻声道:“众位行家都懂,风水,看的就是一个拟态和神似,古玩要的就是一个寓意吉福,王老板,你挑选的把件,福娃姿态为站立手捧元宝,以现在的眼光来说,如果你把它戴在身上,别人会怎么说,哎,你瞧,他身上带着个小人!” “小人”二字被这位掌柜咬的很重,掌柜们大点其头,很赞同这一点。 “而这位苏老板挑选的把件,同样是招财进宝福娃把件,可它的姿态确是双膝跪地手捧元宝,而这种姿态的小人,有一个很好听的说法,被称之为“小贵人”。” “小人”,“小贵人”,一字之差,二者的价钱却天差地别,王栋一张老脸羞的通红,天天做文玩,天天给别人讲寓意,可自己这里却把它忘到了一边。 王栋无言以对,也不说话,拱拱手转身到一张摊位上拿起了一个黝黑锃亮,形似炮弹的瓷器,而这件瓷器也刚刚被苏仁看过。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苏仁哑然失笑,自己找死你可怨不得别人,别的东西苏仁也不找了,直接把另外一件炮弹似的瓷器捧到手。 又选差不多的,现场有不少人“呵呵”的笑了出来,感觉这俩人分外的有意思,王栋见到这一幕差点把鼻子给气歪。 两人选的瓷器都是炮弹形状,但大小却并不相同,王栋选的瓷器短粗胖,看起来像是高空投挣的炸弹,而苏仁选择的瓷器外表像一颗鱼雷,长度一米多,粗细如手臂。 几位掌柜仔细鉴定了一番,其中一人问道:“苏老板,既然你选择了这件瓷器,那你知道它的功用是什么吗。” “它是一种盛行于辽代的酒器。” 东西是干什么用的,有什么特点,和珅早就将的明明白白,苏仁又岂会害怕别人的质问。 沉思片刻,苏仁说道:“草原人好酒,可在古代,中原的圆肚酒坛并不适合于草原使用,因为草原车少,常人出现都是骑在马背上,于是就有人设计了这种专门用于草原的酒器,运输时横跨在马背左右,策马奔跑时还可以用腿夹着,不易磕碰,不易碎裂。” 这位掌柜点头赞道:“苏老板说的很对,它确实是一种酒器,并且是辽代贵族常用的酒器,在古时,普通人家可用不起这么精致的东西,他们都用一些牲畜胃囊做出的皮兜来盛水c盛酒。” “王掌柜,你这件瓷器又是个什么说法?” 王栋听到问话,撇苏仁一样,略为骄傲的说道:“我这件东西是唐代寺庙盛行时,达官贵人建造祈福塔而特质的一种塔尖,为什么说是特质呢,因为它是风水物件,寓意为高空登顶,步步高升,既然是祈福,也是一种风水的应用,塔尖上自然也就会刻画需求之人的生成八字。 大家来看,我这件塔尖里就有一人的生辰八字,名叫“孙安福”虽然在历史上没有留下显著的名声,但他必为高官大富之家,不然一般人可没有在寺庙建塔能力,众位掌柜,这第二场应该是我赢了吧······” “这个嘛······第二场确实是·······” “咳咳!” 一位掌柜还没把话说完,便被苏仁的轻咳声打断,之间他面色古怪的说道:“各位掌柜,各位行家,建筑构件应该不能作价吧。”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大家 第一百二十一章大家 国家有明确的条文规定,在古玩交易中,建筑构件不可买卖,否则就是违法。 不管私下如此去做,但最少明面上是严令禁止的,现在是明面吗?当然是,两百多只眼睛一百多个人在这里直勾勾的瞅着,苏仁现在一提醒,谁还敢给眼前小炮弹提出一个明确的价格? 没人!几家精品店铺的掌柜全都僵在了原地。 无论是鉴宝节目,还是给个人鉴定古玩,只要碰见建筑构件,掌眼师傅都不会给出一个具体的价位。 而这条法律,也是主要用于保护国家各地的古建筑,一旦建筑构件有了明码标价,以华夏人贪便宜的尿性,用不了多久,那些个珍贵建筑定然成为一片废墟。 一听不能作价,王栋急的发毛:“我们对赌,比的是谁挑选的物品价值最高,又不是真正的买卖,为什么不能给我手中的塔尖作价。” 苏仁摊手很无辜的说道:“塔尖又不能买卖,你让别人怎么估算价值。” 王栋一指炮弹似的塔尖,急吼道:“它还是一件法器,另外,你知道什么叫比如吗,就是打个比方,举个例子,干脆是一个虚构的数字” 苏仁玩昧道:“虚构?既然你也说虚构了,那虚构的价值怎么能算到对赌当中。” “你”王栋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心里也后悔的要死,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的选择了一个建筑构件。 这玩意儿私下里交易没人管,可现在这么多人,难道让他大吼一声,说自己买卖过这种东西! 憋屈,十分的憋屈,一口气闷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偏偏苏仁还在一边假惺惺的说着风凉话:“王掌柜,您别急啊,我们又不是三局两胜,而是三件物品相加的总体价值,没关系,您还有一次机会,喝口水,压压惊,把脑袋空空清醒一会。” “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王掌柜冷哼一声,斜苏仁一样,怒气冲冲的跑到一张张桌子前挑选宝贝去了。 古玩价值天差地别,有的几千万上亿,有的两三万便能搞定,第一件物品,招财进宝福娃把件,两人相差的价值大约在十万,第二件王栋做空,而苏仁的辽代酒器价值四十多万。 王栋想赢得对赌,光赢了第三次挑选的物品价值可不行,总体价值还必须要超出苏仁领先的五十万大洋。 你选玉制把件,我就选玉制把件,你选炮弹形状的瓷器,我也选炮弹形状的瓷器,当真是针锋相对,互不妥协,浓浓的火药味传遍四方。 别看王栋说的轻松,好似胜券在握,可自身的压力越来越大,脑门汗珠一颗接一颗的往外冒,认真的挑选着桌面上一个又一个的古玩珍宝,心里在也不敢升起一丝马虎。 眼前这令人讨厌的拐角小子,绝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在胡闹下去,自家的店铺可就没了。 剧情反转,苏仁眨眼间大占上风,周围众人神情激动暗呼精彩,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双眼目不转睛的紧盯两人,一个店铺,一千五百万大洋,只要这一局结束,便能能决定各自的归属。 压力,既是动力,也是一种负担,一件件古玩被王栋拿起放下,最后在心慌意乱之下,患得患失间干脆不选了,默默的站到一边,一切问题等苏仁先挑出古玩在说。 秋掌柜的目光随着苏仁移动,推推身边喝茶的李掌柜,轻声道:“你感觉到没有,苏小子很像一个人?” 李掌柜一愣,放下茶杯道:“像谁?” 秋掌柜道:“蔡伦!” “嘶!你可真敢想。” 李掌柜倒吸一口冷气道:“苏小子怎么可能像蔡大家,古玩市场存在千万年之久,可又有几个人能与蔡伦相比,那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神仙。” 秋掌柜道:“他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 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又很大的发展前途,李掌柜凝视着苏仁不慌不忙的身影,缓缓摇头道:“他不可能成为蔡伦,也不会成为蔡伦。” 秋掌柜没有反驳这句话,却说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知道吗?昨天我得到了一个消息。” 李掌柜道:“什么消息!” 秋掌柜瞅瞅左右,凑到李掌柜耳边小声的说道:“苏小子懂风水,并且还能亲自动手摆设风水大阵。” 李掌柜听完当即一惊,急切道:“准确吗?你从哪听来的?” 潘家园老板掌柜人人都懂风水,人人都知道法器,但能亲自摆设出风水阵势的,绝不会超过一掌之数,并且这些人傲娇的很,一般人想请都请不到。 苏仁能摆设风水?李掌柜不信,他太年轻了,风水阵复杂无比,内容多而繁琐,没有一个师傅领进门,很多人钻研一辈子也弄不出个名堂,现在的风水师傅,哪一个不是四c五十岁。 秋掌柜小声道:“马半城知道吧?” 古玩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像马老板那样的有钱玩家,哪怕没见过也一定听说过,李掌柜当即点点头,表示他知道这个人。 “马半城家的风水阵就是苏小子摆设的,前几天聚会,马半城一时喝高了,就把这消息无意中透漏了出来,说风水阵好使管用,苏小子帮了他大忙,导致他哥哥避免了一场灾祸。” 李掌柜不可置信道:“这是真的?” “当然!我哪会拿这事开玩笑。” 秋掌柜点点头,严肃的说道:“为什么我觉得苏小子可以成为蔡伦蔡大家,你想啊,他会功夫,镇压了整个潘家园,他眼力好懂古玩,你想想他捡的那些漏,一个个价值惊人,懂字帖,知青铜,现在一看,对瓷器也有很大的研究,就凭借这几点,为什么不能成为下一个蔡伦” 瓷器,青铜,字帖,木器,玉器c风水,功夫,在加上苏仁本身就是一个雕刻师傅,这么一看,只要和古玩行业有关,确实已经被他给占全了。 门门通,不如一门精,这是古玩行当里的老话,但总有一些个天才人物会打破常识,精通一项又一项的古玩知识,而这其中又以蔡伦为最。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古玩的级别 第一百二十二章古玩的级别 蔡伦蔡大家,那可是古玩界的传奇人物,苏小子能成为这样的人? 五十年以前的古玩市场,是没有大家这个称呼的,直到蔡伦爆发出耀眼光的芒那一刻。 大家,博远广大,为众家之长,由此可见这个称呼的牛/逼之处。 全国独一份,面对蔡伦,任何人都不敢怠慢。 在古玩界中,蔡伦所说过的话就是圣旨,就是真理,只要是他鉴定过的古玩,没人敢去鉴定第二遍,没有敢提出一点的反对意见。 蔡伦说假,就是假,蔡伦说真,就是真。 说出的话比国家级鉴定证书还要管用,原因就是,他在鉴定物品当中从来没有出过错,每一次都是对的,让任何行家无法与其争锋。 蔡伦也很能捡漏,他掏出过的好东西数不胜数,每一样都价值连城。 所有古玩有五个公认的级别,一是民间小件,二是潜力巨大,三是镇馆之宝,四是国家珍宝,五是世界奇观。 民间小件数量多而杂,各朝各代的都有,价值不高,适用于小富之家收藏把玩,一般价值在二十万以下的古玩,都可以列入民间小件之内。 潜力巨大,是一种有升值空间的藏品,例如苏仁卖过的《孙氏族谱》c熨斗,还有刚才他与王栋各自挑选出的两件古玩,都可以规划到潜力巨大的古玩当中。 镇馆之宝,达到这个级别的古玩,就可以说是价值连城常年难见了,其价值大多在几千万到上亿不等。 而国家珍宝呢,是指那些个具有历史意义的文物,它代表的是一个民族历史的阶段,一个段民族转折的故事人文,而这样的东西,有很多不允许交易,民间也不允许收藏,只要一出现,便会被国家立即收走。 至于世界奇观嘛,就是一些史前,让人无法具体猜测出来的物件,例如山顶洞人的头骨,迷石阵,玛雅遗留,巨人骨架,还有我们国家出土,分不清具体年代的三星堆文化。 为什么说蔡伦是个传奇,因为他自己,就找到过十三件国家珍宝,两件世界奇观,至于是什么,我们暂时就不透漏了。 蔡伦会功夫,被称为天下无敌镇压了一个时代,有名望的拳法传人c各家武馆,见到他就抖,没有一个敢大声说话扎刺。 蔡伦是风水大师,虽然摆过的风水阵不超过十个,但各个都能引起人的震撼,不少看过他摆设风水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的叫一声蔡神仙。 蔡伦会雕刻,懂木料,知石头,名考古,精通各种古玩和现代艺术制品,只要跟古玩街沾边的东西,就没有一个他弄不明白。 全才!并且是百分之百,不掺一点水分的全才。 门门都通,样样都懂! 如果把蔡伦的人生经历写成一本书,那绝对比世界上文字最多的书本还要厚,哪怕用嘴说,没有个一年半载也别想说完他的故事。 传奇,大家,虽然蔡伦散尽家财,已经消失了十一个年头,令人生死不知,但在众多行家眼中,他便是一个无法泯灭的时代,一段光辉灿烂的历史。 现在秋掌柜把苏仁和蔡伦相比,这个评价太高,高的可怕,甚至让人无法承受。 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定然会引起古玩界一片沸腾,到时候数不清的麻烦必然降临到苏仁身上。 千万别小看一群脑残粉维护偶像的疯狂程度,尤其是这些个脑残粉,有知识,有文化,一个个难缠程度简直突破了天际,其中的复杂程度足以比拟一场战争。 李掌柜擦擦脑门的虚汗,稳一稳自己远超负荷的心脏,像做贼般的四处瞅瞅,见没有人注意,对秋掌柜小声咬牙道:“这事千万别乱说,否则就是一场滔天祸事。” 秋掌柜老眼一搭,没好气的回道:“我有那么傻吗?我只是说他和蔡伦很像!” 李掌柜严肃道:“像也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蔡伦的地位,一个像字就能让人和苏小子玩命。” “知道了知道了,别那么多废话。” “别这么漫不经心,挺大个岁数,嘴里有点把门。” “你还好意思说我,前几年·······” “那是几年吗?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你·······” 不理两个吵吵的老头,对赌还要继续。 捐客所摆出的物品价值差不了多少,真正值钱的好东西,早就被他们卖给各自熟悉的老板了,而现场摆放的这些,都是数量大,不容易脱手的物件。 挑选古玩,眼力,知识缺一不可,苏仁认真的观察着一尊魁星点斗,至于为什么选择它,是因为它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有一个九的数字,也是大厅内所有古玩唯一能看到的真正法器。 所谓的魁星点斗,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一座文曲星雕像,它是以欢乐奔跑的姿态铸造而出,一般是古代富贵人家,如果家里有科考举子,大多会请来这样的一尊雕像。 其中蕴含的语气也非常的好,魁星点斗,考场夺魁,步步高升······· 眼前这座文曲星雕像为熟铜制品,它在当时的造价可是说非常昂贵,不是大富之家连想都不要去想。 包浆浓厚,没有明显的锈迹,品相完好无缺,这尊文曲星的市场价在七十万左右,但不要忘了,它是一件正正经经的法器,并且是有着非常好的寓意。 从古至今,望子成龙的家长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少,如果找到合适的人,卖个五c六百万也毫不稀奇。 “主子c主子。” 就在此时,和珅在一边摆手道:“您快过来看看,看看这几块四俊图是不是有些问题,奴才怎么感觉着······它和前阵子找到的铜镜差不多,好像其中另有夹层似的。” “哦?” 一听着话,苏仁抬脚便走了过去,和珅所说的四骏图,并不是一副画,而是四块绘刻图文,看起来像瓷砖的东西。 瓷砖是开国早期的仿品,仿制人叫王全文,上面有着繁体字和年月日的落款,仿制的是唐太宗李世民的昭陵六骏。 昭陵六骏,是在战争中为李世民立过大功的六匹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