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女教师》 正文 第1章 序章 醉生梦死 初秋,深夜,星期四,暴雨。 在邵安影视基地外围的一家乌托邦风格酒馆里,空荡荡的吧台椅上坐着一个年轻貌美c长相清秀的女孩,正使劲的给自己灌酒。 她看上去有些神志恍惚,两眼无神地望着面前几个空荡荡的酒杯,若有所思。 她喝的是jack daniel,这个酒馆里档次最低的威士忌。她并不是没钱喝酒,只是单纯地觉得它的口感更为柔和c还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 可惜的是,今天她再喝这个酒,似乎没有了当初的浓郁芬芳,而且越发感到酒的辛辣。她只好一直加冰块,等冰块化水之后,浓稠的口感更柔和了。 但她再也品不到当初和他一起喝酒时的美好回忆。 慢慢地,这个女孩儿的情绪有些失控了。她尝试着往里加苏打c可乐,亦或者是矿泉水c干姜水,等等,都没有用。眼看着五杯烈酒已下肚,酒量本就不好的她有了点醉意,面颊发热,如醉如梦。 她的眼睛有一些迷糊了,抬起头,望了酒保一眼。 “下一杯给我调点柠檬水,再加点白糖水,谢谢。” “这位小姐,你喜欢喝酸的口味?”调酒师看着眼前这位深夜买醉,看上去有些昏迷不省的女孩,心里有些担忧,“你今天喝了这么多,我叫个车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没醉”女孩扒拉在吧台上,神志还算清醒,说话也并没有含糊不清,只是有些头晕目眩而已,“再给我调一杯,最后一杯” 调酒师无可奈何,只好给她继续调酒。毕竟自己不过是个服务顾客的调酒师,别人的事,他没必要管得这么宽。 女孩静静地趴在吧台上,看着调酒师将冰块放入雪克壶中,握着银勺迅速地搅拌着杯中的冰块。然后,他轻轻拿起准备好的琥珀色威士忌,缓慢而均匀的注入壶中。在威士忌即将灌满的时候,又将细滑柔亮的白糖水和柠檬水先后缓慢地注入杯中,然后再倒入一些糖浆。之后酒保举起雪克壶,用力地来回摇和均匀。 最后,他将雪克壶里的酒全数倒出到酒杯里,在杯口上穿插一枚黄色小柠檬,作为点缀。 女孩接过酒杯来,没有过多思索,端起酒杯,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酒刚下肚,酸味的威士忌果然给她带来了不一样的口味。她觉得,此刻她喝到了世上最美味的酒。 酒的酸辣味,让她难过,同时也让她解脱。此时在她的心里,那个他已经渐行渐远,消失在茫茫白雾之中。 但就在这时,她的酒劲开始发作,一阵目眩头晕过后,女孩的意识慢慢开始模糊,思绪变得混乱了起来。 后来发生的事情,似梦似幻 酒馆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从门外闯进来,把她带了出去 他们,是谁? 为首的那个女人,好熟悉但是,记不起来了 一个废弃公园,寂寥无人 渗人的寂静雷电交加暴风雨刺骨的冰寒黑暗恐惧 女孩儿试图集中全身的力气撑开双眼,但她现在完全使不出力 对峙侮辱侵犯 反抗持刀血泊 搏斗失足坠落深渊 就在这时,女孩的思绪,沉寂了。 记于公元二零一七年九月十三日,堕落四周年纪念。 (本章完) 正文 第2章 梦醒时分 不知在黑暗中挣扎了多久,女孩终于逃离黑暗,醒了过来。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还有那似乎快要炸裂了的脑袋,从吧台椅上坐了起来。此刻她只觉得头脑晕沉沉的,就像是在开着暖气片的教室里睡觉,仿佛被鬼压床的那种感觉。 环顾四周,和梦境里的的环境不太一样的是,这是一个简洁明亮c精致华丽的后现代风格小酒吧。现在时候还早,店里只有寥寥数人,大多是些二十出头的年青男女,正在一旁嘻哈欢笑,高声阔谈。 这是属于她的酒吧,三年前,她和她的几个朋友合伙,在烟门市的海帆路开了一家文艺小清吧。虽说赚不了什么大钱,但好歹也能填饱肚子,勉强满足日常生活的物质需求。 她浑浑噩噩地游走到卫生间,用冷水冲洗了一下脸,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抬头一看镜子,映照着她那枯槁般的脸,显得无比憔悴和苍白。她整了整凌乱的披肩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 今天,她又做了这个梦,事情已经发生四年了,可她还是没有能够摆脱这个梦靥。 这个女孩叫程冰语,性别女,现年26岁,到了年底即27岁,未婚未育。身高167,体重47kg。身材高挑细长,有着全世界女性都羡慕的完美身段。樱桃素口,杨柳蛮腰,还有那看上去冰清玉润c吹弹可破的肌肤,着实是让人艳羡。再搭配上那头飘逸的披肩长发,还有那秀艳的脸颊,这似乎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小美人儿。 但这些都只是表面形象,真正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可不是什么善茬。 这时手机响了,她看着满是划痕的显示屏,是一个叫林雅静的朋友打过来的。 她按下接听键,阴冷冷地说:“林雅静,如果你打电话过来还是为了请假,今天也许就是你活着的最后一天了。” “冰冰语我不是想请假,”电话一头传来一个娇嫩的女孩声音,“今天刘姐跟我说,她手上有几个跳热舞的女大学生,是外语学院的,问我们这边要不要。您意下如何?总之我是” “我跟你说多少遍了,我们酒吧什么都可以卖,但就是不能卖肉。谁想看热舞,你让他滚舞厅看去,费劲!” 她没等对方回复,就极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刚才给她来电的林雅静,是她的一个好朋友,也算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除了程冰语之外,她是酒吧的最大股东,同时她还兼任总经理——当然,是她毛遂自荐的,程冰语起初并不希望用这蠢货,但她家太有钱了,实在没办法拒绝。 电话刚断线没多久,铃声就又跟催命似的响了起来。程冰语最烦这种连环夺命call,愤怒万分地抓起了手机。 “去你妈的有完没完!” “冰语,是我。”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中年女人的和蔼文雅,这把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因为这是她亲妈。 “怎么了,有事吗。”程冰语的口气很不屑,她并不是不喜欢家人,只是不知为何,她表面上对家人总会带着这种嫌弃和厌烦的态度。其实,她内心并不是这样想的。 见女儿还是这样一幅不成器的样子,老妈长叹了一下,说:“早上我给你安排了烟门九中的面试,你没去是吧?” 程冰语楞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前几天她妈妈给她安排了市区里一所学校的面试,但是她根本没有在意。因为她想要在外拼搏出自己的一份事业,不想过这种循规蹈矩的生活,而且她讨厌做老师。 其实,程冰语本科时读的就是师范大学,还是个优秀毕业生,大三那年就考取到了高中资质的教师资格证。要不是大四时遇上了星探,放弃了保研名额,她现在早就是高学历高素质的成功人士了。 可惜,造化弄人。 “最近事比较多,没空。”她随便答了一句。 老妈心里也清楚,她这几年早已懒惰成性,根本不会主动去找活干。更何况店里的生意也不是特别红火,她也有叫人帮忙打理,哪来“没空”这一说法。 “你呀,抽空还是出去找份稳定工作吧,女孩子长期漂泊在外不好”老妈没有揭穿她,因为她知道程冰语是个好面子的人,“我和烟门九中的校长是老相识了,你只需要去走一下面试流程,而且说不定以后他还会给你编制” 听到这里,程冰语更不乐意了,她最讨厌的就是靠人际关系去走后门或者寻求帮助。 “不用了,您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自有打算。”她很没礼貌地打断了老妈的话,直接挂断了通话,还顺手关了机。 “冰语,你听我说完” 此时,程妈妈只感觉到听筒那犹如黑洞般的寂静。她略显失落地放下了手机,拿起桌面上一家四口的合照,对着照片,陷入了沉思。 接了两通电话之后,回到了酒吧大厅。天色快黑了,店里陆陆续续进来不少客人。毕竟今晚是周末,附近学校和一些公司周末休息的时候,总喜欢到外面找点乐子放松一下。 吧台的调酒师叫颖儿,正熟练地摇晃着调酒壶。这个调酒师颖儿是她们前些年在别人的生日party上蹭吃蹭喝时认识到的一个调酒师,技术高超。她们几个人开酒吧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挖了过来。她这个人不太爱说话,名叫邵颖,程冰语喜欢叫她颖儿。 程冰语叩指敲了敲吧台,一边观察着酒吧的内饰,说:“颖儿,给我调一杯irishcarb一b,别加冰,加点热水和白糖。” “加热水?你确定?”颖儿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不过见程冰语没有回答,她也没有过多去问。毕竟她们相识几年,程冰语这个人的性格和思想本来就异于常人,离奇古怪的想法层出不穷。只要不是加硫酸,那就都好说。 这时,她身后突然窜出一个纤细的黑影,猛拍了下她的肩膀。她转身一看,是林雅静这小丫头。 “喂,颖儿,也给我来一杯艾薇艾薇斯卡泵!”林雅静在一旁也装模作样道,蹩脚的英语发音差点让程冰语把隔夜饭给喷出来。 程冰语强忍着笑,说:“我说你啊,你知道这酒是啥吗,就不怕颖儿给你放迷魂药?” “迷魂药太贵,放不起,敌敌畏还差不多。”一直紧绷着脸专心调酒的颖儿,偶尔也会讲些冷笑话。 “哈哈,我个人没主见嘛~大明星喝啥,我就喝啥!”说完,林雅静就哈哈笑了一下,程冰语也淡淡一笑。 她跟林雅静其实是很要好的朋友,在程冰语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她们两人就认识了。期间程冰语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身边的朋友来了又去,换了一批又一批。但是,至始至终只有几个人一直陪伴在程冰语身边,其中就包括林雅静。所以,程冰语一直都很珍惜这几个真心朋友。 颖儿神情专注,在调酒壶里倒入些许热水,再放进些许绵白糖。她那皓肤如玉的纤细双手握着银勺,迅速而有力地搅拌着壶中的绵白糖,发出一些窸窣碰击的声音。 之后,她将准备好的深水炸弹匀速缓慢地倒入调酒壶,开始进行均匀的摇晃。不一会儿酒就调好了,程冰语举起酒杯细细品了一口。 她的酒量很好,毕竟以前做练习生的时候有专门练过——当时她所在的立峰传媒公司专门开的课程,目的是为了防止艺人们被某些图谋不轨之人灌醉。而以她现在的酒量,只要不是喝得烂醉或者身边没有朋友保护,基本不会有什么人身危险。 一杯鸡尾酒下肚,程冰语先是感觉自己的食管和喉咙处像是被刺伤一般的火辣,酒一直流过食管,再到自己的肠胃,顿时感觉自己的胃变得温暖了起来。 喝完酒之后,她感觉吐出来的不是气,而是火,她特别喜欢这种感觉。 润嗓暖胃之后,程冰语以一个极不淑女的坐姿弯腰坐着,腿张得很开,左手把玩着一整套防身用的瑞士军刀,看上去不像一个文静女孩。 就在这时,酒吧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喧闹声,音色尖锐,而且几乎每一句都带着粗鄙的脏话,吸引了酒吧里所有顾客鄙夷的目光。 程冰语也注意到了喧闹声,抬头一看,她们的店里陆陆续续进来了几个扮相怪异的年青男性,每个人几乎都烫着五颜六色的爆炸头。他们的穿着也说不上是朋克风还是嘻哈风,每个人的手臂上都涂画着和穿着打扮完全不搭调的文身。 虽说时代变了,人们的审美多元化,但是这种瞎拼乱凑的穿衣风格,要个性没个性,要特色没特色,着实是没有品味。 最关键的是,他们每个人都拿着东西,像是乐器。很显然,这很可能是今晚来酒吧驻唱的电声乐队。谁请的呢?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林雅静。 程冰语斜了一眼林雅静,用手肘狠狠撞了她一下。 “解释一下?” “呃这个嘛,你不是说不要女的吗,所以我就请了一群男的呀。” 程冰语听完之后哭笑不得,心想这蠢货的脑子小时候是不是被驴踢过,这样的逻辑思维能力可没比小学生强多少。而且这小妮子净玩一些离奇古怪的东西,这次还算好的。以前什么钢管热舞c电音王子c乡土迪斯科之类的,都被林雅静搬上过台面。 “我的意思是,你以后能不能请个正常点的,去音乐学院拉几个人来弦乐四重奏,或者找一个钢琴独奏,都比这个强。” “哎呀,那些所谓的科班生,贵嘛!”林雅静随即转移话题,把矛头引向程冰语,“人家不就烫个头纹个身嘛,也没什么呀。再说了,你不也一样纹身,我们都没说什么。” 之后,烟瘾少女林雅静从口袋里掏出烟和一个zipp一打火机,开始吞云吐雾起来,丝毫不顾周遭顾客和朋友们的感受。 被自己的朋友开涮自然不爽,她看了一眼自己右手臂的纹身,自打那次出事之后,她一直都喜欢纹一些看起来硬气而又不失文艺的暗色调纹身,这次她纹的是一只少女的手,手里握着一支带刺的玫瑰。 她纹身不是因为堕落c消极,而是在寻求安全感。 “对啊,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话音刚落,程冰语抓起吧台上的鸡尾酒,将酒全部抛洒到林雅静的烟头处。酒水溅了她一脸,烧得她脸像着火似的疼痛。 “还有,你就继续抽吧,迟早抽死你,你是不是真的想生个畸形儿?颖儿,再给我调一杯。”这突如其来的一杯酒整得林雅静很是不爽,但是她并没有什么怨言。她知道程冰语是个神经病,惹毛她的话,一个月都别想睡上安生觉。 “干嘛呀你我明晚换一批人,就你说的那什么弦乐重奏,好了吧?”林雅静一边无奈地拿纸擦着脸,一边答道。 电声乐队的几个人在舞台上鼓捣了一下设备,略微调音之后,立马就开始了演奏。顷刻间,两百平的小酒吧里笼罩了一股热浪,噪音充斥着整个酒吧。电子鼓凌乱的节奏,尖锐刺耳的电吉他声音,永远弹奏根音的贝斯手,还有不知道在嘶吼着些什么的主唱这混乱的一切,让程冰语感觉到全身都很不舒服,耳朵仿佛就要震聋。 这样的山寨金属摇滚,再配合着现场昏暗的氛围和纵横交错的冷色调led灯光,显得整个酒吧很没有格调,甚至有些小阴暗。此刻的程冰语只想马上掐死林雅静,真不知道她是从哪个地下室挖来的这个野鸡乐队。 (本章完) 正文 第3章 女中巾帼 曲未过半,酒吧角落一处突然有了状况。一名单身顾客突然往台上摔了个啤酒瓶,砸到舞池前沿,“啪”的一下摔开了花。砸酒瓶子顾客噌的一下站起来,指着舞台骂道: “吵死了!你们唱的什么垃圾玩意儿,能消停点不!” 原本喧闹的酒吧霎时间肃然无声,乐队也被摔上来的啤酒瓶给吓着了,停止了演奏。场面一度有些尴尬,但乐队的成员都是一些年轻的小伙子,血气方刚,自然不愿在这么多人眼前失了面子。 乐队主唱猛地把线拔开,丢下吉他跳下了台,到他跟前二话不说,往他的膝盖处使尽十成的力,狠狠地踹了他一脚。男人感觉到自己膝盖一阵剧痛,被疼得直接跪地。 主唱恶语骂道:“孙子,你说谁唱的垃圾玩意儿?” 那位顾客估计也是刚才喝太多酒上了头,冲动了些。被年轻人踹了一脚之后,神智有些清醒了,但是他碍于面子,没有当面道歉,嘴里还嘟囔了一句什么话,似乎是骂人。 另一位吉他手见他嘴里不干净,便走了过来,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清脆的一声“啪”,打得无比脆生,让人听起来都觉得疼。 程冰语也感觉到了店里有了大动静,抬头四周张望了一下,可惜只看见黑压压的人群。不过她很快就把头低了下来,继续把玩她手中的玩物,毕竟这种烂事不归她管。 见到这几个人嚣张跋扈c不可一世,周围的顾客们纷纷低下头,自顾自的事,没有人愿意站出来管闲事。林雅静见状,大感不妙,赶紧从兜兜里摸出手机,打算报警。 “你干嘛呢,”程冰语见她要报警求助,便把她手机夺了过来,收进自己裤袋里,看似大局在手地说,“现在报什么警,咱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林雅静有些不解,满脸疑惑,现在不报警,难道让他们继续这样闹下去? “喂,程冰语你有病吧?”林雅静开始有些情绪了,讲话音量提高了不少,“平时你不来酒吧看看也就算了,这种时候不处理,你是真的想让我们酒吧倒闭吗?” 程冰语知道她生气了,搂住她的肩膀,轻轻拍了她几下,试图平息她的情绪。她用平和的语气解释道:“你先别激动,如果你真的要在大庭广众下报警抓人的话,那就显得我们很弱势。如果顾客对我们酒吧失去了安全感,下次还会来我们店里吗?” “所以呢?”林雅静还是有些不满,“放任他们这样闹,其他顾客就会有安全感?” 程冰语强烈地感觉到,再让这个蠢货当总经理,这个酒吧怕不是真的要倒闭。 她推了下林雅静的木鱼脑袋,说:“笨,不是有阿超和小光他们吗,叫他们下来撵人。” “呃,这个”一提到这个,林雅静开始支吾了起来,“其实阿超和小光他们有半个月没来上班了,我们最近一直没有保安” “我靠!”程冰语听后简直要炸毛,“这么大件事你怎么不通知我,你这个经理怎么当的?废物!” 程冰语用原本搂着她的手,一把将其推开,现在换成她不乐意了。身为一个酒吧的总经理,连自己手下的保安都管不住,出了问题也不向她汇报,真是无话可说。 “冰语”林雅静吃了苦果,又开始卖萌撒娇了,“本来我是想跟你汇报的,就怕你忙嘛~要不你出面解决一下,万一被打那个人出去把我们给投诉了,我们都没好果子吃啊!” 程冰语完全不理会林雅静的撒娇,她最烦这种傲娇小萝莉卖萌发嗲,因为她的性取向很正常。如果换个呆萌正太的话,或许她会接受。 她不紧不慢地品着酒,漫不经心地说道:“想吃好果子你就自己上,我又不是总经理。这种闲事我可不管,他爱投诉谁投诉谁。”她转过吧台椅,“颖儿,你这杯酒白糖放多了吧,味道好奇怪啊。” 林雅静恨不得把这家伙按到桌子上狂揍一顿,这家酒吧明明自己也有份,出了事情却是这一幅漠不关心c事不关己的态度,真是搞不清楚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老小子,你不道歉是吧?那我就让你横着出去!”乐队的一个成员一边踹,一边恶狠狠地骂道。 被打的顾客只感觉全身火辣辣的痛,疼得都差点叫出声来了。他似乎想要还手,但是眼看对方有四个人,以一敌四,没有什么胜算。但是他还是嘴硬,说:“我为什么要道歉老子以前玩‘旋死’的时候,你们估计都在娘胎里呢!” 听到这话,队员们更不服了,居然有人敢侮辱他们神圣的摇滚乐,虽然他们并不知道“旋死”是什么东西。原本站在身后的鼓手听到之后,一个箭步冲上去,架住他的脖子,用力往角落一甩。 “去你大爷,老子打的就是你们这些跳街舞的!” 眼看事态就要进一步扩大,林雅静经验不足,而且没什么人脉。一旁的程冰语不仅不帮忙,还不让她报警。这种情况下,她能够求助的也只有程冰语了。 “冰语姐姐”她摇着程冰语的手臂,哭唧唧地求她,“要不要不你出一次手?你以前不是挺厉害的嘛” “不行,去年我已经过誓了,不能再动手” 她话还没说完,身后的小混混见她手上有把瑞士军刀,便冲了上去,试图夺走她的刀。程冰语感觉到身后有动静,下意识握住了手里的刀。小混混撬不动她的手,只好开口: “美女,借你刀用一下。” 程冰语懒得理他,继续品她的酒。小混混见她这么高冷,见到如此“盛世美颜”,居然还无动于衷,瞬间感觉到自己失去了尊严。他一巴掌打掉程冰语的酒,厉声斥道: “把刀给我!” 她此刻有些愤怒了,心中的怒火已经被慢慢点燃,原本洁白纤细的手背,青筋也在慢慢暴露。 这时的酒吧里突然间安静了下来,安静得连远处挂钟走表的声音都能清楚听到。这仿佛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这个外表文静的小美女,怒火似乎就要爆发。 但出人意料的是,她松开了水,把自己的防身用具拱手让人。 小混混心里暗笑道,这就对了嘛,就你这小女人,还敢和我抬杠?他拿了刀后转过身,一脸凶神恶煞地走向那个中年男人。众人见有人拔刀,纷纷惊呼。中年男人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蜷缩手脚,来保护自己的要害。 不一会儿,拿刀的小混混的脑袋上“嘭”的一声闷响,瞬间翻了白眼,失去知觉,身子笔挺地倒下。这时候,程冰语单手拿着一个沉重的吧台椅,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看见有人插手,另外几人有些慌张了。然而他们定睛一看,这个出手相助的人居然是个女孩子。 鼓手想要扑过去,不过他犹豫了一下,毕竟一个大男人对小女生出手,并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就在他愣神的时候,程冰语使劲全力将吧台椅抛向鼓手。他感觉到巨大的重物飞过来,下意识选择躲避。然而而吧台椅也挡住了他的视线,在他好不容易站稳之后,程冰语早已拿着一个盛满了酒水的酒瓶子恭候着他。 又是一下重击,第二个人倒下了。 另一名吉他手眼看队友们一个个倒下,举起一把电吉他,逞起了英雄。他也不管程冰语是男是女了,直接往她头上砸去,无奈程冰语天生机敏,在感觉到背后有敌人的一瞬间,以一击沉重有力的回旋踢,把他的吉他给踢开。吉他手一下重心不稳,打了个趔趄,在程冰语面前来了个狗吃屎。 眼看着这个男人倒地,一群装作正义凛凛的顾客们,这时候才勇扑了上去,将这个男子给生擒住。 见他倒地被制服,她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双手的脏灰。还好以前做练习生的时候一直有练形体,身体游刃有余,不然就得白白吃他这一下了。 围观的群众们一阵叫好,这几下打得是大快人心。电光火石之间,乐队的四个人就已经有三个被制服了,只剩下一个贝斯手在一旁傻愣愣地站着。程冰语的行动雷厉风行,不到半分钟就放倒了三个大男人,使得他有点惶恐不安。 他面前这个人,真的是个女孩? 程冰语上前一步,狠踹了他的膝盖一脚,把他得跪倒在地。她一手揪住男生额前的一小撮染了紫色的头发,一手拿着瑞士刀,似乎下一步就要拿刀划破他的脸,厉声呵斥: “你们胆子还真不小啊!琴弹得这么烂,还打我客人。你们在外面跟谁混的,叫他过来店里领人。” 贝斯手被这硬气的女人给震慑住了,十分恐惧地看着眼前这个气势坚毅的女人,身体不听使唤地乱颤起来,脸色苍白地说:“大大姐,我们没跟哪个老大我们就是附近高中的学生,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们吧” 这群家伙居然还是学生?旁人听到后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的奇装异服c吊儿郎当的模样,让人很难和中学生联想到一块去。 “哪个学校?”她开始逼问。 “烟门九中” 真巧,这家伙居然还是烟门九中的,刚才她老妈才提到过。虽然她老早就听别人说,烟门九中的师资和生源不好,所以学校里混入了不少社会上的不良青年。但她之前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学校的学生能烂成这样。 一听到他们是烟门九中的人,刚才被打的中年男人蹭的一下站直了身,骂道: “好小子,原来你是我们学校的!”男人指着他们骂道,气得直发抖,差点说不出话来,“你们你们是哪个年级,哪个班的,我找你们班主任去!” 这个被打只嘴硬不还手的怂包,居然正好是这个破学校的人?然而,那个学生完全不吃他这一套,很轻蔑地回了一句: “大叔,你谁啊?” “我是你们学校的老师!下周一我就上报学校,你们就等着被开除吧!”趁着这几个不良少年无法动弹,大叔作为老师的脾气就上来了,“你们这帮废物,老师和家长含辛茹苦地培育你们” “够了!”程冰语可不想听他讲课,更何况这还是在自己的店里,“你们几个赶紧滚,别影响我们做生意!” 乐队醒着的两个人听到后,仿佛刑满释放了一样,连忙赔礼道歉,拖着昏厥的主唱和鼓手,正准备撤退。 “站住。”程冰语在他们背后冰冷冷地说了两个字,吓得他们魂飞魄散。 几人胆战心惊地转过身:“姐姐,您还有什么事么” “你们玩的什么音乐,怎么玩,这不关我事,”程冰语缓缓转身,怒视着他们,“但是,再让我在酒吧里看到你们几个,我会让你们死得很难看。” 他们几人惊恐万状地点了点头,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带着队友们灰溜溜地跑出了酒吧,样子十分滑稽。眼见事情解决,顾客们也不见有什么反应,大家都只是在拍照拍视频,传上社交网络,仅此而已。而有一些人则不以为然,他们觉得这些事他们自己都能做到。 中年男人见有人给他台阶下,没让他太过丢脸,于是赶紧点头哈腰恭维道: “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你是这家店老板吧?”他从自己西装的内袋中拿出一张钢铁制品的名片,交给程冰语,“你好,我叫段阳,这是我的” “滚!”程冰语显然更讨厌他。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欲言又止,但是最后还是悻悻地把舌头吞了进去,离开了酒吧。 终于,一切恢复正常秩序。烟门九中?呵,这种破学校,不提也罢。 (本章完) 正文 第4章 回忆之前,忘记之后 自从酒吧那件事之后,程冰语就又投入到她日常的工作中去了。她曾经短时间混迹过演艺圈,所以在演艺方面或多或少能找到些工作。比如酒吧驻唱c节目晚会主持c广告拍摄c影视动漫游戏配音之类的工作,她都能接到。 只不过这些工作都不算太稳定,虽然看上去收入高,但其实要她要付出的代价和风险也很大。而且,以她现在的状况,在这方面根本得不到提升。就算她今年月收入两三万,年甚至十年之后,估计也还是这个数。 今天又是浑浑噩噩的一天,程冰语接手了烟门市一个游戏公司的配音工作,因为工作量太大,所以又得加班加点。这次从出门到回家,一共花费了20个小时。虽然收入很可观,但是这对她的身体简直就是一种摧残。而且配音这种工作对声带的损耗非常大,她录完之后整个人的声音都沙哑了,喉咙就跟被利刃反复切割一样,犹如被撕裂了一般疼痛难忍。 她拖着一具如同丧尸的身体回到了家中,她那个温馨的七十多平的小二房——这是她当时还在娱乐圈时候买的,当时才两万五一平,所以她首付了五成。但是,后来贷款的时候她作了大死,选择了十年的期限,每月还款近万元。再加上最近要还的车贷,她每个月赚的钱,全部都上交银行了。 对于现阶段的她来说,她的确很缺钱,所以她才会没日没夜地去跑场接单。以至于一些认识她,但是和她不熟的人,误以为她是外围女,或者是做了那种不干净的生意。 几乎所有人都在奉劝她早日“改邪归正”,尤其是她妈妈。程冰语的相貌不说倾国倾城,起码也算得上是沉鱼落雁之容。虽说她暂时还上不了厅堂,下不了厨房,但只要她随便找一份稳定靠谱的工作,再随便嫁个人,日子肯定比现在美哉许多。 但是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自己的目标还没达成,怎么能轻言放弃? 她洗了澡后,未等头发完全晾干,就一头栽进被窝里。她看着落地窗外死寂一般的黑夜,意识慢慢开始凌乱了。 她喜欢夜晚,因为夜晚的时候,是人的思绪最多情的时候。她喜欢那布满天空的黑夜,喜欢那在空气中漫漫浸润的潮气,扩散出来的一种感伤的氛围。 这时候,她回忆起她曾经拥有的荣华富贵c锦衣玉食,还有曾经和睦的家庭,和那个她曾经深爱着的男人,这些都历历在目。 而多年后的今天,她却像一个落魄的流浪者一样,过着朝五晚九c衣食不保的生活,不禁让人唏嘘。而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从一个天真浪漫的小女生,变成了一个冷酷无情c猜忌多疑的女人。慢慢地,她也失去了很多以前要好的朋友,沦落成一个孤独的人。 这时候,卧室的壁挂小电视里播报起了一则娱乐新闻。 “昨日晚上八点,国内知名男星金晓峰出席了电影《明日之星》的宣传发布会最近网上炒得沸沸扬扬的‘出轨门’事件,又将金晓峰推到了各路媒体c粉丝们舆论的风口浪尖上。对此,金晓峰表示”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她就像是吃到一只蟑螂一样,全身上下都觉得恶心,迷糊的意识突然清醒。她一把抓住电视遥控器,关掉电源。 这个叫金晓峰的男人,是她的前男友。对于她来说,这就是个靠女人上位的奇葩软饭男。如果没有他,估计程冰语在现在的影视圈子里早就大红大紫了。 但是她貌似还是有些心痒,迫切想要知道这个男人的现状。最终,她还是忍不住打开了电视。 屏幕里的男人身穿着一身朋克风的黑色系服饰,穿着一双至少垫了五厘米的厚底高帮靴,还顶着一头酒红色的卷发,已经不再是几年前她认识的那个金晓峰了。这一身造型打扮,还有那夸张如比利·乔·阿姆斯特朗的浓妆艳彩,再也找不到当年的质朴单纯。 “最近我很忙,没有过多关注这些无聊的事。这件事是我一个朋友告诉我的,我不知道造谣者是出于什么目的。我只说一句,清者自清。”金晓峰的回答沉稳老练,语言上根本找不到任何的漏洞。 程冰语暗笑了一下,你丫就装吧。还清者自清呢,敢不敢再虚伪一点?她直接用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把头深埋进枕头里,世界清净了。 今天的工作很忙,她感觉到很疲劳,所以没过多久她就进入到了深度睡眠的状态。慢慢地到了下半夜,她开始进入梦乡 某年某月某日,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北山省烟门市一处二十七层高楼的楼顶上,一对似是情侣的男女,如胶似漆地依偎在一起。这似乎是个花前月下的好地方,可惜这儿只有月,没有花,眼前只能见到到处耸立的高楼,和布满尘埃和杂物的楼顶。 “冰语,中秋节又到了。我们就是去年这个时候在一起的,你还记得吗?” 一个男子对自己的女友这样说道,而这个“冰语”,自然就是程冰语了。 “我当然记得。” 程冰语很惬意地把头靠在男子的右肩膀上,看着月明星稀的夜空,再看着下面的灯火辉煌c霓虹闪烁,仿佛自己就处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环境里。她感觉身旁的这个男孩的肩膀很柔软,很温暖,舒服得就快让她睡着。 程冰语朦胧着双眼,想起去年中秋节的那段往事,她还是挺感动的。她继续说:“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你知道我最喜欢吃莲蓉馅的月饼,还花了三天时间亲手给我做了一套虽然,你做的月饼真的很难吃。但那个时候,我真的感觉自己很幸福” 晚秋的风吹起了楼顶上那一大片尘土和生活垃圾,有些破坏了意境。 此时一阵冷风吹过,程冰语紧紧穿着一件薄得可怜的长袖单衣,这阵寒风也将她吹醒。这时候,她才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噢,对了!”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从身后拿出一个外包装精致的月饼盒,从里面拿出一个蛋黄莲蓉馅的大月饼,递给程冰语。他说: “我差点忘了,冰语。这套月饼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全部都是莲蓉味,你肯定会喜欢。”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程冰语不仅没有接下他递过来的月饼,反而还推了回去。她的这个举动让男子很是不解,这小姑娘搁哪学的,怎么也学会赌气撒娇了?难道,这招叫欲擒故纵? “小语,你怎么了?是不是胃口不好,还是身体不舒服?”男子故作关心地问道,“你就吃一个吧,这可是你最爱的莲蓉味,还是我专门从京城带回来的稻香村月饼呢。” “你今天把我约上来,恐怕不是赏月这么简单吧?”程冰语开始切入正题了,她看了看月饼盒,包装确实很精美,月饼隔着包装都能闻到沁人的芳香。但是对于她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有着精致的外包装,但是他的内心却是着实猜不透。或许他内心并没有变质;或许,他的内心早已腐化。 男子此番约她出来幽会,确实另有目的。不过被程冰语这么一说,他却不好意思提出来了。 “冰语,瞧你这话说得。中秋节一年才等来一次,更何况这还是我们甜蜜爱情的见证,有什么简单不简单的。” 他这话说得毫无底气,程冰语也察觉到了。她偷偷睁眼看了他一下,男子的目光并不在她这,他也没在赏月,那刻意回避的眼神早已将他出卖。 程冰语看着他手里拿着的那个表面光鲜,实质却估摸不透的月饼,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她准备和这个男人摊牌,慢慢睁开眼,身体坐直,离开了男子的肩膀。 她侧过身,眼神直盯着男子。 “我听你们片场那边的人说,这段时间你经常夜不归宿,不回剧组。你每次夜不归宿的时候,白诗涵也都会消失不见,”她开始质问这个男人,之后又往外撤了一下,和这个男人保持了半个身位的距离,“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晓峰,你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实话,你和白诗涵现在到底发展到哪层关系了?” 金晓峰听到后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事情败露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想必是程冰语在他的剧组里安排了一个眼线或者“卧底”。一时间,他沉默不语,不知道如何回应。 “你说话啊!”程冰语见他不说话,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了,讲话的音量也变大了,“你都懒得辩解了是不是?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控制一下你自己行不行?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 金晓峰此时确实不想再辩解了,毕竟他和白诗涵有一腿的这个事实,知道的人不下三十个,和程冰语感情破裂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本来他今晚约程冰语上来赏月,就是想刺探一下她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不知道的话他还能多讲一些甜言蜜语,维持一下现在脚踏两条船的现状。 然而,今天晚上的话语权却被程冰语抢走了,让金晓峰感觉到很被动。此时的他有些慌不择路,于是,他做出了一个非常狠心的决定 “冰语,我们分手吧。” 这一句刺痛心窝的话,将程冰语的噩梦打破。程冰语一下惊醒,猛地起身,发现自己刚才又做了噩梦。她摸了摸自己的被子和床,捏了一下自己那细皮嫩肉的小脸蛋,感觉有一些疼痛感。 现在她才确定自己回到了现实,于是她松了一口气。 这个梦和她之前一直梦到的那个场景不一样,她五年来还是第一次做这个梦。 自从五年前那次中秋节她被金晓峰甩了之后,她痛定思痛,决定要改变自己,做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不再为感情所动。但是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无论她怎么掩盖自己内心的脆弱,也掩盖不住她失去爱情的失落与悲伤。 这时候,电话又响起来了。程冰语有些烦躁,现在是早上七点,谁他娘的一大清早打电话骚扰,更何况她自己的睡眠现在严重不足。 看到来电显示之后,嗯,又是林雅静这货。 “如果你是约我出去吃早餐的话,那你就等着死吧。”程冰语强捺住怒火说道。 “大大事不好了”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能听出来她很紧张,“我们的酒吧被被人被人砸了” “我去!”程冰语听到之后瞬间从床上蹦了起来,顿时睡意全无。最近她们没有惹上什么仇家,唯一惹上的就是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中学生,想必报复的人就是他们,真是不识好歹。 “你们在店里等我,先别报警,我马上到。” 现在程冰语就有些后悔了,这群小兔崽子,居然一点江湖道义都不懂,早知道当初就直接报警好了。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先去酒吧看看吧。 (本章完) 正文 第5章 趁火打劫 一辆亚光黑的2016款奥迪tts驶进了二分钱酒吧旁的侧方停车位,车主的操作行云流水,仅仅花了五秒钟就完成了完美停车,一气呵成。 这时候,从车上走下来一个衣着简便清爽,但又不失气质的女孩,此人便是程冰语。这辆奥迪tts是她去年买的,她和很多女生一样,都是喜欢车的女孩。只是有一点不同的是,她的驾驶技术可比一般的女生要强很多,而且她还考取了赛车驾照,也算是个业余的赛车手。 刚一下车,她就被眼前的这番灾祸给惊呆了。原本美观精致的玻璃幕墙,现在早已化成了一堆玻璃碎渣,整个酒吧的内饰完整地暴露在外。而酒吧里面的内景更是难看,桌椅板七零八散地落在酒吧的各个方位,玻璃能碎的都碎光了。知道内情的肯定明白是被砸,不知道内情的说不定会以为烟门刚刚发生了十级地震。 最惨的是酒柜里的酒,什么白兰地朗姆龙舌兰威士忌等等,粗略估摸了一下,完好无损的已不到二十瓶。 “妈的,还好都是假酒。”程冰语小声叨咕了一下。 原本如琉璃般溢彩流光的二分钱酒吧,如今却成了一片废墟。看着眼前的这番景象,程冰语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心痛,心里像是被刀割了一样难受。毕竟这是她苦苦经营了三年的酒吧,这三年间他们的经营风雨无阻,今天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也让程冰语感觉到有些举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 “喂,你来啦?”邵颖叫醒了正在门口傻站的程冰语,她俩的反应完全相反,邵颖像是个没事人一样,面无表情。 “颖儿,这个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面对这样的突发事件,她一筹莫展。 “没什么好办法,要么走‘白’的,要么就走‘黑’的,大家都在等你过来商量”这时候,她往酒吧卡座的方向使了个眼色,“你的几个朋友好像也来了,要不去看看?” 大厅旁的一间卡座里传来一阵聒噪,他们应该都在那边。程冰语推开卡座那幸存的玻璃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露春色c膀大腰圆的小胖墩,穿着一身光鲜亮丽但是毫不搭调的品牌服饰,戴着一副大框墨镜,脖子上还挂着一大条闪亮得就快瞎眼的金链子,要多俗有多俗。程冰语一眼就认出他来,这个人就是她的一个狐朋狗友——胡有诚。他经常在学校里干些忽悠人的生意,学校里的人都叫他“忽悠诚”。不过程冰语叫他“大土豆”,他长得也确实像个土豆。 她瞄了一下胡有诚的身后,卡座里面除了那个一点用都没有的林雅静之外,还有一男一女。定睛一看后,她打心里翻了个白眼。果不其然,又是这三个烦人的家伙。这一男一女,再加上赵有睿这三个人,江湖人称“后街三基佬”。 “大土豆,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你们三个还不快点滚回去上课?” “哈哈,上课?你饶了我吧,就我们学校那帮只会写论文c讲理论还有打ppt的草包教授,你叫我上他们的课?”小胖墩为自己的旷课行为找了个看似很有道理的理由,顺便还涮了一把自己学校的教授。 目前他在烟门大学读大三,比程冰语小了几岁,理应还是个沉浸在学校这个温室里欣欣向荣的祖国花朵。但是他依仗着家里赋予给他的权力和金钱,在社会上也闯出了一些名头。而且他的交际能力挺不错,在北山省有结识一些官宦子弟或者富豪商人。所以程冰语只能在私底下认他做“小弟”,实际上他才是真正的狠角色,程冰语也时不时要劳烦他出手帮忙。 据说这小胖墩被大学录取的时候,他父母直接给他送了两个地段不错的商铺。这家伙把这商铺租出去,自己整天游手好闲c吊儿郎当,光靠租金都能维持生计,令人艳羡不已。回想起她考上大学的那一阵,父母因为某些问题,没有送她礼物。她自己送给自己的礼物,是一台索尼a300单反,还他妈是从跳蚤市场里淘来的二手货。 突然,她想到父母,又想到自己那已经支离破碎的家了险些又被扯进回忆的程冰语用力地甩了甩头,使自己清醒过来。事情已经发生这么久了,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干嘛? 胡有诚给她拉了张凳子,但程冰语没理会他,绕过他拉过来的凳子,直接坐到桌面上,跟一个叫楚小云的小女孩坐在一起。毕竟楚小云比较靠谱一些,也勉强算得上是一个听话c乖巧的女孩——当然,只是“勉强”,她还是有一些小心机的。 “对了冰姐,最近的贸易战有听说过吧?我们的货币准备要大幅度贬值了。我最近在和一个朋友在搞外汇,绝对稳赚不赔,你要不要一起?”都这个时候了,胡有诚还不忘推销一下自己的生意,在她身旁滔滔不绝,听得她耳朵生刺,好不舒服。 “闭嘴!什么升值贬值的,关我屁事,”程冰语弯坐在沙发上,把玩着酒杯,极不耐烦地打断他,“你们三个到底是来干嘛的,如果只是来跟我讲什么‘外汇’,那你们就滚吧,别妨碍我们办事。” 赵有睿被她吼了一下之后,才有些晃过神来,才想起自己要办的正事。他点了根烟抽了起来,吐了几口烟圈,说: “我们是小静叫过来帮忙的,刚才我们看了监控,凌晨三点半的时候有一群人来砸你们店。他们的手法很娴熟,流程和团队分工都很明细,肯定是专业团伙。”胡有诚分析得头头是道。 “然后呢?” “我叫小云查了下他们的底,几乎每个人都是有案底的。抓他们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得先查到根。” “为什么抓他们没有意义,难道不能顺着线索查吗?”邵颖问。 “废话,他们做的这行,出卖雇主可是大忌,以后基本混不下去的。你要是能从他嘴里套出东西来,刑侦队跪着让你进!” 另一座的瘦高个叫安文杰,是财经学院的大四学生。这人很有眼力见,见局势不对,不由分说直接给程冰语开了瓶人头马,并满上了酒杯,端到程冰语的面前——虽然这是程冰语自家店的酒。 他一脸谄媚,说:“哎呀,我说老姐,这么精致漂亮的酒吧废了,你想必也很心疼吧?就凭你们几个小姑娘家家怎么能应付得了,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帮” “想要多少钱,说吧,”程冰语打断了他说话,把将酒杯推了回去,“还有,我待会要开车,不喝酒。” 她对这三个人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这三个家伙唯利是图,只要是所有能够跟钱扯上关系的,准少不了他们。” 安文杰见她如此直白,果然还是全盘托出:“那我明说了,这一块都是我们的地盘,待会我们会让小云” “我说价格。”程冰语冷冷地说。 他慢悠悠地伸出手,给她比了五个手指,直接开口道:“五千。” “五千?你想钱想疯了吧,怎么不去抢?”程冰语听到这个数字之后直接炸毛,此时的怒火已经按捺不住了,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她此时感觉到有些绝望,自己身处困境没人救不说,还被自己的狐朋狗友们趁火打劫,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深切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落井下石。 “唉,我说冰姐,平时我们给别人做,收的是一万。看你是熟人我才” “你们神经病吧,有你们这样赚钱的吗?你们这叫敲诈勒索!”林雅静也控制不住情绪了,不过人是她找的,能怪谁呢? 就在这时,旁边一直不说话的楚小云,拿起了手机打了个电话:“喂,派出所吗,我要报案” 程冰语发现她要报警,大感不妙,连忙上前把她手机夺下。结果夺下手机之后,她才发现小云根本就没打电话。 她紧咬着牙,故作平静地骂道:“楚小云,你什么意思?” 楚小云贱笑了一下,从桌子上跳下来,开始跟程冰语掰扯道理。她是个女孩,至于是怎么被叫成了“基佬”,鬼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现在在艺术学院读大二,性格腼腆c内向,但是智商不低,而且心机很深。 “冰姐呀,其实按照常理来说,这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报警,因为走‘白’的最安全,也最靠谱嘛!”她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各个角落悬挂着的摄像头,继续说道,“不过呢,警方来调查的话肯定要调用到你们的摄像头,你们这些做生意的,也时不时会做些龌蹉事。到时候谁赚谁亏,就不知道咯~!” 程冰语一开始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林雅静见她可能不懂,便凑到她耳根旁,悄声地说:“他们三个人看过录像,你前几天打人的事好像被他们知道了。” 她转过头怒视着林雅静,眼里的怒火似乎就要把她吞噬,整个人犹如蓄势待发的火山。因为她眼前的这个蠢货,已经不是第一次给她添麻烦,她有些忍无可忍。林雅静见状不妙,赶紧闪到一边,像是一只犯错的小猫,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对对不起我错了” 见她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不过转念一想,她毕竟还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心地也不算坏,最多就是蠢了点罢了。她干嘛要对这么一个无辜的小女孩发火呢? 更何况这次明摆着是“三基佬”趁火打劫,拿着她当晚打架的视频敲诈勒索,要怪也只能怪这三个家伙心狠手辣。 “好吧,五千就五千,我要他们背后那个人精确的住址c名字c照片c工作或者上学的地址。”说完,程冰语抽出钱包,强忍着肉痛,把五千块钱甩在桌上。 她心里暗骂道,你们三个畜生,以后别让我抓住把柄! 见钱到手,胡有诚c安文杰两人的两眼顿时闪出了金光。他们的模样就像是饿了几天的狼狗突然见到了一块带肉的大骨头一样饥渴难耐,就快要留哈喇子。 “安文杰,快把小云的电脑拿过来,我们查他个底儿掉!”胡有诚一脸兴奋地叫着。 楚小云拿到电脑后,一改往常“文艺小清新”的模样,摇身一变成了“理科才女”。她在学校的专业本来是录音艺术,要碰电脑的,结果专业搞着搞着就跑偏了,艺术最终变成技术。 看着楚小云电脑系统里那一群犹如蚁群般排列的个人信息,程冰语不禁问道:“你这些个人信息都是从哪来的,公安系统的吗?” “才不是,谁敢侵入公安系统呀,找死吗?”楚小云推了推她那四百度近视的大框眼镜,和她解释道,“这是我和我几个朋友弄的个人信息系统,这些信息都是找外卖c快递c酒店c网吧这些地方买的。总之,只要是有关个人信息的平台,都能买到很多个人信息。” 听到这儿,程冰语突然感觉到毛骨悚然。信息时代不仅给我们带来了便利,也带来了个人隐私的泄漏,甚至于人身危险。 “好啦!”敲打了两个小时的电脑,在自习仔细比对了监控视频和个人信息等等资料之后,楚小云最终得到了结果。 “这些小喽啰的信息我就不给你看了,这是幕后操纵的那个人的个人信息,你看一下” 楚小云把她的苹果笔记本转了过来,一张无比详细的个人信息表,展露在众人的面前。 柳潇然,男,2001年1月5日出生,家住在北山省烟门sn区帝豪江景小区xx栋xx单元xx号,就读于烟门第九中学高二(3)班 知道这些重要的资讯之后,其它零零散散的小信息她就没兴趣再看了。 “你把这个表拷贝一份给我,还有凌晨砸店的那群人的信息。然后拿着你们的东西,赶紧滚蛋!” 突然,这时候程冰语想到了她老妈之前给她安排的面试,正好是这个学校的。而且她似乎还说过,她和烟门九中的校长是老相识了,说不定这对她有所帮助。 “喂,妈,吃饭没。” “现在才十点,吃什么饭,”老妈在一旁又是唉声叹气,“你又没钱用了吧?这次想要多少?” “不是,我想说,您能再给我安排一下烟门九中的面试吗?” (本章完) 正文 第6章 冤家路窄 “喂,是林柯吗?”她拨通了一个电话,“烟门九中有一个人欠我一笔钱,我现在在找他,你有认识学校里面的学生吗?” “冰姐,我是个讲原则的人。我从来不泡未成年女生的,又怎么会认识高中生呢?” “你去死!” 她愤愤地挂断了通话,开始寻找下一个。 “喂,海哥吗?小妹我的店被一个烟门九中的人砸了,他人在学校里。我想约他出来谈谈,您有认识学校里的人吗?” “这个我可办不到,你可以去问问我儿子,他今年上小学五年级。” 她很不悦地挂了电话,继续拨打下一个。 “你好,是小春吗?我最近” “喂,喂,谁啊?大点声,这儿信号不好喂~喂~~喂~~~哔——” 程冰语的内心简直就要崩溃了,这群见利忘义的家伙,以前程冰语在娱乐圈里大红大紫的时候,这群人时不时就来求她办事,哪怕她人在地底下都能给他们挖出来。现在轮到她有事相求,一个个卑鄙无耻的嘴脸就都显现了出来。 哎,这正可谓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既然这帮家伙靠不住,那就只能另找办法。程冰语在家中来回踱步,她只要是心情烦躁或者思考事情的时候,就会来回走动,缓解自己的心理压力。 虽然获得了这个人的信息,但是唯一能用的也就在读学校的年级班别还有宿舍号,然后就是照片和身高体重等等一系列基本信息,最后就是他的家庭住址和身世背景。 至于身世背景则比较含糊,她只知道他是独子,父亲是公务员,母亲是生意人。但是就他的住址来说,他们家肯定是非富即贵,因为他可是住在帝豪江景小区的人,那个楼盘是烟门sn区最奢华的一个楼盘,房价今年已经飙升到七八万一平,里面住的基本都是达官贵人。而且这个小区全是中大户型,这可不是什么普通工薪阶级能够买得起的地方。 所以呢,能够逮住这个人的办法只有三个,第一就是托人找他,但是这条明显被pass了;然后第二就是直接上门找他,但这简直就是羊入虎口,天知道他们家的背景到底有多深;而第三个办法就是,混进这个学校里当教职工,然后找机会在学校外面教训这个家伙,至少得让他赔钱。 虽然这种做法太戏剧化了,而且很难实现。但是她好歹也得试一试,要是实在不行就只能报警。她也可以雇人到他们学校门口,或者回家路上守株待兔,不过要是被抓到,她的罪就大发了。 没办法了,先去面试吧。想到这儿,程冰语迫不及待跳下床,以最快的时间洗漱,简单地打了个粉底,上了个玫瑰色的淡腮红,画了个眼影,涂了个浅粉的口红。然后再把头发梳理整齐,绑了个长马尾碎刘海的发型,喷上一些香水。再换上一件白色的韩风上衣和一条黑色的半身裙,套上一对粉红色的袜子,和一双皮靴。 出门前,她照了一下鞋柜旁的落地镜。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而熟悉的她,还真找回了点当初做歌手和演员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为了什么事而这样专注和认真过了。 一辆亚光黑色的小奥迪在烟门市区洁净的马路上飞速穿行,穿梭在车流密集的道路上,留下一条条高速轧过的黑色橡胶痕迹。九月的烟门还是艳阳高照,强烈的紫外线照得柏油路滚滚冒烟,似乎下一秒就要融化。 虽然烟门的路况并不好,但这对于程冰语来说游刃有余。而且她更习惯用纯手动档模式,因为这样可以让她获得更快的百公里加速度,优化了驾驶的时间和效率。 不一会儿,她就来到了这所曾经只闻其名,未见其真身的学校——北山省烟门市第九中学。学校的外貌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校门非常宏伟大气,而学校的围墙则画满了各式各样的美术涂鸦,没有涂鸦的墙上也挂满了凌霄花和藤本月季,显得非常有文艺气息。虽然现在是初秋,但却给人一种春意盎然的感觉,让人如沐春风。 不过,守门的门卫大叔貌似不太欢迎她。看见程冰语的车子开了进来,他打起了万分精神,死死守住电动伸缩门和道闸的开关。 “喂,你来干什么的?”门卫大叔警觉地问。 程冰语降下车窗,摘下墨镜探出个头,毕恭毕敬地答道:“大叔您好,我是到这所学校来面试的,麻烦开下门。” 门卫大叔上下打量了她全身,又瞄了几眼她的车,然后继续质问道:“教师公招都过去几个月了,你来面试什么,扫地工吗?还有,你找的人事部还是教务处啊?” 程冰语愣了一下,什么是教师公招?已经毕业几年的她根本就不清楚这种体制内考试的事情,她大四毕业的时候也没有参加教师公招,因为当时她已经进入娱乐圈了。还有什么部什么处的,她哪里懂这些。 “我是来找校长面试的,你开不开随意。”她开始不耐烦了,戴上墨镜,摇上了车窗。 门卫一听是校长,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半信半疑地打开了电动门。程冰语本来已经做好了和他撕皮的打算,但是门卫却不按套路出牌,也将信将疑地把车开了进去。 大叔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子,心里暗骂道:妈的,这老不死的到底贪了多少钱,小三都给配上跑车了? 她把车缓缓开进校区,此时春意正浓,校道两旁种着的小叶榕,春风稍稍一吹拂,卷起了地上的几片花瓣,让她感觉到一阵心旷神怡。小叶榕长得和茂密,正好遮住了日光,地上的阳光若隐若现,很是惬意。 而且里面的空气似乎很好,学校特意建设了大面积的绿化环境,目的为了隔开教学区和宿舍区与外部世界。不过他们的举措好像并没有什么大的用处,外部世界的肮脏空气是隔绝了,但是风气隔绝不了,很多学生还是染上了抽烟c喝酒c打架或者贪图玩乐的陋习,导致学校的风气每况日下。 校道覆盖上了一层柏油沥青,看上去特别有质感。今天的天气很宜人,一对对男女同学们漫步在林荫小道上,有的喜笑颜开,有的勾肩搭背观赏风景,有的则只是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这让程冰语又怀念起了曾经的高中和大学时光,大家聚在一起没心没肺的欢笑打闹,小日子过得潇洒自在c无忧无虑。 可惜,幸福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她光顾着欣赏沿途的景色,没注意到前方的路况。这时候,前面突然有一个中年男人横穿。她此时正分着神,反应稍慢了些,没及时减速。等反应过来,减速已经晚了,只好来了个急刹车。这猛地一下急刹,她感觉自己差点要被惯性甩飞出去,额头就快要撞到方向盘了。 前面的行人此刻正在埋头玩手机,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发生的危险。他看到有辆车逼近自己之后吓了一大跳,一下没站稳,摔了一个大屁股墩。他的手机也没拿稳,一台崭新的高端智能手机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啪嗒”一声,他的手机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虽然没有碎成两半,但是它的屏幕似乎已经被坚硬的柏油地面给五马分尸了。 “我我的手机!!!”男人有些气急败坏,这可是他前几天刚刚买的手机。虽然不是很贵,但也算是他的心头宝,哪怕是自己的父母和妻儿,恐怕都没这台手机亲。 程冰语刚刚下车,就差点被这声尖锐的咆哮刺穿了耳膜。 “大叔,有必要吗,换个屏不就是了?再说,我又没有碰到你啊。” “你你你不知道这段路限速五公里吗?你赔我手机!”他的脸扭曲得像一头发狂的狼狗,牙关紧咬着,露出了尖锐的牙,眼里燃烧着的怒火显得格外可怖。和他身着的西装革履形成鲜明的反差。 但是这个人貌似很眼熟,程冰语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那天晚上在她店里被群殴的那个中年男人吗?他说过他是这儿的老师,没想到今天却碰上了,真是巧。 “喂,还记得我吗?”程冰语面对他的逼问不卑不亢,双手抱胸,似乎若无其事。 中年男人刚才一时头脑发热,现在火气消退了一些。他冷静下来,看见前面的女孩似曾相识。 “诶,怎么是你?你来这里干什么。”他的口气听不出有一丝善意,还上下审视了一眼她,眼里充满着怀疑和不屑。 “那天晚上我救了你,你还没给我报酬呢,这事儿现在一笔勾销,好了吧?” 程冰语以为他会讲一些人情,打算回到车上。今天她可是要参加面试的,而且现在是早上十一点半,她妈妈约的是今天上午,也就是十二点之前。所以,她现在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参加面试。 “什么一笔勾销?”中年男人很不高兴地喊道,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上次我去你们店遭到袭击,我还没找你们要赔偿呢,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 神经病!她暗骂了一下这个男人。时间紧迫,她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 但是,中年男人见她不回应,怒火马上又烧起来了,径直拉开驾驶座的门,拽着她的衣服吼道:“你别想跑!一码归一码,手机你得赔我!” 程冰语被他突然来的一下给吓到了,连忙用力挣脱开他的手。 “死变态,我又没有撞到你给我松开!” 程冰语好不容易挣开他的手,结果又被他一手抓住,而且他一直在试图把程冰语往外拽。 面对着这个来势汹汹而且蛮横无理的男人,她已经忍无可忍了。她瞪圆了眼,脸上暴起了几道青筋,厉声骂道: “你再不松手,我就告你性侵犯,你信不信!” “呵,这儿又没有摄像头,你告到哪儿去?”他傲慢地说,“乖乖把钱交出来,上次在你们店里发生的那件事,我也既往不咎!” 没有摄像头?呵呵,正合我意!程冰语鬼魅一笑,顺手从驾驶座底下抽出一根钢铁制成的方向盘锁,用力往中年男子的头上砸去,差点砸出个脑袋开花。 “你你想干什么!”中年男子被疼痛感逼得连退几步,按着头气急败坏地喊道。 这时候,程冰语的怒火已经收不住了,抓住方向盘锁,一个快步上前,纵身起跳,对准了他的太阳穴重重挥去。中年男子只觉得脑子突然一片空白,两眼一黑。一具一百二十斤的瘦弱躯体轰然倒地,溅起了地面上几片初秋掉落的梧桐树叶。 程冰语长呼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回到了车上。现在是上午的十一点四十五,她还有最后的十五分钟找到校长室,然后参加面试。 引擎的轰鸣声和刺鼻的尾气,把中年男人给整醒了。他艰难地爬起身来,看着已经模糊不清的车辆,心里咒骂道:臭娘们,今后别让我看见你,否则我会让你好看! (本章完) 正文 第7章 地狱三班 “喂,你是叫段阳吧,还记得我吗?”程冰语面对他的逼问不卑不亢,双手抱胸,似乎若无其事。 段阳刚才一时头脑发热,现在火气消退了一些。他冷静下来,看见前面的女孩似曾相识。 “诶,怎么是你?”他的口气听不出有一丝善意,还上下审视了一眼她,眼里充满着怀疑和不屑,“你这种人,来我们学校做什么?” 她听了之后心里极不舒服,什么叫“我这种人”?难道又把我当成小三了吗?上次这家伙在酒吧里寻衅滋事在先,程冰语出手帮他已经算是仁尽义尽。不求他说一句好话,起码不要忘恩负义是不是? “那天晚上我救了你,你还没给我报酬呢,这事儿现在一笔勾销,好了吧?” 程冰语以为他会讲一些人情,打算回到车上,毕竟她在赶时间。她母亲约的是上午面试,现在已经快十一点半了,磨磨蹭蹭停好车十一点四十五。找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估计已经不剩多少分钟给她面试了。 但是中年男人心有不甘,很不高兴地指着她鼻子骂道:“什么一笔勾销?上次我去你们店遭到袭击,我还没找你们要赔偿呢,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 神经病!她暗骂了一下这个男人。时间紧迫,她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所以她并没有回头搭理这个人,径直往驾驶座走回去。 但是,中年男人见她不回应,怒火马上又烧起来了,径直拉开驾驶座的门,拽着她的衣服吼道:“你别想跑!一码归一码,手机你得赔我!” 程冰语被他突然来的一下给吓到了,连忙用力挣脱开他的手。 “死变态,我又没有撞到你给我松开!” 程冰语好不容易挣开他的手,结果又被他一手抓住,而且他一直在试图把程冰语往外拽。 面对着这个来势汹汹而且蛮横无理的男人,她已经忍无可忍了。 她瞪圆了眼,脸上暴起了几道青筋,厉声骂道:“你再不松手,我就告你性侵犯,你信不信!” “呵,这儿又没有摄像头,你告到哪儿去?”他傲慢地说,“乖乖把钱交出来,上次在你们店里发生的那件事,我也既往不咎!” 没有摄像头?呵呵,正合我意!程冰语鬼魅一笑,顺手从驾驶座底下抽出一根钢铁制成的方向盘锁,用力往中年男子的头上砸去,差点砸出个脑袋开花。 “你你想干什么!”中年男子被砸得两眼冒星,疼痛感逼得他下意识地双手按头,连退几步。 这时候,程冰语的怒火已经收不住了,她本来就是个性格暴戾的人。抓住方向盘锁,一个快步上前,纵身起跳,对准了他的太阳穴重重挥去。中年男子只觉得脑子突然一片空白,两眼一黑。一具一百二十斤的瘦弱躯体轰然倒地,溅起了地面上几片初秋掉落的梧桐树叶。 程冰语长呼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回到了车上。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她不能再被这些琐碎小事给拖了时间。 引擎的轰鸣声和刺鼻的尾气,把中年男人给整醒了。他艰难地爬起身来,看着已经模糊不清的车辆,心里咒骂道:臭娘们,今后别让我看见你,否则我会让你好看! 中午十一点五十五分,装潢精致的校长办公室内,正午的日光透过落地窗,晒得办公室里燥热无比。虽然室内的柜式空调开了22度,但也无济于事。不远处置放着一台复古的黑胶唱片机,此刻正响着德彪西的《牧神午后》前奏曲,但是也未能给予办公室一丝悠闲和清凉。窗外校道种着的垂柳,此刻也被热风吹得随风飘扬,似乎分分钟就要被烫出火花。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正在落地窗前背着手来回踱步,神情看上去十分焦急。他每隔十几秒就看一次表,似乎在等着什么重要的人。 “王校长,您都等一个上午了,要不先歇一下?”一旁年轻貌美的女秘书给他端了杯茶水,想扶他入座,却被他回绝。 秘书哀叹了一下,将茶水端回校长的桌上。她也不知道要来面试的这个女孩究竟是什么来路,值得校长亲自面试,而且苦苦等待了这么长时间。在这种情况下,她居然还敢放校长的鸽子,还连放两次,这排面耍得有点大。 “王校长,这种完全没有时间观念,而且完全不守信用的人,我觉得真的没必要考虑了吧?” 校长听到之后并没有回复她,只是继续踱步。秘书见校长没有回复的意思,便放弃了追问,把欲言又止的话吃回了肚子里,继续埋头工作。 此刻,离中午下班只剩最后一分钟,原先寂寞聊赖的学校办公楼,此刻慢慢开始喧哗了起来。很多人还没到午休时间,就提前收拾东西离开办公室了。这里有很多人没有追求,没有梦想,每天苦苦等待的不过是午休c下班的铃响,还有就是周末和节假日的欢愉罢了。 “让一下借过一下谢谢别挡路谢谢让一下好吗滚开!!!” 一个年轻女孩逆着人流,在大理石材质的地面上狂奔,拨开一个又一个挡在她前面的阻碍,往校长办公室奔去。 秘书也收拾好了她和校长的东西,准备一起去共进午饭。她收拾好了一切材料,比如议会文稿c调研报告c年级班级巡查报告和下一次全校大会的文案,还有就是那个很特别的简历——程冰语的个人简历。 她其实很在意这个女生,为了等待与她的面试,上一次校长足足等待了他一整天,而这一次则足足等待了一个上午。这段时间里,校长白白推掉了两个年级的会,一个教育局的会,还有一次例行检查。她很好奇,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阵势,值得她那个做事勤苦认真c恪尽职守的校长,推掉这么多重要的工作,独等她一个人。 再看她的简历,连张照片都没有,很多信息都很含糊。这还不算什么,这份简历毫无设计感,排版也很凌乱,一看就是花了几分钟时间用一rd赶做出来的东西。比较重要的信息是有了,比如毕业院校。虽然不是985c211,但好歹也是烟门省内最好的师范类大学。但是再看个人履历,毕业之后的履历居然全是空白。她都已经快27了,难道毕业的这四五年时间里,她都闲赋在家? 她很不屑地把履历扔到垃圾桶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径直起身走向门口。她刚刚拉开办公室大门,就看到一个女孩往这边飞奔过来——这个女孩就是程冰语,她看见大门开了之后,没有及时反应过来,一时半会刹不住车。 结果她们两个迎面撞在了一起,程冰语把她扑倒在地。女秘书只感觉到一阵天昏地暗,然后她用力撑开双眼,看到一副半人半鬼的模样。 “鬼啊!!!”她惊叫道。其实她看见的正是程冰语,只不过她刚才为了赶时间,而且她一直找不到校长办公室的确切方位,大多数时间是用跑的。所以现在搞得一身狼狈,脸色煞白如死灰,再加上原本就打着的粉底和凌乱不堪的头发,乍一看还挺吓人。 程冰语也被撞得有些神情恍惚,跪起身来揉了揉眼,看清眼前这个人之后,发现对方居然也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而且样貌和程冰语不相上下。唯一和她不同的是,她身着正装,衣冠齐整,而程冰语的打扮说好听点是放纵不羁,讲难听点就是吊儿郎当。 “你你不是校长吧我找校长”她抬起头张望了下办公室,发现此刻有一个面相和蔼的中年男人正在落地窗旁,拿着一个开着的保温杯,默不作声地看着办公室门口发生的这一幕。 十二点,铃响了,整个校园陷入了午休的欢腾,老师和学生的喧闹声打破了学校的寂静。这时候的学校一扫之前的炎热酷暑和沉闷的气息,取而代之的是夏末秋初的清凉。程冰语听到铃声后,心里也解脱了,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她有气无力地说道:“校长,我是来面试的,我应该没迟到吧?” (本章完) 正文 第8章 外环飙车 烟门的大学城外环路,这里本来应该是一条书香飘溢的道路,因为它环绕着烟门市的大学城,里面聚集着烟门最好的或者是最出名的高等学府。 但是一到晚上,这里就会有不少纨绔子弟和富二代聚集在这里,紧跟着他们的还有一群整日以赌博下注为乐的赌徒们。因为大学城外环路,是烟门市的“飙车胜地”。每到晚上,大学城的上空总会想起一阵又一阵振聋发聩的汽车啸叫声和鼎沸的人声,这里早已不是教育的圣土。 至于有没有人管,其实交管部门是一直在管的。但尴尬的是,他们往往都追不上这群疯子。而且他们也不敢半路设卡,万一这帮龟孙自己撞死了,到头来还得赖交管。 而且就算有逮到人,扣到车,也往往因为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最后放人放车。为什么呢?因为现今社会上能飙车的,还有敢飙车的,都是一些王孙公子,奈何不了他们。 所以,这帮人每天晚上在高等院校旁的例行飙车,就是对当今社会风气最直白的挑衅。 场外的博彩摊位似乎比场内的气氛更要热烈,每一个投注点都是挤满了黑压压的人头。赌徒们争先恐后地下注,仿佛晚一秒,投注摊位就会长腿跑掉似的。 其实,他们每十个投注者里面,通常只会有四个人能够全身而退,其中大概只有两个人能够赚到钱,而其中一人就是庄家。剩下的那一人就算真的能赚个盆满钵满,他下一场再赌的话,有可能连底裤都输掉。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场公平的游戏。 “梓艺,你现在赔率最高,没几个人下你注。下一个弯道毒蛇给你留空当,事成之后,三万。” “知道了。”他的回答清晰明了,毕竟这种事对他们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 这个叫做梓艺的人,身高一米八三,体重一百四十斤斤。而且他的形体不算健壮,但是身材姣好。他白皙洁净的皮肤,还有那犹如精心雕刻的五官,看上去要比一般男生要秀气许多。高挺的鼻梁,如点绛的朱唇,还有那犹如弯月般深邃c锋利的眼神,看上去俊美绝伦。 他的容貌虽然秀气,但是眼神和神色却散发出一种盛气凌人的锐气和冷酷,让人不敢随意接近。仿佛走近他,就会被寒冰封锁住似的。 而这个人也是烟门地下赛车界的一把好手,据说年龄很小,被誉为“新生代车神”。 他驾着一辆高配的爆改版捷豹f一type,眼神在仪表盘和车前玻璃处来回游走,精神高度集中,控制着身下的这辆洪水猛兽。这个时候,毒蛇假装失误,走线的时候走了个外圈,把内圈的空当就给了梓艺。 此时此刻,他的爱车突然化身为一条真正的猎豹,身姿矫健c灵活敏捷,走出了一条完美的走位,把毒蛇的gt500远远压在身后。 无人机拍摄的视频传到了场外,这一个弯道过后,赌徒们全部炸锅了,他们很多人可是下了重注在毒蛇身上的。很遗憾,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庄家和车手们手里的棋子。比赛已临近终点,他们的命运已无法改变,场边传出一阵阵哀嚎,所有人都在咒骂毒蛇。 梓艺超了毒蛇的车子之后,冷笑一声,悠然自得地点了根烟抽起来,毕竟已经胜券在握。 然而就在这时候,他的后视镜突然闪过了一束刺眼的光芒。他下意识地看了下后视镜,后面紧跟着一辆奥迪小跑车。 “廖哥,我后面那辆奥迪是怎么回事?它一直想超我车。”“什么奥迪?没人开奥迪啊。” 梓艺有些纳闷,没人开奥迪?难道他后面跟着的那辆是灵车不成?他在瞄了一眼后视镜,后面的这辆奥迪紧追不舍,丝毫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只好灭掉手中的烟,集中注意,倾尽全力保住自己第一的位置。 这个叫梓艺的男人不仅驾驶技术一流,堵车的技术也是一流,奥迪往左开他就往左堵,往右开他就往右堵。奥迪好几次直道c弯道超车都不成,弄得奥迪车的主人有些怒不可遏,脾气也暴躁了起来,用力叩了几下双闪,还拍打了几下汽车喇叭。 “前面那个二傻子是谁啊,不知道老娘赶时间吗?” 这时候,程冰语的车子后座,坐了两个男的,这俩货是父子。他们两个人比程冰语还要焦急,车子的时速就快要达到吊销驾驶证的标准了,他们两个还希望能再快一些,甚至巴不得抢过方向盘来自己开。 那个父亲坐不住了,一直对着程冰语指手画脚。 “喂,你再开快点会死啊,直接一脚油门,打一下方向,把前面那个超了不就行了?”“你再多废话一句我扔你俩下车信不信?” “冰语?”汽车中控的外放喇叭传来程妈妈疑惑的声音,“你在干嘛,又在和别人赛车吗?” “呃没有,我上街买东西呢”程冰语吓了一跳,猛然发现她和老妈的电话没有挂断。 她平时偶尔有上网约车平台接单赚外快,今晚实在是闲得慌,所以就又出来跑单了。就在二十分钟之前,她遇上了一对急着赶飞机的父子,而且下的还是加急单。 至于学校那边,她已经正式被录用为顶课教师。校长承诺过半年后如果考核通过,就给她转正并且给她编制,但是她根本不想要这些。 “你被学校录取之后呢,就是一个真正的人民教师了要有责任感要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不能再接近那群狐朋狗友不可以一定要” 程妈妈baba说了一大堆,她早已听得耳朵生茧了,恨不得马上挂断电话。她特别讨厌被人唠叨,尤其是长辈们,总喜欢把一句话就能表达清楚的道理,拆成几十句话来讲。 她终于唠叨完,好不容易轮到程冰语开口了,她很无奈地说:“妈,其实我想说,我总感觉学校那边有诈”但是话还没开始说的时候,程妈妈就已经把电话挂掉了。 这次面试实在是过于顺利,而且校长和他的女秘书知道她想去高二(3)班的时候,他们的反应和神情十分诡异。现在回想起来,她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也罢,她不过是过去逮个毛头小孩而已,事办成了就走。柳潇然,你小子给我等着! 这边的通话好不容易挂断,那边她还得听两父子的叨逼叨,着实烦人。 “大姐,我说你开快点吧,我赶时间啊”“你瞎啊,没看见前面有个人在堵路吗?” “你到底行不行啊,我儿子可是考上了亚琛工大的,比你这些人强多了!”父亲在一旁催促程冰语,顺便炫耀了下自己的儿子,“要是他留学不顺利,你” “既然你们这么赶时间,怎么不给他买飞机?还不是因为你穷!” 两辆跑车如过海蛟龙般在大学城外环驰骋,这一幅龙争虎斗的画面也被跟踪拍摄的无人机传到了场外。众人纷纷惊呼和喝彩,大家都很想知道驾驶奥迪的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看着后视镜里的四环巨兽步步紧逼,仿佛张牙舞爪般的怪兽,分分钟要吞食掉他的猎豹。梓艺慢慢开始紧张了起来,心跳逐渐加速,两颊和手心频频冒汗,浸湿了方向盘。 这辆车很面生,而且更像是普通的社会车辆,跟他们这群飙车党不是一路人。它的主人,到底是谁? 她高度集中注意力,眼神在车内仪表c挡风玻璃c还有内外后视镜不断来回切换,反应很敏捷。她的左右脚很娴熟地操控着油门和刹车还有双离合,换档的右手也无比熟练。 连续六个很小的弯道过去,两辆车都是非常平稳,差距没有被拉开。但是在第七个弯,这个是个难度比较大的弯道。梓艺此时略微紧张,入弯的时候没把控好速度和角度,不仅入弯超速,而且角度没有把控好,走了个外线。 观察力敏锐的程冰语发现,这辆碍事的捷豹终于出现失误,于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做好了超车的准备。 入弯之前,程冰语把车压到了外侧的路肩上,找到了最佳的入弯刹车点。她先是右脚踩下刹车开始制动,然后左脚踏下离合,右手降档。 在降档的过程中,从当前的档位移出后,档位在经过空档的同时,右脚跟部保持同样的刹车力度,同时右脚的前半部分开始向油门一侧移动,踩下油门踏板,使发动机转速提高。 在转速提升之后,程冰语再把档位挂入所要降到的档,完成换档的动作。最后,她松开了离合,右脚上油,开始入弯。 这是一个很规范的跟趾动作和标准的走线过弯,外面的观众看不到车内的人做了什么动作,而且就算让他们看到,也不会懂其中的奥秘。 在场的每个赌徒都屏住呼吸,眼睛死死地盯住场内。虽然不管他俩谁胜谁负,他们都赚不到钱。但是在他们眼里,梓艺就是他们共同的敌人,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这辆神秘奥迪的身上。 令赌徒们振奋的是,程冰语驾驶的车辆,驶出了一条标准的“外一内一外”路线。从入弯前的左路肩,到切入弯心。出弯后她也获得了最理想的角度,于是她一脚油门提速,正好压着右路肩。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梓艺这次操作不仅导致留了内线空档,还大大损耗了出弯速度。出弯之后,他被程冰语超了十几米,被整得毫无脾气,只好忍声吐气地跟在她的车屁股后边。 就在这时候,她的车穿过了大学城外环的出口,也就是他们飙车路线的终点。迎接她的是雀跃欢呼,还有众人投来的仰慕目光。不过程冰语到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混进了他们的比赛。 正是这个时候,后方的梓艺看清楚了前车的车牌号——北arx127,烟门的车牌。 梓艺咬牙切齿道:rx127,我记住你了,下一次我让你好看! (本章完) 正文 第9章 学生是魔鬼? 万籁无声的清晨,晨曦那宁静淡雅的阳光渐渐东升。远处吹拂过来一阵甘甜的晨风,融化了漫漫长夜,驱散了寒冷和黑暗。晨霜耿耿,朝露团团,静谧的住宅小区里,大多数人还没有走出梦乡,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在跑步晨练,吸收着清晨的甘露。 少女的卧室里,摆放在房间不同方位的十数只大号的机械闹钟几乎同时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扰乱了少女的清梦,整得她很是烦躁。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十分烦闷地滚下床,把这些闹钟统统关闭,此刻她恨不得把这些闹钟全部砸成粉碎。 虽然这是她自己调的,她为了把生物钟调节到正常的状态,推掉了很多工作,买了很多闹钟,还有一些对睡眠有帮助的药,比如褪黑素和安神药。 不过今天她还是有些起不来,这充分说明了现在的她不是生物钟紊乱,而是懒。 把这些闹钟全部关闭之后,自己的神志也慢慢清醒了过来。环顾四周,自己身下还是那张杂乱的c充斥着各种香水味的席梦思床垫。而这里也是她那个熟悉的c充满着韩国烧酒和草绿香水气味的卧室。 简单地洗漱过后,她照了照梳妆台的镜子,映照着她那苍白又憔悴的脸。但她顾不了这么多了,现在可不是化妆和护肤的时候。她从床上随意摆放的一堆衣物里抽出一台平板电脑,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打开了待办事项清单。 看着密密麻麻的清单,她略感头疼,下意识地抓了抓凌乱的长发。这几天的任务有点多,首先她要复习教育学和教育心理学,然后还有历史教育学c历年高考真题c以前高中和大学的相关教材和笔记等等,把自己以前学过但是丢掉的知识给捡回来。其次,就是拜访上一任班主任,和他进行工作交接任务。 但是还有一个任务是他最想做的,就是以高二(3)班班主任的身份,名正言顺地杀入不,拜访柳潇然的家长。 但是,现在已经是九月底了,国庆长假过后,她就要正式入职上课了,这点时间怕是完全不够用。而且最惨的是,她不仅是历史顶课老师,还是代理班主任,要管理班级的绝大部分事务。 说起这个班主任,程冰语想到了几天前她和女秘书的谈话。 因为北山省高考至今还分文理科,所以他们这个班的学生和老师都是这个学期才分到一起的。意思就是说,这个班级到现在只组建了一个多月。但奇怪的是,就在这短短一个月内,这个班的班主任竟然就换了三个。而整个班的所有老师,包括语数英政史地,还有体育美术音乐甚至计算机课老师,也都换了两三轮。 女秘书给的理由很含糊,什么学生比较难管教啦,老师的教学方法不适合云云,程冰语是不太相信的。尤其是看女秘书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她也能猜出是怎么一回事了。 最关键的是,要和她一起完成交接任务的那个前班主任,现在躺在烟门医科大附属医院里,据说住的还是精神病科。对于这个,女秘书给的理由则更加离谱——此人得知被调离班主任岗位之后,伤心欲绝,导致精神分裂。 这件事用膝盖想都知道,肯定是在班里受了什么刺激才会精神失常。但是她觉得,她在社会上碰到过这么多的牛鬼蛇神都能应付得了,难道就应付不了这群毛头小孩吗? 程冰语把自己锁死在书房里,准备好大量的书c笔c纸和教案本,还有一些水和食物,做好了艰苦奋战的准备。但是毕竟她年纪大了,心绪比较杂乱,根本静不下心看书。小半天过去了,她总共没写够两页纸,没看够十页书,心情烦躁就走来走去,心情无聊就玩弄手机和平板,根本无心向学。 到下午的时候,她终于坚持不下去了。在这里浪费时间也不是个好办法,还不如趁现在有大量空余时间,去拜访那个前班主任,做好对接工作,早点完成任务。 烟门医科大附属医院坐落在烟门医科大学附近,这里环境优雅,空气也清新怡人,只不过这附近时不时会散发出一些药水的刺鼻异味,有些煞了风景。 中午一点半钟的医院,此时正是午休。精神科的住院区安排在十二楼的一个角落,此时住院部悄然无声,就连原先嬉戏打闹的小孩子进入到这里,都不忍打破这沁人的幽静。 电梯运行到十二楼的时候停止了,“叮”的一声提示音显得格外地响亮。程冰语探出头来,东张西望地寻找1213病房,之前的班主任李老师就住在这里。 程冰语走向十二楼的前台,重重地叩了几下胡桃木桌面,惊醒了正在午休的护士,说:“您好,我探望一下1213房的李伟。” 被吵醒的护士看上去心情不大好,醒来之后嘟囔着嘴,瞥了一眼程冰语。然后从文件里抽出一本来访者登记表,一把砸到桌面上,闷闷地说道: “1213的李伟情绪还是不太稳定,待会你别刺激他。” 终于,在医护人员的陪同下,她找到了1213病房,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精气神,鼓起勇气叩了几下门。然而,她却听到门里一个男人惊恐的呼喊声: “别开门!机关!有机关!” 程冰语被他这一声给吓糊涂了,紧张地咽了一口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她疑惑地看了眼护士,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李老师,您不要害怕,”经验老道的护士言语温和地劝慰道,“我们是区教育局派过来指导工作的,不是学生,麻烦给我们开个门可以吗?” “不!这门不能开!!!”虽然隔着门,但是李老师声嘶力竭的声音还是穿透了房门,充斥了整个楼层,“把手有机关,地板有机关,门框有机关,门上面有机关,门对面有机关!都有机关!!!” 护士还是不紧不慢地安慰着他,说:“我们刚才请了防爆专家把机关都拆了,您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房门里安静了下来,程冰语听到一个赤脚的声音在靠近,踩得瓷砖地面窸窣作响。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小门缝,露出来只恐慌而又暗淡无光的眼睛。确认不是学生时候,他才慢慢将门打开。 这时候,映入程冰语眼帘的是一个衣衫褴褛c灰头土脸的男人。仔细一看,他披头散发,神色异常,而且瘦得跟个皮包骨似的,完全不像是一位人民教师。 再看他的穿着,下身穿着医院发的病号服,但是没穿鞋。而上身夸张了点,现在十月都没到,就披上了几件厚重的羽绒服和大棉袄,把自己包得跟个粽子似的。而他自己也热得直冒汗,惨白的脸上汗水纵横,看上去跟病危了似的。 程冰语有一点蒙圈,毕竟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假包换的精神病人,不有点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应付。一旁的护士见她可能被吓糊涂了,于是把李伟搀扶着回到了病床旁坐着,半跪了下来,关切地问道: “李老师,您怎么不穿鞋子和袜子呀?” 李伟眼神慌张,蜷缩在床上全身颤栗,指着鞋子答道:“不我不穿胶强力胶鞋子里有强力胶袜子袜子里有钉” “没事,您的鞋子我们刚刚检查过,没有强力胶!”温柔的护士把他的袜子和纯棉拖鞋拿了过来,随意捣鼓了一下,满脸微笑地拿给他看,“看吧,你的鞋子跟袜子多干净,哪来的强力胶和钉子呀?” 她看不下去了,把护士拉扯了过来,在她耳旁悄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护士也在她耳旁悄声答道:“还能是怎么回事,被他们班学生给逼疯了呗。” 程冰语听后,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虽然天气不热,却感觉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而且还冒着虚汗。这群学生难道真的有这么丧心病狂,能把一个大男人活生生整到精神分裂去? 这时候,李伟游离的眼神终于注意到程冰语,他很吃力地把眼睛聚焦到程冰语的身上,充满了戒备的心理。 “你你是谁!”他又跳回了床上,用被子裹满全身。 “李老师,您好”程冰语蹑着脚慢慢靠近他,说话也细声细气地,生怕他受到惊吓。走近李伟之后,程冰语屏住呼吸,深吸一口气,开口说:“您好,我叫程冰语,是九中高二(3)班的新” “啊!!!三班!!!又是你们!!!”李伟听到这个班级名称之后精神崩溃了,突然像一个发作的病犬一样,跳下床四处乱撞,歇斯底里地大叫,“魔鬼!恶魔!!!你们都是恶魔!!!走开!给我走开!!!” “我都说了,叫你别刺激他!”护士责备程冰语,急忙把发狂的李伟拉拽住,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呼叫机,向保安处紧急求助。 “够了!你消停一下好吗!!”患有轻微躁狂症的程冰语,此时也被他给弄得有些发作了,高达一百二十分贝的女性式尖叫,把护士和李伟吼得不禁意间用手捂住了耳朵。 见到李伟消停了一下,程冰语平息了怒火,继续说道:“李老师,你听我说完。我是高二(3)班的新班主任,我来这里找你谈关于工作对接的事情” 听到这之后,李伟又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他一把抓住程冰语的手,让她觉得有些恶心,但是却又不敢甩开。李伟流着两行热泪,抽泣着说: “壮士壮士壮士一去不复返呐!” 烟门九中教学楼五楼一个角落里,有一个班级的学生,从早上一直到下午都在嘻哈打闹,没歇息过,教室里比商场还要热闹。教室门上的门牌已经烂了几个角,但还能看清楚班级名称,这就是传说中的“地狱三班”——高二(3)班。 这时候,门外急匆匆闯进来一个身材矮小的男生,他跑到讲台上,手撑着讲桌,气喘吁吁地说道:“同同学们国庆收假收假之后有有” “安静,都安静!”远处角落一个身高达到一米七五c面相貌美的女生扯大了嗓门喊道,全班安静了下来。她接着说,“先别吵,听班长把话说完!” 台上那个矮小瘦弱的男生就是3班的班长,他喝了口水,待心率平稳之后,慢慢说道:“教务处那边说,国庆收假之后,我们班会从学校外面调进来一个新班主任” “男的女的?多大?人凶不凶?”一个男生追问道。 “凶不凶不知道,据说二十来岁,是个女的。” “切,女的呀!” 大家几乎都异口同声,他们的关注点都集中在新班主任的性别上面。教室里不管男男女女,又炸开了锅,转而讨论这个新班主任。 “之前那个李伟不说是毕业班最牛班主任嘛,也不怎么样啊”“喂,这次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老师,是不是学校已经放弃我们了”“傻子!这样才好呢,谁要他们管?烦死了”“这次是个女老师耶,你们要不要收敛一下,毕竟是女生”“女的怎么了,照原计划行事!” 现在是上课时间,整栋教学楼就只能听见他们班的喊叫声。巡查老师上楼,用力踹开了三班的大门,喊叫了几声,无济于事。他摇了摇头,默默地离开了,放任他们胡作非为。 (本章完) 正文 第10章 蹭吃蹭喝 全国人民欢庆的国庆小长假终于到来了,而且中间夹多了一个中秋节,所以使得这个长假变得更加金贵。对于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们来说,他们自然欣喜若狂,因为他们能享受一个完整的假期。 但对于程冰语来说,他们狂欢的时候,就是自己最忙碌的时候。假期?无从谈起。 单说昨天,她白天在会展中心做了一整天的车模特,晚上又在咖啡馆冒充了一个晚上的民谣歌手。她回到家时早已累得虚脱,仿佛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随便冲个凉,身子和头发都还没晾干,灯也懒得关,就把自己扔到床上睡觉。因为,她真的是太疲惫了。 虽然这一天下来赚了有两千多,收入从账面上看的确可观。但是这吃的毕竟是青春饭,鬼知道她三十多岁的时候还有没有人给她单子和通告。可怕的是,她现在已经快27岁了,已经没有几年的青春可以挥霍。 而且,做这行的收入也极其不稳定,有一句俗话叫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虽然没有三年那么夸张,但是情况是一样的。她有几个月的情况是这样的,一天赚了两三千,但是接下来十几二十几天都没接到单。结果最后月收入也才五六千,房子差点断供。 她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上那泛黄的灯。真不知道这种流离颠沛的生活,何时才是个终点。 不知不觉,她进入了梦乡。今晚她的脑袋似乎在翻江倒海,噩梦接踵而至,睡得她很是难受。 这一觉足足睡了十三个小时。 跟最近一碧千里的股市相反,十月份的烟门就像秋老虎,气温节节攀升,根本看不到下降的势头。烈日当头,晴空万里,天上的火球早已把地面给烤得滚烫,就连好不容易等来的风,刮来的也是一股热浪,整个世界被燥热所笼罩。 这一天,程冰语又像往常那样,一觉睡到一点多。幸好她这天没活干,否则又要丢掉一笔白花花的钱。 程冰语从昨晚六点开始一直到中午一点之间,粒米未进,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她洗漱完后第一件事就是拉开冰箱门,结果她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冰箱里面储存的物资居然匮乏到只剩下半颗大白菜c两个鸡蛋和半根茄子,外带一份隔夜的半盘青椒炒肉。 作为一个标准吃货,看到这番光景,她简直是欲哭无泪,想死的心都有了。就这么点残渣剩菜,让她怎么活?但是她又不想叫外卖,又懒得下楼买菜。 在这里叫一份能吃得饱c吃得好的外卖,起码得三四十块钱或者更多。像程冰语这种能为了六毛钱的事跟一个朋友恩断义绝的人,让她花几十块钱吃顿毫无营养,而且不能确定是不是用了地沟油的外卖,简直就是在要她的命。 她生无可恋地把冰箱里所有的存粮都拿了出来,心想能做什么菜就做吧,这点菜虽然少,但好歹饿不死她。 就在她刚刚把菜端入厨房,马上就要准备之际,手机那催命般的铃声又是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让她火冒三丈。她从裤兜里寻摸出了手机,打算爆骂一顿来电者。 一看来电显示,备注名是“小畜生”——也就是楚小云。她翻了个白眼,有些不乐意地接起了电话,低声说道:“你想干什么?” 听筒对面传来了小机灵鬼那把狡黠的声音: “冰语姐姐,国庆小长假到啦,你有什么打算呀?比如去旅游什么的~” 她不知道楚小云在故弄什么玄虚,因为她很清楚程冰语的工作。但是她现在又累又饿,实在是没力气跟她毒舌。她有气无力地说道:“没打算,我现在很累,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哎!冰语,别介呀,”小云叫住了准备要挂电话的程冰语,“你吃饭了么我想请你一起跟我吃个饭。” 听到“吃饭”这两个字,此刻对食物极度渴望的程冰语瞬间清醒了过来,两眼放光。居然在这个时候自己送上门来,不坑你坑谁?但是她克制住了内心的欲望,假惺惺地和她玩起了迂回:“有点奇怪,你为什么突然间想请我吃饭,难道又有什么阴谋?” “才不是!”楚小云作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嘟着嘴说道,“我只不过只不过是想给你赔礼道个歉而已。” 她说的应该就是上一次协同胡有诚和安文杰合伙勒索的那一次,这几个人狮子大开口叫了一个五千块钱,就为了拿到一个人的基本信息,她觉得她会记恨这三个家伙一辈子。 “你道什么歉,我们最近有见过面吗?”“呃,就是前几天和胡有诚他们那一次其实我是被逼的,我才不是那种人呢,冰姐你相信我”“哦,是吗?” 她早已饥肠辘辘,不想再和她扯淡了,装模作样说道:“算了,姐姐我给你个台阶下,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你吧,去哪吃?” “北府路三街的樱草海烧馆,不见不散。” 挂断电话后,楚小云忍不住“噗呲”一笑。程冰语这家伙的性格她是心知肚明的,要是她真不想去,老早就挂断她电话了。小样,我还不懂你? 樱草海烧馆,北府路附近口碑最好的日式料理店。室内装潢很简洁,没有什么出彩之处。但风格很对味,满满的日式和风,让人感觉到身心舒畅。 日式和风的装潢讲究自然和简洁明了,主要采用木质材料,淡雅而又富有诗意,而且很有线条感和空间感。日式和风所营造的闲适c悠然自得的氛围,也许就是很多人所追求的。 美中不足的是,店主人似乎是个中国人,可能他是想表现“樱草”的特色,所以画蛇添足地放入了大量的柠檬和樱草。那满屋子弥漫着的柠檬和樱草混合的特殊香味,醺得她有些脑袋发晕,甚至有点反胃。 虽然她对这个国家无感,有的时候还会有些抵触情绪。但是对比两个国家的传统文化,日式和风是他们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一种浓缩精华。而我们国家的传统文化建筑风格,早已被现代社会的横流物欲给侵蚀至尽。想要寻找中国传统建筑文化,怕是只能在一些名胜古迹c教科书或者没有被现代化开发的角落里才能找得到了。 楚小云愤愤地掰着手里的筷子,一脸嫌弃地看着对面大口大口地吃着寿司c刺身和拉面的三个人,吃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尤其是程冰语,每到吃的时候,往日里高冷女神的形象就顷刻间荡然无存。 她暗暗骂道:你个臭不要脸的,一个人蹭吃蹭喝也就算了,三个人一起算是个什么意思? “你真的跑到九中去做老师了?我的天呐!”林雅静得知这一消息,惊得连嘴都巴都合不上。自己的好闺蜜为了向一个学生讨债,竟然伪装成老师潜入学校。这种往往只会出现在影视剧的狗血剧情,如今居然在她的身边发生了,简直难以置信。 “嗯,是的。”程冰语说完,就没多理会林雅静。她放下那碗喝得渣都不剩的汤汁拉面,抓起手边一杯梅子酒,小嘬了一口,顿时感觉身心舒畅。她最近比较喜欢喝梅子酒,一是因为价格不贵,二是因为这种甜中带酸的味道,最能滋润味蕾,而且对胃的伤害不大。 她推了一下身旁的邵颖,说:“颖儿,你有空学一下人家怎么调酒。以后别老是玩那些花里胡哨的,这种简简单单的酒不也挺好?” 邵颖冷笑一声,辨驳道:“可以,但前提是,你们得舍得花钱买真酒。” “可是冰语,你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点?”林雅静绕过了这个话题,又把话题给扯到最初的那个,“你这么大费周章进学校,只是为了抓一个人?我看你还不如直接报警呢” “我报你妈警,你再提一下试试?”程冰语最烦的就是听到“报警”这两个字了,其实一开始的确是她的错,如果早早报警,自己不动手的话,也不用给别人留下把柄了。更何况,懂得利用把柄的人,此时正好坐在她们对面。 她们在一侧侃侃而谈,对于桌子对面的楚小云,她们完全不管不顾。楚小云感觉自己被抛弃了,苦恼地喝着饮料,张望着整个餐馆,试图发掘一些有趣的东西。突然,她在餐馆的小舞台上,意外地发现了一架崭新的进口kaai三角钢琴,黑曜石般闪亮的钢琴烤漆,在木质结构的装潢里显得格外耀眼。 见看见她想起身,程冰语一把抓住她的手,问到:“你干嘛,想逃单是不是?” “靠,你以为我是你吗?”楚小云甩开她的手,径直走向钢琴。 她熟练地打开琴盖和前顶盖,试弹了一下钢琴,可能因为是新琴,所以手感有些生硬,但克服一下就好了。而音色也比较柔和,不像其他钢琴那样过于明亮,这正合她口味。 随便地试了一下手感之后,楚小云也不顾店家和其他顾客答不答应,就直接坐下,准备弹奏。 (本章完) 正文 第11章 音乐才女 楚小云在钢琴前深深呼吸了一口,定了下神,缓缓抬起她那洁白无瑕c修长纤细,如艺术品般精致和纯净的双手。 楚小云虽然身高只有一米五七,稍微瘦小了点。当初艺考时,因为身高差一厘米,所以才失去了音乐表演系的复试资格。她的皮肤很白皙,就像那凝结的冰晶,洁白丰润。她的脸就算不带笑容,白嫩的脸上也时常透漏着羞涩的红晕,还有那高挺的鼻梁,晶莹透彻的眼睛,看上去十分娇羞可爱。 程冰语虽然是个标准直女,不吃百合,但是她看着楚小云的模样,也不知觉地被迷住了。此刻她多希望她是个男的,就可以把楚小云据为己有了。 这时她发现,舞台旁不远处,有一个身穿餐馆工作服,扮相有些土里土气的小女孩儿,此时正满脸渴望地盯着台上的kaai钢琴,还有那个美若天仙的楚小云。程冰语注意到这个女孩了,因为她的视线里只有她和楚小云,这两个人的气质和打扮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不过她扮相虽然土气,但是全身上下却给人一种清泉般的甘甜。朴实无华的气质,就犹如程冰语手上的梅子酒一样,不鲜艳,但可口。 “喂,你在这看什么,还不快点去给客人点单!”旁边一个人,似乎是餐馆的经理,把这个小女孩给轰走了。小女孩恋恋不舍地走开,眼睛一直盯着台上的钢琴。 楚小云纤细修长的手指弹弄着琴键,钢琴的击弦槌敲打着琴弦,舞台上传来了水滴般清澈的钢琴声。一首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如行云流水般,从钢琴里倾泻而出。这时候,原本还有些嘈杂的餐馆安静了下来,包括邵颖和林雅静,也听得如痴如醉。 但是程冰语听后则不以为然,虽然楚小云的基本功很扎实,而且手法比较成熟,但是她总觉得少了些最重要的东西。 因为调式调性的问题,它与其它肖邦的小调夜曲不同,听上去比较明亮而且抒情,旋律恬静优美,饱含诗意。但是程冰语却越听越奇怪,并不是她弹得不好,而是因为她弹得太好了。 现在的楚小云在程冰语的眼里,就是一个刻意模仿肖邦,但是又形似神不似的山寨货。 弹到一半后,之前行云流水的弹奏突然间开始卡顿了起来,失误慢慢开始增多。而且楚小云弹错的时候并不会顺着弹下去,而是回到错误之前的一个小节重新开始,直到弹对为止,让人听得闹心。 最终,她坚持不下去了,草草地来了个结尾。她最后收琴,回到了座位上,让人很是扫兴,没有人给予掌声。 “小云,你刚开始弹得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不继续了呀?”林雅静疑惑地问。 “哎呀,我今天没带谱子,而且这谱子我没记熟” 程冰语摇了摇头,她不是觉得楚小云弹得不好,而是觉得她演奏出来的曲子,根本就没有自己的精神。她讽刺道: “就你这样永远只会照谱弹的人,还艺术学院?” 楚小云见自己竟然被一个外行人给嘲笑了,火气瞬间上头:“大姐,我不是钢琴专业的。既然你这么会说,有种你上去弹呀?” 空气又弥漫着剑拔弩张的火药味,周围两个人已经习惯了,谁叫程冰语这个大火药桶在这里呢?程冰语懒得回复她,把她撇到一边,自顾自地喝着她的梅子酒。 就在这时候,她看见那个小服务员,蹑手蹑脚,正悄默默地靠近三角钢琴。 难道,她也想弹琴? “潘婷,你想干什么?”她的身后传过来一个男性粗旷的声线,“你再在这里搞三搞四,我就炒了你!” 男人冲上台,一手擒住女生那纤弱的手臂,往台下扯去。女孩有些惊慌失措,虽然十万个不情愿,但她毕竟只是个小打工妹,丝毫不敢反抗。 “天天在这里弹弹弹,弹你妈的弹!你连个高中都读不起,还想学人家玩什么高雅艺术!” 男人一边拉扯一边大声骂道,他貌似是故意的,可能就是为了让在场所有人听到,显得这里的员工管理是多么的严格。但是这时候,他的眼前拦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他抬起头一看,这不是点了几百块钱东西都吃不饱,而且还要加餐的那一桌的女孩么? “怎么了?”男人低声问道。 程冰语从包包里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两百块钱,递给这个男人。男人拿着钱,瞪得目瞪口呆,问道:“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放开她,让她上去弹一首曲子。”她伸手拔开男人紧攥着女孩的那只手,把那个一脸茫然的懵懂少女推着回到了舞台,让她坐到钢琴前面。她俯下身,在她耳边说道:“没关系,你先弹吧,接下来没人会打扰你的。” 程冰语随即下台,回到了座位上,欢迎她的是三个女同伴给她抛过来的异样眼光。 “程冰语,你脑子进水了吧?”楚小云嘲讽道,“你最近怎么越来越不正常了,她就一打工妹,上班时间弹琴?闹呢!” “嗯嗯,对的,”林雅静附和道,“冰语,我觉得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要你管!”她回怼了一句。其实,程冰语并不在乎她会不会弹琴,她只是觉得这个小姑娘太可怜,而且她的上司又太霸道罢了,并没有别的意思。 小姑娘还是有些迷茫,刚才程冰语突如其来的一下,搞得她不知所措。其实她也不知道要弹什么,刚才她只是想随便弹一些小曲子。她环顾一周,除了那个虎视眈眈看着她的主管,还有咖啡厅里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她有些触景生情,感觉到有些孤独和寂寞。 随后,她抬起她那满是老茧和皱纹,不算特别好看的双手轻触琴键,响起了柔和动听的琴声。 这个时候,咖啡厅里里响起了钢琴弹奏的声音——她弹的是李斯特的《爱之梦》第三首。一双修长而纤细的手在黑键与白键之间穿梭c跃动,时而抑扬时而顿挫,优美而婉转的音符从手里流泻而出,似是一个美丽的故事。先是优美婉转的降a大调,平缓而舒缓,就像两人初尝爱果时候的心境。 “切,基本功真烂,你这钱花错地方了。”楚小云对她不屑一顾,呲了一口饮料。但她发现没人回应她,抬头一看,她们三个人,还有全场咖啡厅的人,目光都聚集在那个叫做潘婷的小女孩身上。 因为,她弹得实在是太悦耳,太动人了。 一个段落结束后,节奏变得密集c紧张,原本舒缓柔和的曲调被一下子打破,跳动的音符逆流而上,自由转调到了激昂和b大调和c大调,高潮此起彼伏,似是一道撕破晴空的闪电,让人听后感觉到压抑c忧虑。 就在这个时候,正在细细聆听钢琴曲的程冰语此刻已经陶醉了。在这时,她又想起了之前做梦梦到的那个男人——金晓峰,也就是她的前男友。这时候她的心里,似乎又有了一些止不住的触痛和伤怀。 她环顾了一下餐馆里,因为这里舒适淡雅的氛围和环境,这里成了不少青年男女幽会的圣地。遍地都是谈情说爱c你侬我侬的小情侣,看得程冰语有些伤感。毕竟她也曾是一个天真的少女,也曾渴望过真挚的感情和甜美的爱情 随后,音乐急转直下,又开始再现了一次开头,回到了降a大调。但是这时候的降a大调,却不再是优美婉转,而是忧伤凄美。这时候,剧情似乎已经落幕,在灰暗的夜里,透露着孤寂的光芒,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但是,曲子还没有结束。最后,它的结束句似乎又给人一种新的希望,新的开始,让人又看到光明。 曲毕,整个咖啡厅都安静了下来,此时似乎全世界都在聆听她所演奏的音乐。顾客们听得如痴如醉,还没有从音乐中走出来。这首曲子触动了很多人。 慢慢地,顾客们回过神来了,才发现曲子已经演奏结束。全场没有掌声,但是所有人都因为这一首曲子,对潘婷折服了。 此刻的潘婷,也陶醉在自己创造出来的氛围里面,心情久久未能平复。待到她缓过神来,意犹未尽,还想再弹一曲的时候,她发现她的身边站着一个女生,定神一看,她就是刚才那个花了钱给她买来一次弹琴机会的程冰语。 “姐姐您好”潘婷不敢怠慢,毕竟她现在的身份还是服务员,而程冰语是顾客。“刚才真是太谢谢你了,我觉得我该回去工作了” 程冰语拉住她的手,说:“等一下,先别走。刚到你老大说,你读不起高中,是怎么回事?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 潘婷不敢正眼直视程冰语,略微紧张地解释道:“我叫潘婷,今年十六岁,上个学期还在烟门二十六中读高一但我不是读不起书,我爸爸妈妈都是农民,但是我哥哥今年考上大学,我弟弟今年也到城里读高一了。他们都要学费伙食费和生活费,我们家开支很大,所以我爸妈让我出来打工挣钱” 程冰语听了之后很是纳闷,非常不解地说:“我就奇怪了,你哥考上大学要你供也就算了,为什么你弟考个破高中也要你供?他要钱的话自己挣呀。” 听到这之后,潘婷不回答,只是默默低下头。程冰语能理解,而且也能体会她的心情,搂了搂她的肩膀,把她拉过来。 “我是烟门九中高二的一个老师,我们学校现在在招艺术体育类的特长生,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不行不行!”潘婷赶紧推脱掉,“我们家经济压力很大的,在这里又没有住的地方,家里肯定供不起我的开销。” 程冰语不听她推脱,拿出包包,抽出一张粗制滥造的名片,递给她,说:“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名字和联系方式。你先想清楚,如果你真的想走艺术这条路,我建议你还是参加艺考。但是艺考的前提是,你得有机会参加高考。” 她拍了拍潘婷的肩膀,走出门去,留下潘婷一个人。她傻傻地拿着这个大姐姐的名片,陷入了沉思。 “喂,王校长,国庆快乐呀!” 王校长此刻正在家中写着书法,被电话给打断了兴致。一听是程冰语的声音,本不想理,但是一想到她老妈,她就不敢怠慢了。 “是冰语呀,同乐同乐!不知道你现在打我电话,有何贵干呢?” “我想问您一下,我们学校能不能招收艺术特长生?我打算在我们班开一个艺术班,这样的话我们学校的二本上线率就很容易上啦,您说是不是?” 艺术生?校长有些纳闷,你们高二(3)班不就有很多艺术生?说到这个,高二(3)班之所以这么烂,最重要还是分班的时候,学校方面的决策出了很大的问题。他们一开始就把高二(3)班定性为一个“垃圾班”,打算把所有他们眼里的垃圾学生和问题青年集中在一起。 然后,他们又一致认为,艺体生是最差的,所以就把他们全部混编入差的班级。再然后,又因为他们强迫所有艺术生学文科,所以高二的艺术生全部被扔进这个“地狱三班”里面。 “我们高二的艺术生都在你们班呀,你不知道吗?难道李伟老师没有把手头上的资料和档案转交给你?” 程冰语听了,尴尬地笑了一下,她此时又想起那个被学生逼疯了的李伟,此刻估计还在医院里疯癫着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出院。能跟他要到资料和档案那是不可能的,除非程冰语也是个疯子。 “呃这样啊,”她挠了挠头发,“那我到时候再问一下年级主任那边能不能把这个学生安排进来吧,谢谢校长!”话音刚落,她就马上挂了电话。 既然我们班有艺术生,那就好办了。潘婷,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清楚! (本章完) 正文 第12章 无尽黑夜与灯红酒绿(上) 深夜的烟门很柔美,月明星稀,俯视着万家灯火。程冰语今晚喝了不少酒,有些醉意上头,正紧闭着双眼,感受着晚风抚脸的感觉,仿佛脸上划过了丝带那样舒适温柔。 夜晚的风没有白天那样污浊和肮脏,闻起来也算清新。她们的车子孤独地穿梭在这灯火阑珊处,夜幕笼罩下的江滨大道此刻人车寥寥,所到之处都寂静无声,汽车的轰鸣声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响彻云霄。 江滨大道北侧,也就是沧江以北,叫做沧南区。这一带是烟门清末和民国时期的旧市街,大型的商业区和中高等院校早已被规划到新区,这里独留住宅区。所以,这里住着的都是一些烟门的土著居民们,这一块也被称为“老烟门”。 和沧江以南的高楼林立c灯红酒绿的“新烟门”相对比,这一侧冷清孤寂的低矮平房,显得不是那么有活力。但是程冰语特别喜欢这里,每次只要有机会都会来这里逛一圈,这次也不例外。她为了能经过这里,特地让楚小云绕了个远,搞得小云很是郁闷和不解。 她之所以喜欢这里,是因为在这里可以体会到烟门独有的历史文化遗产和人文情怀,这是江对岸耸立的高楼大厦所给予不了的。这条江以前是护城江,江堤上还留存着不少历史遗迹,比如那几个似乎沾着鲜血的清军城防古炮,似乎揉杂了空间和时间,让人回到了一百多年前那个战火纷乱c民不聊生的黑暗时代。 “您可以开稳一点吗,女司机?”程冰语面带红晕,似梦似醒。她拖着腮帮,吹着夜风,默默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楚小云撅着她那鲜粉色的小嘴唇,没理她。她瞄了一眼副驾那个像猫一样瘫睡在座位上的程冰语,气不打一处出。今晚她又被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坑了一把,这三个大胃王下午茶和晚饭一共吃掉了她差不多一千块钱。这还不算什么,程冰语今天是开车出来的,而且今晚她们三个人都喝了酒,就她喝的饮料。所以,最后开车送三个人回家的,只能是她了。 她越想来越来气,恨不得把程冰语从车上给踹下去。 与此同时,在沧北区建设南路一家封闭式的私人会所里,一群看上去外表稚嫩c容貌青涩的男男女女们,正在这富丽堂皇的会所里吃喝玩乐,好不快活。也有一些年少贪玩的男孩子在一旁追逐打闹,弄碎了不少名贵的装饰品,但他们毫不在意。训练有素的服务员端着几瓶上等好酒,从杂乱中的人群中穿行自如,而且面不改色,从容不迫,身法十分娴熟。 比起萧条冷清的沧江以南,这里热闹非凡,灯火通明。动感震撼的音乐和气势磅礴的电影音效交织在一起,掺合着杂乱的吵闹声,这里似乎没有黑夜。 在二楼大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个身材矮小,留着一头乌黑的小短发,肤色有些暗黄的男生,正蜷缩在沙发上,握着一瓶塞浦路斯产的鲜橙汁,两眼放空地环视着这个比他家都要宽阔的大厅,眼神里充满着孤独和迷惘。 他叫谢云飞,也就是烟门高二(3)班的班长。而在场的各位,七cd是他们班的同学们,其余三cd是他们在其他学校或者社会上的同学朋友。 谢云飞不仅是三班班长,还兼学习委员,兼纪检委员,兼劳动委员,还有各个科目的课代表——这并不是因为他能力有多出众,他只是被众人推选上去的挡箭牌罢了。但是说到底,他的成绩和思想道德素质也还算优良,起码比这群人强。 不过他在八月份的时候,遭受到了人生最大的一次挫折打击。那就是学校在文理科分班的时候,他被分到了高二(3)班,这件事他到现在还耿耿于怀。 “班长,你不是能喝酒吗,喝橙汁干嘛?”一个身材高瘦的男生,手里拿着一瓶外表精美的rb洋酒坐了过来,“你不是说喜欢‘日威’么?这里有瓶山崎十八,走一个?” 这个身长一米八三,外表成熟稳重的男生叫陈泓威,平日里不怎么说话,但家里十分有钱。这家私人会所就是他家开的,为了组织班里一次节假日的聚会,他特意和家人申请了包场,他家人二话不说就同意了,放任他们在这里胡作非为。 谢云飞见状,故作姿态地摆了摆手,表示拒绝。其实这次聚会,本来没人想邀请他的。不是“不想”,而是“想不起来”。因为平时他在班里的存在感很低,虽然身兼数职,但是根本就没有实权,甚至连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不归他管,他只管挡枪。 不过他昨天却破天荒地跟陈泓威索要聚会名额,吓了他一跳。虽然平日里两人有些交情,但他觉得这个呆头呆脑的傻子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所以一开始谢云飞被婉拒了。但后来谢云飞和他吹了大半天“rb威士忌”,唬了一把陈泓威。陈泓威对洋酒也是一知半解,所以才半信半疑地把他放进了聚会名单里。 “今天我肠胃不太好,可能喝不了,抱歉。” 陈泓威听了之后,知道这家伙是打肿脸充胖子,心中有数,暗笑了一下,没有继续劝酒。 “我说,你这个人也太无聊了吧,这么多好吃的好玩的,光坐在这里喝果汁有什么意思?” “没事,我刚才玩累了,来这里休息一下。” 其实他来这里不是为了玩的,他性格本来就内向,而且本来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来到这儿就是为了融入一下同学们的生活,拉近一下同学关系,毕竟他好歹是个班长。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他更多还是冲着他心中的那个女神,那个他朝思暮想的女孩子。他一天不见这个女孩就浑身难受,更何况这次假期可是七天,七天不见不得要他命? 这时候,大厅门外传来一阵欢声笑语,是班里的那群女生们。这些放荡不羁的笑声里,包裹着一个如银铃般悦耳的笑声,那是他熟悉的声音。 转眼间,一群身裹着浴巾,披头散发,里面不知是不是一丝不挂的女生们走了进来,一个个就像是出水芙蓉一般水嫩。雪花花的大白长腿,还有那细皮嫩肉的小胳膊暴露在浴巾之外,惹得大厅里的男生们一阵心花怒放,内心发出了如饥似渴的嗷叫。 谢云飞虽然近视,但还是从人群里一眼找到了他的女神。她湿润柔滑的长发已及腰,虽然身高只有一米五八,但是那前凸后翘的身材,冰清玉洁的肌肤和语笑嫣然的笑容,猛地冲击了一下他的生理和心理,差点让他鼻血喷张。 他傻呆呆地看着那个美若天仙的小仙女,既紧张,又兴奋,而且还带着一丝冲动和欲望。但是,他却没有上前一步的勇气。陈泓威见他已经看傻眼了,用手肘狠狠地撞了他一把,痛得他差点握不稳手里的橙汁。 “你不会还在打慧琳的的主意吧?”这个女孩叫叶慧琳,陈泓威知道谢云飞暗恋他,“她有男朋友的,而且就算她没有,你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和她做朋友可以,想跟她谈恋爱?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这段话骂醒了谢云飞,他一脸沮丧地低下了头。他强忍着自己对爱的渴望,努力让自己看不到,而且听不到有关叶慧琳的一切。他的孤独冷清,在这个热闹欢乐的氛围里,是那么地突兀。 楚小云的车技很差,车子慢悠悠地开着,好不容易才晃到了程冰语的小区门口。程冰语醉得微醺,还没等车子完全停稳就开门下车。小云把车熄了火,连忙下车搀扶她,生怕她醉倒在地。 “你别进小区了,我怕你待会走不回去。” 小云本来不以为然,但是听到这个“走不回去”,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低声问道:“你他妈不会是想让我自己走回家吧?” “哎呀,不好意思,有点糊涂了。深更半夜的,我怎么放心让你走回去呢?”她拿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脑瓜子,清醒了一下,然后从兜里掏出来几张残破不堪的纸币,递给小云,“我还剩二十四块五毛,你待会打个车回去吧,不够的话明天我转个帐给你。” 听到这里,楚小云忍无可忍了,十分用力地怒捶了一下她的后背,大声骂道:“你让我开车回去会死啊?亏我平时对你这么好,你到底有没有点人性!” 程冰语听后反而嘴角一扬,微微笑了一下,把她拉了过来,亲了亲她那粉红粉红扑扑的小脸蛋,摸了摸她的头,声色温柔地安慰她:“乖啦,小美女~我明天还要用车的嘛,一次,就一次好吧?” 楚小云现在还在气头上,但是她的脸被亲了一下之后,脸有点潮红,羞涩替代了愤怒,气不起来了。她一把挣开程冰语,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嘟着小嘴说道:“知道了下次你要是还敢坑我的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一缕轻柔的月光射下,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映出了她们长长的影子。周围很冷清,只有深秋那呼号的晚风,让人感觉到不寒而栗。此刻的她们没有发觉,她们的周边,笼罩着更深的一片黑暗。 (本章完) 正文 第13章 无尽黑夜与灯红酒绿(下) 今夜的晚风有些喧嚣,卷起了地上的尘埃与落叶。程冰语被这刺骨的寒风吹得打了个哆嗦,酒醒了不少。周围黑暗压抑的环境和氛围,还有那若隐若c窸窣作响的脚步声,使她的意识警觉了起来。 她放空了自己的脑子,聚精会神听着这个脚步声。整个世界仿佛消失了一般,独留她一人,没有任何事物,任何声音。她全神贯注地听着脚步声,随着时间变化,越来越近,响度也慢慢加大。 楚小云怔怔的望着停滞在原地的她,丝毫没有留意到身边的动态,有一抹黑色正缓缓的向她身后移动。 突然,程冰语冲她喝道:“小心!” 话音刚落,小云的身后突然冒出来两个身着黑衣,拿着木质棍棒的瘦弱男子。 其中一个七尺高的男人,面目狰狞,二话不说,手里巨大的棍棒如山崩一样向她劈头抽来,木色的棍棒片刻之间化身成一条毒龙,扑向楚小云。 她反应机敏,一把推开了小云,自己却躲闪不及,棍棒擦过了她的耳垂,重重地砸在她那白皙的肩膀和锁骨之间的位置,此刻她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处骨头有轻微的撕裂声,伴随着剧烈的疼痛,痛得她一下咬紧了牙关。 这一棍把她直接给打清醒了,醉意全无。她定下神来,仔细观察了一下两人的外貌。一高一矮,其中一个有一米八,另一个也有一米七以上,长相都獐头鼠目,神情狡猾,尤其是左边稍瘦的那个,面带着瘆人的狞笑。 程冰语看他们很年轻,估计是一些社会上游手好闲c不务正业的小混混。 小混混收起了手上的棍,架在肩膀上,看上去一脸散漫地说:“两位美女,你们挺会打扮的呀,停门口的那辆车子也是你们的吧。咱哥俩最近生活有些拮据,看二位这么有钱,可否借点钱来花花?” 往明了说,就是打劫。程冰语长这么大,还是第二次被打劫。第一次是小学的时候,她被同年级的两个男生收了保护费。结果她钱没给,还反把对方往死里打。 最后结果是,她把那两个男孩打进了医院,让家里反赔了好几千,被爸妈训了三天三夜。从那时候起,程冰语就注定是一个脾气暴躁而且性格刚烈的女生。 不过这一次,情况不太一样。上一次虽然也是一对二,但那时候她仗着身体发育早的优势才逃过一劫,这次可能就没这么好运了。 此时的小区街道寂寥无人,这两个不怀好意,还拿着棍棒的男人封堵住了道路,凶相毕露。楚小云看到这阵仗都给吓傻了,抓住她的手臂,吓得直哆嗦。 “怎么办!我们我们是不是死定了?”看着他们步步紧逼,她死命拽着程冰语的手臂,在她耳旁轻声喊叫道,神情惊恐万分。 “你别慌,想办法求助,”她紧紧倚着小云,悄悄拿出手机,塞进她牛仔短裤的后兜里,轻声说道,“紧急联系人第三个,小区安保室,我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程冰语把她胳膊上的手轻轻拨开,向前几步,从兜里掏出她防身用的瑞士军刀。她顺手脱去上身的针织披肩外套,甩给了楚小云,露出了洁白无瑕的手臂。 但是仔细一看,她的手臂看似雪白,但却凸起了比一般女性都要健壮的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还有她右手臂上雕刻着的黑焰玫瑰纹身,让人不寒而栗。她光洁白皙的脸庞的背后,透着一股棱角分明的冷艳。再加上那高直的鼻梁c冷月如刀的双目,散发着一股强势又略带冷傲的气息。 对面两个小混混本以为对面两个是柔弱女子,看见程冰语这番凶相,咽了咽口水,眼神里闪过了些许紧张。望着她那健壮的手臂c冷色调的纹身,还有手里握着的刀具,再看看自己手里的木棒子,身子不知觉退了一步。 这些细节都被敏锐的她捕捉到了,所以她断定对面两个人应该是个“新手”,没见过什么世面。 “你们两个想死是吗?”程冰语这一句话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心实际上已是暗涛汹涌。此时她的周围就跟她的名字一般,像是被冰封一样,空气仿佛凝固了。 拿着棍棒的男子故作镇定,压住有些颤抖的声音:“你丫搁这装什么呢,还学人家纹身?小娘们。老子要你给钱你就给钱,你再磨磨唧唧,到时候我可不是要钱那么简单了!” 程冰语猜他只是装腔作势,冷言冷语地讽刺道:“真正的娘们是你们吧,你们不是想打劫么,是男人的话,有种就过来啊?再磨磨唧唧,信不信我割掉你们那话儿?” 听到这番话后,其中一个稍矮的男人面子较薄,受不了这番刺激,持着木棒,大喝一声,直接往她的方向砸去,眼神看上去像是杀红了双眼。无奈他面前的这位小美人儿实在是眼疾手快,一手挡住了他的木棒,木棒在她手上砸出一条淡粉红的血色。 她并不是躲不开,而是不想躲,因为她还有下一招。她穿着女式的马丁靴,根部比较凸起,而且材质够硬。见他毫无防备地飞扑过来,程冰语找准了他的小腹位置,在棍棒下来的一瞬间,狠踹了一脚他的隐私部位,根部正好捅到男子的弱点处。 还没等他的痛感反应过来,程冰语马上收了脚,顶起了膝盖,朝着他的隐私部位又是一下重击。接连的两下重击,打得男子两眼昏花,下身感觉到剧烈疼痛,两手下意识地捂住了受伤的位置,痛得在地上翻滚了起来,嗷嗷叫唤。 他原本握着的棒球棍掉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她还没完,顺手抓起这个棍棒,往他头上砸去,砸了他一个满天星雨,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瘫倒在冷冰冰的地面上。他呆呆看着天空,此刻他只感觉天旋地转,大脑无比眩晕。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钟,她的雷厉风行,吓傻了另一个瘦高个,还有身后的楚小云。瘦高个吞了口唾沫,握着棍棒的双手有些发抖,节节后退,眼神里充满了惶恐。 其实她有所不知的是,这个瘦高个,其实是初犯。和另一个矮男人不同的是,他从一开始就不想动手,只是单纯想勒索钱财。如果对方反抗或者慌张的话,就以武力相要挟。然后抢到钱就逃,连逃跑路线都规划好了。 结果他第一次打劫就遇上了这个狠角色,完全没有按他的套路来走,让他有些惊慌失措,完全打乱了原先的计划。 而楚小云虽然和程冰语也算是半个知己,但她也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这幅模样,在后面直接看呆了,都忘了自己还在跟保卫处通电话。她心想,早就听说这家伙性格怪异,而且生性暴戾,今天看来这并不是恶意抹黑。 而且她当初被娱乐圈封杀,也是因为“打架斗殴”,虽然后来因为公关团队的介入,把这件事情的真相变得模糊。但现在看来,这恐怕不是传言。 这时候,她悄悄地蹲下,从地上顺手抄了个别人停车用的砖头块,慢慢逼近眼前的高个子。高个子见状,吓得慌不择路,掉头就跑。 “别跑了,那是停车场,死路。”程冰语把砖头藏在身后,背着双手,一步步走近他,扎实而沉稳的步伐,虽然无声,但是却让他心跳加速。虽然此时无风,可他却直犯哆嗦。 “大大姐美女你饶了我吧”他苦苦求饶。 但是事态的发展,又发生了转折。程冰语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和蔼甜美的微笑,用水灵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小弟弟,你先站着别动。只要你照着我说的去做,我就放你们走。”她那娇脆欲滴的声音,听得瘦高个骨头都酥软了。 “可以,你要我怎么做?”瘦高个听说程冰语要放过他,顿时喜出望外。 “你抱我一下。” “啊?”瘦高个听到后,一头雾水,一脸疑惑地看着程冰语。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女生提这么奇怪的需求,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这时候,程冰语的脸突然阴沉了下来,一手拔出瑞士军刀,恶狠狠地说:“你要是不抱我,小心我捅死你。” “哦c哦好!我抱还不行吗?” 瘦高个忐忑不安地张开手臂,抱向面前的程冰语。他现在心里很杂乱,已经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了,满脑子胡思乱想。首先,他真的很害怕眼前这个神经病一样的女人真的拿刀捅死他,而且她答应过,只要听她的话,她就放人。更何况,这么凶残的女人,估计没几个男人敢泡她,可能她只是寂寞了呢? 没成想,在他紧紧抱住程冰语的那一刻,他眼前的女人,突然紧闭双眼,用声嘶力竭c地动山摇的声音,喊出了一句话: “救命啊!强奸啦!!!” 这时,凌晨四点,沧南区建设东路的私人会所里,这群未成年的小孩儿们还在会所里尽情地狂欢c喧闹,亦或者打情骂俏。每个人的精神都极度地亢奋,完全颠倒了白天黑夜。 这时,别墅里面的大喇叭响了起来,扰乱了他们的兴致,话筒那震耳欲聋的啸叫声,吵得在场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 “妈的,谁啊?” 别墅的中央音响系统,传出来一个稚嫩男生的声音,他干咳了几声,试了试麦,说道: “各位同学们,刚刚收到的最新消息,上周插班进来的那个周俊霖,据说因为打劫和猥亵妇女,刚刚进了局子” 听到这儿,别墅会所里几乎炸锅了。 “黄芪我干你姥姥的,他被抓关我们屁事啊?”“黄芪你丫再吵吵,我上去弄死你信不信?”“他又没打劫你,你这么激动干嘛?” 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不过议论的不是周俊霖,而是这个叫黄芪的男生,大家都恨不得上去活扒了他的皮。 陈泓威没有参与议论,面无表情地喝了口酒,走到谢云飞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班长,下周你和教导主任提一下,让周俊霖滚蛋。” 周围一个女生也附和道:“对呀班长,他就是一个乡下人,而且从小没有妈,他爸都四进宫了。这种人以后就是社会底层的垃圾,跟他一个班,传出去我都嫌丢人!” 谢云飞听了之后,转头怒视着这个女孩,毕竟他也是乡下孩子,这话伤到了他的自尊心。社会垃圾归社会垃圾,跟乡下人有什么关系?不过这句话他并没有,只是憋在了心底。 “行吧不过下周新班主任也来了,让她处理去吧,我不想管这种烂事。” 听到整栋楼的人都在骂他,黄芪有些不高兴,叫喊了几声,让他们安静。 “你们别只听一半呀,我还没说完呢!这件事是我姑丈审的,他猥亵的那个女人,好像就是我们班的新班主任!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个热闹?” (本章完) 正文 第14章 问题少年(上) 这个夜晚不平静,外面下了点蒙蒙细雨,打在派出所那略微生锈的铁窗之外。窗外的声音掺合着一些汽车鸣笛和引擎的轰鸣声传了进来,而窗内此时一片寂静,安静到她能听清楚每个人的气息声。 程冰语和楚小云的对面,坐着三个人。除了那个被她“诱惑”然后碰瓷的周俊霖之外,还坐着一个看上去满脸胡渣脸阴沉的中年男人——他就是周俊霖的父亲。 他沉不住气了,忿忿然地瞪着警察,嘴里蹦出一句低沉但极不友善的话:“小黄,今天你要是不给我儿子一个说法,我就死磕在这里,跟你们奉陪到底!” 这个叫“小黄”的人,是今晚值班的刑侦支队副队长,名叫黄沈,也就是黄芪的小姑父。至于他们两个为何认识,是因为黄沈已经抓了他无数次,抓着抓着也就相识了。 他这时候正处理着手头上的文件,吸了一口茶,正眼都没给一个。他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说: “三爷,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防卫过当导致的轻伤,不构成刑事责任,不归我们管。你们要么私了,要么走民事,懂了吗?” 听到这话之后,他显得有些激动,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怒指着程冰语说,“这个女人还威胁我的儿子说,如果不抱她,她就捅死我儿子!就凭这一点,能拘她了吧?” “证据呢?” 程冰语看了一眼周俊霖,这时候他还是耷拉着脑袋,在座位上默不作声。其实他刚才真的是有想过要抱程冰语,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念头。 中年男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直接双手一拍桌子,试图敲山震虎。他言语粗鄙地对着黄沈吼道:“我去你姥姥的,你是不是收她钱了,该死的狗官!她当时已经放倒一个人了,换成你,你会去抱吗?” “不会,但是以我们现在掌握的资料来看,没有证据能表明程小姐说过那句话。但是你的儿子的确猥亵了程小姐,监控里看得一清二楚。”他依旧是慢条斯理,看上去态度十分冷淡。 黄沈之所以偏袒程冰语,并不是因为她是女生。自从他调到这边做事之后,抓了三爷无数次,今晚还是第一次抓到他的孩子。在他看来,有其父就必有其子,所以他一开始就咬定了周俊霖是过错方。 这两个人对峙了起来,派出所里的氛围开始进入白热化阶段。 “她手里拿着板砖,还打伤了我儿子!”“你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防卫过当导致的轻伤,要不就私了,要不就走民事。” 中年男人理说不过,又开始诡辩了起来: “你个瘪三,懂不懂什么叫未成年人保护法?我儿子还没过十六岁生日的,他现在做什么都不用承担责任!”这时候,他开始转移对象,把火引到程冰语身上,“这个女人还是我儿子的班主任,她不仅没有以身作则教育好我的孩子,还出手伤人,我就问你拘不拘!” 黄沈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用手揉捏着太阳穴,今天他已经工作了十六个小时,精神已经十分疲惫,不想再这样耗下去。 “你孩子的确不用承担刑事责任,这没错,但我也没说要抓你儿子啊?学校的事你回去找学校处理,这不归派出所管。” 见两人僵持不下,坐在一旁的程冰语也不耐烦了,站起身来回踱步。她今晚做得的确过火了些,放倒第一个人的时候她是正当防卫没错,那个人现在已经被拘留了。 但接下来她处理得确实不好,她本意是想“碰瓷”,然后用板砖教训一下这个毛头小子。无奈下手狠了些,这小子被打出了轻微脑震荡。不过好在没有造成更重的伤,不然她可就真要被拘留了。 更要命的是,这个毛头小子还是她们班里刚刚插班过来的学生,她刚开始知道这个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毕竟这也太巧了,怎么这附近的不良青年都是从她们班出来的? 她有些急躁,背着手走来走去。她看到身旁的楚小云,此刻可能是过度劳累了,正在座位上打瞌睡。看到她背着的包,程冰语突然灵机一动,朝她脑袋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把她叫醒。 “唔!”她感觉到脑袋一下疼痛,撑开朦胧的睡眼,发现又是程冰语,生气地骂道,“死贱人,你有病啊!” 程冰语不管她,把她怀里的书包夺了过来,搜刮里面的东西,细声细气地说: “你那破电脑带来了吧?帮我查一下周俊霖他爹,十分钟之内,我要知道他的财产状况和最近的活动地点,能做到吗?” 楚小云好不容易睡下,被她用这种方式叫醒,自然会心烦。不过她也不知道程冰语在弄什么玄虚,说不定是对这件事有帮助的呢? 她掀开了笔记本电脑,接入了手机的i一fi热点,推了推她的大框眼镜,深吸一口气,开始行动了起来。她弯着腰,屏息凝神地盯着电脑屏幕,眼睛都不眨一下。双手犹如猫爪一般,一手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另一手则操作着触控板,看上去一丝不苟。 “周富祥,42岁,小学学历,现在是无业游民” 程冰语又冷不丁地扇了一掌她的头,扇得她的脑壳火辣辣地疼,痛得她眼泪都差点涌出来了。 “靠,这些我早就知道了,别浪费时间好吧?” 楚小云嘟囔着嘴,一边心里暗暗骂道程冰语,一边浏览着屏幕上闪烁跳跃的所有信息。她如同弹钢琴一般,用白皙纤细又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着,动作迅疾。 “财产状况我查不到,但是他个人信用记录很差,征信记录被多次查询,而且已经上征信黑名单了。” 程冰语手抱着胸,在房间里来回漫步分析。他征信记录被查询多次,就代表他经常借贷。而且他已经上了征信黑名单,就代表他早就没有正常的还贷能力了。 这时候,楚小云好像查到了什么比较重要的心思,急匆匆地招呼程冰语过来。 “小语,你快过来看!”“什么?”“他昨晚在飞讯上有一条转账信息,收款的账号,好像是一个地下赌球团伙的庄家。” 程冰语有些纳闷,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的?但她来不及问小云了,凑了个头过去,发现这条转账信息被毫无保留地映在电脑屏幕上。 这家伙都已经没钱了,竟然还和别人玩赌博,真是不要命了,她似乎已经找到了突破点。 “给你一分钟时间,我只需要这个庄家的名字。” 看着对面那两个已经吵到面红耳赤的人,程冰语坏笑了一下,心里打起了她的小算盘。 (本章完) 正文 第15章 问题少年(下) 这个地下赌球团伙的庄家居然是她父亲,这是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她难以置信的是,好端端的一个股份有限公司的ce一,不说富可敌国,起码不会沦落到开地下赌庄这种地步。 但她没有时间去考证这件事情的真伪性了,以现在的状况,还是早点脱身为好。 在派出所大厅的那布满裂痕的大理石台面两侧,这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正对峙着,昏暗的灯光让气氛变得更加浓重了。黄沈此时已经丢掉了刚才毕恭毕敬的模样,情绪十分激动地训斥着他:“你这根本就是强盗逻辑!本来就是你儿子合伙别人抢劫在先,我谅他是初犯,所以才给他一次机会,你别给脸不要脸!” 此时周富祥的脸早已红到耳根了,他面红不是因为羞耻,而是真的骂上头了。他理论不过,口才又不好,气得直跳脚。他手指如癫痫抽搐般颤抖,眼珠里爬满了鲜红的血丝,讲话也开始支吾了起来,嘴里除了爆粗就已经没有别的词汇了。 “黄沈我干你娘!你要是不给我儿子一个交代,明天你就让你所里的人给你收尸吧?” 他如此叫喊道,这句话在空荡的大厅里回荡着,刺痛了黄沈的内心。黄沈紧咬着牙,紧攥着那布满了血管和青筋的拳头,气得全身颤抖。此时他就快要把自己的身份忘却掉,似乎处于爆发的边缘。 “你什么意思?敢不敢再讲一次!” 此时大厅的氛围似乎已是一触即发,室内的氧气量急剧减少,每个人都屏住了呼神高度紧张。而一旁的周俊霖依旧耷拉着脑袋坐着,双手还抱着头,看不出是愧疚还是害怕。 就在双方还在剑拔弩张的时候,程冰语抓起派出所内的一本刊物,一把砸在周富祥的面前的桌面上,也及时掐灭了黄沈的导火索。周富祥定睛一看,砸在他面前的刊物是一摞报纸,似乎是体育类的周刊。 这一页报纸上印着一行小字——热刺4:0大胜哈德斯菲尔德,这就是让他短短两个小时内输掉三万块钱的足球比赛。 “大叔,没看过球就别学人家赌球,热刺什么实力你不知道吗?拿一万买热刺大球输,还买了两万块波胆,你丫可真能个儿。” 程冰语这番话讲得头头是道,其实她根本就不懂足球,这所有的知识都是花了几分钟时间,从他们飞讯聊天记录和搜索引擎里学会的,直接就现学现卖。这时,旁边的楚小云忍不住捂嘴偷笑,不愧是冰姐。 看着这个年龄比自己小几轮的晚辈,而且还是个女孩,竟然如此出言不逊,周富祥听后当然不高兴了。他又怒拍了一下桌子,转头吼道:“我怎么买球关你什么事,花的又不是你祖宗的棺材钱!” 话音刚落,他便觉得不对劲。他网络玩得少,单纯地觉得这些个人信息一般都很保密,自己投的注怎么会随随便便被别人知道?而且她连自己投的哪个队,玩的什么竞猜法,投了多少钱都知道,此人肯定不简单。 周富祥此时的神情十分惊恐:“你怎么知道我的事?你到底是谁!” “我是程伟的女儿,刚才你好像一直想让警察同志拘我,是吗?”这时候,程冰语嘴角微微扬了一下,露出了一丝坏笑,“拘了也没事,顶多就是丢一份工作。至于你这三万块钱嘛,就自己想办法咯。” 听到这时候,周富祥已经开始面冒虚汗了。不过他还是存在着些侥幸的心理:“呵!你还真以为我还不起你们那万吗?想拿这个来威胁我?” 程冰语依旧不慌不忙,搬出了最后的杀手锏:“丰德银行信用卡欠款六万,逾期一个月;致远银行贷款二十万,逾期十三天;你的车贷也逾期了,是吧?我手头上还有你各种各样的信息,想要我跟警察同志说一遍吗?” 对面的黄沈听完之后整个人都被惊住了,周富祥也被她唬得不行,满脸是汗,脸色已经从刚才的脸红耳热,变成了现在的一脸苍白。虽看不出惊恐,但是他的脑子已经被吓得宕机了。 周俊霖抬头看了看他那个没用的爹,发现他们已经完全输了气势,没有赢的希望,随即又把脑袋沉了下去。 不一会儿,周富祥的脑子清醒了过来,一改先前飞扬跋扈的神情,对着所有人赔笑道:“这c这个多大点事嘛!误会,都是误会!我儿子也是交友不慎,今晚初犯,沈哥肯网开一面,真的非常感谢,改日我必登门拜访!” “呵,登门就不用了,我可不希望再在这里看见你。”黄沈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严,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制服,得意洋洋地和他们父子二人说教:“以后你好好管教自己的儿子,别让他再走你的老路了。才十六岁就敢打劫,还吃别人豆腐,再不好好管教,以后肯定牢饭管饱!” 这番话犹如火上浇油一般,把周富祥浇得怒发冲冠。不过他现在大势已去,而且他儿子惹到的那个女人,貌似是块硬骨头。本来他是想保护下自己的宝贝儿子,顺便再讹程冰语个万儿八千。但现在想想,还好没开始行动,不然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拉上自己那垂头丧气的宝贝儿子,往派出所门口拽去,却听闻身后有一把阴沉的女声叫住了他们。 “站住!”程冰语上前,拉了一下周俊霖的肩膀。他缓缓转过身来,不敢看她的正眼,也不敢回应。眼神刚一对视,他就赶紧把目光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你叫周俊霖是吧?”她伸出右手,口气听上去比之前客气多了,“我叫程冰语,是九中高二(3)班的新班主任。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学生,我希望假期结束之后还能看见你,请多指教。” 看着她伸过来的右手,周俊霖惶恐不安,生怕这又是个什么阴谋诡计。于是他话没回,手也没握,和他老爹一个转身,溜之大吉。 两辆车一前一后行驶在烟门的一条主干道上,为首带路的是一辆银白色捷豹,此时正在路上缓缓前行。前方的道路畅通无阻,但是捷豹的速度就是提不起来,在宽敞的大道上晃晃悠悠地前进,就像一条梦游的猎豹。 “梓艺你没病吧,平时跟人家赛车赛得这么生龙活虎,现在怎么就瘪了?” 捷豹的车主,全名叫颜梓艺。他看了一眼后视镜和副驾驶坐这几个一路喋喋不休的家伙默不做声,轻轻扶着手里的方向盘,漫不经心地开着车。他似乎有意整蛊车里的人,特意绕了几个大圈,费了很大劲才把车子开到黄芪姑父所在的派出所门口。 这时候车里的人已经憋不住了,赶忙拉开门把,往派出所走去。此时黄沈正准备回家,车子刚刚打起火,看见有几个社会青年往派出所靠近,神经突然紧绷了起来,下意识地熄火下车,朝着那几个黑影喊道: “喂!你们几个干嘛的?” 黄芪顺着叫喊声看去,眼睛眯缝仔细一看,发现是他的小姑父,赶紧上前奉承道:“沈哥,是我呀,黄芪!” 路灯灰暗,黄沈盯着他看了好久才看清楚人,又是他老婆那个活得跟地痞流氓似的倒霉侄子。他眉头紧皱,心情看上去很不好: “深更半夜的,你来这里干嘛?” 黄芪的家庭也算是出生书香门第,父母虽不经商,但是家里在烟门也算是个中产阶级。只不过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当年含辛茹苦培养的独子,长大后却是这番模样。黄沈看他虽然戴着眼镜,但是却没个正形,连站都站不直。左手插在牛仔裤袋里,右手夹着一根烟吞云吐雾,搞得周围乌烟瘴气。看到这儿,黄沈不禁哀叹了一声。 “我听你们队的小李说,我们班的班主任和那个周俊霖闹了纠纷,进局子了?我来探望下他们。”刚说完,他又深吸了一口烟。 “噢,小李是吧?明天我就搞死他,然后我说是你举报的,”黄沈没空跟他们玩过家家,回到车子里重新打火,摇下车窗,“你们快回去吧,人早就走了,别等了。” 没能看上好戏,黄芪懊恼地拍了一掌自己的脑门,转身怒骂梓艺:“你小子玩我玩得很开心是吧,老子骑自行车都比你这破四轮快,你坑谁呢!” 梓艺用鄙夷的眼神挑了他一眼,然后不再理会他。其实他根本就不想过来,只是黄芪还有其他几个人想过来看热闹,才求三拜四地催梓艺,他出于情分答应了。 这时候,前面路口闪过来一丝强光,一辆车子从停车场里缓缓驶出。楚小云把车开到路口,看见黄沈和其他几人在一起,便跟他打招呼道:“谢谢你了,黄大哥!我先送她回去了。” 此时程冰语正侧着头,在副驾驶座上睡得正香。 “好,你们两个注意安全,到家了记得报个平安。”黄沈看上去很是贴心。 他身后几个学生看见楚小云,都瞪大了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车里那个小女孩。只见一个秀丽清纯c娇羞可人的小少女映入眼帘,那晶莹剔透又白皙光洁的皮肤,婉如冰山雪莲般柔美。再看那清秀可爱的脸庞,还有那珍珠般精致纯洁的黑眸,深深迷住了这群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们。 “沈哥,难道刚才你审的,就是这两个?” “对啊,”黄沈刚说完话,发现他们已经看得走神了。他苦笑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几个小毛孩子,拍了拍黄芪的肩膀说道,“她们年纪都比你们大,别想了,小屁孩儿。” 楚小云看着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她,感觉有些不太好意思,羞人答答。她慢条斯理地打着方向,车子缓缓右转。轻踩油门,车子的尾部慢慢展现在众人面前。梓艺接触过的女色较多,楚小云这种姿色惊艳不了他。这时候正觉得百无聊赖,托着腮帮看着前面两只猫打架。就在这两只激战正酣,马上就要分出胜负之时,他看到了前方熟悉的车子。 北arx127,奥迪tts,哑光黑色。 这时,他突然打起精神来,难以置信地望着前面那辆车。他重复确认了两三遍,的确没错,这辆车子就是当日在大学城外环路把他硬超,让他蒙羞的那辆车。 回到当日被羞辱的情形,梓艺的右眼皮开始跳了起来,太阳穴青筋暴起,双手不知觉地用力攥紧了方向盘。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寻找这辆车辆,到处打听他的消息,今日踏破铁鞋无觅处,竟然就在他眼前出现,而且车主竟然是个女的,而且很有可能是他的未来班主任。 想到这里,梓艺丝毫不犹豫,直接挂档,油门踩尽,车子如呼啸一般冲出了路口。 “梓艺!你疯啦?”黄芪在身后喊道,无奈车子起速过快,还没说完话车子就飞出去二十丈远,喷了他一嘴汽车尾气,呛得他连连咳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