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痴汉的合理养成!》 1痴汉守则第一条:跟踪 第一回 我最近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其实我也不确定,因为我看不见他。 要说被人跟踪?我一个普通大三学生,一没钱二没势,值得谁贪图?再者,稍微自恋点说,有人图我色,可我长得好看的前提是性别纯种男,怎么图,图的有什么劲? 我有点想不通,我很烦。 舍友小亚见我这几天精神不济,脸色发白,吃不进来睡不香的,就问我是不是摊上什么大事儿了。我苦笑,我这事儿还没法跟他明说,说多了指不定人家以为我有被害妄想症呢。我就摇头,说哥们儿没事,就稍微撸多了,有点肾虚。 小亚眼睛转了转,里头闪了点光,却是没打趣我,也没继续问下去。 我在他目光里颤了两颤,干笑了一声,转开了视线。 今年又是一个酷热暑天,且不提女生们白花花的胳膊大腿叫人心火上涌,单是创历史新高的蒸笼湿热天气,也足够让人燃烧一把了。 是夜,出了自习室,时间已接近午夜十一点了,我寻思着这个时间段公共浴室人少些,冲凉不挤也舒坦点,就加紧了书本,快步往宿舍楼走去。 回了宿舍,拿上洗漱用具,我只穿了白背心大裤衩人字拖,就往大操场方向的公共浴室去了。 天似乎是阴的,外头除了几对发情的野鸳鸯还在依依惜别外,基本没啥人晃荡了。走在路上,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叶子唰唰动,便是草虫叽叽鸣。 说起来,我这学院与大学本部是分开的,设施也颇为老旧。我学院前身是市内某轻工业高等专科学校,后来卖给大学,就单独设成了我们学院分部。旧归旧,地理位置还不错,原先校址只算贴在城边儿上,近几年随着城市日益扩张,这片地儿也渐渐成了繁华商业地带。 隔着一道围墙,市中的热腾喧闹虽近亦远,墙内校园别有洞天,上百年的老树参天茂盛,古老而坚韧的爬山虎层层叠叠,挂满了一栋栋年岁久远的教学楼宿舍楼,大片大片的墨绿掩映灯火,配上沉沉的书卷味,竟有些少了人气的阴郁。 所以说如此良辰苦景月黑风静,要不发生点离奇事儿,还真对不起早就造好天时地利人和,正蹲一旁嗑瓜子看大戏的阎王小鬼牛头马面了。 我撞邪了,我是真撞邪了! 不,不对,也不能这么说,准确点形容应该是我分明感知到背后有什么东西跟着,一路不落。这种被人盯梢的毛骨悚然再往确切里讲,是一道一直不消退的视线,神秘视线。 说它神秘,是我几次三番回头,都没瞧见有啥可疑人士,可打我转回头再走路的一瞬间,那道视线又跟卖保险的推销员一样,死皮赖脸再盯上来了。 都说人都有第六感,那我绝对是拥护这一说法的。难道你小时候就没感知过下一秒,就下一秒,老师马上会点你名起来回答问题这种操蛋事儿吗?我敢拍胸脯打包票,这情况百分之八十的人都经历过。 说实在的,这会儿真不是我神经过敏,我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股子不知意欲何为的视线,而且他娘的在我背后如影随形。 我有点怕了,通往公共浴室的路边都是种满老树藤蔓的花草坛,像样的路灯没一杆,这种沉郁阴暗的地方,撞见点不干净的东西跑都不知道往哪儿跑。我身子极度紧绷,冷汗如见了雨水的蘑菇一样层层往上冒,手指死死扣着洗脸盆快步往前奔,脚底板被大块鹅卵石硌的生疼都顾不上了。 可越是跑,情况越不对劲,明明这种极度紧张时刻,我耳中除了自己喝喝呼吸声外不应该再有其他声音,可偏生就奇在,有几道怪音调若有似无总往我耳朵深处里钻,这音调低沉冰冷,真形容的话很像僵而不死的蛇,挣扎着嘶嘶吐信 怪音调与跑步带起的闷风混合成一道,在耳畔,断断续续,模模糊糊—— “看看我请你回头看看我” 我头皮一炸,嗓子嗷一声怪叫,撒丫子没命往前窜。 一口气冲到公共浴室门前的昏黄卤素灯泡下,我扶着掉了漆的木门框大声喘息,一没留神脸盆都咣啷掉地下,砸的稀里哗啦一阵响。坐外面值班的大爷看我奔这么急,还以为我怕浴室关门赶不上洗澡,就笑呵呵对我说,他会等到我洗完出来,叫我安心洗不要急。 我嘴上没说,心里直吐苦水,我寻思这会儿我哪还有闲心管几点洗完呢,这档口没吓尿在这儿,就算我他妈是春哥级别的纯爷们真汉子了! 我边喘边冲大爷点头,喘匀了就收拾起脸盆,踏进了澡堂前门。我心里还抽着呢,没敢直接进,探头望了望还冒水汽的男浴室门,惴惴问大爷,我说大爷啊,这里面还有人吧,不是就我一个人洗吧。 我确实给吓得不轻,要真我一个人洗,我宁可现在就打道回府拿洗刷间的冷水凑合凑合得了。我本人八字里面仨华盖,撞见邪门事从小到大也有那么几出,可最高级别也无非是唬唬人的鬼压床,像这么明目张胆无法无天的一出,还真心头一遭。 我有点背不住啊,身板再利索也架不住异次元生物瞎倒腾啊。 大爷听了问话,摇着蒲扇,寻思了半天才告诉我说,女浴室那边还有几个姑娘在洗,男浴室这边都洗的贼拉快,记不住了,没留神里面还剩几个人。我一听心也安了一半,还有姑娘在隔壁呢,这也成啊,有点人气总是好的。 我就端盆子钻进那丛水雾里去了。 公共浴室都是单间,有门闭着有门开着,水汽一直挺足,烟雾缭绕跟仙境似的飘在浴室中,也瞧不出到底还剩几个人洗,就听见哗哗水声一直响,我想定是有人同自己一般,寻了这深夜时分来舒服一趟的。 于是我就故意整出几声大动静,给自己壮胆外加打打招呼之类,浴室这种地方向来是灵异事件高发地,指不定两眼一闭,洗着洗着就满头血水哗哗流呢。我进了单间也没敢上门锁,就虚掩闭着,插上水卡,匆匆洗了起来。 身体被温水蒸舒服点了,神经也没那么紧张了。冲干净头发,我半眯着沾了水的眼,摸出脸盆里的香皂,准备搓点泡泡在身上,再洗了内衣就结束了。 可你说这事儿也够邪乎,往常打个香皂吧,都挺顺利的,可今儿也不知是香皂沾了水特别滑手,还是我先前被吓得手指头乱哆嗦拿不稳,这块香皂在我手中滋溜溜楞不听使唤,眼看好几次就要滑出去掉地上了。我气苦,恨不得骂人,好端端一块肥皂,又不好硬戳个窟窿上去固定,结果左掰扯右掰扯,还是一个没留神,掉了。 ——得,擦把脸,捡肥皂吧! 不得不说这块纯白清香味的舒肤佳掉的位置还挺有技术含量,滑溜溜正滚进我两脚中间。我低头一看,这位置不好捡啊,得后退两步才成。这便退后两步,撅起屁股正对上了单间门。 暴露出的部位凉飕飕的极不得劲,我脑子忽地闪过几点颇为尴尬的联想,脸一红,先啐了自己一口,想着快捞起肥皂洗洗拉倒,谁料就在这时,身后冷不丁吱呀呀一声细响,跟滑腻腻的小蛇似的,倏地钻进我耳朵眼里了! 我浑身一震,扑棱一下站得绷直绷直。这一声细响跟恐怖片里的开门声如出一辙,像承轴死命碾过什么物体一样让人心生恐慌。我下意识回头看,生怕背后突然扑出什么不明物体袭击我。 可现实还真是苍白的让人连幻想的余地都没有——单间好好的,门也好好的,角度跟我自己闭上的一模一样,缝隙分毫未动。唯一多出来的是溅在门板上的水珠子,一颗颗连成串,从上面慢悠悠往下滑。 我盯着这一条条蜿蜒水珠,忽然像中了邪一样顿住了,我眼瞅着这些水线走势好像隐隐凑成一个奇异图形,有那么几分眼熟,可具体在哪里见过,我又死活记不起来这便足下了有半分钟的神,我才一个激灵甩甩头,强迫自己正过神来。 岂料这一回神,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事情大条了 原来整个公共浴室中,除了我这里偶有水珠滴下的啪嗒声,其他地方再无声响!而我身边早已随着关掉温水消散不见的水汽,不知何时,又如泥沼雾瘴般,从门缝门底下朦朦胧胧聚集了起来。 有什么东西,正越过墙壁越过门,悄悄过来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2痴汉守则第二条:上身 第二回 本该水声不断的公共浴室内突然静得落针可闻,这超乎寻常的诡变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本不是什么胆大的人,见着这种恐怖片中要死人的诡异场景,虽不至于如女生般吓得没命哭嚎,但一再被刺激的神经跟身体反应也差不多到崩溃极限了。 我的脑回路几乎不能接地气,也不知当时怎么想的,大概是本能想杀出个黎明?我猛地从丹田暴出一声大喝,高抬一脚,咣一下踹开了单间门。 顺着力道,门飞起转了一百八十度猛打在另一面墙上,发出惊天动地一声响,紧接着又随反作用力来回弹了几次,扇了几道风,才慢慢停住了。 我大口大口喘气,用力过猛的腿侧肌肉还在微微颤抖,两个拳头也无意识攥个死紧。眼前,景象如常,一丁点不对劲的地方都找不到,先前那股子悄悄聚拢的诡异雾气,也随着开门扇起的风,消失不见了。 对着另一边一模一样的单间,我甚至怀疑自己神经过敏产生幻听了。不过好在万事大吉什么都没发生,我松了口气,肩膀一垮,身子也似烂泥一般瘫软了下来。 一边擦汗,我一边往单间里倒退,身后冰冷的瓷砖让我过度紧张的身体舒坦了点,之前激动到差点迸裂的血管也随之冷却。刚那一吓不亚于经历了一场九级大地震,我这神魂儿都快给震成四分五裂了,心里盘算着这鸡毛澡也快别洗了,赶紧收拾收拾滚回宿舍睡觉去吧。 正想着呢,我背上一寒,又隐隐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按理说这星沙六月虽不比火炉,可整日里热度不散的天气也足够人洗一回桑拿了。明明一切物件都该是温的,可身后这一溜儿白瓷砖冷到刺骨又是怎么回事?就算陶瓷生来温度凉飕飕,也不至于像刚从数九寒天的冰窟窿里掏出来一样冻人吧。 一霎间,我脖根下的寒毛根根立起,前一瞬才放松的心情瞬间化为乌有。我不禁惴惴,暗想身后倚靠的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难不成难不成是刚刚踹门一刹那,那不知名的东西已经趁机溜进来了?已经c已经早早守在我背后了么? 我的个老天爷!我现在正倚靠在它的怀里么?! 我的脑袋瓜一下懵了,脑筋跟坏掉的发条一样转不过弯儿。我开始不听指挥地胡想瞎猜,不断回忆起看过的恐怖片中,那些诡异苍白甚至是惨绿腐烂的头颅正侧在我肩膀旁,慢慢慢慢,以折磨人神智的速度往我侧脸靠拢,无声息张开满是血污的嘴,吐出腥臭的气沫,吹到我耳边,吹到我满是冷汗的鼻尖上 嗞——嗞嗞——嗞——嗞—— 一阵杂乱的电流嗤啦响过后,头顶上数盏防雾灯也齐齐熄灭了。没有窗户的公共浴室内,我瞬时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境地。而身后那东西想必也懂得利用情势,之前那股朦胧水汽又死灰复燃了。 别问我为什么没光都看得见,那层水汽已经不算普通雾气了,它明显带了鬼火般绿油油的负面属性,我能清楚看见它正往我周身围拢,甚至看见,那丛水雾中幽幽幻生出两只细长白手!骨节分明的白手指弯曲大张着,正从我身后慢慢游走至胸前 我在心中大骂卧槽,可面对这种活见鬼情况,除了紧闭双眼狂念南无阿弥陀佛大日如来金刚咒之外,我还真找不出一星半点儿合理应对的方法。 此时我紧缩的身体抖成个风中残叶,可怜的神经感知度全部集中在被那双鬼手触碰c以及将要触碰的地方。我一点点感受着那根根凉如夜露的手指尖在我皮肤上游移,缓慢而邪恶地摩挲过我的脸,我的脖子,我的肩膀 受不住了,实在他妈受不住了!我心慌到不行,心跳激烈地快要蹦出喉咙。怕到极致,满浴室都能听见我牙花子咯咯作响的声音。我紧闭的双眼不受控地泛潮,带着温度的液体点点从缝隙中溢出——这无关情绪,只是单纯被吓傻了吓怂了,除了哭简直没辙了。 可你还别说,许是我没出息的孬样真把鬼都膈应到没胃口了,那玩意儿居然停下了! 在我吓哭之后,那双鬼手明显一顿,接着离开了我的身体。我心中一动,壮起胆,掀起一点眼皮偷偷四下观察,原来不知何时,笼着鬼手的雾气已经消退,而那双森然白手,也莫名不知去向。 我心头大喜,正想着天无绝人之路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不料,还未等我将念头付诸行动,那东西犹如先行探知我的想法一般,一个猛然袭击将我牢牢扑住了! 对,你没看错,是扑住了,结结实实的,扑!住!了! 我分明感知到有两条有力手臂从背后勒住我,手掌抓向我心口,用种要把心都掏出来的力道紧紧捆住我上半身,然后将它寒冷的身躯一点一点贴合上来。 我脚下一软,扑通一声给跪了。可就算我怂成这副德行,那玩意儿也没打算放过我——它居然跟着一起跪了! 好吧,我们更形象点说,是它整个身形如同无所不在的云一样覆压在我身体之上。我心中警铃大作,想着千万要冷静冷静再冷静,绝不能露出破绽被鬼上身。孰料,耳畔骤然响起的那道堪称噩梦的沙哑声线,将我强自维持的镇定全数打破—— “看看我请你回头看看我” 我终于确信我今天晚上经历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我开始没命嚎叫,求生使我明知活路渺茫也仍不死心挣扎,我几乎是边哭边向前爬,可之前明明伸手可触的单间门板,这会子左摸右摸居然全是无缝拼接的瓷砖! 我心中一凉,冷意霎时遍布全身——我遇见鬼打墙了!门c门消失不见了! 身后那玩意儿不知是不是吸了人气,躯体触感愈发明显起来了,他像有了实质一般显现出人的温度与重量,发热的躯体一寸寸贴着我的皮肤,像要寄生在我身上一样用力攀附着我。我脑子里活了稀泥,明知怕得要死,可还是自虐般不停地联想,联想到我正背着一个不知什么模样的鬼东西,它正同我一起,一步一步跪在地上,缓慢地c拖拉地,往前爬行 这种可怖想象让我直接崩盘,勉力支撑身体的胳膊大腿瞬间软成面条。可哪知天阴偏逢屋漏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来不及反应的一刹那,一阵撕裂剧痛猛然袭向我腰身以下那个难以启齿的部位,平生曾未尝试的尖锐痛楚好似要将我整个人劈开,我眼前一黑,一口气没提上来,生生昏死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我模模糊糊地想着,是不是我算被名副其实的——上c身c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3痴汉守则第三条:见缝插针 第三回 我再次醒来,是在自己宿舍铺上。 缓缓睁开眼,眼前还是陪了自己三年的雪白蚊帐,身边嘈杂吵闹的人语声游戏声也明明白白告诉我,我已经获救了,我脱离那片无出路的恐怖场景了。 小亚告诉我说,昨个儿快熄灯了都没见我从浴室回来,他跟三儿不放心,就去浴室找我了。到了浴室,值班大爷说里面早没人了,最后一个人也在三十分钟前走了。三儿还觉得不妥,非要进去找找看。结果进去咋吆喝都没回音儿,最后还是在一个单间里找着的浑身赤裸的我了。当时我一个人跟喝醉似的背靠瓷砖坐地下睡着了,还睡死沉死沉的,捏鼻子扇耳光都叫不醒。 三儿摸了我额头说我貌似有点热,估计洗太久缺氧昏迷了,俩人还背我去了一趟医务室,结果一检查啥事没有,又吭哧吭哧给我背回宿舍来了。 我一听哭笑不得,我怎么会是睡着了呢,那会子指不定我被鬼上身怎么瞎折腾呢,还缺氧昏迷,俩人也太不把我一米八的体格放眼里了。 我就竖起枕头坐起来,摆摆手招小亚凑上前,混着对面几个打游戏骂骂咧咧的吆喝声,压低嗓子跟小亚解释。我说小亚啊这事儿我可就跟你一人儿说,你听了就算了,可别给我逼逼出去了。小亚见我一脸义士赴死的严肃神情,忙点头配合,低低回了句好。 我还不放心地四下瞅瞅,见宿舍那帮子游戏党正一心忙着打小龙,我就叽叽咕咕,把昨天晚上遇见的古怪事通通给小亚说了。 不过后来那段股间刺痛的事儿我没好意思开口,好歹我也是一二十好几的玉树青年了,男女男男那回事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要真猜不出那一阵撕裂痛怎么来的,我智商干脆去喂狗去得了。我这就尴尬了,敢情我还碰见一艳鬼,就是不知那家伙有没有给我留种,给我整个鬼胎怀一怀。 小亚听我神神叨叨说完,没预想中的震惊,反倒瞪了瞪眼给我比了个大拇指,说我政治觉悟真是高这都没给吓死。我一听这孙子又狗嘴不吐象牙,没好气推他脑袋一把,叫他赶紧滚。 小亚没跟我置气,哈哈一笑,压下我的手说兄弟别急,你这事儿啊估计没那么简单 一句话没说完把我吓得一蹦三尺,我连忙扯紧小亚胳膊问,我说小亚啊你这是通神还是通灵啊,你咋知道这事没完的?可别吓唬我啊,我这胆儿都快成脆成塑料的了!你快快快!赶紧给哥们儿掐指算算,我可不想再招惹上那倒八辈子霉的鬼玩意了! 小亚颇为神秘地一笑,瞅了我眼睛半晌,又抬起我的手举到脸前,指着我指甲说,吴耀你看,你这一手指甲都泛青泛紫了,眼睛下面也是一团不正常的青青白白,你啊,保不齐给鬼上身了! 我心中轻轻卧槽了一下,暗念幸亏他这个上身跟我想的不一码事。不过他这一说也够我喝一壶了,大夏天的楞给我吓出一身白毛汗。 我就问那可咋办,道兄你可会驱鬼否?实在不行给哥们跳个大神也成啊? 小亚放开我手,摇摇头,说我不会,我这皮毛都是从我三叔那听来的,真要有事我帮不了你,还得请我三叔看看到底该咋办。 我狂点头说行行行,咱事不宜迟,赶紧找咱三叔看看去吧! 小亚一脸震惊,说吴耀啊你可想清楚了,今儿下午可是有鼎爷的课,他那么器重你,你不去上课他立马能发现。再者说,你不还想报他的研究生么,不打算混个好印象了? 我作势啪啪甩了他两耳光,骂道,蠢货上他娘的课啊,再上小命都没了!别磨叽了赶紧换衣服走人! 于是我跟小亚中饭都没顾上吃,马不停蹄奔他三叔那儿去了。 小亚三叔是个快奔五的鳏汉,家里连个孩儿都没。小亚悄悄告诉我说他三叔就这烂命,天机泄露多了遭报应来着,他们家没人敢跟他三叔有过多牵扯,怕给老天爷连坐一起遭了霉运。 我一听了不得,这三叔确实是能人啊,就赶紧问好作揖,求三叔给个破解之法。 三叔先听小亚哔哔啵啵说了一通,又跟小亚先前一样盯我脸看了老久,后伸手掰开我嘴巴左右瞧了瞧,末了擦擦手,自己去泡了壶白毫银针,让我把详细情况介绍介绍。 我端着茶半口也喝不下,心里跟装了兔子似的直蹦跶,对面三叔这神态可不像没事的,我是真怕听见他说你惨了你给厉鬼缠身活不过三日了。 我就把那天遇鬼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最后连屁股痛也没落下,给遮遮掩掩描述了一遍。小亚在一边听的眼都直了,捧着茶杯悬半空里,想问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尴尬样子。 我有气无力白了他一眼,转而向三叔求救,我说三叔我才二十一呢我还不想死呢,求您老人家大发慈悲救救我吧。 三叔黑发白面,人很精神,穿了一身暗云纹黑绸丝褂,更显着仙风道骨。他先是喝了口茶,咂咂嘴品了品,再淡定开口说没事没事,你没被鬼上身,放心。 我一听这话差点没感动尿了,赶忙站起来谢谢三叔。 三叔却是摆手打住我,放下茶杯,又发话了。他说我看表象没问题,不过那天确实碰着不干净的东西了,还挺厉害,完全不在乎阳气这一说,直接渡了一身鬼气给我,把我标记出来了。 这话一出小亚这孙子比我还激动,又是恳求又是怂恿,说三叔三叔,那你给人抓抓鬼吧,老久没看你露一手了! 我一听这话直想飞起一脚踹死他,敢情这孙子把我这人命关天的事儿当成好戏看了! 三叔却是摇头,说鬼气缠身戾气却不重,不像要害人的样子,不能抓。 我这一脊梁一脑门儿的冷汗啊,我说三叔咱再商量商量,您不能对鬼有恻隐之心就不顾侄子死活啊,求您老还是露一手吧,我跟小亚都巴巴儿盼着呢。 三叔品了口茶,坚决无比地摇头,说真不能抓,抓了还得遭天谴,你这一身鬼气虽阴森却饱含哀怨之意,怕是你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人家了,现在人家找你要债来了,情债肉偿,天经地义的,你受着吧。 我一听这调调差点没跪了,虽打小看聊斋但并不代表我乐意真人上阵演一出啊。我不死心,就恳求三叔,我说这人鬼殊途的,您不能眼看着侄子跟个怨鬼不清不楚的啊。再者我也不知道啥时候得罪的人家,想还债也无从下手,还是求您老给整个法儿,帮侄子一把吧。 我跟小亚便轮番上阵磨叽这老神棍,就差没跪下抱大腿了,最后他也是被我们缠磨烦了,勉强给我捯饬了捯饬,写了道朱砂黄纸符,拿檀香烧了喂了杯水给我喝,又送了我一个绣着古怪纹路的金色小香包,让我随便挂身上哪儿都成,这就打发我们走了。 回去之后我就找了根红绳把香包挂手机上了。这天太热,想挂身上都找不到合适地方,反正手机从不离手,我想这也差不离的。小亚见了说不妥,最好还是栓脖儿上,再不济栓脚脖子上也成。我嫌太女气了,没听他的。 下午鼎爷那边我是递了请假条的,所以回学校后课还没结束,我跟小亚索性也不去了。 回了宿舍,我们俩直接端了饭缸子奔去食堂。这个点儿食堂还不开饭,我俩就一人整了一份刨冰,搁风扇底下吃冰解暑。期间小亚扭扭捏捏对我不住抛媚眼,贱兮兮问我屁股痛到底是咋回事。我一听老大不乐意了,特想踹他,可才从人家叔叔手里讨回小命呢,不好跟他闹,就板起脸给他一笔带过了。 小亚这孙子不愧是色胚,这么一点小细节都听得两眼放贼光,还啧啧说见鬼寻仇的有,冲人家屁股使劲的真心头一遭。末了瞅我黑个脸不吭气,才觉得自己说过头了,又安慰我,说好在撑死是个精神体,没实质损失,不碍事。 我想也是,就把这话题打住了。 其实我被鬼上身那会直接晕过去了,什么事儿都不记得,所以那鬼东西到底有没有跟我大战三百回合,我心里还真没谱。不过醒过来后屁股火辣辣的疼,倒是提醒我确实有那么回事。 这一吃就吃到傍晚,眼瞅着太阳一点点往西沉,回了宿舍,我的小心肝就有点打鼓了。 原本夏天学生娱乐活动就多,我们这儿又靠近商业区,宿舍几个游戏党早跑网吧吹空调去了,小亚个没义气的也抹抹嘴要滚去陪马子。我是苦苦哀求想把他留下来,可这孙子直接拾起我手机塞我怀里,说护身符比他管用,就狗似的一溜烟窜没影了。 我气苦,可又怕到不行,最后只得认命,收拾了本子,抱上床练听力去了。 我本人是立志考研的,这当口不努力不行。当初大一大二沉迷游戏,英语荒废得彻底,这会不补连四六级都过不去,更何论我还悄悄打了保送本校研究生的主意。 默念三遍佛祖保佑,我定下心,挂上耳机,背起英语来。 时间走得飞快,不知不觉,天慢慢黑透了。 晚风在外微不可闻,宿舍内灯管通明,头顶上,青灰色的老吊扇吱悠悠转,扇起一阵阵软得像棉花糖的小风。蚊帐里,我耳中嗡嗡鸟语不停,有一下没一下地念着模糊的音节,越背越发晕的时候,一阵倦意袭来,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4痴汉守则第四条:做忠犬 第四回 我被鬼压床了! 这场祸事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我完全没防备就一头坠进梦中。 梦中我好似醒着,周围灰灰白白一片,如亮得过分的月夜。我隐约察觉有一股分外阴凉的细风拂过身体,再一看,床头居然凭空出现一团淡色人形雾气!我心头咯噔一跳,想偏过头看个清楚,可那东西并不给我反应时间,它闪电般刺溜一下扑向我身体,结结实实把我压住了。 我身子一个激灵,头壳瞬间清醒了不少,不过现下想再作反应已经来不及了,我一米八的身子板儿给压得死死的,肌体僵硬的跟死尸有一拼。 一瞬间我脑子里快速闪过“完了完了被鬼压床了又要被鬼上身了”种种念头,心里跟炸了霹雳一样震惊。情急之下,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挣扎翻身,可人力在非自然力面前折腾再多都是个屁!眼见挣脱无望,我只得努力安慰自己先镇定下来,因为照往常经验,被鬼压床时只要坚定信念睁眼,并在有醒来预兆时第一时间执行,就一定可以躲过去的。 不过这次情况显然有些不乐观,是我托大了 这玩意儿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他打算跟我玩次大的! 我感觉脑子里的意识正一点点锐化,明明是梦中,身体五感却比冬天点了清凉油还清明!我能分毫不差地想象出我被鬼压床的直观情景,甚至朦胧感知到,身子上方正有一团若有似无的鬼气虚笼浮动,不时探出细软触手上下碰触,搭在我腰身上的薄毯也不安分地动了一下,紧接着,有什么东西在毯子下慢慢膨胀了起来—— 我倒抽一口凉气,一瞬间吓得差点没把腰子喷出去! 这他妈是什么!这他妈鼓起来的是什么! 我完全傻逼了,整个人无限趋于石化。我根本不敢想我肚子上鼓起的一团是不是真被种下了鬼胎,还是那玩意儿已经吸足阳气,幻化成实体钻进了我毯子底下! 我又无法抑制地回想起以前看过的咒怨片段记忆中那个惨白可怖的女鬼从黑洞洞的被窝中钻出,张着空洞的双眼死死与人对视想到剧中那人的下场,我吓得心脏都揪成一团。 这下我不敢再有丝毫懈怠了。我在心中默念佛语,竭力感受毛毯下那一团不断扭曲鼓动的玩意。实在没辙我甚至豁出去地想,干脆直接大小便失禁把那鬼玩意儿恶心走算了,反正寝室没人,不怕丢丑。 不过这念头也只一闪而过——我是真心被吓得呼吸都要断了,想临场发挥一次都没那实力。 时间点滴,南无阿弥陀佛在我心中都念成稀烂了,身体上的触感却一点没消失。我下意识紧闭双眼排除杂念,可那团雾气在我脑海中还是愈发清晰起来。我眼见它归拢成人型,形态边缘一点点抽丝细化,最后与毯子下冒出的那团扭动的鬼气结为一体,彻底幻化成一个完整的人形! 有妖怪啊大师兄有妖怪啊啊啊啊啊! 好吧,说实话,这一刻我思维有点跟不太上节奏。以往从未经历如此离奇恐怖的事件,这让我活了二十年攒下的应对突发状况的经验瞬间化零。如果有可能我真想脑子一抽昏死过去,眼不见为净。 我又想到那团从毯子下冒出的类似火焰形状的气体,那应该就是三叔说的,标记在我身体里的鬼气了。这让我有点哭笑不得,心想真是倒八辈子霉,遇上个学狗撒尿标记地盘儿的白痴,还是火系魔法师 正暗自吐槽,罩在身上那片雾气不知不觉全消散了。我清空念头稳下神,准备仔细观察观察这个死揪着我不放c还到处动手动脚的鬼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其实说实话,我对这家伙的外形还是比较乐观的。许是受聊斋志异影响,我总觉得为情所困的艳鬼他总不至于是个青面獠牙的形象。再不济,伏地魔那种没鼻梁也可以勉强接受啊。所以,我当时不算特别恐惧,甚至有一丝丝自虐地期待,想看见这位艳鬼的全貌。 结果也没让我失望,当那位帅到惨绝人寰的艳鬼男人出现在我眼前时,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个男鬼!生就一副精壮结实c堪比超模的匀称身材!苍白无血,却标志到恨不得让黄金比例都去洗洗睡吧的完美五官!顺带一头乌黑柔亮c尾梢略长的发!极低寒冰般冷冽,又隐透火热激情的眼神!啧啧,抛开人鬼殊途立场不谈,我要是怀春少女,能跟这样一位俊俏如仙的男人勾搭上,只怕不用他交代就自动乖乖躺平任压了。 如是乎,我不禁又深思,到底何时何地欠了这位帅哥什么情分,以至于他死都不肯放过我? 嗯值得深思 我想开口询问因果,发现依旧口不能言眼不能睁。又想用意念交流交流,争取死也死的明白点,试了半天,结果发现两方根本无法沟通。我顿悟了,我目前所处的境况大约是躲在猫眼背后看人,自己看的一清二楚,外面的人倒是毛事儿不知。 那没辙了,我叹气,回想了一下一直放床头的手机香包,想着既然三叔给的护身符都搞不定他,那只能眼睁睁看他搞定我了。 所以后面的事情大家又喜闻乐见了 这个经过我不太好描述,因为实在难以启齿。就好比被询问遭人强煎时有没有快感,那感觉,除了超尴尬,还是超尴尬。 那个家伙我是说那个现了原形的艳鬼,不知是不是真应了我的猜想,属狗的——他老爱东闻闻西嗅嗅,这边凑凑那边舔舔,啃人咬人不说,还乱摸乱抓,整个一暴躁症晚期的禽兽。 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了。昨天那一场我敢打包票,丫肯定是盘算自己头一次出场,决定弄个大排场震慑我一下。是,我是被震慑了,吓得魂儿都掉了,可今儿这回呢,跟个三天没见着主人的大狗似的,有股子要疯要撒欢儿的亲昵劲儿,什么流氓手段也冲我身上招呼,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弦儿了。 我要是能从梦中出来,铁定有勇气扇丫一大嘴巴,不为别的,丫实在太欠了 他先是盯着我猛瞧了半天,越瞧眉头越紧,皱得跟要打架一样,也不知在做什么激烈思想斗争。末了估计是思想斗争完了,他眉头又一展,做出个“哎呀已经这样了爱咋地咋地吧”的表情,一甩头就冲我扑上来了。那状态真跟饿三天的狗似的,凑过来亲我耳朵啃我鼻梁,玩不过瘾了还拾起我耳朵后面一缕头发梢儿凑到鼻端使劲闻,跟个烟鬼似的满脸陶醉。 我在底下用意念看得清楚,蛋疼到不行,一时火起真恨不得甩张用过的卫生巾呼他脸上。 不过这家伙耍流氓归耍流氓,倒没对我进行人身伤害。想来三叔说的有理,他还真不是来寻仇的。 那就好办了,我心先松了一大半,走后门就走后门吧,大不了再忍一晚上,赶明儿就算下跪上吊,也得找三叔出手把他给解决了! 心中一定,精神放松许多,不知为何我满身倦意袭来,几乎没怎么挣扎,意识就蔫儿了。 彻底进入深层睡眠前,我看到了男人那双一直注视着我的漂亮凤眼,那么明亮,那么有神,像是活了一般仔仔细细看着我,好像要把我整个人都看到他身体里去。 我有一点异样,这感觉有些熟悉,是真的有在什么地方见过吧这样想着,我睡了过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5痴汉守则第五条:留记号 第五回 你像春风来又走—— 这是我被小亚摇醒后的第一反应。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醒来第一时间想到这个,好像天生有意识了一样。我自嘲地笑,想那俊男艳鬼,也不知是不是如盗梦空间中演示的一样,在我梦中种下了一个记得他的潜意识。 灯光下,小亚看着我满脸震惊,不不不,更直观点说是活见鬼的表情。我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身体,就明白他为什么嘴巴张得能吞下鸡蛋了。 大夏天图凉快,我在宿舍里只穿了工字背心和大裤衩,床上散的薄毯子也没盖全,能散热的肌体我全抛了出来。这会子只见我露肉的部分全印着红一块紫一块的暧昧痕迹,这些痕迹中吻痕咬痕夹杂,指印掐痕遍布,很像被哪个丧心病狂的禽兽过。 ——这副饱受摧残的柔弱娇花样儿出现在小亚面前,我感觉很丢脸。 小亚也很震惊,但他第一反应不是我又撞鬼了,而是调侃我上哪风流快活,折腾了这么一身劲爆的痕迹回来。我拿白眼翻他,抬手给了他一巴掌——这小混蛋还有脸说,要不是他重色轻友抛下我不管,我也不至于在自家地盘给那家伙祸害了。 我就骂小亚,说小亚你个孙子,好歹送佛送到西啊!重色轻友的混账!赶明儿哥们儿要是怀孕了,我非拿化验单去找你爹妈指控你玩男人不认账不可! 小亚听了噔噔噔倒退三步,手指头尖指着我狂抖动。我懒得陪他演戏,干脆下了床,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水房冲个凉——这当口给我一万个雄心豹子胆,我也没本事再去公共浴室找刺激了。 就这下床的功夫我就忍不住又要骂娘,梦里那鬼东西出手够重的,腰快断了 小亚就爱胡闹搅混水,见我一站起来就一脸痛苦地抽气扶腰,立马换上一副贱兮兮笑容凑上前来,贴身小太监般搭上手背,嘴里特欠地喊着“主子当心,别动了胎气。”给我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我就龇牙瞪他,他还特贱地笑。末了勾肩搭背送我进了水房,我心里这才舒服点。 明天周末,玩乐的同学们回来的普遍晚一些,现在才晚上九点半,水房里还没个人影。小亚陪我进来后干脆不走了,拿了我东西一起冲凉,我们俩铁哥们儿交情,不分彼此,我也不在意。 冲了一遍凉水,整个人精神了许多。这会我手里正攥着那块造孽的香皂,心里老大一阵烦闷。一边搓我一边恨恨想,赶明儿一定去超市换沐浴露使,这倒霉催的破玩意儿这辈子再也不用了。 小亚估计是看出我满脸不得劲,当即笑嘻嘻打趣我,说吴耀呀来给哥哥我捡个肥皂,让哥哥瞧瞧你那招人惦记的小屁股圆不圆! 我一听这话立马火起,甩了香皂过去糊他熊脸,顺便高抬一脚踹他的小肚子上,给这孙子当场踹了个大趔趄。 这傻叉!我正愁一肚子怨气没地儿发呢,还来撩拨我,找死呢不是! 我不解恨,抬脚再要补刀,这孙子见势不妙立马不干了,一边嗷嗷告饶一边抱住我小腿死不撒手,俩人摆出来的姿势很不雅观。 我脸腾一下通红,我这还光着屁股呢,被他拉扯的后面生疼不说,下半身那一套家什全暴露出来,很尴尬。 我憋了一脑门汗,赶紧拿脚尖戳他让他放开。这家伙抱着我腿看我脸,将信将疑,直到我左蹦右晃快站不稳了,才良心发现,小心翼翼搬着我腿往下撂。 我以为这事儿就算完了,准备张口跟他抱怨的话都滚舌尖上了,可没想着脚尖还没沾地呢,这家伙又整出幺蛾子来了—— “哎哎吴耀你看!你看你看!你大腿里面这一块红红的是什么!” 光说不算,这没脸没皮的东西还拿手指头去戳! 我靠这地方能随便让你戳么! 我二话不说直接甩他一大嘴巴!气急败坏骂,看你妈看!你个孙子往哪指往哪摸呢! 我这也算一朝被蛇咬心有戚戚焉,总觉得自己被当女人用过后再被人指指点点就有些不对劲了。平常我跟小亚也没少开些不荤不素的玩笑,可现在情况不同,被他这样盯着我还真觉得挺尴尬的。 不过小亚倒丝毫没在意我闹别扭,他态度堪称严谨——在我暴力阻止下这孙子仍敬业堪比考古队员,楞盯我下半身三角部位不撒眼,看起劲了还拿指头搓一搓比量比量,嘴里叽叽咕咕念念有词。 看他一脸正经样儿我也没好意思再骂人,不过我却是一直努力推拒他脑袋的,不为别的,这时要是有人闯进水房,见着我们俩这别扭姿势,非大叫狗眼瞎了拿唾沫星子呸死我们俩不可。 小亚看完后摸着下巴站起来,皱眉想了一阵,才一脸严肃对我说,你身上这记号不太寻常。 我一听懵了,记号?啥子记号?不是吻痕吗?怎么成记号了? 我不大相信,就问小亚你咋看出来的。小亚不想费劲跟我解释,直接从脱下的裤子口袋中掏出手机,又蹲下给我拍了张高清照片,才交给我说你自己看吧。 我这一瞅不打紧,仔细一观察浑身毛都要炸了!这他妈哪是吻痕啊!这痕迹就算老鼠的牙都啃不出这么细致的弯弯绕绕啊! 手机屏幕正中,正是我大腿内侧的一团普通红色痕迹,乍一看没问题,可仔细分辨下去就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吻痕掐痕,而是一团带有鲜红色泽的妖娆火焰。 我脑子一炸,这他妈什么玩意儿?我这是被人下咒了还是怎么地? 我就对着手机愣神,小亚凑上来一起研究,问我撞鬼时有没有见过这图案。我一想,别说,还真有。这玩意儿不就是我在公共浴室的单间门后看见的水珠图案么。嗯像,是挺像,都是这样弯弯曲曲类似一团火焰的形状。 那它代表了什么?我脑门上挂了个大问号,算咒语?还是降头之类?难不成因为我平时老是起哄嚷嚷“烧死异性恋”,结果让那个男鬼无辜躺枪了? 不勒个是吧我背后冷汗凛凛,我这个人平时烤个羊肉串都是三分熟,上哪有本事真烧死异性恋去啊,我才是躺着也中枪啊! 小亚见我脸色唰的一白,就知道我肯定想到了什么,死命催我说。我定下神咳了一声,就把那天洗澡没交代的细节又给他说了一遍。小亚听后却是直摇头,说细节上没啥利用价值,不过倒是能猜测出这个鬼的身份估计跟这个符号有关联。 我有点泄气,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俩半吊子瞎凑一起研究什么非自然力呢。把手机还了他,我接了一盆冷水把身上的肥皂泡全部哗哗冲洗干净,擦完身子,我招呼小亚回宿舍。 ——既然已经日后再说了,那我也只能来日方长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6痴汉守则第六条:尾行 第六回 回了宿舍我就给还在外面网吧酣战的三儿打电话,我说三儿你回来时候给我从药房捎一管马应龙。三儿估计正忙得不可开交,就听他一边骂娘一边嗯嗯啊啊答应我,一听我要马应龙还嘿嘿乐了两下,无比猥琐地调侃我说是不是菊花喷血了。我说去你妈的你菊花才喷血呢。他还嘿嘿直乐,乐完又劝我少吃辛辣不要久坐,不然菊花好不了。我弄明白了,敢情这家伙以为我犯痔疮了。我心想也成,毕竟得了痔疮跟被男人上这两档子事社会接受度还是很不一样的,算我甘愿背下这黑锅了。 跟他应了两声我就挂了电话,小亚在一边挤眉弄眼,说吴耀啊,我说这些可都是为了你好,你要不要先看看医生再用药呀,毕竟不清楚你这脆弱的小身板儿被做到什么程度了。 我呸了一口,拿眼刀子剜他,我说这么丢人的事儿我可干不出来,你要乐意你自己撅屁股给人瞧去吧。 小亚听我口气冲得很,自己老脸也讪讪,嘴巴一歪躲一边看书去了,不再触我霉头。 我呼出一口气,一边皱眉捶腰一边往床上躺,那动作费老劲了,真跟电影慢镜头有的一拼。 今晚洗完澡后我更加肯定,就是我失去意识后那男人又趴我身上狠狠撒了一回欢。这会儿我屁股连木头椅子面都不敢沾了,更别提走起路来两腿之间老灌风的尴尬错觉了。 我心中不忿,暗骂这事儿太他妈操蛋,自己好好一大活人白白给个男鬼糟蹋了。妈的!好歹给个女的嘛!我巨不爽,就拉小亚扯犊子,我说小亚赶明儿咱再找三叔看看吧,这鬼东西再来几回哥们儿真心背不住了。你看我现在这鸟样儿,跟才生完孩子的产妇似的,再拖下去,你得背我下楼一口一口喂我饭了。 小亚静静听着,末了从他那本包着“母猪生育与产后护理”封皮的书中抬起头,冲我点了点。 大晚上人少,我怕静,不制造点声音总觉得心慌,我就不住跟小亚扯皮,我知道他那本母猪产后护理后面是本茅山秘术,不过我对这个没抱多大信心,因为临时抱佛脚总归不靠谱。 小亚不同,他认为有一丝希望也必须试试,不然干坐等死太可惜。他告诉我说正在翻找有关于鬼印鬼符一类的记载,看有没有相似情况或者破解之法。 听他讲完我没再继续打岔,说实话,我挺感激他的,毕竟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儿已完全超出现有科学认知,一般人躲还来不及,哪敢不要命地上前凑。小亚他不,他一直拿我的事儿当他自己的事儿办,心比钻石还真。当年我沉迷游戏这家伙也是一直苦劝我回头是岸,他说我不该在这些无聊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我值得更好的。 不过后来当我知道这孙子所谓更好的是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泡妞事业当中时,我半个月没爱搭理他。 小亚翻完书又仔细询问了我一遍关于鬼压床的经过,我脑袋有点迷糊,再回想梦中事情跟隔了层雾似的不清晰,只能勉强记得我是被个超好看的男鬼光顾了。现在细究起这鬼怎么来怎么走,我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小亚见我想的眉毛都打架了,就叫我别想了,反正翻来覆去也是被插那档子破事,想不起更好。 我觉得也是,就放开心不纠结了。 转眼到了临近熄灯的时间,我躺床上是越想越觉不妥。这一晚上真要睡过去还指不定遇见什么事儿呢,固然这男鬼对我没人身威胁,可老撞见也挺吓人的。我就爬起来怂恿小亚,说干脆咱俩也别睡了,一起做点有意思的事儿吧。 小亚一脸便秘色,看了我老半天才死气沉沉回应,你他妈想干嘛 我哈哈大笑,指着他骂他孙子,脑子里一点正经玩意儿没有。我意思是俩人收拾东西去网吧凑合一晚得了,这宿舍我有点不敢呆,也不敢睡觉。 小亚被我笑得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嗯了声说好,他要我问问三儿他们包不包夜,包夜就一起打游戏算了,好久没一起开黑了。 我就止了笑,麻溜打电话找三儿,各种劝诱他们不要回宿舍,我跟小亚找他们去续摊儿。三儿他们本来打算下机回宿舍了,一听小亚要去开五人黑,乐到不行,急吼吼喊我们赶紧出来。 其实我目前这一戳就歪的身子板儿再通宵一晚估计明天要爬着走,不过奈何人性如此脆弱,比起身体的疼痛折磨我更恐惧超自然的未知威胁。咬咬牙,我收拾了吃的喝的外加牙缸牙刷,等小亚从别宿舍找了替身回来防查寝,我们就背着包一起出宿舍楼了。 路上我买了马应龙,去网吧自己进洗手间里捣鼓了捣鼓,屁股终于没那么火烧火燎了。 上半夜一直挺好,我们宿舍六个人一边吃宵夜一边打英雄联盟,嘻嘻闹闹倒也过瘾。转眼到了下半夜,我一看时间三点钟了,生理加心理双重暗示让我俩眼皮直打架。我就对小亚说我不行了,特想睡。 我们聚头的这网吧是个正经网络会所,我跟小亚进的情侣包厢,沙发宽大又舒服,小亚见我一脸倦意,就让我先去刷牙洗脸,要是凉水过了还撑不住就干脆睡觉,他守着。 我点头,好歹网吧人气够旺,睡觉也让人心安不少,就背了包洗漱去了。 上半夜洗手间还热闹,来来回回不少人,可下半夜人该睡睡该玩玩,里面就显得略凄凉了。不过又因这网吧装修挺上档次,灯泡瓷砖一个赛过一个闪,我一时也没朝那些阴暗方面寻思,就大大方方在洗手台边刷起了牙。 刷着刷着,我寒毛不自觉立起来了不知是不是我幻听,我总觉得耳边萦绕着一道特别特别细的喘息声,很轻,很压抑,像被人强行捂住鼻息不经意泄露的呼吸。我一惊,猛抬头看我面前的圆镜,镜中满室的银白色马赛克反射着冷硬的光,室内并没别人,却让我没由来一阵心紧。 我心砰砰跳,下意识地赶紧低头刷牙,厕所也是恐怖事件高发地,是我一时疏忽了。 由于过分紧张,我刷牙的手有点抖,力道不免重了几分。牙刷软毛摩擦牙齿发出一种哧哧的杂音,配上我刚扭开的哗哗水流声,洗手间内的恐怖气氛不减反增。不过好在水声驱散了那莫名喘息,我把水龙头拧到最大,想更多一点接触实际点的东西。 我知道那男鬼暂时没有要我命的意思,心中对他的惧怕倒没有先前严重,只是人本身对于等待未知危险时产生的恐惧能量相当大,等待的时间是分外难熬的。记得以前补牙,在排号时我一度紧张到手脚全麻站不起身,不过上了台子需要强行面对时,心中倒没先前那么紧张了。 此时的我也一样,对四周充满不信任感,甚至连自己呼吸的空气都存有质疑。我俯下身,扑了满满一巴掌水在脸上,发狠地搓洗。我不敢睁眼也不敢随便看,本能缩起身子用机械的动作避开一切未知变数。 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心中正惴惴能不能安稳洗完,之前消失的喘息又回来了,那声音仿佛还大了几分,不然我耳朵里全是水声没可能听得见。 妈的阴魂不散!我暗暗咬牙,厕所这么不讲究的地方都不放过我,我他妈到底怎么招你惹你了! 我心头一阵火,猛睁开眼抬头看——我当时心中不做别想,只有一种“妈的杂种爷爷今天搞死你”的冲动。 不过当我看清面前景象时,那种冲动瞬间化作镜花水月般,远远散去了 我是浑身一阵抽搐,倒抽一口凉气—— 镜中赫然多出一个飘忽的纯白身影,就冷冷站在我背后盯着我。他比我高,比我结实,脸很俊朗,身材肌理都比我好看——正是那个折腾我两遍的艳鬼! 一时间,空气都为之凝结。 我直直瞪视着他,挪不开眼。其实与鬼瞪眼并不是出于我本愿,只因从镜中看见他开始我身体就有点不听使唤,我脑子里很清楚发生了什么,可眼睛就是移不开。 不得已,我再次对上他那双美丽的眼睛,美丽到会说话的眼睛。 他也看着我,可他表情没有我那么丰富多彩。他眉毛天生有些倾斜,看起来很像生气的样子,不过从尾梢恰好的角度来看,我想这应该是古代描绘美男子那种眉飞入鬓的样子。他鼻梁很高c很细,鼻头线条英朗,是个很有男人味的形状。嘴唇也薄,抿在一起有一条性感的弧度,引人遐想。 ——这一切细节都显示他现在很平静,起码表情很平静。只是那一抹水墨般上挑的眼尾还是泄露了他深藏在瞳仁深处的怨意,以及不经意间抛显的诱人风情。 我眼有点直了,确实直了,不过这次是自愿的 就在我以为他打算与我对视一整晚的时候,他微微启唇,说出了那句我无比熟悉的话—— 他淡淡说:“请你回头,看看我。”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7痴汉守则第七条:无所不在 第七回 回头看看?看什么?镜子里不都看到了么,有什么好回头的? 我挺不理解的,寻思着这家伙难道实体有妖法不成?回头看一眼还能一见钟情?搞笑呢吧! 我不信,无所谓地耸了耸眉头。 许是那男人从我细微的表情中读出我的怪诞想法,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不太高兴地更抿紧了唇,上前几步,胸膛正对我后背,贴了过来。 接触一瞬间,我心脏扑通猛跳了一下。我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类似心尖被扎了一针的怪异。我只能安慰自己,大概是自己第一次有意识与第三类生物接触,太过紧张了。 不同于夏季人体特有的热度,男人皮肤有些凉,整个身体仅在胸膛左侧存了一丝温度,像一炷身处寒冷雪地中的熏香。我从来没正面接触过鬼,也不知鬼带体温到底合理不合理,不过体温带来似人的安全感还是起了点作用,起码我身子不僵了。 我想避开他,身子就极力往前倾,不过前面贴着洗手台,也没多少再往前移的余地了。 上半身虽倾斜,但并不妨碍我眼睛还是一瞬不瞬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镜中,我看到在我努力避开他的同时,他平静的表象终于泄露出一丝异样情绪。他好看的眉蹙了起来,琥珀瞳仁中也流露出委屈受伤的神情,那眼神太过纯粹,以至于我一个大老爷们儿看了都有些于心不忍。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正邪不两立,人鬼殊途。被鬼缠身放谁身上都不是件好事,我这种毫不值得人惦记的小屁民更是如此。我没再犹豫,给自己鼓起劲壮上胆儿,我对着镜子大吼一声“你个变态有完没完!”直接回身就是凶猛一拳! 伴随着拳头击打嘭一声闷响,洗手间内某个单间门也咣当一声打开了。我近乎无措地悬空着拳头,看着被我一拳揍翻在地的小亚,再看看从单间里走出的气势汹汹的光膀子小混混,华丽丽地懵了 这这他妈闹哪样啊! 后来我们几个人经过一番深入交流,我才明白,原来当时单间里有一对野鸳鸯正在打炮,听见我进去女方比较要脸,不准男的再动,两人就闷在单间里呼哧呼哧喘气。后面我开了水,声音太大能盖过他们啪啪啪的响声,男的一个没忍住又干了起来,女的一直在压抑呻吟,就是我听见的那一段段诡异喘息。 再后来的事儿就更简单了,男的见我一直不走烦得要死,我又好死不死骂了一句指向不明的损话,这下可好,该男深深觉得他的男性尊严受到公然挑衅,一下炸毛了。 而小亚那边的事儿就比较玄乎了。据他说是看我洗个脸那么久不回来,担心我,就来洗手间找我。后来为什么被我打了一拳他也闹不明白,反正就是刚走到我近前还没来得及喊我,我二话不说反身一拳,把他给撂地下了。 摆平那对小情侣,我跟小亚回了包厢,小亚一直骂我人面兽心,怪我出手太狠,嘴角都给他打裂了。我心中有愧,对他百依百顺赔礼道歉,末了还主动在游戏中让中单送人头,陪他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才把他哄住了。 这下根本不用睡觉了,早上五点多太阳都出来了。我和小亚跟三儿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先从网吧出来了。 先在路边去吃了碗牛肉粉补充体能,再买了点药膏擦脸,我跟小亚就上了公交,找三叔去。 不入行不知道,三叔面子那是极大的。 这一大清早的连上班时间都没到,三叔屋子里就站上了三个人。来人都是一脸菜色,估计也是遇见邪门事儿了,来请三叔给拾掇拾掇。 我跟小亚一见这架势也没敢多嘴,恭恭敬敬先给三叔问了声好,就站一边候着了。 趁三叔给我们递茶的功夫,我偷偷看向那几位来人。来人是两女一男,男的中年,西装革履还算沉稳,俩中年女子面相就比较急躁了,其中一位年纪张一点的眼眶子都乌青乌青的,看样事儿还挺棘手的。 我跟小亚就候在一边听他们谈,权当苦中作乐一下下。 他们这事儿是这样的,三个人当中,男的跟年纪大一点的女人是一对夫妻,他们有一个正上高三的女儿。女儿平时爱玩网游,喜欢参加同人展,学习成绩一直不上不下,俩父母就特着急。眼看今年高考了,父母痛定思痛,决定找一处没网线的环境,杜绝他们女儿玩乐的可能。正好家中财政也富余,没多久,夫妻俩就敲定了一处离女儿学校比较近的房子,搬了进去。 那处房子是个事业单位小区的单位房,比较老旧,不过好在周边设施齐全,治安也不错。一开始一家人住得挺舒心,女儿成绩也渐有起色。可没住一个月,当爹的先受不了了,这房子离他们单位太远,早上开车时间太长太累,父亲有点受不了。于是俩夫妻就合计一下,决定父亲搬回原住处去,母亲陪着女儿在这读书。 而怪事儿,就是从父亲搬离这天发生的。 当天晚上,女儿在睡下后听见一阵怪异响声从客厅中传来,她屏息竖耳听了一阵,发现是类似皮鞋踏地产生的咔哒声。这声音一次次走得很慢,却异常清晰。 女儿很疑惑,不过当时她并没上心。整日无休止的题海累得她头昏脑胀,一丁点还不知是不是老楼房隔音不好造成的细微响动,她根本没心思在意。 不过在连续听了一个星期后,这女孩也有点毛了。校园中最不乏灵异传说,女孩跟好友们提起后,大家一致反应她该是遇见灵异事件了,这时女孩就开始害怕了。 回家后,女孩很激动地跟她母亲说了这个情况,可母亲每天早睡早起,女儿深夜睡下后她早处于熟睡中,根本没听见什么皮鞋走路声。母亲不相信女儿的话,还偏激地认为她又跟同学沉迷进了什么游戏,整日里胡思乱想造成的。结果,女儿没从母亲这儿寻到安慰,还被母亲怀疑训斥了。一气之下,女儿就把所有事情都憋在心里,半点不和母亲讲了。 事情又被忽视过了一个星期,而这一星期并不太平,父亲过人行道时莫名被疾驰来的摩托车擦过,摔断了胳膊。母亲忙着照顾父亲,更无暇顾及女儿了。这段时间女儿也只在空闲时间到医院看望父亲,平时都不跟父母交流了。 所以,当父亲差不多可以回家修养,而当天晚上起夜时,竟意外发现自己女儿披着他的西装,打上他的领带,穿着他硕大的皮鞋在客厅中来回游荡时,夫妻俩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这场景说不是撞邪都没人信——女儿面色苍青,两眼翻出悚人的白,嘴里叽叽咕咕乱念,只会晃荡着绕客厅来回转圈。夫妻俩试图叫醒女儿,可一碰女儿身体女儿就跟抽了骨头似的一下瘫倒,晕过去了。 夫妻俩一晚上没睡,都犯了愁。父亲认为这是女儿平时压力过大,患了梦游症。母亲却不同意丈夫的说法,她把女儿当初听见客厅中有皮鞋走动的事情同丈夫讲了,并深深觉得这两者之间有关联。 对此,母亲万分自责,她觉得自己当初重视了女儿的话,也不至于造成今天这种局面了。 后来这件事儿被女孩她小姨知道了,她小姨很肯定女孩是被鬼上身了。不过具体原因,以及鬼上身的目的她也不明白。这便托了熟人打了关系,辗转找到三叔,想求三叔看看有什么破解之法。 这时距离女孩听见皮鞋声已经一个月了。女孩现在白天一切如常,该上课上课该吃饭吃饭,只不过一到午夜就变了性,不管住哪儿,铁定会爬起来神神叨叨地一通瞎逛。 在这样下去女儿就毁了对着三叔,女孩的母亲就差跪下磕头了,泪水涟涟表示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希望三叔能救救她女儿。当爹的那位也认真表了态,说不管怎样都相信大师,希望大师出手相助。 其实这事儿很简单,我一听就明白了。这一家子人铁定住进不干净的鬼宅!男主人阳气盛,住一起时没法察觉,等男主人一走,那作孽的鬼东西就缠上他们女儿了。 我跟小亚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眼中也闪着一样的光,我们俩就笃定了。 三叔倒还是那副仙风道骨的老样子,不急不躁品他的白毫银针。不过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见我跟小亚挤眉弄眼地互动,就直接把摊子撂我们俩身上了。 三叔咂咂嘴,慢悠悠对小亚说,小亚啊这种事情你也懂不少,你给这位叔叔分析分析吧。那什么,那边是小亚的同学来着吧,我不是给你符了么,你还来干什么。你生命无碍,这半辈子良配都赚下了,大富大贵平生无忧的命格,你就别跟着瞎折腾了,滚吧! 说实话,我当时就是虎躯一震呐! 我差点给三叔跪了,我说三叔三叔您老慢点,侄子耳背,您再说一遍成不?啥啥?良配?三叔,侄子胆儿特小,您老可千万别拿这事儿忽悠侄子啊!能出人命啊! 小亚也一脸尴尬,跟着求情,说我快被那东西折腾的小命没了,三叔就开开眼帮一回忙吧。 那边三人一听我也是被鬼缠身了,登时两眼放光,好似在必输的战争中找到战友的感觉,纷纷上前询问我怎么撞的鬼之后怎么整云云。我都快急死了,根本没闲心跟这群中年人搭茬,就敷衍他们说我是夜路走多了撞的鬼,跟你们家住鬼宅不一个情况。 三叔一听了我这话倒是呵呵一笑,说呦呵了不得,小子你也懂这个? 我哭丧一张脸,说三叔我懂个屁啊,您才是大手,求您发发慈悲,先救救侄子于水火吧,侄子两天没睡着一安稳觉了。 三叔撇嘴,说那行,你先跟小亚去给这户人家看看,看明白了再回来找我。 我眼眶一红,嗓子眼一哽,一句“老匹夫你作死!”差点没喊出声。 这便出了三叔家的门儿,我拍着小亚的肩膀,无比心酸地望天而叹—— 这下可好,鬼没驱成,又摊上一位啊。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8痴汉守则第八条:骚扰 第八回 那对夫妻很急迫,拉着我和小亚不让走,央求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帮帮忙。小亚从小跟他三叔串江湖,很理解这家人走投无路的心情,就安抚拍着中年男子的手背说放心,三叔肯定帮忙。不过大白天不是看鬼宅的好时机,再耐心等一等。又说让他们趁白天有空,先把那处房子的资料准备出来,包括以前住过什么人,有没有发生过人命官司之类的全都打听明白。如果发现线索及时回馈,等三叔驱鬼时也好有个头绪。 那一家子人忙不迭点头,表示一定配合大师傅小师傅的抓鬼工作。 小亚跟他们互相留了手机号码,就暂时分开了。 回去路上我实在熬不住了,两天没好好睡一觉我都困成狗了。上了公交车我直奔最后一排长座椅,拉了小亚做靠枕人就躺倒呼呼睡。此时正值日烈,大马路上全是忙碌嘈杂的人流车流,这种阳气鼎盛的环境还能被鬼上身,那我直接服了那家伙再不生事了。 小亚不让我睡,说暂时不回学校,得去置办点晚上看阴宅的货。我不耐烦,说我又不懂你那一套茅山秘术,你爱怎么弄怎么弄,到站叫我。 小亚看我脸色实在不好,就停下啰嗦,任我睡去了。 一路上倒也安稳,除了歪脖子睡得不舒坦外没意外发生。下了公交,我跟小亚来到了一处比较大的农贸批发市场。这市场位置很偏,里面杂七杂八卖什么的都有。小亚先买了一个小女孩挂手机的香包,又称了一小袋绿豆,最后找到一个专门批发死人玩意儿的店,买了些古纸钱,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我看他买的东西都挺奇怪的,而且这白花花的古纸钱论吊卖,青天白日看一大小伙子提这么一串鬼玩意儿特别瘆人,我就问小亚,买这些准备干什么,难不成要摆贡品烧纸钱把那屋里的家伙超度了? 小亚摇头,说他还没这本事。他灵力有限,画个符出来都难得管用几次,驱鬼什么的更是想都别想。他这些装备只做打探敌方实力之用,能收拾掉最好,收拾不掉再交给三叔整。 我看这一老一小配合倒默契,就没对小亚的行为多嘴。毕竟我还被那老东西要挟着去“看看场地”,小亚准备得越万全,我的生命就越有保证,这没什么不好。 回去路上小亚打了个拐,进了大药房称了一点朱砂,找人家打磨成粉,这才回的学校。 一进学校大门,憋了一上午的事儿就都来了—— 我手机冷不丁哇哇叫了起来,铃音还是那种最古老的电话铃声。我就特纳闷,我从没给哪个号码设置这种铃音,未知号码也不是这个铃音。我就掏出来看,结果发现显示屏上正正经经显示来电人姓名,是一个叫王谢的人。我就奇了怪了,看样这还不是个未知号码,可这人是谁,跟我什么交情,我怎么一点印象没有呢? 小亚边走边撞我胳膊,示意我快点接,这古板的铃铃铃声音震得人耳根子发麻,赶紧接了结束噪音。我收到他的眼神,点着头摁下了接听键。 我先喂了一声,那边不知是听不见还是信号不好,没回应。我就又喂喂你好你哪位叫了几声,结果对面还是没回应。我就毛了,大吼你谁啊,听得见听不见啊!找我什么事儿啊!不说挂了啊!那边不知是不是聋了,照旧没动静。我一不爽,呸一声骂了句神经病直接把电话挂了。 小亚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不知哪个傻逼消遣人呢,没事,回去吧。 我嘴上说没事,可这事儿居然大发了。那报复性电话他来劲了,跟我死杠上了。从大门口到宿舍没多长的路,这孙子楞给我打了五六通电话。 开始我还以为是那边的人真的信号不好没讲成,就规规矩矩再接听两次。可没想到接通后除了滋滋电流声楞没一句人话,气得我气不打一处来,差点把手机摔出去。 小亚问我要手机,说看看我通话记录。我给他,说等下再来电你直接挂,别跟孙子磨叽。小亚嗯嗯答应了,就问我这来电的王谢到底是谁,怎么号码还是隐藏起来的,只显示一串乱七八糟的数字? 我凑过去瞅了一眼,发现还真不是正常号码,就抬头冥思苦想半天,却还想不起王谢这人到底是谁。我对小亚摇摇头,说除了旧时王谢堂前燕这句诗,其他我真不记得了。小亚啧啧两声,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这个叫王谢的肯定跟你结过梁子,不然不会费尽心思隐藏号码,还锲而不舍的一直骚扰你。我一想也是,可王谢这人我真没半分印象,就懊恼说,不会这家伙就是那阴魂不散的东西吧,这么牛逼,才几天功夫已经学会电话追踪了?小亚点头,象征性地拍拍我肩膀,说极有可能,你节哀顺变吧。 我节哀顺变个屁,我才不傻不啦叽等着被人爆菊花呢,我得自救! 于是回了宿舍,我觉都不睡了,关了手机先拉着小亚一起研究鬼宅的解决方案。我想我要把这事儿办成了,三叔就没理由再推脱帮我驱鬼了。 可显然我还是太天真了,我怎么能以为关掉手机就能屏蔽掉那些灵异物质找我麻烦呢? 这下可好,电话是不来了,这混球改短信了! 一时间我手机叽叽喳喳叫的跟鸭子一样响,明明关了机,可那些短信还跟打了兴奋剂似的不断往我手机里涌,一条接一条,都不带喘气的。 我简直要疯了,妈的这孙子,有话他妈好好说不行嘛,发什么骚扰短信啊!还他妈一条一毛只说三个字,钱多啊! 我打开一条,就见上面赫然三个字——“不准去”。 我就愣神,不准去?去哪?这没头没脑的说了些啥呢?我就问小亚,我说师爷,你给翻译翻译,这孙子又折腾啥呢。 小亚倒是聪明了一回,看了一眼,说大概那家伙不准你跟我去鬼宅吧,太危险,怕你出事。三叔不是说他是你良配么,看!好夫君呐!才上了两次就知道要为老婆的安危着想了。 我直接骂了句滚蛋,给他比了个中指。 小亚哈哈大笑,又打趣我,说这家伙发短信的事儿往坏了想,那就是我的人别的鬼不准动!我看他是祸害定你了,你今儿晚洗干净菊花等着吧。 我操了一声,心说这他妈还不如良配呢。 后来这家伙估计也觉得只写三个字太不靠谱,就在每条短信中又多捎带上三个感叹号,变成了颇有气势的——“不!准!去!” 我哭笑不得,心想这家伙脑残吧,他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加重语气就能唬么。小亚倒是笑了个前仰后合,说缠着你的艳鬼还真一活宝,这威胁短信实在是太有威慑力了,太可怕了。 我懒得理他,就直接给那边回了个短信,说你真烦,烦死了。 结果倒挺出人意料,我这短信一发出去,那边短信就不来了。 不过没多久,我又收到自己信息发送失败的回馈。我肯定了,今天给我打电话发短信的这位王谢,妥妥的是那位上我身那个鬼男人没跑了。可他为什么阻止我进鬼宅呢,他,跟那个地方有什么联系么?这样一想,我好奇心更重了,看来今晚这一趟不管凶险如何,我是铁定要去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9痴汉守则第九条:待机 第九回 刚中午一过,夫妻那边就来消息了,说他们已经查清楚了那处房子的黑历史,让小亚给个邮箱,传资料过来让我们自己研究研究。 那份资料不算多,大部分是关于前两任房主的资料。小亚随便翻了几眼,就喊了我过去,指着第一任房主的照片对我说,作怪的该是这位没跑了。我就特神奇问他为什么,难不成他还会面相测凶吉?小亚一脸显而易见的表情,说你看呀,就这个一脸苦瓜相的男人,在那个房子里抹了脖子自杀了。 自杀—— 想也知道,没有特别痛苦经历的人是不会自寻死路的。这一脸苦瓜相的男人死前肯定有极大冤屈无处排解,估计死后也没受什么好待遇,怨气不散,就跑出来报复社会了。 小亚给我念这个男人生平,说大致是因为这男的一直混不出头,老婆嫌弃他,给他带了顶绿帽子。男的发现后咽不下这口气,就要闹着要离婚。可离婚这怂货也不是他老婆的对手,不仅财产对半分,唯一的女儿都判给老婆了。 这下可好,好好一个三口之家说没就没,男的一时接受不了,直接崩溃了。偏巧他工作又出了个极为严重的失误,被单位停了职。男的彻底抑郁了,一想不开,抹脖子奔极乐了。 不过这还不是最憋屈的小亚咽了口唾沫,很是干涩给我解释,说这男人最冤的是自己死了好几天都没人知道,最后臭了才被邻居发现的。刚巧当时也是夏天,这男的在个通风不咋地的老房子里闷成臭咸鱼,身上的肉都烂得堆不成块了,满身的大白蛆在腐肉里翻滚 我操了一声,赶紧捶了小亚一拳叫他闭嘴,这孙子正经事不研究净想着恶心人。小亚无辜嗷了一声,装出一脸严肃模样教训我说,不要逃避问题,要学会正视问题分析问题。我恶心坏了,用力呸了他一口,说滚一边儿去,又不是上马大胡子的政治课,鬼跟你科学教育,赶紧说正经的。 小亚眉眼一转,嘻嘻一笑,说正经的也有,那家人晚上要带我们去开荤,吃饱喝足了咱再去看宅子。 这下我乐了,说那敢情好,我得养精蓄锐,怎么着也得吃他个三天不饿。 小亚点头,说就是这么回事。末了又嘱咐我说,反正准备道具的事儿我也插不上手,不如趁大中午太阳好睡一觉补补能量,等晚上出门时再起来。 我心想也是,就安稳睡觉去了。 一觉睡得安逸,起来时快下午六点了。 我抬眼四下瞅,发现宿舍里没人。三儿他们去了网吧我能理解,可小亚又跑哪去了。我不放心,就打电话找他,结果这孙子说他在外面打印东西,叫我直接穿好衣服下楼,顺便把他放在床头的包一起背下来。 我闹不清他什么意图,就照做了。 小亚选的打印店离学校最远,地儿偏,生意一直不咋地,我还好奇他为什么跑这里来,他说这里人少,东西比较好弄。我正想问他神神秘秘捣鼓了些啥,没想我还未开口他就回了我一句,说晚上你就知道了。 我耸肩,这孙子这么有大将之风,看样今晚必定成功,那就随他去吧。 吃了晚饭到了宅子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一进门小亚就直皱眉,问男主人他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臭了。男主人很抱歉笑了笑,说老房子容易返潮,出事后一直没人住这儿,估计屋里憋了些霉味没散尽。 小亚摇头,说不是,你这里的味道更像烂了什么的腐味,保不准就是那只鬼的尸臭味。 见男主人一脸吃了大便的模样,我抽抽鼻子,认真嗅了嗅。却是没闻到什么怪味,我想,大概有灵力的人都是狗鼻子吧。 小亚开始做准备活动了,我跟那对夫妻都很茫然,站在一旁观看。小亚见我们三个人都如临大敌的样儿,就笑对我们说不用太紧张,那鬼出来作祟的时间都在午夜,你们现在大可放心地看电视上网。 可饶是小亚如此打趣,那夫妻二人的脸色也没好看多少。毕竟家里住了个要人命的东西,换谁谁也轻松不了。 自然,这时就需要我这个临时助手出马了—— 我咳咳清了清嗓子,放低声调故作沉稳说,叔叔啊,你信他,他说没事儿保准没事儿!那什么,反正咱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咱仨斗个地主呗?一张一毛你看成不? 叔叔的大便脸更黑了 小亚是有一手,这时候一点不慌,动作干净利落有条理,完全不像个打肿脸充胖子的半吊子。他先把屋内除了阳台和大门之外能打开的门全部打开,再从背包里掏出他上午买的一吊纸钱,拆开,每个屋子都洋洋撒上一大把,直到地面不多不少全均匀铺满,才停了手。 我问他这是要做什么,他说这鬼生前憋屈,死后估计也没受过什么香火,我先弄点纸钱引他出来,等驱鬼的时候也好办一些。 可结果这招似乎不太奏效,一引就引了近两个多小时,期间地上的纸钱纹丝不动,直到男主人把下晚自习的女儿接回来,进了屋,屋里的纸钱才有了动静。 一瞬间,纸钱像活了一样,轻飘飘从各个方向往客厅里刮去,打着旋落在了同一个地点 我看这场景实在是不寒而栗,漫天纸钱洋洋洒洒跟清明节上坟似的,吓都能活吓死个人,更别说这些纸钱看似无章法乱飘,实则都选了客厅中的沙发脚做落脚点,真他娘的活见鬼了。 从女儿进门起小亚脸色就很不好看,他一直注意着女儿的一举一动,认真程度好似人家姑娘身上能开出花来。我撞他肩膀,问他这鬼现在在哪,在我们中间还是在那小女孩身上,我们这样有危险不。 听了我的话,夫妻二人同时露出渴求答案的眼神。小亚环顾一周,很是凝重地摇了摇头,说既然你们女儿回来鬼才现身,那说明这鬼之前一定附身在你女儿身上。你女儿现在看着像正常人,实则已经被鬼气侵蚀的很严重了,等鬼彻底脱离她时后遗症就显现了。 母亲大骇,没等小亚说完一屁股瘫在地上,眼泪不自主地哗哗流。 我哪能眼见一个本就担惊受怕的母亲这么哭,就意图拆小亚的台,好宽慰宽慰这濒临崩溃的夫妻俩。我很冲地问小亚怎么这么肯定,没谱儿事少乱说,别随便吓唬人。 小亚深深看了我一眼,表示他懂我的意思,可实际情况确实不乐观,他说这女孩走路膝盖已经不打弯儿了,完全不是人的走法了,再拖下去没有好处,今天晚上能整就整吧,不能拖了! 对于马上驱鬼的做法我深表赞同,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可不像三叔那老匹夫,凡事都先讲个条件再谈判。 我这边还在气哼哼想,小亚那边已经行动了。 他先从厨房拿了一个小碗装上小米,插上自己带来的三柱香,再让男主人在纸钱堆前把香点上,像摆贡一样拜上一拜。接着又让母亲陪女儿进卧室坐到床上,再不要下地。又找父亲拿出水桶接一大桶凉水,把他一早研磨成粉的朱砂泡起来,搞成一桶红朱砂水备用。 香不紧不慢燃烧,小亚却还是箭在弦上的节奏。他从包里掏出一张写满佛经的黄纸,唰唰唰几下就给贴在了卧室门上。我上前瞅了瞅,觉得特好笑。这家伙估计没本事制灵符,甚至黄裱纸都弄不到,就直接用作图软件做了个黄颜色的背景,复制上一段红字佛经打印了出来。 我就小声笑骂他不带这么坑人的,这样的佛经能挡得住谁呢。小亚凑过来一脸得意,说打印时他已经找老板在红墨水里掺了点朱砂,保证管用。 我啧了一声,说最好管用,不然,我们麻烦可就大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10痴汉守则第十条:英雄救美 第十回 准备完这些,小亚先让我们停了手,他说他得趁这空当观察观察那鬼在哪受香火,等找准位置之后的步骤才好展开。 这话一出把我好惊,我忙问小亚,我说你还有这本事?看不出啊哥们儿你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多年都不告诉我你有阴阳眼? 小亚嗨了一声,说我哪有那玩意儿,看鬼什么的都是从三叔那学来的土招儿,一点都不高级。边说着,他跟在公共澡堂子似的麻溜儿把自己上衣一脱,露出白花花的身子板儿。我瞪直眼操了一声,说大半夜你别搁外人家里耍流氓,要点脸行不行! 小亚白了我一眼,说我表面如花似玉,内里比谁都不要脸,怪不得被鬼惦记,自己招的。 我是恼羞成怒,大跨步上前抬脚就要踹他。他侧身一闪避开我,说别闹了,你看,碗里的香都快烧一半了。我一看可不是么,就赶紧停了脚,吆喝他别胡说八道快点干活。 小亚还算靠谱儿,他喊我们呆一边别乱动,自己去厨房抹了半身凉水出来,找了个干净地方就直挺挺趴地下了。我在一边看他脸面挺严肃的,没敢出声,跟男主人一起静观其变。 过了有五分钟吧,小亚站起来了。接了男主人递上来的毛巾擦干净水,他告诉我们说那鬼已经离了女孩的身体,现在就在客厅这堆纸钱这儿,估计香火贡完之前都不会离开,我们要驱鬼就得抓住这个机会。 我心一紧,抓紧小亚的胳膊往旁边一闪,小声说你行不行啊,我可听说自杀的怨灵都是被束缚在自杀地点离不开的,这鬼显然不是,应该挺厉害的吧。 小亚摇头,凑近说他自己也挺没底。刚看鬼用的是用水作媒介接阴气的土办法,他灵力不足,看不出那鬼的大略,只有模糊一点影子。所以对于我刚询问的他也回答不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心中忐忑不安,不禁嘱咐他悠着点。我自己身上已经背了一个怪物,小亚这孙子别再胡逞能以身饲虎再招一个回来。 小亚无声笑了笑,安抚性拍拍我肩,眼神传递出放心的意思,没再言语。 我心口却突然提起一口气,闷闷的,再也消不下去。 最后一截香烧完前,小亚把剩下的一点朱砂灌进之前买的小香包中,让父亲进卧室栓在女儿右手腕上,叫他们一家三口都呆在卧室别出来了。又让我抱着买的那一袋绿豆满屋子撒,任何房间任何位置都别错过,他就在纸钱堆前盯着香火,看准时机让父亲关卧室门。 时间有条不紊的前进,我撒完最后一把绿豆时香还剩一丁点没烧完。小亚蹲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堆纸钱,大拇指啪啪搓着打火机,火星闪烁,映出他眼中已经尽力压制的恐慌。我也上前一起蹲下,撞他肩膀,说小亚,我其实挺害怕的,要不是之前见了几次鬼,我这会真要吓出神经病不可。小亚点点头,说我懂,我自己也挺害怕的。不过现在我怕了那大家都得玩完。所以呆会你就跟他们一起进卧室去关上门,别出来了,外面有我。 我哈哈一笑,勾住他肩膀说你也太看不起兄弟了,别的不行,哥们儿当个啦啦队还是有胆子的。 小亚也嘿嘿一笑,望着前方,不置可否。 香熄灭时小亚点燃了纸钱,纸张燃烧的速度非常快,几乎一眨眼的功夫,那堆冒尖儿的小纸山就成了一团黑灰。正是这时,小亚大叫一声关门,把那只鬼跟屋中的女孩彻底隔绝了。 卧室内骤然传出一声嘶哑的大叫,紧接着传来嚎啕哭喊,可我跟小亚此时已无法分神,小亚跟我都不停歇地往绿豆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的地方泼朱砂水,每泼出一把空气中就冒起一阵灰色烟尘,伴随着烤肉般滋滋作响的声音回荡在客厅中,这场景真心让人寒毛倒竖呼吸不畅。 腐烂的味道逐渐扩大,那是让我根本忍受不了的极度尸臭味,我不住地干呕,简直快被活活熏死。小亚见我状态实在不行就抢过我手中的家伙,让我一边呆着,他追着那家伙泼水。 我同意了,拿了块湿毛巾堵住鼻子,先坐沙发上休息。 可没泼几下小亚也停手了,他几乎是呆楞一般站在客厅中发起了懵。我心咯噔一跳,直觉的有点坏事,就站起来急急问他怎么了。 小亚回头望了我一眼,声音中带上几不可闻的颤音,他说地上没有新腐烂的绿豆了,他他找不到那鬼的脚印了 这一声噩耗差点没把我魂儿吓飞了,我一蹦老高说你个白痴那赶紧找啊!呆站着看他也出不来啊!这鬼东西八成躲在一个地方不动呢,再倒霉那就是又附身到那女孩身上了不对不对,卧室门上的灵符还没动静呢,不可能附身啊 我一边吼一边在客厅里团团转,到处翻找生怕失了那鬼的踪迹。可就在我背身过去一刹那,小亚几近失控地嘶叫了一声—— “吴耀!你背后!你背后有朱砂手印!他他要附身的人是你!” 我脑子里嗡一响,一瞬间差点没厥过去。我他妈脑残!我怎么能忘记我八字里三个华盖呢!这么容易招阴气的体质,那鬼玩意儿不弄我弄谁呢!我就操了! 我一阵失心疯地拍打身后,理智知道没用,可身子根本停不下这种无用功的行为。我大叫着怎么办怎么办!小亚你个孙子你赶紧想个辙啊! 小亚深呼吸一口气,二话不说猛泼了我一身朱砂水。我呛了一大口,忍不住狂咳嗽。咳嗽声中我模糊听见小亚吼我赶快脱下上衣,拿湿衣服把朱砂水擦皮肤上。我虽不明白此举意图,但紧要关头不容多想,就麻利地照他说的做了。 结果不能说不管用,可情况也不容乐观。那手掌印换了个方位,来到我前胸扭扭曲曲鬼画符。 被鬼摁下手印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那感觉很像个无力的醉鬼沾了一手颜料在墙壁上胡乱涂抹,扭曲的痕迹看起来特别吓人。我又无法自控地幻想着我身前正站了一个满身是蛆的腐烂尸骨,他的手正一点点拧着我的皮肤我嗷一声立马弯下腰干呕起来,身子得了疟疾一般止不住地乱打颤。 小亚站在我身边不住念着佛语,让我清醒清醒,赶紧跟他一起念。可这会子我哪听得进什么“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我眼泪都吓出来了好嘛! 渐渐地,我耳边声音越来越远,眼前景象也愈发模糊起来。我眼泪糊了一眼眶,有些分不清这是被附身的光景,还是吓到极致的生理反应。我只感觉到我身子好沉,很想晕过去再也不醒来。 而结果也恰如我愿—— 眼前模糊的景象抽成了一丝丝的白雾,在那团雾气中,我又看到了那张美得让人心惊的脸,他好像对我说了一句什么,又走过来抱住我,亲了亲我的脸颊,随后转身掩进了雾气中,不见了。 之后,像是过了一秒钟,又好像是很久很久的时间,我分不清时间空间,只记得眼前骤然闪过一道如烈日般明亮的金光,空中乍然传来一道狰狞嘶叫,我撑不住了,眼一花,彻底昏了过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11痴汉守则十一条:偷内裤 十一回 我又做梦了。 这次不是闹着玩的,是真做梦了,还是一货真价实的春梦,闹的我都射了 做梦跟鬼压床的感觉还是挺不同的。鬼压床是被逼着承受一些不好的东西,而做梦就比较主观了。别的不说,起码梦里我能跟其他人互动了——虽然这种互动我他妈一点都不欣赏! 想来发育过的爷们儿都有几个做春梦的经历,可除了天生的同性恋,谁没事会梦个男人圈圈叉叉搞来搞去?我梦醒后深深觉得我头壳已经坏掉了,或是被那鬼东西刻意搞坏掉了 怎么说,梦中全程我都处于被动状态,可真被强迫又算不上,因为我潜意识里好像还挺欢乐的。 当时我在梦中基本抛却了现实障碍,不在乎男女和体位,只觉得我是抱着我心爱的伴侣,很开心很兴奋,也很心甘情愿地跟他做一些甜蜜的事。他亲我抱我舔我,我都积极回应,甚至后面他插进来时我都有很强烈的满足感,我觉得终于跟他在一起了,我们终于做了一直想做的事了。 这还真他妈没脸啊思及此处,我痛苦地掩住了面。 其实梦醒了回神一想,我当时真是中邪了,不然我怎会对一个不相识的男人产生如情侣恋爱般的感觉?虽然他是挺好看的好吧是非常好看!但我会被男色迷惑?这也太邪门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梦还真是让人回味悠长。别的我都不在意,可刻进骨子里的极致快感是我无法忽略的。那种生平从未体验过的c如潮水般层层堆积起的极致快乐,让我完全忘记了自己,只一味追求原始动荡。那种快感能轻易摧毁人的神智,甚至让脑内绚烂地开起了花。我还清楚记得我在梦中叫的有多欢,扭的有多淫荡,肢体交缠的放荡场面堪比欧美小黄片,劲爆程度我自己一想起来都恨不得羞愤撞墙。 醒来后我摸了摸湿乎乎的短裤,惊出一身冷汗。我实在不确定我做到高潮时有没有叫出声,要是随便泄漏一点点声音,那我这老脸也就不要要了。 好在一切如常,小亚说他守了我一夜,除了我睡迷糊时很难受地哼哼了几声外没其他动静——他以为我是被鬼吓着了的后遗症,根本没多想,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一晚上干了什么,我脸有点烫。 我醒来后是在学校医务室里的,小亚告诉我昨天晚上我周身莫名一道金光闪现,把正欲附在我身上的东西活活劈死了。小亚自己当时也吓愣了,还以为我小宇宙爆发变身超级赛亚人了呢。后来才明白,大约是一直缠着我的艳鬼干的,理由类似于本人领土神圣不能侵犯?总之被另一只鬼救了一命,有惊无险结束了驱鬼活动。 等屋中的尸臭彻底消散了,小亚敲开卧室门告诉那一家三口已经没事了,可开了门才知道这事儿还不算完,女孩被鬼气侵蚀得厉害,这会脱离了鬼气显出真像来了——女孩脸色惨白手指乌青,身子枯瘦如柴,都快见不得人形了。小亚急了,说这女孩的状态整个一鬼门关一日游,得赶紧去找三叔收拾,晚了有可能性命不保。 夫妻俩当场吓尿,特别是母亲,看见自己孩子遭的罪心疼得哭都没了人声,父亲也满头汗,颠三倒四说着改日再谢就急匆匆准备要走。小亚一看这情景也不好多呆,只得先扛起昏迷不醒的我一起离开了。 这么晚没处去,只能再回学校,可时间已超过十二点,宿舍大门早锁了。没辙,小亚只得扛着我进了医务值班室。他扯了个谎,说我学习太拼命导致睡眠严重不足,出去买个宵夜吃的空档晕过去了。医生瞅了小亚一眼,却也懒得同我们这种油嘴滑舌的学生较真,给我挂上一瓶葡萄糖就随我们去了。 到了白天我一直睡得死沉死沉,怎么摇都不见醒,医生也有点相信我过劳了,也没撵我们走。我后来问小亚见我不醒紧张不紧张,小亚笑得轻松,他说在医生离开后他仔细检查过我,我周身气息平和,正经没事儿,不存在让他担心的问题。 我哈哈一笑,拍了他肩膀一下,骂了句没心没肺。 回了宿舍这倒霉催的破事儿又来了 正当我准备跟小亚准备收拾东西去洗澡时,我忽然发现前几天我晾阳台上的内裤——不!见!了! 这他妈就有意思了,我是又恶心又好笑,要知道我这儿可是五楼,哪来的妖风不刮别人衣服专刮我内裤。退一万步说,不是妖风作怪,那哪来的内衣贼为了条俗到毫无想象空间的军绿平角内裤不要命了啊!有这么重口味嘛! 我把宿舍能堆东西的角落里里外外翻了个遍,确定那条内裤不在我衣柜不在我们阳台更不在楼下阳台。我就奇了怪了,我把宿舍里补眠的几位游戏党喊起来,想问问有谁看见没。可这群孙子被叫醒后纷纷表示不知道不清楚不要问我,我们是无辜的。 我就尴尬了,虽然不存在没有内裤换的问题,可贴身内衣不见了还是挺蛋疼的。 小亚在一边看着我笑成了狗,毫不知耻地打趣我说要不要借内裤给我穿。我哼一声,无比霸气地冲他竖起中指,说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龌龊加心理变态么,滚开滚开! 小亚不服,说就你这臭德行,咱俩彼此彼此。我白他一眼,拱手说承蒙亚兄夸奖,承让承让。 正当我俩有一句没一句地对骂呢,意外出现了。我短信铃吱吱响了两声,我掏出一看,好么,内裤有着落了! 我收到的是一条带照片的短信,发信人不用说,还是那位欠揍的王谢。 照片画面比较惊悚,正中央正是我那条苦寻不得的平角内裤,不过此时内裤已被剪成细碎一条条,如水草般悠悠荡荡漂浮在学校图书馆前的池塘中了。 照片下面还配了一行字,写着——“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我一个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心想这家伙心理年龄到底几岁了,怎么这么幼稚的报复手段都使得出来。还配上感叹语气如此强烈的威胁言辞他纯粹来搞笑的么? 我一时得趣,本着招猫逗狗的心态给他回了一条,我说王谢,你有没有三岁啊? 不出意外,短信没发送出去,不过回复内容倒来得挺快—— 他说,“我都八十了,你不记得了么?” 这下轮到我懵了,八八十?!这怎么可能!明明那么年轻那么帅的脸,哪里像八十的老头还是他根本不是灵体,是个得道修仙的精怪? 我一时怔楞,完全摸不着头脑。小亚见我呆住也凑头过来看,结果没看一眼就哈哈大笑,很是幸灾乐祸地撂下一句“哥们儿节哀顺变”,自己端着盆子溜溜跑水房洗澡去了。 我回过神,恨恨骂了他一句,又点开回复,捡了我最感兴趣地问,我说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干嘛一直缠着我? ——想来我是触到他逆鳞了,这家伙老半天没回应。 我心想也是,我都半点儿不记得他了,他要是真跟我有什么牵扯,不恨得呕血非整死我才怪。 想罢,我自嘲地哼了一声,放下手机准备也去洗澡冲冲晦气。 不过就当我以为这次灵异交流大会就此结束时,那条能回答我一切疑问的的回复终于来了—— “因为你一直不来上我,所以,我只好跑出去上你了。” 我楞了,冤家,这他妈哪跟哪啊!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12痴汉守则十二条:暗示 十二回 洗完澡回来我把这条短信给小亚看了,小亚看了后也是一头雾水。他把手机还我,很是忐忑问我以前有没有跟一些不好的同学做过出格的事儿。我一听气得想扇他,我他妈干什么了我!我年少时期除了大逆不道地通宵打游戏一个星期没回家睡觉外,其他什么出格事儿都没干过好不好!比起那种青春期中二暴躁综合症患者来说,我已经算很老实很乖了。 小亚啧啧了两声,嘴上没说什么,眼神却是赤裸裸的不信任。我也懒得跟他辩,这孙子从来不惮以最龌龊的心思揣测别人过去,我不跟他犯贱。 收了手机,我擦擦头发,准备把短信这事儿就此揭过。反正等下要去找三叔交任务,一切问题让他解决,我就不操这份子闲心了。 正想着三叔,小亚忽然哎呀一腔,又拿过我手机翻来覆去地看,边看边嘟囔,哎哎吴耀,你挂手机上的香包哪去了? 我一个激灵,也失口哎呀了一声,赶忙夺过来仔细瞧—— 我就说怎么忽然能跟灵体沟通了呢,原来三叔给的辟邪香包不见了。 我蔫儿了,问小亚之前有没有注意到我手机,我什么时候把香包弄丢了的。小亚摊手,说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我就犯了难,我手机平时根本不挂东西,冷不丁挂上一挂件儿还挺不习惯的,它丢了我根本注意不到。 小亚一脸瞧好儿的表情坐椅子上,胳膊搭椅子背做出个十分懒散的姿态,呲一口大白牙说这可好,三叔那儿你是不用去了。之前他就说给了你香包叫你别再找他,你倒好,香包直接丢了!你这不是掀了他面子往地上踩么,他能乐意理你才怪。我看你呀还是赶紧仔细想一想,自己丢哪了或是最后一次看见它在什么时候,保不齐还能找回来补救补救。 我苦一张脸,说咱俩这两天跑了这么多地方,我哪记得那么多啊,不过去农贸市场的时候铁定还在,我记得你买香包时我还捏了捏自己这个呢。剩下的就是咱学校和那家鬼宅了吧哦对了,在医务室里你动我屁股了没,我手机一直在裤子兜里揣着呢。 小亚怒了,一拍椅子背大骂一句滚你妈的,鬼才乐意动你屁股! 我无奈一笑,拍拍他肩,说可不就是么。 没辙,找去吧。我总不能空着手再去找三叔喊救命吧,面子上也太说不过去了。 医务室还是再看了一遍,宿舍也翻了一遍,甚至走廊楼梯也仔仔细细看了,楞是鬼影没见一个。看来失踪范围不得不扩大到校外了。我就让小亚帮我联系那户人家,说丢了东西去他们那找找看在不在。我自己也出了校门去昨天那家打印室里找,我还是希望在不劳烦别人的前提下找到。 不过事不如意,还是没找着。我垂头丧气回去,对小亚说天要亡我了。 小亚一反常态没落井下石,还是尽心地宽慰了我几句,说那户人家的女儿今天送医院打营养针去了,一家子忙得不可开交,等晚上他妈跟他爸交了班,就带我们到他家去找。 我心想也只能这样了,就拿起书,准备背点单词,打发打发磨人的时间。 晚上再见她妈妈时,这位母亲气色好了很多,看样他们女儿已经没有危险了,我很替他们开心。 她妈妈一直拉着小亚和我的胳膊说谢谢你们,没了你们帮助我家女儿就危险了。说完又从包里取出一个厚信封,腼腆笑了笑,说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希望你们能笑纳。 我眼一亮,是挺想笑纳的。可这事儿轮不到我做主,毕竟赚这种钱得有这种命,乱拿我也不敢。 小亚却是没客气,拿过信封从里面抽出几张红票子,说置办材料的工本费,其他的没意思,不要了。 女人笑了笑,也没再推辞,把信封收了回去。放好后她为我们沏了杯茶,问我们到底丢了什么东西,她说她今天已经把这间房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她也不确定有没有把外来物品直接当垃圾丢掉。 小亚面有难色,不知道怎么开口。一开始他是怕这家人嫌烦,就说丢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没指明是个香包。可现在到人家家门口了,还指望主人帮忙回忆回忆找一下,再隐瞒就不好了。 我见小亚一直不开口,就接了话茬,直说我丢了一个能辟邪的香包,别处都找不到,看看在你们这里不。我相信这家人才脱离灵异灾难,很能理解我这个还被鬼缠身的人的紧张心态。 果然,女主人瞬间激动了起来。她很不安地搓着手指,着急问我的香包是个什么造型什么颜色。她说她今天收了很多她女儿置办的杂七杂八的东西,里面说不定就有。还说这种救命的东西不能耽搁,这么晚才带我们来找真是抱歉。 我也不跟她废话,就说您把今天您收的东西拿出来我找找看吧,我也到我昨天经过的地方找找,希望您别介意。 女人忙不迭点头说不介意,你自便,就进了女儿卧室拿东西了。 小亚也陪我在屋里找,虽说这样光明正大扒别人家东西很不好,可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我那天撒绿豆每个房间都去了一趟,现在找起来不算大海捞针,工程量也差不离了。 没一会女人拿出两个大袋子出来,说他们家女儿爱玩游戏,经常搞些小花样,这两袋子都是她乱七八糟丢房间里的,也不知道哪件是你们的,你们自己看看吧。 我跟小亚对视一眼,然后一人一袋,把里面的东西全倒桌面上,分头找了起来。 袋子里果真是一堆乱七八糟,基本都是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什么发卡啦贴纸啦橡皮筋啦,很多都是游戏周边。香包什么的也有,不过造型模样都比我那个可爱太多。 ——这一眼看完我挺丧气的,里面明显没有我的嘛。 我就凑头去小亚那边看,希望他能有什么发现。而小亚同志果真没让我失望,就见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中捏着一个小香包,看得十分入神。 我心一喜,劈手夺了过来,满怀希望地一看,然后—— 魂儿吓飞了一半 火焰!又是那团该死的火焰! 这团造型奇特的玩意儿曾经出现在公共浴室,出现在我的大腿内侧,现在又出现在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姑娘家中!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十分愤怒,且十分渴望仰天长啸,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一声,“你他妈有种出来单挑!” 说实在的,处处遭遇暗示的滋味实在是糟糕透了,我不明白这个符号到底代表了什么意义,也不明白它在我撞鬼事件中充当什么角色。未知让我心中充满不安,我甚至有些恐慌。 那位母亲见我一直攥着这件白底红纹的香包出神,就笑呵呵对我们解释,说这是她女儿前些日子绣的十字绣。那段时间她女儿特别迷恋这种东西,同类型的香包大概绣了七八个吧,都让她送人了。 我胸口有些堵,嗓子眼发出的声音也不是特别好听,我就问,您知道这个图案是什么东西么? 母亲没有察觉我异样,只摇摇头,赧然笑说我哪里知道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也许只是好看吧。 只是好看么?怎么可能只是好看呢我长叹一声,攥紧了这个让我心惊不已的小香包。 结果小亚那边也没我的辟邪香包,这一趟算是无功而返。临走时我向那位母亲要了那个十字绣香包,我说我特别喜欢这个,您看送我成不成。母亲点点头,很慷慨地答应了,还说等他女儿身体恢复了再绣新的,想要再过来拿。 我也笑,说了声谢谢,就跟小亚离开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13痴汉守则十三条:咬 十三回 回了学校我就惆怅了。 俗话说的好,不作死就不会死。别人撞了鬼躲还来不及呢,我偏上赶着找什么香包,这下可好,又撞枪口上了吧。 连日来,我是唉声叹气苦闷不已,上课都忍不住抱着书本乱咬牙,我都怀疑再憋个一两天,我能直接开腔唱一嗓子别有幽愁暗恨生,家祭无忘告乃翁了。 小亚天性二缺,没我这么悲观。本着普度众生造福社会的原则,这家伙天天跟我灌输宇宙大和谐的超自然理论,絮絮叨叨说这一切都是命数,人力不可抗,出了这事儿不怪我,只怪我跟那家伙确实有缘。最后他自己也觉得调戏够本了,就把话锋一转,特喜滋滋地劝我,说要不你就从了人家吧,我看那家伙对你还挺上心的。 我是气不打一处来,心想有缘你妈,敢情上的不是你,你这张烂嘴早晚有一天我给你撕了。 不过上述话我也只在脑子里过了过,没说出来。不为别的,我太烦了,跟他抬杠都没力气了,他爱咋吐象牙就咋吐象牙吧。 又是一个周末,这次我要回家一趟。前些日子一直在外面瞎折腾,累成了狗,我得回家补补。 其实这一星期看似相安无事,实际我过得并不舒坦。事情还是老样子,我老觉得背后有人盯着我看,并且视线浓度越来越强烈,特别到了晚上和稍微僻静一点的地方,那视线跟有了实质一样一直戳着我后脊梁骨,把我盯得浑身寒毛都炸起,别提多难受了。 我屡屡回头想抓点什么线索,可每次都扑个空。我现在睡觉都恨不得快点睡着快点做梦,好见着那个作孽的家伙跟他理论理论。再这么盯下去我怀疑他不累我都要先垮了,虽说把我整垮说不定就是他的本意来着。 回家后我把撞鬼的事儿告诉我妈了,我以为女性心思柔软,定能给我出个靠谱儿主意。可我妈看我一脸严肃非但没有半分同情,反而笑得直打跌。 饭厅里,我妈一边摆碗筷一边敲我脑袋,说我莫不是读书读傻了,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回头得专门给我弄点鱼子吃,健脑。 我一看她这态度立马萎了,得,我这么苦逼跟你诉苦,你当我笑话看一场。我就仰天长叹,敲着空碗说我在这个家没地位啦,我孤家寡人,孤立无援,孤苦无依,孤身只影。我妈还哈哈笑,说那你跟你爸说去呗,你爸要是信你,我就出钱给你找个大仙看看! 这下我更幽怨了,我瞅我妈,阴沉说我爸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坚定一马大胡子主意思想分子,这事儿借我个天胆我都不敢跟他提,他不先甩我一嘴巴子扇我个灵魂出窍才怪。我还找他说,我嫌命长么我。 我妈认真点点头,说你知道就好,赶紧收了你那乱七八糟的心思,好好学习争取保研。明天你小舅妈来咱家玩,你别没事跟人前里胡说八道。 我不爽地撇了下嘴,自己添了饭,闷头嚼。 吃完饭后我不想搭他们话茬,就自己抱了书跑阳台上背单词。我爸妈也懒得理我这臭德行,俩人搁客厅里看相亲节目看得津津有味。我这一背时间就久了,等回过神都十点多了,俩人早睡下了。 我自己也背得挺没劲的,脑子心头都是一团乱麻。放下书,我给自己扒成个光膀子大裤衩状态,提着浴巾下了楼。楼下大浴室有个浴缸,够宽够舒坦,我得泡个澡解解乏,等下睡个安稳觉。 都说饱暖思淫欲,我躺浴缸里心思也比较下流。前几天我在梦里快活了一场,是挺够劲儿,可醒来后总觉得太模糊,心里空落落的。今儿得了这么个天时地利的机会,我心痒痒得不行。想到那种使人腰眼子都忍不住打颤的快感,我舔舔嘴唇,无法自控地伸出罪恶之手,摸上了自己的下半身。 说起来我下面尺寸跟我身子板儿还挺相称的,虽没给人用过,但我知道这家伙质量应该属男人中的中上乘。它现在闷在水里看起来软哒哒,没什么攻击力,颜色也是未加刺激的嫩粉,不过随着温水包裹和手心抚触的加重,我知道它渐渐进入状态了。 浴室中氤氲的水汽好似为我编制了一个特定的梦,我缓缓呼吸着,脖子找了个舒服的角度搁在浴缸沿儿上,惬意地闭上了眼睛。我的宝贝在我手中逐渐充血硬起,当它完全抬头,我开始不轻不重地揉搓它最敏感的前端。伴随一阵阵酥麻快感窜出,我感觉我的身体正在发热发烫,整个人像飞了起来,处在一个没着落又软绵绵的地方。我不禁回味起那场情事梦境中,我的身体被别人驾驭时所获得的如坠云端的快乐,瞬间,我的周身如同触了电,一股股微小但不容忽视的电流从我下腹部迅速扩散,充盈进我每一个渴望得到抚慰的细胞。我感觉埋在水中的胸肺呼吸变得艰涩,我干渴的咽喉渴望大口呼吸,我想汲取更多的氧气进入血液,让我血液中已经泛热的快感加速沸腾。 也许是快感的加剧蛊惑了我早已不清明的脑袋,我脑海中隐隐浮现出那夜给我带来无上快感的男人。他的面容一如梦境中漂亮,明亮幽深的眼睛专注盯着我的身体,强烈得能把人活生生吞下去。我无可自抑地回忆起他在梦中的癫狂,他是如何认真亲昵地吻我,是怎样用它的手指舌头带给我无与伦比的快乐。我要疯了,我着了魔一样用手指模仿他的动作,幻想我的指尖是他火热的舌头,他正赤裸身子伏在我身上,用它百分百的热情与臣服摩挲舔吻我最敏感的地方。 到了后来,我脑补的力量越发强大,致使我如同服下迷幻剂一样幻想出一个个让人羞涩不已的场景。我仿佛真的感受到让我欲仙欲死的触摸,不仅是热烫指尖,更有柔软性感的唇瓣,温热紧致的口腔。我的下身好似进入一个神秘洞穴,最敏感的部位正被含在嘴中不断吞吐,我享受到了顶级的性爱快乐 濒临爆发前,我朦胧睁开了一线眼睛。水汽中,我看到了那个我一直隐隐渴念的人,他光裸白皙的肩膀就在我眼前,我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我想揉搓他的耳朵,想扯一扯他染着好看红晕的脸颊我快控制不住了,只是看着他性感结实的背,充满美与力量的大腿,我都不自觉地口干,想要无限地靠近他,缠上他。他整个人漂亮的要发光,连全部抹到脑后的c染着点点水雾的黑发,都散发出致命的性吸引力,让我不自知地为之沉沦。 我沉迷地望着他挑起无限风情的俏丽眼尾,在那抹无言的深情诱惑中,畅快地射了出来。 发泄完,我认认真真洗完澡,擦干净身子后上楼躺下,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黑洞洞的房间中,我出神地望着天花板,舔舔嘴唇,感觉身体还意犹未尽。手动确实比做梦强,起码弄完到现在,我大腿根还在爽得打颤。我想我身体已经记住了某种快感,那种冲破云霄想要抛弃一切的爽快是我一个人无法完成的,我渴望进一步贴近与拥抱当我清醒认识到这点时,我的神智回来了。 我觉得我现在的状况有点坏菜,一个活生生的直男忽然有一天爱上了跟男人做爱的感觉,甚至严格说起来他还不算人,这实在是超出常理太多太多,我都有点怕了。 不过比起上述有可能只是一时沉迷的小事,还有一件更让我脊背一寒的事情——我实在不确定今晚我是不是又跟那家伙胡搞了一次,因为我射在水中的精液,不见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14痴汉守则十四条:养精蓄锐 十四回 精液这种东西短时间内是没法溶于水的,如果真完完本本射在水里,不可能说一下子就不见了的。 我就纳闷,我后来睁开眼划了两下水,水面干干净净,是一滴白浊都没找到。我刚射出来的玩意儿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水清的好似我从来没射过。 这有点奇了哈,我一边擦洗身子一边琢磨,在射的一瞬间我是紧闭眼睛的,真细究起来我并不确定我射的高度或是远近,它落没落水中我真没谱儿。可后面几滴我敢肯定,那绝对是顺进水里去了。所以,热腾腾的牛奶莫名消失,是完全不科学的! 想到这,我忍不住扑哧笑了声,心想那家伙缠着我到底图个什么啊,难道真应了那句话,一滴精十滴血,他是为了大补而来?那也不对啊,这情况明显不该选我啊,小亚那种的身材比我补多了,选我这种又瘦又长的多没意思啊。 嘀嘀咕咕想了一路,回屋躺下,我把这事儿又在脑子过了过,觉着今晚真有可能我是被他勾了魂儿去,不自控地又意淫了一回。可做归做,他缠着我的深层次原因,包括那个时不时刺激我一下的火焰图案,我是怎么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后来想乏了,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把这一茬撂下,不管了。 ——屁股上都上好几回了,再矫情多了没意思,爱咋地咋地吧。 第二天日头好,我日上三竿了才懒洋洋爬起床。等我刷完牙洗完脸,顺着食物香气来到楼下,才发现我小舅妈坐在客厅沙发上,扶着我妈胳膊,哭成了个泪人。 我心咯噔一下,心想我来的真不是时候。可脚丫子已经迈出去了,没理由装看不见了。我就抹了把脸,换上个忧郁真挚的表情上前问,我说小舅妈这是咋了啊,遇见什么不开心事儿了?快别哭了,哭坏了自个儿身子可咋办,等给二丫看见多心疼啊。 ——二丫是我小舅他们家小女儿,才上初中的半大孩子,长得圆乎乎的,特招人疼。 听见我出声,小舅妈抬头看了我一眼,泪汪汪说了句“耀耀啊,起床啦。”就再没往下接。 我妈见不得人委屈,眼眶也红红的,见着我来她有点不好意思,别过身去抹干净泪花,咧了个笑拉我坐旁边,说先让我别忙活,坐一块儿给你小舅他们出个主意。 出主意?我心一凛,心想他们这是摊上什么事儿了,居然轮得到我出主意?我就收起胡闹心思,专心听我小舅妈讲。 原来我小舅他们家这几天不太平,遇见了一怪事儿。 起因呢还要往远了说,得到我姥爷去世那会儿—— 我姥爷他们家现今住址算是我们这的城乡结合部,早些年那一片还没划归市里,我们暂且称它为镇。 当年我姥爷在镇上是出了名的命硬,打小遇见怪事都能无病无灾全身而退。倒不是说他通神降灵,知道怎么保命,只能说他天生命格硬气,八字重,那些邪门歪道轻易伤不了他。 有了这本事,我姥爷在他们那儿挺吃得开,别人家有回魂儿的或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去,都找我姥爷进他们家里睡上一晚,就基本干净了。我姥爷年轻那会儿火力旺,对这种事也是来者不拒。 后来咱们国家骚包着闹大跃进,大炼钢铁不种地,又赶巧老天爷不赏脸,遇上三年自然灾害,举国就闹起了大饥荒,都没饭吃。 这俗话说的好,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当时各门各户都得挖草根啃树皮,赶上条件好点不用吃草的,那也没多少棒子面可以撑日子。人人都饿得两眼佝偻放绿光,恨不得掘地三尺多寻点口粮。 我姥爷家也一个样,早先还存下点粮食,可当时家里光孩子就七口,最小的不过六个月,再加上长辈老婆兄弟一大家子,早上一睁眼就要吃饭,没几天功夫,存下的粮食也不够吃了。 这可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老人孩子饿死吧我姥爷整天愁眉苦脸,犯了难。 后来再提起这一段,我姥爷都是缄口不谈。不过据镇上知道内幕的人传,说当时姥爷没辙了,就拿了他的福气,顶回了一个“大仙”。 农村所谓的大仙,就是成了精的动物,比如蛇c黄鼠狼c狐狸c刺猬等等。这些活物进了家门基本不能赶不能杀,否则一个弄不好就要遭报应。所以说被大仙看上了,那是福分,一般人修不来。 我姥爷就顶回这么一个大仙,具体物种没人知道,因为我姥爷从不当别人面谈。 只能说那位大仙确实了得,那么困难的时期帮我姥爷一大家子渡过了难关。 据说——只是据说——那位大仙最初给我姥爷送来一个米袋子,里面装了半袋子陈年小米。这年景儿看见点粮食实在太不易,当时可把我姥爷高兴坏了。我姥爷当即挖出一大捧小米,让我姥姥给蒸了几个小米窝头,全供给大仙,伺候完了又梆梆梆给大仙扣了仨响头,诚意十足。 当天晚上我姥爷也狠了狠心,给老人孩子弄了顿窝头吃。一大家子围着饭桌闻着小米香,吃得格外欢快。等吃完饭,也收拾完活了,我姥爷躺床上睡觉,怎么也睡不着了。他心想好不容易弄来半袋小米,一定得节约。而正当想着日后怎么分配口粮时,他听见放米袋子的西屋里,唰啦啦传来一阵陌生响动。 这可了不得,别是耗子来偷吃! 我姥爷一个激灵蹦了下床,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披,摸起顶门的木头棍子就进了西屋。 西屋一直没人住,常年堆放破烂杂物,那袋救命的小米也放在以前放粮食的大空缸里,盖得严严实实。我姥爷进去,一听声音果然是从米缸里传出,而且听见人来了那里面唰啦啦的声音半分没减弱,似乎完全不怕人。 我姥爷恨地咬牙,心想这年头耗子也饿疯了,都不怕人了。就甩了棍子,摸起一个脑袋大的空葫芦瓢,准备打开盖子的瞬间直接把耗子砸死在里面。 结果这缸盖子一掀,我姥爷只消一眼,直接给跪下了—— 借着月光,就见缸里的小米袋子没人扶就直挺挺站在缸底,里面小米唰啦啦往上涌,那阵势跟刚下过雨的泉眼似的,一刻不停地汩汩冒 饶是见过这么多灵物的汉子也给吓出一身冷汗,心想真是造化大了,遇上如此有能为的大仙了 随着日复一日更加验证了大仙的能耐,我姥爷也起了深深的担忧。世上的因缘都讲究个平衡,我姥爷一庄稼汉想不了这么高深,可他也明白,便宜没有白拿的道理。如今他占的好处越多,恐怕将来,他付出的代价也会越大 事情到这一段落也差不多有结果了,之前十几年深得大仙照拂,我姥爷一家过得滋润。可转眼到了我姥爷四十五岁,事情有了变化—— 记得那天西边天刚擦黑,我姥爷从地里回来,路上居然遇见了鬼打墙!好家伙,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物作祟,那家伙存心把他往死路上引,一个三层楼高的大石头坡,我姥爷就直直歪下去了。 许是我姥爷命不该绝,这一次被他躲过了,只摔断了胳膊和腿,其他部件没大碍。但自此后,我姥爷一家走了下坡路。家里人隔三差五吵架,跟周围人起冲突,失火,遭盗,说得出口的说不出口的糟心事儿一大堆,弄的家里人日日惶恐不安。 我姥爷也知道,是到了他还债的时候了。可他这人天生胆气足,觉得自己为了这么个畜生搭上下半辈子实在不值当,就想个法子,决心把这事儿给化解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15痴汉守则十五条:待机 十五回 没人知道我姥爷用了什么方法,只知道他在那场灾祸后到外地呆了三天,找了个神叨叨的瞎子回来。据说这瞎子也是位能人,号称师承某某仙山某某道人,身怀驱鬼辟邪之术,十分了得。 当时我姥爷跟那个瞎子在家里合计了一星期,等全商量明白,就把家里人全送出去住了。约莫又过了一星期,也没人知道他俩整了什么方法,总之我姥爷又把家人接了回来,说大仙的事儿了了。 ——确实了了,之后我姥爷一家运势又好了起来,病减灾消,安乐发财。 不过说归说,我姥爷最终还是没活过六十岁。而他去后三年,他的老伴,外加一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因各种离奇意外相继身亡。 我姥姥走的很平静,是在一个阳光极好的秋日午后闭眼去的。剩下的三位儿女就没那么幸运了,俩女的一个因煤球炉子烧太旺一氧化碳中毒死的,一个半夜莫名发了哮喘憋死了。而全家人当成宝贝疙瘩养的小幺子就更离奇,据当时给儿子看病的大夫回忆,说这人吃水煮鸡时被一块小骨头卡食道里,活活噎死了。 你瞧,这一大家子人一连三起白事,死因还个顶个邪门,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想不传出谣言都难。所以当时镇上人人都传,说我姥爷跟照拂他家的大仙结了仇,大仙被镇压后神魂不散,把我姥爷该受的报应全落在子孙身上了。而除了已经独立在外工作的几位子女,家里真真一根儿子孙苗没剩下。 后来跟我姥爷住了一辈子的兄弟,也就是我妈他们的小叔,在病危弥留之际,召了我姥爷剩下的四个子女回去,告诉了他们我姥爷临终前留下一个秘密遗言。 那位小叔说,我姥爷年轻时仗着八字重,前前后后得罪了不少东西。鬼灵也好精怪也罢,它们当时不敢对我姥爷怎么样,一旦我姥爷身体不行了,它们必然来反噬。后来我姥爷有得大病的兆头,日子就特别不太平,时常午睡被梦魇住,出现各式幻觉。不过这些古怪事儿我姥爷谁都没有告诉,他怕说多了给孩子招来不必要的灾祸,只在临终前留下一句“房子千万不能动”的遗言,就撒手去了。 我妈当年结婚早,早时跟着我爸调任去了外省,没搁家里呆,对家中发生的怪事儿一概不知,只以为家里出了白事就是赶巧遇上的,怨不得谁。可听了我小叔说的遗言,她也忐忑起来,直觉的事情肯定不是“房子不能动”这么简单。 不过当时她大姐嫁去外省,常年不露面,三弟也忙着做生意,没空管。所以这句事关重大的遗言在他们几位能主事的子女身上都没得到足够重视,再加上小叔去世后这间老房子彻底没人住了,没人愿意操那份子闲心研究,房子也就闲置了下来。 而现如今,我小舅他们家出的这事儿,就跟这句“房子不能动”有关。 今年开春,也不知从哪儿来的毛子要搞农业合资项目,说是要买下城郊那块地,建个工厂做进出口蔬菜生意。而政府本着加速城郊开发加快经济发展的理念,是百分之百支持这个项目的。毛子拿到批文快,着手工程也快。没出一个月,那片地上的大部分住户都同意搬走。自然,我姥爷那处老房子也在拆迁之列。 我小舅成家后一直住那片附近,自己开着小卖铺过日子,日子不算富贵但生计也可维持。而毛子的办事员当初谁也没找,就单联系我小舅,表示只要我小舅同意了,拆迁款都是他一个人的。 对于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儿我小舅是很惴惴的。首先,这老房子不属于他一个人继承,他独吞拆迁款怎么说也是不仗义,虽然实际情况是,另外几家根本没人缺这几毛拆迁钱。其次,还是我姥爷那句遗言的问题。虽然家中请大仙时我小舅年纪还小,不太明白事儿,可长大后他也听了不少镇上人提到他家的传言,对于那些神乎其神的说法我小舅还是心存敬畏的,他暂时没胆子伸手动那处房子。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没胆子,自然有猛士有那个胆子——我小舅的儿子王铁锤,就是个不信邪的人。 我这位表哥跟我姥爷当年一个样子,都是胆子能逆天的家伙。他想发这笔死人财我小舅根本拦不住,再加上我小舅妈也瞧着白花花的银子心痒痒,相互一撺掇,我小舅就迷迷糊糊把同意书签了,地给卖了。 签约时我小舅还多长了个心眼,跟毛子扯皮说老房子的房梁是根好木头,他要自己拆掉拿去用,不劳毛子统一拆迁。毛子心想这是好事啊,反正地是他们的了,房子爱咋地咋地吧,就同意了。 我小舅这便连夜找王铁锤去打听,看现在哪还有真正的能人异士,拆房子前先给看看,有备无患。 说到这儿,就不得不先谈谈我这位表兄,王铁锤了。 铁锤表兄人长得不赖,可称英俊潇洒。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比较唆,闲不住。这厮初中毕业后跑去当兵,退伍后爱惹事的毛病非但没治好,憋了四年更变本加厉。先后干了不少活,可都是做不了几个月就辞职,最后凭着一张俊脸,在步行街找了个美容沙龙,做起洗头小弟的活。 俊男美女见识多了,铁锤哥心思也活了。他先是给自己起了个“尼古拉斯”的艺名,装一把时尚人。又交了个在酒吧做招待的时髦女朋友,过起性福的同居生活。因为我有时也会出去玩几圈,他女朋友能给优惠,所以我跟铁锤关系一直不错,见面都会喊一声哥。 而这事发生后铁锤只想着弄钱,就找了几个小兄弟介绍,拉来一位看似懂行实则只会招摇撞骗的神婆,想随便做做法事,把这茬子对付过去算了。 却是没料到,就因为他这随便一对付,害的他妹妹王二丫,差点性命不保。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16痴汉守则十六条:待机 十六回 我姥爷这房子邪门得很。据当时在场目睹全程的小舅妈说,当天接神婆来看房作法时,那半百的神婆死活不愿进屋,说屋里呛人,呆院子里摆开把式一个样。可我铁锤哥不乐意了,骂骂咧咧说花这么多钱请你来就为图个心安,你还不肯进屋,你这老婆子是不是不行啊,不行你赶紧走人,别耽误我们正经事。 王铁锤唱这出黑脸其实也是做个样子,他请来的神婆什么货色他自己还不清楚么。只是我小舅把这事儿看的比命还重,不让我小舅心安他会一直揪着不放。 神婆见一家子人外加几个帮工的小伙子都瞪眼瞅她,一时不敢造次,就乖乖进屋,拿了沾神水的佛尘左扫扫右碰碰,动作到位,扮得很像那么回事儿。 这神婆也不是一无是处,不然她混江湖这么多年早喝西北风去了。进院子前她就觉得这宅子煞气逼人,凉飕飕的阴气扑面特别不舒服。只不过她只大略有那么点儿感觉,真说除妖降灵她都是糊弄人的。 进屋后那阴森感觉更盛了,她简直一刻都不想多呆,只弄了个起油锅炸厉鬼的流程,就拍拍手说清理干净了,结账吧。 王铁锤跟她结了出场费,这老婆子心里也惴惴,就对铁锤旁敲侧击,说你们家这房子是真不干净,我建议还是再找个人看看。我认识一真正有本事的大仙,你要不去拜一拜听听人家意思? 王铁锤眯着眼啧了一声,说你这老婆子掉钱眼儿里还是怎么回事儿,这还不够你的花的,还想着拉皮条呢。快走快走,不然揍你了啊。 一半百老太婆碰一鼻子灰,就算不从尊老爱幼角度出发那人家心里也得老大不乐意。这老太婆就一边点钱一边冲王铁锤小嘟囔,说你可别不信,我都是为了你们家好。你们家这事儿可难办了,指不定要出人命,等出事儿你可别赖我没提醒你 王铁锤瞬间怒了,嘿呦一声抬胳膊作势要打,吓得老太婆钱都没空点了,急赤白脸嗖嗖跑了。 驱鬼法事做完了,宅子也准备开工动土了。我小舅想追求点个人,不想张扬,就找人先拆房子里面,房子骨架和贴着外围的墙先留下,最后再一起砸。这样我姥爷家动工后房子一直保持外形完整,不进门谁都不知道里面什么样儿了。 不过我小舅拆也只拆了半天,工程傍晚便叫了停。不外乎别的,房子里扒拉出东西来了—— 当时我小舅先找人动的其他房子,主屋没砸,那地儿好歹也是我姥爷走的地方,我小舅不亲手收拾总觉得心里不安宁。于是他跟我小舅妈还有王铁锤,亲自扛起锤拿上镐,一上午就把东屋料理完了。吃中饭的空当,我小舅跟王铁锤一起去砸西屋,结果没等锤子落墙上呢,地面先哗啦啦一声闷响,裂了个水缸深的大坑。 这可把我小舅吓够呛,西屋是当年我姥爷供奉大仙的地方,我小舅年轻时轻易不敢进这个屋,这屋里跟地窖子似的阴冷,还老有怪响动。 王铁锤个二愣子可没他爹的先进意识,他不管,他直接蹲地下扒拉着往坑里瞅,越瞅越来劲,还喊他妈一起瞅,瞅完了幽幽说,我怎么老觉得这坑底下放光呢? 我小舅吓得浑身乱哆嗦,念叨着大仙勿怪,要拉这对不开眼的母子走。我小舅妈也神,一把甩了我小舅,也趴地下瞅,老半天后喜滋滋对王铁锤说,儿子,别是这下面有宝贝吧? 王铁锤眼睛一亮,说挖! 结果也确实遂了这几个天天做梦想发财的小市民的愿,还真给挖出一大坛子古铜钱来! 这可了不得!王铁锤当时就乐得找不着北了。他把一坛子钱全抖出来,边摸索边流口水说要去做文物鉴定,看有没有特别稀有的古钱,好卖掉发大财。我小舅妈也高兴坏了,不过她没王铁锤大胆,她先闭上眼谢谢一通我死去的姥爷,说感谢他留下这么丰富的物质遗产,希望接下来能挖出银元金条。 就我小舅没被冲昏头,他站那儿楞半天,寻思良久才走过去捏起一枚铜钱,吹了吹看了看,说我怎么瞧着这坛子里那么多灰啊?还不是普通土灰,像是烧了什么东西留下的灰? 王铁锤这时金钱冲脑,哪管得了那些。他劈手夺下铜钱,又把那一堆古钱全划拉进坛子里,小心翼翼嘘了一声说爸你别犯傻了,小心给外面人听见!这么出奇的事儿传出去不出三分钟全地球都能知道,可千万别声张。 我小舅妈也骂他,我小舅只好作罢,由着这对母子收拾了坛子抱回了自己家。 傍晚下了工,我小舅一家都舍不得走,王铁锤打先锋,打上手电在屋子吭哧吭哧挖坑。这人贼心不死,总觉得地底下还埋着什么好宝贝,聊斋里面都这么写的,他也想拼一拼手气。 不过这次没那么好运了,他和我小舅轮换挖了半宿,掘地三尺了都快,楞是屁都没倒腾出一个,只挖出三个长了毛的石秤砣。 这可把王铁锤气个好歹,抱起这些石头硬是全给丢茅坑里了。 我小舅不敢造次了,他见过铁生绿锈,铝起麻子,可就是没见过石头长毛,还都是一簇簇黑黄乎乎的小细毛,跟馒头捂久了发霉似的,实在是不祥之兆。他心有点不稳,哆哆嗦嗦点了根烟,跟在王铁锤后面劝说这事儿不能再干了,当年你姥爷就说这房子不能动,咱不仅动了,还把地都刨了,这挖出来的东西,闹不住就是什么邪物 王铁锤正在气头上,回头骂道是邪物更好,先丢粪堆里给它去去邪气。 我小舅吧唧吧唧抽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第二天安然无恙,我小舅说这几天说先不拆房,再找个人看看才放心。我小舅妈看他愁的一晚上没睡着,就主动联络这事儿去了。王铁锤却是一大早按耐不住,兜着一大包古钱要跑外面去找人鉴定。期间他给钱换包的时候给他妹妹王二丫看见了,王二丫稀罕得不得了,撒娇说哥你给我几个玩呗,我还没见过这样的钱呢。哥你最好了,哥求你了。王铁锤架不住自家小妹妹磨叽,就抓起一把给她玩,还嘱咐她别给外人看见了。 王二丫轻声一笑,点头,说我知道。 王铁锤点了她脑门子一下,说你知道个屁,就走了。 结果这还没到晚上,家里就出事了。他们一家的小宝贝王二丫,失踪了! 王二丫平时都在上初中,下午放学会按时回家。可这会俩爹妈把学校跑遍了,同学家全问了,甚至路上有可能打拐的好玩地方也看了,楞是没找着王二丫一根头发。我小舅妈急得火烧火燎,忙不迭打电话找王铁锤回家找妹妹。王铁锤一听也急得不行,什么都不顾了先回家找人。 王铁锤多少还有点常识,回去先问了王二丫的同学,问王二丫今天在学校里干了什么,有没有特别的人找她说话之类。王二丫的同学都是些活泼小姑娘,七嘴八嘴就把王二丫从今天早上打扫卫生到课间上厕所再到下午放学事无巨细全说了。 王二丫今天表现不同往日,老走神,还老是自己一个人站窗户边往西边看。时不时自言自语一通,但没人听得清她说了什么。她手一直揣兜里摸索东西,让她拿出来看看她也不给,表情还特别凶,眼珠子瞪得能吃人。 王铁锤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别给他老爹真说中了,挖了那个坑,真撞邪了吧!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人还是要找的。王铁锤把情况一说,就拉着他爸妈,让他们一起从学校那儿起往西边找。眼看天越来越黑,再找不着事情就麻烦了。 往西走出好几里地,临近最西边一个叫西岭的地方,我小舅止住步子了。 我小舅妈面色也不好看,王铁锤不理解,就问他俩怎么了。我小舅妈眼神四下乱瞟,磕磕绊绊说,西岭这一片地现在被推平了,看不出什么,其实原先是乱坟岗来着,你姥爷就是葬在这的。 王铁锤头嗡一声响,心叫真是坏菜了! 几个人谁都不愿意往那方面想,可事情偏生要往吓死人的方面发展—— 果不其然,在我姥爷坟头那个地方,他们找到了正在匍匐在地,拿手指头扒土的王二丫。 其实这时候已经不能称之为王二丫了,这个扒土的女孩眼睛浑浊无神,眼珠干黄,眼角瞪裂出血,鼻翼大张,口角流涎,面目很是骇人。而现今她好似感觉不到痛,尖利的指甲全部开裂出血,她还一个劲儿地扒土,好似跟土下之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最奇的是她看见人来了也没反应,倒是叽叽咕咕吐了口白沫,嘿嘿咧开嘴,扯出个极为难看的笑—— 她声音尖细的几乎要让人以为那是刮才玻璃才能产生的声音,她幽幽说着,“报应来了,你c你c你,你们都得死” 我小舅妈无法自抑,当场嚎啕大哭。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17痴汉守则十七条:紧迫盯人 十七回 后来王铁锤见势不妙,准备给王二丫一手刀打晕了拖回家。结果动手时光想着逮人,一没留神给凶性大发的王二丫咔嚓咬了一口。这一下把王铁锤疼的,嘴里嗖嗖直吸凉气。低头一看,好家伙,王二丫牙齿尖儿跟野兽似的,在他小臂上实打实啃出一排小孔,血哗哗直流。 王铁锤也是个暴脾气,亲妹妹咬了也得火冒三丈。这便发了狠,唰唰几下把嗷嗷叫唤的王二丫制服了。 回去后,我小舅妈找人杀了条黑狗,泼了王二丫一身黑狗血,把已经昏迷的王二丫锁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王二丫醒了,可醒来后她不吃不喝不说话,跟丢了魂魄似的躺床上一动不动,两眼无神直翻白。王铁锤急了人,又把昨天的神婆找回来,说钱没问题只要给治好。结果人家神婆一看这光景儿连连摆手,说另请高明吧老身无能无力了,把王铁锤气了个好歹。 没辙,找能人去吧。王铁锤好说歹说,求了神婆给出之前介绍的那位大仙的地址,要去问问缘由。我小舅妈就来了我们家,把这事儿跟我妈说了,看能不能介绍点靠谱儿的人,回家给捯饬捯饬。 我妈年轻时跟我姥爷身边,没少见些个稀奇古怪的事儿。可越发长大了离了那种环境,听见撞见怪事的几率就小了。这会听我小舅妈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她还愣愣没法回神。 也怪我倒霉,最近跟这个有缘。我一听就大致明白了,许是我姥爷当初想了什么辙,把那位大仙镇压在宅子里,结果好死不死被我小舅一通好砸,那大仙可逮着机会,溜溜跑出来了。 被一个凡夫俗子白白镇了这么些年,我要是那位大仙我也咽不下这口怨气。也算王二丫倒霉,人小火力轻,拿了一把铜钱就给轻易附身了。听说小舅妈已经给她泼了一身黑狗血,王二丫却丝毫没有好转迹象。我想那位大仙铁定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东西,普通法子大概治不了它。我就安抚小舅妈说你别急,我认识一朋友会看这个,我打电话给问问。 我小舅妈两眼放光,泪汪汪看偶像一般看着我,弄的我讪讪不已,很不好意思。 我躲书房给小亚打了电话,把事情简短一提,问他知道不知道是什么大仙,怎么对付。 小亚那边信号特不好,吱吱啦啦乱响,我跟他对吼大半天才弄明白,敢情这孙子周末也没闲住,跟他三叔去了个偏远地方,打下手历练去了。 听我描述他一时半会也联想不出什么东西,就说让我去实地考察考察,有了线索再告诉他,他找三叔研究明白了再给我回话。 我心想也只能这样了,放着一位能人万万没有舍近求远的道理,能得到三叔指点是最好不过了。我就出了书房跟我妈说,要不我回去看看二丫。我不最近也为这事儿闹心么,我说了你还不信呢,现在可好,给二丫当盟友了。 我妈也没憋住,泪珠子扑簌扑簌往下滚,拉着我手说耀耀啊,我还以为你疑心病太重胡思乱想呢,没想到真遇见了,那可得找个人好好收拾下。 我安抚拍我妈手背,说别担心,我这是小事儿,你看我活碰乱跳精神好得不得了,没事!我得先去看看二丫,把我姥爷房子这事儿弄清楚了。不然真应了那大仙的话,我们全家都遭报应可怎么办。 我妈还不放心,死活要收拾东西一起去。我愁,我说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儿,没必要上赶着去围观,你在家等我消息就成。 其实我当时心里只想着看看二丫什么状况,回头给小亚一汇报,等三叔来了再驱鬼不迟。可没想到这位大仙怨气太重,太不好伺候,我这一去,差点就回不来了 鉴于还一层亲戚关系,我怎么也得留守观察二十四小时才够意思。我随手收拾了两件背心短裤,当天下午就跟小舅妈过去了。 城乡结合部离我家稍微有点远,公交车俩半小时车程。到了小舅家我先看了二丫,她现在还跟个病怏子似的躺床上一动不动,脸上没一点人气儿。我尝试唤了两声,她完全没反应。 我心想这应该是给那位大仙夺了舍,现在被某种原因压制着不能活动。我心生一计,就找我小舅去买朱砂回来,打算有样学样,看泼泼朱砂水管不管用。 结果不言而喻——黑狗血都不管用我朱砂水算个屁。抹了一身红水的王二丫还是那副口眼歪斜的德行,俩眼珠子瞪得要翻出眼眶去,看的我一阵阵揪心,生怕等人好了眼珠先治不过来了。 正愁着不知道怎么办好,看能人的王铁锤回来了。见了我他先一愣,后惊奇笑着问我怎么来了。我也咧嘴回了他个笑,很给面子喊了声尼古拉斯,说我来解救你们一家于水火了。 王铁锤眉目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上前揽过我肩膀,压低声说你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我见他面色有异,就小声问咋了。他摇摇头,嘴唇紧抿成一条线,没说。 我小舅妈等不及我们俩寒暄,急冲冲上前问人家能人有没有什么指示,二丫要怎么办。 王铁锤面色不善,沉沉说那位神婆摆了贡香,请了两遍我姥爷家那位大仙,却是怎么也请不来,看样是没什么和解可能了。 我小舅妈当场惨白了脸,才哭过的眼眶又通红一片。 我一见这样难受得不行,赶紧劝慰小舅妈说没事没事,我保证给二丫弄好了,你放心就是。 我小舅妈一边点头一边抹泪,哽咽说耀耀啊你可得费心了,小舅妈实在是没办法了。 我使劲点头,说保证还你一个如花似乎的姑娘回来,你信我就是了。说罢我又转头问王铁锤,说你刚才吞吞吐吐,话怎么只说一半呢。那位神婆是不是还有什么话你没交代?没事,哥你说出来听听,看可行不可行,不行在另说。 王铁锤深深看了我一眼,犹豫半晌,吞吐说是还有个法子,但是不太好,不想用。 我使劲捶了他胸膛一下,骂道二丫你亲妹妹呢,就算舍了别人的命也不能看着自家妹妹有事吧! 我小舅妈也附和,说儿子啊二丫已经这样了,咱还怕什么报应,你说出来,什么事情都由妈扛着! 王铁锤面色更难看了,他很是恼怒地抓抓头发,眉头挤成一条线,想从口袋里掏根烟点上,被我小舅妈一把打掉了。他很无语地看着我们俩,老半天才开口说,人家神婆还有个意思,说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有恩怨就得自家解决。她说让我们家出一个小伙子,拔了我爷爷坟头上的草煮一锅水泡一泡,装成我爷爷的替身,然后到老宅子里睡一晚,看看情况 说完王铁锤特愧疚看我一眼,挠挠腮,没再说了。 我心里瞬间一万头草泥马奔过,脑子里稀里哗啦开了锅。半晌我才回神,心想我可真他妈嘴欠,一早就装不知道好了,干嘛非上赶着找死呢。人家神婆的意思肯定是让王铁锤去睡一晚,可现在有了我这么个体质轻便易推倒的人,灵异交流大任真是舍我其谁! 我小舅妈一听就明白了,当即拉着我手含糊喊了声“耀耀啊” 我身心俱疲,摆摆手,示意小舅妈啥也甭说了,赶紧去拔草,拔了草回来把我煮上吧。 王铁锤特别不好意思。本来他准备咬牙扛下这危险未知的一晚的,结果我这个愣头青非要充古道心肠,硬把这档子破事跟揽了过去。虽说神婆给了几道灵符说晚上护体之用,保证没事。可瞅着王二丫被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那位大仙的实力实在没法评估,危险待定。 想罢,王铁锤深深吐了口气,揽过我肩说不想了,哥带你出去吃好的,不搁家里吃晚饭了。 我心里烦得要死,没心思反对,就跟他一起走了。 出了门,我铁锤又奇怪看我一眼,走出好几步才回头说,你这位朋友可真老实,都不说话的。 我正乱七八糟出神呢,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抬头疑惑嗯了一声。 王铁锤笑了声,眼神一直盯着我旁边看,伸手一指,说你这位朋友啊,怎么一直不说话呢,太生分了。耀耀你也不给我介绍介绍,不够意思了啊你。 我看他指的方向,后脊梁当场起了一层白毛汗。我往侧面瞅瞅,啥也没有,就回头问,我说你他妈脑子有坑吧,跟谁说话呢? 王铁锤特惊奇瞪我一眼,说你朋友啊,他不一直站你身边么,你不是跟他一起来的? 我一蹦老高,说朋友你个头,我一个人来的! 王铁锤也楞了,盯着我身旁眼睛一眨不眨,颤声说那这人谁啊,他一直跟着你啊 我二话不说甩他头壳一巴掌,揪他衣领子发狠道,尼古拉斯你个孙子,我当你是我哥,可不带这么玩儿你弟弟的啊! 王铁锤一个激灵,很激动地推我,说你他妈骂什么呢!谁坑你呢!他就站你身边你眼瞎了啊! 我大骂一声操,脖子僵住完全不敢回头看。 结果王铁锤楞了半晌,吧唧扇了自己一耳光,喃喃说坏菜了。我刚在那神婆家为了看大仙,眼皮涂过牛眼泪的,我这不是看见什么奇怪东西了吧? 我半边身子一寒,瞬间麻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18痴汉守则十八条:鬼来电 十八回 正当我跟王铁锤互相推搡争执不下的时候,我手机适时响了—— 一听这古板铃声我心里大致有了谱,保不齐又是一直缠着我的艳鬼来骚扰了!真没想到他居然跟我一起过来了,不过他来图个什么,看我怎么被别人玩死? 话说我一直以为那男人在我身边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属性,没想到竟然跟背后灵一样贴身跟着我。想来不管我做什么他都能看个一清二楚,那么我之前在浴室里打飞机我一颤,赶紧甩脑袋,强迫自己别去想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王铁锤见我吵着吵着又出神,使劲推了我一把,骂我是不是傻了,手机吱吱响也不接。骂完后他又退了一步,整好衣领,说你先接电话,我进屋里洗把脸再来。省得呆会再看见不明物体,瞎眼! 他说这话时一直凶狠瞪着我身边的虚空,也不知是不是冲那家伙示威。我感觉挺好笑的,有种两只小狗龇牙打架的既视感。我就笑着应了一声,说你快去快回。接着掏出手机,看了眼电显示接了起来。 通话后我喊了声喂,然后眼睛往四下里瞟了瞟。我明知道看不见他,可潜意识里仍想寻找一下。 许是受灵体波长影响,电话音质特别不清晰,通话感觉跟音箱旁边有信号一样沙沙响,听久了特别烦人。不过这么多杂音中,我还是能分辨出有那么一道清冽好听的男低音,对我温和说了句“别怕,是我。” 我哦了一声,点点头。我知道他看得见,就没多话。 他也不像老相熟一般先跟我寒暄,而是没头没脑说了一句“回家。”就咔嚓挂掉了电话。 我愣了,心想这他妈什么人呐—— 其实我心里还好多好多感慨没来得及发,毕竟这是我跟他第一次正式通话。可这人说挂断就挂断,给我整的跟尿了一半看见有人来不得已又憋回去一样,卡得别提多难受了。 望着还在嘟嘟叫的手机,我暗骂这样的姘头太不称职。人家逢场作戏的都知道安慰安慰说“小乖乖不要怕哥哥永远保护你”之类的狗屁誓言,他倒好,俩字就撇清了!我啧啧两声,把手机放回口袋,不打算搭理他了。 王铁锤没一会就出来了,再出来脸色好很多。他也没多说,径直揽过我肩下馆子去了。 我们俩吃到晚上八点半才回来。回了我小舅家,一进门就看见我小舅两口子跟仪仗队似的站门牙子上迎接我,递上毛巾笑得分外甜。再一看院子里搁的热气腾腾的洗澡桶,我眼泪哗哗地流——敢情这俩人老早就把草水烧好了,净等我进去泡澡祭献了。 我脱衣服时王铁锤在一边咯咯笑,打趣我说再添两把柴禾在桶底下,等水滚了好给我拔毛。我甩了衣服在他脸上让他滚,没好气骂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 今天晚上去我姥爷家这一趟严格说来比较麻烦,因为活人装死人替身得把阳气遮个七七八八才好办事儿。我等洗的满头发都是草沫子味了,王铁锤才肯放我出来。出来后也不让擦干净,他就着没干的水珠又往我身上摸了一层味道奇特的绿水浆。我点了一指头凑鼻尖下闻闻,没头绪,就问他这是什么。王铁锤忙得没空抬头,直接解释是槐树叶子榨的汁水。槐木是木中之鬼,属性最阴,能引灵。我一听这讲说差点没吓尿了,赶紧掰开他往我身上乱抹的手,惊惶道,哥哥你可悠着点,弟弟小身板儿脆的很,别你妹妹没治好又把弟弟我赔进去了。 王铁锤嗨了一声,拍胸膛做出成竹在胸状,豪气说耀耀你放心,今儿晚上哥陪你,保你没事! 我小声呸了一口,说信你才有鬼,你妹妹都躺床上翻白眼呢,我看你保出个花来! 王铁锤眉头倏然蹙了起来,看样被我堵的很不好受。他闷闷地自言自语,说这事儿全他妈赖我,要是我不撺掇我爸拆房子,也不会有二丫这事儿 我耸耸肩,劝慰他说既来之则安之,今天晚上看情况再说吧。说不定大仙要求很简单,只要你自杀谢罪就免了我们全部灾难呢。 王铁锤很是冤屈地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却没好意思反驳,还是低下头默默工作了。 抹上槐树水,又套了一身我姥爷不知压了多少年箱底的旧式衣裳。我跟王铁锤打包一堆熟食夜宵,就去了我姥爷家的老宅。 一踏进老宅的老式木门,我身子就不由自主颤了一下。我能清晰感受到从脚下到膝盖窝的部位,有一股很凉很凉的气体在流窜游动,那感觉像极了黏糊糊的爬虫贴着小腿爬行,所到之处阴森悚然。 王铁锤见我身子明显颤了一下,就关切问我怎么了。我把情况如实跟他说了,他皱起浓黑的眉,说他并没有感受到,可这房子里有东西在作怪是肯定的,今晚一定要小心! 我怕的不行,不由打起退堂鼓,颤颤说尼古拉斯啊,我看这事儿太悬了,我不行了。 王铁锤当即掏出一把灵符拍我胸口上,大声说没事,有如来佛祖罩着呢。 我都快哭了,心说如来你妈,这明明是太上老君 西屋的家什基本没被损毁,除了地面挖成一个个坑不好看外,柜子床铺什么的都还在。我跟王铁锤进屋没事做,就打着手电玩起了扑克。我不敢睡太早,生怕一晚上都要跟大仙耗上。其实姑且不提大仙来不来,单是我身边还一位伺机而动的艳鬼,就够我心惊胆颤的了。另外事到临头我心里建设也不到位,想到有可能会被不知什么玩意儿的东西上身,我就怕的牙齿打颤。王铁锤看我强颜欢笑的惨样儿也不好硬来,就乖乖嚼着花生米,陪我玩赶驴。 说来也奇,明明可以亮好几个小时的手电在这屋里不到一个小时就彻底熄了火。王铁锤骂骂咧咧敲了几下,完全不管用,就用手机照着明从柜子里翻出几根陈年白蜡烛。可等点火的时候打火机嗤嗤响,火星却是半点不冒,蜡烛芯也像泡了水一样怎么点都点不着。我四下看了看,心头咯噔一跳,默默按下王铁锤动作的手,说别点了,没用。王铁锤不解,抬头问我干嘛。我一脸担忧,指指窗户外边的夜空,说你看,月亮红了。 黑到如泼了墨一般的夜幕长卷,上面却挂了一轮格格不入的血红月亮。今晚肯定是不寻常的一晚,血光之灾怕都是轻的。 ——当我清楚意识到这点时,我跟王铁锤都没有退路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19痴汉守则十九条:示警 十九回 一轮暗红圆月挂于夜空,照的大地都隐隐铺上一层氧化过头的铁锈红。一切景物都显得那么诡异,就连夏日鼎盛的人语虫鸣都销声匿迹 王铁锤对着夜空看了老半晌,半天才被惊到似的倒抽一口凉气,喃喃念了句“乖乖” 我无语,实在懒得理他冒傻气,就啪一巴掌拍他头壳,说你他妈少感慨了,赶紧合计合计正事儿吧!我活这么大金月亮银月亮都见过,唯独这红的渗血的月亮头一遭见识。尼古拉斯,你个杀千刀的是你诓我来的,你说怎么办吧! 说完我抱臂盘腿,撅嘴甩头,做出个破罐子破摔的表情。 ——我承认我故意的。 尼古拉斯这人我太了解了,他本身是个不信邪的主儿,脑内神经除了水还是水,这一趟来他怕是根本没想过只是睡一觉也能折腾出这么多幺蛾子,却不料一进屋还没等怎么地,手电筒先没电了。 再后来蜡烛点不着,月亮给泼了一层血,这些事儿随便挑一件就足以超出他常识太多太多,我再找他理论,怕是他还没想出办法,脑子得先超负荷爆炸了。 总之,丫在我心里就是一胸大无脑的笨蛋,我跟他谈这些只想让他充分认识到事情的严峻性,毕竟没有小亚在身边,我也十分没底。 王铁锤果然不负我重望,他揉了揉头发,眉心极不自然地拧起个川,嘴唇抿来抿去,吐不出个屁。 我叹口气,哀哀说行了你别纠结了,我本来也不指望你能整出什么花来。现在你听好,我问一个你答一个,认真点,别再跟我胡说八道了。 王铁锤如蒙大赦地看了我一眼,驯服大狗一般点点头。 我拉过他坐一起,把这次闹鬼事件中最关键的大仙身份和那坛子铜钱又详细问了一遍。之后我仔细研究思索,结合从我妈那打听来的各种往事,隐约得出一个准确性未知的结论—— 我想当年我姥爷接了瞎子来镇妖,应该是在房中布下了什么阵法,不然也不会有“房子千万不能动”的说法。可布的什么阵,镇的什么妖,这些一概没头绪,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坛子铜钱绝对至关重要。因为古时铜钱经过万人之手,人气最旺,再加上尼古拉斯告诉我那堆铜钱年号多为清朝,想必是借了五帝钱辟邪挡煞之势。而我小舅摸到铜钱上很多灰,我想应该也不是单纯土尘那么简单,具体是什么,却有待今晚来验证 我一提这茬王铁锤就急眼了。他急吼吼打断我,掰着我手腕子咽下好几口唾沫才惊恐开口,说你还别说,这屋里我跟我爸曾挖出三个长毛的石头秤砣来,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就被我直接丢茅坑里去了。 我一听这话差点气得背过去,心想真给这群脑残傻大胆磨得没脾气了—— 深呼吸几口压下怒意,我耐着性子问他,那些秤砣长什么样,在什么位置挖出来的,毛什么样,长不长。我以前闲来无事也曾看过小亚那本《母猪生育与产后护理》,里面很多奇怪阵法都扫过一眼,虽不至于精通,但出现了大致也能看个七七八八。 王铁锤特痛苦地揪着脑门回忆,说只记得秤砣摸上手疙疙瘩瘩的,上面雕了很多弯弯扭扭的花纹,因为某些部分长了短短的黑黄毛,还散发一股难闻臭味,怪恶心的,就没仔细看材质颜色。秤砣挖出来的位置是屋内三个角,西北角有柜子,不好动作,就没挖了。 我一听可不得了,这明显是一个制人的天坑坠魂阵! 天坑坠魂阵,顾名思义,用个大坑压住神魂的阵法。当然这里制人是广义之称,不泛指人。 那些石头秤砣来历不一般,叫做坠魂砣。把四个水火不侵的石质坠魂砣分别压于屋内四角,中间挖个大坑,将八卦图置于坑底,把要压制的东西放进底部,用青瓷碗牢牢扣压,再将周围铺上十八张朱砂锁魂符,点火焚烧。如烧完后青瓷碗不裂,则阵法成功,可取出瓷碗将符灰掩埋。如果不幸裂了,也好办,重复步骤直到成功即可。 我擦了把汗,心想我姥爷也够阴险的,在供奉大仙的地方给大仙下套,存心让大仙损功德,看来真心不想让大仙翻身了。 不过我姥爷没料到的是,这位大仙宁可冒损功德的险也要破他的阵,污染了坠魂砣不说,还借着掩埋地下的铜钱本身带有的阴性作怪,借王铁锤之手破了阵法,成功附身王二丫。 现在一家子都搅合进这件事儿了,今晚不弄点有用的东西出来,可真得等死了 不过好在还有一个坠魂砣压制,这位大仙的神魂不能彻底翻身。我呼出一口气,心想今晚危险性极高,恐怕神婆给的灵符也难压制,便招呼王铁锤,说赶紧闪人,回去再从长计议。 王铁锤听我一通神乎其神的阵法解说也给唬的找不着北,见我要走也不知该不该拦,愣愣看我出神。我一巴掌扇他后脑勺,骂道你乐意死我还不乐意呢,回去我跟小舅妈交代,你爱走不走了! 说完我就往床下跳,准备穿鞋走人。 没料到我刚起身,还没摸到床沿儿,王铁锤就猛地扑上来拦腰抱住我,一下把我摁床上了。我给他吓一大跳,心脏差点没从嗓子眼蹦出来。等晕过神对上他亮亮的眼睛,我张口要骂,结果这人小心翼翼捂住我的嘴,另一只手指头比在唇边,无声做了个“嘘——”的动作。 我头皮一炸,没敢再动了。 见我老实了,王铁锤挤挤眼睛,示意我起来跟他一起看。我点头噤声表示明白,就小心爬起来,随他一起挪到了窗户边。 老式窗户没有窗纱,只有几块还算透明的玻璃罩着。屋内无光,院子外的景象在月光照耀下看得一清二楚。外头不知何时起了薄雾,一缕缕如烟的白色雾气在红幽幽的月色下肆意流动。我瞧着阵阵心惊,可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看。结果左瞧右瞧不得其解,就拿指头戳王铁锤的腰眼儿。王铁锤佯装凶狠瞪了我一眼,胳膊一把掐住我脖根儿,让我顺着他的力道转头往西边看—— 结果这一看可没把我吓个好歹!就见西边墙根下跪着一个白乎乎的影子,借着月光能看见这人指甲锋利尖长,正一下一下快速地扒泥土墙! 我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在没喊出声音前又一把堵死。我视线中出现的白影子不是别人,正是被三把大锁锁屋里的王二丫! 她怎么会出来的,又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扒墙灰?难道这处宅子中还藏了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又或是这处宅子的土墙中有她无论如何也要拿到的东西? 一瞬间,各种可能各种念头充斥我脑海,我心头纷乱如麻,完全理不出头绪。而正当我无计可施之际,我电量早已流失干净的手机突然叫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我情绪太过紧张,明明与之前一样呆板的铃声,我却楞听出了一丝催命的节凑。我指尖颤颤地滑动解锁,点开短信,只见上面硕大的黑色字体,显示出一行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字—— 千万不要相信他! 这又是什么意思?这个“他”又是指谁?不要相信他,难道是说 我偷偷瞟了眼身边的王铁锤,一瞬间如坠冰窟。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20痴汉守则二十条:现身 二十回 我给吓个半死,贴着王铁锤的半边身子差点僵了。 其实不怪我胳膊肘往外拐,不信自家兄弟偏信一条来历不明的短信。只是现下这情况看什么什么诡异,由不得我一厢情愿认定身边都是好人。王铁锤心地是不坏,可面对家人生死的大事,我不信他能一善到底。万一这家伙瞒着我什么重要信息没说呢,万一他心思没那么纯,假借看宅子的名义,实际要拖我来当他妹妹的替死鬼呢人心隔肚皮,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行事要谨慎。 趁他还一脸紧张盯外面看的时候,我把短信麻溜儿删除了。这短信内容我没法跟他解释,说多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得沉住气,静观其变。 王铁锤显然不知道我心思已经在浪里翻了好几个滚,他盯紧外面老半天没吱声,末了憋得实在难受,就扯我衣服,用眼神询问我意见。我看他眼神中流露出真真切切的着急,一时间也特别不好受。 说到底,王二丫也是我妹妹,我打心眼里不希望她出事。当然,我更不愿意见平时乐观开朗的表兄,头一次因为这种无厘头的事情对着小辈露出无助担忧的眼神。我心一软,不由伸出手去拍他肩膀,想尽可能安抚一下这个看起来无所不能的男人。可还没等我指尖全面接触他的皮肤,他眼中精光一闪,迅速逮住我手腕,低声喝道“你要干嘛!” 他声音暗沉中透着冷冽的恶意,一腔喊出着实吓我一跳。不过手指接触皮肤一瞬,我还是感受到了如常的温度。这下我踏实了,起码我面前这个人是活的,我还没惨到孤立无援的地步。 我讪讪笑了笑,试图化解尴尬。我说尼古拉斯你个怂人,草木皆兵啊你。现在还有闲心管我,你不多注意下二丫,看她到底想干什么,怎么就突然冒到这来了呢。 王铁锤显然也是精神过度紧绷,听我圆场明显松了口气。算是道歉一般揉捏下我手腕,他说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咋办,出去把王二丫打晕好像不合适,但这样放着她一直挖墙也不是办法。末了他叹口气,眼神转回王二丫身上,自说自话般感慨,王二丫是不是属耗子的,干活不中用,扒墙倒是一把好手 这话却让我脑中灵光闪现,一瞬间如醍醐灌顶,悟到大仙是个什么东西了! 既是能修道,必是大自然中灵性颇足的生物。而乐意与人接触,又算生活中常见的东西,除了黄鼠狼黄大仙,不做他选! 我很是激动地掐了王铁锤一把,赶紧把这一发现告诉他。我说你之前不是说秤砣长毛,还一股怪味么,保不齐就是位黄大仙!黄大仙能为高的很啊,二丫估计是给它迷了心智才去扒墙的。不过这种东西治起来也容易,等我回去找人给二丫看看,保证能好。 出乎我意料,王铁锤并没有立马发表意见,而是堪称冷静地回望我,沉默起来。 我给他深沉的眼神盯得毛毛的,就问怎么了,是不是我的推论有什么不妥,或是说错了? 王铁锤摇头,说你没错,我说之前那股怪味怎么那么难闻,原来是黄鼠狼那二丫被它弄到这来是为什么,只是单纯找我爷爷报复? 我吧唧拍了他大腿一把,一下从床上蹦起来。我匆匆说你还管那些干什么,不用啰嗦了,赶紧把二丫打晕扛走,回去一切事务我就给你操办了,放心。 王铁锤见我主意已定,也不磨叽,跟我下了床,准备进院子里绑王二丫。 出屋前我们俩还是找了点东西防身,我怕王二丫再凶性大发乱咬人。之前王铁锤胳膊上几个血牙印子还没消,王二丫下嘴够狠。 我寻了一根顶门的短木棍,拿手里掂量掂量觉得正好。王铁锤左瞧右瞧,捞起一把当初砸地时留屋里的大铁锹。我看着挺奇怪,心想这大仙再凶残也不至于让王铁锤发狠了去揍王二丫,万一一铁锹拍下去砸个脑浆迸裂怎么办。我就赶紧拉住王铁锤,说棍子给你得了,我再另找个武器。 王铁锤摆手,说你这棍子太秀气了,不趁手,不要。 我眉头紧了紧,半嘲讽说你可真难伺候,那你下手悠着点,可别伤到二丫了。 王铁锤眼中精光流转,点头表示自己有数。 推开屋门一刹那,不知是我眼花还是错觉,总之外部雾气用我肉眼可见的速度陡然加重几分,层层雾气混着幽红月光,在身前如血水一般流荡。 我心不由得狂跳起来,很怕能见度变低会出意料之外的诡变。 费劲吞咽一口,我把棍子牢牢持在胸前。我们拟定的作战计划是我先行释放嘲讽技能,吸引疯狂王二丫的注意力,王铁锤绕到一边火力输出,争取一击干掉王二丫,然后扛起目标身体迅速逃离事发现场。 这个作战计划看似漏洞百出,不过应该对神智已失的王二丫奏效。我当时也只把目标锁定在王二丫身上,一时大意,竟忽略了真正的危险从来都不曾远离我。 王二丫显然对我仇恨值不高,我上前咒骂她居然头都懒得抬。我注意到她一直在用指甲小心地扒墙皮,扒好的土灰都仔仔细细堆成了堆护在身前。之前天还亮一点时,我研究过这处宅子,如果单论这层白墙皮的年份,趁这处宅子好像还有点新。我猜想这应该是我姥爷摆阵时新涂的墙皮,而这层墙皮内大有学问,引得黄大仙都不得不借人力之手得到它。 墙皮中会藏什么?难道真像恐怖小说中写的那样,杀了人把尸体埋在墙里面? 拜托这也太扯了吧 当初给王铁锤分析阵法时,因为我不清楚大仙本体就没跟他点破,那坛子五帝铜钱里的灰怕正是大仙的骨灰。而现今王二丫小心翼翼保存墙皮灰的做法,似乎又说明大仙很需要这些东西。而一个亡灵最渴求的不正是可以让它死灰复燃的本体? 我有点纳闷,猜不透我姥爷当年到底做出多不人道的事儿。 正当我还在费尽心思挑衅王二丫时,王铁锤已经按捺不住行动了。他如狼般一个猛扑上前,揪住王二丫胳膊一抡甩飞好远。我听见扑通一声砸地的沉闷响动,忍不住哎呀叫了一声。我生怕王铁锤打起架来没个数,把王二丫当仇人打死了。 就听被扔出去的王二丫喉咙间破出极为凄厉的一声惨叫,身形被摔得歪歪扭扭,挣扎爬起后她猫腰往前面奔,连路都不知道看了。 王铁锤哪会让她走,大喊一声两步追上去,飞起一脚又把王二丫踢飞老远。 我看着那道弧线冷汗都下来了,这一脚的力道不把人内脏都得踢破了!王铁锤他妈的疯了!我张口大喊,吼尼古拉斯你他妈轻点,再打出人命了! 顾不上别的,我急火火得往他们那边赶。我生怕一个拦不住给弄出好歹,王二丫在我们手里出点什么事儿可怎么交代。 却是没料到,在我神思被两人完全占据时,身边莫名多出了一个人—— 来人从身后一把摁住我前倾的肩,手指急速收紧,力道之大简直要将我不算单薄的肩膀掰断了。 我冷不防被吓一大跳,嗷一声怪叫转身就要抡棍子打,可惜棍子并没能如我所愿横扫出去把人放到,而是直直在空中划了半个圈,轮空了! 我浑身发寒,一个激灵回神,这才注意到刚刚拦下我的人—— 这个人的脸庞一如梦境中俊逸,明亮的眸子简直要盖过月亮的光辉。是他,是那个在我梦中缠着我不放的家伙!王谢!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21痴汉守则二一条:肢体交流 二十一回 王谢?他怎么出现了?!我又发梦了? 那我现在看到的一切是梦,还是我来这里根本就是个梦? 悟到这种可能性,我脑回路瞬间错乱了。我脑子里跟煮开一锅浆似的一塌糊涂,完全不确定我眼前所见的到底是梦还是幻。 我不由伸手去掐自己腮帮子,指甲盖一碾顿觉脸皮生疼。还不死心,又颤巍巍去摸面前这人的脸颊,结果一抓一把空气,一点热乎人味儿没捞着!这下我肯定了,我身前这人铁板钉钉是个没实体的影儿! 那我可真是活见鬼了! 我嘴巴张开老大,完全不知该发出点什么声音来形容我此刻凌乱卧槽的心情。不过好在邪门事儿撞多了,心理素质也稍微硬气了一点。十秒过后,我已能平复如震天擂鼓般的心境,自如控制情绪了。 我装模作样清咳一声,尽量选了种面对老朋友才会用的熟稔口气,问,王谢,你怎么出现了,舍得现身了?你这是跑来看戏的,还给我赔罪的?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也不知道我是中了哪门子邪,为什么语气出口会如此哀怨。那酸溜溜的成分十成十是小情侣间闹矛盾抱怨的口气,相当腻人。我面皮一红,心中默默解释,我一定是被鬼吓昏头了,阴阳两界都不能阻止我冲天的怨气了。 王谢显然更明白我的意思。我话音儿刚落地,就瞧见他好看的眉毛尖儿轻跳了一下。他嘴巴上不说,亮亮的眼神儿里满满是“你想太多了”的打趣神情。 被当面嘲讽,我相当不爽。 我有心挑衅一场扳回一城,不过尼古拉斯·铁锤·王个熊人完全不给我面子,再没给我留下搬弄语言艺术的时间。 就听东北方向叽哩咣啷一通乱响,混杂王二丫惊天动地的嗷嗷嘶叫,我心咯噔一跳,心想王铁锤肯定又下重手了。刚王二丫一嗓子叫得过于惨烈,我是真怕王铁锤一时打红了眼直接拿铁锹往人脑袋瓜子上招呼,那王二丫纵是一百条命都不够他折腾的。 我便转过身仔细寻找,生怕一个不慎王铁锤发了疯。结果情况却是超乎我想象的糟糕,雾气正以不正常的速度趋于浓烈,往远处一看,登时有种处在热水浓汤中打滚的错觉。我眯起眼睛左右瞧了半天,王家兄妹的影子半分没瞧见。我愣神,真怀疑这对兄妹是不是一路打闹碰撞,一起滚进看不见的犄角旮旯去相亲相爱了。 当然,伴随王铁锤的消失,我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我怀疑我跟王铁锤中了分离的圈套了。而眼前一闪而过一道黑影,让我复杂的心绪更为纷乱,完全不知该如何镇定分析突现的诡异状况。 来不及多想,我火急火燎赶上去想看个究竟。毕竟关乎另两位的安危,干等着坐以待毙可不是个好法子。谁料我步子还没迈三分,身子前倾猛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面皮朝地—— 我心头那个火起,咒骂着猛回头瞧,见正是王谢这孙子拉住我衣角,生生给我拽个趔趄。 我气个半死,暗骂他混蛋王八蛋。我这边儿都快闹出人命了他还给我没事人一样净添乱。我二话不说甩手一巴掌掠过他脑袋,急躁吼着你要干嘛,松手!我得去救人先! 显然脑袋被生生打穿了让王谢十分不高兴,他惨白一张脸木然一怔,却也没冲我发火,只是微微地蹙了下眉,抿紧嘴唇不配合以示抗议。我哪能让这熊孩子在这节骨眼儿上跟我犯浑,就连抓带踹一通猛揍。最后这人也瞧见我越来越有不做人样的架势,才勉强后退一步,与我拉开距离,很是委屈地望我一眼,不情愿地开了口。 ——他声音很低沉,音色不复梦中的清亮惑人,感觉很像入了膏肓的垂死病人,无力中透着一点点破音的沙哑。 他沉沉说,你别去,那里感觉很不好我,不要你冒险 这句话让我心肝儿没由来地一颤,我整个鼻腔一酸,嗓子都哽了。不知是因为他音色语气让我怜悯,还是话中恳切真诚的请求,我心头感觉怪怪的。顿了顿,我整理好情绪,开口说你到底想干嘛,你能不能说明白点,总是这样故弄玄虚,很急人的。 王谢定定望着我,缓缓摇了摇头。他脸色是不同以往的苍白,神情有种力不从心的惆怅。过了一小会,血色缺失的嘴唇缓缓开启,他缓慢向我说明了当前他的状况。 原来这处宅子里的灵异波长十分诡异,阴气灵而重。这一情况让他意外获得了可以与我沟通的能量。而随着时间推移,这股灵力愈发强大,到现在居然能让他越过时间,直接与我面对面! 但是想也知道,这是十分不正常的。王谢并没有过多解释他的来历,只是表明他暂时还是灵体。他能充分感应到他所处空间的灵息波动,而我身边正环绕着一股非常强大且邪恶的灵息。这种不利于我的情况让他非常着急,可又因为借助这股邪恶力量现身,他并没有十分充足的能量帮我解决面临的问题。他只能不断的不断的暗示我,竭力告诉我身边潜伏的危险—— 而当我稍稍明白他费力传达话语中的含义时,一切都晚了。 耳后骤然兴起一阵恶风,铁器横扫空气特有的破空声乍然袭来。我眼前一花,只觉得脑后一阵急速眩晕与空白,紧接一股强烈到让我以为会就此死去的痛感来临,我身子一歪,软软倒在布满尘土的地上。 浑身止不住地抽搐,只觉得天和地都调转了位置。脑后像活生生被劈成两半一样疼,我眼泪流了下来,心中充满恐惧。此时我能清晰感受到有汩汩热流从我头发间渗出,顺着头部皮肤往下,流至脖间失去它原本的温度。我恨恨咬着后槽牙,疼痛让我失去大部分感觉和行动力,我只能用最后一丝神智坚持,坚持不要不昏过去,不能就这样昏过去。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又或者仅仅是一瞬。我已经泛花的眼前出现了一双鞋子,我无力眨眨眼,用为数不多的清明思考了一下,是王铁锤那双刷了不知道多少次,白中泛黄的耐克鞋子。 原来是他,真的是他。 我还是不够聪明,没能快速理解王谢告之我暗示的含义。其实我早该发现王铁锤的异样了,他看着我深沉幽深的眼神,对王二丫暴力相向的态度这怎么会是平时那位爱笑爱打趣的兄长?王二丫也许只是神智缺失的傀儡角色,王铁锤才是大仙打算对付我们的终极武器。 如果没有我搀和,小舅一家根本不设防,说不定现在已经出事了 想来也是,仅仅几枚铜钱就能让王二丫丧失心智,王铁锤可是带了整整一坛子在身边,他能保持正常岂不是人间奇迹?我怎么还能存着一丝单纯的幻想,幻想着“如此恐怖境地没个同伴岂不是太可怜”这种自欺欺人的念头?我真他妈傻到家了! 我想叹口气,我实在很憋闷。可惜我一张嘴就扯得脑后生疼,弄的我想口头报复一下都没机会了。 我就躺地下,直勾勾瞪着眼瞳泛着妖异金黄色的王铁锤。他这个人长相很帅,此时又被赋予一层说不出道不明的诡异色彩,整个人气势都不一样了。给我最直观的感觉就是像小说中无所不能的大魔王,红光加身雾气缭绕,只消一眼便让人心生战栗。 ——可问题是我现在都给他整成这个孙子样了,我还怕他个卵啊! 我就软哒哒问,我说哥,亲哥,你真是玩死我了,背后捅刀子这活你最不齿了,怎么今天舍得往你弟我身上招呼呢?王二丫呢,没给你做了吧?那什么,大仙啊,大仙你行行好吧。你要是看中了尼古拉斯的身体,你就拿去,我没意见,我们祖宗八辈都没意见。要是不够,我也陪送给你,你就别祸害人家小妹妹了,才十四,花一朵呢,造孽你这是。 听我磕磕绊绊说完,王铁锤静了片刻,把铁锹咣当一丢,哈哈笑了一声。他的笑声并没有变异成我想象中尖尖细细的黄鼠狼声,我心下稳了一分,起码他还有个人样,还能沟通。 王铁锤在我面前半蹲下来,看着我蜷缩在地c间或抽搐一下的身体,他黄澄澄的眼神中满是兴奋和得意。我不知道此时的他把我看成了谁,兴许是坟头草管了用,又或是当初怀揣的灵符起了障眼法,他大约把我当成了我姥爷了,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果不其然,他哑着嗓子,缓慢而有力地摩挲着我的脸,絮絮叨叨说着他跟我姥爷的种种恩怨。说我姥爷如何心狠手辣,不念自己帮他全家渡过难关的恩情,反而拉拢个死瞎子对付他。扒了他的皮镇压了他的魂不说,还极其残忍地把他的肉身剁成了酱,加了辟邪桃木灌封在泥墙上。此种碎尸万段万劫不复的仇恨,他怎能咽下这口气! 好在命不该绝,几十年后居然借了他子孙的手重见天日。别人死不死活不活都无所谓,可他无论如何也要让我姥爷在地下不安生,就算扒开坟墓,也要把他挫骨扬灰。 我一听他这干劲十足的势头心就凉了半截。听他话里的意思是逮着我了,王二丫王铁锤的小命都好说,只要跟我一个人死磕他就心满意足了。 看样这傻逼真把我当成我姥爷的替身了,我惨了。 我嗓子眼荷荷抽了一声干笑,不止是疼的,更是憋屈。妈的王铁锤个死瘪犊子,真给我下了个好套!当初我怀疑的一点没错,这家伙真打算让我当他们全家的替死鬼。虽然这并不是他的主观意识,但倒霉的始终是我一个人。 而且这孙子被王二丫咬的伤口已经生出一层黄黄黑黑的毛,泛滥了整条手臂,乍一看像只大野兽的尖利毛爪,特别吓人。此刻这只作孽的爪儿正有一下没一下抚摸我的脸颊,享受着我身体颤抖带给他的复仇快感。更甚者这家伙摸不过瘾了,直接趴我身上,如同上瘾一般舔食我流血不止的后脑勺,温热的舌头一下下划过我发凉的头皮,像是要把我脑仁都吸出去。 我鼻头一酸,眼泪不由流得更凶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22痴汉守则二二条:亲个嘴儿 二十二回 落到这么个境地,我心里快后悔死了。就算给我按个神经病的脑袋,我都没法想象出此行会凶险成这样。当初我小算盘打的啪啪响,本想着象征性来一趟,安抚下我小舅一家的情绪,再把摊子交给小亚和三叔,我挣得美名功成身退了。没料到一步步走下来,也不知是王铁锤无心插柳,还是大仙早已经步步为营,我进了他的套,完全不知如何落跑。 这会子王铁锤跟狗似的趴我身上喝我血咬我肉,除了牙齿还没变锋利,呼哧呼哧喘粗气的形态真快进化成畜生了。我给他舔得浑身哆嗦,生怕这禽兽凶性大发,一口把我耳朵咬下来嚼碎吃了。我就拖着瘫软的身子,颤巍巍地往前挪腾,心想能离他远一分是一分,我后脑勺给他又舔又咬弄得太疼了。 看到我不说话只咬着牙挪动,王铁锤鼻腔里哼了一声,狠狠咬我脖子一口,从我身上站了起来。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直接一爪子掐死我得个清静,明明跟我姥爷那么大仇来着不过有逃生机会送给我,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好在王铁锤打我脑袋用的是铁锹背面,最初的疼痛与眩晕过后,重击并没有给我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我一边流眼泪一边往前挪,心想我这辈子最惨的也就这一刻了吧。看我一身浆蓝色的粗布衣裳在尘土中磨蹭打滚,拖着半边不遂的身子,跟旧社会被打断腿的小要饭儿一般可怜。更倒霉的是身后还有一个黄大仙大魔王跟着,亦步亦趋连踢带踹让我喘口气都不成。妈的,不用回头我都想象得出,他脸上该是一副多得意狰狞的表情。 我心中暗骂尼古拉斯你个孙子,等我有幸出去搬回救兵来,我一定把你吊起来揍三天,打的你哭爹喊娘叫爷爷! 尼古拉斯像是通晓我心中所想,又朝我腰眼子上补了一脚,踹的我嘶嘶直抽气。 心里骂过瘾了,我转念又一想,今晚这事儿恐怕不会简单。别看院门就在前方七八米远,可怎么出去真是个难题。先不提我现在摇摇晃晃接近残废的身子,单说我跟王铁锤一副缓慢版神庙逃亡的架势,他能让我顺顺利利跑出去么? 想到无限趋于零的可能,我小心肝儿又咣当一下跌进冰窟窿里了。 雾气越演越烈,逐渐有凝固不动的趋势。我埋着头一路认真磨蹭,注意力高度集中之下,竟不知不觉忽略了周身事物。当我荷荷喘息着从地上跪坐起来时,我发现我自己都不知道爬到哪里来了! 月光不再明亮,我身处的地方除了白雾一律黑漆漆。我有些慌神,不确定我又进了什么诡异场景。要知道,陌生环境中直面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潜伏在哪个角落,搞突然袭击的贱货。 我咬咬牙,舌头在口腔里扫一圈,尽可能积攒唾液,准备往四周吐一吐去去邪气。就像女子经血可以辟邪一样,唾液这种东西也挺恶心他们的。 ——别说我可以趁机躲起来,这种一面倒的情势下,我可不认为自己已经脱离了王铁锤的掌控。我现在只能用我自身有限的能量与知识,尽可能为保全自己做斗争。 我故意咳痰一般猛咳嗽一声,想着既然恶心就恶心到底算了。不料这一腔没把大仙恶心成,倒是把刚刚消失不见那位引出来了—— 王谢小熊一般飞扑出来抱住我,头埋在我肩窝,把跪在地上的我硬生生摁倒了。 贴近他不算实体的身体,我心头的怨气和委屈啊,一瞬间爆了棚—— 我放平双手,在他耳边小声嘟囔,我说王谢你刚去哪了,你怎么不看着我点啊,我差点死了。 我也知道说这些挺没理的,人家是我谁啊,有必要听我抱怨么。说句不好听的,指不定让我死就是他的终极奋斗目标呢,我还搁这儿矫情个屁啊。可明知道如此,有个人可以依靠的实在感还是软化了我刚刚武装起来的情绪。像是暴雨中找到了可供避雨的屋檐,对于寻求安慰的渴望,使我不再理智。 王谢像是懂了我的心思,更用力地抱紧了我。他手掌在我背后一下一下缓缓摩挲,近乎笨拙地安抚我。我心间一动,眼眶都跟着热了。我也试图回抱他,手臂颤颤抬起,却还是直直穿过了他的身体。我有些失落地呼了一口气,心境也随着白色浓郁的雾气扑面而冷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我问还巴着我不放的王谢,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为什么王铁锤不见了。 王谢头部一直埋在我颈间没起来,像是舍不得离开一般,连说话都选择闷在里面。他告诉我,他能出现在这里全靠宅子里的邪恶灵息,在这个特定空间内,他自身的灵力并不能充分展现。现在他跟我所处的隐蔽空间全靠他无数不多的灵力阻隔,不过时间也不会长,我要想求得活路,必须在有限时间内搞定一切,然后离开这处宅子方能安全。 我微微偏开头,示意他不要一直埋在我肩膀嗡嗡说话,又哀哀问,那你有没有办法。 王谢抬起头,琥珀色的瞳仁神彩亮亮,望着我有些傲气地说,如果不是这种不受他掌控的恶劣场景,他一招就可以搞定。 我点点头,我还记得当初他在鬼宅里一招秒掉怨灵的帅气。看样今天算我倒霉,如此优势的外挂都没机会开启。我不禁叹口气,感受着后脑勺处火烧火燎的疼痛,哀怨说要是小亚在就好了,他肯定知道怎么对付这些鬼啊怪啊的,换我我就怂了。果然知识就是力量啊,真后悔当初没拿打游戏的时间仔细研读那本《母猪生育与产后护理》,不然现在我也能出师了 这句话似乎惹的王谢很不高兴,他眉毛尖儿陡然竖起,俯下身狠狠咬了我下巴一口,甚至在我轻嘶呼痛的时候,拿上挑的丹凤眼角凉凉瞟我一眼,牙齿更在我皮肤上撕磨了几下,警示意味十足。我当时只以为他不乐意我夸小亚而小看他,没想到他在意的一直是别的东西 咬够了,王谢又歉意地蹭了蹭我的脸颊,说既然打不过,唯一的办法就是压制那股邪恶灵息。屋内的天坑追魂阵还没有完全被破,只要再放上另外三个坠魂砣就能发挥大半功效。等下他会去袭击散发灵息的本体,我便趁机完成法阵。 我听完觉得此举可行,可真操作起来又困难重重。首先第一难题便是另外三个坠魂砣的下落。尼古拉斯同志曾说他把三个称砣全丢进茅坑里去了,我姥爷这处宅子的茅坑虽然很久没人用,但老式宅子无处排放的污物就算风化固化,也依旧坚挺存在着。我要去拿秤砣,免不了得跳进去踩一脚 思及此处,我由衷地吐了舌头,发出长长一声“呕——” 王谢笑了,低头吧唧亲了我嘴巴一口,说不管怎样你都是好的。 我给他这一句腻歪得不轻,浑身冒鸡皮疙瘩,又忍不住“呕——”了一声。 这下王谢恼了,他瞪着我撑起上半身,修长的手指牢牢卡住我下颌,在我未能及时反应前,深深吻了下去。滑腻的舌头触到我敏感的口腔内壁,要把我的魂儿都吸走一样用力翻搅,没几下就把我亲了个五迷三道,自觉张着嘴巴任他为所欲为。 足足亲到氧气缺失他才舍得松口。分开后我见到他脸色较之前红润许多,不由想揶揄他,更不要脸的事儿他都干过,亲个嘴要不要这么害羞。不想王谢早看出我眼神儿中的不纯洁,直接掐了我腰一把解释说,是因为接触到我身体的缘故才让他面色有了人气儿,如果时间允许他更想做一次,这样他的灵力便会呈爆发式增长。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家伙获得灵力,甚至想要成人型,真的需要吸人精气啊 我靠,这他妈也太可怕了吧我是养着他的人瓮吗? 我心头砰砰乱跳,忍不住颤颤问,说王谢你到底是个什么啊?不会真像聊斋中的狐狸精一样,天天找书生睡觉然后把人吸干了吧 王谢细细的眉毛又不高兴地蹙起来,他松开对我的钳制,把我拉起来,一个人仰望白花花的雾气,幽怨说,你什么时候回头看看我就好了 这句当初的噩梦话语让我一下子从旖旎气氛中回神,我不禁回想起那些被这个家伙活活吓个半死的日子。我再一次清楚认识到,我跟王谢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他不是人而我是,我跟他这种不清不楚的相处模式是完全不正常的! 我打个激灵甩甩脑袋,强迫自己先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当务之急还是干掉王铁锤逃出生天,王谢是什么来历,邪乎的火焰纹章,所谓回头看看的真实含义,还是留着以后再想吧! 我握紧了拳,目光越过王谢,投向黑暗一片没有尽头的雾色中。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23痴汉守则二三条:致命一击 二十三回 不能再磨叽了,我跟王谢明确好分工,准备突围干掉王铁锤。 趁着固有结界还未消失,我把小舅妈给我穿的一身我姥爷的旧衣裳全脱了。我心下直犯嘀咕,想着指不定就是这一身破玩意儿搞得黄大仙狗眼一瞎认错了人。这么晦气,我宁可只穿四角裤衩也不想再挂一身死人皮。 脱光外衣,我顺道把王铁锤进门塞给我的一把灵符也丢了。这些灵符做得很像那么回事儿,黄裱纸红朱砂,上面一圈圈画着神神叨叨的曲线符号。我寻思这东西撑死能起个屏障作用,真想像电影中那样一拍额头立马起一团火之类的功效,那绝对够呛。 这便把身上穿戴收拾干净,想转身打个招呼说开工,后面王谢却是黏黏糊糊贴上来了。 他从背后环抱住我,整个身躯与我无缝隙贴合。我背对他,看不到他表情,只能模糊感觉到他火热鼻息正缓缓倾吐在我耳后,也不说话,只贱兮兮地拿舌头嘴唇撩拨我。 我半边身子都给他亲麻了,想着现在不是没羞没臊的时候,立马拐起手肘给他腹部来了一下,心想打不着他也好膈应一下他。结果王谢也不乐意了,微微掰过我脖子照我着大动脉咔嚓就是一口,边咬还边闷闷说,就没见你这样不负责的。 我哈哈笑了一声,调侃说我哪不负责了,是缺了你吃还是短你了喝?你这家伙嫖我不给钱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指责起我来,真是含血喷人。 王谢颇为不屑地哼一声,说你明明都懂,还装傻。 我朝天翻白眼,摇头用纯洁口气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确实不清楚我之于他到底意味着什么,难道仅仅是脱件衣服也能勾引起性趣?我有这么有魅力吗?我是吴彦祖吗? 王谢瞧我一脸严肃样儿也没腔了,只得报复性撕磨我脖子几口,不言语作罢。 话说我现在的样子挺滑稽的,上半身一丝不挂光溜溜,下半身只穿了一条海蓝色椰树叶沙滩短裤,脚上还踏了一双黑色人字拖鞋。 当我这副休闲模样猛然闪现在王铁锤面前时,作为人类与生俱来的潜意识让王铁锤都本能怔住了。 趁着他愣神的功夫,我撒丫子就往厕所方向跑—— 当然我说的厕所方向全凭感觉,跑也是自以为。离开王谢的保护,我身体上的痛疼与疲惫都以百倍千倍反馈回来。刚站直身子还没来得及迈步,头部就产生一阵强烈眩晕,等我身子本能冲出几步远后,眩晕全面袭来,使我眼前彻底漆黑一片,大幅前倾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扑倒在地,摔个狗啃屎。 倒地一刻我脑子里嗡嗡直响,眼前明明只有白雾可还是看见一圈圈金星转圈。我这下算是彻底体会到什么叫“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明明什么步骤都整理明白了,临秋末晚身体却掉链子了。 我心中哀叫,天要亡我啊 b一ss就是b一ss,王铁锤楞了不超五秒就回了神。见我又跟小要饭似的趴地上挣扎,他一声不吭,大踏步上前来照我小腿骨就是狠踹,几下就把我踢的嗷嗷叫喊。 我一脑门子火气,实在忍不住了,就狂骂王铁锤人面兽心,天打雷劈。我净挑些能戳大仙脊梁骨的话说,顺道取笑他狗眼瞎了,仇人都认不清还叫嚣要复仇,大笑话。 不知道王铁锤听进去没,反正他揍我是揍得更凶了。只踢不过瘾,他蹲下身一把拽住我头发,把已经半死不活的我拉至他面前,强迫我对视他黄灿灿的眼睛。我怕是要附身的前兆,死活不肯睁眼。我闭眼骂他小样儿你也就这本事了,有种爷们儿一点单挑啊,干不过我姥爷就来算计我,孬货。 我当时不知道是不是给他揍傻了,脑子里缺弦儿似的不要命挑衅他。等过后回想起来我那个后怕啊,要不是王铁锤这个躯壳还保有一丝人性,我怕是早给黄大仙一爪子掏心挖肺了。 我愤愤骂个不停,王铁锤就呱呱扇我耳刮子扇得欢快。他边扇还边咬牙切齿,说当年自己只是要收取应得的东西,没有自己帮忙你个老家伙早二十年前就死了。不知道感恩就罢了,还找个死瞎子算计我,老子一身功德白瞎给你们俩缺德玩意儿了。今日便是要拿走你替身的性命出这口恶气,正好,你们家的福气命脉全系他一个人身上,得了他的身子正好助我修行! 我一听可了不得,原来三叔当初说我大富大贵平生无忧,我还当他唬我玩。没想到今日大仙也这么说,看来我下半辈子确实衣食无忧了。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高兴的时候,黄大仙一直不杀我果真是存了回收利用的心思。可我哪能给个畜生得了手,我就算咬舌自尽也不能落这么个下乘。这便狠下心咬住舌尖,用内部疼痛强迫自己振作精神。我眼睛眯起聚了聚光,瞅准机会啊呜一口逮住王铁锤作孽的爪子,狠狠咬合。 王铁锤疼得嘶了一大口气,眼中凶光爆闪,手掌借势下移直掐住我脖子,一把把我丢了出去。我就跟断线风筝似的咣当一下砸墙壁上,土灰噼里啪啦乱掉,撞击作用力差点没把我心肺震出来。 我疼得浑身直抽抽,半天没法活动。我以为王铁锤会趁机上来了结我,没想到我足足等了一分钟,却是连句脏话都没等着。睁眼一看,王铁锤不知何时蜷身跪在地上,双手抓住自己左胸很是痛苦的样子。 我眼前一亮,心中大喜。肯定是王谢寻到大仙的能量本体,给了他根本上的打击。 我赶紧坐起身子,仰头深呼吸几口,我要多吸取氧气好让自己身体快点动起来,机会稍纵即逝,王谢也不一定能支撑很久。 给自己鼓足劲儿,我抗住简直要把我身体活活撕裂的痛感,顺着墙壁一路摸索到厕所跟前。我比照王铁锤生气后所爆发的脾性去思考他当时丢秤砣可能会有的动作,跳下坑中,果然在最远处摸到了三枚长毛的石头称砣。 借着红月光,我可以清楚看到称砣是个盘曲向上的青蛇造型,心中不免替大仙抱屈,我姥爷果真无所不用其极,为了压制大仙死对头都用上了,难怪大仙这么恨他了。 啧啧两声,我爬上来,用力揉搓称砣上的黑黄短毛。被污染的坠魂砣功效我不敢肯定,能清洁一下自然更好。不过这些毛发也不知是从石头那里生长出,只靠指甲扒根本无济于事。我心思转了转,顺着小亚常有的烂德行思考,想到一个极能辟邪的好东西—— 我站起身把短裤拉下,掏出小鸟,给了三个称砣一通热乎乎的童子尿。只见称砣上黑黄短毛跟打了除草剂一般迅速枯萎消融,顷刻间消失不见。 我满意点点头,心想小亚说的没错,公鸡血与童子尿果真是辟邪好帮手,效果非凡。 虽然摸了一手尿液,不过这要命当口根本顾不得这些。我抱起三个坠魂砣急急往东北角那边去。雾气比较重,我只能凭着记忆去寻找已经错乱的方向,路上不时撞墙摔跤,不到十米的路足足摸索了五分钟。 摸到东北角,我找到了王二丫当初扒下的那一片小土堆。屋内天坑中大仙的骨灰已经被王铁锤取走,现在想镇压大仙,只能拿他稀碎的肉身充数了。 也怪我一心求成,一门心思想着快点快点再快点,完全没注意到周边危险袭来。只见侧方黑影一闪,没等我及时反应,面前就猛然扑现出已经被砸出满脸血条腿都被生生打折的王二丫! 这场面说多了都是泪,都玩过僵尸游戏吧,没玩过的也看过僵尸电影吧。 浓重雾气中,我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位跟僵尸没两样的花季小姑娘,她俩眼珠子大片翻白,大张的嘴角还挂着不知是口水还是血丝的恶心玩意儿,嗓子眼沙哑冒不出人声,整个人毫无神智可言。 看样她已经被他哥提前整成战斗力只有五的渣了,右小腿瘸了,走路都歪歪扭扭,想要攻击我只能仗着身躯重量扑人。可悲的是我当时丝毫没防备,居然被她扑个正着,更可悲的是被她逮住了肩膀,锁骨处被狠狠咬上了一口。 我疼的大叫一声,本能向上踹出一脚,一下把这熊孩子给踢飞了出去。 王二丫可怜啊,抱着肚子在墙根下呜呜叫唤。我捂着肩膀,冷汗滋滋冒,心想当初王铁锤就是一记飞踢招呼在二丫肚子上,现在别给我补了一刀,踢出毛病来了吧。 不过情势危急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在心中默念着阿弥陀佛,等哥哥摆平这一出一定给你出医药费让你健健康康,就挣扎起身,抓了满满一把土,抱起秤砣往主屋跑去了。 刚踏进屋门槛,我就听见后方王铁锤发出极为狰狞凄厉的一声大叫,伴随着非人吼叫,还有一丝丝可怜的呻吟。我不敢回头看,我脑后还在一抽一抽地疼,身子也跟拆后重装一样不顶撑,我需要抓紧时间用尽全部精力去完成之前的天坑坠魂阵,我不能白白把命搭在这。 西屋挖的大坑都在,挖土工具也在,中间天坑内除了缺少镇压灵气的五帝铜钱,可谓万事俱备。我也顾不得身子要散架,把三枚坠魂砣和含有大仙肉身的碎土分别放置好后,论起家什疯狂地填土掩埋。时间就是金钱,我汗珠子跟自来水似的从额头往下滚,现在我啥也顾不上了,成败在此一举了。 随着坠魂砣被掩埋的越多,屋外王铁锤的呻吟就越大声。那纯男性的叫声过于惨烈,听的我浑身打颤于心不忍。 外面打滚的人可是我哥啊,他被折磨成这样我实在难以镇定。我不由停下手,偏过头想从窗户中看看他到底成了个什么样子。结果一回头就看见王铁锤血流满面的惨白脸趴在窗户上,黄澄澄的眼珠像是凝固一样死死瞪视着我。 我冷汗滋一下冒遍全身,“啊”一声大叫跌坐地上,魂儿差点吓飞了。 这一刻我什么都听不见了,耳膜中只有飞快的砰砰心跳鼓噪不已,我四肢全麻,抖成筛糠的身子根本站不起来。足足呆了半分钟,我才咬紧下唇勉强回神。我看到王铁锤趴在玻璃上的脸正一滴滴留着泪,干涩的嘴唇开开合合,指甲一道道刮擦在玻璃上,似要强烈表达什么。 许是他忌惮这屋里的法阵不愿进来,又或是他根本没有能力再接近这里半步。总之他没有再威胁我,也没有做出更极端的行为。只是紧紧盯着我,没有杂质眼睛中流露出最单纯的祈求。 我心头有点紧,莫名喘不过气。不知道我姥爷在抓住大仙,要剥他皮剁他肉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大仙眼中那份卑微的渴求。 他只是想活下去 那就这样再一次把他掩埋进地下吗?我回头看了一眼王铁锤,有一瞬的迷茫。 可惜没等我矛盾的心绪理出个头,最坚实的行动派拥护者王谢出手帮我做了最后的决断—— 他像只猫一样悄无声息出现在王铁锤身后,闪着戾光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感情,整个人散发出强烈杀意,气势冷硬似冰。一刹那,我彷佛看到天界尽头烈日与明月的交汇,强烈光线好似无形刀锋,一个扇形的优美转弯,王铁锤不甘心的脸庞顺着窗户缓缓下滑,彻底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嗓子哽了一下,抹了把糊满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眼睛,重新拾起铁锹,用力填土。 时间流逝,王铁锤还蜷缩在窗檐下呻吟,而随着我把所有的坑填满,他呻吟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伴随漫天洋洋洒洒的白雾消弭,最后一丝声音也消失不见了。 我直起腰拍拍土,长长呼出一口气。望着窗外白月,我知道今晚的噩梦,彻底结束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24痴汉守则二四条:随叫随到 二十四回 直到耳边清楚传来夏夜特有的轻风呼呼与细小虫鸣,我才确信危险真的过去了。 丢下手中铁器,我扶着酸痛不已的肩膀歪歪扭扭跨出主屋,站在屋门口小心翼翼往西边窗户底下望。我暂时不敢靠近窝墙根里一动不动的王铁锤,电影里不是经常演那种操蛋桥段么,瞧着人已经死翘翘了,结果一靠近死尸又嗷一嗓子跳起来了什么的。我也怕王铁锤躺那跟我装呢,我得谨慎一点。 我左瞧右看,最后选了一颗不大的石子,掂量掂量朝王铁锤丢了过去。小石子打到王铁锤背上咚一声响,又咕噜噜滚出去,白月光下,他身子纹丝没动。 我说不清当时是什么感觉,大概是噩梦乍醒的不真实,又还有几分不知我铁锤哥会落得什么下场的心疼。我长长吁出一口气,甩甩胳膊腿放轻松,准备凑近前看看王铁锤。 走出屋门往院里一站,小风一吹,我就闻到自己身上那股子无法形容的怪味了。想到我之前跳进茅坑里捞东西,还沾了一手一胸的黄汤水,我自己都无法接受,立马恶心地干呕几声。我赶紧找盆子接了满盆凉水往身上冲,心想能整利索点还是别留着一身屎尿味好,不然以后非种下心理障碍不可。 兜头冲了三遍,我停了手,又把昏迷过去的王铁锤和王二丫分别扛进屋里床上,擦擦洗洗安顿好。这俩人应该都有不同程度的精神损伤,不过王二丫更惨,除了神志不清估计还有更严重的皮外伤。我怕耽搁下去她身体扛不住,也顾不得半夜三更都睡觉了,赶紧打电话给我小舅他们来扛人。 电话里说明白了,我又蹲门牙子上给小亚打电话。兄弟我这一晚可是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活下来的,找死党来拉拉家常缓和下情绪也不为过。 小亚这孙子果然正睡兴头上,接起我电话后二话不说先骂娘。我现在听到他声音特别高兴,骂娘在耳朵里也跟黄鹂鸣翠柳似的婉转几分。我哈哈大笑,说儿子别睡了,跟爸爸来说说话。哥儿们今天晚上可算开眼了,你现在能听见我说话那真是烧高香拜大佛三世修来的福气。那什么,你跟三叔忙完没,忙完了赶紧来我这边儿,我这有个大摊子得靠三叔他老人家收拾什么?给钱,给钱给钱,当然给钱!不仅给钱,还包吃包住包三俗,快点来吧你,晚了没戏唱了。 直到电话结束,小亚也没问我究竟出了什么事儿,估计他也听得出我嗓子眼又涩又抖的音调很不像样,不想再刺激我了。他只是让我赶紧把事发现场照片拍清楚点发给他,关乎紧要的东西能别动就别动,一切等三叔过去收拾。 我嗯嗯答应了,把电话挂了。 望着城市灯火与天幕本色交杂互染的夜空,我意外地犯起了懒。我不抽烟,此时却很想来上那么一根。不为别的,大概是男人一个人抽烟时总有种说不出的寂寥,让我很想在这种无人的时刻装装逼。 我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我小舅和小舅妈跌跌撞撞闯进门,急切地询问我事情经过,以及抱着他们的宝贝儿子与女儿哭得没个人形。我心里也不好受,就尽可能安慰我小舅他们放宽心,事情都平息了,赶紧带他们俩去看医生才是最重要的。 末了我小舅要拉我一起去,他面上是不加掩饰地焦急。我露在外面的身子也不少口子和淤青,状况不比王铁锤好。我知道我小舅也怕没法向我妈交代,可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动,就摆手示意说不必,我还有事,得晚一步才能去。 我小舅和小舅妈急成热锅蚂蚁,没心思跟我多费口舌,留下一份家门钥匙,匆匆带孩子走了。 借着小亚让我拍照片的幌子,我终于不用再看我小舅一家了。虽说今晚这出事儿多数赖我自己犯傻撞枪口上,可要不是他们一家脑子进水捅出这么大一篓子,大家都不用费事瞎折腾。我大逆不道,私心底下还是很嫌弃的。 所以,这个时候我就特别懊悔特别怄气,心中嘀咕下次可千万不能没准备就跟着瞎掺合,最起码要拉个垫背的才行。又一想,还稍稍有点庆幸,幸亏背后还有个人能帮我,不然今晚非交代在这不可。我不由咧嘴笑笑,心底滋长出一点不足为外人道的优越。 我想着王谢,王谢不知怎么感应到的,哗啦一下闪亮出现了。 这可把我吓一大跳,我磕磕巴巴问你你你怎么回事,大仙不是伏诛了吗,你怎么还在啊!卧槽!不是又来一遍吧?再来一次我可撑不住啊! 没理我惊慌之语,王谢勾起嘴角摇摇头,走过来一把抱住了我。他嘴唇紧贴我耳廓,在耳边轻轻吐息言语,语调很轻,轻得好似随时能飘走的蒲公英。他告诉我,这里的阵法已经不完全,不能全部压制那股灵异波长。现在他还能借一点点泄露出的灵息现身,但不会撑太久。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 ——希望你奶奶个熊! 我听完,在心中默默比了个中指。这场合这环境,这精虫上脑的家伙也好意思开口!我急切地想要推开他蠢蠢欲动的身子,结果不行。我发现目前的状况跟身处梦境是一样的,我既不能用蛮力牵制他,也不能拒绝情节发展。说白了,落他手里,我只能听之任之,躺平了白送给他吃。 我不禁悲从中来,有种自作自受的苍凉之感。 一切都是从吻开始。也许该赖我心情不好没处发泄,又或是劫后余生想尽情放松。在与王谢接吻时我根本没有抗拒心思,反而对视一眼,很正常地亲了上去。 亲上去之后我还惴惴思量,我没问题,我不喜欢男人。滚在一起只是无聊之下的娱乐活动,跟我的人生规划不挂钩,跟我的思想道德更不相悖。我是正常的,我才不可能喜欢他! 我是很想将我此时有违伦常的行为按上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惜王谢似乎察觉到我的不专心,惩罚似的咬了我下唇一口,更是拿出一百二十分挑逗人的本事,分分钟不给我喘息机会。他的舌头如灵蛇般在我口腔中舔舐扫荡,舌尖所到之处无一不甜腻诱人,瞬间就让我魂飞天外,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亲到后来我身子都软了,抱着他跟这辈子没尝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一样舍不得撒口。我虽然不能主动触碰他的身体,但与他互动时我尽可能地配合他。他的唇瓣没有身子那般凉,稍稍带了一点似人的温度。这让我放松很多,不再在意我到底是跟谁抱在了一起。 月色正亮,如雾似纱,薄光笼着我俩没羞没臊的半,活色生香才刚刚开始。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25痴汉守则二五条:宣言 二十五回 我有点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的意思。反正跟王谢也不是第一次胡搞了,两次三次不算事儿,四次五次好商量。都是食髓知味的大老爷们儿了,衣服都扒了还装个屁矫情。 虽然这事儿的本质关注点不应该是做什么,而是在跟!谁!做!上。可偏偏就是这位离奇的关系对象,让我在临秋末晚春情萌动之际,给出自己一个胆大妄为的借口。 ——怎样,会怀孕吗?我说我是处男有人能反驳吗?够胆拿出证据来啊?咬我啊? 我想是个人听到我没脸没皮的一腔估计都得没脾气。当然,也极有可能是下限被戳破,不屑再跟我置气。反正,我跟王谢做了,谁也没碍着,也无所谓碍着碍不着。 话说王谢这个人很神秘。首先,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将会到哪里去。他就像游离余我们所认识的世界之外的物种,阳界也好阴间也罢,都不是他的来处与归宿。从与他寥寥无几的几次沟通来看,他出现在这个空间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我想,我其实是吴彦祖来的吧 真不能怪我记性不好,人生已经如此艰难,我是真不记得我曾经做过什么事,亦或是牵扯进什么事情让他与我有了关系。我唯一肯定的是,他出现在我面前只是为了让我给他提供某种呃,我们姑且称之为“阳气”吧,我也不知该如何精准形容这些玄妙的东西。 他需要我为他提供阳气,供他存活或是发展壮大。我记得他曾说过,跟我做了他的灵力会呈爆发式增长。那么他灵力大增后要做什么,我一无所知,也摸不着头脑。因为从相遇一刻起,他除了勾引我强迫我上床之外,好像也没干什么大反派会干的缺德事儿。要是他真是所谓凶灵怨灵大邪神之类,那不早就引发天灾以图消灭人类称霸世界了么? 他没这么干,所以,我也没有特别怕他。 现在的我反倒稍稍有点意料之外的兴奋,许是男人骨子里不安分的性子作祟,我莫名享受目前玩火的背德爽快,总觉得背后有个充满surprise的大彩蛋。只是在彩带没拆封之前,我无法掌控接近它的过程,只能跟随本能听之任之,顺便祈祷,这一切不会以收场。 就像那枚漂亮的火焰纹章,王谢之于我,也是一团不知底细的火。而现在这团火邀请我一起烧一把,我好像没什么理由拒绝。 从我见到王谢那刻起,他一直是个赤裸上身的状态。也许他所处的空间正巧也是夏天?不过他的肌肤并没因此热乎多少。他上半身的肌理很匀称很结实,质感一点都不似他俊逸无匹的脸。如果非要形容,我会说他的肌肉像一块块砖头,摸上去全是冰凉且硬实,充满不可思议的爆发力。 我感觉我的身子像被他捏在手中,随着他亲昵的亲吻与手指所到之处点燃的舒适起起伏伏。他掌控了我全部感觉,他想用一分力让我快乐,我就只能获得一分力的快乐。他想让我陷入疯狂,那我也没有剩余力量可以抵抗。他吸引了我的性爱感官追随他的动作,除了享受快感让我再也无暇顾及其他—— 这让我泪流满面,想要用文艺调调来掩饰我的后悔都来不及了 说实话吧,之前我还觉得这孙子像只猫咪,优雅到让人捉摸不透。可搂搂抱抱到中途,我就残酷地认清了现实——这他妈不是猫,这活脱脱是一条三年没见过肉星儿的大狗! 王谢标致的小脸一如往常俊美多情,只不过身体动作却没有表情所所示的淡定。他活像一头发了情的野兽,幸亏爪子没带尖儿,不然我皮都得给他扒下三层。 王谢边亲边含含糊糊说,他现在很兴奋,兴奋得想仰天长啸。因为他终于得到我的首肯,这是他守候我这么久以来看到的第一道曙光。他对未来的同居生活充满信心,也对征服我有了更强烈的渴望。 我一听他这慷慨激昂作报告的架势就一个头俩大。我以为我们俩就是心血来潮打一炮,不涉及人伦道德以及三观问题。我同意不同意的跟我们俩关系进展没牵扯,都精虫上脑了谁还管那些屁事啊。 可问题是他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啊,全是一根筋的面糊糊构造吗?这一听好么,跟暗恋我几百年的长征路终于走到曙光尽头似的,好像我明天就能跟他手拉手进民政局了。 我就抽空歪出头来教训他,气势汹汹说你是个爷们儿就给点劲儿行不行,别唧唧歪歪没完没了。想要感慨性福生活也挑个像样的时候,别他妈含着我的时候说成不成! 对,王谢现在正含着我的手指头。 他一说话我就感觉活像被黑山老妖嚼了爪子,毛骨悚然不说弄的我下面都快萎了。我急啊,真恨不得抽出手给他俩耳刮子泄愤才好。我又烦躁催促,说你他妈别亲手指头了,要亲亲重点!打野战呢还磨磨叽叽,就我一双眼,你还想表演给谁看呢。 其实谁都看不了,王谢现在的身体只有我能看得见。我现在的状况好比是个没节操的小流氓,正脱光了躺院子里乘凉。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敢撇下脸皮来一场露天大战——唯一有床的西屋底下还震着大仙神魂呢,给我一千个胆儿我也没种跑人家跟前做爱去,我臊不臊得慌啊 王谢布满浓云的眼眸深深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了,闷头对着我腰侧又是一阵狂啃。我腰上有痒痒肉,一碰就炸,给他一舔一亲差点没跟活鱼似的打起滚来。我立马咬起手背堵住嘴哀声求饶,说我错了,大哥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不招你了,你放过我的老腰吧。 不过相信你们也懂,在床事上求饶的一方基本不会有好下场。一般不是招来更凶残的对待,就是更凶残的对待 我饶算是白求了,王谢理都不理我。我看他越亲越疯狂,到最后摇头摆尾的稀罕劲儿有恨不得咬下一口捧在怀里的趋势。我从上方稍稍抬头望去,感觉他像个追求希望多年未果的疯子,好不容易逮住我了,要一次亲够本才能尽兴。我心中一动,莫名有了一丝波动,就半撑起身子,定定望着他埋在我身上的柔亮黑发,轻声问,王谢,你到底是谁啊? 随着我这句话的出现,王谢身子一顿,乍然停止了亲吻。 我想,这句话在我跟他的关系中始终是一片逆鳞。我不记得他,代表我对他的背叛,他希望我记得他,是对我无助的请求。我们两个人无法在现有条件下达成一致,想来这也是他一开始强迫我的原因。 不过这一次,王谢并没像往常一样不能接受我的追问,反而学了猫咪走步一样倾身上前,给了我一个热情微笑,再轻柔掰过我的下巴,温柔封住了我的唇。 甜腻诱人的亲吻背后,我听到他说,之前也许我在你心中没有地位,不过之后,你要记住—— 我会是你唯一的男人。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26痴汉守则二六条:最亲密 二十六回 男人没一个不是流氓,行动上正人君子的,骨子里绝对骚情四溢。不说别人,就说我跟小亚,小亚纯种臭流氓,两只眼生的好可惜天生用来翻白眼和找美女。一旦发现美女这孙子哈喇子流得比狗还长,仨月换一位女友不嫌肾亏,类型不带重样大小通吃,简直把谈情说爱耕耘播种当成头号事业来奋斗,夜生活丰富的令人发指。 我就不行了,我一没他不要脸,二没他无下限。年少无知也曾勾搭过几位同校少女,可惜绝大多数是为了“姑娘有空否我先打个刀塔晚上借你作业抄一抄可好?”的傻逼目的。所以,就我这种纯良到无知甚至拖垮智商的行为,注定我高中加大学形单影吊孤身一人。 何以解忧?唯有苍老师 我看过乱七八糟的片一堆,男的女的都有。耳熟能详的咱就不谈了,单说男人跟男人那一出。记得当初看这种片是被隔壁宿舍一淫魔拉过去的,隔壁这哥们儿号称储蓄量高达十个亿。当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十亿哥搂着我肩膀笑呵呵说,来了新鲜货,看你老带我们练级打本的份儿上,给你开开眼。 我当时还乐,以为他们倒腾到了什么好东西,本也不下了,屁颠屁颠跟过去了。结果门一锁帘一拉,播放器一开耳机一带,好么,我进贼窝爬不出来了。 这他妈什么鸟毛好货啊,俩男人纠缠一块儿滚床单,哼哼唧唧活力四射堪比宇宙大爆炸。我看的是目瞪口呆魂飞天外,脑子里除了“卧槽这也行!卧槽那也行!”没别的感慨了。最后不知怎地稀里糊涂看完了,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时我脑子里还缺根不要脸的弦儿,直观以为男人在下面违背生理构造,做不出多大意思来。后来被王谢缠上,亲身体验了一两回,度过一开始的疼感冲击,我有种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错乱感 我想我确实很中意跟王谢做爱的感觉,那种只有他带给我的,如坠云端恨不得尖叫出来才爽快的兴奋感,才是男人该享有的顶级快乐。后方摩擦带来的性快感与直接射出完全是两码事,非要形容的话,就好比整个人被汹涌潮水冲刷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一下子被抛上高耸入云的浪尖——这可比小亚单纯趴上耕耘播种有意思多了。 王谢动作一直不怎么轻柔,甚至有些许暴力倾向。记得第一次在公共浴室,这孙子啥准备工作都没有就硬生生把我摁地下做了。插进去的一瞬我活活疼晕过去,醒来后除了走路难受得恨不得打滚外,什么别样滋味都没留下。 后来我是有怨念王谢的——我说王谢你怎么能跟见着兔子的猎犬一样兴奋饥渴呢,你肾上腺激素泛滥成灾了吗?王谢不说话,懒懒白了我一眼。末了见我真是一脸求知的好学生样儿,才咳咳一声,摆出个严肃脸惆怅回忆说,他等与我相见的一刻太久太久了,简直一分一秒都捱不下去了。当时没直接咬死我算真爱了,现在我还有脸来抱怨? 我给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没敢搭腔。 见我又迷蒙着眼望天出神,王谢啃了我小腿一口以示不满。不过他没多话,好像只有我的小腿肉才是此刻值得他关注的事情。他舌头温温软软的,水流一般潺潺游走在我内测肌理,舔到膝盖窝时甚至坏心眼地吸了一口,不意外让我身子酥麻了半边。我觉得这种亲吻太过刺激,想出声制止。可惜一张口,嗓子里冒出的音调简直软到我自己都不忍直视。没哼两声我就咬住手背不敢吱了,太丢脸了 王谢似乎很享受我的羞涩与顺服,我能感受到空气中他肢体散发出的欢愉因子。他像只撒欢儿的大狗一样活跃在我身边,亲亲舔舔忙得不亦乐乎。他似乎很想让我沉溺在他的爱抚中不能自拔,手指力道凶猛中又透着一股亲昵与怜惜,像弹奏爱语乐章一般在我身上种下能诉说他情绪的痕迹。我身子不停颤抖,几乎无法自控地想更贴近他一分。 不知道灵体的底线是不是比人类道德来的更宽广,以往就算爱侣间也要思量一番的羞耻行为,王谢做起来居然毫不含糊。他似乎没有所谓尊严或是耻辱的观念,他一刻不停亲吻着我的腿部,顺势往下,一直来到脚踝末端。我喘息着半撑起身,有些迷茫地看着他,却见他轻柔执起我的脚背,低下头,如膜拜圣物一样款款亲吻,舌尖没有丝毫抵触,在我脚趾缝间热情游移。 一霎间我嗓子哽住了,塞了团湿棉花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且不说今晚我只穿了人字拖的脚底并不算干净,单是这种极端放荡的求欢姿势我有些接受无能。 他不嫌弃我,我却有点替他心酸的不值。就算我们俩以前真有生死相依过,可他完全没必要将自己放在如此之低的位置上。这种视我为唯一c好似需要讨好我才能取悦我的行为;这种羞耻到我自己的道德都不容许存在的行为让我除了震惊之外,心间还卷起一丝异样的难过。 于他来说,我真有这么重要么,强硬地拥有我,然后再放低姿态爱我 果然,我是吴彦祖来的吧! 我一下抽回脚背,摇头不允许他再继续下去。他却不以为意,勾起嘴角,绽放出一个夺心摄魄的笑,伸手扯回我的脚踝,明亮亮的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我,张口含住了我的脚趾。 我长长抽了一口气,不禁后仰起了脖颈—— 许是长期只有棉毛织物磨合的地方对皮肤接触没有太明确的定义,我被王谢完完全全包裹后,整个人都趋于疯狂,血液都要随着他的舔弄而奔腾逆流。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只有汗味过高时才会被关注的部位,原来还能带来如此强烈震撼的快感。 隐秘的羞耻快乐,收获臣服的满足只是单纯幻想着有个人从身到心都属于我,我就不能抑制地兴奋。种种情绪像点了火的炸药一样在我体内爆裂开花,让我抽不出一丝清明来抵抗这一切的发生。 我喘得厉害,不时露出一两声受不住的呻吟。我想把脚趾抽回来,不再进行这种近乎邪教仪式般邪佞的动作,可由于我过分享受而无法坚定的意志,以及王谢啃猪蹄上瘾的坚决我没能成功。 索性,我闭上眼睛认真感受王谢口腔的包裹,爽到极致,天地间只剩下他带给我的湿热触觉。我喘息越来越急,王谢舌尖翻转逗弄我的脚趾,酥酥麻麻的触觉像电流一样从脚下扩散,烫的我全身震颤不止。我再也支持不住,放松手肘支撑倒了回去。王谢曲起我一条腿,模仿吞吐性器的姿势含弄我的脚趾,舌尖不时戳刺,我快要疯了。 我着了魔般扭动着腰,再也不顾上羞耻,伸手摸上自己早已硬挺的器官。我红着脸,拿拇指尖搓了几下铃口分泌出的水滴,让柱身稍稍润滑,而后亟不可待地上下抚动,想从中获得更深层次的快感。 王谢发现我的小动作,选择放弃折磨我脚步敏感的神经。我松了一口气,手上的动作却舍不得停。现在我的身体像被火烧一样,神智比内部更渴望进一步的刺激。我稍稍抬起腿催促王谢快点,我以为他会很开心地进入正题。结果王谢却欺身上来,一口咬住我的鼻尖,在我诧异睁眼时,又不失温柔地含住了我的嘴唇。 一个安抚性的亲吻—— 王谢含住我的唇瓣,只在外部游走,不往里进犯。他像亲吻一个将要融化的冰激凌,不忍心一口吞掉,只想一点一滴收藏被口腔热度烤融的甜蜜汁水。我很少从他这里收获如此轻柔的亲吻,这让我急躁的情绪平复下来,放松了身体,专心感受他近乎疼爱的唇部交缠。 意乱情迷间,我的心砰砰跳了起来。我分明感知到有种温度从我胸腔深处升腾挥发,这种感觉类似膨胀发酵的气体,有一点点热,还有一点点满足。我前胸不禁往上抬了抬,想贴合王谢隐约泛着汗水的胸膛,好似这样,我们就可以心意相通。 王谢却没有我想象的天真,他亲吻我的时候手也没闲着。当我的手臂被他一手抓住置于头顶时,我才后知后觉发现,原来丫是一典型的食肉动物,他把我的身体划归进他的领地,那么,能触碰他领地的人,也只有他自己。 他不准我乱来,琥珀色的瞳仁略染一抹凶色瞪进我眼睛深处,向我释放出一丝危险幽深的光芒。我回望他,喉结上下滚动,情欲烧灼让我几乎无法顺利言语,我只能抬起脖颈亲亲他的脸颊,示意他快一点,再快一点。 感受到我急切的,王谢不言语,凶狠堵住了我的唇。随后,他的吻像疾风骤雨一样袭来,用唇舌全面侵占我滚烫的皮肤。我禁不住呻吟出声,他的吻已经让我脑袋都发起了热,我摇晃身体,只想随着他的动作把情欲全面释放。 他亲吻至我的胸前,我脖颈后仰,倒抽了一口凉气。我感受到自己的乳尖正被他含在嘴中玩弄,舌尖撩拨翻滚,爽快中又带起一点羞耻。我的思绪不禁抽回以前,跟小亚一起口头耍流氓的日子—— 记得那天跟小亚一起出去洗澡,大浴场没隔间,我盯着小亚粉色的乳首发笑,问他男人长咪咪到底几个意思。小亚整个一学术派流氓,一边搓肥皂一边得意洋洋说,那是怕以后地球末日人口锐减,为了保证人类延续,男人很可能进化出生孩子喂奶的功能,现在长咪咪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不意外我直接踹了他一脚,骂了句傻逼。小亚不服,梗着脖子非让我说出个含义,不然就乖乖跪下喊爸爸。我抓耳挠腮想半天,答不出,小亚就嘲讽我,说反正你丫咪咪留着没用,割了算了。 现在我一想,幸好没割,给王谢一亲,我可算明白男人长咪咪到底是几个意思了。 就像我不知道亲脚趾会使人疯狂一样,亲咪咪居然也会让男人下体硬得发疼。我自始至终以为这是女人的专利,只有女人才会对亲胸部有反应。没想到男人的胸肌下面,竟然也埋藏了酥麻的反射弧。 我大口喘息着,没被钳制的手臂颤巍巍抬起,想插进王谢的发中让他快停下。结果手伸出后什么都摸不着,只能认命地自己咬牙躲闪。王谢的舌头像一尾活鱼,追逐他相中的红缨玩具不停嬉戏。我的胸膛不断被他舔吻,乳首也被含进嘴中大肆缠磨。快感顺着这颗小玩意全面扫荡四肢百骸,让我腰都控制不住地发颤。 我嘴中断断续续喊着停下,可惜呻吟的话语听在王谢耳中不像抗拒,反倒有了几分欲拒还迎的意味。他变本加厉地揉搓我亲吻我,凶猛的力道简直要将我整个人都吞进肚子里去。 我脑内一片空白,近乎奢靡地享受王谢带给我的欢愉,我无法思考,只剩下追逐原始快感的本能。 当王谢张口含住我下身硬挺时,我整个人都要疯魔了。上一次在浴缸中只隐约有一点感触,现在被货真价实含进口中,我像被抛入泳池一般徜徉而舒坦。从未体验过如此直观强烈的快感,让我整个身子像风中残叶一样剧烈颤抖着,我无力阻止快感侵袭,只剩下喘息呻吟的份。 王谢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能让我舒服的地方,他卖力吞吐着我。不过想来他对伺候男人这里并不在行,含了半天,只会机械的上下活动,舌尖偶尔抵住我的铃口舔舐,并不会使用太过花哨的技巧。 可也仅仅是这样,没用几下我就彻底交代在他口中。前戏太过充足,我体内早已堆叠起层层快感,几乎被他一含进口中就忍不住想要喷发,足忍了半刻,我汗,终于耐不住释放了。 之后,高潮瞬间的迷蒙让我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飘飘然不知今昔何年。直到后来,有条温热灵活的舌头钻进我后方禁地,我才一个激灵,乍时清醒了不少。 抬头,看着王谢埋首在我身下的头部,我脸腾一下红了 饶是做过这么多羞人事情,被舔屁股还是太过挑战三观。我惊慌不已,失控喊着“卧槽不要你快住手”之类的话,拼命往后躲闪挪蹭。 ——亲亲脚丫子也就算了,亲菊花算哪门子情趣!不行不行,坚决不行! 看我反应激烈了起来,王谢难得停下活理了我一回。他倾身上前捧住我的脸,低低喘息着,啄了我嘴唇一下,见我还要开口反驳,又温和抚摸我的头发,极尽缠绵地含住了我耳垂撕磨。 他诱惑的嗓音一直徘徊在耳边,说着“不扩张会受伤,我再舍不得你受伤了”之类的情话。我小心肝儿猛地一颤,鼓膜内除了接受到他饱含情欲的沙哑声音外,还有自己砰砰作响的激烈心跳声。 鬼使神差,我又被他摁倒,敞开双腿,随他为所欲为了。 不过这一次我没了之前的从容,我心紧紧缩成一团,咬紧手背眼望天幕,默默感受舌尖模仿性器一下下刺入的动作,大气不敢喘。 王谢轻轻拍了我屁股一下,示意我不要缩那么紧。我也很想放松,可一想到收紧的臀部肌肉放松时,后穴会在王谢眼前顺势开合,我就臊的满脸通红,下不了决心。 还是太放荡了,我这样纯洁高尚的男人,我做不到。 当我还在扭捏着晃来晃去的时候,王谢已经懒得理我了。他用力掐了我屁股一把,泛着情欲的漂亮眼梢横了我一眼,大力分开我腿,一下将我拉至他身前。 感受到臀缝中间横了一个热烫的东西,我心一惊。那东西活力四射生机勃勃,正抵着我后方入口一跳一跳蓄势待发,我登时慌了神。 我半撑起身子,惊慌失措地望着他,伸出爪子急吼吼要去捞他分开我大腿的胳膊,生怕这家伙招呼不打就硬冲进去——要是再被他强行进入,我明天可别想站着走路了。 望着我眼睛中明显浮现的哀求,王谢抿紧唇一言不发。稍后,他微微低下头,再不看我,而是更加用力地分开我的双腿,让我的臀部与他下腹紧密贴合。 看着自己的双腿以极为放荡的姿势分开两边,角度之大让我豁然以为自己也能练体操劈胯。我受不住地猛抽气,伸出去的胳膊直打颤。王谢看样儿也忍得也分外辛苦,眉梢上都沾了晶晶亮的细小汗珠。只见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咬着牙沉沉吐出一句“放松——” 我霎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身子不禁往后缩了一缩——这种抗拒行为对于极度渴求与我交欢的王谢来说无疑是一种挑衅,就见他眉毛神经质地一跳,鼻间冷冷一哼,有力的手掌猛托起我的臀部,狠狠摁向了自己的硬挺。 一刹那我惨叫出声王谢个王八羔子真的对准我穴口强自冲了进来!现在的我不是害羞,也不是无能,我是真的疼,我眼泪唰啦一下流了下来。 我分明感受到王谢一入到底的硬热有多么强悍,可我身体的束缚并不能给他带来实质性的阻碍。我后方疼得厉害,甬道也无意识地绞紧,王谢舒服地长长喘息一口,身子又忍不住往下沉了沉。而后他不能顺畅活动,便微蹙起眉,啪啪拍了我屁股几下,让我尽可能放松。 ——我放松你大爷啊放松! 我泪水汪汪瞪着在我体内逞凶的混蛋,简直忍不住要破口大骂。 显然王谢也能从我倒竖的眉毛中看清我的意图,他挑衅似地一扬眉,勾起唇角,二话不说先耸胯顶了我一记,弄的我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仰脖子厥过去。 真是吐血的心都有了,我想做爱可并不想受虐啊,王谢进入的还是太野蛮,我疼的头发丝都竖起来了。 王谢也似乎感应到我的难受,他抹了一把眼睫上的汗水,破天荒没有更凶恶的惩动,而是俯下身,细细亲吻起我的脸颊。我给他气得肝儿疼,对着他直吐舌头,心想妈蛋你打一巴掌给一甜枣,耍谁呢。 王谢根本不以为意,还好整以暇亲吻的我嘴巴脖颈,耐心程度好似哄一个三岁的孩子。渐渐的,我被他温柔又热情的湿吻诱骗,又不自知地软化了身子。 听到耳侧一声粗哑过一声的喘息,我内里渴求快感侵袭的神经末梢也蠢蠢欲动。我深呼吸一口,忍不住动了动腰,以躁动难安的身体为代价,邀请王谢与我一起坠入狂乱迷幻的激情幻境。 王谢看着我,眼尾稍凝聚了惊人的惑人色彩,此时他的容貌比我初见时还要艳冶三分,俊丽中透着男人性爱时才会显现的疯狂。他重重咬了我下巴一口,结实的手臂从我腋下穿过,扣住我的肩膀,腰部发力,由缓及快地动了起来。 我被他完美的身躯所散发的致命吸引力诱惑,迷迷糊糊被他拖入颠簸狂潮。 经过一开始的酸涩不适,后方疼痛逐渐被麻痒替代,而麻痒过后更深一层的感受,是无法言说的极致快乐。我被王谢顶弄的魂儿都要飞出天外,喉咙间无意识地随着进出呻吟。王谢整个人在我身上活了起来,好似要化身成一把永不熄灭的火焰,将自己的能量用一进一出的方式原原本本传递给我,想要我随他激烈的动作一燃焚烧。 享受到极致,我非常想抱抱他亲热一下,可惜手臂能伸向无尽夜空,却始终触不到他身体半分。我有些莫名失落,望着墨色交杂的天幕,近乎呢喃地问,为什么我不能抱你,还真是无趣 王谢应是听到了,可他并不愿意回应。他无声亲了我一口,后直起身子,掌心紧紧箍住我腰部,将我臀部上托了三分,又凶横地冲撞起来。 交合部位热的仿佛要融化,情动之时产生的体液将我们两人彻彻底底地捆绑在一起,进出间带起的丝丝水声敲打着我接近失去意识的耳膜,感觉是说不出的甜蜜腻人。我大声呻吟着,无法顾及老宅附近是不是还有人居住,我被快感折磨疯掉了,我觉得我快要死去了。 做到后来,王谢几近失控。他像一头发了情的雄兽一般不知疲倦,毫不保留地在他的雌兽身上抽插进出,速度之快力气之大,让我严重怀疑我后方会被摩擦起火。 ——可我无法阻止他,我现在的样子也绝对称不上好看。大张的双腿,腰部迎合抽送放肆地扭动——如果以前有谁说我是个浪货,我绝对豁出命去揍他,可现在看来好像这种话一点也没错。 快感一波强过一波,王谢忍得住不射,我却被插得浑身瘫软,到了不得不喷发的临界点。我眼睛不自控地泛出泪水,手指掐紧自己心脏部位,像是抓住一颗不被快感烧毁的救命稻草。强烈的酥麻感在下腹部堆积,一点点涌出一点点升温,直到王谢提起身子整根抽出,后狠狠一记插入,猛顶在我快感致命的一点时,我整个人一声尖叫,攀上了性爱的最高峰。 高潮的快感夺人心智,我在一片空白中眨眨眼,几乎没能看清王谢对我无限留恋的脸庞,就沉沉昏了过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27痴汉守则二七条:偶尔失踪 二十七章 我是给活活冻醒的。 也亏王谢还有良心,我晕过去之后也不知他怎么折腾的,居然把我抱屋里来了。只可惜西屋床板子上一没褥子二没被子,屋门还大开,没等我整成韩剧女主先晕个两三天的享受下病号待遇的,就在凌晨四点给冻炸毛了。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衣服没穿,满身性痕也没擦干净,青青紫紫整个一被强奸昏迷的白条鸡模样趟屋里晾肉。这可把我给憋屈的——好说歹说出去开个钟点房还能混个热水澡洗,我这算啥,舍己为人无私奉献?嫖洗头房还得给五十块钱呢,我连个鬼影儿都没换回来,真他妈亏到姥姥家了 坐起身,我揉着酸痛不已的腰,心里把王谢翻来覆去骂了几十遍,心说下次见到他一定连本带利讨回公道,管他是人是鬼。反正公众认知中上完床拍屁股走人的负心汉到哪儿都得被人民群众嗷嗷叫着打成狗,我随便喷点儿唾沫星子都可以淹死他。 我脑子里报复性地幻想着,嘴中嘶嘶抽着凉气,眉毛皱弯,忿忿握紧了拳。 果然强行插入的后遗症比较凶残 我现在浑身疼得要命,特别是屁股三寸,简直赶上直接拿火燎了。从窗户看向院子里水缸的位置,我愁得龇牙咧嘴。这段坎坷路程我怀疑就我目前的身体状况,得三百六十度纵向打滚才能爬过去。没辙,我尽可能活动开身子,放松肌肉不再僵硬了,才下了床,到院子里拾起衣服和鞋,顺便再冲个凉。 我一身伤还没来得及处理,不可能把时间干耗在这个破地方,我得穿成人样拍好照片赶紧闪人。 把自己捯饬干净了,又拍了照片发给小亚,我锁上宅子门,摸黑离开了这里。 瞅着天边月亮渐渐下沉,正是传说中最黑暗的黎明时分。站在去我小舅家的三叉路口,我左看右看,不知道走哪边好。 不是我不认识路,只能怪我屁股严重不在状态,一走路就抽抽,走不出几步浑身疼得直冒汗。我没那么好体力坚持走完大路回去,思量再三,我一咬牙,埋头扎进连个灯影儿都瞧不着的短途小路岔口里,急匆匆往回奔。 小路并没有多难走,只是路边全是没人住的荒废老宅,外加一丛丛可谓遮天蔽日的老白杨,显得此段路程尤为阴森可怖。小风一吹,树枝摇曳,树叶子鬼哭神嚎唰唰作响,也幸亏我是个老爷们儿,换成小姑娘非吓蹲地下尿裤子不可。 我心也发毛,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念叨着“安嘛呢叭迈哄”,尽量走路不发出响动。可这事儿也偏巧,也不知是我撞鬼撞多了瞧什么都心虚,还是这段路确实鬼气森森特别吓人。我抬头,隐约听见前方不远处传出一声声嗷嗷猫叫声。 说起这半夜猫叫可是特别吓人的。叫春的猫咪还好说,赶上生产难产的老猫,那叫声堪比人间地狱。我现在恐怕就遇见一只不知道在哪生产的猫咪,它断断续续叫声一声赛一声凄厉,听音调简直比人断手断脚产生的剧痛还要恐怖几分。 我被它叫的浑身冒鸡皮,寒毛根根竖起,直恨不能耳朵能自动罩起来。这音调随着我前进越来越不像样,我实在受不住了,就把照明用的手机放回口袋,打算捂起耳朵闷头走这一段路。 我本想着过上几分钟眼睛就能适应黑暗,开不开手机都一个样。可越往前走,我越发觉事情不对劲儿,我睁大眼抬头望了望四周,身旁房子和树都在,可为什么空间越来越黑暗,都快赶上伸手不见五指了? 我心猛一跳,心想不会又撞见什么糟糕东西了吧 察觉到这一可能,我屁股蛋子瞬间不敢再疼了。我赶紧掏出手机照明,迈大步子飞快往我小舅家赶。我记得这段小路并不长,走过一长溜儿老白杨,再过一个早已干涸c现在已被堆成生活垃圾窟的小水湾,就能到我小舅住的那片地儿了。 可越是心急事情越乱,没想到这紧要关口,我手机居然真没电了!我啪啪摔打手机壳,狂骂智能机有个蛋用。心想赶明儿回家一定让我妈给我新换个能功放月亮之上的山寨机,又壮胆又待机长,再也不用受这种吓死人的憋气。 无法,只得摸黑走路了。我拾了根小树杆儿,跟瞎子似的一边探路一边摸索。等直直走出一段路后我后知后觉发现,怎么好像打我收起手机那会儿,那一道道凄厉的猫叫声就消失不见了? 我纳闷地咬紧嘴唇,望着四周黑漆漆的环境不解。直到走着走着脚下忽然一空,我脑内灵光一闪,猛然发现,我他妈又傻逼兮兮掉进人家设好的套里去了! 原来我摸黑走的一段路并不是真实的路,而是不知名的玩意儿引我进入陷阱的幻觉!在我选择放弃光源时我就被一个邪门东西缠上了,他挖了个类似鬼打墙的坑让我跳,我也是真傻,想都没想就顺着下去了。 结果我擦着土壁下滑,结结实实摔进了一个大坑中。回过神后我甩甩脑袋,活动了下筋骨,人没摔死,可惜脚脖子崴了。 慢慢揉搓脚踝放松,我懊恼地恨不得扇自己耳光。我既是恨自己这种招东西的烂体质,又嫌弃自己干嘛非要选小路走。恨恨骂自己还没学会“不作死就不会死”之余,又对不闻不问的王谢咬牙切齿。要不是他个缺德玩意儿做的我屁股开花,我也不至于为了贪图轻松选了条比较近的小路妈蛋,一切都是命数! 我试着站起身,一瘸一拐外前走。四周冲天刺鼻的垃圾臭味让我十分肯定我摔进了那个居民倒生活垃圾的小水湾。这个水湾原先水很深,干涸后被大部分被垃圾垫满。为图省事,居民们基本只在水湾边缘倒垃圾,垃圾长年累月往深处倾斜,应该会有一条斜坡供我爬上去。 这还真他妈是我弯着腰扒拉着垃圾往前挪,无语地想,今晚上俩凉水澡都白冲了 正当我以为把我推下坑仅仅是个小鬼的恶作剧时,倒霉催的大事儿来了。 感觉到一股阴凉又邪恶的气体盘桓在我身周后,我连哭的心思都没了。真是恶心什么来什么,看样不仅仅是个恶作剧,还有可能遇上了千载难逢恶鬼寻替身的重头大戏! 陡然间,我耳边开了锅般响起咕噜咕噜的水泡声,闷响阵阵中夹杂丝丝沙哑人语c细小的婴孩哭声,还有不知名生物在身旁游窜,掀起的哗哗水波搅动声我好似猛地沉入了水底,水中一切负面信息全冲我扑涌而来! 眨眼间我眼前漆黑一片,脖间好似被一只冰凉的手死死掐住了。我“啊啊”的费力喊叫,鼻端疼痛,呼吸不能。我的胳膊像溺水之人在四周拼命滑动,我分明能感觉到手指拨动垃圾的实在感确实处于陆地,可耳中听觉鼻间嗅觉,无一例外接收到的全是水下深处的动静。 我心中警铃大作,撞鬼以来最坏的念头产生—— 不意外,我是被原先死在这里的凶恶水鬼缠身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28痴汉守则二八条:贼心 二十八回 一没有王谢二没有小亚,就凭我这半吊子的驱鬼经验,我以为我死定了。 可结果并不是那么回事儿,一觉醒来我发现自己活得好好的——伤口有包扎,脚脖儿有膏药,淤青涂了跌打酒,手边还放一簇新手机,甚至床头柜的白瓷瓶里都插满了我心爱的马蹄莲,水果盘儿上还摆着早为我削好的水晶红富士啧啧,真是怀孕都赶不上的好待遇啊! 我扶着额头半坐起身,询问正给我换点滴的护士姐姐谁送我来的。我昨晚记忆停留在被水鬼掐脖子那段,根本想不起我之后是如何远离城郊,又忽然闪现在城中医院的单人病房里的。我心下犯嘀咕,总不至于是水鬼度了我一身功力,瞬间学会乾坤大挪移了吧? 净扯淡我自嘲哼了一声,轻轻扯了自己脸皮一把。心想以后可真要远离小亚跟王谢了,天天跟俩不阴不阳的东西鬼混,脑子都不正常了。 穿粉色迷你短裙的护士姐姐见我醒过来特别高兴,笑容绽得跟花一样。趁我醒来还呆愣愣的反应不到位,她顺手掐了我腮帮子一把,喜滋滋说哎呀耀耀啊,好久不见了啊! 我当时就不乐意了——我扇我自己巴掌是我手贱,可不代表你也有资格动手动脚。我就抬眼瞅她,结果一瞧人家白花花的漂亮大腿,我嗓子咕嘟一下,又把冲话给咽回去了。我呵呵笑一声,说也是好事,没病我来这儿干嘛。 护士姐姐也笑,弹了我点滴袋子一下,说你等着,我给你喊王姐去。 听她这熟稔语气我一下就想起来了,这姑娘是我做护士长的二姑一手带出来的小徒弟,对象也是我二姑给介绍的,跟我们一家算比较客气。 既然有我二姑掺手,那送我来这儿的没别人,铁定我妈。可我妈怎么搀和进来的?我又纳闷了。 等了一会,推门进来的是果然是我妈。 见我醒了,我妈赶紧给我小舅打电话报平安,顺道扑上来抓我手嘘寒问暖,又晃着自己手指头问我一加一等于几认不认识我是谁。见我大翻白眼,我妈眼泪汪汪说耀耀啊,你可千万别吓我,我跟你爸还等着你读研究生读博士后呢,万一你给敲坏脑袋啥也不知道了,找对象都成问题啊! 我真是开导她的力气都没了。这便长叹一声,拍着我妈手背说我的亲娘诶,你看你儿子我哪点像被敲傻了啊,你快别瞎琢磨了,歇歇吧你。 我妈擦擦眼角,捧着我脸见我真没事了,才依依不舍放开我,端过水果盘问我吃不吃苹果。 我惊吓加运动了一整晚,早饿的前胸贴后背。我笑着说妈咱一起吃,就拉我妈坐床边儿,询问起关于我进医院的事。 我一听是我小舅喊我妈来的,心里老大不乐意了。心想这点小破事何须惊动我妈,这一家子真是烦人透顶。我妈看出我的不满来,就告诉我,说昨天晚上见我迟迟没消息,我小舅不放心,想回家看看我到底回去没。结果一进家门屋里人影儿没一个,他担心的了不得,就赶紧骑了电动车去我姥爷家找我。也巧,他为了图块也走了我选的小路,结果半道上就看见我迷迷糊糊趴垃圾坑里打滚,也不知道在瞎扒拉什么。他站水湾边喊我名字,我跟聋了似的毫无反应。他一看事情不对,就唰唰滑下来想拉我一起上去。谁知一碰我肩膀,我人嗷一嗓子,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这可把他吓了个好歹,又哄又叫却是怎么都弄不醒我,最后费老大劲把我推上去,赶紧送进了卫生所。卫生所的小医生摊手,说处理不了我后脑勺的伤,这才送来医院,找了我妈过来陪我。 说完我妈一脸担忧,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我能把自己给整垃圾堆里打滚去了。不会是老宅子里的东西还没弄利索,缠着我不放吧? 我听我妈话里的意思,应该是我小舅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全给她说了。说了就说了吧,反正王二丫跟王铁锤一身伤,指不定也在哪个医院里躺着,怎么瞒都瞒不过去的。我就回想了点不太吓人的,也不至于造成俩家亲情危机的经过,大略给我妈讲了讲。末了安抚我妈,说事情我已经找人来解决了,不用担心。 这么一说我就想起床头摆的新手机来。我拿起来笑眯眯恭维我妈,说还是王姐姐你懂我,我昨儿晚上还想换个新手机来着,今儿你就给我送来了。是怎么地,我原先的手机是丢了还是摔烂了? 我妈摇头,说不知道,住院给我换衣服时我身上除了几张钞票啥都没有,估计是丢了。 我有点惋惜,说可惜我卡里话费还没花完,早知道昨天晚上多折腾小亚几分钟了 想起小亚,我赶紧要了我妈手机给他留话儿,生怕他醒来后联系不上我担心。小亚的手机号码颇有灵性,数字特别好记,也不知道当初他花了多少钱淘换回来的,我看一遍就没忘过。 我二姑算给我弄了个特权,其实我身体状况除了屁股都好得很,根本不用住单人间,打完点滴我就能跟我妈回家去。我告诉小亚,让他回来后直接带三叔去我家,我开车送他们去城乡结合部看宅子。 小亚让我不要急,知道我正躺医院里就让我安心休息,一切回来再说。 挂了两瓶吊针,我妈扶着我出了院。我脚脖子崴的不是很厉害,能一翘一翘的沾地。我妈本想直接带我回家,我又想起不知道在哪躺着的王二丫和尼古拉斯同志来,不放心,就想过去看看。我妈也担心我小舅一家人现在情绪行不行,就同意了。 到了城北另一家医院,小舅妈告诉我们说,王铁锤身体特征都很正常,可就是昏迷不醒。二丫伤的比较重,外部大面积软组织挫伤,内脏有一定损伤,肋骨也裂了两根,得住院观察。 我一听这话恨不得捂起脸来,纵然二丫一身伤大部分是王铁锤个丧尽天良的家伙干的,可后来我也补了一刀,指不定让二丫骨裂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我压上去的。我就惴惴跟我妈商量,说看能不能给二丫办理转院,毕竟我二姑在的那家医院算是我们这医疗的顶尖水平,治疗起来也放心一些。 我妈也是这么想的,当即打电话联系去了。我自己一个人进了病房去看王铁锤,想着扇他几耳光看能不能醒。其实昨晚一场折腾王铁锤根本没机会受伤,他昏迷不醒着实离奇。我心想是不是大仙神魂未彻底镇压,导致他也昏迷不醒?又或者得给他做场法事叫叫魂儿才行? 我就把这个想法跟我小舅说了。我小舅现在也是没辙,昨晚上我可把他吓惨了,现在我说什么是什么。他觉得我算经验丰富,就同意了。说下午把铁锤带回去,在家等我做法事。 我点点头,说小舅你放心吧,我保证让王铁锤乖乖醒过来,然后 然后我这话没在明面上讲出来,因为太阴暗了——然后,我一定要把这个混球打的跪下叫爸爸!抱着我裤腿说再也不敢了! 我背对着人手指头捏得咔吧咔吧响,心想着王铁锤,今儿下午你等着我给你好看吧。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29痴汉守则二九条:被发现 二十九回 我妈也不知从哪个旮旯里翻出来的陈年手机,估计是参加会议时人送的各种纪念品之一。手机一直没拆封,还崭新,今儿倒腾出来慰劳我,也算功德一件。我一看老款式c够结实,也成,凑合用吧,便欣然接受,并在回家路上第一时间办理了新卡,通知了小亚。 小亚个孙子没吃中饭就到了我家,这可把我给恨得——这家伙不说买个果篮儿慰问慰问我,还舔个脸跑我这儿来蹭饭吃,简直道德沦丧可耻至极! 我给他开门脸臭臭的,一看就憋着劲儿想找茬。也亏他跟我处了这么久经验老道,懂得怎么做才不触我霉头,一进屋门啥客套话不说,先单膝跪下双手抱拳大喊一声“圣上受惊!微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呀呀呀!” 我一看他这故意讨好的架势,龙颜当即悦了不少。我咳咳一声,才要摆谱跟他装一装,我妈就赶过来抽了我屁股一鞋底,骂我没个人样儿。又笑眯眯拉起小亚,亲亲热热说小亚真了不得,几天不见又变帅了,中午别走啊,尝尝阿姨手艺,陪耀耀一起吃红烧排骨啊。 小亚哄女人绝对有一手,一看真正的主公发话了,赶紧小内跳忠,嘻嘻哈哈陪我妈进了厨房,把我个正经伤患晾一边了。 我看他这副上门女婿乐得找不着北的损样儿就烦,赶紧一翘一翘蹦上去戳他后背,丢了个有事商量赶紧过来的眼神儿,把他弄我屋里去了。 上二楼关门,我给他看了我一身青青紫紫的伤。主要是我头上脚上都绑着白绷带,不出声就一活脱脱备受折磨的苦难者形象。小亚这会笑不出来了,皱着眉围我转了一圈,又蹲下揉了揉我受伤的脚踝,抬头问我怎么弄成这样的,忒惨了。 我佯装痛苦叹了口气,把他拉起来坐沙发上,又酝酿半天,把昨天晚上除了后来我跟王谢胡搞那一段省略,其余全给他细细讲了。 听完后小亚半晌没出声儿,眉头锁得死紧,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我正需要这个,就故意哽着嗓子,一屁股坐他旁边搂过他肩膀,说哥们儿,兄弟被整这么惨,怎么着也得帮兄弟报这个仇吧? 小亚真诚地望着我,猛点头。 我心里一乐,说那行,我有个想法,咱在不耽误三叔办正事的前提下,你给我帮个腔,糊弄糊弄尼古拉斯个缺德带冒烟儿的。他不爽了,我心里就舒坦多了。 小亚嗯了一声,反手搂过我的肩拍了几下,说行,都听你的。 小亚跟王铁锤是认识的。之前出去玩我总拉小亚一起,一来二去他跟王铁锤也熟悉了。可再熟没跟我关系铁,昨天晚上王铁锤可是实打实揍了我一顿,不仅拿铁锹拍了我脑袋,还抽我踹我不计其数。虽说这熊人也非主动意识,可好歹我也一血气方刚纯爷们儿,被揍了能不吭声?一身怨气能不发泄?答案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能,所以我不报复他报复谁,他该我的!更况且我也没打算往死里整他,就想随便吓唬吓唬他,让他丢丢丑得了。 吃完中饭,我跟小亚就躲屋里商量事情去了。我们俩的小心思好整,三叔那边才是重头戏。中午三叔没跟小亚一起过来,想让小亚先来打听情况,等弄明白了再转告他,他好准备家什,不至于空跑一趟再回头来置办。 商量清楚了,也跟三叔说明白了,我跟小亚开车去接三叔,准备进军城郊结合部。 没想到三叔置办的东西还挺多,看样儿把作法设坛那一套全给弄出来了。我腿脚不方便,没下车,就趴车窗上看小亚忙前忙后往后备箱装东西。后来三叔上车了,我便把注意力全挪三叔身上去了。 我回头,对着坐后座的三叔赔笑,说三叔您老辛苦了,等忙完了晚上想吃点什么呀?您尽管开口别客气,就算是星星,侄子也给您爬梯子上去弄下来! 三叔哈哈一笑,闭目养神的眼睛睁开,看着我说不辛苦,都是命数应该的。又上下瞄了我一眼,话锋一转,略带揶揄口气说,倒是你,桃花泛滥,气息荡漾,最近行房了? 一句话噎的我差点没把裤子尿了,额头汗珠子跟雪崩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滚。我干笑两声别过身去,尴尬说三叔您说哪的话,侄子昨夜差点小命不保,您还搁这儿跟我开玩笑,要不得。 后视镜里我偷偷瞄三叔表情,发现他眼睛盯着我明晃晃的,跟镜子似的能照人。我头皮一麻,不禁紧张吞咽一口,大气不敢喘。 三叔看了我老半天,末了闭上眼,半是劝说半是感叹开了口,语气挺平和——他说后生别打怵,稀奇古怪的事儿三叔见得多了。没所谓,只要你自己觉得好比什么都强,他人眼光世俗纷扰,勿需在意。 我呵呵干笑着点头,说三叔所言甚是,甚是 幸好小亚上来得快,车里古古怪怪的气氛才得以缓解。半道儿我没事儿干,就给我小舅打电话,告诉他准备好钱准备好物,大师给铁锤哥请来了,在家恭候大驾吧。 三叔毕竟是专业人士,跟我和小亚俩小混蛋顺道来看好戏的心态不一样。一到我姥爷家门口,三叔就不让我们这群闲杂人等进门了。后来小亚想进去帮把手都没让,只让我们回去照看昏迷不醒的王铁锤,说估摸一个半小时就能醒了,醒来喂他喝一杯公鸡血兑的符水,敲敲脑袋就没事了。 调兑符水小亚手熟,没用三叔多说就领会了。我看守在大门外边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拉着小亚还有我小舅撤回去了。 回了我小舅家,小亚板着个脸站院子里,吆喝我小舅帮忙置办东西。行动间小亚言语正经懂行,很像个能撑门面的神棍。我在一边捂着嘴偷笑,心想三叔要是知道我跟小亚肚子里藏的坏水,非一人抽我我们一拂尘不可。 小亚在我小舅院里搭了个简易法坛,说是要给尼古拉斯招魂儿。说实话我根本看不懂这些,因为太脱离现实生活了。什么香蜡烛台啊,七星长明灯啊,灵官镶星咒符啊,都是些鬼什么玩意儿啊见都没见过。我不知道小亚等下会怎么忽悠,也不知道原来他杀鸡放血也是一把好手,更别提那些念念叨叨鬼也听不懂的咒语,我就咬着根黄瓜蹲一边默默看,尽量绷着脸不笑不出声。而我小舅倒是如临大敌,扶着昏迷的王铁锤坐在法坛前,正经得像开村干部代表选拔大会。 就这模样看久了我有点过意不去了。我小舅搁太阳底下晒的满头大汗一声不吭,认真扶着少说八十多公斤的王铁锤动也不动。我怪不是滋味的,就咳咳两声,眨眼示意小亚糊弄一下得了,别没完没了地拉大人一起活受罪了。 小亚也哼哼唱唱鼓捣烦了,巴不得早点结束收工。这便点头示意,赶紧念了一串类似谢师送神的话,把贴王铁锤脑门上的纸符撕下烧成了灰,结束了法事。 之后小亚把摆供的一系列纸符交给我小舅,让他拿到野外焚烧,记得再把灰烬带回来,还要为醒来之后的王铁锤泡符水喝。 我小舅忙不迭出去了,生怕耽误了自家儿子的复苏大事。 我跟小亚眼巴巴守在王铁锤身边,希望时间到了这孙子能自己醒过来。 三叔不愧是三叔,果然守时!时间刚到,王铁锤就悠悠睁眼了。 我看他要醒不醒的样儿立马来了精神,当下也顾不得腿脚不灵便了,二话不说先跑上去兜头泼这熊人一脸公鸡血,在他迷迷糊糊还不知发生什么事儿的时候,再上去甩他五六个大耳光。我心里发狠,手臂上蓄足了劲儿,耳光能量十足,声色清脆啪啪啪一个赛一个响。 王铁锤给我活活打懵了,我都停手老半天他还没回过神儿。 等彻底清醒过来,见着我笑嘻嘻站床边看他,王铁锤额上青筋一跳一跳,立马撸了袖子要来跟我理论。我疯了才会跟他个退伍兵讲道理,没说三句准得给我撂趴下了 我便连忙摆手后退,躲小亚身后板出个严肃脸,沉声说尼古拉斯你别不知好歹,昨天晚上你被黄鼠狼附身了,都昏迷一整天了你知道不知道!你爸妈都快急死了你还跟我犯浑,要不是我们来给你招魂驱鬼,你能醒这么快么你还凶还凶!瞪什么瞪,不打你你魂儿飞不回来!瞧瞧瞧瞧,瞧见我头上的绷带没,就是给你个缺大德的给我一铁锹拍出来的,我没死你该烧高香了,不然我做鬼都不放过你真是个笨蛋,恩将仇报!缺心眼! 我很久没拿这么粗俗的话骂人了,王铁锤给我贬得一愣一愣的,站床边直勾勾看着我,手指头乱哆嗦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小亚在一边捅了我一肘子,让我见好就收。趁王铁锤脸色尚在可控制范围内,他赶紧笑呵呵上前进行人文关怀,问王铁锤身体怎么样感觉好不好之类。 王铁锤擦了一把糊满公鸡血的脸,甩甩头,闷说不太好,还是昏昏沉沉的,跟没睡醒一样。 我心里哈哈一乐,心说正需要来个这样的坡借我下驴呢—— 我立马做悲情状跳出来,执起王铁锤的手说尼古拉斯,你头昏是正常的,这事儿还没完呢——你昨天晚上给我姥爷屋里的黄大仙附身了,他控制你差点杀了我跟二丫,可把我吓死了。今天我请了高人来收服那东西,高人现在正在老宅子里做法呢,他让我们等你醒来转告你,先喝一杯公鸡血符水,然后打从今天起,除去月圆之日不必外,每天洗一个柳叶澡,再穿上女装到城西江边转上一圈看什么看,你别不信,这都是高人说的,可不是我私下糊弄你!高人还说了,你体内有那只黄鼠狼留下的刚阳邪气,邪门得很,你这不晕了一整天了么,全是那东西作怪害的!你得穿上女装,越暴露越好,在残月夜时分多去水边走动,吸收天地间的阴柔之气,借此清除你体内的阳邪。大约大约半个月就行了,记得自己主动点,不然谁都帮不了你。 说罢,我同情地拍了拍王铁锤的手背,享受着他跟小亚同时射向我的c震惊到魂不附体的目光,后退开来,深藏功与名。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30痴汉守则三十条:记忆复苏 三十回 之后王铁锤穿没穿女装去江边转悠没细究,不过从他经常打电话来询问“耀耀是不是非要这样啊真他妈丢死了小混蛋要是敢唬信不信拆了胳膊让要饭啊”之类不信任言辞来看,这心里八成还是打小鼓的。 不敢询问过多,生怕憋不住笑露馅。只能随意哼哼唧唧说了一堆“呸不信拉倒等变成老年痴呆再后悔吧反正不是受罪爱谁谁才懒得理嘞”此种不负责任的话,把这想反抗幼苗扼杀自怀疑中。 后来再说起这一段黑历史,王铁锤见一次掐一次,恨不得穿上比基尼化浓妆跑步行街中央广场大喊“他妈神经不正常”才能释然。自知理亏,只好顺着他毛捋,笑呵呵说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也,必先强奸其眼球,折腾其神经没这一出还得搁小发廊里洗头呢,知足吧! 每当抛出打着“为好”大旗的正义言论刺激他时,王铁锤总会拿婆娑泪眼无声看。只得别开视线,故作伤怀地轻抚他狗头,轻笑说一句“乖。” 等彻底把姥爷家的老宅工作收尾,小舅一家付了钱算了账,这块老宅也算太平,能正经开发了。出于道主义关怀,三叔还亲赴医院看望了仍处昏迷中的王二丫同志。三叔外面烧了符纸给她去了去邪气,二丫生命也无大碍了。 回去路上,看三叔怀里一直抱着个漂亮的紫竹筒不撒手,好奇的不得了,就问三叔里面装了什么。没等三叔开口,开车的小亚就扭头过来神神秘秘比了“嘘——”,示意不该问的事情还是少打听为妙。 望着紫竹筒底部隐隐散出一点点近似萤火虫的荧色光亮,再看看三叔嘴角无意勾起的笑,愣愣点头,示意明白了。 ——也许里面确实装了些不可说的东西,会是大仙被净化的神魂吗?不得而知。 这一趟出去好好的周末算是白瞎了——撞个大仙能把小命赔进去半条,回趟家也能半道儿被怨灵拖进垃圾堆,命犯太岁的都没倒霉,真后悔自己手贱,没事白折腾出这么多事儿。 到了家,妈看脸色一直不咋地,就打算让请几天假,家好好养养伤。翻翻课表发现下周有鼎爷的专业课,不能不上,就拒绝了。 妈特别不放心,见劝不动,转而攻坚跟一起回来的小亚,嘱咐小亚学校里多照应着点。小亚妈面前表现的一向比战士还□优良,见妈殷切嘱托,当即搂过肩拍胸脯表示交给他绝对没问题。无力白了他两眼,心想这孙子能每天从约会中抽出半小时空闲给打个饭算烧高香了。 当天晚上们回了学校,明天有课,不回学校会迟到。 回了学校自了很多,毕竟夏日的大学校园放眼望去满是白花花的青春,气这么旺,心头积存的阴郁也容易消散点。可惜当晚睡眠质量并不好,不知是因为宿舍打游戏的舍友太吵,睡不踏实,还是就算稍稍睡过去,也做不出一个称心如意的好梦。 第二天一早八点差一刻,跟小亚叼着包子就直奔教学楼上课去了。当天是理论课,要两个班上大课,不早点过去占不到好位置,更别提现还是个半瘸子。 时间过很快,转眼下了课,两腿一伸趴桌子上补眠,小亚一旁跟他女朋友嘻嘻笑笑。他新交的女朋友也是个闹腾的主儿,身边女性好友一大堆,一群头凑一起也不知道胡交流什么,时不时哄堂大笑一番。他妈忒嫌烦了,揉揉后脑勺的纱布赶紧收拾东西滚去最后一排,心想能多睡一分钟是一分钟,可不能上课的时候睁不开眼,让鼎爷白看笑话。 趴下就要睡,谁知道后面也非安逸之地。没出三分钟,身边就坐下了隔壁班一妞儿。 这位画着浓妆的妞儿也是一自来熟,一屁股坐旁边招呼不打不说,还特大方地拿起放桌上的手机看。看还不算,还非要叨叨,喳喳说哎呀这年头还有用这手机,太少见了,哪扒拉出来的古董呀吴耀?不过全键盘似乎还挺好看的,打字特别快吧 烦不胜烦,后脑勺本来就丝丝疼这下更跟炸了锅似的乱抽抽。憋气,又不好驳了女同志面子,只得抬起脑袋,懒洋洋拿手肘撑起腮,半眯起眼睛看着她,慢条斯理说,美女,喜欢吗,喜欢送了。 这女孩子脸腾一下红了,估计没料到斯斯文文一调戏起女生来这么不要脸。她期期艾艾看一眼,又规规矩矩把手机放下,小声解释说没这个意思,就是觉得特别少见,有点好奇 没理她,直接拆了电板拿下手机卡,把手机推她面前,努努嘴,喏,送了。 女孩子给吓死了,连连摆手往旁边闪,嘴里含糊说着不要不要,不行的 心中暗骂一声法克,不行个头啊。幸亏这是白天教室里,要换别的地方还指不定以为把怎么怎么地了呢!有气无力朝天翻个白眼,懒得同她磨叽,又趴回桌子上闷头睡觉去了。 实想不通这女孩到底图了个什么,都表现出如此明显不耐烦的情绪了,她还厚着脸皮不肯走。这不,半分钟不到呢,又挪过来想跟搭话了。 蒙头装睡,脸贴近桌面死不肯抬头。女孩自言自语半天见没效,便识趣地退后开来。以为她终于开窍了,心中还窃喜。孰料只听桌面上喀啦一声响,手机又给她拿起来了! 心头是猛一阵火起,抬起头就想吼一句“姐姐给跪下了赶紧拿走闪好嘛”,谁知眼神儿刚一触碰到她的笑容,呼吸陡然一窒,反倒是先说不出话来了—— 女孩这次关注的并不是的古董手机,而是昨夜心血来潮c挂手机上的火焰十字绣香包! 这个香包还是当初向那家鬼宅的女主讨来的,直觉得它跟王谢有关,就一直保留身边。昨天晚上也不知道发哪门子神经,老瞅着手机上空空的挂孔不顺眼,寻思着找个装饰物吊一吊也好,就翻出那枚火焰香包,挂了上去。 也许是来自上天的指引?望着女孩看向香包好奇的神情,脑内天马行空地胡乱猜想着。 女孩并没察觉到一瞬间的情绪转换,而是很认真地摩挲着香包表面,兴奋问说:“喂喂吴耀,这个香包从哪买来的?挺好看的!看工艺不像是批量商品啊,是从漫展上淘回来的吧哈,等等,不会是自己亲手绣的吧,那也太心灵手巧了” 敏感地捕捉到一点奇异信息,心头咯噔一跳,有种即将发现真相的紧张。霎时睡意全无,喉结不自然地耸动一下,深呼吸一口,换了个角度尽量平和问:“美女,说漫展上有这东西卖?认识这个香包?是说这个图案,有印象吗?” 女孩并没听出声音中的紧张,还是很仔细地研究着香包构造。她没抬头,只状似不经心地回答的问题:“当然认识啊,天天见着呢!喵哥威武啊!怎么,不晓得?这个挂坠难道不是的吗?唔是别送的?那有没有玩啊?” 说到这里她猛抬起头来,看着的眼神羞涩中透出一点点兴奋。她给了一个更为灿烂的笑容,欣喜说道:“哎哎吴耀,其实有玩诶,们宿舍都玩的。有兴趣吗?一起啊,可以带练级啊!” 等等,等等等等——练c练级?练级?练——级——? 从反应出女孩到底说了什么到回神的一瞬间,脑袋仿佛又被铁锹狠狠拍了一记。脑内为数不多能思考的神智霎时如洪流泛滥般滚滚而去,一种超级不好的预感游走便全身。 练级!没听错吧,是练级啊!练奶奶个腿的级啊! 原来原来这一丛变相折磨神智c害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混蛋火焰标记,仅仅是个无关轻重的游戏物品吗?!亏还以为它是灵异印记c邪教标识之类,实是太抬举它了那c那处火焰印记背后的王谢又是个什么身份,天杀的游戏宣传商吗?! 刹那间心头酸涩不已,有种想迎风流泪的冲动 见目似痴呆良久不语,女孩再厚脸皮也坐不住了。她讪讪放下手机,有点委屈地翘起嘴巴,幽怨看了一眼,依依不舍地起身要离开。 她屁股离开长椅一霎那,木然伸手手臂,拉住她的手,用种近乎绝望的音调问道:“美女,可以请教一下,们玩什么游戏吗?” 女孩大大的眼睛忽闪亮了一下,咧开一个笑,飞快地从自己包里摸出手机,刷出个网页送到面前,跟着贴近坐回身边,兴高采烈地为做起了介绍:“看看啦,是这个,剑侠情缘三!这里看到这个一身西域打扮的物没有,他的门派就是挂坠上的火焰标识啦,喵哥——明教!哎哎,吴耀,这游戏可好玩的,试试吧!大号可以带呀,最慢一个星期就可以满级了” 女孩欢快的声音带着丝丝自豪,而却这一声声中慢慢跌进了一口老血如鲠喉,活活憋死不得超升的间地狱 王谢,王谢,他妈终于记起是谁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部分剧情要交代王谢同志的身份,外加实体出现。 以后剧情展开估计会变成驱魔少年都市除灵录?哈哈哈哈哈,说笑的。 开v了,羞涩求撒个花吧,谢谢大家支持,捂脸。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31痴汉守则三十一条:真身上阵 三十一回 真不能怪记性不好,实是王谢的存感太低。如果的记忆换算成一片海洋,那王谢的存感充其量是海洋边缘藏匿于成片珊瑚丛深处的小蚌壳轻轻放出的一个屁 记得玩剑三还是两年前,当时被高中一帮哥们拖下水,这帮上了大学也不安分,想服务器里建个专业pvp帮会横扫四方。当时也是荒废学业玩兴正浓,想都没想就乐呵呵同意了。 一帮子男没兴致磨磨唧唧天天练级,就提议说干脆找个代练,练一群大号大家分一分算了。这个省时省力的好主意一经抛出立马获赞,朋友们纷纷举起大拇指夸赞机智聪明有出息。非常高兴,主动揽下了找代练的活,并要求代练老板把当时每个门派都练一个大号出来,最高顶级的装备都弄上一套。 刚巧当时要出新资料片,看完官网介绍后心血来潮,难得地找了代练打起商量,说哥们儿好,兄弟这么照顾们生意,这么大笔单子们不附赠点什么吗?代练也是个痛快,立马拍板儿表示出了新资料片立马再给们加练个新门派,不过新门派装备不好弄,就不包了。欣然同意,说那成,也别开新号了,直接挂藏剑大号下面,给做个仓库小号得了。代练应允,半个月后痛快交了货。 一桩罪恶的买卖就跟代练毫无深意的谈话中完成,王谢的坎坷命运,也那一刻注定。 大号选了藏剑,因为一身明晃晃的金银装备玩起来感觉倍儿有面子。藏剑pvp挺有意思的,俩内功随时切换特考验操作,一玩就喜欢上了,整日废寝忘食天天沉迷游戏,自己亲娘老子都快给忘了。 后来游戏里混熟了,就不喜欢整日打打杀杀抢头了。也学着休闲玩家一起玩玩日常混个情缘什么的,日子过得还算有滋有味。那些日子里,藏剑下面的明教小喵哥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也揣上他的小包袱,走进了的视野中。 剑三有这么一个不好处,刚进游戏的物角色不会头顶上显示名门派等个信息,需要特别设置才会显示。当时只乐意忙活的二少爷,一只小喵算什么,从来没管过他。王谢也好比一个隐形,出现游戏画面中永远只是一个身穿十五级门派新手套c扣着明教特有帽子的小菜鸟形象。他武器是把任务送的破烂匕首,甚至连名字都不曾被注意过 现想想,王谢如果当时有了意识,应该恨不得掐死才是。主只爱小黄鸡不爱波斯喵,偏心到千夫所指神共愤的程度。自己轻易见不着主一面,一见面还要颠颠儿跑信使处收信件收破烂,一旦收完失去利用价值,主立马一脚踹下线滚进无尽的黑暗,也不知道再次相见是今夕何年。 悲催!特别悲催!悲催的现真恨不得一把掐死王谢算了,也好过他一生下来就享受不公正待遇,复仇之心黑暗角落慢慢滋生,最后终于感天动地,钻出游戏来给了个血淋淋的逆袭。 不过现说什么都晚了。后来问过王谢,为什么他能从游戏中蹦出来,还特玄幻的获得了实体,是哪路大仙如此开眼助他修成大业来祸害,忒缺德了。王谢轻轻一笑,告诉说,或许自己已经不记得了,其实这个主闲来无事,也会发发善心,带着他明教地图内四处逛逛的。 点头,说这个有印象。明教地图总是一轮明月当空照,确实是个装逼拍照排解忧郁的好去处。可带着王谢曾经做过什么去过哪里,却基本上不记得了。 王谢说,放弃这个游戏之前,他一直停留明教圣墓山间的明尊佛像前。有一个明教日常任务,是对明尊佛像作揖。而留给王谢最后的记忆,便是虔诚地站明尊像前,陪同跪拜朝圣的子民一起,作了一个恭敬的揖。 之后走了,再也没来过。王谢失去了,只能像一只被主抛弃的可怜宠物,孤零零处另一个平行时空中,陪同永不落下的大漠圆月,静静面对佛像,日复一日的咀嚼无望。 听他说的怪可怜的,不禁有些心虚。毕竟现今社会有几个男不玩网游,手上少说七八个账号,账号里又指不定建了几个物。就算后宫佳丽不足三千,皇帝陛下也不一定面面俱到,更何况是一批没啥大意义的游戏账号。如果都花精力一一照顾,那这个别的活也甭干了,天天蹲电脑前混吃等死好了。 听完还算正经的反驳,王谢并没有动气,而是特随意地笑笑说,神给了他出现这个时空的旨意,大概就是为了教训教训满嘴胡吣,外加用完随手抛弃的糟糕脾性。 是真没脾气了。默默翻出手头上还有印象的游戏账号,果断点击删除 话说当天女孩点拨下忆起王谢的真实身份后,整个都不好了。 整一上午神魂儿都游荡天外,跟没了根儿似的犯傻犯迷糊。一会想起王谢说他已经八十了,一会又想起他可怜巴巴让回头看看他。有点无奈,原来已经把他逼到这份上了么,不惜采用非常规手段也要冲破游戏束缚进入现实,追踪怨念顺便不怎么道的操翻只是单纯希冀能回过头去翻翻俩根本不算历史的历史,像个不受宠的孩子一样近乎哀求的挽回么。 王谢,喵哥,落手上实太惨了 小亚看出的不对劲,劝上完课后干脆请几天假,回家好好休息休息。点头,说下午帮答到吧,不舒服,要回家了。 还是觉得整件事发生的太过离奇,身周时刻充盈着不着边际的荒诞感觉。虽说已经撞过鬼,也能接受有超自然力的存。可真的出现了小说中才会有的,什么什么带着游戏啊技能啊随身空间啊之类的穿越现实,还会觉得丝丝不真实。 必须验证下,不然无法踏实。 想到学校的笔记本中没剑三客户端,决定直接回家。记得家中台式机上还存着客户端没删,更新一下应该就可以了。当初下剑三差不多八个多g,此刻心神不定,没有时间也没耐心再下一次了。 没吃中饭就赶回去了。这星期爸出差,妈中午单位吃食堂不回家,家里冷锅冷灶啥也没有,给饿得饥肠辘辘。不过就算饿出条命也没心思意个温饱了,踮着脚尖蹭蹭奔上二楼,飞快开机启动客户端更新,看着一圈水墨色进度条缓慢延伸转动,的心从一起一伏还算镇定,到由慢及快,砰砰速跳了起来。 经过长达近半个小时的自折磨,终于看到了曾经一段时间内,到做梦都会梦到的熟悉场景。只见物登陆界面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金灿二少爷还挥舞着重剑笔直站立,可惜他下面的八十级白衣小喵,却是已消失不见了。 目睹空白画面,僵硬的脊背如同抽了筋骨般散散跌回座椅中,脱力地后仰起脖颈,将自己的视线交给白色天花板,无限放空。逐渐回忆起曾经沉迷剑三的疯狂岁月,模糊的记忆片段散碎拼凑,隐隐浮现出一个站朗朗明月下,潇洒俊逸的白色身影。 是了,是混蛋,一起走过两年时光却不曾意过他的名字。又或者其实谁都不记得,包括潜意识中的也忽略了,也曾某一刻深夜,寥寥无趣地盯着物界面描摹,无意识喃喃过——为什么一个这么帅,却会有这样娘了吧唧的名字?如果是亲手创造,会叫什么? 王谢,间接给了他生命,间接给了他自以为是全部生的生命历程。而现,不能因为现实的错愕就可以没心没肺说,是个怪物,不能跟有关联,从哪里来再到哪里去,必须抛弃。 不能抛弃,就如同并没有真正彻底的遗忘。 呆坐电脑前一整个下午,脑子里浑浑噩噩想东想西。想着估计彗星撞地球都不一定遇见的邪门事儿,偏生让撞见了。自己的游戏账号变成灵体穿越到自己身边,这种离奇故事火车站五毛钱一份的灵异小报都懒得编造,却稀里糊涂跟自己账号搅合一块儿,还愈发有了和谐万岁的趋势。忍不住叹口气,心说果然现世报现世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虽不认为自己做下的是如何穷凶极恶的错事,可王谢因而生因而来,就不能翻脸如翻书,当一切没发生过。 决定不纠结了,都已经是二十好几的男青年了,现打个胎还得出流产费月子费呢,何况一鼓捣就鼓捣出一大小伙子呢,得乖乖扛起责任来。 会接受王谢的存,哪怕身后一辈子都得跟一个不怀好意的背后灵,也认了。 就这样暗暗下定决心,琢磨着以后日子要怎样习惯身边有个痴汉,时间走到了晚上九点。 妈今天回来的晚,她以为不家,就跟单位的一起为新来的同事办欢迎会去了。吃吃喝喝结束后可算回来了,结果一进门,发现自己儿子饿的卧倒客厅沙发中快要长眠不起了。 这还一身青青紫紫没消退呢,妈瞅着可心疼坏了。赶紧换了衣服进厨房,喊先吃点她顺手带回来水果的垫垫底儿。 抱着一个红艳艳的苹果吭哧吭哧啃,手乱播遥控器崴沙发里没个正形儿。 正当享受爸不家痛快做大爷的优越感时,门铃不合时宜的响了—— 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现下是一点都不愿意起来。可天杀的门铃跟自己长了手似的叮叮当当摁个不停。烦透了,干脆破拐子破摔,仰起脖子往厨房那边喊妈,拖长音调说亲爱的王女士,屈尊降贵开一下门啊—— 过了一小会,妈一边拿围裙擦手一边赶出来了。她戳脑门儿一指头骂四体不勤,还是自己开门去了。 乐得躲抱枕后面咯咯直笑,笑够了顺着妈背影往门口那边瞧。隔着一面玄关墙壁,看不到门口来是谁,只隐约听得见一声非常爽朗好听的男声,很利落地问妈妈:“伯母您好,请问您儿子家吗?” 冷不丁一个激灵,身子跟过电似的有了反应。第六感让整个神经末梢系统都急速向大脑反馈,的身体产生了一种心尖儿被针小小扎了一下的感觉。蹭一下从沙发中坐起来,双臂紧紧箍住抱枕,竖起耳朵紧起眉,仔细倾听—— 妈似乎不认识来,顿了一下才慢吞吞接茬:“呃,您好,请问您是哪位?是耀耀的同学吗?来来别客气,先进来再说吧。” 妈这个好客,对同学一向热情,可偏偏从她迟疑的语气中察觉出一丝不妥,总觉得来身份不会是同学那么简单。陡然间,脑内灵光一闪,一种非常糟糕的预感袭击全身。猛地跳出沙发奔向门口,大喊一声“妈——别理他!” 结果已经晚了正正看到王谢恰到好处的笑容浮现嘴角,一身笔挺西装站玄关内,温文有礼地向妈妈做起了自介绍—— “伯母您好,是您儿子的男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是个恶趣味很重的人 明教的代名词是波斯猫,喵哥。藏剑是小黄鸡,二少爷。天策是军爷,哈士奇。给没玩过剑三的同志介绍一下。其实这算一篇网游文吧,是吧是吧是吧把把我还是做回老本行了捂脸。 对了北鼻,因为对你的大五仙教不是很熟,所以就拿藏剑充数了。嘛嘛,二少爷还是很有主角风范的,不要打我。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32痴汉守则三十二条:双重求婚 三十二回 活活跪了俩小时遥控器妈才放过 检讨批判大会期间,泪眼汪汪一个劲儿解释说是误会误会,旁边这模狗样的孙子是一朋友,老缺德了,前几天才做过脑神经搭桥手术,没好利索,现正闹神经病呢,说的狗屁都算不得数的。 妈坐沙发上气出眼泪来,又戳脑门子一指头,指着鼻尖让可劲儿编!编! 眼见这事儿闹不清楚了,赶紧借坡下驴,捂着额头大叫头疼头疼,疼死了要晕了。一嗓子下去把妈跟陪跪一起的王谢都唬了个好歹。王谢急火火凑上来看,结果给妈一个大嘴巴抽一边儿去了。眯起眼睛偷偷拿眼尾瞟他,看他被扇开一脸焦急加委屈,心里那叫一个解气。 ——这混球简直把坑大了!气得真想把一下午的思想斗争全部当屁放了。 本来只要说一句“老朋友好久不见开开玩笑”便可一笔带过的事儿,王谢个死心眼,非较劲说是男朋友,还打算跟一起生生世世。嘞个去,吴某老树开花何德何能啊!自己捅出天一样大的篓子纵是三头六臂也补不起来啊!最后没辙了,两眼一闭,拉着王谢陪一起给妈跪下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妈小腿嚎,说妈错了,不该气的。其实这男是昨天下午冲了一千块话费送的,傻不拉几不咋会说话,说错了可千万别生气啊—— 妈听完简直要给气笑了,戳着头壳不知道说什么好。末了只喃喃说个熊孩子不学好,等回头给爸知道,打个屁股开花。 看妈逐渐有缓和趋势,就赶紧拿手肘捅王谢,撺掇他快认错。王谢认个错,再说一通好话安抚家长情绪,们俩还有生路,不至于立马给拆散什么的。 现已经没法否认王谢的存了。之前这家伙还是个灵体,事情还好办,大不了一辈子就如带孩子一般混过去算了。可一夜之间他给弄个货真价实的回来,能怎么办,丢了他不认了吗?明显不可能!更何况这孙子今天穿西装打领带一表才有备而来,再配上他迷死不偿命的俊脸,真真跟海报里走出来的男模一样耀眼。今晚打看见他第一眼起心肝儿就一直不规律的跳啊跳,不知是不是真被他迷了魂魄去了。 妈也是见过世面的,俩大小伙子非要处对象的事儿没少听也没少见。只是没想到自家儿子也闹这么一出,一时有点难以接受。不过妈眼光多毒啊,单看王谢一身打扮就知道造价不菲,不似个随便能打发的主儿,她就没好意思多冲王谢发火,只对着自家不走正道的儿子生闷气。 憋屈,以貌取的毛病还真不分年龄。这事儿本没一点错,全怪王谢个死痴汉缠着不放,硬生生把往弯路上引。而今他一身上流士装扮登门也好奇得不得了,巴不得妈快点问他什么身份有什么家产。妈不清楚王谢底细可知道个门儿清,一个一包袱虚拟物品的游戏账号,哪来的票子置办行头? ——结果妈不给力,还是没好意思打听。 眼看钟表快十一点了,妈心疼没吃饭外加一身伤,见认错态度良好,就没让继续跪着了。倒是王谢,不知是不是听出想要跟一起就必须得到家长同意,看妈的眼神儿都带出看自家教主的狂热,跪地下死活不肯起来,一本正经说“请!您!把!儿!子!嫁!给!!” 说实话,一直以为二少爷蠢,没想到波斯猫犯起傻来丝毫不亚于他,真心要给他蠢哭了。 后来跟王谢说,说傻啊,妈面前怎么能让嫁给呢,起码要说自己是弱势一方嘛。还嫁给,呸,以为天生就是做女用的? 王谢倒是不以为意地一哂而过,说有所谓吗?的命都是的,要死都心甘情愿。如果嫁给可以让开心,愿意做。对来说比圣教的不朽圣火还要重要,不的日子里头顶上的天空都是灰色的。日日向神祈祷,希望能再看见,希望能身边,希望以后的生命都能与一起度过,只希望不要嫌弃无所作为的。 一番感肺腑的发言,可惜铁石心肠不为所动。豪不留情抓出他话中的矛盾点,鄙视说王谢,咱能不傻逼不。不是因为离开所以天空灰了,而是因为不线上,所以天空是灰的。 王谢没说话,只无语看着。半晌后,发自肺腑地“呵呵”了一声。 所以妈听了王谢大逆不道的言论,登时就火了。妈指着门口让王谢个臭不要脸的滚出去。一看这架势心叫坏菜,赶紧上去劝妈别上火,又结结实实踹了王谢一脚,让他快起来别跪了,越跪越糟糕。 王谢委委屈屈看一眼,跟小狗似的夹起尾巴站一边去了。 哄妈,说王姐姐千万别生气,气坏了不漂亮了。这孙子他胡说八道呢,儿子玉树临风后面跟着一票一票嗷嗷叫着要追的大姑娘,左拥右抱逍遥自呢,哪能看上他个歪瓜裂枣的。放心,您放心,看着,儿子立马轰他滚蛋。 没想到妈还真抱起胳膊看着了,弄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超级尴尬。 说实话,现真不能让王谢一走了之。先不说赶他出去后有地方住没,单是今晚一股脑涌来的巨大信息量,就足以让对着他彻夜不眠潜心研究的了。 见杵着不动,妈白了一眼,无奈说耀耀得了,别满嘴跑火车了。就还不知道,哪有什么大姑娘稀罕,打幼儿园就只有小男孩拉手说长大要跟结婚,哪有女的看上啊。上高中还有男的偷偷给递情书,被发现了,偷偷背着爸给烧了看一直交不着女朋友就愁,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折翼天使托生的,怎么净招些神经病呢 说完妈还狠狠剜了王谢一眼,弄的王谢一脸茫然。 讪笑一声,搂过妈拍着她后背尽量安抚,说王姐姐您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您。那什么,先不提这个好不,儿子等一定给个交代。看这游了好几天泳才从地中海那边赶过来呢,现还没找着地儿住,咱能发扬会道主义,收留下外地同胞不? 妈呸了一口,径直甩开走了,背后还小骂就作业吧。 嘿嘿直笑,喊着谢谢王姐姐开恩了。 回头再对上王谢,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气不过,还是抽了他胸膛一巴掌。小声说个缺心眼的,专门来砸场子是不是,弄得家鸡飞狗跳就满意了? 没想到王谢居然耿直地一点头,说鸡飞狗跳是挺满意的。 差点给他气翻了白眼,来回踱两步,指着他鼻尖骂能出息点不,有必要时时埋汰黄鸡不! ——大号藏剑当时还招了个若有似无的小情缘,职业是天策,号称东都哈士奇。估摸陪哈士奇一起的时间都比跟王谢处的久,他这是不乐意了,要回头翻账了。 就见王谢仍旧诚恳地一点头,坚定说十分讨厌他。 给气得彻底没脾气了。点点头说好好好,讨厌吧讨厌吧等回头把账号全删了。又拉过他胳膊让他赶紧跟走,都快一米九了别搁客厅里碍妈眼了。 回了二楼卧室,王谢一到屋门口就不肯走了。问他怎么了,他说屋里有股奇异的怪味,稍稍有点刺鼻。说着他还很应景儿的连打了四个喷嚏。就笑他,说是不是披上皮的后遗症来了,该! 王谢不知所谓地摇摇头,没搭话茬。他探头看了看卧室,揪着眉似乎观察什么。给他看的心里发毛,自己也偷偷嗅了嗅,却是什么都没闻到。就赶紧轰他出去了,毕竟是轻易不见的男性卧室,真有点气味也是所难免的。小亚取笑就罢了,被他一个有关系的男这样说,太别扭了。 拉他出来,随便让他进了一间客房。接着就盘腿往床上一坐,摆出张“坦白从宽抗拒直接打死”的严肃脸,让他老老实实交代目前匪夷所思的状况—— 原来这两天王谢一直没露面,是借着那天晚上从身上取得的精气,抓紧修身去了。这跟他自己口中所谓神的交易有关,也不知道他具体要如何转化。只知道现他能夜间获得肉身,过上正常的类生活。而白天所的空间与他的空间灵波不再接轨,他还要变回看不见的灵体形态。 有种被他坑了的感觉,就问他是不是一辈子都必须维持阴阳两栖的状态。王谢笑了笑摇头,说只是暂时灵力不足,不能随心所欲打破空间规则。等能更经常的从身上采集到足量精气后,很快就可以的时空正常居住了,到时候 说着这家伙拿带尖儿的眼神赤裸裸把睡衣下的身体勾勒了一遍,瞬间看的寒毛倒立起来。不自地吞咽了一口,悄悄挪后了半寸,手指颤巍巍摸索过遥控器,把冷气又开大了一点。 谈完这部分类似硬科幻的玩意儿,对他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起了兴趣。倾身上前摸了摸料子,有些不置信地喃喃,说王谢不会一出现就跑去抢银行了吧。一个游戏账号撑死只一身古装穿,哪来这么花俏的装备啊。 王谢看着略微有些惊奇外加艳羡的目光,眼神点点浮现出能腻死的柔和光芒。他伸出手,轻轻摸着的脸颊,嘴唇抖了好几下才开口,语调颤颤中带有一点愿望实现的不真实,他问,终于记起了么?记得从哪里来的了? 面对他如此激动的c犹如劫后余生的欣喜反应,心头莫名酸涩。不能说因为的不关注所以早把他抛脑后去了,知道的,大实话有时候特别伤的。就佯装很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说,不是让无回头看看么,一回头,就真的看见了。 王谢没容继续说下去,他一把抱住,臂膀收紧,像搂紧一个有生之年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珍宝。他将不镇定的呼吸深深埋进了的肩窝,哽咽说着,谢谢还记得。 心砰砰跳,不知是为了自己没有说出实话的心虚,还是为了自己都闹不清的c鼓噪得如同夏日正午喧嚣蝉鸣的异样情绪。 也慢慢回抱住他,将竭尽安抚的心情传达给他。 可惜美好气氛并能一直保留,这俗,最后话题还是回归到最感兴趣的金钱问题上。兴致勃勃问王谢衣服哪来的。他一本正经告诉说这一切都是留给他的。纳闷,说还没死呢留给什么了。王谢又答,一整个仓库都是藏剑那里弄来的东西,如果需要,他可以把一切都带过来送给。 一听这话立马跟打了兴奋剂似的一蹦老高,上前抓住他肩膀一阵猛摇,狂热地说不会吧,没骗吧,难道能从游戏里把道具带出来,变成现实?卧槽!这么高端! 虽说不记得王谢包裹里放了什么,不过听他口气,好像确实有很多珍奇玩意。 王谢点点头,唰啦从裤袋里掏出一大叠红票子,说今天这身衣服就是拿留给的金子换的。第一次实体出现,怕光个膀子吓到,就打算找一点们这里的穿的衣服。还好有个好心告诉哪里可以用金子换钱币,哪里可以买到衣服成衣店耽搁太久了,所以过来找才晚了 赶紧摆手打住他,急急说等等等等——哥们儿慢点,说太快消化不了。听到了什么,金子?是说金子?哪来的金子! 王谢又点头,问不记得了?把藏剑上的金子都弄这来了,包里留了八万多金。貌似收金子的商说带的金子成色是九九九九?一根重量约约一百多少克?好像是这么说的,记太不太清了 ——如果现实中也有特效,现肯定是个发动瞬步蹭蹭蹭倒退三步,脚下冒出一阵白烟的惊恐状态。 听到了什么!一百克!八万金!而现如今国际金价大约一克三百上下起伏,那么那么 心脏砰砰狂跳了起来,连喉咙都产生了不正常的干涩。手掌无法自控地捂紧心脏,尽量克制自己的身体加牙关都不打颤。定定望着王谢,深呼吸了一会,可最后还是没忍住,终究屁滚尿流爬下床来到王谢身前,执起他的手单膝跪地,深情望着他说了一句—— “王谢先生,请务必让嫁给!” 作者有话要说:主角真是个没脸没皮的大俗人 话说忽然有个身怀上亿家产的帅哥爱你爱的死心塌地,你会不动心吗?哈哈哈哈哈哈哈。看样我恶趣味确实比较重。 下一章就没这么开森了,春情勃发的人妖尼古拉斯·铁锤·王回来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33痴汉守则三三条:同居计划 三十三回 王谢当天家住下了,不过住的是客厅沙发。妈嫌弃死他了,一直没给他好脸色看。不过又看还是伤残士的份上她没主动找茬,只像个守门家猫似的客厅里蹲守到午夜十二点,最后实熬不住了,才别别扭扭回房睡觉去了。 当天晚上也没回自己房间,原妈后来上楼给送夜宵,一进卧室也闻到一股刺鼻怪味。当时正跟王谢蹲客房里兴致勃勃摁计算器算财产,没卧室。这下好了,妈可逮着机会了。她悄手悄脚关上门,开始扒拉柜子里抽屉里的东西。她以为会藏什么不可告的c有同性恋苗头的赃物卧室中,结果没能遂她愿,她一点邪恶迹象都没找着,甚至连男女向的小黄书都没见着一本。 累老半天,妈自己也不乐意了。临秋末晚这报复性地屋喷了快半瓶子杀虫剂,回头还正儿八经跟说,屋里别是死了什么东西吧,臭死了,赶紧杀杀菌先!今儿也别回去睡了,先墙根儿那间客房里呆一晚吧,等消了味道再回自己屋。 得,这是给自己亲妈流放了。墙角那间客房常年没住,位置还偏,一推门迎面一股子能呛死的霉灰味,住一晚水灵灵的大活都能给活活熏成木乃伊。可妈让负分滚出,必须得服啊。能跟自己娘老子叫板儿么,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王谢半夜还是猫腰摸进房里来了。拼死抵抗下,这家伙最终被踹下床,没能得逞。抱着毯子死死裹着下半身,对王谢说这家伙要点脸成不,妈就楼下躺着呢,还闹,闹大了想让她抄扫帚把们俩光屁股的全打门外去啊。 王谢盘腿坐地板上,竖起眉毛不满意地瞪,眼神儿怒气哼哼中还带一点不受主宠爱的委屈,跟没吃到小鱼干的猫咪似的炸着尾巴毛。瞧着他俊俏的汉子脸也学撒娇就分外好笑,也下了地,坐他旁边碰了碰他肩,嘀嘀咕咕跟他咬起了耳朵。 还没说完这家伙就乐了,看着眼睛都弯成了月牙。过了一小会,他好看的细长眼睛定定望着,小声说可别骗,这世上只认识一个,不能骗。 点头,说怎么可能,好歹咱俩有着过亿的交情,不看僧面看佛面,僧面佛面都不看也得给看钱的面子嘛。放心,哥们儿年年拿神州十大杰出青年称号,绝对不骗。 王谢眼中笑意更浓了,歪头看的模样像吃了什么好吃的糖。没一会俩又凑一起悄悄嘀咕起来,得提前跟他合计合计以后的住处,总不能让他跟个流浪汉似的天天要饭蹲桥洞。 不过脸贴脸的悄悄话绝对不能多说。这不,正经事儿还没交代三句呢,王谢呼吸就有点变了。 当时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男呼吸陡然粗重会代表什么,只觉得王谢说话越发心不焉,呼吸的热气也一丝比一丝贴近。无意识扭头看了他一眼,却被他眼神儿中赤裸裸的吓了一跳—— 借着小区微弱的灯光,发现王谢白皙俊秀的脸庞稍稍红了几许,细长凤眼也隐隐泛着求欢的欲色。他专注盯着睡衣领口下露出的一小片胸膛,深琥珀色的瞳仁一眨不眨,犹如盯紧猎物的大型猛兽。 冷不丁一个寒颤,有种被视奸的错觉。心想这可不行,要是敢自己家胡来妈非活活抽死不可。便赶紧离开他三尺远,气呼呼骂道王谢脑子里都是什么破玩意儿,随便说句话都能发情。 王谢显然不意说了什么,怀疑就算现骂娘他都无所动容。听厉声训斥他还特无辜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好似真委屈了他一般。 赶紧闭上眼伸长腿踹他,翻身想要逃开。结果却是徒劳,他哪有放任已经踏进砧板的鱼肉再跳出去的道理。只见他长臂一伸,准准抓住脚踝,一下把拖进他身子底下去了—— 姿势的改变迫使室内气氛陡然转换,被他压身下,不用语言都能从他粗重呼吸中分辨出身体抛来的诱惑信息。扑面而来是他缠绵灼热的吐息,以及不算炙热却也不乏感染力的性感身体。闻着肌体相交中倾散出类似迷香一般的肉欲味道,脑袋嗡一下,也跟掺了浆糊一样犯起了晕。 脸有点红,食髓知味的身体已经自然而然给出了最恰当的反应,没用他撩拨,身体自发地软了下来。他如水般温润又汹涌的目光中,们接吻了,王谢堵住嘴巴不让呼吸,用情程度仿佛与分隔了三生三世。整个被他笼压身子底下,不安推拒的手臂也被他紧紧困怀里。闭上眼睛与他唇舌交缠,心中既有做了坏事的心虚,又有一丝渴望打破原则的刺激。 一个货真价实的男被情欲烧灼时,释放的压迫力可比幻想来的有劲儿多了。当再次确认王谢已经有了健康的实体c是一个荷尔蒙肆意涌动的发情男时,就算有心抗拒,也无力阻止他用压倒性的力量来诱使做一些色情的事情了。 或许他也明白分寸,没表现出以往的急躁与暴力。他不断地亲吻揉捏,慢条斯理,像品尝一款得来不易的美食。急促呼吸下是身体内部早已决堤的凶猛快感,如实地感受着他的爱抚,害怕到不行,又反常不已的躁动。 们没做能到最后,这种情境下除非脑残才会犯傻到想妈楼上来一发。王谢抗拒的目光中只好选择用嘴巴帮纾解,也不能只吃白食不劳动,用手替他做到最后。 话说这事儿真不能怪不仗义,实是过去二十年都以为自己喜欢女,幻想对象也是女。现忽然塞给一纯爷们儿要跟上床,先不说没准备做起来困难重重,单是打破二十年的单纯认知就足以震到浑身打颤了。毕竟灵体跟实体还是有很大出入,能幻想自己遇到各种倒霉的事,却不能真正需要面对时,表现得如幻想一般从容。 也一样,可以接受王谢,甚至假以时日说不定会疯狂爱上他。但现,只是现,面临真正打破禁忌与之结合的时候,想,还需要一点点缓冲。 王谢能理解,他说他要跟一起一辈子,所以,他愿意学着尊重每一个决定。 早上六点左右,王谢像普通鬼魂一样晨光中化作白雾消失了。这场景看的眼眶都红了,第一次产生了舍不得一个离开的情绪。想真的迷上王谢了,不是因为凭空掉下的大笔财产,也不是因为对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只是单纯被这个吸引,想靠近他抱住他,想把一切开心的事情同他分享,想要他永远停留自己视线中。这种心境类似初识青涩的中学生,也许只是因为对方一个不经意的笑,就产生了把一切都交付的浓烈热情。 可是现说喜欢啊非不可啊之类的或许早了点?明明一起没多久,也没熟悉到可以凡事毫无顾忌的程度所以,有些好笑甚至好奇的想,先尝试一下只有夜晚的同居生活,会不会更好一些? 所以,脑筋一抽,真的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普通民房 当初王谢卖金条的钱还剩大把,租个一室一厅的老房绰绰有余。看房子地理位置还成,家具也齐全,大部分都六成新,就当场拍了板儿租了半年。白天能跟王谢发短信交流,到了傍晚太阳一落,他会准时出现租的房子中,自己过起清闲的单身汉生活 ——好歹也是一校学生,哪敢天天不睡寝室外出会情郎,给逮住全校通报就惨了! 对此王谢同志特别不满意,天天家里造反说要到学校来找。知道他存了什么心思,这家伙自从有了实体后就一直怀揣着跟发生某种不正当关系的念头。虽说一直有跟他见面,但从来没跟他过夜,他巴不得赶紧拐了回出租屋好摁倒胡作非为。就取笑他精虫上脑禽兽不如,他回答的倒也一本正经,说是为了能早日修成完整身体,踏入社会过上正常生活,所以就算忙得跟国家主席一样也得抽出空来配合,不然就是抛弃宠物没责任心。 给他说的一愣一愣的,特别是抛弃宠物,简直戳透了心窝子。后来心想得了,反正跟他都成定局,妈都懒得多问一句,还矫情什么,挑个黄道吉日开了洋荤得了。 于是趁有一天风和日丽宜破土动工,去超市买回了一堆夜生活必需品。打算当天就跟王谢做了拉倒,却不料好事多磨,下午还没见着王谢之前,另一桩莫名其妙的烂桃花找上门了—— 一度怀疑的生走到了尽头,因为看到了多日不见的尼古拉斯,主动找上门。 尼古拉斯瘦了很多,面色也不是很好,见他眼眶底下隐隐泛青,整个染上一种心浮气躁的感觉,很有专程找茬的样子。以为他是为了女装的事儿要找报仇,还吓得不得了,结果见面后却大大出乎意料——分明看见他见着第一眼起,身体明显打了个冷颤。脸色瞬间难看很多,有种扭曲中带着竭力挣扎的错觉。不明所以,却也没敢主动上前挑事,躲他还来不及,想都没想就准备夺路而逃。 不过他临时吼了一嗓子,算是彻底断了的路—— 当他浑厚沙哑的声音穿过时间穿过空气,不可抗拒地钻进耳朵中时,一度以为神经错乱产生幻听了。足足楞了三秒钟才能正常回头望他,却不想,得到了更匪夷所思的解释—— “阿耀,不要走,求,不要离开,不要再离开”王铁锤面色痛苦中掺杂深沉的绝望,他几步来到身前,单膝跪地,颤抖而卑微地拉住的手,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尼古拉斯·铁锤·王再度上场,可惜人已经不太正常了。= = 电脑出了点问题,明天要重做系统,谁来救救我。qaq 内什么,各位五一假期快乐,玩的开森。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34痴汉守则三四条:表白 三十四回 宿舍里就跟三儿,三儿还忙着跟别推塔,连看热闹的心思都没有。被王铁锤堵门口,上天入地没地方跑,只能生生看着他发神经。 是活活楞上了半分钟,看他哭的眼珠子都哭红了才回过神要赶紧弄他起来。大夏天一整个宿舍楼没一家宿舍关门,这要来回被别瞧见了,指不定传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话来。 端着王铁锤的胳膊要拉他起来,可这孙子力气贼大,死活不肯起,胳膊一拽差点没把一起弄跪下。急出一脑门子汗,骂道尼古拉斯个缺了大德的,这几天当神经病当上瘾了是不是,非这样恶心?成成成,牛逼,败给了。错了哥,亲哥,赶紧起来别丢现眼了成不,这儿还有呢不想要脸了还要呢,赶紧起来! 急的汗珠子都快有雨点大了,尼古拉斯却丝毫不为所动。他拉着手一直哭什么“阿耀不要走,阿耀不要离开”,情绪到位了甚至还拉过手背一顿狂亲,搞得真跟五六的情圣似的。 被他亲的头皮直发麻,手背跟招了蚂蝗一样怎么得瑟都得瑟不下来。最后火起,实忍不住了,直接啪啪啪扇了他仨耳光,把这的脑袋都扇偏一边去了。 别说,暴力永远是解决纷争最糟糕却最有效的办法。耳光扇下去世界终于清静了,王铁锤偏着脑袋不说话,姿势跟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妇似的。也喘口气,蹲下去跟他身子持平,拍他肩说尼古拉斯醒了没,醒了就起来,别他妈搁这儿犯贱了。亲哥,亲哥说句话成不,一声不吭跪地下弟弟瘆的慌啊得,服了了,哪天不高兴了给跪下好不,来来来别闹别扭了 伸手要拉他起来,却没料王铁锤忽然转了性,一个暴起拦腰就把推地下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他骑上了腰,眼看拳头就冲脸落下来,赶紧护住英俊的脸告饶,哀哀说哥哥哥错了,错了!别打别打,再不敢了 ——王铁锤一拳能把板砖捶成渣子,脑袋要是挨他一下子非跟他一样变成傻逼不可。 王铁锤心性似乎恢复了正常,目光没之前哀怨,反倒暴出几分熟悉的尖锐凶性,看他竖起眉毛要打架的模样着实有一番活土匪的架势,心里直打怵,怎么也不敢再惹毛他。 王铁锤大力扣住前胸咬着后槽牙骂,说耀耀啊几天不见胆儿肥了?敢打了?是不是得哥哥再教教什么叫尊老爱幼中华美德啊。 这个莫名其妙,直接骂了一声操,半抬起身回道,尼古拉斯是记忆只有七秒的金鱼吗?放个屁的功夫就忘了?是先哭着喊着招的好不好,别恶先告状了。 王铁锤也楞了,估计没料到能从别口中听见自己有生之年也会哭,特别诧异,就松开钳制下了的腰,问——说哭?放屁吧会哭?以为跟一样毛还没长齐啊,滚蛋吧! 也翻身坐起来,对他坚定比了个中指,回骂道——丫少瞎逼逼,见过脱裤子?他妈毛才没张齐呢行了别磨叽,赶紧起来,地下凉,小心得老年痴呆。 不知道是不是们动静过大语言太猥琐,这会子终于成功吸引到三儿的注意力。他摘了耳机回头看了们一眼,没理,先冲尼古拉斯乐了乐,喊了声“尼尼哥来了,下次再一起唱歌啊。” 王铁锤满头黑线,径自起身,理都懒得理他。 也起来,回头给王铁锤翻出面镜子递到他脸前,让他看看自己刚才哭花脸的熊样。王铁锤半信半疑接过去,一看之下自己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喃喃说着妈的,又他妈见鬼了 拍打自己一身的灰土,顺便也给他扫扫衣服,听他自言自语就嘲讽回嘴说,怎么,还天天见啊,当鬼魂是大宝啊,家怎么那么乐意贴着呢 王铁锤放下镜子一脸严肃,说可不是么,要不来找干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密集撞鬼,心思也跟着越来越邪恶。听他说完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卧槽地球好危险怎么天天有鬼冒出来!”而是“哇哈哈哈哈哈太好了不是找报仇的这孙子真被耍了傻逼了吧!”的关注点已经完全错位了。 喉咙里吭哧吭哧闷笑几声,王铁锤又准备举拳揍的时候马上绷直面皮,学着高露洁医生的庄重口气安抚说,尼古拉斯,太帅了,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都觊觎的美貌也是可以理解的。劝,赶紧一头撞死别为难社会士了,这种娇花一样的物活着就是罪孽呀。 王铁锤没心思搭理臭不要脸,他一屁股坐床上,盘起个二郎腿点上一根烟,忧郁地吞吐一个烟圈后,开始与讲述起他这几天的邪门经历 那天,王铁锤听了变相恐吓后心里一直惴惴没底,始终下不了决心豁出脸皮去扮女。可他犹豫不决不代表别愿意陪他担惊受怕,王铁锤的酒吧招待女朋友就一个劲儿劝他,说让他权衡利弊,再不把事情解决就分手,她可不想跟个身体里不知道住着什么鬼玩意儿的一起,睡觉都不踏实。王铁锤想了想,也觉得脸皮啊小命啊什么的都不如下半身性福来得重要,就狠狠心,问他女朋友借来一身女装,准备大晚上去江边转悠转悠,好消除了一身不知道藏哪儿的古怪阳邪。 听到这差点没笑喷了,说傻啊,怎么这种事情都告诉女。不知道女这种生物超可怕的么,一个没注意,指不定她就怎么给传出花去呢,以后别想做了。 王铁锤白一眼,小声嘟囔一句“小曼不是这种,她是一心为好的”听罢啧啧两声,心想这凶悍表哥居然还有一颗如此纯情的少男心,实太可怕了。 王铁锤继续讲,说他一开始特别不好意思,老躲没的地方看月亮听水声抽闷烟,偶尔遇见几个跟他一样的痞子上去调戏他,都被他打得快不能自理。后来几天他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估计是脸皮厚了羞窘的心思淡了?总之他一套上女装神经就特别振奋,特别想招。晚上一到江边他就想往多的地方凑,想跳脱衣舞还想唱歌,甚至看见稍微清秀点的男都会起反应,特别冲动,想去扑家 他妈听到这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又是想笑又是浑身哇凉起鸡皮。心想尼古拉斯会不会也江边撞上了水鬼,还是一特风骚的女鬼,如此饥渴不要脸,路都不放过又一想似乎不对啊,尼古拉斯如此硬的命格可称鬼神不近,怎可能轻易被鬼附身?难道只是c只是单纯被玩坏了?因为穿女装,引发了潜藏身体中的第二格什么的 心一惊,就忐忑问他,有没有去医院精神科看一看啊,别是,穿女装闹得心理变态了? 王铁锤当即火了,抬脚踹屁股一脚,恶狠狠骂一句“变态麻痹,兔崽子滚一边去。” 给闹得不乐意了,撇嘴切了一声,说有种别告诉,别问,当一辈子变态去! 这下他不吱声了,定定望着,目光复杂痛苦中微微透露出一点凄惶。看他烟头火光快烧到手指头都没注意到,才明白的话说重了。 想来也是,一个身心正常的大男被祸害去穿女装,最后还有点被同化成想上男的趋势,这倒霉催的事儿搁谁身上都够难以承受的,这次的孽作的貌似有点大。就特愧疚地走过去蹲下,掐熄他的烟,仰头问,尼古拉斯,自己觉得神智没问题吧,只是忽然对男有感觉了?晚上回家对女还有性趣不?能不能硬啊? 身后猛然爆出三儿一句高昂的“开大开大卧槽个傻逼玩个球啊”的声音,回头,看见三儿挂着耳机正打的热火朝天,忽然意识到宿舍楼多口杂,不是个说话地方,就示意王铁锤跟出去,上了宿舍楼天台去说。 天气还不错,阳光炽烈,天台上没,全是一层层晒的犯霉味的被子床单。贴近生活的景象让心情镇定不少,跟王铁锤边转圈边谈,问他确不确定自己不是撞邪,而是脑回路出了问题。 说到这一茬王铁锤更忧郁了,从没见过他也会露出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心蓦然一酸,鼓励他说出来不要害怕,不管怎么样都会帮他。 王铁锤怀疑地看一眼,眼神儿意思是能帮个屁。就特别难过,心想真不该为了一口气去祸害他,早知道会造成这么尴尬的局面,宁可白挨一顿揍也不该丧心病狂撒谎骗他的。 结果王铁锤一开口爆料,瞬间把忏悔的心情丢去十万八千里之外的毛里求斯—— 他伸手过来掐了脸蛋儿一把,接着烫到一般松开手,挪蹭着退开几步看,闷闷说,耀耀,打吧,不是。这几天做梦老梦见,还梦见跟上床想见,还想上,不会怪吧 说实话,当时心情特别平静,根本不乎他为什么会对发情。脑子只想着一个问题,就是——现推他下楼会被判多少年刑?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阿声声的手榴弹,抱住狂亲。=3= 嘻嘻嘻,写尼古拉斯好开心啊,我好喜欢他。 解释一下,这篇文的攻身份比较特殊,是游戏账号穿现实,还带着游戏里的包裹装备之类,就跟“带着游戏穿某某”类似一样的设定,只不过由人换成了账号而已,除了他就不涉及网游情节了,总体还是灵异加奸情为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35痴汉守则三五条:强吻 三十五回 都说一表三千里,可跟表兄王铁锤的关系并没有差很多。他童年记忆中占了不小比重,以至于每每回想起一件丧尽天良的童年恶事时,眼前都会浮现出他罪恶的身影 小时候放长假家里没管,小舅家也没啥子需要半大孩子上阵的农活,跟王铁锤一身轻松,隔三差五就厮混一起上房揭瓦招猫逗狗。后来读高中假期得去上辅导班,铁锤哥才渐渐淡出的视线。不过这点儿空白怎么能影响俩实打实建立的交情,嘴上没说,心里却一直没拿他当外。 这会子王铁锤冷不丁说想上,还讪讪看着等表态,说实的,脑海里真不亚于炸了一颗响雷。胸口生生涌上一口老血,说喷涌三尺都是轻的,那劲头真比亲爹耳边说“儿子爸爸好寂寞今晚陪陪”还要糟上一万分。 天台间偶尔刮来暖洋洋的熏风,掀起带有清香洗衣粉味的绿格子床单,床单一角徐徐飘摇与王铁锤中间,很有种小清新电影的气氛。透着光的床单后,是王铁锤高马大的身子板儿,以及羞愧又有些不知所措的眉眼。瞅着这样羞涩纯真的汉子着实有些蛋疼,实接受无能 其实看他这样心里也挺不好受的,这破事儿合着全赖,自己作死弄得他陪一起作死,真该先给自己俩嘴巴子打出个记性才是。可说归说,心里有忏悔的觉悟,不代表能顺顺当当接受这一切。眼前这事儿来得太过蹊跷,如果只是因为穿女装诱发神经病,不相信经过部队铁血洗礼的神经韧度会如此不堪一击。想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是个不小的问题,以至于铁锤哥哥憋了这么多天愣是没能忍住,非过来找发一通疯才舒坦。 提手做了个打住的动作,扭身往后走出一小段距离,掏出手机,镇定拨了个号码——现不能跟王铁锤多说话,怕万一说不好他又犯神经病抱着学琼瑶,那不止是震惊,估计得把隔夜饭吐出来了。 接通后,电话里传来大课堂特有的嗡嗡嗡讨论声,堵住一边耳朵,冲电话里大喊,说儿子别他妈上见鬼的选修课了,赶紧回宿舍爬咱楼天台上来,来晚了爸爸就跳楼不活了。 说完也没理小亚那边嗷嗷嚎叫,啪叽一下把电话挂掉了。 通完话,捏着手机又原地呆了五六分钟。心想王铁锤今天刚见着时表情明显有古怪,完全不似正常见着自己弟弟的反应。后来还跟中了邪似的下跪求爱,还亲了好几口这他妈怎么可能是直男会干的事,不像他本性罢了还完全超乎常理,根本就不是个正常! 此时心中正有一搭无一搭分析王铁锤的状况,却是万万没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真应了刚刚随口说的话。王铁锤冷不丁一嗓子,忽得把从不找边际的猜想中唤回了现实。扭头一看,好么,手机啪嗒一下掉地上摔成两瓣,饱受惊吓的魂儿登时全飞出了天外—— 不知什么时候,王铁锤个不要命的直愣愣站上了天台护栏,看他离楼外边儿特别近,鞋尖儿都已经探出护栏水泥台好几公分,往前移一点就能直直坠下七楼去了。 当时就吓尿了一裤筒,泪珠子差点没滚下来。举手胸前示意自己无害,颤着身子小步往前挪,瞪着他不自然地吼,尼古拉斯个傻逼,下来!草妈想干什么! 王铁锤回头看了一眼,眼睛红红的特别伤心的样子,眉毛也纠结地缠一起,英挺面容看起来痛苦大过无奈。他顶楼风中冲吆喝,大声喊着阿耀,不能失去,如果不愿意跟一起,宁可从这里跳下去。 奶奶个熊啊,老子这辈子就没受过这么大份礼!这当口就是他想当亲爹都得上赶着答应,总不能眼睁睁看这熊一尥蹶子直接跳下去了。 忙不迭点头,说好好好,亲哥亲哥,别激动,说什么就是什么什么?是是是,是,对,对,全听的,尼古拉斯不,尼尼,尼尼宝贝!下来好不好,先下来,什么都好说,什么都好说 真没想到这辈子也有被唬成熊犊子的一天,王铁锤个糙汉子还真好意思做出来。今天这一出闹完算彻底突破了对自己魅力的固有认知,往后再也不敢随便跟抛媚眼了。 妈的,根本就是吴彦祖来的! 王铁锤看告饶还不依,照旧站台子上边儿嘟嘟囔囔说阿耀一定要跟一起,不能再找别,要是骗就直接跳下去云云。听得是一个头俩大,郁闷之极真想说操大爷他妈爱跳不跳!不过出于道主义考虑,这火上添油的话不能随便乱说。还得跟哄三岁孩子似的哄他下来,然后才可以一刀捅死他。 站得久了都没力了,腿根儿一处直打颤。眼瞅着这样不行,干脆举了手单膝跪下,求着王铁锤说亲哥,弟弟给跪下了,别吓唬了,小舅一家子还指着养家糊口,亲妹妹还医院里躺着呢,要是死了就成咱们家的千古罪了别动,别动!王八蛋要死了也跟着一起跳下去! 好自杀式袭击主义者尼古拉斯·铁锤·王同志还剩那么一丁点儿性,听一通感至深的生死宣言可算打动了他的心。就见他露出一个发自肺腑的笑容,飞快跳下台子奔而来,到跟前儿熊一样把抱住,双臂铁圈似的紧紧捆进怀里,头埋颈窝中闷声说着,阿耀,谢谢还愿意跟一起。好爱,们再也不分开了 头一次被郑重说“爱”,对象还他妈是小时候同穿过一条裤衩的表哥,真心无语。冲天翻个白眼,心中无力骂着“爱妈去吧”,脑子里却翻天覆地,飞速分析着他这句话中透露出的古怪信息—— 他这话用的是“还愿意跟一起”,这个“还”字就有意思了。好似之前跟他一起过,最后却因为某种原因分开了。 很奇怪,哪辈子跟他一起过?甚至连臆想都不曾臆想过。而今天他发疯时张口喊“阿耀”,这个称呼是今天之前从未有过的。不禁怀疑,是不是这家伙真又被哪个道行高深的玩意儿缠身了 正出神儿的空当,王铁锤突兀地抬手捧住的脸,深深看了一眼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的,当即霸道地吻了下去。 嘴唇接触一刹那,感觉一股子凉气从接触点迅速传开,黏腻邪恶的触感犹如一条冰凉的蛇,活了一般急速向口中渡来。心下大骇,赶紧推拒王铁锤,却不料王铁锤手上用力,死死掐住下巴强迫张嘴,意图让那股凉气全面侵占的口腔。 嘴巴里有种钻进一只八爪章鱼的错觉,凉气口中四散,从喉咙的气管交接处直直往的鼻腔耳朵眼睛等五官内钻,舌尖尝到一股非常腥臊苦涩的怪味,不用三秒钟就熏得胃部抽搐直要作呕。 惊得“唔唔”直叫,可惜王铁锤性都给狗吃了,甚至咬破他的舌头的说时候都能豪不意,仿佛更兴奋了一般,沾着血的舌头也随凉气一起钻进口腔,要命地翻搅。 这种诡异接触没几下就让软了手脚,眼睛里也凉飕飕似乎蒙上了一层磨砂水汽。脑内因为缺氧开始空白,耳内也开火车一般产生轰鸣。昏昏沉沉间,脑子里天马行空思绪乱飘,一滴滴感触最终全都落到一个影影绰绰的白衣身影上。委屈的有点想哭,发了疯地想念起王谢,想着如果有他多好,就算再唱一出英雄救美的恶俗戏码也举双手欢迎。 可惜现实太残酷,痴汉先生不知道哪修身,没注意到爱的感召。无计可施之际,幸好小亚赶回及时。见们俩大男光天化日下搂搂抱抱他简直要疯魔,上来嗷一嗓子怪叫,一拳就把王铁锤揍去出老远。 小亚胸膛急剧起伏,气喘吁吁,看样是心急火燎一路跑回来,又被男接吻刺激得不轻。他揍翻王铁锤后二话没说又上来补了一脚,狠狠骂道个孙子作孽吧就,真他娘吓死了。 才是真要被吓死的那个现没心思管小亚情绪怎么样,只盯着倒地半天没爬起来的王铁锤,皱着眉想这熊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又他知不知道他体内藏了个什么。 小亚没理呆站着发愣,他现火大得很,好似待要喷发的小火山,不找个出口泄愤能憋死。他怒气冲冲上前一把揪起王铁锤的衣领,凶狠骂道尼古拉斯他妈王八蛋,搞什么呢,想欺负弟弟是个娘炮不会反抗啊! 真是躺着也中枪刚还思考更深层次的灵异交流问题呢,结果这孙子一句话就把拉进柴米油盐的现实了。轻轻操了一声,说老子什么时候成娘炮了,个缺德玩意儿能说话不 ——是有被喊过小白脸,可娘炮这么严重性质的还真心没赶上过。 小亚回头瞪,眉毛竖起老高,看样不跟他统一战线让他很不爽。也觉得自己不对,就结结实实扇了自己一耳光以示歉意,顺带让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准备好好思索一下王铁锤究竟撞了什么邪门东西,竟会有如此凶残的夺舍能力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阿风风风风扔的地雷,三俊鞠躬。 啊,尼古拉斯免不了要被王谢一通胖揍的同情的泪水。 不会三劈也没有副cp的,这个文就主角一对。 明天休息一天,我也算个劳动者嘛捂脸,人家也要放假假嘛扭动。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36痴汉守则三六条:情敌见面 三十六回 操蛋的是王铁锤后来居然又不记得了! 对比我的怨念无比,王铁锤回过神儿后估摸自己又出了丑,讪讪脸挥开小亚,屁股往后挪蹭了一寸,跟大熊似的盘腿坐地上,绞着手指头特无辜望着我们俩,抽气不吭声。 我真被一口老血堵的心口疼,心想老子的嘴比猪口条还不如。别人吃了烧猪头起码还好评大拇指,我呢,白给狗啃了连个摇尾巴都没赚着,亏死。我便深深平下一口气,故意翘起兰花指蹲王铁锤面前戳他眼珠子,我愤愤骂,说尼古拉斯你个狼心狗肺的,自己亲表弟都下得去手,也不怕烂舌头真该让你从七楼上跳下去摔成鸡巴加蛋黄灌饼见马克思。 王铁锤扇扇眼睫毛,小心翼翼望着我,抿嘴不说话。 小亚一听直接楞住了,说啥啥?吴耀你慢点,跳楼?真跳楼了?怎么回事?你他妈别唬我啊! 我摇头呸了一口,说狗才跳楼。又搭过小亚肩膀,闷叨叨说你快别提了,真他娘晦气死了。你别看尼古拉斯现在人畜无害人模狗样,其实他里面——我比量着王铁锤心脏的位置画了个圈——指不定扭了几个花呢!他啊,十有八九是被鬼东西夺舍了! 一说完我就看见准神棍小亚同志直接倒抽一口凉气,二话不说忙拉起尼古拉斯对上光,扒拉他眼珠子猛劲儿瞧。我也撑着膝盖一起跟过去看,顺便给小亚讲述今日尼古拉斯脑神经搭错位的发病过程。 其实王铁锤现在的情况还够不上我说夺舍那么严重。所谓夺舍,严格来说是道家学说中一种借别人身体还阳的理论,最有名便是“借尸还魂”。王铁锤现下心脏跳得比我还欢实,肯定不是死人,这便够不上正儿八经的夺舍一说。不过在我看来其实差不了多少了,因为鬼上身完全不是这么个倒霉催的折腾法——作为资深受害人,我觉得我有绝对的权威发言权。 我对小亚说出我的意见,又提示他估计看不出来王铁锤的异状。王铁锤身体里的东西估计跟狂犬病毒一样,有个内在潜伏期。今天他正经跟我交流时挺好,还分得清一加一等于三。可不知道到底在身体哪处藏了个开关,一开启人就冷不丁抽疯,发作起来甚是棘手。 我刚严肃讲解完王铁锤就伸长腿咣叽踹我屁股一脚,力道不小疼得我直呲牙。小亚在一边冷眼旁观,末了还特肯定地点点头,拍着王铁锤肩膀无比赞许说——现在确实是正常人,尼尼哥,干得好。 我就操了——这俩缺德带冒烟儿的我就不爱带他们一起玩,凑一起除了损我还是损我。我就对他们俩一人比了一个中指,说现在怎么办吧,总不能一起干瞪眼吧?不能再放尼古拉斯单独出门了啥?别开玩笑了,不是说他有危险,我是怕社会有危险啊!表弟都不放过,简直丧心病狂了这家伙! 小亚也点头,说事情是有点邪门。他确实没看出王铁锤身上有鬼气缠身的影子,可听我描述王铁锤又不像个没事的那么问题不是出在江边,就是出在王铁锤穿的女装身上。 这一句话猛地点拨了我,我赶忙抓住王铁锤爪子问,你他妈女装搁哪个野地摊子上买的,别是二十块三件那种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吧?操,真这样我大耳刮子抽死你!掉钱眼里翻不了身了你! ——上一出事儿就是因为这死财迷非要挖坑掘钱撺掇起来的。要是再因为贪便宜犯了错,我真心得活掐死他先泄愤再说。 王铁锤摇头,说我没买,我一大老爷们儿跑出去买女装我要不要脸啊。我衣服直接找小曼要的,应该就是她的吧 小曼是王铁锤一直同居中的酒吧招待女朋友,因为能拿优惠,我们出去玩时见过不少次,都算认识。 我又擂了他一拳,说你别说应该啊,到底是不是啊,难道你没见她穿过? 王铁锤望天想了半晌,喃喃说,我好像还真没见她穿过 我吧唧一拍巴掌,侧首冲小亚点了个了然在心的头,说得,绝逼是衣服有问题! 小亚一反常态没直接同意我的看法,作为三叔手下唯一的小打杂他思路要比我严谨。他说要不先这样吧,先去吃晚饭,等晚上九十点钟的时候咱先去看看尼古拉斯常去的江边位置,观察一下有没有凶灵怨灵作祟。衣服这东西我觉得还是不太靠谱儿,真想作孽除非施上术,不然没可能作为媒介传导灵异东西。而且你看小曼,她对咱尼尼哥可谓痴心一片了吧,几个男的轮番撬都撬不走,尼尼哥魅力无限她喜欢还来不及呢,哪能这么坑他啊,不可能,我还是觉得不可能 我啐了一口,回骂道她痴心个屁,那妞儿前几天还对我铁锤哥说分手来着,是不是啊哥! 我抬头看王铁锤,意思是想获取他赞同的眼神儿。可结果这孙子非但闷声不作答,还拿他锐利又多情的眼睛默默盯着我看,眼神儿脉脉多情暗含秋波,好似千言万语无法言说。我给他腻歪地一阵哆嗦,心说倒霉催,差点忘记这人刚刚还说要跟我上床来着我还替他打抱不平,我上赶着招什么我招! 自打脸一把,我咳咳两声,说你们先聊,我给小曼打个电话问问,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我们一路下楼边走边说,小亚跟王铁锤商量去哪吃,我跟小曼通电话。电话接通后我听小曼声音气喘吁吁的,似乎在做某项健身运动。我就长话短说,直接问她给王铁锤穿的女装从哪弄来的。这女人也毒,当即回了一句压箱底的,就咔嚓一声把电话挂了。 我对着手机忙音发呆,小亚犯贱,贼笑着回了我个“看吧看吧我就知道”的得瑟眼神儿,膈应的我听说去吃京酱肉丝都没啥胃口了。 结果真是天打雷劈的巧合,肉丝也愣是没吃成——我们刚进饭馆儿屁股还没坐热乎,我电话又来了。天已经擦黑,我偷偷包养的痴汉小同志寂寞难耐,找我来了。 这几天我一直没跟王谢见面,我劝他说王谢,你刚刚接触这个现代文明什么都不懂,你得先学会独立生活,不然我以后天天带了个一米九的大龄儿童出门,有什么劲儿呢?这样吧,先从最简单的学起,你什么时候学会逛超市了,再什么时候找我吧! 王谢个笨蛋蠢萌蠢萌的,还真信了。这几天他一直憋着一股劲儿不见我,手里攥着票子四处逛超市。从一开始超市路标都不会看,到学会了如何去柜台办会员卡,知道了什么时候超市熟食打特价,也知道了少儿不宜的生理卫生区域里都摆了些啥。今天晚上特意找我,估计是实在憋不住了,跟终于学会捡球的小狗一样向我邀功来了。 我有些好笑也有些心酸,几天没见我也怪想他的,再加上我身边还跟了个对我有点不清不楚意图的铁锤哥,我没着落的心肝儿分外想念王谢,特别想抱抱他亲亲他。 我就起身,干脆推脱说还有事儿,饭不吃了。有个高中同学找我聚一聚,好久没见不好驳了人家面子。 结果我话还解释利索王铁锤登时不乐意了,他敲着碗沿儿拿眼尾瞟我,懒洋洋说耀耀,你在这也有高中同学?我怎么不知道,你不是去外市上的高中么? 我额头汗珠子立马冒出来了,呵呵笑了一声,说是,这边同学比较少点,可这个跟我关系特铁,刚在这边租的房子住下,特意找我过去看看,我不去不行啊。那什么,你们晚上吃完饭回宿舍吧,隔壁506的十亿哥新弄的欧美片,贼带劲儿,小亚你去找他借,到了点儿我再来找你们 这下子王铁锤更不乐意了,脱口骂了句狗屁,晾你哥我在寝室里打飞机你自己出去寻欢作乐,告诉你耀耀,没门!这样,咱仨一起去,反正都是男人认识认识就成朋友了,吃顿饭再一起玩玩比什么都好使。 说实话,王铁锤这样的彪子要不是部队出身真能给人活活打死,太唆唆太爱惹事了,有时候过分了我都嫌弃他。我就蔫蔫说亲哥啊,有什么好看的呀,都是一个鼻子俩眼睛,大街上满地都是,你去动物园都比跟我出去有意思。 王铁锤啪一声摔了筷子,才要站起来拉我,结果给一直不吭声的小亚摆手打住,说尼尼哥息怒,逼供这事儿我有经验,我来我来。 对上我黑成锅底的脸,小亚贱兮兮落井下石,笑说吴耀,我这几天就老瞧着你发短信不对劲,真是男同学?哎哎,你别解释!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来点真相你就洗脱嫌疑了。 我无奈,是真给这俩熊货气得没脾气了。我摆手说行行行,俩孙子没见过世面,爷爷带你去看看。等看了别后悔,更别后悔今晚没吃上这顿京酱肉丝,我那边可是没好吃的喂给你们俩。 小亚笑笑说那怕什么,咱再一起出去吃宵夜嘛,是不是尼尼哥! 王铁锤对小亚投去一个“知我者莫过于你”的眼神,二话不说,搂起我肩膀就往外走。 所以你们都能想象一脸灿烂笑容兴致勃勃开门结果看见俩大汉跟我屁股后面磨磨蹭蹭的王谢脸色会有多么多么难看说瞬间冰冻都是轻的,我觉得用冰河期的万年雪山呜呜呼号来形容都不为过了。 王谢明显不高兴了,连我都没让进门,只堵在门口冷冷问:“你们是谁?” 我呵呵笑一声,拍拍他肩把他推开,说同学来蹭饭不介意吧,就把王铁锤和小亚迎进屋里去了。 ——这时候王谢不上套我绝不能掉链子,公开出柜什么的是人类壮举,我没有狼牙山五壮士的雄心,还没有当人面戳破自己性向的胆儿。我就讪笑着打肿脸充胖子,给王谢捏了个高中同学在这边打工的落魄身份,随便介绍一通蒙混过去了。 可悲的王谢身上还套着不知啥时候买的粉色小熊围裙,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委屈极了。弄得我那个抓心挠肝啊,真恨不得把一进门就钻进厨房闻香味的俩熊货一人一脚踢下楼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乱胤_palen扔的地雷,三俊鞠躬。 是不是再也无法直视学校门口小吃之王——鸡蛋灌饼了呀哇哈哈哈哈哈。 我发现我写文永远都是节操掉沟里的节奏啊,捂脸。 说是想休息一天结果还是坚持更了,求来点掌声!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37痴汉守则三七条:分外眼红 三十七回 脾气这东西不能随便朝外使,跟个刺头似的相处得引发多少麻烦呢。也没好意思直接撵小亚跟王铁锤滚蛋,性子不极端,甩不下那脸子。瞅着王谢明亮亮的眼睛里满满盛的全是冒寒气的冰碴子,还有眼底一抹躲躲闪闪的委屈,难受得跟小猫爪子挠心似的。这家伙打从出生起就没分到一份足量的爱,好歹天天对着明尊磕头作揖跑出来了,结果还不能霸占一个,想想真挺冤的不成,回头一定得好好补偿他,这年头虐待小动物还得上头版头条给民群众批判一下呢,养了个智商不低于猫猫狗狗的大活,不能做事儿太不仗义了。 背对着另外俩熊,冲王谢讨好地挤挤眼,示意他先别动气,回头跟他细细解释。结果王谢估计是伤心透了,根本不爱搭理,哼一声扭头就走,弄的傻傻望他背影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搓手尴尬。 这下可好,王谢本不多话的脸皮子现下更不肯动了,开足冰山气场钻厨房里硬把另俩吓出来了。王铁锤瞅着王谢硬邦邦的背影直乐呵,说哎呦不是吧,同学看样不太欢迎们啊,要不等咱吃完留下点糊口的伙食费? 说着这损孩子还装模作样摸出钱包,当着的面点了点里面零星的毛票。 一屁股坐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嘴里嗤了一声,心想家王谢亿万富翁不显山露水,拿金条能活活砸死,他还指望给俩糊口伙食费呢,给提鞋都不配。 小亚倒是没王铁锤出格,还笑嘻嘻凑厨房里帮忙,自介绍之余顺道打听打听王谢身份背景,看看有啥不入流的共同语言没。看俩大个子堵不足十几平方的小厨房里忙前忙后,乐得嘴给咧耳朵后边儿去了。对着厨房方向喃喃对王铁锤说,尼尼哥啊快拉倒吧,这事儿怪没提前打招呼,王谢估计就准备了一的饭,等四个没得吃他做主的要不好意思了。那什么,等会儿可少说两句啊,知不知道特招嫌,不说话一屋子都清闲。 王铁锤呸了一口,放回钱包,又转头看看厨房里把砧板剁得梆梆震天响的王谢,颇有些不服气地咧咧嘴,说耀耀个吃里扒外的小兔崽子,也就敢这么跟说话。不是不知道哥的脾气,哥哥可是专治不服来着。 无聊切了他一声,说服妹妹服,吃个饭还堵不上那张破嘴,赶紧跳楼吧。 一提这茬子王铁锤本还精神奕奕跟大兔子似的脸又愁兮兮耷拉下来了。他闷了半晌没说话,最后点了根儿烟,吧唧几口,屁股挪吧挪吧凑身边来,怯怯打量一眼说,耀耀,怎么办呢,之前跟说的可别以为是骗的,其实哎哎先别生气,别扯别扯疼疼疼,卧槽脑子清醒得很,是真挺想哎哎!!让不让说话,还让不让说话了! 说妈个球!直接回骂了他一句,揪着他头发抬手就要扇上去——这孙子把气得心肺要炸了,明知道自己不对劲还可劲儿拉下水,亲那一口的恶心味儿够做好几天噩梦了,这还不死心呢! 啪啪扇了他后脑勺几把,丢了他烟头恨恨骂,说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东西,消停消停成不!再来一回他妈非亲手打包把从上楼丢下去不可!不知道嘴里有什么玩意儿,再敢凑上来给活撕了! 这番话说的挺凶,以往借个天胆儿都不敢这样,可现下必须凶,不然镇不住他的邪性。之前没详细给他解释们俩嘴对嘴之后产生的异状,只隐隐提了一下他身体里似乎有别的东西,很可能趁他不注意时会掌控他的神智,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王铁锤不信邪,临秋末晚却还是中了招,跟小亚都认同这种说法,他不想承认都不行。 王铁锤自知理亏,有点承受不住凶巴巴的怒气,一反常态没修理,而是好声好气要跟商量。怒从心头起,哪会管他这茬。跟小亚等帮他弄明白问题所就算仁至义尽了,下半辈子还要抱们家王财主大腿呢,可没闲心再去招他。 可有道是好事儿不出门,坏事儿传千里。跟王铁锤已经算是贴着面小小声咬耳朵了,没想到零星半点的话语还是落进王谢耳朵里。没料到王谢反应这么大,就听耳边呼呼一阵风,愣愣一回头的功夫,王谢已经提着还占着肉沫子的菜刀冲出来了—— 王谢一把挥开,揪住王铁锤后衣领死死摁他进沙发。沙发软绵绵,王铁锤的脸当即陷进去一大半。一看这是要闹起来的节凑,急得冷汗直冒,赶忙上前拉扯。王谢不依,泛着寒色的眼尾稍斜盯了一眼,一瞬间见他眼中怒色与恨意混杂糅合,惊心动魄的深琥珀色使得身子立时僵了半边。 王谢警告完,又利落曲起膝盖直顶上王铁锤的背,微微一用力,就听王铁锤脊椎咔嚓微微响了一声。眼瞅着王铁锤脸唰一下青了,伏沙发里止不住地咻咻直抽气。 王谢伏□,声音简直是从万年冰窟里浮上来的,他几乎看不出血色的薄唇对准王铁锤耳朵,一字一句道:“这个畜生,对他做了什么?” ——虽说一身粉色小熊围裙外加满满油烟味儿,可浓厚的生活气息依旧掩藏不住王谢周身散发的不可抵挡的杀意。他平时对总是痴汉脸笑眯眯,不说重话也不反驳,偶尔床事上露出一点本能凶性,后来都会亲亲热热安抚。相处久了疏忽了,弄的都快忘记他当初一出手就是直奔本垒的狠厉果决,以及天生是为了取别性命而存的事物了。 此时的王谢仿佛一柄从不出鞘绝世宝剑,一旦出鞘,势必要卷起战场中历练出的真实杀气震慑四周。他面色冰寒如霜杀意腾腾,眼中只有对身下之说不出的愤怒,仿佛要剐其肉融其骨才能解除心间猛涨的恨意。 跟小亚一边直接吓傻了眼,脑袋随时有当机的可能。虽说们俩也算不上啥正经苗子,可杀放火打架斗殴的事儿星少干过。头一回瞅着有狠端菜刀二话不说直接开干,说实话,腿肚子转筋了。 小亚估计刚跟王谢谈话还算有成效,咽了口唾沫,大起胆子上前,嘴里迭迭叨念着“误会误会有话好好说”,伸手想要拉开王谢。结果被王谢本就斜竖的浓黑眉眼一皱一瞪,立马绷紧了皮子乖乖噤声,跟小奶猫似的站身边抽气不敢上前了。 王铁锤不服气,王谢身下叫骂,丝丝抽气嗷嗷喊着“放开,他妈算哪根儿葱,老子弟弟要多管闲事,他妈孙子!” 想扶额直接抽过去,王铁锤这性子碰上王谢,估计是天雷碰地火少说脱层皮。 果然王谢脸色更阴沉了几分,目光盯着王铁锤的后脑勺能灼灼烧起来。他腿下用力,几乎要将王铁锤整个身体都掼进沙发中。王铁锤估计疼得狠了,叫都叫不出声,只能唔唔抗议,示意他除了很愤怒很愤怒外,外加很疼很疼很疼。 王谢哪里会管他怎样,他本身除了之外的任何事物都不抱有感情。就见他铮亮的眼睛半眯起,眸中厉色一闪而过,攥紧王铁锤后衣领提起往前一松,直直把这鼻梁往裹着硬芯儿的沙发扶手上碰。 一看这他妈还了得,王谢手劲儿有多大是亲身体验过,给他当花瓶一般砸了王铁锤的俊脸非成飞机场不可。吓得腰子都打颤,话都来不及说一把扑上前抱住王谢腰,死命把他往后拖。可结果还是晚了半步,一错偏之下王铁锤鼻梁闪开,额头却是跟铁锤砸钉子一样结结实实磕沙发扶手上,发出砰一声打击的闷响。 王谢身后直了眼,眼瞅着王铁锤两眼一翻,跟夏天正午的娇花骨朵似的蔫蔫儿趴下了。 小亚一边彻底吓愣了,等磕碰回声响过去老半天,才颤颤开口问:“吴耀,他真是同学?不是哪里犯了事儿的逃亡犯,跑咱这儿来避风了吧” 回头,无可奈何咧了个苦笑,心中忐忑想着,完了完了,这俩疯子痴汉的梁子算是结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干字才能体现纯爷们抢媳妇的真髓。可惜对手太强大,尼古拉斯还未施展就被k一出局,凄惨收场,真可谓出师未捷身先死,一枝红杏出墙来。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38痴汉守则三八条:调情 三十八回 小亚见势不妙,饭都没敢留下吃,直接呵呵两声说“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女朋友大姨妈来了我得回去熬红糖水儿呢你们自己吃吧等晚上十点电话联系哈先拜拜了回见!”龟儿子撒丫子窜没影儿了。 剩我一个人孤零零站客厅里对上一只发了狂的大型猫科猛兽,我有点打怵。 这会儿我一直死死搂着王谢的腰,生怕他火气上来拿菜刀直接把王铁锤狗头剁了。我就在他背后没话找话,尴尬哄着说,王谢,我怎么闻着后面好像糊锅了,你你不进去看看?那什么,菜刀我替你拿着吧,这玩意儿老大一块铁忒沉了,你天天搁家里收拾东打扫西,太辛苦,我也不能老过来白吃食是不是,来来,把刀给我吧,别丢别丢,我瞅着银色就眼晕 王谢没回我,故意一把丢了菜刀,掰开我腕子转过身来对着我看。他似乎动了很大气,眼神沉郁,目光直视我的眼底阴沉得能滴下水来。霎时我只觉周身没一处安全,全身跟被杀气包裹似的四下里冒寒气,环境趋于真空,连大气儿都没得喘。 我默默吞咽一口,只能尽力讨好地笑。我知道他肯定不会对我怎样,可眼瞅着他冲王铁锤下手堪比杀子夺妻之恨的狠劲儿,我就知道这人认知里根本就没杀人犯法的意识。王铁锤现下只是晕了,等过后醒过来再给王谢一刀捅死那可怎么得了!我心肝儿颤悠悠,心说这没爹疼没爹养的熊孩子没户口不会被通缉,可也不能随便滥杀人是不,我实在不敢拿王铁锤的安危开玩笑了。 我就赶紧亲亲热热拉起王榭的手,连说带比划跟他详细解释王铁锤这几天撞邪的事情。我愤愤骂王铁锤脑子不清醒,自己做了什么缺德事儿一概记不得,他这两天想正常生活非得靠脑残片维持,不然就是一鼻涕泡儿直冒口水哈喇子老长只会搁屁股后边儿要糖吃的半拉神经病。 我是连说带骂把王铁锤好一通臭哄,可人王谢铁石心肠,面皮跟石头铸了似的丝毫不带动一下的。我没辙,只得叹口气凑上前,扣着他脖子往下压他脑袋,逮到他嘴唇吧唧亲上一口,临了舔舔他嘴角,摸着他头发示好似的道歉,说这下满意了吧等王铁锤个孙子醒过来我非亲手抽死他不可!你别再生气了,你一生气能把人活活震死,我还想守着金山银山安安稳稳多活两年 王谢半天没吭声,只清清冷冷直视着我絮絮叨叨的嘴巴。我给他霜色目光看得心尖子打颤,心说自己怎么好端端犯起腻歪来,跟个娘们儿似的跑来色诱人家,王谢不领情不说,自己丢的面子里子都没了。 我尴尬极了,只好佯装没事人一般咧了个皮笑,松开双手退开,想别在王谢面前丢丑了。可我身子微微一动还没离开半尺,王谢一把攫住我手腕子凑嘴边狠狠啃一口,目光灼灼,凶巴巴说“你要去哪!” 我咧嘴叫了一声疼,忙不迭回道“不去哪不去哪,厨房锅糊了,我去看唔唔唔——” 仿佛不需要我作多解释,我嘴巴被王谢温热的嘴唇凶狠堵住了。他动作狂热而有力,口腔里带着一股子想要发疯的激情。我能感觉到他心头好似憋了一股火,时刻在胸膛中沸腾燃烧,没发泄出口只好逮住我的口腔做传递点,一鼓作气涌上来,用从未有过的热情和力度,像要把我把攥进身体里燃成灰一样疯狂。 我竭力配合着,想让王谢也了解我心中对他的情意。可男人都是些臭不要脸的下半身动物,我没经历过多少情事的身体根本经不起撩拨,没亲几口就气喘吁吁自发地向王谢索要,顾不上身边还有没有人脸皮厚不厚,甚至冒出一种反客为主的激荡躁动。 较之我的昏沉模糊,这一次王谢更为清醒。他一反常态没缠磨着我闹上床去,而是亲到心满意足后恋恋不舍放开我,再啄了最后一口后,说出一段超级煞风景的话—— 他舔舔唇角,无限回味地说果然接吻的味道最正,又嘟嘟囔囔嫌弃我嘴巴里有股邪气,还不死心地悄悄滋长。虽不强烈只微微能感应到波长,不过假以时日多多相处下来就会产生意想不到的糟糕后果。如果这是王铁锤的功劳,那么他不介意为我永绝后患。只要干掉王铁锤,邪灵失去宿主也就自动消弭了。 我登时给他吓出一身冷汗,惶恐说少侠啊万万使不得啊!我国法律明文规定杀人是要砍的,你以后不想跟我上床了吗? 王谢给吓住了,倒抽一口冷气说还有这种变态设定?!太不人道了!我们那边可是能随意杀人抢东西的,人头就是要抢——你那位死人头贩子小黄鸡肯定深有感触——反正只要几秒钟就能醒过来,除了修理衣服花点钱外,死不死好像没多大区别 我赶紧摆手打住他,顺道掐了他因接吻呈现桃花色的俏生生腮帮子一把。我深沉望着王谢此时略显单纯的琥珀色眼睛,用种无比肯定的口气教育他说,那是因为你们那里有一位名叫“春哥”的伟大神明,他的圣光无处不在笼罩着你们,让你们随时随地可以满血满状态复活,无惧痛苦与死亡的折磨 王谢严肃摇头,说不!我只相信明尊的力量!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唯光明故 我捂住耳朵佯装不耐烦,伸手锤了王谢胸膛一把,撇开头说,你快拉倒吧,再烧下去我得欲火焚身了,赶紧的,把王铁锤弄卧室里去躺着,他要是真磕出脑震荡来,下半辈子就指着你养了! ——才要动作的王谢听到我这番话,嘴巴瞬间委屈地扁成了一只小黄鸭。 王铁锤额头起了个大包,看样碰得不轻。我给王铁锤用湿毛巾包了冰块敷下了额头,这家伙生命力强得好比吹又生的野草,没几分钟悠悠醒了。醒过来后他人还直犯迷糊,傻乎乎问我这是哪儿,我怎么了。我咳咳两声,说铁锤哥,你最近被女鬼上身了,自己老干些莫名其妙的事儿,刚还哭着喊着非要拿双节棍敲开自己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水呢。幸亏我发现的早,劈手给你夺下来,你只把自己额头敲了一下。瞧,包还在呢!说着我吧唧一下弹了王铁锤一个脑瓜崩儿,疼的这熊人当即弯起腰抱着脑袋嗷嗷叫。 叫完了,他一个骨碌翻身爬起来,摇着我肩膀说不对啊耀耀,你他妈唬我呢!操,你别拦着我!那白脸小子呢,你叫他出来!个孬货,看我不削死他! 我甩手给他一大嘴巴子,说你削个芋头你削!就他能救你命你知不知道!还叫还叫,等下穿红裤衩上街跳艳舞我他妈不拦你了啊! 一听这茬王铁锤立马怂了,垂头丧气,跟大尾巴狼似的灰溜溜加起尾巴来装顺毛捋的小奶狗。我没心思跟他置气,就气呼呼喊他爬起来,赶紧滚厨房吃饭去,晚上还得去江边干活,自己走不动了可没人背。王铁锤估计也摸透我的心思,知道不好跟我硬碰硬,就赖赖唧唧在床上打滚,嗷嗷叫着耀耀啊哥哥好头晕好头疼啊,下不了地了啊——你喂饭给我吃吧! 我眼瞅着这孙子眯起眼睛看我的眼缝里透出一缕亮亮的贼光,就给他弄得是哭笑不得。不过最后我还是没发善心去喂他,因为就算我有心,未来的家庭掌权人王谢同志也不肯让。王铁锤没醒之前王谢就跟树袋熊似的圈着我腰,小模小样点着我鼻子警告说,让我以后离王铁锤个小混蛋远点,最好再也不要见面! ——之前就是因为王铁锤捅出一大篓子弄的鸡飞狗跳,王谢早看他不顺眼苦于没机会修理他。这一次王谢破例帮忙处理王铁锤的事情,可代价是以后绝对绝对绝对要跟王铁锤划清界限,不准私下见面。 我心里还挺甜的,被一个人当宝贝似的独占起来。我嘿嘿笑着点头,嘴上却逗他,说这怎么成,他我表哥呢,不见不可能的。这样,少见,少见好吧。别挤眉毛了,这次完了咱俩就呆一块住好不好?保证天天只跟你腻歪,不见旁人了! 面前挂上一香喷喷的胡萝卜,拉磨小毛驴王谢立马乐得找不着北。这便主动请缨,利落接过照顾熊人王铁锤的一杆大旗,小媳妇似的坐床头,端端正正给王铁锤喂起大米饭来。 可王铁锤哪里真用得着人喂他吃饭。一见穿着粉色小熊围裙的王谢他立马俩眼翻白干呕一声,一言不合就要掳袖子开干。最后逼得我两手抓了把米饭,一人糊了他们一熊脸,这才把俩肾上腺激素暴增的家伙分开,服服帖帖该干嘛干嘛去了。 对此我不禁深情感慨,原来我他妈真的是吴彦祖呀!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van玖的手榴弹,大猫不会飞的地雷,三俊鞠躬。 失恋了,牙上火,疼死,只能吃流食,比尼尼哥还惨 呵呵呵呵,好抑郁,好想报复社会今天晚上还一更,我打算随便写死谁,呵呵呵呵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39痴汉守则三九条:失踪 三十九回 约莫晚上九点左右,小亚直接上门来了。来时他没好意思空手,从超市提了一块又大又粗又饱满的菲律宾进口香蕉过来,说是送王谢住新房子的见面礼。 我看小亚难得露出战战兢兢的表情,觉得特好笑,就不打算多说,直接招呼了还搁卧室里互相磨牙的俩家伙出来,四个人出发前一起把香蕉消灭了。 王谢的身份别人都不知道,我也仅仅对小亚提了提,说他那方面灵感很强,兴许能派上点用场。小亚刚还纳闷俩人之前一副豁出去命的架势,咋一顿饭的功夫就可以好到一起躲卧室里嘁嘁喳喳了。听我一解释小亚释然了,也不磨叽,直接问王谢说王铁锤身上到底哪不对劲,有没有观察点什么出来。 小亚自己是个半吊子,知道王铁锤有问题却什么都看不明白,不得已,才向印象中的潜逃犯先生求教。结果王谢回答也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王谢解释出来的话都带了点科幻味道,唬的小亚是一愣一愣就差跪下叫大师了。王谢白了王铁锤一眼,没等王铁锤反应过来便直接揪住这人后脑勺送到小亚面前,说什么他只能从王铁锤身上隐约探知到一点另一空间的波长,影响不强烈,类似种植了一般存在于他体内。具体情况需要发作时才能察觉,现在隐藏的很深,古古怪怪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看他们仨人脑袋凑一起跟科学怪人一般净说些让人听不懂的玩意儿,也不想干站着当文盲,就硬凑上前插话,说照你们看王铁锤这算什么情况,我敢肯定他不是普通的鬼上身,鬼上身得王二丫之前那个反应他这倒有点像被妖精迷住了魂? 小亚脑子转得快,立马兴冲冲逮住王铁锤问,尼尼哥你最近又勾搭上哪个小妖精没?漂亮不,改天带出来大家一起开开眼吶! 王铁锤呸了一声,脑袋甩开王谢掣肘顺便鄙视小亚,坦坦荡荡说自己爱情观纯洁的很,看上谁都是谁。认识了小曼就一直对人家从一而终,从来没动过什么花花肠子。只不过最近说着说着这家伙眼睛又开始色了吧唧瞟我,弄我在王谢杀人不见血的目光下坐立难安。 我咳咳两声,拍拍手说都别合计了,麻溜儿去江边看看吧,有情况的话今夜就弄明白了。王谢,尼古拉斯就交给你了,你得好好看着他,别让他再发神经病给逮进治安拘留所去了。 王谢扭头哼了一声,看都不看我,意思是你真讨厌。 临出门了小亚要给我们一人摸一点杨柳浸泡的清明节露水,说是见鬼的好东西,他好不容易从三叔那偷出来的,今儿可算发挥功效了。我一听怕得腿根都抖了,赶紧叫爸爸说不敢不敢你自己消受吧,我还没活够,不想按天见鬼呢。王谢也摆手不要,倨傲说自己灵感够强,不用加buff就看的见,都给王铁锤个弱逼用吧。王铁锤现在没事儿就爱跟王谢抬杠,更不肯示弱了,当即表态老子也不需要,老子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小小鬼魂不在话下,闪一边去吧。最后只小亚一个活见鬼的靶子,把他愁得差点没哭出来。 路上小亚一边开车一边骂骂咧咧说我们这帮孙子忒不专业了,鬼都不想看还捉个屁来着。我故意驳他,说我一直觉的不在于环境,在于王铁锤穿的那身女装。赶明儿去他家瞧瞧,你顺道捎上点有用家什,有什么情况直接驱鬼做法得了,保证他神经病好的比撒泡尿快。 说完我脑内灵光一闪,又想什么来,就偏头问王铁锤,说等等,尼古拉斯,你女装什么款式来着?比基尼还好说,要是正经女装问题就大了。小曼告诉我说那件衣服是她压箱底的,卧槽,她才一米六的冬瓜个子,哪能借什么衣服给你穿啊,不得胳膊还没伸进去就撕成八瓣儿了? 这么一说王铁锤也咦了一声,说对啊,我怎么之前没注意这茬呢。小曼给了我条挺好看的红色连衣裙,圆领没袖,挺正经的款式,裙子边上带了一些黑花点点,还一圈粉色蕾丝。我穿略有点紧,不过照样能穿上,估计得是个加大码? 这人还一脸认真思索的表情昂头回忆衣裳情节呢,我跟小亚都被他恶心的浑身打起摆子来了。我抹了把冷汗好好调整了下状态,无比惋惜说尼古拉斯你真他妈变态,女人衣服都看这么仔细,怪不得会撞上不要脸的女鬼了,你真是活浪催的。 小亚也跟着点头附和,学着王铁锤刚刚的腔调在一边数落,说尼古拉斯你瞧瞧你,还红色连衣裙,还圆领,还没黑花点点,还蕾丝尼尼哥,我敢百分百打包票你铁定中邪了! 王铁锤郁闷了,他内心一直很唾弃自己成了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还天杀的看上了自己表弟,这会儿给我们俩一通嘲讽,话都没脸说了,扭过头去对着车窗玻璃画圈圈,委屈的了不得。 王谢估计心里暗爽到不行,借着黑暗偷偷捏了捏我手指尖。 自己有交通工具就是快,没十五分钟我们一行四人就到了滨江大道。此时正值夏天吃宵夜散步的好时间段,江面上好几艘鱼坊灯火通亮热热闹闹迎客,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们也跟着药药切克闹欢乐扭腰——这么具有生活气息的时间我们却得一个劲儿往满是杂草石头卫生巾避孕套的地方钻,别提多晦气了。 我边走边骂王铁锤,说你个缺心眼的故意找刺激是不,怎么正经不挑个好地方来!那边那边——我随手往跨江大桥边上一指——你看黑咕隆咚的凉亭子排成排,你咋不去那边呆着,好歹也干净。 王铁锤委屈,闷闷说着那边看不见月亮你不是说我得吸收天地间的阴柔气息嘛 我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这熊人能闹这一出都是我给祸害的,我现在倒装起大爷来了,实在忒不厚道了。我心一酸,忍不住搂过他浑厚的肩膀拍了拍,说亲哥,放心,你就是成精神分裂了弟弟也保证不嫌弃你!我肯定管你,别害怕啊! 我一肚子宽慰人的话,准备给没底的铁锤哥打打气。结果还没说一半的,中间就给王谢硬生生打断了。我看这人又不高兴了,跟个被抢了地盘的野猫一样楞□我跟王铁锤中间,掀了我胳膊自己跟王铁锤勾上肩搭起背,贴近他耳朵边悄悄说了句什么。 王铁锤愣了愣,回了句,“真的?” 王谢难得客气地笑了笑,笃定说:“真的!” 王铁锤露出白花花的牙,哈哈一笑,顺道也搂上王谢的肩,说:“你也不是很讨厌嘛。” 王谢温和笑着看了他一眼,没在接话。 这场景我跟小亚站一边活活看傻了眼,心想这俩人跟地下党接头似的一通没头没脑的对话,也不知达成了什么协议,居然莫名其妙和好了! 后来我问王谢当时跟王铁锤说了什么,王谢无所谓地耸耸肩,说我说要送他一块能辟邪千年古玉,保证他生命无忧。他一听很开心,就答应了。 我在心中小小的操了一下,心说又拿老子财产往自己脸上贴金,还以为你是个纯洁到无知的游戏账号,没想到才没几天功夫心眼就大大的学坏了,要不得,简直要不得! 我又问,说你上哪买千年古玉啊,你识货啊?识货也不成啊,谁知道他辟邪不辟邪啊! 结果王谢回答得更不要脸,说那都是糊弄白痴的,我随便拿了件你留下的玉质腰部挂件给他,管用不管用我才不管,我一点都不想再看见他。 一听这话我差点没拍大腿跳起来——因为当天晚上毫无收获,我们几个人逛了俩小时便撤退了。第二天我跟小亚收拾东西再去同居房内看王铁锤时,只有小曼在家,兴致缺缺说王铁锤清早接了个电话,人就不知道去哪了。我知道王铁锤平时爱惹是生非,没事就喜欢跟人出去打打架撑撑场面之类,我以为这次是一样情况,就没多问,跟小亚打道回府了。 我心想着王铁锤一个大活人,不可能给尿憋死不知道吱声,有情况肯定会联系我们,便放心大胆地等了他三天。结果这情况越等越糟糕,整整过了七十二个小时了,王铁锤连短信都没来一个,跟失踪了一样消失不见了。 第四天时我疯狂地拨打他电话,结果都是各种盲音各种暂时无法接通。又通过多方渠道找人,回应也全是不知道不清楚好久没见过了。我快急疯了,让王谢赶紧查查送给王铁锤的古玉究竟是什么东西,有没有害管不管用。结果王谢摸索了半天,半晌后,皱着眉颇不自在地告诉我说,是阴阳坠。 我一听差点没一屁股蹲地下,心说这什么好死不死的名字,一听就丧气。又联想到游戏里的金子能变现,玉质器物估计也会有相应的功效,要是真的玉如其名这一联想吓得我差点没把腰子喷出来,要是王铁锤真因这个东西出事儿,那我杀了自己都不够还的。 我简直快疯魔了,王铁锤,你他妈到底去哪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没好意思下这个手写死谁,就放过镇群无知的人类吧【高贵冷艳救世主脸 王谢同志真是个无法无天的恶魔呢,桀桀桀桀。 王谢每天睡前都要对着朗朗明月大声诵读明教口号,借以感激赐予他身躯的明尊大神——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唯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反清复明,永记我心!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40痴汉守则四十条:线索 四十回 我觉得我不能再等了,当天下午就去找了小曼。小曼这几天挺反常的,对王铁锤的行踪不闻不问,好似根本就不在意他这个男朋友。我是不了解俩人交往过程中有没有啥内部矛盾,也没资格指责谁,可这当口你个名正言顺的女朋友闹个一问三不知,也未免太不近人情。说实话,我挺不乐意的,也存了小曼明知道却不告诉我的阴暗心思,这便带了怒气怨气,直冲冲杀他们出租房里去了。 结果也挺有劲的,确实让我开了一番眼界—— 夏天中午两三点天热人乏,睡个午觉都能理解。可你们一男一女穿个大裤衩子搁一个屋里睡午觉就不太正常了吧。小曼开门时我见她一身酒红性感睡衣前凸后翘,还觉得挺不好意思,可没聊上三句屋里窜出一光膀子老爷们儿来,大喊着“谁他妈大中午堵人家门口不走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脸上的颜色可就不止一个不好意思了。 兴许是天天受小亚个臭流氓污染熏陶,我脑子在这方面转得贼快。这场面几乎没用一秒我就整明白了,敢情趁王铁锤不在家,这冬瓜娘们儿背着他偷人了! 我是一阵恶心,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自己找不着王铁锤吓得睡觉的心思都没了,这女的怎么这么不要脸,丝毫不担心罢了背后还劈上一腿!就冲这野汉子在家里熟门熟路的腔调,指不定俩人劈上多少回了。我又是一阵胃抽抽,心想回头一定让王铁锤把这水性杨花的家伙甩了。 我当时脑子一根筋,没多想,只知道不能白让自己表哥蒙鼓里受委屈。二话没说,我推开小曼上去凑人,一记狠拳把这男的掀地下了。之前我还嫌弃王谢提菜刀干架太冲动,这会子我怒气冲涌不比他差,心里恨得呕血,直比自己戴了绿帽子还火大。我是真恨不得杀人不犯法,好替王铁锤把这对狗男女料理了。 眼前这野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吃了我一老拳没叫怂,一翻身起来直接顺了烟灰缸照我头上砸。我眼角余光瞟着这块水晶烟灰缸可是一货真价实的大厚实玻璃,拍脑袋上比空手砸西瓜容易,我赶紧躲,可结果还是晚了一步,给这孙子一下拍肩膀骨头上了。那真是天昏地暗一阵疼,我额头上冷汗珠子跟雨似的往下滚,疼得我呲了半天牙。小曼在一边吓得跟小奶猫似的不会动弹,直看我给人拍地下了才嗷一声哆哆嗦嗦上来拉架。这野男人估计骨子里也是一孬货,不敢玩了命跟我比划,骂骂咧咧借坡下驴起来了。 我差点没哭出来,真恨自己没有王谢那体魄,一身精瘦的肌肉甩了上衣吓都能吓退好几个。我身条瘦长一看就没啥战斗力,也无怪最后还得靠女人解救了。 冲小曼没合起伙来往死里整我的面子上,我态度稍稍缓和了一点,没张口闭口狗男女了。我瞪了他野男人一眼让他赶紧闪边儿,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严肃问小曼到底知道不知道王铁锤去哪了——他们这趟子浑水我是没心力再搀和了,找着王铁锤才是大事。反正都说女人如衣服,王铁锤向来没心没肺,裸奔就裸奔吧。 小曼见我不打算豁出命咬人了,也安静下来,给我倒了杯水,简短说了说她跟王铁锤感情尽了,再呆一起没意思了。又说王铁锤最近古怪的很,说出的话大多数很难听明白,所以她也没心情跟他交流,是真不知道他去了哪。 我眉头一皱,说这情况是不是你借他女装穿开始这样的? 小曼身子一抖,看样对这事挺紧张。磨磨唧唧半天,最后她承认了,说是。又立马跳起来反驳,含糊说不是你们说他自己撞鬼的么,我还以为他就是被鬼缠了身才那样的 我一听这话就不对头了,小曼肯定还藏了什么秘密所以才急于替自己洗脱。我目色一厉,咣当一下把手掌拍桌子面上,身体前倾头部下压,尽量给她造成一些暗示性的心理压力,沉声问,小曼,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还隐瞒了什么事情没有说? 我这样无情的恐吓女同志旁边的野男人看不过眼了,骂了一声又想上来找茬。我也没废话,抿紧唇站起身,一把抄起屁股底下的木椅子当即抡了起来。小曼大惊失色,赶紧摆手拦住我们俩,又急急冲我说是是是,她是藏了一个秘密没说出来。如果说了希望我赶紧走,不要再跟他们过不去了。 我一直作戒备盯紧那个将要动作的野男人,直到他佯装不屑一声哼后才放下椅子,扭头示意小曼赶紧说。小曼回忆了一下,支支吾吾说其实那件红裙子并不是她的东西,而是从她们酒吧统一的员工宿舍楼,一间废弃的女员工宿舍中拿出来的。 我神经一下紧绷起来,小曼这句话里大有文章。我拧着下巴仔细捋了捋线索,挨个问小曼,说为什么你不把你自己的衣服给王铁锤?已经租了房子同居怎么还留着员工宿舍没退?你们那间女员工宿舍为什么废弃了?而你为什么又一直不肯把这件事告诉我? 小曼脸色白的够呛,跟刷了层墙灰似的不自然。最后她点了根儿烟,沉寂了一会才交代说,王铁锤人是挺不错,可惜跟自己性格不合。看他愿意供应自己吃穿的份上才跟他同居,其实心里并不是非他不可。员工宿舍一直没退就是为了方便过点自由生活,不用被他跟狗似的天天跟着。当初他要女装自己也没太当回事,也不想花心思帮他买,就直接从七楼一间废弃宿舍c现在成了宿舍楼统一堆放杂物的杂间里随便翻了一件还中看的裙子来,送给他穿了。 小曼讲述这些时用词不怎么委婉,听的我牙关紧咬拳头都要攥碎了。我强迫自己压下一口怒气,接着问,废弃宿舍怎么回事,衣服又是谁留下的。 小曼喷了口雾,回忆了好久才不无苦恼地说,已经记不太清了,他们酒吧老总家大业大,好几处产业的员工都住在那处宿舍楼里,所以当初谁在那间废弃宿舍中住已经没人记得。只知道那间宿舍的女人三年前因为感情问题上吊自杀了。也是打那之后没人肯住那儿,所以干脆给大家当杂物间用了。 我心咯噔一跳,直觉得王铁锤的神经不正常跟自杀事件脱不了关系。如果没错的话王铁锤身上的邪灵就是自杀而亡无法投胎的女人的怨灵,而怨灵为什么会附着在衣物上不散,就需要更深一步了解。于是我又问小曼,说你知道那个女人自杀的原因么? 小曼摇摇头,说具体细节不清楚,三年前自己还不是酒吧员工,所有事情都是听说来的。只知道那间宿舍的女人她男朋友不要她了,她一时想不开把他男朋友杀了,然后自己又上吊自杀了。 我给惊得浑身一阵抽搐,心想只不过是个分手怎么能闹出这么大动静。没想到小曼接着又补上一句,给我大夏天里惊出一身冷汗—— 小曼恍然大悟一般一拍巴掌,脱口说当年那出自杀事件闹得还挺轰动来着,政法频道上来回研究了好几天,你回去查查就能看见。因为女人自杀前杀了他男友,直接把他男友人头砍了下来。等刑警追到她身上时她已经在宿舍里上吊自杀了。最后尸首和凶器都没找着,只在宿舍里搜出了她男友的人头。而且头颅已经被剥的干干净净没剩下一片肉了,经鉴定说是头骨被高温沸煮过,除掉肉后淋上了驱虫的尸油 我捂着胃干呕一声,心想这位行事大胆作风激进的奇女子幸亏也挂了,不然以后社会上指不定多出个食人魔杀人狂什么的,那可真叫人吓破胆。 经小曼一提我也回忆起三年前那出轰动一时的诡异情杀案,只是没想到三年后居然会跟王铁锤扯上关系,我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没多研究研究。 记得那出情杀案有个让人苦涩的缘由,经当事人亲友以及目睹过俩人接触场面的知情人爆料,说这对情侣谈恋爱有些年份了,却是不想女人怀孕五个月c俩人准备谈婚论嫁的时候男人出轨了。女人工作是在酒吧做陪唱公主的,职业有些惹人遐想,可这个女人用情专一,很有些死心眼的成分。听说男人有了新欢她根本接受不了,还不顾情面跑到男人工作单位大吵大闹。男人当时很不高兴,直接面斥女人是个婊子,背地里不知道跟多少客人发生过关系,并表示找个男人也不会找她那样的,叫她打掉孩子彻底死心算了。 其实这情况多少有点理智的人一分析就明白,听男人的说法似乎很早对女人的职业就不满意,想必真要有分手念头肯定不止两三天。可为什么偏偏等到女人怀孕五个月后才提分手,为什么不早一点,在刚检查出怀孕的时候分手呢? 所以后来事情有了惊人转折,特别苦情。男友妈妈事发后出面澄清,说男人婚检时查出骨癌,不管死或不死,都是一件能把一个健康人活活拖垮的事情。他很爱他老婆,不愿意自己老婆天天做陪唱公主如此辛苦之余,之后的人生还要背负上他的重担。所以他干脆狠下心提出分手,让女人再找个人继续生活。 可惜女人也如他一般用情至深,无法了解他的苦心,反而偏执成狂,酿成了两个家庭不可挽回的悲剧。不过这并不是现下浮躁社会关注这场悲剧的缘由,真正值得人反复咀嚼的,反而是女人作案前曾经有一次诡异的泰国之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41痴汉守则四一条:养小鬼 四十一回 回去后我又仔仔细细调查了一番三年前的往事,也幸亏这件案子古怪邪门,至今在某些灵异鬼话论坛上还有人不时提起来分析。我扫了扫大部分归纳比较靠谱的案情分析,得出一个苦情女人百般哀求无法唤回情郎的心,因爱生恨最终选择跑泰国给人下情降的结论。 当然说下情降也是我个人猜测,毕竟我不是专职研究这个的。近些年来泰国恐怖片大行其道,对于降头术我也偶有听闻,下降头什么的听着比本土邪术来的新鲜,不过也仅限于个新鲜。当年警方破案时并没披露太过详细的情节,对于电视报道也好论坛猜测也好,都是靠灵异论者们寻了蛛丝马迹还原的景象。回去后我翻了翻论坛保留下来的当时的案发照片,仔细比对,倒也意外发现了几个特别不好的状况—— 首先这处宿舍楼房的风水就大有问题。据说这处宿舍楼是酒吧老板盘下某破产国企的单位房改了宿舍,宿舍楼年岁颇老,格局沉旧,风水做的可谓一塌糊涂。女人所在的宿舍大门直冲他们那层的公共厕所,厕所属水带污,住久了运势可想而知。而这处宿舍楼的地理位置也算给女人的运势雪上加霜。它的坐落点偏近于有山有水的南郊公园,这环境放今天地产广告上来说那是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好的不得了。可真要说点实在话,根本是个穷山恶水阴气森森的是非之地——南郊山常年树荫蔽日雾气缭绕,论风水真算不上什么养人的好格局。 单就这么两点我足以想想当年那女人得丧心病狂成什么样,保不齐她很可能是被什么怨灵缠身,进而被控制做出一些极端疯狂的傻事。要不一般人还真心做不出砍了自己男朋友脑袋,煮成一锅肉汤,再捞出头骨去腐,摆自己床底下当宝贝供着的变态事儿。 当天下午我跟小曼要了她们宿舍的地址,又打听清楚那间废弃宿舍的房号,就直接回学校去找小亚商量对策了。小亚好歹也算半吊子神棍,比我懂行多,说不定能看出更多线索。 这事儿说实话挺恶心的,俩大男人正值青壮年,一起对着爱情动作片研究研究新姿势还说得过去,可正经晚自习不上呆宿舍里凑头研究凶杀案现场,这说出来真心要多苦逼有多苦逼。小亚也恶心坏了,直嚷嚷着说交友不慎,怎么一下摊上王铁锤个爱惹是生非的,白添这么多要人命的活还没得一分钱拿。 我也苦兮兮嘴巴里恶心得没一点儿味,我拍拍小亚肩膀说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少侠,你再坚持坚持吧。要不这样,等下咱回王谢那儿去得了,我让他弄点好吃的等咱们。明天还得早出门,晚上搁那住下吧。 小亚青葱嫩白的小俊脸快垮成老丝瓜了,一听我这提议赶紧双手举大拇指赞同,又哗啦啦流着哈喇子说我要吃卤土豆泡藕片炸鸡柳烤秋刀鱼,顺带给我整一斤绝味鸭脖和三斤毛豆。我忍不住翻白眼瞟他,骂了两声后一一应下,又不厚道地打了个电话,把烂摊子一股脑丢给王谢了。 一听今晚还来个蹭吃蹭住的,王谢电话里音调调冷得能刮出三吨雪粒子来。我嘴上讨饶说担待担待,其实心里也挺狼心狗肺地为他委屈,心想这人在游戏里得服务我的藏剑大姨太太,转现实里还得做我的全职小保姆,真是跑出来活着有啥意思。 后来我问王谢,说你天天跟我屁股后面转是不是挺没意思的。王谢特单纯地笑笑,说有时候天天搁家里盼你回来,跟个深闺怨妇似的确实挺没意思的。不过等你回来了,扒光了你扔大床上,捅进你屁股后面转倒是挺有意思的 我二话没说甩手一个大嘴巴,面红耳赤喃喃个臭不要脸的痴汉 结果我跟小亚俩熊孩子忒没出息了,一见着好吃的战斗力明显减成了不足五的渣。我俩搁客厅里开着电脑两眼乱瞟,只记得怎么更快更好更多更猛地从对方手里抢吃的,其他事情一概成云烟。最后还是王谢看不过眼去,气哼哼抱电脑自己呆一边儿研究去了。 没啃完半个西瓜的功夫,王谢就高声喊我们过去,手指尖指着屏幕照片上一透明玻璃罐里的小黑点,说这里有古怪,明天到现场去时记得格外留神。我只消一眼就笃定冲小亚点头,表示自己全身心相信王谢大师的灵感不会出错。而小亚表现的则更为专业,他大口啃着炭烧鸡翅膀,俯□往显示器上一通猛瞅,末了眯起眼睛撇高调子哎呀一声,说这女的还挺厉害的啊,这不,丫净整一小鬼在家养着呢! 我给惊了一跳,忙啃一大口西瓜,问小亚啥叫养小鬼啊?小亚也不示弱,嘎嘣嘎嘣嚼完鸡翅膀一个三分抛物线将骨头丢垃圾桶里,拍拍手打个嗝说所谓养小鬼嘛,就是泰国降头术中出了名的鬼降。养小鬼这东西据说还挺灵的,在我们这边不盛行,港台那边很多人信这个。说是取了刚死的婴胎或者是猫胎的灵魂附着在坟前藤木上,让降头师刻成孩童模样施咒,之后带回家中供奉,便能驱使小鬼帮忙做事。 做事?能做什么事?我又问,说难道还能许愿中福利彩票头等奖?从天而降五百万? 小亚切了一声,敲了我一个脑瓜崩儿,嫌弃说瞧你那点出息,只想着这么俗的事情。 我嗤笑一声,说你不俗你不俗,那你说,你要是有小鬼你想做什么! 小亚瞬间星星眼,双手交叉放胸前做祈祷状,兴高采烈说当然是要招桃花啦! 小亚吼完这一嗓子我整个人一个冷颤,跟有了自主意识一般越寻思越不对劲。我鬼使神差又转头看了一眼事发现场照片,霎时灵光一闪,猛然从招桃花中醒过神儿来—— 娘的!这女的去泰国时不是还怀着五个月大孩子么,可上吊验尸时人家警察说她肚子里可没孩子了。这小鬼这屋里养的小鬼指不定就是她自己怀的那个啊! 一想到这儿我一口恶气从腹腔直冲天灵盖,胃里翻江倒海,腥气跟发大水似的直冲嗓子眼。我踉跄几步跑厕所里一通好狂吐,呕得天昏地暗,算是把今晚吃的好东西全交代给马桶了。 王谢急冲冲跟进来给我拍背顺脊梁,喂我水喝,好不容易帮我吐干净没堵住鼻孔活憋死。小亚不明所以,也跟到厕所门口前,看我俩半天才吭哧吭哧憋了一句,王谢,你对吴耀还真挺好的。 王谢急的眉毛都拧起来了,根本顾不上搭小亚话茬。他眼睛只盯着我还在一抽一抽的肩膀,特着急问我怎么样了,还有没有不舒服。我有气无力冲他摆摆手,说吐完没事了,放心。又擦擦嘴转过头,冲小亚咧了个十分难看的笑,说你个孙子快拉倒,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东想西,赶紧把一肚子花花肠子先收起来,这事儿真他娘大条了王铁锤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他身上作怪的邪灵很有可能不是那个女人阴魂不散,而是被她狠心制成小鬼,负责帮她实现所有愿望的亲儿子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42痴汉守则四二条:绯闻 四十二章 养小鬼确实是以早夭而未破身的孩童或是胎死腹中的婴儿最为灵验,可为了复仇把自己亲生骨肉都交出去的心智未免也太邪性了。这女人干的真可谓损人不利己的糟心事儿,缺大德了。 我这么想,也这么说了。临了小亚却骂我幼稚,说我一看就是没经历过爱情洗礼的雏儿。我白他一眼,说就你牛逼,你他妈仨月一次爱情洗礼,怎么没给你洗褪一身畜生皮。小亚没不乐意,呱唧呱唧啃完最后一口西瓜,擦擦手拉我在电脑跟前坐下,神神叨叨教育我说,佛家言人生八苦,爱情这么腻腻歪歪的东西能占一席之地,你以为它的力量只是随便说说的?爱别离求不得,你想想看,要是你花十万美金买下一暗恋很久的超级美女,心中欲海翻腾恨不得马上扒光了为所欲为,结果回来后人家只给看不给摸,想上床非得打断腿,你这不得天天呕黑血啊!摊上这情况,你不想一刀宰了她既便宜不了自己也不便宜别人啊!所以说,这女的到后期痴心成魔神志丧失,干出这样的事儿也不奇怪了。 我闷头琢磨了一会,觉得好像有那么点儿道理。我心虚,就偷偷瞟王谢,心想这位实打实的亿万富翁摊上的情况可不就是这一出么。我小心肝儿一颤悠,哆哆嗦嗦问王谢,哥们儿你咋看呢? 王谢在一边认认真真翻着本周超市特价单,手里还拿圆珠笔做标记,头没抬答了一句,我不赞成。 我一听喜上眉梢,赶紧转过身趴椅子背上兴致勃勃问,那你会怎么做? 王谢啪一把摔了圆珠笔合上宣传单,走上前来居高临下正视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会找根绳子把人捆起来,栓在床头脚日日操夜夜操,操到他心甘情愿向我求饶——为止。 说完这位外在痴汉人妻内里隐性暴力的家伙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掐了我腮帮子一把,转身又回去算他的超市大特卖去了。 我苦了一张老丝瓜脸青了吧唧的,血色跟泼出去的洗脚水似的一去不复返了。 小亚乐了,在背后直拿手肘捅我腰眼子,嘿嘿笑说看到没看到没,这才是理解爱情真谛的纯爷们儿!一个字,干! 我呵呵笑两声,呸了小亚一口,转过身低声骂了一句孙子。 就着这条养小鬼的线索,我们仨臭皮匠联合起来分析了半宿。后来小亚又找到当年情杀案件当事人的照片资料,我给一件一件串联起来,最后得出了一个听起来匪夷所思,实践起来更是离谱万里的结论——控制王铁锤神经失常的就是亲儿子小鬼的力量! 养小鬼这东西他不跟我们本土产的鬼魂追求上身作恶一个性质,小鬼得了主人咒令,是可以离开藤木宿体来去自如的。说简单点,类似主人输入账号密码,小鬼想什么时候上线就什么时候上线,行动很自由。所以王铁锤时不时犯神经病,甚至还能借机用邪气袭击我,应该就是应了小鬼得到主人命令,帮忙完成意愿的情况。 既然小鬼能行动,说明女人自杀后怨灵一直没消散,仍被束缚在自杀之地。许是因为小鬼与女人之间的血缘羁绊太过强大,小鬼在主人本体死亡后仍需听命于她。而母亲让他缠上王铁锤,最简单的结果有可能是女人需要一个活人的,借此来完成某项事情。 不过小鬼后来为什么袭击我,以及王铁锤哭哭啼啼跪下求我回心转意,甚至有转变性向的征兆,我一时半会没有猜透。倒是小亚,看着男主人资料,一拍脑袋哈哈哈大笑三声,说我有谱儿了! 我给他吓一跳,赶紧骂了句大半夜别扰民,又戳他脊梁让他赶紧说。小亚眉毛一挑,特意拉了我跟王谢上前,非让我们凑近了看那男人张遗像照片不可。 我给这孙子膈应的,胆汁都快泛上来了——非亲非故我看个死人照片干嘛,我神经病啊!我就不乐意了,死命撇开头。王谢倒是满不在乎,盯照片看了一会儿似是发现了什么,看看照片又扭头看看我,退后半步再看看照片再看看我,最后喃喃得一结论,说确实有点像。 我一听头皮都快炸了,说这还了得,我跟个死人像,那敢情王铁锤身上的小鬼认错人了?把我当成他亲爹报复了?啧啧,果然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不得坑死他亲娘老子啊。 一听这个小亚来劲了,他拉大男人照片,贱兮兮冲我说,吴耀你看这男的,跟你一样是个小白脸类型,特别是鼻梁,是吧,秀气,是不是挺像的! 我操了一声,说儿子你大半夜能不跟你爸爸犯贱不? 王谢估计对我一整晚粗俗无遮拦的态度实在忍无可忍了,冷着一张欲求不满的脸,转手拿了根黄瓜一把塞我嘴里,还恶意往里捅了捅,瞪眼睛示意我别打岔,小亚继续说。 小亚个孙子乐坏了,幸灾乐祸冲我挤眉弄眼,还偷偷跟王谢竖大拇指。末了这人又奸笑对我说,爸爸你还真是躺着也中枪,其实这事儿本跟你半点关系扯不上,都怪咱尼尼哥命硬,不受指挥,他要是软和点乖乖从了那只小鬼,估计这浑水还真没你蹚的份儿,可惜他不从,只好把你也顺带搭进去了。 我眉毛一竖,正要张口发问怎么个情况,结果王谢比我还沉不住气,身子都倾了出去,急切问小亚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道这关口上小亚也不嬉皮笑脸了,他揉揉腮板正脸,一本正经给我们分析起来自己脑海中臆想出的年度感情大戏来—— 小亚说别看王铁锤有个女朋友还同居了,其实私心里对我肯定有那么点意思。他自己傻不啦叽很有可不懂,但潜意识是不会骗人的。 说完小亚似笑非笑看了眼才要抬手扇他嘴巴子的我,不顾我急赤白脸,利落道,吴耀,其实你也是他的劫,要不咱尼尼哥顺顺当当活了二十多年,阴差阳错就给你坑了呢。还坑得一个瓷实,这不,把自己都玩儿进去了。 好么,他这一刀子可算把我戳萎了。我心里头惴惴颠颠,那个不得劲就别提了。这一出是我这小人做的不厚道,要是找着王铁锤,我第一时间给他赔礼道歉任打任骂。 小亚没理我青青白白的脸,接着说,王铁锤咱都知道,八字重,算是神鬼莫近的体质。可还是因为你吧,意外着了道——哎哎别内疚了,不说现在内疚也晚了,他这次也是活欠的。前几天他还把你后瓢砸开花了呢,叫我我也得找个机会使劲坑死他。那什么,咱说到哪了?噢对——王铁锤着了道,但是命硬啊不受控制,小鬼没辙,就天天给他施加心理暗示,让他以为自己是个女人,深深爱着被砍了头的男人,连做梦都不放过,想让王铁锤早日成为他娘老子真正需要的人。可又因为王铁锤心里有你,你又跟那个死男人像,于是乎他就把暗示中的人给混淆了,几次下来他以为自己喜欢上你了,还傻乎乎跑学校去跟你表白什么的 说到这小亚就没继续往下说了,一是俩男人产生感情纠葛放哪儿都有点惊世骇;二来是因为王谢脸色难看得简直比刷了白漆的土墙还有过之无不及了。 王谢现在整个人跟数九寒天的大冰块似的浑身冒寒气,不动声色都能让人感觉他身上正在往外结冰碴。过程中他丝毫没质疑小亚猜测是否正确,而在最后这种无聊问题上难得跟我较了真儿——就见他透明清澈的眼睛含了一汪冷色的水,一瞬不瞬盯着我,不许我错开,生硬问我说,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 我是一个头俩大,这事儿我能随便说么,我是嫌王铁锤死的不够快么? 可我明知道是这样,在王谢委委屈屈控诉我的时候,还是被他弄的心肝儿一下揪了起来。我嘴唇一哆嗦,直恨不得当场抱住他给他好好顺顺毛安抚一下,解释清楚我并没有在学校里背着你沾花惹草,我其实挺喜欢跟你呆一块儿的。 不过当着小亚的面儿,我死活干不出这种事儿。小亚鬼机灵,对爱恨情仇这档子事儿特别敏感。他已经隐隐察觉出我跟王谢之间似乎不太对劲,可他没挑明,眼神儿只在我们俩之间流转,静默中隐隐透出一丝兴味的怀疑。 我不敢肯定他有没有回忆起当初我手机接到灵异电话的署名就是王谢,我只知道,要是被他知道我跟一个奇奇怪怪的人物不清不楚,那我以后的日子可会被他挤兑死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43痴汉守则四三条:有人死了 四十三回 第二天早上六点,我跟小亚相互扇了几耳光把对方彻底弄清醒了,才磨磨蹭蹭穿好衣服刷了牙,拾掇精神了准备今天直奔事发地点去。 我今天状态不算很好,昨天夜里吃喝一通全吐了,身子还发虚来着。晚上为了睡觉避嫌,还自告奋勇跟小亚躺了一宿地铺凉席。今早儿起来我腰板子都快锈成老铁的了,半点弯儿拿不起来。 偏偏就因为这,王谢还特别不乐意,临睡前含着一汪春水控诉我不跟他睡一屋,醋坛子翻得厉害。我苦手,等了半夜小亚睡踏实了才敢偷偷摸摸爬起来,钻他卧室里哄了他半宿,直把这人鼓着俩腮的包子脸揉下去了,才得空回去小睡一会儿。 这不第二天早上一起来,我两眼底下发青泛乌,跟我才是被鬼撞的那一位一样。小亚吃惊之余又四下里瞧,问王谢去哪了,怎么清早起来不见人了,给咱买早点去了?我呵呵一笑,嘲讽他个孙子命还想东想西想这么多。末了随口胡诌了个理由骗他,说这人出门扫大街挣钱去了。 临出门小亚还啧啧可惜,说今儿就咱俩半吊子冲锋陷阵,你还特别容易招东西,那地方指不定藏了多少冤灵呢,羊入狼口僧多肉少的,可真够瘆人的。 我刚洗完澡正擦头发,随口应付了一句,说怕啥呀,咱不是还有三叔么,你请三叔来,他老人家出马咱俩立马省事一大半。 小亚无比丧气“嗨”了一声,说快别提了,你是不知道,三叔早些年接手过一烂摊子,撞上一心术不正的泰国阿赞。这阿赞可把他膈应的,好几宿好几宿睡不着觉,一闭眼就是那阿赞白生生的脸搁眼前来回晃悠。自以后三叔长记性了,对外发话说,凡是东南亚那一块儿的歪门邪道给一亿都不看,爱谁谁去,反正他是不想参与到那圈儿去了。 我擦完头发甩毛巾搭小臂上,边往厕所走边笑,说那你给打听打听,一亿不看,两亿看不看? 小亚跟我一道走过去,对着厕所镜子反光冲我比了个中指,恶意打量我几眼说,呸,就你这白条鸡的身子板儿,撑死两百一夜的货,还两亿呢,少做白日梦了。 我放好毛巾出来,骂道滚蛋成不,两百你还给不起呢瞎得瑟啥,赶紧滚赶紧滚,今天打车钱你付啊! 小亚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不跟我较劲。 结果最后打车钱还是我出的。 小亚个损孩子出门前故意把钱包拉屋里,坐车到目的地才装模作样摸了几把口袋,学着电视里深宫娘娘的腔调哎呀一声,说耀耀啊真不好意思,出门走得急,忘带钱包了。 这可把我给恨得,后槽牙差点没摩出火。我点了几张票子递给师傅,找零过程一直拿眼刀剐小亚。不过恨归恨,谁叫出事儿的正赶上自己亲表哥呢,破财消灾吧。 这便紧赶慢赶花足了一个半小时,到了三叔的四角宅子。我跟小亚先询问了下进鬼宅的注意事项,别等进去又稀里糊涂给算计了。小亚临走时又顺了一大把辟邪的好东西,把三叔给气得,临门走了一人一脚把我俩踹出去了。 中间在屋里谈话,三叔论调跟小亚一致,说东南亚小鬼头只对付他主人选中的目标,对旁人没啥威胁。里面要是真存了女人自杀的怨灵,要闹腾早闹腾了,不会单瞅着我们俩进去这一时。我们进宿舍撑死跟那栋楼的姑娘一样当个观光客,进去找找线索,把小鬼请出来就算完了。回头他给我们联系一有能为的出马仙,让小鬼借着出马仙的口说一说王铁锤到底去了哪,这事儿怎么才算完,帮忙超度了女人就算结了。 我一听这事儿有眉目,还特容易,就悄悄发短信跟王谢异时空报喜,说好办了,去一趟把木雕带出来就行了,都用不着你出手了!王谢回我一条,意思是不同意,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还得全程盯着。 我说你盯着就盯着吧,可不能给小亚发现了。结果王谢没回我,估计是不乐意从我嘴里听到小亚的名字了,闹别扭了。 南郊公园那片有点远,小亚借了三叔的车开,赶了俩小时才到,日头都老高了。 一靠近南郊山这块我明显感觉出不一样来了。今天太阳大,晒得整个山头暖气哄哄的,四周徜徉着一股抽人筋儿的露水懒味。我下了车没干别的,先深呼吸一口,喜滋滋冲小亚说,嘿你还别说,绿化好就是不一样,你瞧瞧这,阴气重不重且不提,空气质量倒是挺原生态的,美容养颜滋阴补肾呐! 小亚正忙着锁车,没心思答我,随口说了一句你快拉倒吧,白天瞧着是什么都好,等晚上你试试,光是湖水泛上来的湿气就够让人难受的了,别提山风一吹鬼哭狼嚎,吓不破你的小狗胆。 我挺没趣的,哼了声说我就随口感慨下,又没想住这儿,老子等以后奋斗目标是国贸广场,一平的钱够砸你个半死!小亚收起车钥匙揣兜里,白了我一眼说呦呵看不出,小贼志向挺大。成,等以后吊了凯子记得分我一半,哥跟你一起吃软饭。调侃完,没等我张口开骂,小亚勾勾手指头,示意我跟他一起往岗亭里边走。 事儿急,不白活。跟岗亭保安打了声招呼,报上小曼口信,我们就蹭蹭往宿舍楼里去了。 来时我胸前后背都贴上了三叔加持过的极品黄纸符,我寻思着这玩意儿应该跟npc发的大红一个功效,行走间百无禁忌,只管横冲直撞了。小亚比我惨点,为了见鬼他又抹上了清明节露水。我眼瞅着他越往楼上走脸色越差,到了既定楼层,我看他脸都快白成一张纸了,一头血色不知道涌哪儿去了。 我探过身子小声跟他咬耳朵,说小亚,你是不是看见什么邪门玩意儿了? 小亚拧起眉毛使劲撕了我嘴巴一下,骂我不作死就不会死,为什么就是不懂? 我白他,说我要懂了要你来干嘛,别废话,看见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没? 小亚摇头,说前几层楼的阴暗处还能看见一两个无害的小鬼蹲墙角,到了这层这是七楼吧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点点不是很明显的鬼气从远处拐角那边传出来,估计咱要找的就是它了! 我听得是一阵哆嗦,赶紧四下里看,生怕沾上什么不该碰的脏东西。王谢估计也能听见我跟小亚的对话,给我发条短信来,说别怕,这里灵异波长异常激烈,不出意外的话过不了多久他就能显现出实体,到时候一定保护我。 我一看这消息简直比周围一圈鬼还让人心惊胆战,我赶紧哔哔啵啵一通摁,回了条小喵哥你可悠着点,别凭空现身把小亚吓半死,把你当鬼给收了。 王谢淡定非常,说无妨,我有隐身技能。 我对着手机屏一阵无语,默默感慨既能做二t又能搞偷袭,明教还真是不一般的亲儿子。 趁着我还啥都看不见不用害怕,到了废弃宿舍门口,我一手肘捣小亚腰上催促他,说赶紧的,拿小曼钥匙快点开门,早弄完早走。这里阴气森森闹的我关节炎都犯了,再待下去我非中老寒腿不可了。 小亚没废话,掏了提前准备好的钥匙开门,捅进去转一圈听见门锁咔哒一声响,是开了的迹象,可再伸手往里推,却是死活推不开。 我楞了一回神儿,哆哆嗦嗦问小亚,说儿子,门后边儿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死顶着门不让咱进啊? 小亚转头与我对视,凝重说,爸爸,你智商终于上水平线了。 我倒抽一口气,摊手问那怎么办,真学人家小说里写的,趴锁眼上看看? 小亚拔出钥匙塞会裤兜,没好气说看你个头,估计是你身上带的黄纸符戾气太重,人家不乐意了。我给烧一把贡香试试,看有钱能使鬼推磨管用不管用了。 我一下没回过神,问,既然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咋不烧人民币?那不更管用吗? 小亚身子顿住了,老半天才好脾气提示我说,你说的这叫人话吗? 我闷头想了想,一拍手,恍然大悟——对了,你没带钱包啊! 小亚胸膛急剧起伏了几下,最后微笑回了我个——滚。 不过不管怎样,最后人民币没烧成,贡香也没烧成。因为在我俩还站门口胡咧咧烧什么的空当,门锁跟得了疟疾似的喤喤几声哆嗦,咣当一下,不知道给什么力量猛地挣开了。 我看宿舍门飞起一般的走势和力道,很像有人对着门锁结结实实踹了一脚。望着门锁破落扭曲的残骸,我有些惴惴,心想王谢是不是已经醋海翻腾,被我气得牙出血了? 我后知后觉去摸手机,准备跟王谢发个短信解释,说我跟小亚平常都这么没遮没拦,不是打情骂俏。可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我还没来得及掏手机呢,就觉背后倏然袭来一阵热风,一股无形力量似跟有了行迹一样猛推我肩膀一把,一下把我送进宿舍里将近一米开外。也就在这时,门板跟有了意识一样又反身弹回去,啪嗒一下紧紧黏上门框,隔了小亚在门外,半分也移不开。 小亚简直疯了,不顾整栋楼都住着女人,在门外咣咣拼命捶门,大声喊我名字,问我里面怎么样。 我给人猛一推吓了一大跳,心脏砰砰砰堵嗓子眼半天才镇定下来。等眼睛适应了屋内昏昏沉沉的暗色光线,我回了声小亚没事别担心,又扭头四下看了看。我发现这屋内原有的宿舍摆设都在,不过没余下空闲,都被堆放满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杂物。屋里南墙上仅有一扇老式窗户,也不知是何原因,被挂上了厚重的黑布窗帘,外面太阳那么大,也只有隐隐透进一点点光。我踱了几步,到处摸了摸,把灰尘放在指尖捻了捻看了看,结果没留神凑太近,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我吸了口气搓搓鼻尖,心想单凭灰尘厚度就能肯定,这屋已经很久没被倒腾过了,到处是蜘网飞尘,霉味弥漫 霉味?等等!不对我敏感嗅到一丝不同气味,心生疑惑,又探索式的嗅嗅鼻子,才发现,原来屋里不单单有物品放久了发闷的味道,似乎还混着一股,腐臭的血肉味? 是血肉味,而不是尸臭味我心一惊,赶紧打开手机光源四下搜索,生怕大意错过细节,漏掉了一些致命的线索。 其实搜索过程中我并没有特别害怕,因为我知道不管在哪里,王谢会一直会陪在我身边看着我。这感觉挺像情侣们面对灾难时,只要有对方在身边,心头产生的就算面临死亡威胁也毫无畏惧的胆色。我也一样,一直抱着这样乐观的可能性,孤身处在阴森的宿舍内也没觉惊慌。直到我手机光源无意中扫进床铺底下,微弱亮光笼着一具橫置在地,血肉模糊已是了无生息的躯体呈现在我面前时,我才发现自己刚才自以为是的安全,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我嗷一声怪叫,迎头被击了一棒般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等再能发出声音的时,我都不敢肯定那一声声尖利疯狂的喊叫是从我口中冲出的。我从来c从来c从来不知道,人的嗓音可以扭曲到这种地步,就好像音调幻化成一把开过刃的尖刀,借着情绪的崩溃释放把人活活撕成两半一般。 我拼命压抑下模糊的哭声,大声嘶喊着,小亚,小亚,快去找三叔找三叔!找医生!快!王铁锤在这里,在c在床底下王铁锤,王铁锤已经—— 死!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44痴汉守则四四条:他又活了 四十四回 我当时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自己在哪,也不记得自己蹲坐在地上是为了什么的。我脑子里只一个念头,叨叨转转,全是铁锤哥你别死,铁锤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睁开眼,你快醒过来吧! 没经历过人命丧失在自己眼前的人永远不可能明白这种恨不得把自己心肺都跟着哭号一起呕出来的感觉。撕心裂肺我从未经历过,一直以为它只是个存在于书本上的普通形容词。直到今天我亲身面对亲人离去,我才发现,原来一向自诩欢腾的我竟也能分毫不差地描绘出,那种悲伤到骨子都发疼的错觉,那种整个世界都随着眼内积存的泪水扭曲,进而混沌消褪c翻转颠倒的无力感。 我什么都顾不上了,毫无形象地嘶声哭着,四肢着地像还不会走路的小狗一样哆嗦着爬上前,使出吃奶的劲把王铁锤早没了热乎气儿的身体从床底下扒拉出来,颤抖着抹去他脸上粘的灰,抱在怀里拼命摇晃,抱着他的头死死摁在自己颈窝里。我多么希望自己声嘶力竭的哭喊能稍稍唤回他一点神智,多希望自己热乎乎的泪能把这个人烫醒过来。 小亚在外面依旧咣咣拍门,焦急大喊着告诉我,别先顾着哭,先弄明白情况到底如何了,有没有仔细查看过王铁锤,是不是真的死很久,已经没得救了。 小亚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无意识哭得更厉害了,我都快吐了,我太难受了。几乎一点点失去亲人的语言暗示都能让我情绪崩溃,我几乎无法顺利思考。 我恍恍惚惚的,脑子一直有接收断断续续的外来音节,可真正在脑海里过一遍反馈成一套完整的认知,几乎比脑瘫病人还难。小亚一句问话足花了我十多秒钟去分辨,直到他在外面有踹门的架势了,我才稍微镇定下一点,强行止住哭声,轻轻把王铁锤放平在地上,抹了把泪,瞪大眼仔细查看他一身的伤势。 不看不知道,一看泪珠子简直比开了闸的洪水还汹涌。王铁锤面色惨白发青,呼吸全无,软绵绵的身体像一团老棉花,一指头戳下去都不能很快地反弹回来。 我想起以前看的介绍,说人死后36到48小时尸身会变软,软到可以直接搭台子演杂技,我这心里头又是一阵酸。想我身体结实得真好比锤子似的的铁锤哥,前几天还贴着我嘻嘻闹闹开玩笑来着,今儿倒好,说没就没了,我那个不是滋味,眼泪跟秤砣坠子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掉。 小亚没敢走,还在外面拍门吼,大喊着吴耀你他妈回个话,是死是活你回个话!别一个人闷里面不吭声,妈的你要把我吓死了!你听着啊,里面很有可能是障眼法,是那东西拐了你进去忽悠你呢!你仔细把王铁锤上上下下看个明白!别他妈光顾着伤心把自己也瞎搭进去了! 小亚这一嗓子喊完我浑身一个激灵,登时跟打了强心针似的找到了救命稻草。我激动地心跳都不规律了,左右喃喃看了几眼,才找准了方向一般抖着手指尖儿,捧起王铁锤脑袋小心翻他眼睑看,又趴下听他心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已经彻底死翘翘了。 事情还真如小亚猜测的那样,出现了异常奇怪的状况。有一瞬间我甚至怀疑自己幻听了,一激动,扭头冲门外大喊一声“别他妈敲了!诈尸了!”又赶紧趴下贴王铁锤胸前听他心跳。 砰——砰——砰——有条不紊的心跳声一声声跃入我耳中,浑厚有力的跳动像既定轨道的时钟钟摆,平稳安定一如陷入深度睡眠的正常人。我大喜过望,赶紧拍打王铁锤脸颊让他醒醒,顺便兴奋回给小亚,说王铁锤还有心跳!他还没有死! 小亚贴着门缝回我,喊着你别着急,有心跳说明人神智还在,肯定没事。王铁锤现在还处在昏迷?扇耳光也叫不醒?那你赶紧查看一下他身体哪里不对劲,要是有异常情况,你先把你后背贴的灵符撕下来贴他身上,应该暂时能保命。 这当口我都恨不得王铁锤立马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哪还管什么异常不异常。我铁锤哥都给整成这样了,还需要多大异常才算异常!直接撕下来贴上就对了!我一心急,嫌撕后背太麻烦,直接撩起上衣撕了自己前胸的黄纸符,扯开王铁锤已经被血糊住的衬衫,抬手就要贴他心口上—— 结果一撕衣服我给眼前的景象活吓一个哆嗦! 我就说一封闭的小破屋里哪来那么大血肉腐味呢,敢情王铁锤身上的伤痕一直没结痂,几乎烂成肉泥的伤口长短深浅不一,滋溜溜往外冒着血丝,跟泥水沟壑一般狰狞伏在王铁锤的身子板儿上。王铁锤上半身心脏和肝脏的位置不知何故,被嵌进去两块圆形玉佩。玉佩原本色泽为黑白二色,现下被伤痕包绕血渍泡染,玉坠表面起了一层如蛛网般的细致裂纹,跟红艳花枝一样四下伸展绽放。 我瞬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王铁锤上半身的伤痕太过诡异,看着很像被人用指甲硬生生挠出来的。我一顿,下意识看了眼王铁锤的手,结果发现这人真的满手干涸血糊,手指头宽度跟身上的痕迹一比对,竟然分毫不差! 果然是王铁锤自己抓伤自己的么我心间不禁一阵发寒,心想王铁锤到底受了什么折磨,以至于下得了狠手把自己前胸抓成一片模糊,深处竟可见森然白骨!而且从伤痕走向来看,似乎都是从两块嵌入皮肤的玉佩处延伸往外,是因为玉佩辐射所以才被逼着抓伤自己,还是单单想把玉佩从自己身上挖出来?再者,这两款玉佩外在形态简单无奇,不过细细回忆起来,似乎是王谢之前送给他的阴阳坠? 关于阴阳坠的印象我已经非常模糊了,只记得是剑三游戏中打荻花宫掉落的物品。仅仅是个腰部挂件,它能有什么用?而在这场王铁锤伤残事件中,它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我是一头雾水一个脑袋俩大,抓着灵符的手悬在半空,不知道该贴下去好,还是不贴的好。 正当我神思翻腾犹疑不决期间,我背后倏然伸出一只白生生的手,略微一顿,啪嗒一下搭在我肩膀上了。沉重的触感刹时令我浑身一颤,身体不受控制急速炸起一圈寒毛。我嗷一嗓子怪叫,条件反射反身揍出一拳! 只见眼前白光一闪,我手臂被来人一把攥住,借着斜斜打出去的力道反方向一扭,把我连胳膊带人瞬间翻转一个个儿,反手被捆在了来人胸前! 紧接着,一个不合时宜,却又款款多情的热吻徐徐贴上了我的脖颈,浅吻缠绵游移至耳畔,悄声说道:“主人你防范意识太差了我都在你背后盯着你足有三分钟了” 我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抓着纸符的手攥成拳头,狠劲往身后一捣,成功击打到毫不防备的王谢身上。结实小腹肌肉与坚硬肘骨碰撞,发出一声撞击的闷响。 揍完这一下我心里才舒坦了点,放松身子骨我扭头骂,说王谢你个缺德带冒烟儿的明明都已经学会怎么包饺子冲奶粉了,怎么还该不了做鬼的习性,非得跟以前一样,请我回头看看你?吓唬吓唬我才开心,才舒坦? 我实实在在呕了一口老血在胸间,不想再跟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废话,便学了落水小狗一般乱抖了一圈毛,从他怀里挣开,又小心翼翼展平攥皱的黄纸符,坐地下,准备挥爪子贴王铁锤脑门上叫魂儿试试。 门外小亚听见我在里面嘟嘟囔囔,不确定我说了什么,又拍门询问。我随便安抚他两句,让他别瞎呆外面担心,赶紧开车去接三叔带家什来收拾摊子才是正事儿。 小亚考虑了一会,应了我,让我一个人多加小心,手机随时联系,就咚咚咚快跑走了。 王谢还挺满意跟我在一个昏暗密室中独处的,也不在乎我不想多搭理他,明亮亮的琥珀眼睛四下看了一圈,灼灼盯准某一堆杂物半晌,后转头问我,沉声道,是不是消灭这里最大的能量源就结束了? 我已经把黄纸符贴王铁锤脑门子上了,可这人丝毫没有诈尸迹象,呼吸还是一丝没有,单看表面十成十死翘翘了。我是心酸又心灰,抹了把泛上水汽的眼睛,一屁股蹲地下,怔怔看着空空两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王谢见我许久不答他,呼吸都一哽一哽抽抽搭搭了,难得通了次人气儿,悄声走到我身边蹲下来,用袖子轻轻帮我擦了擦脸。 我转头看他,隔着水雾看不太真切他的脸,只知道他眼神是温暖的,染着只给予我一人的包容爱意。我更加酸涩,只觉得自己快不行了,多想扑他怀里大哭一通,借着他看起来似乎无所不能无所畏惧的结实臂膀,毫无顾忌地发泄一场痛哭一场。 可惜的是王谢个隐性暴力狂对这方面触觉为零,没容我过多挥洒为尼尼哥哀思的情绪,他直接从怀里摸出一碧绿色小瓶儿,递我跟前,无所谓笑了一声说,“喏,碧露丹,治百病化百痛解百毒可起死回生。” 他这一嗓子瞬间把我想学学小情侣之间腻腻歪歪的势头给止住了,我脑子有点呈当机状态,半天没转过弯儿。直到他眨眼睛示意我接过去的时候,我一点一滴回忆着刚刚的口型,下意识的,把他之前说过的话再度机械重复了一遍—— 喏,碧露丹,治百病c化百痛c解百毒c可起死回生 可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 回生 霎时一种春暖花开冰雪消融百花齐放莺歌燕舞的美好错觉侵袭我的心头,我顿时泪流满面,激动地一把攥紧王谢的双手,跟上访老农头一次见着国家主席一样上下摇晃着,闪着点点泪花,哽咽点头道:“王谢!遇见你真是太好了!玩网游!真他妈太开心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45痴汉守则四五条:他诈尸了 我倒是想让王铁锤吃了回春药后立马打个滚站起来振臂高呼一声“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可结果没能遂我愿,我给王铁锤灌下药后他连个嗝儿都没打,那感觉真跟小钢镚儿砸进深泥潭里一样,连个响动都没听着。我就纳了闷儿,对着王铁锤纹丝不动的身子板儿干急眼,没好气甩了王谢后脑勺一巴掌,问,你丫药不是号称起死回生么,怎么吃了半天一点反应没有?不是过期了吧? 王谢个大小伙子天天被我熊,整的跟家养小狗似的缩一边特委屈。他无辜揉了揉自己脑袋,闷闷回道我哪里知道,是你自己倒腾我包里的要问真假问你家小黄鸡去吧,我可不知道!再说了,兴许这人命不好,非得死呢,吃了药也是白吃,你就当个心理安慰吧 我忍无可忍,恶意推了他肩膀一把让他赶紧滚蛋。心想要是这世间真能诈尸变僵尸,王铁锤非给他一句话气活了扑上来咬人不可。末了我咽下一口闷气,又一把把这抿着嘴生闷气的家伙扯回来,顺顺毛,好声好气道,哥们儿,这我表哥呢,你给留点口德成不。那什么,你身上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少么,应该不止一种药吧,来来,有什么都给上几件,我全给他喂了。起效了算你将功赎罪,咱皆大欢喜。不成也算仁至义尽了,好吧? 王谢点头,能理解我求和的好意,可他情感神经太挫了,忒不上道了。熊孩子俩手一摊直接说没有,剩下的都是回血回蓝的药,还些杂七杂八的材料,吃了不管用。对了,包里还剩下几道西湖醋鱼,还几个干瘪瘪的稻香饼,不知道化成干没有,吃了试试? 我给憋闷的,无语盯着他,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了。 就这样,无法达成一致的我与王谢,跟愣头青似的打着手机光源,一如夏天午夜开鬼故事大会般席地而坐,围着王铁锤要死不活的身体,摆出了人体炼成阵的诡异架势。 我坐在脑袋这边,手指搁王铁锤鼻子下试了片刻,抬头对王谢小声说,王谢,还没呼吸,咋整? 王谢分开王铁锤的双腿,插进人家屁股那边坐着,低着头像模像样检查起王铁锤胸口到腰腹的伤痕,想也不想回道,不咋整,等他头七自己诈尸吧。 我差点没给一口噎死,呸了一声,说你就损吧你,来了老半天半点实质用处都没,还不如小亚呢! 这话可实实在在戳中王谢的痛处,王谢相当不乐意,抬头伸手糊了我一脸血沫子,忿忿白我说,我用处大着了,一下就能给你们全解决了。可你又不让我宰了那东西,我能有什么办法。 确实,王谢一进来就发现了小鬼的藏身之处,直接建议我揪出来一把火烧了算了。我没同意,我无比哀怨地瞅了瞅王铁锤,心想他还跟个脑死亡似的瘫地上,我必须弄明白他怎样才会好起来才敢下手,不然贸贸然搞坏了形式,三叔来了不对症可咋整,到时候我哭都没地儿哭去。 我也不跟他置气,我就照肩窝处蹭了把脸,抹干净了才探身上前,问王谢,说哎哎,神棍你这么厉害,那你给看看,这屋里除了小鬼外还有没有别的东西?是不是还有个长舌头女人? 王谢环顾一下,转回来冲我摇头,说不行了,呆在那边的时间越来越少,对形色之类的已经不敏感了,只能隐约察觉出能量源所在,能量源形体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我又问,那屋里多少能量源? 王谢没出声,很是神秘在我脸前比划了个一k的手势。 我一看心一惊,乖乖,这不是三根手指头么,难不成这屋里藏了三只鬼?不会吧,除了小鬼跟女人外,还有别的东西在这屋里?那会是什么,难道真是死了半截的王铁锤? 我呜噜一声,赶紧摇头把这种不祥的念头甩出脑袋,又啪啪扇了自己嘴巴子几下,叫自己千万别犯嘴贱。我是真怕想多了就成真了,实在不能接受我王铁锤好端端一大活人能折在这里面。 这下我不敢造次了,屋里指不定藏了些什么,我看不见它们不代表它们看不见我,我就乖乖夹起尾巴,小心翼翼询问王谢意见,说喵喵少侠,你看咱仙丹也吃了,心脏按摩也用了,这人还不醒,可怎么办?要不你现场收王铁锤为徒,传点功给他? 我是想着古装武打片里,武林人士身负重伤后找高手疗伤,都是剑三里一前一后盘腿坐地传功的架势。我是准备死马当活马医,多想点法子不成也不吃亏。 王谢没吭声,只停下手头的活,抬起头,拿一种看白痴的眼神儿看我。我给他盯得怪不好意思的,也知道是自己犯傻了,就讪讪堵回一句,说得得得,我这不是没招儿了么,你有本事你来啊,你给人整醒了你就有理了。 王谢也是个敢说敢做的爷们儿,冲我这句话,他点点头,手指发狠地冲我点了两下,二话不说掳袖子就上,一把扣住嵌在王铁锤心脏部位的白色玉佩,咔嚓一下就给从肉里挖出来了—— 登时血丝喷涌,血花飞溅,王铁锤上半身跟受了某种力量牵引一般神经质地往上一弹,头部颤抖后仰,紧闭的眼睛倏然挣开翻白,牙关中泻出一声沙哑模糊的呻吟。 这活灵活现的诈尸场景我当时并没觉着特别害怕,只是大喜,心想王铁锤这是醒的前兆啊,赶紧把另一个玉佩也给扒拉下来,让人彻底醒过来吧。 这便顾不上说话,想跟着王谢一起动手把另一块黑色玉佩也一起抠下来。结果王谢不同意我,啪一巴掌打开我爪子,说别着急,先观察一下。 我哪能不急,骂道观察个屁,这不睁眼了么,指不定就是你给的这两块破玩意儿弄的呢,挖出来就皆大欢喜了! 王谢摇头,说不是的,阴阳坠经了我手,上面带有我的磁场,不可能是加害他的帮凶。阴阳坠很有可能是带给我们警示,亦或是捆在本体上暂时抵挡某种邪恶力量对本体的入侵。 说罢王谢把白色玉坠摊在手掌上递到我面前,让我仔细看玉佩上的网状裂纹。我瞧着玉佩在离开王铁锤身体后,上面粘附的血渍跟油水一样顺溜滑下来,连里面一开始吸收的血丝也逐渐消退消融。 这是个奇怪的征兆,我有些不解,还给王谢,问这是什么情况。 王谢探身上前摁回王铁锤挺起的胸膛,摆正他的脑袋,边细致观察翻成一团白球的眼睛边说,不知道,不太懂这个。只知道玉器原本就有通灵辟邪的功效,这两块玉在王铁锤身上起什么作用,估计还要你那位朋友来解答。 我心想这好办,赶紧擦干净手,拾起手机来给小亚打电话。小亚也麻利,手机似乎一直放手边,我只响了一声他就咔嚓接起来,嗷嗷对着手机一通大吼,问我是不是出事了。 我狗耳差点没给他震聋了,离了半米远先让他自己先消停了会儿,再移回来,一点一点把玉佩的事情说明白了。 小亚听完没啥大的情绪波动,反倒很乐观,安抚我说随身携带的玉器是能为人抵挡灾,王铁锤应该是中了某种降头术才会昏迷,有玉佩替他撑着暂时没事。再过一小时三叔就过来了,再熬一会儿就行了。 这一通把我说的,真是通体舒泰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好歹王铁锤没事儿,他还活着。虽是中了邪术,不过这个不算好但是也绝称不上糟糕的消息,足以让我放宽心等这一个小时了。 我喜滋滋挂了电话,准备给王谢报喜。结果一抬眼就瞧见王谢拧紧眉毛难得严肃的面容,我话头一下卡壳了。顿了半晌,我费力地咕嘟一声把要说的咽回去,小步移到王谢身边,蹲下,凑近耳朵问,喵哥,怎么了,又发现什么了? 王谢没说话,只摇摇头,拿食指在唇边比了个“嘘——”耳朵对准一边,仔细听着。 我不明所以,也被他严肃神情所感染,跟着有样学样,也竖起耳朵听。 却是不想,在静下心来压抑住呼吸,认真听取这个诡异空间内有可能产生的一切动静时,一丝器皿破裂的崩炸之声,如同滑腻细小的虫子般钻进了我的耳朵。 我心咯噔一跳,条件反射地噌一下站起身,四下寻找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碎裂。可王谢却一把攫住我手腕子将我拉回,眼神一闪,示意我看向他手指所指向的地方—— 竟是王铁锤!王铁锤胸腹处嵌住的黑色玉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然碎裂! 我大骇,六神无主之下竟慌里慌张拿手掌去捂玉佩,以为盖住它就能阻止它碎裂的速度。可不幸的是,我手掌刚一触碰到它的表面,只觉耳中迸入一声玻璃器物猛然炸裂的脆响,以及手掌心传来一阵钻心刺痛,黑色玉佩还是在王铁锤胸腹中,裂成了一条条放射型的针状碎片。 与此同时,王铁锤一直翻白的眼球也前后转了一个大圈,在我惊恐的目光中调停了好久,顿住,悄无声息对视上了我的眼睛—— 我吓得“啊”一声大叫,一个后仰蹲坐在了地上,右手手掌心有不少玉质碎片扎进手心里,一摁之下钻心的疼。我没空理会这些,只嘶了一口气,定定望着王铁锤古怪的神色,颤声喊了一声“哥” 可不想,醒来的王铁锤却对我充耳不闻。他先活动了一番脑袋,肩膀也随着身子摇摆动了动,随后像是一台生锈机器般用种极为别扭的身姿站起身,越过我,向前走几步,又倒退回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再不置信一般摸了摸自己的身体。 而王谢此时如同一只炸了毛的猫咪,全神戒备做出无懈可击的防御姿态,双臂慢慢圈回搂住我的身体,将我拦到他身后,对着已经注意到我们的王铁锤,毫无保留地散发出他与生俱来的骇人杀气。 我哆哆嗦嗦被王谢揽回安全范围,呼吸到王谢独有的身体气味,我才稍微镇定,压下了一直颤在喉咙口的气,断断续续问,“王谢c王谢!这是这是怎么了是他,是王铁锤他” 王谢无声半伏起身,双手垂下置于身体两侧,半握,掌中忽然闪现两把如皎皎银月般闪亮的弯曲尖刀,握紧后,沉声与我说—— 王铁锤已经醒了,但不是以你表哥的身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46痴汉守则四六条:打完了 四十六回 明晃晃的无量弯刀,雪亮雪亮,往身前一比划简直比土匪扛身上的半米西瓜刀还能唬人。我一瞅这架势明显是要掳了袖子开干,这怎么成!王谢个异次元人没半点法律意识,万一火起直接抡刀把王铁锤脖子当鸭脖斩了可怎么办。我赶紧抓了王谢手腕子拦他,磕磕绊绊说:“少侠c少侠息怒啊!杀一人短一寸,可万万使不得啊!” 王谢本来还严阵以待盯紧王铁锤动向呢,给我一搅合气息登时全乱了。他无可奈何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满眼祈求待跟小狗求饼干似的回望他,终是叹口气,站起身,随手挽了个刀花收回他的无量刀,指了指王铁锤,问我,“那你说怎么办?” 我转眼看了下王铁锤,发现他还跟个刚苏醒的百年僵尸一般愣愣看天看地人事不知。我就寻思这人身上势必有蹊跷,指不定藏了哪路不知名的神仙。我就站起身,商量着回了王谢一句,说:“要不咱先喊个话?问问情况再说?” 王谢扭头嗤了一声,明显对我妇人之仁不满意。我也挺尴尬,抓抓脑袋,急得边咬指甲盖儿边小范围原地转圈。我是知道驱魔这档子事儿不能硬来,起码得给自己给鬼灵留条后路。可问题是俩神棍都不在,我跟王谢一个怂逼没胆子下手,一个胆子大的捅破天不敢让他下手,两厢僵持不下,只能干瞪眼。 好在王铁锤一直是个敢说敢做的人,就算神志不健全也不打算跟我们一起干耗下去。就见他直愣愣盯着自己脑门前的黄纸符看了半晌,后一把撕下来塞嘴里,嚼吧嚼吧给囫囵咽下去了。 这一出可把我吓老大一跳,心噗通噗通狂跳就差蹦出喉咙大喊一声“何方妖孽速速现形”了。我下意识吞咽一口唾沫,紧紧拽过王谢说哎哎少侠,你说这是什么情况,王铁锤疯过头了是不是?我还头一次见鬼上身不怕灵符的,难道真应了国外的月亮更圆?洋货这么厉害? 王谢都有点心灰意懒的情绪了,我主动凑上去他都不屑理我了。他用上挑的傲慢眼尾削了我一眼,也学着西域人的腔调对我一耸肩,说不懂不懂,主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这个闹心,啧了一声,一把甩了他胳膊嘟囔了一句要不要这么小气。眼看指望不上了,我自己随手摸起一件秃了毛的拖把放胸前做防卫,一步三顿地冲王铁锤悄悄摸过去了。 王铁锤楞归楞,耳朵还挺好使。听到我冲去他的响动,竟然正正经经转过头来盯着我看。他这几天被折磨得够呛,面色很是苍白,乍看模样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羸弱的错觉。这人胸前糊满血的衬衫也半敞着,露出胸膛中间一道道狰狞错杂的血色伤痕,心脏位置的皮肉都被挖开了,鲜血淋淋,腰腹位置的黑玉碎渣也嵌在肉里,扎得皮肤又是一片血肉模糊。 有那么一瞬间我脑筋奇异拐了个弯儿,不期然地联想起以前沉迷过的僵尸类游戏。眼前王铁锤还真是十成十应了一只刚刚异变的僵尸人类。我心底划过一丝莫名骚动,一种勇敢投身《求生之路》的新鲜刺激劲儿直冲脑门儿。 不过可惜的是,没等我把自己的英雄形象拔高到“举世无双”行列,王铁锤眨了一下布满血丝的眼睛,波澜不惊开地口了—— “耀耀,你搞什么呢?” 随着他话音落地,我胸膛中才鼓起的一点勇气跟被扎了针的气球般咻一下窜走了。我震惊之中又喜不自禁,一把丢了拖把,学着偶像剧女主角不相信男主角会欺骗她一样的戏码,闪着晶莹的泪光扑上前,箍住王铁锤肩膀使劲摇晃,扯着哭腔吆喝,“哥啊,亲哥啊!你醒了?没事了?你还认得我是谁不?来来来,告诉我!二百五加二百五等于几,等于几!” 王铁锤似乎还不能很好地适应身体,在我大力摇晃□子很大幅度地歪斜了,形态闹得跟一戳就散架的白骨架子似的,吓得我立马撒了手。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顺顺当当站稳了,看样是彻底清醒了,才甩甩脑袋,对准我的视线,闷声回答起我刚刚问的问题,“我没事,我很好,你呢,你没事吧?” 我忙不迭回答我也没事,一切都好。又让他安心别紧张,等小亚来了就安全了,等下马上带他去医院看医生,保准留不下疤痕留不下后遗症,出了医院又是硬邦邦的好汉一条。 王铁锤对着我费力笑了笑,嘴角肌肉不太听使唤,咧出的弧度相当难看。我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心底起了一丝犹疑。我直觉得王铁锤整个人醒来后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可真要说他脑筋不对,又抓不到把柄。起码这一次他准准叫出了“耀耀”俩字,不似之前被上身的样子。 我便小心翼翼架起他胳膊,嘱咐他赶紧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休息。又转头欲冲王谢挤眼睛,示意他过来帮把手——不仅是因为我一个人真心扛不住熊一般壮实的王铁锤,更主要是想让王谢也近一下王铁锤的身,观察下是否有能量源过激运行的情况。 结果我刚一转头还没来记得丢暗号的空当,一对上黑漆漆墙角,我整张脸瞬间抽搐成了麻花—— 娘的!王谢不见了! 我几乎想都没想一把甩了王铁锤,急匆匆走到王谢刚刚站立的地方去找人。犄角旮旯我都打量遍了,楞是一根猫毛儿都没找着!我急了,忍不住大声喊了几遍王谢的名字,让他别再装神弄鬼,我胆子不算大真的不顶吓唬。可惜我急躁的声波在不算空荡的屋内盘旋几下,都无一例外沉入没底线的虚空去了,王谢悄无声息不见了,一点讯息都没给我留下! 我傻眼了,站在原地呆立着,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这时王铁锤拖着熊一样的身子慢腾腾来到我身后,黏糊糊的胸膛贴在我后背处,手掌沉沉搭上我的肩膀,问我,王谢是谁? 我正心烦,没心思跟他解释过多,就蔫了吧唧回答道,哦,是我一朋友,陪我一起来找你的。刚才还在这来着,我跟你说话的功夫人就不见了诶,难道宿舍门已经开了?可以出去了?不不对他要是从门出去正该从我面前经过才是,不可能是从 正是自言自语到兴头,蓦然间我脑内灵光一闪,一下子察觉到一个不得了的事实——王铁锤是认识王谢的!俩人之前还差点干起架来,不可能突然间就不记得了! 那那现在站我身后的家伙是谁?果然不是我认识的王铁锤么! 意识到这一点,我身子不自控地打了个寒战。我觉得自己脖子筋儿都跟扭了似的,半天回不动头。而王铁锤似乎察觉到我的异样,在身后又是古古怪怪一声笑,接着慢慢俯□子,手掌用力掐住我肩膀,阻止下意识继续前倾的身体,泛着浓重血腥气的嘴巴贴近我耳边,沙哑问我:“耀耀,你在想什么呢?” 我咕嘟咽了口口水,梗着脖子哆嗦着答道:“想,想你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不意外,王铁锤又是咯咯一阵怪笑,还伸出黏糊糊的舌头,刷拉舔了我脖子根儿一口,略带戏谑意味地回答道:“耀耀,你太不对了,难道你又把我忘记了?我是你最爱的人,我是你女朋友啊——” 听到这我整个人都呵呵了。我就觉得我脑袋里唯一一根还能支持正常思维的神经咔吧一下断了弦儿,瞬间脑内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毫无用处的念头——妈的,这熊人又发疯了! 不顾我左右晃动挣扎的意愿,王铁锤像无所不在的病毒一样用身体包围住了我。我能清晰感觉到他胸前的血液哗哗涌动,以及如鬼魅一般的苍白手指顺着肩膀慢慢爬到了我胸前。 恍惚间,我想起小时候看过的恐怖电影,有一种枯木一般的精怪手掌伸展便是如此蜿蜒形象,倒是跟此时的王铁锤如出一辙。我有些不甘心,想问清楚寄宿在王铁锤身体里的到底是谁。结果还未开口我脖颈间一阵钻心刺痛,原是王铁锤竟发狠地咬了我一口,继而撕扯含住,拼命吮吸我的血液。 我得了疟疾一般浑身抽搐不停,不知是不是被鬼气过分侵蚀,我感觉身体越来越冷,周遭的触感也渐渐模糊,我整个人像被笼罩进了一层独立空间,意识模糊形体滞怠,除了呆呆承受外都不知道还可以作第二种反应。我怀疑自己被王铁锤精神麻痹了,如鬼压床般被灵体侵蚀继而导致神智不受控制。我没有办法,只得用尽力气控制自己不要沉沦下去,用仅剩的一丝清明在心中默默念着王谢的名字。我一遍又一遍重复,希望他能听到我的声音。 也算我命不该绝,默念数十遍后耳边真的传来一声急促呼唤。声音不算大,可听在我心中已经算是耶稣降世一般的福音了。我集中精神,慢腾腾回应着,我让王谢赶紧想办法,王铁锤吸吮的力道非常凶猛,我感觉自己快支持不下去了。 结果王谢个缺德带冒烟儿的,只安抚我说不要着急,绝对死不了。扛不住就直接昏过去算了,省得被人当鸭脖子啃,闹心。 我一听差点没给他气得喷出血。而王谢也不算真没良心的,他悄悄传了声音过来,细致给我解释起他消失的原因—— 原来刚刚王铁锤醒来时他就察觉到一股能量源即时占据了王铁锤身体,当时速度太快,几乎是眨眼间,他根本没能力阻止。后来想一刀宰了王铁锤以绝后患,可惜我又不让,只好静待下来观察王铁锤反应,以及之后屋内能量源的波动。 最强的一股能量波,也就是小鬼它一直没有动作,占据王铁锤身体是另一股性质比较邪恶的能量源,不意外应该就是在屋内上吊自杀的女鬼。小鬼无法做出超出女鬼命令的行动,她就亲身上阵,控制了王铁锤做出一系列欺骗性的言行。 与此同时,屋内第三股微弱到几乎可忽略不计的能量源也活了起来,它一直徘徊在王铁锤身体附近,很冲动急躁的波长,像是想近身但迫于无奈不能近身的感觉。所以如果推测正确,黑色玉佩自行碎裂便是一切能量行动的契机,而现在女鬼选择借王铁锤之身攻击我,则说明,我很有可能是完成他们目的的必要条件。 一通解释下来我觉得自己脑子都快开锅了,我被王铁锤吸的全身都快瘫成面糊了,哪有兴致猜测这一群杀千刀的玩意儿到底想干嘛。我就不耐烦催王谢,我说少侠,你给个最后结果好不好?其实你就是为了观察能量源波动不被发现才选择消失——哦不,隐身么?然后呢,结论是什么? 我感觉王谢似乎顿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因为他难得装一次高智商却被我嫌弃后受伤的表现。过了一小会,王谢闷闷回我,说是的,似乎借由你的血液输送,王铁锤本身的能量波长旺盛了一些。没猜错的话它们估计是想借助你的灵异体质作为媒介,完成一次灵体交换——女人离开,另一个进去。 我仔仔细细回味了一遍这一通近似火星人的发言,然后笃定回复说,也就是说,你打算在灵体交换的瞬间给它们致命一击? 王谢轻笑了一声,夸了我一句,你真聪明。 可我他妈一点都不觉得有值得笑的地方——妈蛋这损犊子,招呼不打就把我当诱饵抛出去了,心狠手黑堪比黑社会,阴狠毒辣直逼地产商!是该说他天生感情细胞全死翘翘,还是根本存的就是报复我的心思? 这把我给郁闷的,真想一口气咽肚子里活活憋死算了。 之后事情就真如王谢推测的那样,我虽不明白他眼中看到的能量波长什么样子,却也感觉到身周有一丝更为冰冷的气流划过。与此同时,空气中传来一阵摩擦燃烧的尖啸,昏暗小屋内刹时点亮烟花般极致明光乍现,有几束漂亮的银蓝色螺旋纹在空中平行旋转炸裂,继而销声匿迹。接着在一片若有似无的腐烂味道弥散中,一切再度回归死一般的沉寂。 身后咕咚一声闷响,是王铁锤失去意识倒地的声音。我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濒临失去意识的边缘。我头晕目眩,浑身发冷打颤,我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可当我再被王谢轻柔拥入怀中,搂紧,又品尝到他久违的珍惜亲吻时,我忽然觉得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似乎也不那么太难过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47痴汉守则四七条:收工了 四十七回 我想我一个健健康康大小伙子,老晕过去算怎么回事。可我实在控制不了,脑袋昏昏沉沉,就跟脱离地球似的浑身发面,两条腿扭了花就是不肯老老实实打个正挺。我有点急了,手指头也不知道使没使出劲,反正是学着无尾熊的怂样死死扒拉着王谢衣褶子不撒手,生怕一恍惚人也跟着躺地下了。 我能感觉到王谢一直搂着我,手臂很用力的样子,紧紧托着我后背不让我滑下去。模糊中我还挺高兴的,觉得身边有个人照顾实在太好了。比起王铁锤光杆司令说晕就晕咣当砸水泥地上,我身前身后还有人抱着扶着,堪比古时候达官显贵出行的八抬大轿待遇,实乃幸运至极了。 迷糊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王谢微微俯身堵住了我的嘴唇。我本意想回应他,奈何身子发冷抖得厉害,实在不是接吻的好状态。他也不急躁,舌尖慢悠悠舔了我嘴唇几下,又探进去挑开我牙关,为我断断续续送进一口黏糊糊的东西。我晃动舌尖尝了尝,发现是一口味道挺搞糟糕的药糊糊。 我想这一口药应该是游戏中乱七八糟的十全大补丸之类,本能想吐掉,可王谢不依,又拿舌头往我喉咙深处顶了顶,强迫我咽下去了。 别说,这恶心巴拉的玩意儿还真有奇效,咽下去后我身子立时暖和了许多。我能明显感觉到胃部涌上一股活泛暖流,如水般通达到四肢百骸,化成一张暖煦煦的网脉,将我从彻骨的寒冷中捞了起来。 身子舒坦了,我倚在王谢怀里几乎没怎么挣扎就昏睡了过去。之后三叔小亚过来收尾的事情,以及我跟王铁锤怎么被扛回去的过程,我是一概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我是在三叔另一处郊区房产里,这里独门独户鸟语花香,还真有一番世外高人的味道。后来我问小亚,口水咧咧说你领我见三叔起码去过他两处房子了,加这处都第三处了。老光棍咋这么有钱,一平几万的都买得起!小亚一脸看乡巴佬的鄙夷眼神儿看我,高贵冷艳说你瞧你那点眼见力,三叔光给地产开发商做个法事就能赚一套三室两厅出来,人家有钱老板们都哭着喊着要送房攀关系,跪着求都求不到门子呢,一小别墅算啥。 我一听这个来劲了,盘算了盘算,回头就怂恿王谢跟王铁锤,让他们俩一个社会闲散人士一个美容美发学徒干脆也别研究没用的了,都洗干净头脸跟着三叔做神棍去算了。 结果也真没想到,三叔稀罕这俩人可比稀罕自己亲侄子上心多了,这事儿最后还真成了!我那个憋闷,以后日子成天跟仨驱魔少年混一起,没神经病都给他们折腾出神经病来。 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且不表,先说说我离开闹鬼宿舍后醒过来这一阵。王谢跟我说我睡过去没半小时,三叔和小亚就赶到了。三叔进屋时里面只下小鬼自己的能量波长,之前女鬼与另一股想要与女鬼交换进入王铁锤体内的能量波长都被王谢一招群攻送进虚无去了。对此职业神棍三叔表示十分不满,别的事儿先不干,对着王谢就是猛一通数落,殷切教导王谢说做人不可以太绝,要时刻为自己为他人留一条后路,把王谢念叨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烦得恨不得跟我一起厥过去拉倒了。 后头王谢懒得跟我讲了,他说他跟三叔有点不大对付,三叔看他的眼神儿很不对头,眯起的眼睛深处透着精光,总感觉像食人魔兴趣盎然盯着切好的生人肉片似的。 这话一落,我登时就想起三叔以前八卦我行房的事儿来了,心想这老狐狸莫不是真开了天眼,什么都能看通透?要是连王谢披了人皮这事儿都能看明白,那他的道行还真不止值那一栋栋小别墅钱。 不过这茬子我没敢提,三叔也没逮住我们说什么,我在三叔家乖乖跟着做了法事,顺便去见了三叔引荐的出马仙,从小鬼口里套出了女鬼的秘密,王铁锤这事儿就算告一段落了。 原来当年这女人在去泰国寻求小鬼帮助同时,暗地里还研究了很多无门无路的邪术。她先用了某种借口把她男朋友骗到江边砍头沉尸,之后带了男人头颅回到宿舍,用了一种极为毒辣的烧身之法将他男朋友的头颅正中点上石灰烧去神识,再高温煮沸剥掉皮肉,最后用尸油浸泡三天,毒素入骨,牵引著男人已经失去灵识的死魂日日与她徘徊在一起,不让他投胎轮回。不过女人死后灵魂被锁在自杀之地,也渐渐明白了遭受束缚的痛苦。她悔不当初,决定放过她曾经深爱的男人,让男人再次获得完整灵体,重新踏入轮回。可要完成这项颇为复杂的仪式,她需要一具完整鲜活的,挖去之中主管本体神识的心脏,再挖去属火灵旺盛的肝脏,便可制造出一具贮存死灵的躯壳,让死灵进入其中借助活人能量再度补完灵魂,进而达到灵体重生的目的。 很不幸,当女人给小鬼下达取得一具活人身体的命令后,赶巧王铁锤信了我的鬼话,摊上了这一次倒霉机会——一直在宿舍内伺机而动的小鬼借机将他的能量附着在衣物上,在王铁锤穿上身后,释放能量意图控制他的神智,借此完成自己母亲的命令。 可惜的是咱铁锤哥天生八字重,不吃他那一套,小鬼没辙,只好日复一日给王铁锤施加心理暗示,让他以为自己喜欢男人,心甘情愿为男人付出一切。王铁锤个傻缺也是自作孽,神神叨叨与自己的潜意识混合成形,干出的事儿也愈发不正经起来。 ——这里说的部分情况跟小亚之前的推测不谋而合,可王铁锤是不是真正意属于我,还有待商榷以及他本人认证。我们几个闲人都很识相的没有涉及这个话题,彼此当做不明白装傻充愣。 再后来,发神经的王铁锤找到我头上跟我表白,一张狗嘴乱咬人硬啃上我不撒嘴。口腔如此近距离接触我们俩一点好没落下,倒是为小鬼提供了一个更为准确有用的信息。于是第二天一早,小鬼制造了我的声音假象,用电话迷惑了王铁锤,引他去了那处废弃宿舍中。 到了人家地盘王铁锤基本上废了。他被女人的恶灵控制住心神,无视疼痛与自身意志,被迫用自己的手指一把一把抓掏心肝。万幸的是,一早前王谢曾送了他一副阴阳坠,玉自古就有灵性,懂得护主挡灾,阴阳坠感受到邪气后牢牢护住了王铁锤心肝的位置,不让他更深一步伤害自己之余又封护住他的心神,让他陷入深度昏迷不受其他邪灵控制。 ——这天杀的情况便是我进入宿舍内搜索后,看到的让我二十年人生中不能更崩溃的一幕。 不得不说咱喵教小哥艺高人胆大,啥情况不分析,上手就把护在王铁锤心脏位置的玉佩给挖出来了。神识门户大开,女鬼得了机会卷土重来,污染了护住肝脏位置的黑色玉佩,让它承受不住邪气自动碎裂了。 阻碍王铁锤成为死灵替身的防线摧毁,却因为有我跟王谢在场,现在已不是可再度挖心掏肝的好时机了。女鬼很聪明地转变了方法,再度侵占王铁锤心神,制造出清醒的假象麻痹我的警戒心,更借助我能引灵的体质,准备完成男人死灵与王铁锤躯壳之间的灵体转换。不过最后结果挺不开心的俩人真是一对亡命鸳鸯,被死亡颂唱者王谢少侠盯上,一个技能下去双双送进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的虚无世界了。 在此之后三叔在宿舍里做了一场法事,驱散了这栋宿舍内一直缠缠郁郁的阴灵邪气,顺便请回小鬼为他超度,让他脱离藤木束缚,该干嘛干嘛去了。 王铁锤也很好的恢复起来,身体里的邪气被清空,他在医院里静养了三天后醒来。醒来之后不知为什么,他抱头大哭了一通,我问他怎么了,他摇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48痴汉守则四八条:腻歪 从南郊宿舍回来我在三叔家里睡了整一天,期间也没用上医院输血,王谢一颗大红一颗大蓝补得我鼻血哗啦啦直流,那架势跟难产血崩的产妇似的,光卫生纸差点用去一捆。当天下午我睡醒了一起身,精神头好的直逼活蹦乱跳的大兔子,整个跟几年没下地今朝可算见世面的山炮似的,楞感觉三天三夜不睡觉都没问题了。 王谢这边厢脉脉含情蹲我身边瞅我嘿嘿直笑,我也冲他乐,挤挤眼挑挑眉,了然地比了一k的手势。 我们俩没羞没臊的小盘算打得啪啪响,无奈计划赶不上变化,没等我俩勾肩搭背走出三叔家门口,我妈催人命的电话打来了—— 这一星期我都瞎忙着找王铁锤,学校里没多大心思上课,家里也没回去过。没想到时间一拖拖到周末,这都星期天了,我妈见我一个电话都没打回家报备,终于坐不住了。 想来这事儿也确实赖我,上次王谢个二愣子啥招呼不打直奔我家提亲,可把我妈吓个半死。我当时答应给我妈一个交代,可左耽搁右磨蹭我也没正经跟她老人家沟通过。我妈估计瞒着我爸自己担惊受怕了好些日子,越想越不妥,可又不好强硬干涉,只能拿周末做幌子硬逼着我回家去吃吃饭唠唠嗑,生怕我在外面跟人家瞎胡混学坏了。 我心里其实挺没所谓的,跟王谢处对象这事儿我没打算现在就跟他们摊牌。毕竟同性恋不是什么社会主流,弄僵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领个男媳妇过门儿这东西跟欠债还钱一个道理,主要精髓就在一个“拖”字——不是我有贼心没贼胆办事儿不爷们儿,实在是有阳关道不走,何必非死犟着过独木桥? 我主意早就想好了,一年找不着对象没事,两年找不找还不心虚,三四年一过我爸妈顶多唠叨唠叨,可五六年七八年呢,估计只要领个活物回去全家就烧高香了。我爸个老做派我不敢打百分百包票,可我妈心软,绝对拗不过我。到时候里家乐不乐意的都没了腔调,我跟王谢日子就好过多了。 小主意挺损,架不住它合适。我当下也没敢跟王谢明说,怕他回过神儿来觉得自己倍儿委屈。我只能偷偷揣着,回去好应付我爸妈。 王谢一听我晚上还得回家当时就甩脸子给我看了,我喊他一句他都不带答应的,眉毛竖的快赶上九十度直角了。我是又心虚又心酸,只好赔着笑脸哄他,好话说了一箩筐,又割地赔款做了好些个没脸没皮的让步,这才让他消了一点点气,答应我回去老老实实等我回来。 瞅他一脸欲求不满的小媳妇样儿,我心疼得怪难受的。可搁三叔家里我啥动静都不敢有,只能恋恋不舍啃了他手指头一口,告别走了。 回家后我妈没舍得给我上大刑,只和和气气问我最近在干嘛c学业怎么样之类。我从小就乖,一听我妈他老人家口风似是有心放我一马,哪还有不赶紧顺杆儿爬的道理。我马上拍着胸脯激昂表态说,自己天天背单词学英语,成绩喜人,现在拉着去考雅思托福都有底气,四六级什么根本不在话下。 我妈听了自是高兴,可还有点不大放心,就旁敲侧击问我平时都跟谁在一块,玩都玩了什么。我脸上堆笑,心里念叨着可千万不能把王谢跟王铁锤的破事儿秃噜出来,就转了转心思,把小亚个老熟人拉出来做挡箭牌了。我拍着我妈手背,诚恳说王姐姐要不这样吧,你要是真不放心,我就把小亚号码给你。你想什么时候找我就什么时候找我,一准在宿舍背单词,绝对不二话! 这下轮到我妈不好意思了,我妈推了我脑门子一把,有些不好意思说你想哪去了,妈妈也是怕你年轻经验少,没个准数儿,自己走岔路一不小心吃了闷亏。耀耀,你从小就聪明懂事,嘴又滑,我这一时半会还真摸不清你的心思。可你得知道,妈妈一手带大你,逼你学习也好不让你谈恋爱也好,无非是想你把正当年纪该做的事情完完本本做好,不至于以后回忆起年轻的日子会后悔会觉得自己选错了路。妈妈不想你后悔,也同样不希望你觉得自己被强迫。耀耀,妈妈只想你过的更好,你能明白妈妈的意思吗? 这一通把我给说的,眼泪差点没下来。我以前还不信偶像剧里家长做工作弄的男女主角寻死腻活,现在这桥段放我身上我当真跪下求饶的心思都有了。我抱着我妈肩膀认真点头,说王姐姐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保证好好过日子,不让你跟我爸操心。关于王谢的事儿你也别放心上了,我都二十好几老大不小了,是好是坏我心里都有数。真的,你放心吧! ——我话说的模棱两可,既没正面回应我妈的期待,也没把话彻底说死。我怎么也得给我妈一个盼头,让她觉得自己儿子正在经受苦难挣扎良心拷问,然后给出一个以后还是要回归社会大家庭的正派趋势。真不是我心眼坏,我实在没得选。可以指责我的做法有违常理丧尽天良,可面对自己本心意愿的选择,谁能大度到说断腕就断腕?我就一俗人,我宁可隐瞒一时也不想只要熊掌不要鱼。 其实现实生活也就是个和稀泥的事儿,人人都在打太极,撕露真相未必是最好的做法。 当天晚上我又回学校去了。等我爸回来一家子顺顺利利吃了一餐晚饭,我爸以抓紧时间学习考研为由,没注意我妈欲言又止的阻拦,又把我撵回去了。我回去后也没好意思找王谢,今天我对我妈没说老实话,心里有种负罪感,一直不大痛快。回宿舍后小亚也不在,我干脆也不干正事了,跟着三儿他们直奔网吧,准备通宵打游戏放松放松。可越发到后半夜,脱离出家庭气氛,我越发地想念起王谢了。对着显示器上一本正经的厮杀我频频走神,无意识神游着王谢睡了吗现在在干吗之类的愚蠢问题,憋了半天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摘了耳机急匆匆跟三儿打了声招呼,出了网吧直奔他去了。 花了不到二十分钟跑家他楼下,我气喘吁吁仰头望着他房间的位置,发现屋里灯还亮着。 一点白亮亮的灯光透着白纱窗帘散出一团朦胧光线,衬着路边苍绿幽闲的老梧桐树,无端端给人一种静谧心安的感觉。我缓了口气,对着窗户方向咧嘴笑了笑,伸手摸出自己手机里看一眼,发现原来都半夜两点半了——王谢这么晚还不睡觉,是因为寂寞难耐?我有些好笑地胡乱想着,三步并两步,上了楼梯。 我有他房子的开门钥匙,就不打算深夜扰民了。王谢也真属猫的,身子贼灵,我刚一掏钥匙的功夫他门哗啦一声打开了,对着楼道投射下来不甚明晰的昏黄灯光,一脸惊喜望着我,脱口说了句傻兮兮的台词——你怎么来了! 我喷了一口笑,觉得王谢此时喜不自禁的呆傻模样很像个意外看见丈夫出差提前归家的小妻子。我也很配合地搂过他脖子亲了鼻尖一口,进门边换鞋子边回了句官方对答——我怎么不能来了? 王谢呆在门口半晌,直到我换上拖鞋邀请式的看着他,他才回过神儿,拿脚尖反身一脚咣当踢上门,亟不可待地一把捞住我扣怀里,跟小猫似的拿脸蹭我脖子,含糊说了句来的好,可把我想死了! 我嘶了一声,微微偏头躲开了他的亲昵——我脖子那一块昨天给王铁锤啃了一口,伤口还没好全,给他用力一磨蹭又泛上一阵紧巴巴的疼,针扎似的不舒服。 王谢也察觉到了我的动作,抬起头,盯着我脖子上的圆形血痕一眨不眨,琥珀色的眼底划过一丝不明情绪。我抬眼正巧把他的神情全看在眼里,一想起这几天因为王铁锤的事儿我们俩闹出不少矛盾许下很多大话,我心里头是一阵阵发毛。 果不其然,再说话时王谢嗓音明显沙哑了几分。他有些用力地看着我,手指抹去我匆忙跑来时渗出的汗,又顺手理了理我的头发,微微低头亲了我脸颊一口,贴着我耳边说让我先去洗澡,他做宵夜给我吃。 我这才注意到王谢背心裤衩的简单衣物上隐隐散着一股油烟味,便挣开他,偏头朝厨房那边嗅了嗅,问,你三更半夜不睡觉,在厨房瞎捣鼓什么呢? 王谢还跟壁虎似的贴着我没回话,直到我又问了一遍才恋恋不舍退开身子,收回明显不对劲儿的炙热视线,偏开脑袋,近乎羞赧地挠挠脸颊,嘟囔说,前几天跟你一起吃饭,我做的糖醋鱼你一口不啃多吃,我c我吧我就想再多练练,争取做出来的每样菜你都爱吃,都别剩下还有,要是你不爱吃的你要跟我说,我就不买也不做了。别弄出来你不喜欢又不好意思说,我还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听他含含糊糊的解释,我心头软的一塌糊涂,一种熨烫的我心尖儿都在颤抖的暖流袭上,棉花一样堵住嗓子,霎时使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那天王谢烧的糖醋鱼确实有点过,糖醋比例没对,弄的味道不是很正。我又不喜欢吃酸,尝了一口不对味儿后就没再吃了。我万万没想到这么一点小事儿他吃饭的功夫都能记心上,念念不忘,以至于不睡觉要也先把做饭这种无聊的事情练好,只为我来后能多吃上几口 我该说点什么好,我心里头乱七八糟。拿手背蹭了蹭鼻尖,我低头酝酿了半天,在脑海中把幼儿园到大学接触过的语言全搜刮了一遍,还是没能找到除了“谢谢你”之外的任何词汇。 王谢似乎也不需要我的语言,他看见我望着他的眼眶渐渐发红,很舒心地笑了一下,搂过我的背将我揽在怀里,低头亲了亲我的发顶,近乎叹息地说着—— 除了你,我什么都不需要。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49痴汉守则四九条:又腻歪 四十九回 可不要瞧不起霸王硬上弓!这事儿虽说是个硬上的体力差事,可要没日搬三千砖不掉一滴汗的真本事,还真揽不下这桩没脸没皮的瓷器活儿。 大半夜的,我跟王谢站家门口搂上了。俩男人夏天穿的贼少,碰碰摸摸黏黏糊糊难免有擦枪走火的嫌疑。我心里头敞亮,想着前几天光各种口味的保险套就买了三大盒,心里早存了赤诚相见的谱儿,今晚就算王谢硬来,要真刀真枪开干了,我也绝不会含糊半句的。 可问题是临到头了,我心里又隐隐泛起了憋屈。想我二十好几大好青年一位,偷着摸着磨了这么久银枪,跟隔壁十亿哥阅尽各国爱情动作教学片,本质上也是跃跃欲试,渴望翻身农奴做主人尽情在别人身上挥洒汗水的。这倒跟爱不爱的没关系,我只是单纯不想把自己第一次当女人送出去。虽说我是打定主意跟王谢处一起了,之后也再没眼馋过什么漂亮姑娘,可终归还是被男女文化熏陶了这么多年,不馋猪肉也幻想试试猪跑的滋味儿。 我心思一转,抱起王谢主动亲吻,意图用火热的攻势麻痹他的意志。我手也没闲着,摸索力道跟亲吻方向都带上了压制的意味。我想借机逞凶,顺着一路点火的兴奋劲儿把王谢给压下去。 结果我这反动苗头还没表现出一点燎原架势呢,就给先知先觉的革命小将王谢同志无情镇压了。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无声更拥紧了我。双手带有刑求意味地箍紧我两只手腕,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把我胳膊结结实实别后背去了。 手臂往后的姿势使我前胸不自然地向前挺起,顿时产生一种饥渴难耐投怀送抱的感觉。我老脸腾一红,赶紧挣扎着往后退开。王谢不让,他俯下脑袋略带警告性地啃咬我没受伤一侧的脖子嫩肉,又缓缓攀吻到脸颊边,状似示威般够淫邪地舔了我侧脸一口—— 混杂着口水吮吸的亲吻让我身子猛地一颤,肌体本能做出躲闪举动。我回忆起跟王谢之前做过的几次,似乎都是直来直去的主题模式,像今天这般恶劣的姿态很少出现,不知道是不是在这边学坏了,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心里存了某种鬼主意 我心里七上八下,有心防备地思量着,可身体却是毫不给面子,骨子里不可避免地烧起了一把情火。小火不算旺,随着王谢动作越发露骨地加温,火苗蒸腾上泛,从里到外一点一滴熏灼着的我的四肢百骸。舒爽中透出一点火辣的滋味让我整个人都要徜徉起来,我呼吸着空气中专属于王谢的情动味道,连毛细孔都忍不住兴奋地微微收缩。 已逐渐敏感起来的肌肤能清楚感受到王谢带着尖儿的小犬齿正撕磨我脖子一侧的筋肉,咬一口下去我半边身子麻酥酥老半天,再恶劣地磨上一磨,我脚跟一软,直瘫在他怀里半分都要动不得。 似乎满意于我敏感的反应,王谢低低笑了一声,沙哑着嗓音在我耳边说了几句没羞没臊的情话。我听的耳根子都烫起来,很是羞恼地推他肩膀,恶言让他有这闲工夫别废话,要干就奔床上去干! 王谢不满意,咔嚓咬了我耳朵一口,成功听到我一声疼痛地抽气后,他很是倨傲回应我说——现在一切都得听我的,你人是我的,身体是我的,我想怎么要你就怎么要你。 我一听,得,这精虫冲脑的家伙又进化成铁石心肠的恶犬模式了。只可惜我那天早早买好的润滑剂和保险套,都锁宿舍小柜子里没得空拿出来。今天要开干了啥准备没有,冲他发疯撒欢儿的劲头,我估计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我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脑袋立时清醒了不少。这便主动挣扎起来,拖延说你要做可以,咱先洗个澡去,我一身臭汗你一身油烟味儿,都难闻得可以,上了床容易破坏情调,不舒服。 ——我是想着趁机找找屋里有什么可代替润滑的东西,真人不比灵体,一旦上了床可没我说不的机会,我不提前做好准备吃亏的还是我自己,我得学着自保。 王谢小幅度点点头,思想上同意我的说法,可这熊人身体却搂着我半分没撒手,行动上一点都不支持。我急了,摇头晃脑躲避他的亲吻,急躁说你先放开,大热天越搂越出汗,洗完澡再做! 挣扎幅度大了,可把一直叼着肥肉吃不进嘴里的小狗惹急了。王谢也不知是不是肥皂电视剧看多了,双手撒开对我的钳制,学着电视里急色攻心的登徒浪子口吻,抓住我下巴急促喊着“哎哎别急,别躲,先别躲!再亲一口就好,就一口!”他没头没脑捧着我一顿乱亲,把我刚刚要求洗澡的话全抛脑后去了。 我是又气又急,也学了宁死不从的贞洁烈妇连踢带打往他身上招呼。直到我给他磨蹭烦了,他才极为愤怒地低喝我一声,在我下意识怔愣间,一把摁住我肩膀把我推向身后墙壁,单手攫住我的下巴,在我目光印入他流露着浓稠幽暗的欲求信息的双目中去时,凶狠地吻住了我。 吻的激情度是那样的火热急迫,似乎不想再听到我推拒的发言,王谢不再专注其他事情,而是拿出十二分的注意力来亲吻我。他火热的身体推挤着我,像摁压一块美味的三明治一般将我挤在微微泛着温度的墙壁上。毫无间隙的距离逐渐演化成一小片只有彼此交融的暧昧空间,呼吸间除了必要的空气,全部是被王谢侵染过荷尔蒙的情欲气息。他吻的专注投入,粗重热情中带有急迫的渴望,偶尔几声短促喘息从鼻间泄露,也全部是甜腻到让人腿根发颤的爱欲请求。 我们唇舌交缠,几乎忘记时间的存在。我手臂不自知地向上摸索,如植物渴求水源一般攀附着他的身体,摸索着能让我战栗的肌理与温度。我要不够似的撕扯着他柔顺的头发,将他整个人往我身上压下来,用无声的肢体语言诱惑他,让他更用力的抱我c吻我c索要我的一切。 我心底隐秘的渴望被唤醒,情动到躁热的身体被完全打开。我甚至顾不上呼吸,只一味地回应着王谢,忘情到近乎放浪形骸。亲吻间我只能感受到他作为恋人所带给我的美好,其余一切念头,包括羞耻c疼痛c甚至是雌伏于男人身下的自尊心,都如大西洋的海水一般与我远隔重重了。 我们好似两只走进发情期的野兽,借着唇舌交换触发了彼此身体内部掌控情欲的开关。原始本能像一把耀人眼的盛大烟花,点燃后照彻一切的白光将理智全部驱散。我们疯狂地索要对方,颤抖着c像一生从未如此激动过,急切扒掉了对方阻碍身体接触的衣服,用尽所有可能交换的距离贴近对方,拥抱痴缠,感受着对方胸膛中激跳的相同频率。 一切都离我远去,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撕磨快感与爱欲征伐。 直到王谢手掌摸索向下,从我腰线转后秘密探入我的内裤,指尖试探一般揉搓起我的臀尖儿,我才稍稍从发烫的激吻中回过神儿来。我停下亲吻,喘着粗气与王谢抵住额头。汗液在我们不正常的体温交接处蒸腾,混合铺面而来的温热气息释放着它略带咸味儿的身体讯息。王谢鼻尖在我脸侧嗅了嗅,一声长长的呼吸经过,我们都如经历劫后余生般放松开身体。 鼻息如轻烟般交缠,勾引着我们蠢蠢欲动,不断靠前。王谢像一只不知餍足的小猫,卷起腥红舌尖一点一点描摹我的脸颊。带着湿气的水液如同一只毛茸茸的画笔扫过,轻荡荡的触感勾引的我心尖都跟着颤动起来。我心痒难耐,无可自抑地一把抱住他,将躁动难安的身体完完本本塞进他怀里,紧贴着磨蹭他,用已经抬头的部位抵住他同样硬挺的器官,控制不住地缠绵交互在一起,随着身体摆动,轻蹭出一潺潺水流的舒缓快感。 酥麻像细微电流窜过我身体每一处,我低哼一声,忍不住喟叹出一口气。低下头,我把自己埋在王谢隐隐汗湿的肩颈之中,黑暗中身体触感比平时还要敏锐三分,我能感受到王谢不同以往的心跳频率,体会到隐藏在好看的肌肉线条下隐忍待发的坚实力量。我心头隐隐冒出了放荡的渴望,喉间霎时干渴起来。我难耐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想被他拥抱贯穿,想再次体味被禁锢征伐的美妙滋味,我很激动,没有比这一刻还能体味到情欲烧灼时附加的极端焦躁。 王谢手指揉搓我臀部的力道越来越重,像抓在手里一团可随意搓捻的面团,随着的叠加,他将我摆弄成更能激发感官刺激的模样。我们无暇用语言交流,一路搂抱着滚进浴室,他将我推到瓷砖墙壁上固定,摸索着拧开了水流开关,不意外,激凉水流冲下暂停了我们火热的动作,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停下亲吻推开王谢的禁锢,望着他同样因措手不及而略微泛上一点苍白的脸庞,喘息说了声“等一等。” 王谢没有掩藏他急促的呼吸,也没有开口询问,只望着我等待我的下一句话。我看到他眼睛深处已染上浓重的深褐色,望着我的视线也仿佛带了钩子,只消一眼就能把我心底各种不正常的淫邪想法全部提上来,使我从不现于人前的羞耻渴望尽数曝光。 我吞咽了一口口水,望着王谢有些许入神。他现在的模样太具有杀伤力——凤目修眉,挺鼻薄唇。单论美男子形象他能甩我七八条街,更何况我现在稀罕他稀罕的要死,色令智昏,除了脑袋发晕两眼冒桃心外,我实在没有多大意志力再抵抗他无形中散发的费洛蒙了。 我郑重望着他,几乎是僵硬着舌头,用了平生最诚恳的语调,磕绊说出一句,“王谢,我很喜欢你。” 我是真心实意说这句话的,不是因为精虫上脑,也不是一时情动的施舍。我只希望王谢能明白,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带有感情的,不是他祈求我,也不是我享用他。虽然因为某些客观操蛋的原因,我们之间开始的并不愉快,甚至是有过分惊吓的成分存在。不过经历了日复一日磕绊相处,享受过他热情单纯的投入,无微不至的爱意,我想,我已经不能再回到没有他的日子了 ——嗯,我说真的,我真不是为了他身上存的十多亿而跟他在一起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50痴汉守则五十条:还腻歪 五十回 都已经扒的只剩下四角内裤了,再洗洗头发搓搓沐浴露似乎不是很现成。我跟王谢饥渴得快成了三伏天趴马路边吐舌头的狗了,哪有那么多美国时间再倒腾个浪漫鸳鸯浴。 从厨房扯出来的老式热水器水流升温很快,没用三分钟,窄小浴室中便升腾起一股凉热适宜的水雾。我与王谢互相搂抱着站在水流下热情拥吻,温水顺着我们紧密贴合的身体缝隙缓缓游走,将本还沾满汗液的黏腻肌肤抹出一层泛着情色气息的湿滑。 水雾升腾,将本就不甚明亮的灯泡外层铺上一层细密水珠,淡黄色光线与水珠包融,四散投射到我们身体上时竟意外的魅惑煽情。在王谢柔情坚定的亲吻攻势中,我无意识抓着他的臂膀,浅浅啄吻他线条优美的脖颈。细薄光线将他原本白皙的肌肤涂成阳光下飘扬的浅麦色,在恰好的熏热环境中,我禁不住产生了将他一口一口吞吃下肚c体味一回主人的味道是否与色泽同样可口的错觉。 手指弹动间,肆无忌惮的酥麻感在彼此肌肤上游动。我有时会控制不住地想用指甲勾勒王谢完美的身形,我从来不知道纯男性的身体也会带给我如此强烈的震撼。那感觉如同直接在心口处打入一针,就算想忽略药水作用,都无法排斥针尖直直捅进心脏的阵痛与。 我近乎恶劣地抓揉他,用毫无风度的力道宣泄着身体内部快要烧起来的。结实弹性的肌肉组织带给我的触感完全不似想象中女人的滋味,其无形中散发出的性吸引力甚至比自摸时还要淫荡三分。 我一秒钟都不想浪费,拼命在王谢身上制造各色痕迹。我渴望的不仅仅是肢体接触,我更想用显而易见的标记来确认自己的行为与感情。前几次我们相拥都不可避免带有遗憾,我无法顺利触碰他,也无法给他对等的回应。而这一次我有了一个实现自己占有的机会,我不能浪费。 我控制不住的,拼命拿牙齿啃咬王谢肩膀处微微隆起的肌肉。无意外,换来的是已鲜少残存理智的人更为粗野的对待。王谢像找不准合适目标一般胡乱亲吻着的我嘴角c下巴,在我受不住闷哼出声时,又像隐忍待发争夺口食的大猫,准确无误一口叼住我的脖颈,在与的撕磨对抗中,再度发动一轮更猛烈的侵蚀。 与生俱来的侵略本能使他格外钟情脖间这一片没有多少骨骼支撑的柔软地带,他像一头饥饿许久的兽,发了狠地吮吸能带给身体鲜验的嫩肉。活蛇一般的灵巧舌尖放荡地将我脖间水流全部舔舐,再卷弄挑逗,似乎是想连皮肤底下本有的味道也一同吞食。 没有多少值得夸赞的技巧,也没有几句称得上动人的情话,仅仅是对于身体本能的遵从与追求,就让王谢比任何性爱高手都值得让人激动。我整个后背脱力地倚靠在瓷砖墙壁上,支撑力随着水流冲刷进入十几米深的地底下,意志力也被王谢富有火热魔力的指尖一点点吸走。 快感汹涌如潮,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我身体热得仿佛要融化。王谢不给我一丁点思考时间,他热情又放荡的攻势像极了一张遮天蔽日的网,将我牢牢束缚在只受他掌控的范围中,随着他激进的动作无法抑制的呻吟情动。 敏感部位被他一一细致抚慰,天地爆炸似的快感从下腹部急速攀升上涌,在空白脑海中凶猛冲撞久久不散,几乎要扯断我仅剩的一点理智神经。我的喘息声已带上了示弱音色,过分的快感让我腿根儿发麻身子发烫,爱欲冲击好似为我施加了一道永无宁日的暗黑魔法,我深深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进入最后的步骤,我并没有想象中过分紧张。我明白这种事情就好比明天的太阳会照常升起一样正常。我选择给王谢更好更直接的体验,并不想因为自己矫情或是一时忍受不了疼痛而带来翻盘的糟糕气氛。 好在王谢还算有良心,对我初次尝欢的青涩身体比较关照。他也许有做过详细研究,并没有如作为灵体时那样不顾一切的横冲直撞。 浴室中可供利用的东西不少,在我还没有回过神儿时,他把一切都打点好准备好,我几乎是发着楞被他手指进入的。我能清晰感受到他沾满滑腻沐浴液的手试探性来到我隐秘后方,在腿部缝隙中左右涂抹揉搓,继而像一位不太友好的朋友,坚定凶横地捅入了我唯一的入口中。 我身子一僵,不可避免地收紧了臀部。活了二十几年这处隐秘部位从来都是只出不进,头一遭被活物杀进来,说没有负面感觉那纯属骗人的。仅仅是一节手指我都难受到全身针扎一样不对劲,王谢能感应到我的不舒服,却丝毫不理会,依旧点点亲吻如同毫无技术含量的低级诱哄,又不容拒绝的深入推进。 当整根手指没入穴口时,我紧闭上双眼仰起脖颈,扶着王谢肩头长长呼吸。王谢知道我正在竭力适应,也停止活动,近乎讨好地舔吻我敏感的喉结,想进一步唤起我毫不保留的热情。 我身体肌肉在无意识收缩,本能地想把异物挤压出不属于他的地方。臀部收拢带来更为清晰的触感,酸胀之下是缓缓动荡的排斥与不安。王谢手指尖儿在我体内小幅度搅动,柔软指腹寸寸探索我内里的敏感。一切的感觉是如此鲜明刺激,在我无意识推挤王谢的同时,前段竟涌出了几滴象征快感的透明液体。虽然淫液在水流中即刻消失不见,不过作为主人的我却比谁都明白,我已经被开发享用过的身体,喜欢上了这种不算粗暴却也满含激情的对待。 我身子一颤,如同呼吸不上来一样梗着嗓子呻吟一声,王谢猛地含住我的嘴唇,强盗一般把我所有声音全都吞进肚子里去。他饥渴掠夺着我的呼吸,手指不断深入晃动,侵犯着后方毫无抵抗力的甬道。在我只剩下喘息的份儿时,他伏在我耳边轻轻啄吻着,用沙哑的嗓音向我诉说我身体内部羞涩的变化。露骨的形容让我羞耻万分的同时,身体也像接受到真实反映一样,产生了连我都不敢想象的快乐。 男人就是这么不中用,言语挑逗也能轻易激发淫荡的神经。我控制不住地微微分开了腿,将整个身子挂在王谢健实修长c充满性吸引力的身体上,渗满细汗的额头轻轻磨蹭他的脸颊,示意他可以再带给我多一些接触。 空间的扩大让手指更容易进出,当感觉到我的身体不再箍紧束缚的时候,王谢悄然探入了第二根c第三根。已经习惯了异物冲撞的内壁并没有对加粗的扩充产生剧烈排斥反应,反而有了意识一般随着抽插渐渐卸下防备,在不算全面的接触中,粘膜摩擦产生的细微快感一步步抵消了疼痛与酸麻,更甚至迎合一般更用力地包裹住探入物体的全部。 王谢似乎忍不了了,满身热气像要烧起来一般,贴近我的肌肤都快产生灼烧的痛感。他一只手五指张开紧扣住我的臀瓣,另一只手抽插也像换成自己身体一样凶猛中带出激情。在越发激烈的拥吻中,我喘息着说,到c到床上去做。王谢狠狠嘬了我一口,隔着水雾深深看着我,又似乎不舍得分开一般咬了我下巴一口,缓缓抽出粘满湿滑液体的手指,取下莲蓬头将我们俩里里外外细细冲刷一遍,再关上水,拦腰抱起我勒在怀里,大步出了浴室。 离开水汽氤氲的环境,两个人都不免清醒了些许。没了水流在身体之间迷蒙的搀和,已经泛起情欲色彩的身体更渴望火热凌厉的触碰。王谢毫不掩饰他深色目光中浓烈的侵略,揉搓我的动作也越发直接粗暴。我却是被凉风吹醒了一下,隐约觉出有些不好意思来。 滚进床中后,满身水滴立马被棉质床单吸收干净,白色节能灯铺散照耀下,王谢的身体泛出比以往更好看的白皙与粉红。我望着他近乎完美的身材有些许失神,心想只是单单的美色诱惑,我就难以抵抗的蠢蠢欲动。我干涩吞咽一口,没有富裕时间说话,主动翻趴□体,曲起腰将一丝不挂的臀部翘起来,把脸最大幅度埋进松软枕头中,有点类似鸵鸟逃避的心态,又带了一点献祭一切的决绝。 王谢半跪在我身后,双手揉抓着我的臀部让我尽量放松。他火热的身体覆压上来,双腿间同样滚烫的物件贴合我下部缝隙,在中央试探性的磨蹭。 对于以往灵体我没有直观触感,唯一一次手活儿也是在黑暗中进行,这次换成铮明瓦亮活生生的人之后,我还是被王谢跟他身高成正比的家伙吓了一大跳—— 以前从没觉着黄瓜茄子多吓人,可自打认真见识了王谢这个宝贝后我很悲愤地嫉妒起黄瓜的笔直与茄子的粗长来。我清楚认识到我跟王谢就算同样作为男人,都不在同一个段数上。他一只手掌能很全面地抚慰我的敏感,而我想给他做个手活基本要两只手同时上阵——不是我手小,实在是太长。 想到身后那条活龙一样的大家伙要勇猛开拓我的身体,还要不知疲倦来来回回磨蹭个几小时,我身子除了渴望地急速发烫之余,又不免有些后怕的打颤。 我颤颤呼吸了两口,从枕头中偏过头,顺着光看向身后已经准备进入我身体的王谢,眼神儿中流露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示弱神情。王谢却是错误接受到我的信息,以为我扭着屁股打摆子是情动难耐。他啪一声甩了我屁股一巴掌,俯□体凑到我脸前训斥我不要发浪,又扳过我下巴强势与我接吻,用舌头模拟性器进出的动作,很没廉耻地勾引我。 很快,我又在亲吻中软□体,除了喘息与呻吟,我几乎无法做出任何匹配于男人情事中该有的正常动作。王谢无微不至的爱抚已经让我彻底开放身体,我本能地渴求着他炙热的拥抱,渴求他更为狂野的对待。我甚至怀疑自己骨子里存在一种羞耻的被虐倾向,不然为什么只是边缘戳探,我都能抖着身子,回忆起之前冲撞带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快感。 这次换我耐不住了,我微微后退,分开勾缠的唇舌,喘息着求王谢快一点。王谢却是没了之前的急躁,他整个人伏在我身上,汗湿的发鬓贴合我的额头不断磨蹭,在我以为他是存心逗小狗耍我的时候,低低笑了一声,亲热探过脑袋,很是虔诚地吻了吻我汗湿睫毛,在我急促呼吸闭上眼睛,感受难得温情的一瞬时,轻轻对我说了一句——“我爱你。”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51痴汉守则五一条:继续腻歪 五十一回 被告白了!我一大小伙子活了二十年第一次被一男人正正经经告白了! 卧室里白灯光明晃晃的,跟大白天耀瞎人眼的晴日头一样煌煌。我大脑有点当机,好似个小内存条读取不了超大文件,逐字逐句消化起王谢的语言都嫌困难。我就这么偏着脑袋跪趴在床铺里,愣愣看着王谢笑得比白月牙儿还好看的眉眼,抖着嘴唇,完全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应景儿。 我有心想向王谢再确认一遍,我刚刚没听错,我也没理解错。可真要自己参与到如此神圣的话题中来,又觉得脸跟烧起来一样不自在。 我爱你这种情况下告白简直是阴谋是耍赖!其恶劣程度比一穿豹纹内衣的成年男子躺地下打滚撒泼要三块钱去门口买老冰棍还要劲爆三分!我该怎么办?我好像没得办除了摊开身子欢迎他干之外,没有什么比这还实惠的回应方式了。 我脸慢慢红成煮熟的大虾,怀疑现在浇一滴水在我面皮上,都能嗞嗞一声当场汽化成雾了。 王谢没太在意我的反应,似乎他说这句话是天经地义,根本不需要我回应。告白完后他随意卷起舌尖亲吻我脸颊,一点不漏舔走了我顺着口角留下来的口水。这可把我给羞得,回忆着好像除了高中累极了趴桌子上睡着了不知道外,就再也没当着别人面流过口水了 不过好在更隐秘的地方都被他看光光了,流口水这种三岁小孩都不嫌丢丑的小儿科行为,被人观摩观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我们俩又搂搂抱抱搅合在了一起了。王谢覆压在我身上,□只难耐磨蹭并不着急冲进来。反倒是我,给他蹭的浑身发麻,断断续续放缓声音催促他。只可惜这人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充耳不闻,似是打定主意要撩拨的我五迷三道,反过来求着他干我才行。 我给恨得,也不知道这混蛋跟哪儿学来的恶劣手段,舌尖一点也不嫌弃,老往我受不了的地方钻。最倒霉是他一边湿乎乎舔我耳朵眼儿一边压低嗓音说话,嘴里哈出的热气全扑我耳朵里,刺激的我脑子里白茫茫一片跟下大雪似的,身子扭动得比被拿住七寸的蛇还疯狂。 ——我确实有点受不住了,这刺激已经不能说舒服,快赶上挑战人极限的刑罚了!我口水顺着张开喘气的嘴角缓缓流下来,像是痴了一样根本来不及擦去,脑子里混混沌沌全是炸开闪电一样空白,鼻间难耐地哼出声,真怀疑自己快被王谢折腾的魂儿都飞出天灵盖儿了。 王谢这东西忒不是人了,都这样了还撸着我□诱惑问我舒服不舒服。我给他折磨得恨不能跪下叫爷爷,我闭着眼喘气,半晌才从干涸到冒烟儿的嗓子眼儿挤出一句十分有诚意的回答—— “舒服,好舒服你c你别弄了你,快点” 应该是很标准的求饶式回应了,不意外,就听见王谢满意地低笑了一声。他得寸进尺地凑上来颇不要脸地回了几句情话,给我恨得牙出血,嫌弃地转开脸,把自己彻底埋进松软枕头里,理都不想理他。 许是能理解我此时别扭的心境,王谢又贴着我抚慰一句“不要怕,我会给你最好的——”说完他撑起早已过热的身体,将我软成泥巴的身体架好,摆弄成最适合后方进入的姿势,手掌热情而用力地揉搓了我臀肉几把,接着扶着自己早已蓄势待发的昂扬,顺着湿润不断收缩的穴口,一点一点将自己推了进去。 仅是前段一小部分我就受不住地蹦起了身子,额间汗如雨下,手臂像是坠上千斤力量一般肌肉暴起,死死抓住床头板再也挪不开半分。 果真再情动也抵不上痛楚来的真实后方入口根本是被肆意碾压的状态,王谢将提起的一口气全部灌注在当下动作中,明明感受到我全身肌肉紧张收缩,进入的过程也不似手指顺利,但还是忍不住停止进犯的动作,意图占有什么似的,固执地将自己一入到底。 我大口大口呼吸,咬紧嘴唇不泄露一丝痛苦哼声。我知道王谢打从有了实体后一直渴望这场,我拖太久,他也忍了太久。没让他吃到嘴估计心理防线还挺厚实,能考虑我的感受做出相应回应,可一旦尝到了让人头皮都忍不住发麻的快乐所在,估计他再没意志力可以阻止自己享用甜蜜了。 对待性上男人都一个德行,我自己偷偷打飞机被意外终止时都恨不得想杀人,我可以充分理解王谢现在什么都无法顾及,只一味将自己推进我身体的渴望。倒不是因为他不在乎我,反倒是因为太在乎,对于身体本能的交合欲求,已经再也压抑不下c阻止不了了。 那根比烧红的铁器还要硬热的东西正一点点侵犯着我的身体,我内壁绞紧收缩,很不自然地推拒他在存在。异物带来的撕裂式疼痛还是让我本能地不肯屈服,我耐不住闷哼一声,努力偏过脑袋,已经蓄上水汽的眼睛示意王谢稍稍慢一点,我实在是疼。 可这种示弱不会为我带来良好的效果,只会更进一步增加被征伐的灾难。王谢本还沉浸在快感中的迷乱神情,在意外接触到我类似讨饶的目光后瞬间紧绷起来。我不能很清楚地描述他眉毛皱起了几分,但我可以感受到他推进性器的坚决中又掺杂进多少暴力—— 不容拒绝的全根没入,我听到王谢满足的抽气声。我决定还是不劳烦他配合我了,尽量自己放松肌肉找条活路算了。于是我怏怏转回脑袋,对着眼前已呈现摇晃趋势的虚空深深呼吸,再长长吐息,竭力将遭受痛处袭击已紧绷过分的身体松散开,好接纳身后那个激动到近乎忘情的男人。 稍稍停顿了几秒钟后,王谢已经忍不住小幅度地晃起了腰身。他手掌抓紧我腰部的动作比以往温柔中更添了一丝急迫,像是怕我逃走一样禁锢着我,每一根手指都用上力道,似是要将我直接摁进他身体中去一般冲动。我还是不能完全适应被火棍捅伤屁股的错觉,他每动一下我都要龇牙咧嘴无声呻吟一番。我把枕头角含住嘴里咬住,手指死死抓住床头板用力,想用力量的转移来忽略掉后方不能模糊的痛苦。 王谢还有是顾忌到我,晃动幅度并没有超出我可接受的范围。他浅浅抽插着,另一只手掌摸到我□给我温柔抚慰。我渐渐在双管齐下的刺激中失了神,前端不可忽略的快感再度点燃我身体内的欲火,后方穿刺也因为潜意识中对交欢的渴求产生了一丝羞耻的快乐。 我不可避免地回忆起以前看过的爱情动作片中被压在身下那些人的反应,他们无一例外都面色潮红求着身上施暴的人用更快更用力一点。我现在也被人摁在身下做同样羞耻的事情,我像是坏掉了一样,心中也渐渐升腾起一股被占有的快感,后方抽插逐渐带起了激情,酸痛与酥麻让我身子不自控地颤抖。我咬着枕头喘息,鼻间短促的呻吟表达的是想让王谢更用力地侵犯我,狠狠地干我。 润滑后的甬道已经被完全破开,当王谢可以随性在我身体内进出时,我也从中获得了极大的快感。抽插带来的快乐比想象中还要足量,我完全迷失在性爱漩涡中不能自拔。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就该被男人压,明明第一次不可能会有如此极致的体验,我却自如地控制了身体,寻获得了那份珍贵的快乐。我汗湿的额头埋在枕头里,跟着王谢快速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晃动腰身,在王谢离开一瞬间恬不知耻地迎凑上去,又在他狠狠撞入后释放出喉咙底部积攒许久的沙哑音节。 快感像潮水一样在下腹部积累,痛楚完完全全被替代,甚至有一丝丝成为了这场性爱中的隐秘添加剂,我失神地喘息,有时候甚至连自己都意识不到说出了什么丢人的胡话。 王谢在我不断收缩的身体中横冲猛撞,过分的激情下他已无法掌控力道。他像一位君临天下的王者一般掌控着彼此发生的一切,对我痴迷,行为暴虐,像是此生仅有一次一样狠狠要我,在我无意识的迎合中享受我带给他的最顶级的快乐。他加重了力道,不满足地一次又一次深入再全部抽出,他将自己的热情与意念都灌注在交接部位,经由毫无保留的力道全部输送进我身体中。 在一波又一波的鼓动中,我感受到热烫的刺激,以及他胸腔内已经无法再用言语表达的爱意。我忍不住回身伸手去拉他的手臂,我想在最高潮的时刻与他拥抱贴合,完成将彼此交付给对方的仪式。 经历完片刻失神后,王谢伏□体拉住我的手,根根摩挲我的手指,又顺着手臂一直摸上肩膀。他将我整个人搂进他怀中,很用力地勒紧我,没有言语,只在彼此亲昵而不舍的喘息交缠中点点亲吻,将所有爱欲都融化进转逝的时光中。 很满足,在他砰砰的激烈心跳中,我闭上眼,很满足。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52痴汉守则五二条:大事件 五十二回 一晚上都在胡闹腾,王谢个畜生托生的持久力惊人,摁着我在床上起码做了仨小时有余。他最后射出来时我整个人都软成一团湿棉花,浑身汗哒哒水淋淋连根手指头都不会动了。做完后我记得他扶我冲了个凉,还为我吹干头发,不过那会子我精神倦怠快接近两眼一抹黑的状态,等头发一干后脑勺一挨到枕头,我立马两眼一闭睡死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舒坦,脑子里全是不打马赛克的小黄暴戏码。等我醒来后腰子抽疼,感觉整个人精气神儿都给撸空了。 日头刺眼,我呲牙咧嘴半撑起身子,搓搓眼抬头往窗外瞅了瞅。一瞧好么吓我一身冷汗,天上大太阳都快跟人成九十度角了,这架势没十一点也得十点半了。我脑子一白,赶紧去摸枕头底下手机瞧时间。结果摸半天扑个空,才忆起昨晚跟王谢,衣服直接脱屋门口,手机什么的一律没带进来。 这下我也顾不上裤衩没穿光屁股了,碎碎念着“完了完了这星期一专业课算是白睡过去去了”,屁滚尿流爬下床找手机去了。 刚出卧室门就斜眼瞧见王谢光个膀子套一天蓝色小清新围裙在厨房里晃,听见我动静还挥个锅铲子跟明星见粉丝似的冲我眯眯笑,欢乐问我一声早,说:“耀耀,起床了,昨晚睡得好吗?” 我那个别扭,瞧他当小保姆当上瘾了,做饭都做出节奏来了,我就逗他回一句,拖长音儿说:“好,好得不得了——昨晚我做一梦可乐了,梦见一田螺汉子正搁家里给我做——” 话说半截我给楞住了,眼前这情况不对头,都青天白日了,王谢这尊大佛怎么还没消失呢? 我一激动,胯间小鸟都忘记捂,直奔王谢身前围着他先转悠了仨圈。瞧着没破绽,我又特意掐了自己腮帮子一把,结果疼出眼泪来,我这才确定,我一没做梦二没眼花,王谢真没消失! 我张口想问个明白,可话到舌尖儿滚了一圈我脑子内灵光一闪,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又尴尴尬尬把嘴闭上了——昨晚我跟王谢闹昏了头,王谢哄着我干了不少丢人的事儿,能亲的亲了能吃的吃了,就差没甩小皮鞭来场火辣s了我眯起眼看王谢笑得比花还灿烂的漂亮脸蛋儿,心想这家伙油光水滑的滋润劲儿堪比刚吸完阳的黑山老妖,这人该是精气大补,身体都倒腾成二十四小时待机了。 我额下面的眉毛要跳不跳,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泄了气似的散散搓了把脸,装没事儿人一般抱起衣服回卧室了。王谢在我身后直乐,扯着嗓子喊我赶紧洗漱吃饭,今儿糖醋鱼保准好吃。 吃饭间王谢坐我正对面,一边拿筷子扒拉大米饭一边冲我抛媚眼。我给这位乐得找不着北的上门女婿闹得实在没胃口,就搁下筷子说,亲哥啊你有事儿直说,别神神叨叨跟个拉皮条的老鸨子似的,再抛媚眼眼珠子都要飞出去了。 王谢一番俏媚眼做给我个瞎子看,不乐意了。他也怏怏放下碗筷,换了个一本正经脸问我说,耀耀,你要不要搬东西过来跟我一起住? 我就知道这贼人保准落不下这事儿!其实自意识到他可以整天呆在我这边儿起,我也一直琢磨着同居的事儿怎么解决。没想到他屁股上有个尖儿这么按捺不住,饭桌上就巴巴给提出来了,那我也不矫情了,吭哧吭哧清了清嗓子,我把就解决方案跟他说开了—— 我诚恳说,王谢要不这样吧,你也理解理解我,我在学校里还一处三十平米小房产呢,住宿费都交了我不能天天不在寝室,不然等被查寝的逮住整我一全校通报,那我档案上可就好看——哎哎,你先别急啊,别摔碗啊成成你别闹,我这不跟你商量嘛那什么,我平时没课就过来陪你,等你适应了这边我再给你介绍个简单活儿干,省得你天天闷家里无聊,等下学期我退宿舍,到时候天天陪你,好吧? 其实这事儿没得王谢说好不好,因为情况本就如此的毫无转圜。知道我不能跟他过类似游戏中一对一的神仙眷侣日子,王谢苦瓜个脸一天都没再笑过,我带他出去逛超市他都无精打采的,活跟得了鸡瘟似的蔫了吧唧。 当天晚上我没住下,冲了个澡我又回学校去了。今儿专业课没上,明天我得早起占个好座位跟鼎爷负荆请罪去。小亚今早帮我请了个流产大出血的糊涂假,恨得我差点回去没撕了他。 这周课忙,连着三四天都连轴转,弄得我去食堂吃顿热乎饭的空都没了。王谢难得没发脾气,讨巧小媳妇似的做好了热饭热菜,装保温饭盒里提学校来看我。把我给感动的,裤子差点哗哗尿了。我拍着王谢脊梁泪流满面,说有媳妇儿如此夫复何求! 也幸亏天热,宿舍几位游戏党天天泡网吧不出来,小亚也整天跟他新交的女朋友开房,宿舍里鲜少有活人在。王谢有时候来了就舍不得走,偶尔动手动脚占占我便宜我也默认了。不过他也明白我这几天忙,不会过多骚扰我,只跟个看门小狗似的乖乖呆一边露出一副痴汉脸,时不时凑过来亲个嘴,咧一个满足的笑给我看。 偶尔停下手头作业,我也挺心酸的。王谢个一米九的大小伙子模样周正身材挺拔,直接拉出去当男模做明星都绰绰有余,他却偏偏迷了心窍,楞守着跟我一起蹲小破宿舍里瞎发呆,仿佛每天给我做顿饭,看我吃下去就是他这辈子最伟大的事业,这份真心他不委屈我都快憋得替他挠墙了。 得了空我就给王谢作辅导功课,苦口婆心劝他没事儿多出去转转,找点感兴趣技能书看,也好过天天搁家里当家庭主妇研究食谱。王谢眨巴眨巴好看的眉眼,答的一本正经,说没你在身边去哪里都没意义,可把我给臊的,就差调个播偶像剧的台一头碰死了。 就跟捡回家的流浪猫似的,给一口吃就蹭身上扒不下来了。我思量前后,也不好跟他灌输什么大丈夫当以事业为重的瞎比理念。好歹人家亿万富翁,掏金条能把我活活埋了,再痴汉再家里蹲也轮不到我来教育人家怎么挣钱,我干脆不操这份子闲心拉倒。 等作业全部搞定交上去又过了一周,我连着两周没在家里过夜,得了空可不能再瞎胡闹,得先回去跟母上大人做行程报备才行。于是这周末我好说好道跟王谢请了假,准备在家过两天。王谢初始还舍不得,借了依依惜别的名头大白天把我摁床上胡作非为,只把我提裤子的劲儿都折腾没了才堪堪住手,还讨好说一次性吃个饱两天见不着就不馋了,情之所至,我得体谅。 我气得一口老血梗喉咙里,体谅你奶奶个熊!当天中午我饭都没跟他吃,直接卷了包回自己家了。 我最近赶作业挺用功,我妈一见着我就心疼地搂着我腰说又瘦了。我上午陪王谢胡闹一通累得够呛,没精神跟我妈唠嗑,吃了饭就爬上二楼,准备睡个午觉养养神。 推门进房,一开始还没觉得不对劲,只习惯性认为夏天气闷,屋里有股沉甸甸的味儿很正常。可直到我又跑楼下去啃了一顿西瓜回来,我才觉出屋里的味道似乎太不对劲了。 这是一种很浓稠c很阴沉的怪味,不好闻也不舒服,没开空调都感觉地面上泛着冷飕飕的凉气,好似夏夜刚下过暴雨,飘着腐烂草味的荒野坟场。 我忽然记起王谢第一次来我房间,也是站门口嗅鼻子不肯进来,直说我屋里存了一股子怪味不好闻。当时我鼻子不知是不灵光还是怎么地,啥也没闻着。后来我妈送宵夜也闻到了,还借此为由头卷了我去客房睡了一晚,这屋里也给喷上杀虫剂,算是犄角旮旯清理了一通。 现在想想,看样并不是我鼻子不好使,也不是腐烂什么东西没找着,而确实有什么古怪玩意儿,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偷偷藏进我屋里了 这当口我站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大正午生生被逼出一身白毛汗。如果这次又跟几年前那桩“夜鬼缠身”事件一个性质,那我摊上的事儿可不是随随便便烧个香就能打发的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53痴汉守则五三条:鬼缠身 五十三回 都知道,所谓孤魂野鬼山林精怪这东西一般存在于偏远阴郁的郊区,城市里钢筋水泥灯火通明,有些神神叨叨的事儿也多数是些无聊人士大肆谣传出的都市怪奇,真能说见着鬼撞上鬼的,除了我这种倒霉催的特异体质外,微乎其微。 我妈出来工作后一直没回老家,我爸更是坚定的马大胡子战士。在我家随便泄露一点有关封建迷信的东西都得给他批评教育三天,我要是敢说“唉呀妈呀我撞鬼了爸爸我好害怕呀!”非给我爸吊起来打断腿不可。 后来我家换房装修,有关家装风水什么的根本没人关注。我卧室的格局无意中犯了一个相当大的风水忌讳,我们家全都不懂,而我也傻乎乎被招来的鬼玩意儿骚扰了好些时候。 我高中时学校制度还没那么开放,走读生也得上晚自习,全天上课我搁家中时间非常少,一般是十点钟下晚自习,骑车飞奔回家,再补补宵夜洗洗澡,弄完这套基本上两眼皮打架挨着枕头就能睡过去。 睡的是挺快,可惜我睡眠质量打小就不好。几乎从记事起,鲜少有晚上睡觉不做梦的经历。特别是一到了夏天最躁热阶段,那梦做得,跟走马灯似的片刻不带停。最郁闷的是我还净梦些特别不入流的东西,什么杀人放火抢劫强奸啦,没有不敢干的,只有梦不到的。也怪天气闷,有时心烦的我整宿整宿睡不好觉,半夜经常爬起来发呆,抱着枕头坐床头跟傻子似的,也不知道我那时都在寻思什么。 当时我以为自己心不静不能自然凉,是自身素养不到位,也就没好意思跟我家里人提起过。可直到有天晚上我刚一闭眼迷瞪了小半刻,脚下忽的一坠跟猛掉下楼似的一阵空虚,把我吓得腾一下坐起来了。 夜半,小区路灯白花花的光晃的地板面惨亮亮的,半开启的窗户透过墨绿纱窗刮来一阵不算凉的小风,风中挟了一丝树叶子的鲜湿潮气和一片焚烧纸张的焦糊味,徐徐钻进了我尚且朦胧的脑袋壳子。我愣愣在空气中嗅了嗅,脑筋短路,有些想不通哪里刮来的古怪味道。 这天晚上我不知怎么搞的,特别烦,没由来的烦。躺下几次都被逼着再坐起来扇蒲扇,感觉整颗心像抛进油锅里煎炸烫煮似的,折腾的人都快发狂了。半夜三点我还没睡着,又起来一次,这次我已经受不住快急哭了,焦虑感觉如同围绕在身边的马蜂窝一样不消停,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了某种神经焦虑症。 我几乎要对自己生气起来,较劲一般,我盘腿坐在床头,正对床头前面的穿衣大镜,气哼哼跟镜子中的自己瞪起了眼睛。我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着了魔般,只觉得镜子中的自己脸色惨白眼下乌青,乌溜溜的眼珠子死死瞪着显得既虚弱又恶心,让人很想伸出手去掐断他的脖子。 我这么想着,也迷迷瞪瞪这么做了。我像对杀父仇人一样自己掐住自己脖子,前后勒紧弄的喘不上一口气,直掐的脖子上隐隐浮现一道泛红痕迹才松了手,咧开嘴嘿嘿笑着对着穿衣镜子大喘气。 一口一口的粗气像干渴的老牛,我神经在这片声音中逐渐麻痹。直到气息彻底喘匀了,周身都静下来了,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前似乎出现了一件极为古怪的事情——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疑惑伸手摸了摸脸,腮帮子上的肉柔软而松散,丝毫没有长时间咧嘴笑造成的肌肉僵硬。霎时我心渐渐下沉,有点闹不清为什么镜中人在我闭上嘴巴冷冷盯着他的时候,还能咧开嘴冲我笑的邪性。 我闭上眼睛甩甩头,再睁开,再逃避一般闭上。我在黑暗中定下心来深思一番,才察觉原来一开始我根本没笑过!镜子中教唆我掐紧自己脖子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周身一个激灵,我像过电一般倏然睁开眼睛,顾不上思考为什么镜中人跟我动作如此不协调,我直接捞起床头闹钟一把砸向穿衣镜。只听砰一声极大的玻璃碎裂响动,穿衣镜从映出我脸部的地方猛然炸开无数条裂缝。一瞬间我分明看见一抹灰色影子咻一下飞离镜子,钻去了不知哪个方位。 冷汗淋淋,我木然对着已经显现出极度歪曲影像的碎镜手都乱打颤。我妈听到响声第一时间上楼来看我,看我呆坐床头上对着碎镜子发傻的样儿,一个劲儿摇我肩膀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舌头打结不知道稀里糊涂说了些什么,直到我爸也捎着棍子找上来了,我才堪堪回神,泪汪汪看了我妈一会,一下扑进她怀里嗷嗷大哭起来。 当天晚上我吓得没敢继续呆我屋睡,颇不要脸地钻进我爸妈卧室跟他们挤一张床。也幸亏床大,三个人并排不算紧巴,我裹了毯子挨床边闭上眼,心里念叨着就算明天被打死也一定提出换房间的事儿,迷迷糊糊,又闭上了眼睛。 失重倾斜的感觉来的太过突然,我当时不知是睡迷糊了还是鬼压床产生幻觉,分明感觉到床铺一头沉,跟坐在荡水面上小船中一样飘忽。枕着枕头的那边一直一直往下沉,没一会就弄得我头晕直犯恶心。我下意识捂住脑袋想脱离这种糟糕感觉,却分明看到眼前模模糊糊出现一个影子。我心咯噔一跳,再三确认我现在是闭着眼睛的,可闭上眼反而看得更清楚,眼前活脱脱是一个面目狰狞如同石狮子一般的怪物,它通体呈幽蓝色,明黄通亮的眼珠像是盯紧什么目标般正一眨不眨看着我 被注视的压迫感太过真实,单是闭上眼沉在梦中我都吓出一身冷汗。我迷迷糊糊鼓足勇气,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去看,只见一片蓝光刹那在床前烟消云散,房中一片死寂,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我大着胆子坐起身,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又把房间四角仔细扫了一遍。没意外,房中什么都没有。我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做梦,被吓着之后产生的连锁反应。可当我再度将信将疑躺好闭上眼时,被蓝色怪物紧迫盯住的感觉又回来了—— 一整晚我都没睡着,我把头蒙被子里瑟瑟发抖。我以前也有过类似感应到不明物体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般嚣张。我给吓坏了,完全吓傻了。 第二天一早我很是喜闻乐见的没能爬起床,不知何因莫名发起了高烧。我妈给我量了体温吓得差点把体温计摔碎了,四十度高温给我烧的人事不知满嘴胡话。当天我妈班也没去上,直接送我进医院挂吊水。西药挺牛逼,挂了两瓶我温度唰唰降不少,可惜中午一回家我又烧成了傻逼,迷迷糊糊饭都吃不进去了。 我妈急了,结合我昨晚隐隐透露几句“我房里有东西”的信息,她怕是我被什么脏东西吓掉了魂儿,专程请了神婆来给我叫魂儿了。 一般民间小孩儿莫名其妙发高烧不退,又一直查不到原因,都有叫魂儿的习俗。先不说管用不管用,起码还有个法子能试试,父母心中也好受不少。我爸见我烧的厉害也就没好意思阻拦我心急如焚的妈,由着我妈跟一个老姐姐在房里烧香喊话。 据说那老姐姐一进我卧室时惊叫一声,哆嗦指着我那面穿衣镜大声斥责你们怎么敢把镜子直冲床头,想害死你儿子吗!我妈一哆嗦,吓得眼泪当场掉下来,赶忙说着一家人不懂这些,从来没注意过,这东西摆在哪儿是不是有什么讲说? 老姐姐表现的相当专业,说镜子挂门前可以照妖挡煞,是好事,可你正对床头这风水上是活脱脱想要人折寿。镜子通阴,镜面正对床头乃风水大忌,平时折腾的人失眠多梦神经痛,一不小心还有可能招脏东西。昨儿是七月十四鬼门大开,啧啧,八字轻的晚上轻易不出门,你儿子只是做噩梦发发烧算运气好的了 我妈给吓坏了,眼泪扑簌扑簌直问老姐姐我儿子是不是被鬼缠身,是不是很危险。 老姐姐很淡定,摆手说你把你儿子带过来,我给叫叫看看再说。 当时我烧的意识不清,是被我爸背进去的。进屋后我恍惚闻到一股挺清新的香味,身子登时舒坦了不少。那老姐姐又古古怪怪念了通咒语在我两肩与额头处分别拍了三下,我就感觉自己一下子跟浮出水面重见天日一般,脑袋立马不晕乎了。 老姐姐一看我有了精神,很肯定跟我妈讲我一定是被鬼气煞到才发烧迷糊的。又转头来问我,说你昨天是不是看到什么了,又或是感觉到了什么? 我那个激动啊,心说终于有个活人能听我说胡话。当下也不顾我爸铁青个脸站旁边,一五一十把昨晚撞见的怪事给说了。 期间我爸听的眉头紧锁,还特意上前看了看我脖间勒出的红痕,我水汽汪汪看着我爸说爸爸,你儿子说的可都是真话啊!我真看见了啊!我爸听了没好意思正面表态,只安抚性拍了我两下,似是很不忍。 老姐姐后来分析的明白,说我极有可能是被镜子引来的脏东西相中了,七月十四鬼门开会有不少厉鬼现世,那东西很可能是存了害我性命的心思。后来我条件反射把镜子打烂了,没了通阴的媒介,它没地方呆只好跑了。而我已然中了他的招,就无可避免地引来了鬼差。 老姐姐又说,那蓝脸狮子怪物很可能是阴司的瑞兽鬼差,它目的有可能是想保护你,所以才一直在床前盯着你。只可惜你个没见识的不领情,人家也没辙,只能放任你中招了。 我听后真是哭笑不得,心里其实存了这婆娘胡诌瞎编的心思。都说神婆十有八九都是江湖骗子,我也没在意她分析的有没有可能是真的。 只是后来为我叫魂儿时点起三炷香,飘起的烟一直歪歪斜斜没有章法,老姐姐见状拧起眉,说鬼差不愿意保你,你得给人家叩个头请人家出手才行。我那个不乐意,学了这么多年马克思可不是为了一朝给鬼差磕头的。我就特别不想磕头,直到我妈忍不下了生气踹我一脚,我才不情不愿跪地上,对着三炷香中规中矩叩了个头。 抬头间,只见三炷香的烟雾同时笔直升腾,竟再无一丝歪斜。老姐姐眉开眼笑,说你小子好福气,鬼差已经痛快应下你的请求,你没事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54痴汉守则五四条:小鬼难缠 五十四回 那一段黑历史几乎是我上大学前最直观的一次撞鬼经历,此后我缠磨着我妈给我找神汉算命,才弄明白原来是我八字轻,体质特容易招东西。不过好在城市里人气旺盛,林林总总也没弄出什么大事儿,除了后来玩剑三做下痴汉这桩捆绑卖身的孽,我小日子过的还算太平。 今天大中午我站卧室门口,忽然闻到一股子非同寻常的腥臭怪味,人除了莫名其妙之外又条件反射泛起了些不好的预感,以前被厉鬼缠身的悚人经历又一下冲上脑门,瘆的我是心肝乱颤浑身发凉,感觉跟被一双鬼手游走遍全身一样。 一下子我睡意全无,屁股着火一般急匆匆窜下楼去找我那在客厅里看宫廷剧正津津有味的妈。我妈悠哉得很,刚吃完西瓜又抱了一盆大樱桃窝沙发里吃得欢,见我来了还乐呵呵招手问我要不要也来点。我嗓子哽了一下,摆手说不要——我现在真没那份子闲心,刚卧室里的怪味顶的我喉咙收缩胃部翻腾,就差奔洗手间抱马桶先吐一圈了。我也不跟我妈废话,三步并两步走过去挨她身边坐下,果断摁掉遥控器开关,紧绷着脸问:“妈,前些日子你不是在我房里喷杀虫剂了么,后来呢?你找到什么发霉的死物没?” 我妈被我打断剧情非常不高兴,劈手甩了我后脑门一巴掌,又夺回遥控器摁开,嘟囔说我这儿正闹流产呢你别打岔,又心不在焉补回我一句,说:“你那屋里狗屁东西没有,我扫了一天呢白瞎我功夫。后来杀虫剂的味儿散了就干净了,没死物。怎么,你又闻着什么了?跟我唱哪一出呢?” 我舌头尖儿怵了怵,没敢跟我妈说实话。女人家终归胆子小一些,就算比我年纪长也不例外,我不能因为自己疑神疑鬼就把她也吓唬了。我就呵呵笑两声说没什么,忽然想起来问问而已,你继续看流产吧,我去洗个澡凉快凉快。 我妈不搭理我了,抱着樱桃盆子全神贯注对电视里坐在雨里嚎啕大哭的娘娘使劲。 上楼后我没敢在我卧室多呆,收拾了毛巾睡衣屁滚尿流冲进楼下浴室去了。 不知是我错觉还是疑心病过重,在卧室转一圈后我总感觉身上沾了一层黏糊糊的东西,具体不太好形容,有点类似大雨天贴死在身上的雨衣。而且我拧开热水被从头到脚淋了一通后,这感觉愈发明显了。水流很大,我憋得慌,禁不住探出脑袋喘了一口气。潮腥湿气束缚的我呼吸不太顺畅,脚底也隐隐发虚,感觉跟闷头淹进水缸里似的,有种喉咙被水呛住的错觉。 这情况很不对,水温明明不高,窗户也没关死,按理不该有如此闷热的水汽产生。可我偏偏就感觉到了,还像被闭塞耳鼻一样呼吸艰难,心脏无章法地通通乱跳,十足缺氧征兆。 一个恍惚间我头壳晕得厉害,扇了自己几耳光没管用,我干脆不洗了,颤巍巍摸索上开关把水扭死,弯下腰扶着墙大口呼吸。我怀疑我无形中又中了招,此物来势汹汹,大白天如此猖狂,连个商量缓期执行的机会都不给我。 没辙,我只好抖着胳膊硬撑着自己千万别晕过去。家里就我跟我妈在,我要是光屁股厥过去还得我妈收拾烂摊子。打过了五岁起我就没跟她一起洗过澡,今儿要是赤条条栽浴室里,我脸皮也甭要了。 可惜情势实在不如人,我关了水也没见好多少,反而越演越烈,大有不把我放倒在此不罢休的架势。我捂着额头擦墙根慢慢蹲下,手指大开撑住地面,尽量让自己贴近地板砖上呼吸点儿清爽凉气。求生的本能意识让我扯着嗓子往外吆喝了几声,想我妈要是听到响动能替我开开门,好让我透透气。 结果我一出声儿就感觉出不对劲了,我嗓子明明没受过损,可喊出来的音调愣是沙哑沉闷了几分,且张口说话似乎消耗很大能量,一瞬间我耳中竟然出现幻听!有很分明的咕噜咕噜水声在我耳边涌动,如同猛然落入水中下沉一般真实。 我心咯噔一下,想起前些日子我才被水鬼缠住过,这情况跟当时几乎如出一辙。我甚至有些心惊地推测,很可能那只水鬼并没撒手,这些日子来一直很低调地尾随我,聪明地将自己隐秘藏起来,瞅准机会再揪住我当替身! 我心底一片哇凉,就冲这水鬼的执着劲儿我不死恐怕也得被它扒层皮,而适时出现在身体上的怪异痕迹,似乎也很好的呼应了我不祥的猜想—— 许是缺氧过头,我眼前阵阵发蒙,渐渐显现出不该属于人世的幻觉。视线中好似幻化出一片水域,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孩正飘浮在水中。他惨白一张小脸,瞪着大大的正往外涌血的眼睛,仿佛控诉什么一般急切地死死地盯着我,用还不能说话的嘴巴发出不男不女的嗯啊喊叫声。被水浸泡过度略显浮肿的小手费力拨开水流,来到我身边用劲儿抓住我脚踝,怕我跑了似的用指甲紧卡我肉里,摇晃着要把我一起拖进黑洞洞的水流中。 这场面还是太过惊悚,我吓得恨不得大叫救命,可惜这个念头也仅仅实现于脑中,现实情况更为凄惨,我已经呼吸不上来了,跟中风似的散散歪倒在地上,明明没有溺水,可嘴巴鼻子都无法控制地往外喷着水沫,胸腔一鼓一鼓的,似乎随时都能溺死过去。 ——这他妈操蛋就不止一星半点了。好歹我也是大风大浪的撞鬼经历中走过来的,有天竟会在自家浴室中中招,还被个三岁小孩收拾了,这感觉真好比叱咤风云的黑道大佬被街头小混混一刀捅死般荒诞可笑。 我记得当时是想笑来着,可惜一笑就往外吐水,嗓子眼全被自己的体液糊住,一喘憋得就更厉害了。 恍惚中我默默想着,今儿不是要交代在这里吧?王谢上午还说会买秋刀鱼等我回去烤了吃,我要真死了,可就没那口福了真惨,临死连口鱼都吃不上,不用溺死我也就憋屈死了 也不知是不是溺水引发了幻觉综合症,还是对吃的渴望让我与小屁孩产生共鸣。朦胧中那熊孩子似乎松开了卡紧我脚踝的小手,漂浮在我身边似是很焦急地喊了些什么。我看着他开开合合的嘴巴理解不了,就茫然望着他。小孩似乎气急了,亮出白森森的小乳牙下口咬我,疼得我浑身一阵哆嗦 又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久到我鼻血都哗啦啦流出来了,我听到拖鞋踏过走廊的天籁脚步声。一瞬间我感动地哭了出来,我用尽我全部力气拍打地面,虽然处在溺水幻觉中我不能肯定声音会有多大,不过在两眼一黑前,我还是如愿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开门声—— 我几乎就要晕过去了,可惜没等技能读条完毕,一个力道大的简直能把我骨头捏碎的拥抱又把我神智拉扯回来。摇晃中,我疲累不堪地睁开眼睛,看到我铁锤表哥急得仿佛要哭出来的表情。他带着茧子的手掌使劲揉搓我脸,又抓住我下巴狠狠掐我人中,略微厚实的嘴唇一开一合吼了些什么,可惜我耳朵还处在溺水的耳鸣中没有恢复,我听不清。 而后铁锤表哥又做了一些十分奇怪的动作,他揽着我,在我脚踝处飞快挥了几下手掌,似是驱赶什么东西一般。我忍不住好奇,半撑起身子咳咳吐了几口水,等嗓子眼彻底不堵了才推推他,问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一开始王铁锤没回神儿,专心致志跟虚空中的什么东西较劲儿。直到确定是我在喊他,才从一种极为凶悍的情绪中转换过来。对上我的视线,他抿紧嘴角像是泄愤一般又啪啪甩了我脸两下子,我给打懵了,特无辜看他,他皱了皱眉,最后没办法似的指着我鼻尖儿骂一声操,说你小子可真能作孽啊 我是真不懂,问到底怎么了。 他呸了一声,说你还有脸问,儿子都给你整死了!你怎么对得起人家!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55痴汉守则五五条:美男子 五十五回 我是被王铁锤扶着肩走出浴室的,刚缺氧缺得厉害,我身上已经不剩什么劲儿了。 路过客厅时我妈还在专心致志吃樱桃看宫斗,听到响动她抽空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见我一脸蔫样儿反应也不大,顺口问我是不是又躺浴缸底下睡着呛到水了。我赶紧伸出脑袋来挂上一个灿烂微笑,解释说没事,刚在浴室不小心滑了一下,以前崴的脚脖子又疼,等找我铁锤哥给我扭扭就行了。 我妈被电视迷了心,嗯嗯两声说记得敷热毛巾,又喊王铁锤晚上留下来吃饭,就没继续追问了。我悄摸呼出一口气,捅捅王铁锤腰,示意他赶紧扶着我上楼去。 进了卧室那股子腥臭味儿还在,烦的我呼吸都懒得多费力。我扶着门框不愿意进去,提议王铁锤再随便去个客房呆一会。王铁锤摇头,先进去随意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叉开腿摊手说这没用,这味道是——他抬手指了指我的脚腕子——跟着你的儿子散出来的,你去哪都有。你也别费劲了,他又不打算害你,你先躺下休息休息吧。 听他这话我哪能真放下心休息,我也跟着进了卧室坐床边上,盯着自己被掐出血的脚脖子看半晌,颇有些不可思议地喃喃:“嘿,真奇了怪了,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孩,还是我儿子等等,这话今可是你说的,放屁吧你,我哪来儿子啊,我又没谈过女朋友诶?冤有头债有主,这小孩不会脑筋不好使,认错人了报错仇了吧?你还说他不打算害我,我刚差点淹死了你知不知道——” 说着我忽然又想起另一茬儿,也不理王铁锤张口要反驳,接着问:“不对啊,尼古拉斯你怎么这么快出院了,我还打算过几天去慰问慰问你来着话说你脑筋好使了?不仅好使还异变了?你怎么能看见这些古怪玩意儿的?活见鬼了吧你” 王铁锤嘴巴讪讪闭着,似乎刚想解释的话也被我一通闷棍憋肚子里去了。可架不住一再询问,他不爽撇撇嘴,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了一根放鼻子底下使劲嗅了嗅,等闻够了才一把掐断,闷闷回我说:“你不提还好,一提我就烦。我伤口好得快是因为算了不说了,晦气!总之我在医院里醒过来后就能看见孤魂野鬼了。妈的,那可是医院啊,我他妈我”王铁锤抿抿嘴,神经质地甩了甩手,似乎很不愿意回想起前几天的事,“你们请来给我做法事的那个那个叫三叔的老神棍,他告诉我说,我是被灵体侵占时间过久了,体质上产生了一点点不可逆转的变化,变你妈吧我就操了,我这辈子算是要毁了” 我听了忍不住哈哈笑一声,宽慰他说你想开点,这也算个超凡脱俗的本事了,以后凭这个吃饭没问题,你啊,干脆安心跟三叔混日子算了,老挣钱了。 王铁锤搓了一把烟丝塞嘴里嚼半天,呸了我一口,说我狗嘴吐不出象牙,有闲心管他怎么发财不如想想自己这儿子。又说这小孩哭着喊着叫我爸爸,我理都不理人家,小孩子寂寞坏了,才忍不住使坏的。 我后脊梁是一阵发凉,颤颤说这情况不对,我可从来没搞大别人肚子,这小孩铁定认错人了说完我一步三拐扑倒王铁锤身前,攥着他手喊,亲哥!亲哥你得给我沟通沟通,让他睁开眼好好看看,我绝对不是他爸爸的! 王铁锤啧了一声,戳了我脑门子一把,说这小孩死的憋屈,满脸血泪呢,还睁开眼好好看,真睁开了不吓你个半身不遂才怪。耀耀,你就认了吧。小娃娃死这么惨,你就算发扬人道主义也得给人家找个归宿是不。都缠着你叫爸爸了,你以为便宜儿子的福气这么好消受啊! 福气个屁啊,这福气他妈白给我都不要!我给王铁锤个傻货膈应的,想骂一通又没胆子,怕说错话激怒跟着我的这个小娃娃。末了我只得把一肚子憋气全咽下去,想着回头去找王谢,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一次性解决了。 晚饭王铁锤没留下吃,跟我妈名义上说身体不舒服得回去休息,实际是不想看见我一脸丧气外加身后跟着一惨白惨白的小拖油瓶。他说在医院那几天看见的老的少的有人形没人样儿的够多了,回家再看见一小鬼跟屁股后面,还要不要活了。 我懒得留他,知道他经历过一次掏心扒肺的鬼上身,再坚定的意念也不免吓个好歹。我自己倒霉再拖累他,完全没必要。我就嘱咐他几句没事找三叔学艺去,便让他走了。 当晚我也借口学校忽然有事又回去了,自己在家一个人还是太过危险,万一这小孩一个不忿又闹一出溺水给我,我后悔都来不及。 一开门我就看见王谢好看的眉目不自然皱了一下,我赶紧问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王谢摇摇头,说没有,不过你身上的味儿真大,你下河捞鱼了? 我怏怏叹口气,推开他进门脱下鞋子,坐在鞋柜揉搓脚脖子,说别提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回家一趟被一小鬼缠上了,弄的我浑身一股子烂泥味,烦死人。 王谢有些心疼地看着我,蹲下来帮我揉脚踝,解释说他现在已经完全获得实体,并不能跟以前一样很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空间的灵异波长了。不过随身技能都还在,要是足够放心的话,可以一招秒掉所有东西。 我赶紧摆手打住,说哥们儿你可别造孽了,缠住我的是一小孩儿,当初在我姥爷家抓大仙时我走夜路,不小心掉一旧水坑里,就那个时候给他缠上的。这小鬼也聪明,知道不能跟你硬碰硬吧,一直潜伏在我家里没走,我这一回回去算是给他算计上了,死活喊着我叫爸爸,我要是让你把他给弄个魂飞魄散什么也不剩,我就太不仁义了好歹也得做个轮回的功夫,让人投胎转世啊。 王谢点头,说都听你的。现在他只能隐约感觉到一股轻微能量在我身边转悠,却没有邪气,不构成值得他警惕的威胁。 晚上王谢又摁着我做了一次运动,之后一宿没合眼,守着疲累不堪睡死过去的我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清晨,他早早把我推起来,在我还朦胧个眼睛分不清东西南北时送我进浴室,挤好牙膏放好毛巾让我洗漱,又把香喷喷的肉包子白米粥放我脸前,哄着我吃完,穿好衣服后带我出了门。 在出租车上我问他这是要去哪儿,他老实回我说昨天晚上我睡着后他给三叔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说了说,希望三叔能出手相助。 我听这话特别好奇,我以为找三叔救命这事儿得我亲自出马,王谢在后方支援我口好吃的就行了。没想到他跟三叔仅有一面之缘,竟有了这么好交情!我就兴致勃勃问他怎么跟三叔勾搭上的,王谢摇头,说没有勾搭,只是当时跟三叔分别时三叔找他借了一步说话,很诚心地说他活在这个尘世上是缘分,不容易,要是以后遇到什么棘手事情,尽管开口,三叔一定会帮忙。 说完王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看。我展开,看到上面不仅写了三叔的电话,还有好几处私人住址。我心中不免有些吃味,深深感慨果然大众屁民的面子不值钱,一切都要看长相。 昨天已经沟通过,今日上门时三叔已在客厅中泡好茶等着我们了。第一次没有小亚陪同见三叔,我有点不好意思放开了套近乎。三叔却是不在意,也没过多搭理我,一个劲儿冲不甚热络的王谢使劲,问他最近过的怎么样,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没,乍一看很像个急色老头讨好小情人,热乎劲儿没法提。 不过相较于三叔的过分热切,王谢表现的有些心不在焉。两人对谈几句后三叔也觉出王谢的不对劲儿来,就笑问他怎么了。王谢也不客气,站起身走到一个方向上去,有些不愉快地说,他明确感觉到一股很熟悉的很不舒服的能量,希望三叔能给个解释。 三叔哈哈大笑,也站起身来到王谢跟前,拍了三下巴掌,对着虚空喊了一声,“别藏了,人家知道你在那了,出来见见面吧!” 我顿时有种穿越进聊斋志异的错觉,因为我确定并没有花的眼睛分明看到平地升腾起一股浓重白雾,而白雾缓缓消散后,王谢面前多出一位身着淡黄色宽松衣袍c黑长发半绾颈肩的绝色美男子! 见此美男子挪步上前,嫩若青葱的指尖轻佻挑起王谢下巴,送出一个勾魂夺魄的笑容后,我一口老血梗在喉头,觉得我十分有必要给自己一耳光,强迫自己狗眼一瞎才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56痴汉守则五六条:黄大仙 五十六回 货真价实的美男子!样貌气度不止甩了当红小明星们几条街!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黑长发与平胸男人也能有完美到令人呼吸一窒的结合。不娘,反衬托出难得一见的画中仙气质。男人美艳到恰好的脸蛋儿很耐看,无过多表情,只单单注视王谢的眼神藏了一层轻佻兴味的光。随着男人抬手动作,本就松垮挂在消瘦身板上的淡黄外袍散散敞开,露出一大片白胸脯晃人眼不说,袖摆也如勾引人般如水摆荡。外袍在不甚明丽的光照下如自主呼吸的肌肤一般反射一抹油润明光,夺魂摄魄,竟一时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两位顶级美男凑一起的画面真心少见,我是个俗人,难免被小小sh一ck了一下。我一时都忘记询问黑发美男的来历,脑子中邪般一片混沌,呆傻望着前方怔愣当场。 王谢却不如我好糊弄,他垂下浓长睫毛,眼神不动声色一厉,在极度克制的呼吸中很不客气拂开了美男挑他下巴的手,又嫌恶地推了美男一把,力道不大,却足以把弱不禁风的美男推个趔趄。 美男也不动气,揉着肩膀笑了笑站稳了身子。他懒洋洋冲王谢说了一声隐晦的“好久不见”,清丽嗓音中也染了一丝道不明的情绪。王谢却是懒得多看他一眼,转身直直冲我走来。见我两眼还直勾勾盯着美男发傻,也不知是真动气还是闹情绪,掰住我下巴左右开弓给了我两巴掌。耳刮子咣咣清脆,光听声音就把我震得头皮发麻。 我顿时有种穿越时空刚到目的地的恍惚感,除了脸上火辣辣一疼,一时竟想不起该说点什么。倒是三叔,觉得场面略微难看,慢悠悠端了茶杯起了身,上前打圆场。 三叔个老油子哪边都不偏向,随意问了我一声后,又看向美男,用种老子教训自家瓜娃子的无奈口气念:“小黄,你莫要作孽了。” 闻言美男挺不乐意地哼了一声,头一撇黑发一甩,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傲气在里面。他肩膀一动,把散开的衣袍耸了回去,又低下脑袋像模像样整了整腰带,把衣袍捯饬成干净利索的模样,这才自顾倒了杯茶水,找了张梨花木椅子,一跷二郎腿坐了上去。 我刚还迷迷瞪瞪看着美男发怔,结果美男把大片裸露肌肤遮回去后我冷不丁打一个冷战,真如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一样霎时清醒过来,好似刚刚迷蒙只不过做了一场梦。 王谢望着我渐转清明的眼睛,眉毛不自然地蹙了一下,又端着我脸瞧了好一会儿,才从怀里摸出一包绿色粉末,也不解释,仰起我脖子强制我灌了下去。 我嘴巴给绿粉末腌得发苦,想吐掉王谢还不让。他亲手端了一杯茶来硬看着我吞下去,弄的我后头又漱了好几口才清了满嘴苦味。我吐舌头问王谢,说刚刚给我吃了什么鬼玩意儿,难吃死了。王谢转头瞪了一眼优哉游哉喝茶的美男,又转回来闷闷对我说,是吸星散,专门解毒用的。 我给吓大一跳,解毒?我来来回回进进出出全是电梯出租,这么现代化的社会我上哪中毒去? 三叔倒是看出我的惊诧,适时给了我个解释,打哈哈说是小黄调皮,见着老朋友一时兴起作作怪,无伤大雅的术,没恶意,两位还请见见谅。 我这人一向大度,自然是能见谅。可问题是你家小黄是谁朋友啊,我见都没见过,王谢更不必提了。我就客客气气问三叔,说三叔啊,不知您这位黄先生是哪家高人啊?实在不好意思,侄子最近看单词看多了记忆力衰退,真有点想不大起来了。 三叔没答我,只低着头嘘嘘吹热茶当没事人。小黄却是忍不住了,咔哒一声放下茶杯,冲我挑挑眉,傲然道:“你这孩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初就是你打算挖个坑活埋掉我的,居然一句不记得打算撇清了?” 说罢,小黄又转眼对向王谢,眼神蓦然凌厉了几分,鼻子不轻不重地一声哼,道:“还有你,也不知打哪里来的古怪东西凶性当真不小,居然敢对我元神下手,害我成了这般没一丝力的皮囊。恨的我啊,活剐了你的心都有了。” 我在对面听得是冷汗直冒,心想这小黄没说几句话,可信息量怎么大到要逆天啊。又是活埋又是元神的,我最近做下的孽也就黄大仙这一桩能对上号了啊! 我以为三叔善后是好好给大仙超度了,没想到这老匹夫居然直接拎了小黄鼠狼回家当宠物饲养了?又转念一想,面前这小黄鼠狼也称得上绝色相貌,忽然觉得三叔个老光棍会这样做也不是不可谅解的。毕竟色字头上一把刀,换我我也忍不了。 我尴尬笑笑,端起水杯来掩饰性地喝了一口。这些日子以来古怪事儿见太多了,我怀疑我神经都被打造成了纯钢钛合金了。我甚至错乱地想,就算现在有人指着我肚子说“你怀孕三个月了!”我恐怕都能泰然处之。不过照黄大仙目前的架势来看,似乎没有想把我跟王谢生吞活剥的意思。也不知他是被三叔感化了,明白人生真谛是要和谐要有爱,还是超能力没恢复,暂且需要装一个好看的花瓶。 但这一切都不是我的目的——我放下茶杯,清清嗓子,面带和煦微笑,很是诚恳加严肃地对三叔表明了我今日的来意。 一直以来我都靠小亚面子跟三叔套近乎,也从没想过干净利落消灭恶势力后会有什么不良后果。不过想到王铁锤对我描述缠着我脚脖子的小鬼可怜兮兮喊我爸爸的模样,我有点狠不下心找王谢一刀秒了他。我诚心向三叔询问,这事儿要怎样解决才最合适,起码得让那小孩在魂飞魄散之前也弄明白,他其实是认错了人。 三叔听罢放下热茶,对我摆摆手说:“这个东西作起来太复杂,费时费力,还不一定落得什么好结果。不如你请教下小黄,他的法子必定简单奏效。” 我瞬间有种古代小媳妇面见婆家二老的错觉。当家男主人不乐意管闲事儿,甩手把活儿丢给了在一边笑眯眯藏着刀的女主人。 我偷偷瞅了一眼尾巴都要得瑟上天的黄大仙,心中叫苦不迭。黄大仙的气势绵里藏针捉摸不透,再加上他跟我姥爷结的梁子非同小可,我要求他,还不得把我自己也搭进去么!我战战兢兢猛摇头,告饶说岂敢劳烦大仙,还是请三叔多费费心吧。 王谢在一边很不爽地哼了一声,看样对我低三下四求别人的姿态很不赞同。三叔却是哈哈大笑,安抚我说你不用想那么多,小黄重塑元神也要修功德,正巴不得做点善事化修为,你也算帮了他的忙。 我讪讪笑一声,不知该如何顺利接茬。我算弄明白了,三叔今天敢把黄大仙这事儿漏出来,就是打定主意要把人推到我们面前的,再求他没意义了。可这情况我又仔细一琢磨着,似乎也不能随便再开口——要是再求黄大仙我形式铁定被动,到时免不了要被大仙要挟着狠宰一通。畜生的心性哪有个定数,吃亏的事儿干几次就够了。 于是我端起茶杯,随便抿两口,装作很纠结的样子既不开口也不告辞。 不得不说小动物还是小动物,一根肠子从头顶通到屁股,几乎存不住什么心眼儿。许是瞧我唯唯诺诺学起老年人打太极,黄大仙一张小脸白中泛青坐不住了。 一拍梨花木扶手,他气势汹汹站起身,几步来到我跟前站定,抱起胳膊挑起下巴,傲气问我说:“吴家小子,你是要还是不要!” 我一喜,用茶杯挡住微微翘起的嘴角,心说今天这趟,可真没白来——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57痴汉守则五七条:养儿子 五十七回 以前看电视上儿童向广告觉得特好笑,广告词写的挺朗朗上口,成年人听起来却是格外二缺。什么“哪里不会点哪里,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啦;什么“孩子感冒老不好,多半是废了”啦我是从没带过小孩,不知道小屁孩们有什么大人没法忍的毛病,可今儿见了三叔,被那居心叵测的小黄鼠狼一通胡搅蛮缠,我算是切身体会到被熊孩子缠磨的痛苦了。 ——我才是真要废了! 我现在超级后悔找三叔个老神棍出主意,正经事没办成,还把唯一一个能当靠山的家伙赔进去了! 你说这事儿闹的你能想象一个模样超级正的帅哥眨着星星眼死皮赖脸缠着你嗲嗲叫“把拔”么?你能想象一个一米九的大男人咬着手指头一脸馋相盯着外头小卖铺的廉价棒棒糖么?以前这汉子在床上胡作非为一口一个“宝贝”叫得欢,下了床,好么,一天不到的功夫瞬间差上一辈儿!逼得我一口老血堵胸口,就差屁滚尿流喊出“儿子啊把拔真不想跟你啊你放过把拔吧——” 我对着内里幼龄化的王谢一个头俩大,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这副操蛋场景 说起来,这事儿还要怪那只小黄鼠狼瞎出馊主意。当时三叔铁了心不插手,没辙,我只能等黄大仙仗义相助。我以为这小东西做过一次孽没讨到好,少说也得攒下点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大智慧才是。没想到丫真一小家子心性,直接抛出一杀千刀的灵魂替换法子—— 大仙慷慨说他会帮我们作法,协助小鬼进到一个人的躯壳里,让小鬼借机好好泄泄怨气,把它喊爸爸的缘由说个清楚。等小鬼怨气消散差不多了,应该就不会缠磨人,能顺利往生去了。 乍一听这方法似乎很科学保险,不过我细细一想,惊得差点把茶杯打了。我连连摆手说这可使不得使不得,把一大活人的魂儿撵出去,装个小鬼进去,这干的勾当跟找替身的凶灵有何区别。太造孽了吧,不行不行,再换个法儿吧! 大仙很不可思议地盯我看了半晌,见我面色坚决,他撇开视线一甩袖子,很是轻佻笑了一声。这笑声听我耳朵里怪怪的,不知是在嘲弄我胆小,还是自嘲跟我谈话浪费心思。 我讪讪,就求助地看向三叔。我以为这老神棍好歹有点职业操守,不会白看大仙胡闹不吭声,没想到他还真铁了心坐得住,也不知茶叶水里是不是藏了奇珍异宝,丫眼珠子盯着水面楞不带眨一下的。 孤立无援,我只好再跟大仙讲条件。我斟酌了下,说三叔不是认识一位很厉害的出马仙么,让小鬼上出马仙的身把他的怨气表一表,不也是一样的么。咱咱就不用另找别人了吧 ——三叔闻言没表态,倒是大仙反应明确了许多。 大仙甩着袍子迈着小步在我身前徘徊了几趟,漆黑眼珠亮亮地泛着明光,直勾勾盯着我脚下不知寻思些什么。我给他看得浑身直发毛,忍不住缩了缩脚。而这一动作像是触到大仙的神经,就听他“啊哈”一声,白玉般的双手对合拍了个响巴掌,止住步子站定看我。 我不明所以,也抬眼对上他的眼睛,接下来的发展却让我无比震惊——大仙本还无甚表情的脸上忽然勾起一个诡异的笑,红艳艳的薄唇微微噏动几下,没声音传来,我却分明听到耳边生起一股风。而后,大仙翘起手指往我身前一勾,吸力袭来,我感觉整个身体被他轻易拉扯向前,像是拴在一根线上的木偶般失去控制。我赶紧抓紧扶手稳住身子,攒了好几口劲才算没丢人直接扑到地上。可谁知还未等我坐稳身子松口气,大仙又翻手快速挽了个手花,指尖指向王谢方向猛地一弹,就听“砰”一声响,王谢个倒霉孩子像是被巨锤抡了一般,整个人向后翻倒了过去。 这场面太过意外,我一时大惊,顾不上询问先跑过去查看王谢状况。王谢这次算是真正的躺着也中枪,明明没被碰着,却是如中弹一般直挺挺躺地上了。我见他紧闭双目面色惨白,硬邦邦的脸颊竟如石板般冰冷僵硬。更为古怪的是他额间莫名多了一个墨幽幽的青点,正如漩涡般汩汩散着怪异青气。我一时疑惑,忍不住伸手探了探撩了撩,青气有知觉般往旁边闪了闪,似乎很高兴被我打搅。我转头愤愤瞪向黄大仙,我很愤怒,也不顾面儿上过不过的去,我必须找他要个说法。而王谢适时睁开双目,一把扯住我手腕,一口软糯糯的“把拔”叫出,算是彻底把我拖进了低龄化的噩梦中。 往事不堪回首好不容易把见什么都好奇的王谢拖回家,我疲累不堪,连走三步去倒杯水喝的劲儿都没了。王谢跟我进屋后一直没敢有大动作,只紧贴跟在我身后活动,乖巧得像个刚嫁进门的小媳妇。 ——黄大仙告诉我说,王谢现在这副躯壳中已经住下了小鬼的魂儿,没有他的法力加持小鬼暂时出不来。而我的首要任务是跟小鬼搞好关系,尽量解除它对尘世的执念,等三叔寻到一个能容纳他的死胎时再放他出来投生,一切便可功德圆满。 而全程被隐秘公报私仇c无辜躺枪的王谢同志,只能在小鬼疲累沉睡时选择灵魂交替,再接管他的身体。这情况就如医学上的人格分裂一般,王谢在大仙法力掣肘下需要遵循“你唱罢来我登场”的操蛋原则。 我是泪流满面,好好一个对象转眼成了儿子,等晚上睡觉时我怀疑我得良心不安,时刻背负着向未成年儿童下手的罪恶感 王谢探头探脑怯怯看着我,眼神儿是显而易见的委屈。他嘴唇动了几下,似是想说什么又不太敢的样子。我瞧着他太过违和的示弱模样哭笑不得,因为我知道一路上我嫌他太烦,口气不免冲了几分,把他给吓着了。他现在一心一意当我是爸爸,爸爸教训儿子估计在他认知中也是天经地义,惹我生气了他自己也惴惴。现在搓着手指头想上来套近乎又不敢的样子,不似之前要溺死我的小鬼,倒像是一只家养的小狗。 我盯着他看了半天,莫名自己也不忍起来。不说别的,单是王谢的脸就足以让我丢盔卸甲了,何况现在他还做出受了欺负又忍着不敢出声模样,眉毛稍稍一皱我就跟着难受了,更别提再板起脸凶他了。 我为自己犯花痴的行为不齿,又忍不住想安抚他的念头。叹了口气,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站一边自觉罚站的王谢过来坐下。 王谢眼睛显而易见的一亮,像是小狗看见了什么好吃般兴奋。我心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可已经来不及了,王谢一米九的大个子发了癫一般蹦蹦跳跳猛扑上沙发,给我一个熊抱后修长有力的手臂紧紧勾住我脖子,全身瘫我身上死活不肯下来了。 我给他勒得要翻白眼,便使出吃奶得劲推他。他似乎察觉到我的不配合,脑袋一个劲儿往我怀里蹭,嘴巴里也嘟嘟囔囔委屈喊着“把拔把拔,把拔不要抛弃我”身体更像个八爪鱼一样缠着我,分毫不给我反抗的机会。 这可把我给膈应的,一瞬间泛起的爱心全都喂给狗了。我咣咣甩了他后脑勺两巴掌,大声呵斥着“滚下去!”王谢却是毫不动摇,甚至在我的激烈反抗中眼睛含上了蒙蒙水汽,他咬着下唇泪汪汪看着我,似是在无声控诉我这个当爹的行为太暴戾,那小眼神儿要多传神有多传神,一瞬间我给看愣了一下,竟真的忍不住反省自己是不是真下手重了。 我一时犯起了难,对着一个不是王谢的王谢,还是个有点神智不健全的王谢,要怎么养啊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59痴汉守则五八条:真相 五十八回 太祖说的好,有困难要上,没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我看我是脑抽风,嫌自己已经呈现噩梦等级的生活副本还太清闲。这下好,一嘴贱闹出个地狱级别的,天都要塌了。 王谢现在整一个大龄痴呆,白天除了吃吃睡睡就是抱我大腿软糯糯地喊“把拔”,一口一个叫得那个脆生,感情丰富得比叫自己亲爹还欢实。 我恶心得直抽抽,浑身不得劲,恨起来真想拔了他舌头,再顺手抽他几个大嘴巴子。实在忍不住了,我就问,我说我不是你爸爸!熊孩子认错人了!还有还有——你等等,他妈少给我装,滚一边去我不吃你那套——赶紧从我对象身体里滚出去! 当时是中午,我跟这熊人正搁桌对面吃中饭。一见我把筷子撂下是个要发难的架势,王谢身子很自觉地往后避了避,乖巧地把双手捧的米饭小碗给轻轻放下。看他撅起小嘴一副谁欠他两百块的委屈样儿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干脆也不做人了,甩起筷子梆梆敲他脑袋——我当时真想跟大仙似的也在他眉间戳个窟窿,好让那股子低龄弱智的邪气冒出去别再瞎倒腾了。 不过瞎折腾王谢无辜的也不是个办法,我还得弄清楚那只小鬼的诉求好把他早早超度了。气撒完了,我跟小鬼打起商量,说你要真想在我对象身体里呆个一两天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以后绝不能再喊我把拔了!不信你可以试试,再蹦一个字看我敢不敢把你丢大街上喂狗?! 我小时候的第一噩梦就是我妈在我满地打滚乱撒泼的时候吼一嗓子“老娘不要你了!丢大街上喂狗去吧!”,每每回想总觉得被这种战五渣谎话唬住的自己真是弱爆了。不过这句话倒是对付小孩的不二法宝,不吓到尿裤子起码能抽他一条腿肚子筋。 果不其然,王谢俩眼圈儿当场红了,鼻子一哼一哼的,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我就见不得他这样,心头一下就乱了。我叹口气,又缓下语气哄他,结果这破人越哄越来劲,闹到后头我差点没给他跪下喊他亲爹了。 一顿饭我俩吃了个七零八落,他难受得直抽抽,我也没落个好,谈判也就跟着不了了之了。 午休那会我抱着他睡午觉,拍他后背给他唱不着调的摇篮曲。我也不知道这小鬼吃不吃这套,可他老是缠着我往我怀里拱,我没有奶给他吸,只能随便哼哼几声应付应付他了。 没想到他还没睡踏实,我自己倒先睡死过去。迷迷糊糊,我进入了一个死气沉沉的梦 梦中是一片混沌不清的水,我漂浮其中,虽不能呼吸,但毛孔依然感受到水流挤压胸肺时产生的那份窒息紧张。此时我脑袋十分清醒,我很清楚我在做梦,但我并不能靠自己的力量从梦中挣脱出来。我想这份古怪应该与那个小鬼有关,因为我又能感受到之前陷入那片垃圾水湾时,鼻腔内涌动的腥臭腐烂味儿了。 此时,有一阵细碎的吱吱私语声传入我耳中,身周也莫名卷起一缕缕泛着白色雾气的细小水流。它们就这样凭空显现,毫无源头。我下意识滑动手脚拨开水流,想寻找声音来源,却在水域被分开的一刹那,如同被掰裂的伤口般冒出了一条条飘散的血丝。身边一丛丛盘桓的水流似乎感知到我周围的变化,竟一如有了生命般统一路径冲我袭来。 我心中咯噔一跳,明知是梦但见到这份骇人光景也不免四肢颤颤。我下意识手脚并用想逃离水流围击,但晃动之下血丝真如伤口渗血般越搅越多,而追随血水而来的白色水流也越显躁动。 水中的我似乎没有多大的反抗之力,不多一会就被水流团团缠住。犹如糊状物的水流黏附在我的身体上,见缝插针的触手一般紧紧缠绕住我的身体。我奋力挣扎,但碍于水的阻力又或是我无法抵抗的超自然力,动作收效甚微。 耳中嘁嘁喳喳的私语越演越烈,噪杂响声像条吞噬人神智的怪物,玻璃渣般触感刺激在鼓膜中让我头炸开了一般疼痛。神思恍惚间,我忽然不敢确定那只小鬼是想让我找寻线索还是想要了我的命。我开始害怕起来,手脚滑动挣扎得也更奋力。但一切似乎晚了,在我有更强烈的反抗时,水流像被抽走空气般挤压紧缩,猛一个收紧将我勒了个双眼一黑。 窒息错觉与绞断脖颈的痛感让我霎时除了不自觉地抽搐外无法做出其他反应,而此时一直在耳中嘶号的杂音也渐渐归拢成一道音节。声音渐强,在我意识慢慢恢复的时刻,一点点显现出了他的真面目。 是一道孩童哭泣的声音,声音不十分强烈,但哀怨与痛苦的感染力特别足,我几乎瞬间涌上来一股难以名状的苦涩,夹杂某种不舍情绪与抗拒,混杂成更为强烈的感情诉求充斥在我的脑海中。我好似能自发地勾画出了某种场景,在眼前,一个满脸伤口的幼龄孩童跪在我腿边,糊满鲜血的小手死死扒住我的裤脚,摇晃着,哭喊出一句句讨饶的话。孩子的眼睛恐惧中泛着委屈的水光,眼睛瞪得超乎寻常的大,我甚至能清楚看到里面积蓄的血丝。眼睛下都是利刃割出的片片伤口,因为细薄,早已干涸成一条条怪异的红线。 孩子年纪似乎比我眼见的模样偏大,许是长期营养不良,身子是显而易见的苍白与细瘦。我有些吃惊于他的模样,这比我想象中夺人性命的厉鬼弱上三分。 “爸爸,好疼,不要c不要打我了我会听话的,我会一直乖乖的”孩子哭诉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看着小孩在我脚下哭成个小花脸,我忐忑中又生出了几分不忍。这小鬼就算折腾的我跟王谢都出了一脑门子汗,但死之前好歹也只是个不足年岁的孩子。消了他的怨气大家和和气气超度就行,没必要真弄出个横眉冷对魂飞魄散的凄厉场景来。 我正打算抱抱他摸摸他,给处于惊吓中的小孩一点安抚,可奇怪的是,我既抬不起手臂也转动不了了身子,身体似乎不受我的意志控制了。而就在眨眼间,我被已经凝固的身体又擅自动了起来——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胳膊猛地揽住孩子的肩膀将他提起,举到脸前木然对视他的眼睛,又神经质地死死摁在胸前,细碎亲吻着孩子脸庞的伤口,混着口水与鼻涕泡含糊喊出一句句痛彻心扉的“对不起”。 真的是匪夷所思,我有种灵魂游离在身体外的错觉。这场景我脑子根本跟不上身体活动的频率,因为动起来的这具身体明明不是我,可放眼看去又确实是我。 孩子贴着我的脸颊流下了灼人的泪,小手不自觉地颤抖着,抓住我皱巴巴的衣领,如同抱着救命稻草般拼命喊着“爸爸爸爸”。 我有点悟了,这情况有点像以前看过的哈利波特的电影,我记得似乎是第二部中,哈利波特也进入了类似的回忆空间目睹了之前发生的事。我想,我现在算不算进入了小鬼的记忆,然后因为某种特殊情况,被强迫参与进他的死因? 答案是肯定的,因为我抱着孩子还没温情上一分钟,又立马把脸一甩黑化了 我都不知道控制我身体的这位亲爹是咋想的,竟舍得把自己孩子当成杀父仇人来对待,亲完了就打,打完了再打着滚扑上去问疼不疼。你说哪有这么贱的呢?还偏偏就有这种贱到没格的人。更可恨是孩子哇哇哭着说“疼死了爸爸我错了不要再打我了”,这丧心病狂的家伙居然摁着孩子的伤口惨然一笑,紧接着跟疯了似的喊着“疼就对了!就是要你疼!让你要尝尝我也受过的苦!” 你看这神经病闹的起初我怀疑是他爸小时候遭过虐待,给落下心理阴影,人格扭成麻花了。可从他们父子你打我逃的互动来看,事情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真相约莫是这孩子他妈难产大出血过去了,孩子被全力保了下来,可当爹的对自己爱人感情深厚,根本无法接受爱人不在了,于是便把爱人死去的那份悲哀与愤怒直接转嫁给造成一切灾祸根源的儿子身上。结果在日复一日的人伦挣扎与感情倾轧中,精神濒临崩溃,悲剧地患上了间歇性神经失常。 他有意识要对儿子好,想好好保护与照顾他爱人留给他唯一的财富,但又管不住自己内心,想找一个因位爱人去世而满心发酵着苦闷与难受的发泄口。于是自打儿子懂事起,他对儿子时好时坏,好时是真好,好到能割下自己的肉喂儿子吃;坏也是真坏,坏到能割下儿子的肉自己活活吞吃。 想必今天这一幕就是这个孩子被他爸爸残忍杀死的最后场景。孩子苦苦哀求爸爸说以后一定听话,一定乖乖的不惹事。但什么语言与哭求都无法唤醒一个已经失去神智的人,孩子最终还是被他爸爸淹死在臭水湾里,像吊牲口一样提着小腿闷在水中,在孩子仅剩一口气的时候提上来,给孩子一个模糊的希望,却又在面对孩子惊恐却隐隐透着哀求的目光中,下了狠手,死死掐住了孩子的脖颈。 做完这一切我意识已经模糊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心态感受着身体完成这一系列人神共愤的举动。孩子这份难以消解的怨气让他的灵体徘徊在水中久久不散,将越积越多的哀怨转化成了凶煞戾气,将路过的人拖入他那份无穷尽的怨恨中。而我也在水的倒影中明白了为什么他会死死缠着我的原因——除了天生勾引秽物的八字之外,我的面相与他爸爸的竟有五分相似,也难怪这小屁孩会认错人,把我当成冤大头折腾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写到半夜2点半,我都不知道写的是什么了加班真累啊。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59章 痴汉守则五九条:怀孕了? 五十九回 我醒来时满身是水,要不是知道自己陷进梦魇我都怀疑自己尿床了。轻声轻脚爬下床,我赶紧窜进浴室里冲了个澡,满身黏糊糊的血水味,闻多了我怀疑自己也得丧心病狂了。 冲完澡拿了瓶冰水镇镇嗓子压了压惊,我来回踱步在客厅中陷入长考。小鬼的死因算是弄明白了,被亲爹活活虐死这事儿就算菩萨也得头上三尺火。不过按照以往规矩,这小鬼想要安安生生超度往生,一般得大仇得报才行想到这儿我后脊背不禁一凉,心中忐忑如猫爪抓挠般难受。我憋不住悄悄来到卧室门边,扒开门缝往里瞅了瞅还在睡梦中的王谢。这家伙身体里的小鬼可是把我当老子看的,要是真想对他亲爹复仇,还指不定会把我怎么着可转念又一想,从小鬼接近我的态度来看,他倒也没有过多怨恨的模样,反而有种被扫地出门的小狗又巴巴循着路径自己回家的倒贴意思。 情况有点怪,却也不是不能解释。平心而论这惨绝人寰的事儿要是发生在我身上,纵是我爹真想了结了我,我估计也没本事说服自己真对亲老子下狠手。这小鬼上赶着讨好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想来是要再唤起爸爸曾经对他无微不至的疼爱。 我脑内灵光一闪,忽然有了个解决一切矛盾争端的办法——我何不当一回好人,替他亲爹好好改造重新做人,伏低做小把小鬼哄个没脾没气然后安稳转生?这结局你好我好大家好,对谁都是再圆满不过了。 定下主意,我仔细想了想此种办法的可实施性。于是等熬到晚上真正的王谢钻出来时,我把初步想法跟他全盘汇报了。 王谢这家伙好几天都被憋在晚上才能出来放风,闷到不行,才准备缓缓气又被我一通长篇大论堵住,皱眉盯我看半天愣是一个字蹦不出来。我有些莫名,掐掐自己腮帮子,问他,你干嘛这样看我,看的我毛毛的。王谢弹了我一个贼用力的脑瓜崩,摆正他白生生的波斯猫脸儿,用竖起的眉毛弧度很明确表示了他此时极为不满意的态度。 用王谢的话说,占了本大爷的身体不说还要本大爷的老婆好吃好喝伺候着,这破事儿放哪个b一ss身上都不合适啊!岂止不合适,简直是惨无人道人神共愤了都! 我啧了一声歪歪嘴,说你要这么想那扯皮得远了去了。拉倒吧,不合适就不合适吧,政治上不还讲求个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嘛,我这不也算是开创天师捉鬼人性化定制服务的先河嘛。 糊弄了王谢一阵,我又耐下性子跟他解释,说之前在梦中小鬼被活活折腾死的场景对我冲击实在太大了,震得我心惊肉跳坐立难安。那一声声凄惨求饶自始至终无法从我耳中顺利清除,真要放任这小家伙作弄个灰飞烟灭的结局,我于心不忍。 王谢看我都快赶上临表涕零不知所言了,就不吭声了。他垂下眼睑抿嘴不肯说话,我抬手摸摸他睡得毛茸茸的脑袋,温声说先忍个一两天吧,等过几天我把人送走了,回头请你吃好吃的。 王谢掀起眼皮看我一眼,最后实在无奈了,额头倾过来顶上我的额头,叹口气,妥协了一声“好吧。”我笑笑,掰过他腮帮子亲了一口,回了个“谢谢。”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就找三叔去了,进门也没客套,直接把想法说了。三叔倒是位看破红尘的高人,对我颇有些圣母的想法既没叫好也没反驳,只是说会帮我从侧面处理这桩事。 我稍一斟酌他这个词儿,觉得有点不对味儿,就想问问所谓的侧面究竟是怎样个侧面法。但抬眼一对上三叔“天机不可泄露”的眼神儿,我就自动噤声,乖乖把嘴巴缝上了。倒是一直阴魂不散站旁边看热闹的黄大仙,黄澄澄的眼眸子带钩子一样扫刮我全身,轻笑一声,翘着小拇指幽幽说,你还真把缠着你的小鬼当儿子养了,了不得啊,当初怎就没见你对我多仁慈? 我转头白了他一眼,语气不善说那是你自找的,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别人。这话不大中听,黄大仙小脸立马刷上一层灰突突的白漆,嘴张了张,可着实蹦不出几个能和他形象相衬的和谐词汇,只好皮笑肉不笑哼一声,甩了两只大水袖子扭头走人作罢。 我耸肩,鞠一个九十度大躬送仙人离去,也拱手跟三叔告辞,回学校去了。 回学校后我跟小亚一起听完课,吃饭的空档,便同他一起学习研讨如何带孩子。 小亚同志呢也算万花丛中过,虽没搞出过什么事大儿但经验总比我丰富些。带孩子什么的我一光棍真心不懂,跟他商量总好过我一个人瞎琢磨。 其实说到带小孩儿这事儿小亚还有一段花边插曲,就是之前这孙子脑抽风,学人赶时髦闹网恋,也不知通过什么手段什么平台认识了临市一女孩,俩人真可谓天雷勾地火,乍认识就谈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如火如荼。情到浓时俩人寻思着该见见面了,当然,这面小亚是不白见的,这孙子光避孕套就足足准备了三盒,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早给精虫蛀掉了。女孩也是个知情识趣的,一看小亚真人如此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当下软了腿,跟小亚黏黏糊糊处了几天,滋润到不行。 对于这档子没羞没臊的事儿我们这帮兄弟倒是乐见其成,因为学校里只要数的上的美女基本都有意无意遭过小亚毒手,我们一个个眼珠子红的赛兔子巴不得小亚赶紧滚,最好滚出宇宙别再祸害我们这一票感情灾民。不过小亚也不是什么长性的人,把人姑娘捞到手了激情也退了。回来后小亚对姑娘渐渐冷了下来,跟人姑娘视个频都找无数借口。可人姑娘不这样啊,一颗红心准准扑在小亚身上,都把小亚当未来男家长看,就差写个语录天天搂着睡觉了。于是又见过几次面,小亚直接跟姑娘摊牌,说分手。姑娘哇一声就哭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就差死给小亚看了。 当时闹这场我跟在旁边,小亚个无良人士死乞白赖要拿我当借口,对人姑娘非常歉疚说,他其实是个双性恋,真爱是我,前几天我刚刚接受了他的表白,所以他要分手追随真爱,不耽误姑娘了。 这混球是想一刀两断永绝后患,可人姑娘给彻底吓傻了。等回过神来姑娘不依了,鸡飞狗跳闹得那叫一个欢实。不过小亚这孙子从来不吃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一套,他头发一甩很决绝的挥挥手作别过期的云彩,就那么走了。 我除了骂他人渣外我也没辙,我总不能牺牲自己做接盘侠。于是这事儿不了了之,谁也没再提。 可没想到半个月后,一件超大超可怕的事儿找上门来了。那姑娘一通短信吓得小亚屁滚尿流失了魂,才谈上的新女朋友都没心思哄了,直接跟人家掰了。 小亚哆哆嗦嗦跟我说,那女的怀孕了,都俩月了,还打算生下来,要怎么办。我一听差点没吓背过气去,当场甩了他一耳刮子,骂,你个蠢材,看看你造的孽!又骂,你那三盒子避孕套呢!都给你当气球吹着玩了?小亚哭丧个脸说我哪知道啊,我回回都用的可谁知道这么邪门,就中标了呢? 我一想也是,这事儿有点不对,就搂了小亚的肩膀摁他坐下,说小亚你先冷静,别激动,兄弟给你捋一捋,客观分析分析。小亚俩眼眶难得一见的水汪汪了,忙不迭点头。 我想了想,竖起三根指头晃悠到小亚脸前,沉声说,这事儿有仨可能,第一,这女的良心大大地坏,为了让你回心转意她故意吓唬你,骗你说自己怀孕了;第二,这女的没骗你,是真怀了,可孩子有可能不是你的,想要诳你喜当爹,准备栓你在身边,又或者想讹你点钱——这情况倒也好办,破财消灾能解决不失是个省时省力的办法。最倒霉是第三个,这情况有点可怕这女的一开始就铁了心跟你处对象,上床时瞒着你动了手脚,比如说在事先在套子上扎个小针眼儿啊什么的,然后一个不注意,就名正言顺怀上了! 一听这个小亚差点没跪了,说哎呦我的耀耀啊你可别吓唬我,真这样我以后就摘不清了啊!我点头,说是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孩儿他爹,现在害怕了?你拿刀逼人家流产啊? 小亚一听我也是动气了,就不吱声了,抱着脑袋一屁股蹲地上,唉声叹气痛苦不已。我给愁死了,真见不得他这怂样,就踢了他小腿一脚,说孩儿他爹你可别哼哼了,听的我心肝都老了。话说你打算怎么处理啊,好歹不一定有孩子呢,别先把自己给吓死了。 小亚闷头想了一阵,说不行就再过去一趟,把事儿彻底说清楚,要真有真有那什么,到时候再商量,要是实在不能办,也只好认下了。 我见他还不是彻底渣到没边儿,气性也没那么大了。我也跟着蹲下,拍拍他肩膀,站在铁哥们儿的立场好生宽慰了他几句。小亚苦笑,说以后交女朋友可再不敢胡来了,这事儿撞一次就够了,再来脑仁都要吓萎缩了。 当天下午我打算收拾了跟小亚一起过去,出什么事儿好歹身边也有个人照应。结果小亚不同意,且态度十分坚决。他说他后来又想了想,这事儿十有八九是假的,指不定里面藏着什么弯弯绕,我跟过去不安全,怕吃亏,要去他自己去就行了。 我一听更不肯了,万一这女的用心险恶,一个气不过找人揍小亚一顿,那他还有小命儿回来不?我嚷嚷着不行,非要去。熟料小亚这孙子忒无耻,趁我上厕所的空从外面把门别住,自己单枪匹马溜了。 宿舍里没别人,我咣咣锤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着小亚有可能遭遇的种种,我心中产生了极为浓重的不安,总觉得事情会出意外,不如想象中这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生日,码一章。又要上班去,忙成狗啊不开森。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60章 痴汉守则六十条:迷魂 六十回 小亚整整一星期没回来,期间这孙子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网也不上,整个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我那个着急,天天干瞪着他没人气儿的床铺上火。他这档子破事儿我真心谁都不好说,跟他妈报失踪那等于告诉他妈赶紧把他狗儿子的小腿打折,跟同宿舍的哥们儿又不太好解释他这趟出去干嘛——总归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不是件光彩事儿,又或者传出去保不齐有些好事分子给他上升成人品问题,一来二去那我罪过可就大发了。 正苦于没头绪时,小亚这破人居然自个儿颠颠儿地回来了,当天晚上宿舍没人在,就我一个人蹲宿舍背单词,小亚推门进来我还没反应过来,等见着他油光水滑的小脸,我差点没当场跪下抱大腿叫大爷! ——小亚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倒不是说他出去一星期立马捯饬成外星人回来,而是他周身气场跟神态完全换了个调调!就好比你身边一直存在一个金城武,结果一觉醒来忽然转型郭德纲,十分令人不适。 好容易平静下来,我端着小亚肩膀看左看右,见他没缺胳膊少腿没啥内伤,心中暗松一口气。好歹是全须全尾回来了,没大差错比什么都好。 甩他一掌,我问,小亚你个孙子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消息,躲哪儿去了,干什么去了!还有,你孩子呢,你那破事儿到底解没解决,姑娘跟你闹腾没? 小亚呵呵傻乐,不回答我,光顾着慢条斯理收拾他那一大包不知从哪带回来的杂七杂八。我忍不住又搡他一把,骂道,你傻了啊倒是给句话啊孙子,想急死我啊,是死是活你给个信儿啊你! 见我口气如此不善小亚才稍稍有了点当事人的自觉。只见他转过身眯起眼睛对准我已经不耐烦的视线,上嘴唇碰下嘴唇,轻飘飘来了句——我爱她,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孩子也同样是我们爱情的见证,我跟她是天生一对,我们 一句话没说完我一个大嘴巴就把小亚撂床上了!我了个操这都哪跟哪儿!可把我给恶心的,鸡皮疙瘩活活秃噜掉一层。小亚捂着脸很是委屈叫了一句“你干什么啊你!”我听了更是一刻不能忍,左右开弓又甩了他俩嘴巴泄愤。甩完我扒拉起他衣领子吼,说小亚你犯浑我能忍,你脑残我也能忍,可装逼哥们儿实在不能忍!不!能!忍!再胡说八道我可报警了啊!报警了! 幸好宿舍没别人,不然给人瞧见小亚这疯样儿还真以为丫出去一趟改信丘比特了。我虽不了解爱情的真谛但我了解小亚,我可不信这孙子能被个胸还不足c杯的小丫头片子感化了。于是我压下一口恶气,弹弹他脑壳问,说你好端端个人干嘛想不开,这儿进水了还是被撞成豆腐渣了,清醒点行不行? 小亚脸黑了,显然对我怀疑他的伟大爱情很不满意,他气哼哼扒开我手嘟囔一句“跟你说不通”,一扭脖子滚去收拾他那一摊子东西去了。 我看着他背影直愣神,寻思这事儿也太不对头了。倒不是我道德败坏非要破坏人家爱情,是小亚转性太过诡异,干出的事儿完全不是他那一身臭毛病该给的反应。那感觉应该怎么形容我端着下巴想了想,大概像是被什么妖精迷了魂?神智全失? 嗯?迷了魂?对!就是!我脑内灵光一闪,一下子对小亚失常的表现有了定义。他出去一趟脑壳跟换了一副一样,不是被迷了魂又是什么! 想到这我后脊梁刷地渗出一片冷汗,封建迷信这一套我向来是秉持中立的,可没想到有天还真能见着实例,对象还好死不死偏偏是小亚! 不过没吃过猪肉不代表没见过猪跑,我稳下心神打好主意,立马一掌掀开小亚,火急火燎去翻他带回来的那包东西——我本人对术没多大概念,充其量是道听途说过烟之类的江湖把戏,但小亚明显不是一口烟搞定的,我怀疑他带回来的东西不干净。 果不其然,没等我碰着他的包他就发疯了,用行动表示他异常抗拒我的行为,嗷嗷叫着扑上来跟狼狗撵人似的。我哪能从了他,干脆甩开膀子跟他肉搏,豁出一身力气跟他硬抗,没一会小亚就被我摁在床上,手腕倒背过来死死扣在脊梁上跟小王八似的动弹不得了。 小亚上气不接下气在底下骂我,说我无耻,我要是敢破坏他的感情就恨我一辈子,还扬言要绝交。我在上面听得哈哈大笑,又狠劲扭扭他手脖子,说你要有这份心就先跟你那十万个前女友道歉,还还还破坏感情,你个孙子!就你最没脸说这话! 小亚被我骂的不做声了,一个劲儿在下边挣扎,我也在他回来不止的扭动中发现了一点异样,为了确认,我死死抓住他手腕一把撸起袖子,结果看到了令我目瞪口呆的一幕—— 就见小亚左手腕处一条诡异的血色红线埋在隐隐泛青的皮肤下,像扎根血肉中的古树一般牵连手臂条条血脉,全部暴起蜿蜒向上方汇聚。 这种在魔幻电影中才能一见的场景真心吓得我不轻,我当时说话都不太利索了。三下五除二扒光小亚上衣,我发现这些血管都像被牵引了一般延伸向心脏,在左侧胸腔汇处集成一片模样古怪的线条,线条看似杂乱无章法,仔细辨认倒有点道教鬼画符的意思。 我惊出一身汗,失神之余力道不免弱了几分,小亚瞅准机会一个翻身掀开我,摁住我脑袋捂进被子里就是一顿狂揍。挨着不算软绵的拳头我模模糊糊想,这下可更确定小亚是被人做过手脚了 后来我假装跟小亚闹翻了,三天没搭理他,反正凑他身边也问不出什么来,不如背着他偷偷调查更方便。而小亚对我的不闻不问也丝毫不在意,似乎什么都不能打扰他沉浸在美好的爱情中。同宿舍的三儿也觉出小亚这几天不对劲儿来,趁上课跟我咬耳朵,说小亚这几天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背包里藏了啥好东西,睡觉都搂着,有病一样。我斜看了一边神游的小亚一眼,哼哼说指不定这孙子是中了头彩呢,天天抱着跟亲娘老子似的不撒手,就怕别人跟他抢。三儿一听我口气不善,就唯恐天下不乱地问我跟小亚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压低嗓子故作神秘说,有事,有人命关天的大事! 后头我跟三儿商议了一个小计划,我诳三儿说其实你们谁都不知道,小亚背后欠我两万多块钱呢,我催他还帐孙子楞说没钱,他没个蛋!前些日子他还带那谁谁——就是你喜欢的三班那个一米八模特身材的,他还带人家出去吃西餐逛名店呢!丫孙子,泡妞有钱还帐没钱,还专挑兄弟相中的下手,忒损了!三儿,我要是你绝逼不能忍的! 三儿给我一通忽悠怒火中烧,当下拍板要小亚给个说法。我连忙劝说别别别,都一个宿舍的兄弟撕破脸有啥意思,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小亚,女人在他手里没捂个热乎他就不爱要了,没损失啊——没损失!不过三儿,咱气还得出是不是!这样,我知道小亚有一本定期就放他背包夹层里,咱别的事儿不干,就拿了包来看看本里有多少钱。有钱,兄弟们呛呛声让他把我帐还了,回头我请大家吃大餐。 一通密谋我们俩谈的是山崩地裂飞沙走石,热乎劲都赶上打土豪分田地了。三儿窝着一肚子火答应的够爽快,还不到下课时间就从后门溜出去找人跟我串戏去了。 到下课,三儿喊了打游戏认识的学级文艺委员来我们班抓壮丁,说是有个公益活动要个高个儿男生帮忙拉横幅,小亚一把电线杆子身高妥妥被人家一眼相中。我则摆出好学生姿态拉老师坐讲台上讲课题,假装啥都没看见。 三儿跟小亚后面死催,说你赶紧赶紧的跟人家委员过去,干点小活儿累不死你,一老爷们儿别这么磨叽。小亚不肯,死活要回宿舍先放下手头东西再过去。三儿装出一副很不乐意的样子,大声训斥小亚怎么如此不热心公益事业,道德沦丧良心狗吃,又一把抢了小亚的东西说自己会帮他抱回去,让他赶紧走别让学级委员在这干等着。委员也帮腔,说同学我们活动赶着彩排呢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一小会儿就可以了。小亚迟疑一下,似乎偏头往我的方向看了看,见我依旧热心学习也不挣扎了,任由别人拉走了。 我那个不爽,也不知道这小子干嘛这么防备我,见他一走我立马笑眯眯跟老师说了声“老师你好老师再见”,搂着三儿翻小亚背包去了。 小亚背包不大,里面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无非是些书笔本子之类的,通通倒出后也没出现特别吓人一跳的东西。倒是三儿眼尖,三把两把翻出一个鼓鼓的笔袋,送我脸前说吴耀你检查检查这个,指不定他本本就藏这里面呢。我本意不是真来找存折的,也就无所谓地拉开凑付一眼。谁料这一眼还真找对门儿了,里面还真有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玩意儿! 感觉有点恶心,我颠了颠从笔袋中掏出来的红色布卷,这坨布卷颜色不算均匀,莫名使人联想起干涸的血迹,再加上还一股子不知哪沾来的霉味,总觉得像某种女生厕所里才会出现的东西 三儿嫌恶地看了我手心一眼,骂了句“果然病得不轻”。我捏捏手中布卷,中间硬邦邦的,像是包了什么东西。想了想,我冲三儿笑一笑,说既然拿都拿了,拆了看看也没损失。三儿撇撇嘴,说你有那爱好你拆吧,反正是你们俩的事儿,我不参与。 我就没管三儿,兀自拆开了这足有巴掌大的布卷,里面没别的物件,就一匹黑色的陶瓷小马,马脸挺难看,还瞪着一对血红色的眼睛,马身倒做的精致,就是马蹄上绑了跟细细的红色丝线,不知有什么特殊含义。 三儿在一边看的欢,扑哧笑一声抬下巴冲我说,你别看小亚人模狗样,骨子里居然这么娘,这啥啊这是,啧啧啧啧还绑红线呢!我说这是他天天念叨那小妞送他的定情信物吧?什么破审美还整这么金贵,用个红肚兜藏着掖着的整天抱怀里睡觉,能下崽儿啊! 三儿有点看不上小亚那一身花花公子做派,今儿算逮着槽点了,没三秒钟这一通可劲儿吐,听得我哈哈不止又忍不住替小亚默默点蜡。不过三儿有句话倒是点拨了我,我盯着那根莫名其妙的马蹄子红线想,要是真有什么妖人作怪,这玩意儿保不齐就是罪魁祸首。于是心一横,我也没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上手一扯,刺啦一声就把线给撕成两截。 结果一分钟后,我就听到三儿电话中文艺委员带着哭腔的恐惧嘶吼—— “卧槽三儿你在哪呢!你他妈赶紧过来!你那同学——就你今天让他出来干活的同学!他他他他!他不知道怎么搞的,人之前还好好的呢,就就挂挂挂横幅的时候,人从梯子上一头栽下来,没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读者老爷们新年快乐!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61痴汉守则六一条:迷合术 六十一回 我都忘记出事那天我做啥反应了,不过据三儿回忆,我见了小亚横尸街头的场面直接吓得一屁股蹲地下了,嘴里又哭又嚎胡乱扒拉小亚衣服,惨兮兮跟死了男人的新寡妇似的。我听后哈哈大笑,却也不反驳,我想我那时跟三儿形容的模样大概八·九不离十,我一手做的孽,肯定要把自己吓个半死才正常。 不过小亚没那么倒霉,彩排场地跟校医院离的很近,医生跟我们前后脚到。医生够专业二话不说开始急救,我则被同学七手八脚架开了小亚身边。三儿过来擦了我脸一把,又拿了根烟抵我鼻子底下让我闻闻定定心神,我接了烟咬嘴里胡乱咂了两口,疯跳个没完的心脏这才有平缓的迹象。 想了想,我掐断烟,严肃对三儿说这事儿不简单。三儿还望着小亚的方向,失神说是不简单,还从来不知道他有恐高这毛病,居然还这么严重我一听就泄气,跟三儿个游戏迷谈话真是风马牛不相及,干脆丢了烟,再挤进人圈里查看小亚·情况。 周围同学七嘴八舌讨论着小亚的症状,说中风啊贫血啊什么的都有,我一旁看着小亚没血色的脸,心里难受得不行。我当时真没想只是拆个红线能引发这么大后果,小亚没事则好,有事我非得以死谢罪不可。最可怕的是没人知道接下来会有怎样的连锁反应,小亚会不会再有性命之忧。 抹了把脸,我眼神随着医生动作来来回回,心中挂记着要如何补救的种种,此时一个陌生号码不识时务地打进我手机,我一看不认识,心想指不定哪个卖保险的骚扰电话,干脆挂掉了。不想那号码越发锲而不舍,追命一样一直叫个不停,弄得一边准备担架的医生都侧目,我实在烦不胜烦,就躲出人群接了电话。 上来我那个火大,劈头盖脸一顿骂,对方估计被我口气吓到,半天没出声。直到我相当不耐烦地喂喂几声后才慢吞吞开口,说你是吴耀吧?我一听声音不对,不太像推销员,就应了一声,说我是,您哪位?谁知对方根本不搭理我,自顾说了一句“小亚在不在你身边?他是不是出事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人是三叔,知道他侄子有情况特意询问来着。可惜当时我并不认识三叔,也没从小亚口中听过三叔的事迹,还以为是哪的得道高人感应到妖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三叔是真淡定,直接回我说他认识小亚,叫我不要打岔先把事情说清楚。我当时也被吓了个六神无主,能有人站出来帮我分担一下自是再好不过,就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三叔边听边叹气,直骂小亚年纪轻轻不学好,不干人事就知道捅篓子。我在旁听得尴尬不已,想反驳却也不敢,我大致能肯定对方是小亚亲戚,不然训斥之中不会透着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亲昵,只是具体熟到什么份上不是当前关注的问题,我也就没多问。 通完话,三叔说他有要紧事暂时脱不开身,叫我把小亚那一包古怪东西包括手机都给他快递过去,末了短信我个地址,让我赶在今天之内去寄。我半刻不敢怠慢,跟三儿交代了一通又跟小亚父母通了电话告知情况,就赶紧找快递去了。 之后又过了两天,小亚·情况已基本稳定下来,可不知是何原因一直没醒,三叔也没再给个信儿,熬得我是五内俱焚坐立难安,生怕小亚再有什么闪失。不过好在第三天下午三叔终于来电话了,叫我安心,说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我还忐忑,就问小亚怎么还没醒,手腕上的红线也没彻底消失,是不是还有危险?三叔沉默一会,最后叹口气,开始絮絮叨叨跟我讲小亚中的是怎样的术,下手的人又是怎样的邪恶。我听得是一愣一愣的,末了就听三叔总结说,和合术这种东西想破也容易,只要拿到当初施法的引子就行,只是 这一停顿我懂了三叔的意思,做这事儿肯定有风险。但关键时刻我得爷们儿起来,就大胆说,有事儿您直说好了,小亚我一辈子的哥们儿,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得帮他! 三叔笑一声,说了一句小亚没看错你,果真够意思!听得我脸有点烧,心想就是我一时胡闹把小亚搞成这样的,再夸我可受应不起,就赶忙打断三叔的话,让他赶紧把正事交代下来。 事儿也不算难,起码技术层面上不难。三叔说他从小亚手机里找到那姑娘的电话,靠了些非正规手段拿到了姑娘的出生年月和家庭住址,让我辛苦一趟到姑娘家里去,正面劝导也好坑蒙拐骗也行,把另一匹拴红线的陶瓷马带回来就算大功告成。 我心想不过是拿个东西,三叔吞吞吐吐的口气似乎不应该,就问三叔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交代?没想三叔答的也痛快,只是再回答时语气中带了若有似无的同情——他说我是无意之中坏了施加在小亚身上的和合术,但真正的因缘并没因此解消,想要破解就必须由我再度出手毁了他们的因果,算是情缘上的有始有终。 说到这三叔语气越发艰涩,似是很不想再继续下去——只不过破坏别人因缘是要折福的,再加上这女的心术不正,给小亚施加的是和合术中最为人不齿的迷合术,所以极有可能我的姻缘也会受到折损,总之是件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我吓一跳,心说不至于干了这票以后要跟老婆打离婚吧,就急忙问三叔那我这情缘能糟到哪去,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补救?三叔咳咳了几声,在那边拖长音清嗓子,似是很回避回答。可架不住我一问再问,最后没辙,快速嘟囔了一句“至多找不着老婆吧!”咔嚓就把电话挂了。 听着嘟嘟的盲音我还真是一片茫然,脑筋有点打结不是能很好领会三叔变相诅咒我打一辈子光棍这个事实。不过现在想来,三叔似乎说的一点错没有,确实是没讨到老婆 且说当天下午随便一收拾我就直奔临城,把地址塞给出租车司机就找上姑娘他们家门了。姑娘家住一幢老式筒子楼里,楼道乌七麻黑光灰就落了三层,到处都堆放着垃圾杂物,十分不讲究。我边上楼边想,怪不得这女的一见着小亚就死不撒手,敢情是难得遇见白马王子这一号的。 到了楼顶,对准门牌号,我站在纱网都破了的铁栏门前,咣咣敲了好久才听见里面懒懒应了一声,对方问我是谁,我心想受党的先进性教育这么多年,表现的机会可算有了,就亮堂地回了一句“开门,查水表!” 就听里面刷啦刷啦几声动静,后有脚步声过来给我开门,我满脸堆笑想先扯个谎进门再说,没想开门瞬间就有一条闪亮亮的光直冲我脑门子扫过来了。我惊慌中也不忘弯身闪避,可还是晚上一步,给棒球棍一下砸中肩膀,身子立时麻痹了一半。我捂着半边肩哀叫一声,这才有空抬眼看看来人是谁,结果骇一跳,发现站我面前的根本不是什么姑娘,而是一个只看面相就觉凶恶无比的男人。 我一时蒙了,心想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这打哪冒出来的男人,下手还这么黑,我找错门了我?那男人却也不给我反应时机,直接又是一棍砸上我脊梁,边下手还恶狠狠地吼,“王八羔子骗你爷爷,我家水表早拆了!你他妈是谁?说不上来我打死你!” 痛的我思维都有点模糊,一边胡乱喊着“不是,错了,你打错人了!”一边寻思找个机会逃跑。这时就听屋内一道女声传来,不急也不躁地口吻说着“喂,你瞎激动什么啊,兴许是找错门了,别把人给打坏了。”一股暖流霎时涌上心田,我不禁婆娑泪眼寻找声音来源,结果刚对上女人目光我脖颈后面就一阵剧痛,昏迷前我想,糟糕,这女的不正是跟小亚见面的那个女人吗 等我再醒来就半夜了,稍微一活动酸疼的不像话的脖子,我发现自己正被尼龙绳捆在一把木头椅子上。挣了挣似乎绑的结实,只好放弃了肉搏逃走的希望。 静下来,我四下打量了打量环境,发现身处的房间跟筒子楼的整体环境格格不入,这个房间被刻意营造出一股少女氛围,单从视频中看还真容易被精良的装修忽悠。怪不得当初小亚说跟这个女的私会一直是在酒店里,没进过这女人的家门,想来确实不能进,一进门就露馅不说,另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指不定跟这女的什么关系呢。 正当我胡乱猜测着里面的种种可能,门打开了,那个女人进来了。她没有开灯,只熟练开了电脑,也没管我,径自登6某个聊天室,挂在里面跟别人开始聊天。 我在角落看的一清二楚,心想这女的是脑筋不灵光还是真够不要脸,放着一个大男人在一边看就敢跟视频里的人搔首弄姿,真够可以的最后我忍得实在辛苦,就出声问,小姐,能不能给口水喝? 女人很淡定地回头嘘了一声,关掉视频后对我说,小点声,我老公好不容易睡着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58痴汉守则五八条:真相 五十八回 太祖说的好,有困难要上,没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我看我是脑抽风,嫌自己已经呈现噩梦等级的生活副本还太清闲。这下好,一嘴贱闹出个地狱级别的,天都要塌了。 王谢现在整一个大龄痴呆,白天除了吃吃睡睡就是抱我大腿软糯糯地喊“把拔”,一口一个叫得那个脆生,感情丰富得比叫自己亲爹还欢实。 我恶心得直抽抽,浑身不得劲,恨起来真想拔了他舌头,再顺手抽他几个大嘴巴子。实在忍不住了,我就问,我说我不是你爸爸!熊孩子认错人了!还有还有——你等等,他妈少给我装,滚一边去我不吃你那套——赶紧从我对象身体里滚出去! 当时是中午,我跟这熊人正搁桌对面吃中饭。一见我把筷子撂下是个要发难的架势,王谢身子很自觉地往后避了避,乖巧地把双手捧的米饭小碗给轻轻放下。看他撅起小嘴一副谁欠他两百块的委屈样儿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干脆也不做人了,甩起筷子梆梆敲他脑袋——我当时真想跟大仙似的也在他眉间戳个窟窿,好让那股子低龄弱智的邪气冒出去别再瞎倒腾了。 不过瞎折腾王谢无辜的也不是个办法,我还得弄清楚那只小鬼的诉求好把他早早超度了。气撒完了,我跟小鬼打起商量,说你要真想在我对象身体里呆个一两天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以后绝不能再喊我把拔了!不信你可以试试,再蹦一个字看我敢不敢把你丢大街上喂狗?! 我小时候的第一噩梦就是我妈在我满地打滚乱撒泼的时候吼一嗓子“老娘不要你了!丢大街上喂狗去吧!”,每每回想总觉得被这种战五渣谎话唬住的自己真是弱爆了。不过这句话倒是对付小孩的不二法宝,不吓到尿裤子起码能抽他一条腿肚子筋。 果不其然,王谢俩眼圈儿当场红了,鼻子一哼一哼的,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我就见不得他这样,心头一下就乱了。我叹口气,又缓下语气哄他,结果这破人越哄越来劲,闹到后头我差点没给他跪下喊他亲爹了。 一顿饭我俩吃了个七零八落,他难受得直抽抽,我也没落个好,谈判也就跟着不了了之了。 午休那会我抱着他睡午觉,拍他后背给他唱不着调的摇篮曲。我也不知道这小鬼吃不吃这套,可他老是缠着我往我怀里拱,我没有奶给他吸,只能随便哼哼几声应付应付他了。 没想到他还没睡踏实,我自己倒先睡死过去。迷迷糊糊,我进入了一个死气沉沉的梦 梦中是一片混沌不清的水,我漂浮其中,虽不能呼吸,但毛孔依然感受到水流挤压胸肺时产生的那份窒息紧张。此时我脑袋十分清醒,我很清楚我在做梦,但我并不能靠自己的力量从梦中挣脱出来。我想这份古怪应该与那个小鬼有关,因为我又能感受到之前陷入那片垃圾水湾时,鼻腔内涌动的腥臭腐烂味儿了。 此时,有一阵细碎的吱吱私语声传入我耳中,身周也莫名卷起一缕缕泛着白色雾气的细小水流。它们就这样凭空显现,毫无源头。我下意识滑动手脚拨开水流,想寻找声音来源,却在水域被分开的一刹那,如同被掰裂的伤口般冒出了一条条飘散的血丝。身边一丛丛盘桓的水流似乎感知到我周围的变化,竟一如有了生命般统一路径冲我袭来。 我心中咯噔一跳,明知是梦但见到这份骇人光景也不免四肢颤颤。我下意识手脚并用想逃离水流围击,但晃动之下血丝真如伤口渗血般越搅越多,而追随血水而来的白色水流也越显躁动。 水中的我似乎没有多大的反抗之力,不多一会就被水流团团缠住。犹如糊状物的水流黏附在我的身体上,见缝插针的触手一般紧紧缠绕住我的身体。我奋力挣扎,但碍于水的阻力又或是我无法抵抗的超自然力,动作收效甚微。 耳中嘁嘁喳喳的私语越演越烈,噪杂响声像条吞噬人神智的怪物,玻璃渣般触感刺激在鼓膜中让我头炸开了一般疼痛。神思恍惚间,我忽然不敢确定那只小鬼是想让我找寻线索还是想要了我的命。我开始害怕起来,手脚滑动挣扎得也更奋力。但一切似乎晚了,在我有更强烈的反抗时,水流像被抽走空气般挤压紧缩,猛一个收紧将我勒了个双眼一黑。 窒息错觉与绞断脖颈的痛感让我霎时除了不自觉地抽搐外无法做出其他反应,而此时一直在耳中嘶号的杂音也渐渐归拢成一道音节。声音渐强,在我意识慢慢恢复的时刻,一点点显现出了他的真面目。 是一道孩童哭泣的声音,声音不十分强烈,但哀怨与痛苦的感染力特别足,我几乎瞬间涌上来一股难以名状的苦涩,夹杂某种不舍情绪与抗拒,混杂成更为强烈的感情诉求充斥在我的脑海中。我好似能自发地勾画出了某种场景,在眼前,一个满脸伤口的幼龄孩童跪在我腿边,糊满鲜血的小手死死扒住我的裤脚,摇晃着,哭喊出一句句讨饶的话。孩子的眼睛恐惧中泛着委屈的水光,眼睛瞪得超乎寻常的大,我甚至能清楚看到里面积蓄的血丝。眼睛下都是利刃割出的片片伤口,因为细薄,早已干涸成一条条怪异的红线。 孩子年纪似乎比我眼见的模样偏大,许是长期营养不良,身子是显而易见的苍白与细瘦。我有些吃惊于他的模样,这比我想象中夺人性命的厉鬼弱上三分。 “爸爸,好疼,不要c不要打我了我会听话的,我会一直乖乖的”孩子哭诉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看着小孩在我脚下哭成个小花脸,我忐忑中又生出了几分不忍。这小鬼就算折腾的我跟王谢都出了一脑门子汗,但死之前好歹也只是个不足年岁的孩子。消了他的怨气大家和和气气超度就行,没必要真弄出个横眉冷对魂飞魄散的凄厉场景来。 我正打算抱抱他摸摸他,给处于惊吓中的小孩一点安抚,可奇怪的是,我既抬不起手臂也转动不了了身子,身体似乎不受我的意志控制了。而就在眨眼间,我被已经凝固的身体又擅自动了起来——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胳膊猛地揽住孩子的肩膀将他提起,举到脸前木然对视他的眼睛,又神经质地死死摁在胸前,细碎亲吻着孩子脸庞的伤口,混着口水与鼻涕泡含糊喊出一句句痛彻心扉的“对不起”。 真的是匪夷所思,我有种灵魂游离在身体外的错觉。这场景我脑子根本跟不上身体活动的频率,因为动起来的这具身体明明不是我,可放眼看去又确实是我。 孩子贴着我的脸颊流下了灼人的泪,小手不自觉地颤抖着,抓住我皱巴巴的衣领,如同抱着救命稻草般拼命喊着“爸爸爸爸”。 我有点悟了,这情况有点像以前看过的哈利波特的电影,我记得似乎是第二部中,哈利波特也进入了类似的回忆空间目睹了之前发生的事。我想,我现在算不算进入了小鬼的记忆,然后因为某种特殊情况,被强迫参与进他的死因? 答案是肯定的,因为我抱着孩子还没温情上一分钟,又立马把脸一甩黑化了 我都不知道控制我身体的这位亲爹是咋想的,竟舍得把自己孩子当成杀父仇人来对待,亲完了就打,打完了再打着滚扑上去问疼不疼。你说哪有这么贱的呢?还偏偏就有这种贱到没格的人。更可恨是孩子哇哇哭着说“疼死了爸爸我错了不要再打我了”,这丧心病狂的家伙居然摁着孩子的伤口惨然一笑,紧接着跟疯了似的喊着“疼就对了!就是要你疼!让你要尝尝我也受过的苦!” 你看这神经病闹的起初我怀疑是他爸小时候遭过虐待,给落下心理阴影,人格扭成麻花了。可从他们父子你打我逃的互动来看,事情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真相约莫是这孩子他妈难产大出血过去了,孩子被全力保了下来,可当爹的对自己爱人感情深厚,根本无法接受爱人不在了,于是便把爱人死去的那份悲哀与愤怒直接转嫁给造成一切灾祸根源的儿子身上。结果在日复一日的人伦挣扎与感情倾轧中,精神濒临崩溃,悲剧地患上了间歇性神经失常。 他有意识要对儿子好,想好好保护与照顾他爱人留给他唯一的财富,但又管不住自己内心,想找一个因位爱人去世而满心发酵着苦闷与难受的发泄口。于是自打儿子懂事起,他对儿子时好时坏,好时是真好,好到能割下自己的肉喂儿子吃;坏也是真坏,坏到能割下儿子的肉自己活活吞吃。 想必今天这一幕就是这个孩子被他爸爸残忍杀死的最后场景。孩子苦苦哀求爸爸说以后一定听话,一定乖乖的不惹事。但什么语言与哭求都无法唤醒一个已经失去神智的人,孩子最终还是被他爸爸淹死在臭水湾里,像吊牲口一样提着小腿闷在水中,在孩子仅剩一口气的时候提上来,给孩子一个模糊的希望,却又在面对孩子惊恐却隐隐透着哀求的目光中,下了狠手,死死掐住了孩子的脖颈。 做完这一切我意识已经模糊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心态感受着身体完成这一系列人神共愤的举动。孩子这份难以消解的怨气让他的灵体徘徊在水中久久不散,将越积越多的哀怨转化成了凶煞戾气,将路过的人拖入他那份无穷尽的怨恨中。而我也在水的倒影中明白了为什么他会死死缠着我的原因——除了天生勾引秽物的八字之外,我的面相与他爸爸的竟有五分相似,也难怪这小屁孩会认错人,把我当成冤大头折腾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62痴汉守则六二条:虎穴 六十二回 我操,我得用了多少年份的教养才能憋着当场没骂出声,心头是一片火起,来来回回只有“贱人”这俩字呼应我山崩海啸的情绪。我恨恨瞪着面前这个确实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心想这女的真恶心,自己有男人了还乱勾搭别人,更不要脸地用些下作方法以防金主跑了。最可怕的是看她身材细细条条,根本连怀孩子的事情也是瞎编的,拿这个要挟别人,实在够低级的。 女人丝毫不忌讳我的目光,反而好玩一般与我对视一刻,我偏过头去懒得看他,她却随手拿起一支棒棒糖含进嘴巴里,悠闲地跟我说,你别这样,我认识你,在小亚的手机中见过你照片,你是他好朋友吧? 我白了她一眼,心说干你屁事,问这么清楚连我也想勾搭不成。女人能看得出我眼中的怒意与轻蔑,但她选择不搭理,反而自来熟地将转椅拖至我身边坐下,一边咬着棒棒糖一边跟我叨叨起她的生存史—— 很沧桑的开始,姑娘年纪不大,本是一朵貌美娇花,奈何年少轻狂瞎了眼,偏偏看中个无甚作为的混混。当时俩人爱的死去活来,姑娘还为此人同家中闹翻,随随便便就跑出来混江湖了。可惜那混混根本不是什么好鸟,吃喝嫖赌抽样样不落,最近还犯下一桩案子正被警方通缉。姑娘说今天我撞上他完全是我倒霉,这人正在外跑路,今儿把钱全花光了才回来拿钱的,好死不死我上来敲门,他以为是什么人追上门来了,自然警惕万分上来一顿胖揍。 我晃了晃身上绑的绳子,说既然已经弄清楚我是谁,干嘛还要绑我,我又不是冲他来的,你放了我先。姑娘咯咯笑,笑完脸一垮,说我可不敢说你是谁,我要说了哪还能安稳坐在这,换你你能忍受你老婆背着你偷汉子啊?我肯定是背着他跟小亚在一起的啊,我跟小亚是真爱,我早就不想跟那混蛋在一起了! 我忍不住呸一口,说边儿去吧你,你真爱个屁!你看看你,都知道自己什么德行还祸害小亚,要不要脸啊你!还有,小亚就算花心一点,可正经是个好人,他都跟我说要是你不愿意打掉孩子,他就养着,他愿意当爸爸你知道吗!你呢,你怀了吗?你真怀了吗?谁的?是小亚的?骗鬼啊你!你这样坑他你良心过得去啊? 没想我一通骂倒把姑娘说的更来劲了,她嘎嘣嘎嘣几口咬碎了棒棒糖,含混不清说其实她也不想的,她早就厌倦跟个流氓厮混的日子,那人渣除了逼迫她做台裸·聊外加网络诈骗换钱外就没干过人事。可话又说回来,她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姑娘想从一个恶棍手下脱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她不找一个靠山,一辈子都过不上好日子。 我又忍不住打断她,说好好好,是你惨,你够惨!可你想过好日子你不能拖别人下水啊,这不道德的姑娘!小亚估计是稀罕你啥都不肯往坏了想,我可不是他,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你麻溜儿收拾东西跟我走一趟!小亚遇上麻烦了,你去看看他。然后,然后!你爱东东爱西西,别跟小亚掰扯不清了! 说完,借着显示器的微光,我发现这姑娘的脸微微僵了一下,似乎我说的话真的戳到她的痛处。兴许想起自己做的孽让她有那么一丁点的心虚,又或许我直白的驱逐意思让还保有一丝真情的她难以面对。 我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毕竟我不能暴露我来拿引子的真正目的,于是决定借话题继续刺激她,便问,你要是真喜欢小亚,就跟我过去看看他放心,小亚好起来之前我不会戳穿你,小亚要是知道真相,估计得难受死,我还不至于那么缺心眼跟个病号较真儿 一听事情似乎略严重,女人瞬时紧张起来,声线竟略微有了些颤抖:“你说慢点,慢点,小亚怎么了?他出什么事情了?是是什么造成的?有没有很严重?” 我略有些快意地看着她,继续编一些没边没沿的话:“是出了点事儿,挺不乐观的,小亚前几天挂横幅的时候从高处掉下来,后脑壳撞花坛边儿上磕了个大坑,这才刚做完修补手术,人半天清醒半天昏迷的,医生说要随时做好半身不遂的准备,人兴许就搁床上躺一辈子了。” 眼见女人惊愕地瞪大眼睛,眼眶里泛起水汽,我默念着“勿怪勿怪”接着胡扯:“小亚醒过来第一个要见的就是你,虽然他父母根本不知道你们的事情,但我不能让我兄弟的愿望落空。所以,我来找你了,你看在他心心念念要见你的份儿上,也发发善心,就当积善行德,去见见他吧。” 我是心想要是这女人无情无义,听我一说小亚成了个瘫子,立马就不乐意跟小亚处对象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要是这女的根本不信,非要去看个究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三叔说这种名为“一线牵”的迷合术,施术人必须要把引子放在自己朝夕相对的地方才能保证有能量随时拴住对方,这女的要是打算去看小亚,必定会把引子随身携带,也就省了我擅闯民宅翻箱倒柜找东西的麻烦。 果然这姑娘神色不定,似乎想这想那犹疑了很多事情。我也不急,仰起脑袋很痛苦地编造着一些根本没有的细节。我说我手机放在我带来的背包里,里面有小亚躺病床上的照片。我是真怕你不去见他,他都这样了,有可能已经再没法站着过来看你了,你见他一面又能怎样,我不会告诉他爸妈你们的事情,也没人逼着你要照顾他后半生。 姑娘一直在神游,却被我这一句话拉了回来,她蓦地站起身看着我,有些气急地小声吼,说我是真心喜欢小亚的,我没说不照顾他后半辈子! 我冷哼一声,说那倒好了,那就别磨叽了,赶紧的,小亚一天中醒过来的时间不多,你早去见了他也早了了心事,早点回来也不妨碍你——我扬起下巴冲电脑的方向努了努嘴——继续做你的皮肉生意。 姑娘是真有点气到了,瞪着我呼哧呼哧直喘气,我是无所谓,继续装作很不耐烦又不得不好商量的模样跟她唠叨——喂,你能不能先解开我绳子,捆的我腿都麻了,对了,你那个男朋友呢?在隔壁睡觉?他也真放心把我捆在这,好歹我也是一老爷们儿等等,你不会等他跑路了再去吧?时间不等人啊美女,你想个好理由跟他讲啊,我可不想因为你们俩的破事再挨顿揍 女孩似乎懒得听我絮叨,闷头咬了几口指甲就径直转出了门。见她走我可算松口气,甩甩脑袋,开始四下打量房间里有没有另外一匹拴红线的陶瓷小马。 房间一直没开灯,边边角角都黑乎乎看不清,我睁大眼费老鼻子劲扫了好几圈,也没发现类似的形状的玩意儿,瞪得眼睛偷疼了只好作罢,安心等那姑娘去隔壁房间把他男朋友哄踏实了。其实我也看得出这姑娘对小亚是有些意思,但她的意思不能给小亚当饭吃,还得该滚滚。 等姑娘回来后的事情发展都给我看傻眼了,这姑娘漫天扯大谎,竟说我是他网上骗来的男人的弟弟,专程过来接她回老家见面顺便拿彩礼。那男人也是缺钱缺傻了,居然乐呵呵信了,不仅好说好道放开我,还以姑娘的亲哥哥自居,一口一个弟弟叫的亲热,听的我是直翻白眼恨不能吐他一脸。我心想这姑娘果然老江湖,要不是被小亚出事乱了心神,也不会轻易被我唬到。 不过再老道也是个一心想见小情儿的姑娘,她收拾东西的时候许是出于大部分人对迷信活动没研究的自信,竟一点也不避讳我,就当着我的面把藏床底的陶瓷马拿了出来,包了几层后小心翼翼放进了随身挎包里。我看到那是一匹染着一身雪白光亮釉彩的小马,模样比小亚那匹漂亮几分,马蹄也拴着长长的红线,要是忽略它背后的邪恶作用倒还真个不错的装饰品。 当天已接近午夜,大巴早没了,愿意半夜跑那么远的出租也没有。站路边上,我提议坐火车,姑娘起初不太乐意,嫌火车太麻烦,说不行明天再走。我一听这还了得,立马义正言辞反驳,说医生说小亚还没度过危险期,万一出什么事儿赶不急怎么办,别拖了,坐火车过去吧。姑娘想了想也觉得一直拖着过意不去,就点头同意了。 到火车站我主动请缨买火车票,特意选了一趟特别挤的过路车,姑娘似乎没有很多出门坐火车的经验,一路跟着倒也没什么异议。车是一趟经过很多枢纽的普通列车,上车后情况果然不出我所料,过道里摩肩擦踵快挤成人干,我边费劲往里冲,边装出不耐烦的样子让姑娘赶紧把挎包给我,我好放到行李架上。姑娘不太乐意,但架不住人来人往实在麻烦,在我愈发不高兴地催促下,还是选择递给了我—— 我并没有立即行动,因为天生的警惕性使然,此刻姑娘必定紧紧盯着我的动作,我要是有一点不对劲儿必然导致前功尽弃。我也懂,便直接找了个行李堆放不算挤的地方把挎包丢了上去,接着顺手解下我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两瓶水,递给姑娘一瓶示意她路上喝,也丢了上去。 所以,我终归还是拿到了那匹陶瓷小马,就在姑娘半途中喝了我一早预备好的水,憋不住冲进厕所的时候。从行李架上取下我们俩的包,我不费力就从她包中翻找到了那匹小马,恨恨把红线扯烂再碾上两脚,我把陶瓷小马揣进兜里,再把她挎包随便往某个座位底下一丢,起身离开了这节车厢。 不知道那个姑娘最后有没有找到她的挎包,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没有找到补了张卧铺票钻进卧铺车厢的我—— 我与这个坏心眼的女人就此别过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