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 正文 第1章 孩子沟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阴天,孩子沟堆满了尸体。 许多飘在水里,都腐烂了生了蛆。 有些是没人要的死孩子,有些是生了病家人没钱治的病儿。 “弟弟,你在哪?你被丢到哪里了?”她揉着眼睛,哭着找弟弟。 弟弟生下眼仁就是灰色的,镇上的大夫说是瞎子。 她爹养一个赔钱货女儿,就已经够头疼的。 好容易来了个儿子,却又是瞎子。 一狠心,就丢进孩子沟。 她娘生完孩子醒来,听说孩子被她爹丢了。 哭着喊着,要上吊。 她心疼自己的娘亲,又舍不得弟弟死,就跑来找。 满沟的死尸,就是找不到弟弟。 她急的哭了,奈何天上又下起了大雨。 在雨中走了几步,就迷了路。 伸手接了雨滴,是红色的。 是血! 天上下血了,她感到害怕。 沟里,起了大雾。 走着走着,突然遇到了一口巨大的红棺材。 棺材上还坐了个人,背对着她。 这人和平日见的不一样,穿了白色的汉服。 还有一头,落到地上的头发。 “你你看见我弟弟了吗?”她鼓起勇气问那个人。 那个人转过头,一张脸居然没有五官,“你是在问我吗?” 他的样子把她唬了一跳,禁不住退后了半步。 可是仔细一看,他虽然没有脸。 脸蛋却十分白皙,柔软的长发贴着尖尖的下巴。 竟有种素雅的感觉,像镇子里留洋归来的教书先生一样带着书生气息。 “对,我是在问你。”她鼓起勇气回答道。 他幽幽的声音里透着讶异,“你不怕我吗?” “不怕!”她脱口答道。 鬼有什么可怕的,找不到弟弟她娘就会把自己吊死。 从小爱她护她的娘亲死了,那她也就伤心死了。 他觉得有趣,便弃了想要吃她的念头,“你叫什么名字?” “楚大喜,你问我名字干什么?你叫什么?”她好奇的问。 他扶额,怎么会有这么难听的名字? 眼角的余光,看到她水汪汪的大眼睛。 又觉得如果换身衣服,换个发型,再把名字改改应该还算过的去。 她又问:“你怎么了?你是头疼吗?” “没有,我头不疼。”他突然抬头,没有五官的脸竟也能抿出怪异的邪笑,“我可以帮你找到弟弟,但是你必须得答应嫁给我。” 他就想看她欣然答应的时候,突然反悔害她伤心的样子。 她居然不怕他,他得好好教训她一番。 “我我不想嫁,我可不可以答应你别的条件?”她低着头,样子有些唯唯诺诺。 居然,还有人不想嫁他? 他! 英俊潇洒,风流多金。 这女人都不怕他了,居然不想嫁他! 他怒气上了头,捏住了她的下巴,“我说你得嫁,你就必须得嫁,否则你弟弟死定了。” “你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她气的发抖,小脸十分苍白。 她越不想嫁,他就越想娶她。 他心里面赌气,“你为什么不肯嫁我?” 一直以来他都自恃身份惯了,还从来没人敢拒绝他。 “你虽然死了,看你的打扮却是富家公子,我配不上你。”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穿破洞的布鞋道。 这个鬼穿的那么矜贵,说要娶她肯定是逗她玩的。 这样,对她找回弟弟一点帮助都没有。 他不知道她一个穷人家的女儿,居然猜透了他的心思。 一听她自卑的话,便心花怒放,高兴道:“如果我不介意的话呢?” 正文 第2章 求亲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她好生奇怪,他穿的这么好。 享的是荣华富贵,见的是大家闺秀。 怎么会看上她,又脏又臭的样子呢? 她怎么也不能理解! 晃忽间,就晕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 雨停了,雾也散了。 她爹在孩子沟找到她的时候,她怀里紧紧抱着弟弟。 脸上淋了不少血渍,扛回去的路上昏迷不醒。 到了第二天,后半夜才醒。 她醒来只觉得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见一个富家公子鬼让她嫁给她。 她记得,她好像答应了。 那只鬼还说,要帮她找到弟弟。 从床上坐起身,刚准备下去。 睡在她身边的她娘按住了她,问道:“你去哪?” 看到她娘好好的,泪水在她眼眶打转。 娘没事! 说明弟弟一定也还活着,她憋着通红的脸,好半天才问出口:“弟弟在哪?” “在竹篮里,已经睡了。”她娘指了指,悬在梁上的竹篮。 因为这附近爱闹黄鼠狼,也有黄鼠狼偷孩子的事发生。 所以,很多有孩子的家庭都是这样做的。 盯着那只篮子,她一直忍着的泪落了下来。 她娘跟她说了,那天她爹在孩子沟找到她。 发现她怀里抱着弟弟,把他们姐弟一起捡回家的事。 那这么说,是那只鬼把弟弟给找到的! 她心里对他的感觉,谈不上有多么的感动。 可答应了“人”的事就要做到,她心里在等他来娶她。 没过多久,她爹在孩子沟找到她的事在镇上传开了。 大家都说她是个晦气的人,送子娘娘不要的偷生子都敢捡回去。 是了。 他们镇上有个风俗,就是所有三岁不满死了的。 或者娘胎里带了怪病的,都是不得送子娘娘祝福的偷生鬼。 全都要丢到孩子沟,让他们重新投胎。 才能了却,偷生的罪孽。 这两天,她和她娘都不敢随便出去。 怕人用烂菜叶子,丢他们娘俩。 她娘为此都愁白了头,担心她这辈子否嫁不出去。 可是,她从孩子沟回来的第三天。 吴军阀的媒人就上门说亲,口吐莲花的非要把她婚配给吴军阀的小儿子。 媒人嘴巴上有个痦子,说起话来动来动去,看的她觉得恶心。 谁不知道吴军阀的小儿子是个病秧子,路都走不好。 从西洋进口了轮椅,才没困死在床上。 她娘本来还担心她惹了晦气的名头,一辈子嫁不出去。 这回倒好,白捡了吴军阀家的儿媳妇当。 他们是穷苦人家出身,有官老爷家的来说亲自然是欣然答应。 本来一桩好事,眼看就要成了。 她坐在床边,踢了一下鞋子,“我不嫁吴家的小少爷。” 媒人脸上的笑,直接就僵了。 “你这孩子怎么乱说话。”她娘责怪道。 媒人也没强求,只是临走前交代了一句,“吴爷可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楚嫂你可得三思啊。” 她娘心里想,别说三思了。 就是思个一百遍,她也是一千个答应一万个答应。 可她娘很疼他们姐弟,便耐了性子问她原因。 她把在孩子沟的事,告诉了她娘。 一听这话,她娘就逼她发誓不能把这事告诉任何人。 包括她爹! 这事要是让人知道了,不仅吴家会马上不要她。 也再也没有人敢娶她,那可不得出家当尼姑了。 等媒人再来的时候,她爹就把她绑手脚塞进水缸里。 嘴里堵了破布不让说话,盖上盖子便天衣无缝。 替她在媒人面前,答应了这桩婚事。 正文 第3章 嫁入吴府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她娘揭开盖子的时候,楚大喜在缸里已经是泪流满面。 满心计较的都是,对那只“男鬼”的承诺。 人家明明替她找回了弟弟,她却不能信守承诺嫁给她。 “喜儿,真是苦了你了。”她娘知道她的脾性,搂住了她的头。 她心中苦闷,在娘亲怀中哭了,“你和爹爹不是从小就告诉我,不能说话不算话吗?” “你要想啊,嫁给鬼,有可能会死的,到下面陪他。”她娘在她耳边小声的念叨,流着泪跟她讲,“吴家手里有枪杆子,连佛爷都怕,那鬼说不定不敢来找你。” 她倒不是怕那男鬼找他,只是执拗的觉得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 母女两个人心中各有烦忧,不禁抱头痛哭。 “嫁给吴家,可是天大的喜事,你们娘俩怎么回事,还哭上了。”她爹抽着旱烟,纳闷的看着她们母女。 吴家的小少爷确实有点毛病,身子骨比一般人弱。 可是嫁去这样的富贵人家,铁定是高攀了。 富贵人家的公子,只会找富贵人家的小姐。 要不是祖坟头上冒青烟,哪里轮的上楚大喜这样的小村妞上镇上当有钱人家的太太。 媒人还许了极为丰厚的嫁妆,够他们用好几辈子了。 根本不用担心,日后会养不了她弟弟那样的拖油瓶,也无需狠心扔到孩子沟那样的地方了。 翌日,吴家的轿子便到了家门口。 扔下了十多箱聘礼,让几个喜娘帮楚大喜换上嫁衣。 直接就把人抬了,送去了吴府。 楚家祖上三代都是泥腿子,住在镇子外面。 轿子去到吴家,要经过大半个元术镇。 一路上轿子都在颠,她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要震成八瓣了。 原来有钱人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 坐轿子不怎么舒服! 一路上,迎亲的队伍都在敲锣打鼓。 鞭炮声一直没断过,镇上来围观的人不少。 大家议论纷纷,有些人觉着楚大喜她爹是祖坟头上冒青烟。 得了这样了得的亲家,以后在镇上还不得横着走。 也有人觉得楚大喜可怜,嫁给一个不吉利的病秧子,这辈子算是完了。 楚大喜出身贫寒,哪里有资格计较这些。 昨晚上一宿没合眼,都在等那只“男鬼”来找她。 岂知她都要嫁人了,他也没来。 会是被道士抓走了? 还是突然嫌弃她不想娶了 她的倦意上来,在轿子里不知不觉睡着了。 轿子落地的一瞬间,震了一下。 她猛然醒来,外头有个丫鬟在说话,“这就是要嫁给小少爷的新娘子啊,怎么把花轿丢在院子里。不拜堂吗?” “拜什么堂啊,小少爷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另一个丫鬟悄声说道。 前面那个丫鬟又道:“听说小少爷是阴生子,半人半鬼的,会吸人血,之前伺候他的几个通房都死了。有一个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这么可怕?” “我们快走,少爷不喜欢见外人。” 阴生子!! 这三个字直接在楚大喜脑子里炸开来。 她虽然大字不识一个,却是听村里的风水先生提过。 所谓阴生子就是,死人生出来的孩子。 是半人不鬼的妖物,每天要喝活人的血才能活下去,并且还会吃人。 他指名道姓的要娶她,该不会是要喝她的血吧? 然后,把她生吞活吃了。 她的两条腿,抖成了宽面条。 差点就尿裤了,扶着轿子从里面爬出来。 刚一出来,就被院子里荒凉的景象吓到了。 正文 第4章 洞房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这哪里是个阔少爷住的地方啊? 四方小院里,荒草萋萋。 满地都是落叶,因为好长时间没浇水,树木花草都枯死了。 就连脚边的一口井,也都是没有水的枯井。 院子的门,已经被人关上了。 她怕留在这里成为吴家小少爷的“美餐”,也忘了爹爹收了吴家好些聘礼。 撒开丫子便跑了,跑到门前摘了门栓。 才发现门被人从外面锁死了,这门根本打不开。 好在院子的墙不高,她是贫家女。 上房修瓦,爬树掏蛋的事情没少做。 这点高度,难不倒她。 寻了破缸子垫在脚下,她直接爬上了院子的墙。 外头,忙忙碌碌走了好些人。 都是办喜事时,在吴家来回奔走的丫鬟小厮。 手里端着不少佳肴,看来吴家今日是办了宴请宾客的酒席,只是没让他们拜堂罢了。 她一上墙,便被外面的人发现了。 大家瞠目结舌的看着她,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新少夫人要跑啦。” 惊的她差点脚底打滑,从墙头摔下去。 望着一双双惊诧不已投向她的眼睛,她想要逃跑的念头老实的缩回肚子里去了。 她还没来得及下来,后脑勺上遭了一记闷棍。 耳朵里“嗡”的一声,被敲晕过去了。 醒来时,她躺在一张软乎乎的床榻之上。 脑袋下面的枕头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房间里一片昏暗。 只有不远处的喜桌上,点了两盏龙凤蜡烛。 这么大的房间,两盏蜡烛怎么够。 她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不过她能看见自己身边睡了个人。 那人只是一个黑漆漆的轮廓,根本看不清楚样子。 “你你是吴家小少爷吗?”她不知道他睡着没有,嚅嗫的问了一声。 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两个丫鬟,说吴家小少爷吸人血的事情。 他是醒着的,沉声道:“叫夫君。” “夫君。”她顺从道。 他忽然一个翻身,压了上来,“是你自己脱衣服,还是我来帮你。” “脱脱衣服干嘛?”楚大喜懵了,说话也结巴了。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可不知道他说脱衣服是要做什么。 他理所应当道:“洞房啊。” “能不能不洞房。”她害怕极了,眼泪从眼角滑落。 他有些不高兴了,“不想嫁给我?” “放过我吧。”楚大喜抖的厉害,也挣扎的厉害。 按说她自小就做许多粗活累活,力气有时候比男人还大。 要撂倒这病秧子,是再轻松不过的事。 可他却根本不像个得病的人,一座石头山一样的半分撼动不了。 他扯碎了她身上的喜服,动作粗暴极了,“收了我家的聘礼,哪还有反悔的道理。” “别杀我,好痛”她未经人事,以为遭受这样撕裂一样的疼痛,是他在“杀”她。 他的手贴着她的脊背,一手便能掌控她的瘦弱,“谁说我要杀你的?” “那你就是在吸血,我好痛。”楚大喜慌乱中双手乱摸,摸到了他的脸。 冰凉凉的,还有点硬。 面具? 大喜的日子,新郎官要戴着面具 莫非他的样子很丑,不想让人看见? 他被她呆呆傻傻的一句话,瞬间就坏了兴致,“你说我在吸你血?” “她们都说,你会吸人血。”她被他“折磨”的身上没有一丝气力,脸色和嘴唇都是苍白的。 正文 第5章 吸人血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别杀我,好痛”她未经人事,以为遭受这样撕裂一样的疼痛,是他在“杀”她。 他的手贴着她的脊背,一手便能掌控她的瘦弱,“谁说我要杀你的?” “那你就是在吸血,我好痛。”楚大喜慌乱中双手乱摸,摸到了他的脸。 冰凉凉的,还有点硬。 面具? 大喜的日子,新郎官要戴着面具 莫非他的样子很丑,不想让人看见? 他被她呆呆傻傻的一句话,瞬间就坏了兴致,“你说我在吸你血?” “她们都说,你会吸人血。”她被他“折磨”的身上没有一丝气力,脸色和嘴唇都是苍白的。 他被她逗笑了,“他们说的不假,我是会吸人血。” 但是,现在没在吸血!! “你吸了我好多血,弄的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楚大喜声音染上了哭腔。 以前跟着爹爹一起做活,帮人家雕刻墓碑。 赶工三天三夜,都没有现在这么累。 一定是他把她的血都吸干了,她才会这么辛苦。 他撩开了楚大喜鬓边的长发,手指轻轻的从她修长的颈滑落下来。 顺着脖颈,掠过了锁骨。 她的身子好似过电一样,有了酥麻的感觉。 绷直在床上,动都不能动? 莫不是中了他的什么妖术吧? 他的唇,又落在她肌肤细腻的脖颈上。 农家女的手虽然很粗糙,都是老茧,可是脖子却那样的滑腻。 楚大喜的脖子,被他的尖牙试探性的碰了碰。 她反应过来,身子动了动,要逃走,“不要。” “这才是吸血,明白吗?”他不顾她的不安,尖牙扎入了她脖颈。 她的心哇凉哇凉了,大字型一样躺在床上不反抗。 这回真的凉凉了,要被他吸干血而亡了。 想着想着,她便昏睡过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幽幽转醒。 桌上的龙凤蜡烛已经烧完了,让房间里比晚上的时候还要暗。 耳边,有浅浅的呼吸声。 他在睡觉,睡的那样沉。 她没死吗? 摸了摸脖子,被他咬伤的地方流了汗。 刺啦啦的疼,不过已经结痂了。 “吴家少爷?”她喊了一声。 他在睡梦中哼哼了两声,还抓了抓耳朵,“不许这么喊,叫夫君。” 她以为他醒了,吓了一跳,“夫君。” 谁知半晌,他都没反应。 看来是睡的很沉。 她喊他夫君,他是她的男人。 可是他在她面前为什么一直戴的面具呢? 在府里的下人面前,他也戴着面具吗? 她很好奇,跪坐起身。 手指发痒之下,轻轻的碰了一下他面具的边缘。 外头的天光慢慢的转亮,她看到了他在面具下的嘴角不经意的扬起。 “啊!” 她触电一般的收回手。 他有些失落,心想着她怎么不摘下它?! 难道她就不好奇自己的男人长什么样子吗? 楚大喜就这么傻呆呆的看着他,看他面具那抿着的唇瓣。 像是树上的玉兰,有点苍白却很美。 少顷。 她干咽了一口唾沫,身子慢慢的靠近他。 缓缓的摘下了他的面具,嘴里还叨咕着,“你是我的男人,我看看你又何妨呢?” 面具摘下之后,外头唯一一点天光被乌云遮上了。 在昏暗中,他的脸只剩一个漆黑的轮廓。 她皱了皱眉。 想把面具给他戴回去,手腕却被他握住了,“你这样看的清吗?” “看不清。”她摇了摇头。 见他醒来,心里是害怕的。 另外一只手,又摸了摸脖颈被他咬伤的地方。 他问她:“要我来帮你吗?” “要。”她点头。 他从被窝里,掏出了一只火绒盒点亮,“看清了吗?” “啊——”她捂住了唇,嘴张的能装下一只鸡蛋。 夫君的脸上没有五官,像是一张白板。 他心中洋洋自得,想着终于能吓唬她一回了。 “是你。”她惊愕的表情慢慢的恢复正常,样子没有想象中害怕。 他单手枕着脑袋,“是我。” 她想不到那只“富家鬼”就是吴家小少爷,“你你不是鬼吗?怎么成了人了?” “你不是知道我是阴生子的身份吗?”他玩味道。 正文 第6章 火绒盒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她还没缓过劲来,呆呆傻傻的看着他。 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他越瞧她呆傻的样子,心中就越是觉得有趣,在她耳边轻轻道:“我有时候是鬼,有时候是人。吴家小少爷,只是我其中一个身份。” 听不明白! 但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楚大喜觉得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用想明白。 反正信守诺言这件事,她是做到了。 “那个这个是什么啊?”她指着他手里的火绒盒,好奇的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轻轻的摁一下,就会冒出火焰来。 他手里的这个火绒盒是个稀罕物事,他也很得意,道:“舶来品。” “这个东西叫舶来品?好奇怪的名字。”楚大喜想不明白的看着火绒盒。 没见识的样子,让他有些急躁,“这东西叫火绒盒,舶来品的意思,是就是洋人用的东西。” “哦,对不起,我没见过。”她再是淳朴,也知道自己当了乡巴佬。 脸上滚烫一片,低下了头颅。 他把火绒盒塞进她的手里,火绒盒刚刚打着过,还有些热,“送你了。”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好送我。”她连忙推辞。 他虽然没有五官,但是气势冷下来。 她还是有感觉的,马上道:“你别生气,我收下来便是了。” “以后你不许叫楚大喜了。”他忽然道。 她不明白,“为什么啊?我的名字是爹爹起的。” “太土了,我不喜欢,我给你想了一个名字,婉兮。”他道。 她可不觉得大喜土,反而觉得喜庆。 可是又不敢和他争执,只能小声道:“碗稀?是盛稀饭的碗吗?” “是诗经里的话。”他气的扶额。 她乖巧的帮他揉太阳穴,“你又头疼了,我知道诗经的,只是我识字少,没读过而已。”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他缓声道。 她动作停了一下,听明白了。 他在夸她好看,可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长得好看的。 她心底里,有一半接受了这个名字。 低着头,小声道:“谢谢夫君。” “既然喊我夫君,你可知道要怎么服侍夫君吗?”他故意拿腔拿调的,要为难她。 她嫁过来之前,从来没人教过她。 当一个好妻子,具体要怎么做。 只能回想娘亲是怎么对爹爹的,便有样学样的对他道:“我伺候你起身吧。” 大户人家的衣裳,都是绸缎做的。 款式和他们这些落魄户平日穿的,自然是不同的。 摆弄了好半天,她才给他穿上。 他皱眉了,竟这么顺从?! 如此这般的,哪还有什么意思。 替他穿完了鞋子,她抬头之际。 不经意的,看到他没有脸的五官。 想起那两个吴府丫鬟说的话,心下难免有些害怕,战战兢兢的问了一句:“夫君,你不会吃我的,对不对?” “吃不吃你,得看心情。”他终于抓住了她软肋,高兴极了。 她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看到他立在她身前略带书生气的样子。 又把话咽了回去,取了毛巾,给他擦手,“我对你好些,你别吃我。” “哈哈哈——”他彻底被逗乐了,轻狂一笑。 嫁到吴家也和嫁到旁的人家不一样,成亲的第一天并不用拜见父母高堂。 许多繁杂的礼仪,也都省去了。 甚至连早晨吃的饭食羹汤,都是有人敲了门。 放在门外边,楚婉兮出去拿了端进来。 没多久,天上就下了大雨了。 天色阴阴的,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沉闷起来。 —— 楚婉兮嫁来吴家的第一天,镇上就出事了。 元术镇上,有条波清河。 河里大中午的,浮上来一具女尸。 女尸直接飘到了河岸边,把正在洗衣服的几个妇女吓了个半死。 有个心脏不好的,还直接送去了医院。 正文 第7章 河中女尸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女尸和现在的人穿着打扮很不一样,是一身清朝时期的衣裳。 而且还是大户人家的样子,脚上穿的绣花鞋是用金线绣的。 图案是富贵牡丹,还是正反面双绣。 每一个针脚和细节,都做的巧夺天工。 鞋底镶了块玉,比一般人家的木头底的要好走多了。 不是八旗子弟,就是汉军旗里的女儿。 总之就算是有钱的富商,也不敢违反规制,给自己女儿穿上这样的鞋子。 照如此打扮,想想她应该死了好多年了。 可是女子的面貌,却是栩栩如生。 尸身在河水里,不腐不烂。 那可是天大的怪事,不是有巨大的冤情,就是有极大的怨气。 人群在河边才围了一阵,那尸首便被巡捕房的拉走了。 因为雨下的很大,河水很快涨了上来。 没多久,路上就没人了。 当晚,电闪雷鸣。 雷声大的,好像要把整个天空炸开。 闪电划过天空的时候,就好像利爪要撕裂黑色的苍穹一样。 楚婉兮还从没见过,元术镇下这么大的雨。 还从早晨下到了晚上都没有停,呆呆的看着雨幕。 “夫君”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今天的报纸。 她总是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看他,心里着纳闷。 明明没有眼睛,到底拿什么看的报纸? 今天的报纸,报道的也都昨天的事。 两个人锁在院子里,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就见一道惊雷闪过,劈到了前面的青山上。 她受惊,往后跳了一步。 脚下打滑,差点摔倒。 身子却被人从后面抱住,她冰软的身躯被一个男人搂着。 心跳加速,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脸红的像桃子,又见她那张没有五官的脸。 被惊了一跳,脸上的潮红褪去了,“天上的雷雷劈下来了。” “劈的是吴家祖坟。”他很淡定道。 能 能走路!! 他不是体弱,不能走吗? 楚婉兮虽然满心疑问,却没问他这个问题。 望着被惊雷劈到的山头,低声道:“那不是很不吉利?” “还不都是因为娶了你这个扫帚星,害的我们吴家跟着倒霉。”他捏了一把,她脸颊上的肉。 她有慌乱,“是我害的?你不会休了我吧。” 虽然她不想留在这里,很想要回家。 可是这年头要是被休了回娘家,可是要一辈子抬不起头的。 “三伏天,惊雷落地,必有妖孽祸乱。”他忽然严肃的道了一句,白板一样的脸面向了远处的山头。 楚婉兮嘴角抽了一下,妖孽? 说的是他自己吗? 大门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丫鬟一边敲门,一边道:“小少爷,老爷找您,让您过去一趟。” “我身体不舒服,不方便见客。”他拿着报纸,很淡定的坐下继续看。 丫鬟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有些为难,“巡捕房的人找您,要不您还是出去见一下吧。” “巡捕房的人要见我?镇上不是人人都知道,本少爷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他冷笑的讥讽了一声,还是不肯动。 丫鬟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 外头乍起了一声枪声,声音不比雷声小。 楚婉兮吓了个半死,小脸煞白。 还以为是山匪带着枪闯进吴家了,就听有个浑厚有力的声音在门外道:“恒儿,你最近脾气见长嘛,还要我亲自来喊你出门。” 虽然她没听过吴军阀的声音,可听说话的口吻就是吴军阀无疑。 吴军阀可是军大爷,手里有几万条枪。 元术镇哪个人听了他的名号,不是闻风丧胆的呢。 楚婉兮也不例外,下意识的缩了脖子。 “知道了,知道了,我出去一趟便是。”他不耐烦的折了报纸,吩咐楚婉兮把轮椅推来。 正文 第8章 死人娘亲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她夫君坐上轮椅,又吩咐道:“去拿我的面具。” 面具就扣在桌上,她随手就拿起来。 不想面具下面,还有个相框。 相框里的黑白照片上,是个穿着军装的少年。 巴掌大的鹅蛋脸,五官精致如雕琢。 脸部轮廓的线条柔和的像个女子,没有一丝棱角。 黛眉弯弯,眼神却很刚毅。 看脸型竟是像他! 不对! 这就是她夫君本人。 她一脸震惊,脑袋机械的看向他,“怎么你照片上,会有脸呢?” 忽然之间,她想到昨晚“洞房花烛”的时候。 她看到了他面具下,唇角扬起的样子。 这家伙明明就是有脸的 否则生下来的时候,就得把接生婆吓死。 然后,整个镇上的人便都知道了。 可根本没人说过,吴军阀家的小儿子是个没脸的人。 “怕你认不出我,只得弄成我们初次见面时候的样子。”他接过面具戴上了,低头道,“听媒人讲,你原本是不愿嫁我的。” 楚婉兮愣神了片刻,“我不知道吴家小少爷就是你。” 难道他没有脸的样子是故意“幻化”出来给她看的? 那还是真是“有心了”! “碰”一声,外面又起了一声枪响。 脾气暴躁著称的黑豹子,吴三爷在外头等不耐烦了。 怕是再等下去,要开枪“杀”进来了。 楚婉兮连忙把轮椅推了出去,开门之后。 怯懦的眼神,不经意的和吴军阀的眼睛碰了一下。 吴军阀看到她,思索了几下,“这个就是你看中的,非要娶回家的楚家的姑娘,叫楚” “楚婉兮。”她夫君道。 吴军阀浓眉一展,大大咧咧的笑道:“开什么玩笑,贫家女哪有这样的名字,人家分明叫楚大喜。我记性好着呢” “爹,她现在叫楚婉兮。”他含笑说道。 吴军阀明明是枪林弹雨中活下来的将才,浑身的铁血之气。 在她夫君面前,气势反倒弱下来,“以前那个名字的确不好听,换一个也挺好。” 楚婉兮推着轮椅,父子俩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巡捕房找我什么事?”她夫君问道。 吴军阀眼神犹疑了一下,“听说河里面捞出来一具女尸。” “捞出来女尸找我做什么?你手底下的人,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他的声音冷的吓人。 吴军阀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枪别在了腰上,“巡捕房的那些人,是以前县太爷留下来的衙役改了编制,弄出来的乌合之众,可不是我的人。” 她夫君口气强硬,并且带着质疑,“那也不敢轻易招惹你。” “镇上的人都说说捞上的人,可能是你阿娘。”吴军阀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灰暗。 她夫君很不爽,道:“让我去干嘛?认尸啊?她死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话刚说到这里,已经到了见客的堂中。 “哟,这不是小少爷吗?好久没见到了,怎么样?身子骨好些了吗?”那个穿着巡捕制服的男人,过来就嘘寒问暖的。 她夫君连头都不抬,低着头脑袋玩手,“暂时死不了,咳咳咳咳” 在人前,他就是一副病秧子的样子。 唇色白的近乎透明,咳嗽的时候感觉都要把肺咳穿了。 “这个就是少夫人吧,你才十六,正当年华。找个人冲喜也好,冲散了晦气,说不定身子骨就好了。”那个男人说道。 他缓缓的抬头,嘴角古怪的笑着,“算命的说我这病治不好,活不过二十,洋人大夫都没法子。娶个女人就顶用了?” “恒儿,怎么跟巡捕大人说话的。”吴军阀明明一直都在纵容她夫君顶撞巡捕,却还是假意责问了一句。 巡捕笑笑,道:“不碍不碍,年轻人年轻气盛是正常的。” 说到最后几个字,语调里带着寒冷。 正文 第9章 巡捕的刁难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都忘了问,巡捕大人这样的大忙人,百忙之中来看我这个闲人,到底有何贵干。”她夫君眼里带着不羁,冷冷的看着巡捕。 那巡捕敛了脸上的笑意,一挥手。 他手下人,便从外面抬了一个担架进来。 担架上盖了一层白布,进来之后便是一股恶臭熏天。 和孩子沟里的味道,是一个味。 楚婉兮太清楚了,这是死人味儿! 巡捕亲自过去,掀开了上面的白布,“这是正午的时候,从河里捞出来的一具女尸。” 女尸刚捞上来的时候,面部栩栩如生。 此刻,脸上许多地方长了尸斑。 五官看起来,也没有一开始的清秀动人。 看着像是有些子变质了,却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许多肥大的苍蝇围着乱飞,“嗡嗡”乱叫着。 “捞出女尸不是该送去给仵作勘验吗?抬到我吴府,算是个什么意思。”吴军阀脸色一沉,有些不高兴了。 巡捕鄙夷道:“您不认识她?” “我应该认识吗?”吴军阀一开始压根没有细瞧那女尸的面容。 听了巡捕的话,才瞄上了一眼。 巡捕此番前来,应就是故意针对吴家的。 双手抱拳,对吴军阀作揖,看似恭敬口气却很是不善,“镇上的人都说,这具尸体和小少爷有关,便带来这里,让小少爷看看。卑职如果有唐突冒犯的地方,还请大人海涵。” 吴军阀冷笑:“你沈从之的人,不必在我面前自称卑职。” 沈从之就是当年元术镇的县太爷,大清亡了之后。 县衙没了,成了巡捕房。 他青天大老爷的身份丢了,可还是坐上了警察局长的位置。 只可惜没有兵权,元术镇还是吴军阀说了算。 巡捕脸上挂不住,却不敢发作,“吴大帅说的是。”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下属,早被你气死了。”吴军阀冷言冷语,故意不给巡捕面子。 她夫君更是打了个呵欠,一副犯困的模样,“没什么事了吧?没什么事了,我就回去睡觉了。” “若小公子和吴大帅都不认识这具女尸,那我只好带她回巡捕房,找别人来认尸。”巡捕也是气的不行了,抬手便让人把女尸抬了出去。 他来时想的是,尸体在他手里。 吴家父子一定会投鼠忌器,没想到却根本不肯认领这尸体。 吴军阀干脆道:“管家,送客。” “且慢。”巡捕摆手阻止。 吴军阀烦了,“还有什么事,别磨叽个没完。” “我想请小少爷,跟着我去一趟巡捕房。”巡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楚婉兮都惊了。 怎么回事? 吴家好歹是一方军阀,他一个小小的巡捕怎敢招惹? 吴三爷当年打仗的时候,也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将才。 被一个巡捕爬到头上拉屎,自是怒不可遏。 他掏出枪,往桌上一拍,“你他妈的,找死吗?” 巡捕脸色有些吓白,却还算镇定。 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可就不行了,一个个腿都抖成了宽面条了。 心里头抱怨啊,怎么恰好今晚是自己当值。 要是吴军阀一个不高兴,把他们全崩了,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的。 “爹,巡捕大人找我问话,自有他的道理,您先消气。” 她夫君含笑说道,丝毫也不恼怒,“我也想听听,巡捕大人,怎么就觉得我和这个案子有关了。” 正文 第10章 带去问话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巡捕不好说出,怀疑他是阴生子。 女尸是他娘亲这样的话,毕竟没有证据,便推脱到别的案子上,“并非是本案,之前小少爷纳了几名通房,却都死于非命,我们巡捕房需要例行调查。”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小子是来找我晦气的。”吴军阀把枪上了膛,枪口直接往巡捕脑袋上摁。 子弹的威力谁都知道,一枪下去,就呜呼哀哉了。 巡捕膝盖一软,差点就跪了,好在硬着头皮坚持了下来,“只是问些话,如果确定小少爷是无辜的,自会释放。” 豆大的汗液,从他的额角滑落。 此番要不是镇上人心惶惶,受沈从之重托,他也不敢来找吴军阀的麻烦。 “那都是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当时怎么不想着调查,您现在要调查,莫不是假公济私吧。” 楚婉兮从来没有在如此大的人物面前说话,把小脸都憋得通红了。 一开口,把吴军阀和那巡捕都惊了。 她看似唯唯诺诺,骨子里是个护短的人。 夫君身子“柔弱”,又是这样的大雨天,怎好让他在牢里受罪。 巡捕愣了愣,才道:“不是假公济私,我和小少爷无冤无仇的,怎么可能” “行了,我跟你去。”她夫君不等巡捕说完,便答应了。 楚婉兮瞪大了眼睛,“夫君。” “是心疼为夫了吗?”他眼底带着戏虐。 眸光潋滟,清澈见底。 楚婉兮呼吸一滞,少顷,才幽幽道:“外头好大的雨。” 若淋了雨,染上风寒,可怎生了得。 “不用为我担心,巡捕房有车,不会让我淋雨的。”他摸了摸她的耳垂,温声道。 她耳垂最是敏感,被摸之后,身子就僵住了。 他在她耳边道:“明日一早,雨停了,来巡捕房门口接我。” “好,你自己小心些,保重身体。”她不想让他去巡捕房遭罪,却是拗不过他的决定。 听说巡捕房的大狱里,又脏又臭,还人满为患。 要知道吴家可是有枪的,巡捕房大小统共不到一百人。 若她夫君不愿去,没人能强求的。 可他却应了!! 莫非是因为那具女尸真是他娘亲? 听说巡捕房的仵作是西洋来的,验尸可是要开膛破肚。 这样怕是连个全尸都保不住呢!!! “妈的,老子真想一枪把这个狐假虎威的东西毙了。”吴军阀在巡捕走后,气的捏碎了手中的茶盏。 茶盏的碎片,割破了吴军阀的手掌。 一个女人尖细而又夸张的惊呼传来,喊的满堂的人都想捂住耳朵,“哎哟,天哪,大帅,您的手流血了。” 这人就是吴军阀的三姨太,戏子伶人出身。 说话就是这么个调调,身段也好。 吴军阀平时爱看戏,倒也习惯身边的姨太太捏着嗓子说话,“不碍,比起战场上的枪伤,都是小伤。” “爷,不是我说,那女尸真的长得有点像大姐,衣服也像,会不会真的是”三姨太也不知道说的什么,话还没说完。 吴军阀的一巴掌,就到了她脸上。 她身子瘦弱,被甩飞出去。 脑袋还撞倒了椅子腿上,直接就给撞晕过去了。 正文 第11章 乱嚼舌根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吴军阀道了一句:“乱嚼舌根。” 双手背在身后,便离去了。 堂中,吴军阀的副官c贴身丫鬟c贴身小厮纷纷追了上去。 三姨太倒在地上,根本没人敢去扶。 楚婉兮也不敢多管闲事,由丫鬟打着伞回了住处。 那住处又偏僻,又远。 丫鬟把她送到了门口,不敢进去,“少夫人,少爷那院子从不让外人进,我只能送您到这了。” “没事,我自己可以进去。”楚婉兮举着伞,走进了荒凉的小院。 小院被大雨洗礼,打了满地的落叶。 荒草也都被打弯了腰,更显破败。 进了屋,身上湿了一大半。 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吃了些点心。 垫了肚子,便在床上躺下了。 只是满脑子都是那个女尸在水里浸泡过,捞上来之后吓人的样子。 这一晚上,还是电闪雷鸣的。 炸雷滚滚,雨声涛涛。 加上这院子阴森森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不干净”的东西。 她害怕的裹在被子里发抖,熬到了后半夜才睡着。 梦里,她梦见了吴家祖坟。 大雨把所有的墓碑都淋湿了,一道闪电把一口棺材劈开了。 吴家小少爷从棺材里面跳出来,僵尸一样的把她扑倒在地。 咬住了她的脖子,把她的血吸干了。 她倒在了坟地里,死不瞑目的睁着眼睛,看着电闪雷鸣的天空。 “不,不要吸干我的血。” 她从梦魇中惊醒,天才蒙蒙亮。 外头,下着小雨。 原来是一场梦啊,还以为自己死了呢。 摸了摸脖子,被他咬过的地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吃过丫鬟送来的早餐,她便一直坐在窗前等雨停。 一直等到九点多钟,也不见天放晴。 她耐不住性子,取了伞。 出了吴府。 波清河因为这两天下雨,水已经快要涨到桥面上来了。 桥头,卖芸豆糕的,在雨天里开张。 想着他可能在牢里还没吃饭,她便买了几个揣在怀里。 —— 巡捕房里。 巡捕张大一边沏茶,一边道:“头儿,您还真大胆,真的把吴家小少爷请来了?” “你们一个个胆可跟够小的,姓吴的多行不义,吴家祖坟都让雷劈了,迟早遭报应。”昨儿来吴府的那个巡捕双脚翘在桌面上,假装在看报纸。 其实,脸色已经吓白了。 他是沈从之的心腹,姓唐,单名一个放字。 巡捕房里的第二把手,沈从之不在的时候,巡捕房的人都为他马首是瞻。 昨儿连夜审讯,吴家小少爷说的那些话。 到了现在,唐起还记忆犹新。 不禁打了个哆嗦,很是后悔自己无端去招惹这个“阴生子”。 以后像这样破差事,还是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干吧。 就听办公室外面,传来了李巡捕的声音,“找谁?” “我找我夫君。”回答的声音声音柔柔弱弱的。 欸? 这不是吴家小少爷新娶的夫人吗? 指不定什么时候,也会和其他通房一样,被吴军阀让人一枪崩了。 可惜了,这么水灵的一个丫头。 李巡捕问她:“叫什么?” 楚婉兮认真的对李巡捕道,“姓吴。” “我问你叫什么,不是让你说他姓什么。”李巡捕不耐烦了。 楚婉兮语塞,“” “你不会连你夫君叫什么都不知道吧?”李巡捕见她面露难色,一副鄙夷的样子。 正文 第12章 他的名字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楚婉兮张了张嘴,有些说不出口。 吴家提亲的时候很有诚意,是送来吴家小少爷的庚帖的。 上面不仅有他的名字,还有生辰八字呢。 奈何她大字不识一个,竟不知道他的名字叫什么。 “不知道叫什么,可没法给你查。”李巡捕嘴上这么说,却是低头翻着记录犯人关押的册,帮她查。 巡捕房每天要抓多少人啊,牢房都塞得满满的。 有杀人越货的山贼,也有偷情的小媳妇,还有溜门撬锁的小贼。 只说一个姓,有点难查啊。 翻了一圈,都没见到一个姓吴的关押进来。 李巡捕道:“没这号人,也有可能是早就放出去了。” 楚婉兮急了,打算说出他的身份,“他是吴家的” “张大,带吴少夫人进去接小少爷出来。” 不等楚婉兮说完,就见唐放提着茶缸,从办公室里出来。 张大有些不解,小声的在唐放耳边问道:“捕头大人,这就放了?” 不放能怎么着? 一直关着么 就他这身份,在巡捕房里,就是块烫手山芋。 “该问的话,昨夜审讯的时候都问了,没必要为难吴小少爷。”唐放给张大使了个眼色。 张大立刻做了个请的姿势,领楚婉兮去牢房,“少夫人跟我来,牢房里不通气儿,可能气味不好闻,可能要委屈少夫人了。” 跟着走了一段路,才到了巡捕房关押犯人的地方。 里头确实臭气熏天,站在门口都觉得熏得慌。 好在她夫君虽然也关押在此处,却是有自己单独的单间。 里面还算宽敞,只有一把刑讯用的电椅。 他孱弱的身子歪坐在上面,手里抓着出门时戴着的面具。 天光照下来,他的面色白的都已经透明了。 高挺的鼻梁好像玉石雕琢的一般,晶莹剔透的,还能透光。 看着憔悴,却有种倾国倾城的病态之美。 刑讯的时候,肯定是不能戴面具的。 所以,面具摘下来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真切的瞧到他真实的模样。 “夫君。”她脚步沉重的挪了过去。 他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轻咳了几声,“咳咳——” “他们对你用刑了吗?”她眼圈红了,步伐加快的扑到了椅子边。 他道;“没有,只是一宿没睡。” 大概是动作幅度过大,怀中的芸豆糕。 跳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他低头瞄了一眼,“这是什么?” “芸豆糕,桥头买的,你还没吃早饭吧。”她把油纸打开,露出里面的糕点。 芸豆糕雪白一片,嗅着还有一股清甜的味道。 这丫头是在讨好他吗? 竟还会想着,他还没进食,还带了糕点来。 不过 比起糕点,他更想吃她。 他道:“这里又脏又臭的,还是出去吃吧。” “小少爷,您得在这上面签字画押了,小的才能放您出去呢。”张大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色,对折了两次的纸。 打开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 楚婉兮只认识上面的一啊,二啊,这些简单的数字。 该不会是罪状吧? 足足列了十八条。 张大递过去朱砂给她夫君画押的时候,她夫君皱了一下眉头。 没有把手摁进朱砂里,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画押。 又洋洋洒洒的,写上了自己的大名。 吴 什么 楚婉兮看他签字,总算学会了一个吴字。 他夫君那张堪称绝色的脸上,染上了盈盈笑意,“不认识这几个字?” “这是个吴字。”她指着他的大名道。 正文 第13章 大碗茶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他见她如此聪慧,也不忍嘲笑她什么。 指着自己的大名,念了出来,“这两个字念作,凌恒。” “凌恒”她认得仔细,一笔一划都记在心里。 他道:“凌恒山其若陋兮,聊愉娱以忘忧。” “也是诗经吗?”她问道。 他的手指在她的耳垂上弹了一下,“楚辞里的句子。” 她红了脸,垂头不敢看他。 一旁的张大有些错愕,都道吴家小少爷吴凌恒是死人生出的怪胎。 终日躲在宅子里,见不得天日。 还吃人c吸血,无恶不作。 同这个小女子才刚新婚,却似鹣鲽般情深。 张大吩咐手下,把吴凌恒的轮椅推来。 和楚婉兮一起合力,将吴凌恒放在轮椅上。 出了巡捕房,天已经放晴了。 远山如黛,白雾茫茫。 天空一碧如洗,一摸浅浅的虹掠过山头。 也不知是谁,走漏了吴凌恒被释放的消息,门口围了好些镇上的人。 人们的眼中带着畏惧c厌恶。 一见这架势,吴凌恒身上的气势便冷了下来。 淡漠的戴上面具,不发一语。 “哎哟,这个祸害,怎么给放出来了。”路人甲感叹一声。 路人乙道:“谁让人家亲爹是吴大帅呢!又要出来害人了,啧啧。” “夫君。”楚婉兮没想到,他这么招镇上人讨厌。 推着轮椅的时候,只觉得有芒刺在背一样的。 心中不安,每一步都谨小慎微。 吴凌恒却不当回事,要来了芸豆糕来吃。 入口香甜爽口,软而不腻。 镇上大概也只有波清桥,桥头那一家能做出如此风味。 她见他一口气吃下了两大个,怕他噎着,“夫君口渴吗?前面有个茶摊。” 前面的茶摊,是元术镇有名的“大碗茶”。 一分钱一大碗,汤色纯正甘甜。 又便宜又好,去的都是做体力活的苦哈哈。 “算了,我们还是去茶楼喝吧。”她一想他的身份,便觉得自己这个提议傻得可怜。 他握住她的手,“茶楼太远,就这吧。” “哦,好。” 她的粗手被他捏着,脸又红了。 明明她的手那么粗糙,夫君倒是一点都不嫌弃! 临近正午,茶摊上几乎坐满了人。 里头坐着的大部分都是,光着膀子,刚刚放工的码头工人。 不仅都是汗味,还特别吵闹。 好容易才寻了个位置,楚婉兮叫了两碗茶。 因为这里人多口杂,乱哄哄的一片。 加之,吴凌恒鲜少出门。 根本就没有人认出他们,茶博士上了两碗茶之后。 吴凌恒见有卖报童经过,买了一份报纸。 报纸上的黑白照片,赫然拍着那具女尸浮在水面上,还有打捞上来之后的画面。 标题是,“十六年陈尸不腐不烂,是鬼祟作怪,还是装神弄鬼?” 恰好,几个八卦的码头工人也在聊这件事。 “那女尸真是吴大帅的婆娘啊?”有人压低声音问道。 回答的人压根就没想隐藏这事,大声道:“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我阿爹当年是亲眼看到他娘穿着这身衣服沉塘的。” “那你怎么知道你爹当年,看到她穿的是这身?”有人问到。 那人道:“那天尸身浮上来的时候,我爹也看到了,差点没吓死。” “这么多年了,尸身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该不会当年死的太冤了,一直阴魂不散吧。”其中一个码头工人缩了缩脖子,有些后怕道。 正文 第14章 撞死的鱼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哼,死的岂止是冤枉啊,听说当年那个女人身怀六甲,却被山匪劫走,在山寨里受尽凌辱死的。” 喝茶的人里,有个穿黑色中山装戴帽子的人忽然说话。 他这身打扮是时下最流行的穿着,却和在大碗茶里喝茶的人格格不入。 大家都看向他,他继续道,“虽然吴大帅率人踏平了山寨,可惜为时已晚,吴大帅杀人如麻,这怕就是造了报应跟天谴了。” 当年那些陈年旧事,都随着那具女尸从河中浮起。 那些渐渐被元术镇淡忘的事情,又从人们口中提了起来。 楚婉兮年岁小,还是生活在镇子外的。 哪里听过这些秘闻,在一旁惊的小脸煞白。 瞧了一眼吴凌恒,见他眼神阴沉的可怕,起身要推他走,“我们别在这里呆了,回府去吧。” “你是怕我听了心里难过?”吴凌恒问她。 她点了一下头,“夫君,他们都是乱说的,你还是不要听了。” 那些话太不堪入耳了!! 能不听还是不听的好。 “茶水还没喝完,不能浪费了。”他把自己咬了一半的芸豆糕,塞进了她的樱桃小嘴里。 她的贝齿咬到了糕点上,被他咬过的地方。 心跳猛地加速,手轻微的颤抖起来。 那一头,众人都好奇的看着知道吴大帅家事的穿着中山装的男人。 有人好奇道:“都没见过你,你不是这个镇上的人吧?” “小时候是这个镇上的人,刚刚从日本留学回来。”他起身,行了个脱帽礼。 这年头,有留洋归来的人一点都不稀奇。 每年都能见到不少,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 也没人对他的身份多加好奇,人们又开始聊那具女尸的事情。 许多人都觉得,吴大帅太过自私了。 为了他自己的儿子,不顾大家的安危吉凶。 当年就该把女尸生下来的吴家小少爷,扔进孩子沟里。 对于他们来讲,吴凌恒就是上辈子杀人越货的恶徒,阎王老爷不让投胎。 才背着阎王爷,偷偷投生。 结果还没有出生,就把娘亲给害死。 是元术镇上,几百年以来,最不吉利的一个人。 现在他娘的尸体也浮上来了,肯定是要祸害他们整个元术镇的。 只可惜吴军阀手里有枪,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挣不过。 楚婉兮没想到,他一个堂堂吴府少爷。 竟然会有这样可怜的身世,还无端的被镇上那些人诟病。 一路上,心情都很低落。 “后悔嫁给我了?”他从桥上看下去,波清河波光潋滟。 楚婉兮的倩影,倒影在河中,“你救了我弟弟,我本就该嫁你的。” 所以 是为了报恩? “你弟弟现在怎么样了?”他突然问道。 她伸出手,替他遮挡日头,“弟弟挺好的,不过,已经好几天没看到他了。” “过几日,寻个机会,我带你回门。”他道。 她忍不住高兴,还未来得及说感谢的话。 河里,忽然波浪滚滚。 引来不少人围观,大伙儿议论之下。 都在怀疑,河里是不是,又要有不干净的东西浮上来了。 波浪在桥下翻滚了几下,大家渐渐看清楚了。 竟然是一群白色的鱼,聚集在一起把河水搅弄的波浪滚滚。 那些鱼体型硕大,大概有四五斤的西瓜那么大。 鳞片和一般的鱼还不同,像花瓣一样炸起。 忽然,就有那么一只鱼。 游速飞快的撞上了岸边的一块石头,血色登时在波比荡漾的水中晕开了。 随即,刚才在水中掀波起浪的鱼群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剩下那条死鱼,头部渗着血,飘荡在岸边。 正文 第15章 猪妖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那鱼长得好生奇怪,咱们元术镇有这样的鱼吗?”楚婉兮忍不住惊叹。 以前在波清河里,从来就没有见过长成这个样子的鱼。 河边,也有许多人好奇。 纷纷下去一探究竟,围着撞死在石头上的鱼看个不停。 吴凌恒见怪不怪,“只是普通的白龙鱼。” “白龙鱼是长这样的吗?”她有些不信。 吴凌恒淡淡道:“那是条鳞片逆生的白龙鱼。” 难怪那条鱼身上,银甲一般的鳞片。 看起来像是炸开的花瓣一样,让那条鱼显得格外的不同。 “传说不是只有被水鬼附身的鱼儿,才会鳞片逆生?”楚婉兮缩了缩脖子,越看水里的那条鱼,越觉得可怕。 她爹是给人雕墓碑的,没少跟风水先生打交道。 各样的诡事,她也听说不过少的。 波清河的两岸,开了不少商铺。 “越记”珠宝行的女掌柜,是出了名的见钱眼开。 眼下,正坐在店铺里绣花样。 见店里的伙计,都站在门口观望。 听说河边死了头奇怪的大白鱼,便放下手头的东西出去。 拨开了人群,瞧见大伙儿围观的那只大鱼。 也没人敢去捡,眼珠子一转。 下去把鱼捞了上来,大喊一声,“这东西我捡的,就是我的了!” 虽然元术镇,是鱼米之乡。 河里经常可以捞到鱼,不过巡捕房的人管的严。 没经过批准下河捞鱼,是要吃牢饭的。 那鱼的价格,也不便宜。 这 就让“越记”这个女人白占便宜了? 一旁光看,没行动的人。 很多都后悔了,此刻叫了起来,“是我先看见的!那应该是我的才对。” “我的!!” 奈何那女掌柜有伙计接应,诸人都是单枪匹马的争不过。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掌柜把鱼捡回去。 东西都被人拿回店里了,大家也只能望而却步。 在茶摊上,又小坐了一会儿。 楚婉兮便推着吴凌恒,信步回吴府。 晌午,正赶上集市收摊。 一卖猪的屠户,忽然叫住了楚婉兮,“这位小姐,要不要来二斤猪头肉?” “啊?”楚婉兮无端被人叫住,有些没反应过来。 屠户咧开嘴,笑出了满口黄牙,“刚宰的,新鲜。” 眼看就要收摊了,他手里的肉还有很多富余没卖出去。 见楚婉兮一身淡红旗袍,料子还是上成的。 脚上的方头皮鞋崭新崭新的,像是洋货。 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太太或者小姐! 才灵机一动,想把肉卖给她。 “你你是妖怪吗?别别过来。” 谁知道楚婉兮一见到他,就跟见了鬼似的。 眼中惊恐万分,倒退了几步。 脚下踩到一张西瓜皮,直接滑到在地上。 这人,在她眼中。 脖子上的并非人头,而是用针线缝着的一只大猪头。 想想一只猪脸对着人怪笑,张开猪嘴还会说人话,得是多可怕的一件事。 屠户脸上的笑意僵住了,以为自己满脸横肉的样子吓到她了。 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疑惑,“我这个样子很吓人吗?” “吓人!当然吓人!!你你是猪妖吗?”楚婉兮见他靠近,本能的退缩。 马上要躲到轮椅后面了,又下意识的把轮椅扯到了自己的身后。 本想着再是危险,也得护着体弱的夫君。 只是 奇怪。 她的夫君并不怕这个顶着猪头的男人,冰凉的目光淡淡的看着屠户。 正文 第16章 人肉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你这位小姐怎么回事,不想买就不买,何必这样说话。” 屠户把杀猪刀,往案板上一插,没好气道。 听她喊他猪妖,真是憋了一肚子火。 好端端的人,怎会看成猪妖了? 显然是看他是市井之徒粗鄙,故意说这样的话折辱他。 楚婉兮干咽了一口唾沫,“对对不起大哥,我可能是看错了。” 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顺势还揉了揉眼睛。 “你没看错。”吴凌恒低声道。 楚婉兮肩膀一抖,难道这人真是猪妖? 可是街上人来人往的这么多人,看到人脖子上。 缝了猪头,怎么也不害怕啊? 屠户见她样子怯懦,一猜就猜到她是软柿子。 也不怕楚婉兮可能是高门大户里的小姐,张口就敲竹杠,“把别人喊做是猪妖,想这么简单就算了嘛?要是换做是你,你能同意吗?” “那那您想怎么样?” 楚婉兮根本就不敢看他,那个死猪头在他脖子上的样子太吓人了。 大白天的,竟然见到妖怪了! 屠户拔出杀猪刀,用带血的脏抹布。 在刀上,来回的擦着,“最起码要照顾一下我的生意,才显诚意。” 他今儿生意不好,生肉天热又存不住。 眼看要收摊砸手里了,心头想着能卖一点是一点。 “来二斤猪头肉。”吴凌恒往楚婉兮手里,洒了一块银元。 楚婉兮别着头,尽量不去看屠户的猪脑袋,把银元放在肉摊上“给你。” “哟,这是龙洋啊,您干脆多卖点吧。”屠户见是日本人那边流通的龙洋,知道这玩意稀罕。 把他肉摊上所有的肉都买了,可能还有富余。 吴凌恒目光里平静的没有半点波澜,“吃不了那么多。” 眼看到嘴的肥肉,不能给飞了。 屠户眼睛一眯,手已经把摊上的银元摁住了,“这么大的钱我找不开。” 那样子分明就是瞧准了大户敲竹杠,等着人家说不用找了。 “无妨,就当我在你这订了猪肉,每天过来取一些。”吴凌恒岂是轻易吃亏的主,淡声说道。 “那也行。”屠户心中虽然有些失望,平白得个龙洋,却还是赚到了。 吴凌恒这个提议,他并没有拒绝。 —— 回到吴府,才知吴大帅不在府内。 接了一封书函,就带着手下出省公干了。 三姨太头上的伤还没好,缠着纱布就嚷嚷着要给吴凌恒接风洗尘。 说是只要他同意,就去把大少爷和二小姐也都请来。 一家人一起,热闹热闹。 吴凌恒不喜人多,低头咳嗽装病,“咳咳咳——” “夫君熬了一夜刑讯,不太方便去人多的场合吧。”楚婉兮机灵,马上会意道。 三姨太被回绝了,一脸惋惜。 却也不敢强求,怕真的累坏了“小少爷”,“那三少爷快去歇息吧,婉兮婉兮,要照顾好三少爷。” “是,三姨奶奶。”楚婉兮没学过规矩,有些僵硬的福了福身。 三姨太手虚抬了一下,“不必多礼。” 便匆匆走了,只留他们在小院中。 “夫君要不要先睡下?我去把这肉收拾了。”她把吴凌恒推进了房中,正打算拿了猪头肉去小院的小厨房。 下锅炖了,做一锅红烧猪头肉。 “这肉怎么腥味这么大?”她嗅了嗅,才发现用的麻绳绑着的肉。 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 难道是坏了? 可是一路上,她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啊。 吴凌恒一边解着衬衣的扣子,一边淡淡道:“是人肉。” 正文 第17章 沐浴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什么?”楚婉兮震惊了。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他是在开玩笑吧。 他已经把衬衣的扣子都解开了,“不信为夫说的话?” “信信” 她性子虽然顺从,但是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猪肉虽然也有土腥味,却很难会有这样让人作呕的腥臭味。 有可能 真是人肉! 那屠户顶着猪脑袋,说不定,就是吃人不眨眼的妖怪。 吴凌恒把衬衣脱下来了,整个上半身。 都暴露在眼前,脖颈细长,锁骨深深,胸肌泾渭分明 本以为他会瘦的皮包骨,没想到肌肉还挺结实的。 楚婉兮初为人妇,就没见过男子的身体。 惊的她把自己的舌头都咬到了,低下头去不敢看他,“夫君,你做什么?” “我在牢里一个晚上,还不兴洗个澡啊?”吴凌恒慵懒道。 楚婉兮慌乱道:“那我去烧水。” 真的太笨了,牢房里又脏又臭的。 他是吴家少爷,身骄肉贵。 呆了一晚上,肯定是要沐浴更衣了,才能上床睡觉。 婉兮啊,婉兮。 你名字是改了,怎么还是从前那个楚大喜。 她在心中自责着,更觉得自己这个妻子实在不称职。 “水兰竹应该已经烧好了,再过会儿,应该会送过来。”吴凌恒淡然道。 兰竹是一直伺候吴凌恒的丫头,平日里也是不进院子的。 负责烧个水,送个饭什么的。 日子长了,虽然很少和吴凌恒照面,却也了解了一些他的习性。 这会子,兰竹已经带着家丁。 人手一只木桶的,进来送热水。 一有人来,吴凌恒便去里间暂避。 楚婉兮出门招呼,等到热水倒进了硕大的木桶。 诸人纷纷退下,他才出来。 “要我帮忙吗?”她还是不敢看他。 他戏虐道:“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敢,怎么帮我?” “我第一次对不起”她眼圈红了,慢慢的把头转向他。 他已经从轮椅上站起来了,手长脚长的。 身高比她高了两个头,此刻正高傲的睥睨着她。 大家都道,他身有残疾。 实则,那都是骗骗大家的。 腿脚不要多灵便,还生的那样高。 她身子瑟瑟发抖,像只受惊过度的小兔子,“你怎么怎么站起来了。” “我不站起来,难道还要你抱我去沐浴?” 他眼神暧昧,充满了挑逗,“那样,也好。” 她羞得说不出话,硬生生的在原地站了许久,才道:“水要凉了。” “我身子不爽利,要你扶我过去。”他就喜欢看她羞怯的样子,故意为难道。 她硬着头皮,扶他下水。 刚要起身,便被他攥住了腕子。 “干嘛去?”他怕她临阵脱逃。 她绯红的双颊,都要滴出血了,“我去拿帕子,给你擦洗。” “用这个吧。”他往她手中塞了一块晒干的丝瓜瓤。 她抓过之后,内心挣扎了须臾。 单膝跪在浴桶旁,轻轻的帮他擦洗着。 他坐在盆中,蕴气缭绕。 肌肤凝若羊脂,细滑的让人爱不释手。 倒是她手中都是老茧,怕是要弄疼了他吧。 他身子靠着浴桶,脑袋向后垂着。 发丝上的水珠,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随手之间,便摘下了面具。 那张素净,倾城的面庞又出现在她眼前。 惊鸿一瞥,似脱俗的谪仙。 她手中的动作滞住了,小嘴微张的看着他。 他却在这时,忽然说话了,“婉兮,我们一起洗吧。” 正文 第18章 夫君,救命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这这不好吧。”她从来没有这么难为情过,还生出了想要逃走的念头。 他甚是霸道,一手便能锁住她纤细的胳膊。 随手一拉,便失足跌入木桶中。 额头直接磕在他的胸口,她心慌意乱,“夫君。” 浅红的旗袍,浸了热水。 变得更加服帖,她的心也跳的好快。 他抿住她的耳垂,“怎么不好了?” “我我身上脏,会弄脏你的洗澡水的。”她出身寒微,难免会轻贱自己。 他不在意道:“人都是我的人了,还会在乎这些吗?” 旗袍上的扣子,被他用小拇指一勾。 便轻松的松脱了,她在热气的包裹下倒在他的怀中。 “那好吧。”她放松了身体,靠着他道。 眸光羞涩,紧张的盯着他的脸。 他垂下头,戏虐一笑。 唇落在她的樱桃小嘴上,她过电一般。 身子一震,瞪大了眼睛。 长长的吻,吻了她许久。 等他的唇缓缓移开,她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随即,她又战栗起来。 他的吻雨点一般的落下 本想伺候他睡下,补一补昨夜刑讯的觉。 反倒是她,累瘫在他怀中。 娇憨的睡着了,脸上挂着浅浅的红晕。 樱桃小口,诱人的微张着。 最终还是他,把她抱到床上。 深夜时分,风声飒飒。 夜宵振翅飞过,“咕咕”的叫声有些凄凉。 不过,元术镇夜里就是这个调调的。 倒也不奇怪,她睁眼醒来。 只觉得浑身都散了架一样的累,嗓子眼正冒烟。 想下床找水喝,耳边竟传来了阴柔的。 男人的哭声 “呜呜呜我死的好惨,下面好冷啊” 阴冷的哭声,带着寒气。 鬼吗? 是鬼 她躺在床上的身子僵硬的绷直了,“夫夫君,是你在故意吓我吗?” 侧头看了一眼枕边,他正闭着双眼熟睡。 睡梦中,依旧戴着面具。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不喜欢以真面目示人。 镇上那些人,估计都没几个见过他真容的。 “呜呜呜——” 那个男人发出的哭声,还在继续。 她头皮发了麻,“谁,到底是谁” 房间里,很暗。 四下里张顾,都没看到什么东西。 正打算收回视线,就见八仙桌上多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有个人坐在桌子上上面,双手捂着脸。 似是 在哭泣。 他似乎发现了楚婉兮,正在看着他。 双手缓缓的从脸上移开,幽幽的睨着她看。 房间里的温度,一下冷到了冰点。 寒意就好像一把刀,刺进骨髓里一把的难受。 “就是你把我买回来的吧?”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好像裹着一层冰渣子。 楚婉兮冷的牙齿打架,“没没啊” 她 什么时候买了个人回来? “我好痛啊,有刀子正在一刀一刀的把我切碎切碎了”他的脸在黑暗中,仿佛拨开了乌云。 渐渐的在她眼前清晰,那是一张被剁碎了的脸。 动作幅度,稍微大一些。 就会有碎肉渣滓,从上面掉下来。 楚婉兮已经吓得,头发一根一根的竖起来。 闭上眼睛,尖叫了一声,“夫君,救命。” 正文 第19章 封灵符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她的手,被人从被窝里握住了,“为夫在呢。” “夫君” 她慌乱的心,平静下来了。 他把她的头压进了自己的怀里,“那就是一只阴魂不散的邪祟而已,没什么吓人的。” 邪祟 还不吓人啊? “家里怎么会有邪祟难道说是是因为昨天从集市上,买回来的那块人肉吗?”她一想起此事,吓的手脚冰凉,身子也发了抖。 猪妖杀人了! 还把人肉卖给了他们,她从小到大从没遇过这样可怕的事情 他被她小鸟依人的依偎着,不知为何心里很是高兴,“你在孩子沟遇到我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的么。” 那块从屠户那里,买的“人肉”。 因为要伺候吴凌恒洗澡,才顺手丢在桌上,忘了处理。 眼下想起来,还真叫人毛骨悚然。 “这肉好可怕,要不扔了吧。”她害怕道。 那邪祟恰好听见她的说的话,语调阴冷的问道:“你们还要扔了我?” “那不然就埋了,早些入土为安,再找高僧超度。”以楚婉兮的阅历,能想到这些,已经比一般的贫家女想到许多了。 她夫君看着身子孱弱,胆子却比一身横肉的壮汉大多了。 丝毫不以为意,手指插入她的发丝中。 自上而下的,轻轻抚弄,“得留着。” “啊?”她惊了。 留着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块被碎尸的人肉,要一直放在小院中。 让这只可怕的邪祟,一直跟他们在一起么? 他道:“以后用的上。” 一块死人的肉,能有什么用啊? 是了! 府里的丫鬟说他喜欢吃人肉,他自己也承认了。 想到吴凌恒要吃人肉,她就忍不住想吐,可是又不敢说什么。 最可怕的是,一整个晚上。 那只从人肉里跑出来的邪祟,都在房间里胡乱的飘着。 偶尔弄出点阴风,摔碎几个瓶瓶罐罐。 好在她已经睡够了,不至于被它打扰道休息。 奇怪的是,那只邪祟不管怎么折腾。 始终没法靠近他们的床,更不能伤害他们。 楚婉兮在他怀中靠着,渐渐的不那么害怕了。 随便房中弄出什么动静,也不会大惊小怪。 天明,第一道晨曦照进房间里。 那邪祟便突然消失了,变得无形无踪了。 早晨,七八点钟的时候。 她已经伺候他梳洗c起身了。 兰竹敲了门之后,把早餐放在门口。 她听到声音,便开门去取。 回来的时候,见他坐在轮椅上。 正在书桌上研墨,看着好像是要写字什么的。 不过,他有钢笔。 怎么突然又用上笔墨写字 “夫君,要练字吗?”她放下早餐,问道。 他摇头,道:“教你个东西。” 毛笔沾了沾墨水,笔锋落下。 她就瞧出来了,这不是在练字,是在画符。 “你教我画符?”她问道。 他有些讶异,这么个贫家女还知道画符。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和他遇上,“我见风水先生画过,是用来驱邪的,不过你这个和风水先生画的有些不同。” “风水先生一般画的是驱邪消灾的保命符,这是封印鬼怪用的封灵符。”他遇上她纯净的目光,竟是有些失神。 忍不住想移开视线! 平日里,可都是她羞于正视他的目光才对。 他怕她看出来自己的失态,故作沉稳的垂眸,“要不要试试?” 正文 第20章 十五条人命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我能行吗?” 她大字儿都不识一个,毛笔都没摸过。 吴凌恒拿了一只泡开的新笔给她,“试试总无妨。” “嗯。”她可是第一次拿笔,手微微有些颤抖。 他纠正了她拿笔的姿势,拉开抽屉,指着里面用宣纸包着的朱砂,“用这个来画,这种驱邪的东西。我是碰不得的,所以你得自己拿。” 宣纸上渗着几抹淡淡的红色,一打开里头装得正是驱邪用的朱砂。 夫君果真是邪祟,不然也不会不敢碰朱砂。 她心里叨咕了几句,在瓷碟中,研开了红艳艳的朱砂粉。 起初拿笔,还会颤抖几下。 可是一旦落笔,却比好些读书人都要稳。 那笔画繁复,带着特殊阵法。 又要一气呵成的封灵符,一次就让她画了出来。 “夫君,我画的可好?”她问了一句。 他眯着眼睛,盯着封灵符看。 楚婉兮又唤了他一声,“夫君?” “在呢,我还没聋。”他回过神来,桀骜道。 双眼又忍不住,被这张封灵符吸引。 好有灵气,有慧根的丫头,每一笔每一画都带着特殊的灵力。 在“孩子沟”里只道她有趣,想娶来寻个乐子,没想到她还有更“好玩”的地方。 随后,吴凌恒命人送了几坛女儿红来。 她本以为他好酒,所以才讨来吴军阀珍藏的女儿红来喝。 谁知道女儿红刚进院子,他便让她把里面的酒水都倒了。 一时间,院子里是酒香四溢。 她从未喝过酒,熏的有些晕乎乎的。 恍恍惚惚间,见他把那块人肉放进了坛子里。 在坛子上做了特殊的记号之后,他对她道:“把符贴上。” 这时,她才知道他让她话封灵符的作用。 坛口一贴上封灵符,压上秤砣。 就能感觉到房间里的所有怨气,都被收进了酒坛中。 接下来的几日,她日日早起。 都要去屠户的猪肉摊,每日领一块“人肉”。 每次带回,都用一个酒坛封住。 那屠户本是个胖子,至少有两百多斤。 也不知怎的,一日比一日消瘦。 顶在脖子上的猪头,也是日渐腐烂。 腐烂到了最严重的时候,都爬满了白花花的蛆。 一连买了半个月,那屠户的猪头都快烂没了。 白骨森森的,瞧着十分慎人。 一进他的猪肉摊子,就是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的味道。 旁的人虽然看不见他猪头的样子,可是那股子腐味都能闻到。 大家经过的时候,都是捏着鼻子,绕道走的。 屠户的生意,日渐衰弱。 慢慢的就只剩下吴家这一单,忽然有一日就没法开张了。 楚婉兮过去,见猪肉铺没开张。 只能空着手回去,一开始还担心在吴凌恒那边交代不过去,“许是我去的太早了,所以,没等到他开张。” “他怕是永远都不会开张了。”吴凌恒扫了一眼,堆在屋檐下的酒坛。 整整十五坛,每个坛子里都装着一只邪祟。 一只邪祟,便是一条命。 十五条人命啊!! 楚婉兮缩了缩脖子,“是杀了人,畏罪潜逃了吗?” 可惜了那多给他的银元,还能在他摊子上买好多肉呢。 正文 第21章 回门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要逃也是逃去阴曹地府。”吴凌恒懒懒的挠头。 发丝被撩起,平添几分魅色。 楚婉兮瞧上一眼,便痴迷了,“他死了?” “十五日前,他的阳气便没了。”吴凌恒习惯性的,弹了一下她的耳垂。 她娇羞的低眉,“夫君早就看出来了,怎么不同我说。” 这么说这几日,她都是在和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打交道。 “我若说了,你不得吓死。” 他拉过她的手,迫她坐在他的膝上,“今天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 “什么地方?”她知镇上的人对夫君有偏见,实则是不喜出门的。 心里头没多大想法,却也不想扫了他的兴,佯装出兴趣。 他倒也没看出来,在她耳边道:“回门,如何?” 她一听这两个字,立时变得激动。 在他怀中的身子轻颤了一下,失声唤了一声他,“夫君” 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可到底爹娘含辛茹苦的养大她,也从来没离开爹娘身边过。 这么些天不见。 说不想,那都是假的。 做梦都想见! 也不知爹的寒腿如何了,不知娘亲眼疾有没有复发,还有弟弟 他现在可好? 吴凌恒瘪了嘴,反而不高兴了,“这就感动了?” “嗯。”她用力的点了一下头,激动的热泪盈眶。 他磨了磨牙,有些不甘,“这些日子让洋人裁缝给你做衣裳,给你买金银珠宝,可不见你像现在这般激动。” 她明明是个乡下丫头,以前过的都是苦日子。 进了吴府,日日锦衣玉食。 送她的玩意也不少,虽然面上看着高兴。 可脸上少有像现在这般,无邪的让他看了一眼,从心底就能开了花的笑意。 “平日夫君送我东西,我也高兴啊。”她心眼少,也没多想,单纯道。 他无声的碰了碰唇,“皮相上的高兴算不得真,终究是没把吴府当家啊。” —— 自得了吴家聘礼,楚家日子过得滋润。 把原来的房子都给拆了,原地盖了一栋好的。 只是她爹从没想过,这位帅府的便宜女婿会亲自上门。 等吴府抬礼的人,到了家门口。 她爹还觉得有些像是在做梦,说话都不利索了,“这这位是吴家三少爷吧,有有失远迎。” 吴凌恒也没摆架子,只是口气比较淡,“泰山喊我凌恒就好,喊三少爷,生分了。” “是了,是了,都是一家人了”她爹一边搓手,一边道。 吴家浩浩荡荡的来了好多人,左邻右舍难免出来围观。 对着他们一家人,指指点点。 楚婉兮知吴凌恒最不喜欢被人盯着瞧,道:“我们进屋聊吧。” 进了屋,她娘正在厨房揉面。 听到动静出来,一看是楚婉兮回来了。 眼泪刷的一下,就从眼眶里滚落。 楚婉兮控制不住自己,飞扑进了娘亲怀中,“娘亲,喜儿好想你。” “都嫁人了,怎么还像是个孩子。”她娘对她也甚是思念,只是在吴凌恒面前有些局促。 她爹生怕怠慢,拿出了最好的茶叶招待。 吴凌恒戴着面具,完全看不出喜怒来,“听说,婉兮还有一个弟弟?” 正文 第22章 弟弟的眼疾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婉兮?什么婉兮?”他爹不解。 楚婉兮连忙解释,“爹这是我在吴家的名字。” “是了是了,婉兮现在的身份不同了,叫以前的名字的确不合适。”她爹不好意思道。 楚婉兮往头顶上一指,压低声音对吴凌恒道:“弟弟在上面。” 就见房梁上挂着一根麻绳,麻绳连着一只做工粗糙的竹篮。 因为挂的高,得踩两张椅子才够得到。 吴凌恒没过过苦日子,并不知穷人家的艰辛,“怎么挂在上面?” “这里不比城里,夜里总有野兽出没。”他爹提起为什么把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挂在高处,也是一脸的无奈。 最近黄鼠狼,是越闹越凶了。 平日里偷鸡某狗也就算了,好几户人家都被偷了孩子。 若不挂高些,还不被叼了去。 吴凌恒道:“你们可以搬去城里。” “去城里?”她爹神色讶异。 楚家几辈子都是生活在这里,哪怕吴家给的聘礼。 够他们在城里,买好几个宅子。 吴凌恒见他似乎没这样的想法,道:“小婿也只是建议。” 楚婉兮和她娘在一旁,絮叨了一阵。 解这么多天来,母女之间的思念之情。 便搬了椅子,想把弟弟抱下来看看。 大概是在吴家锦衣玉食的养着,极少做从前的那些体力活。 身子比以前笨重了许多,踩上去之后。 摇摇晃晃的,怎么也站不稳。 “婉兮。”吴凌恒见她要摔下来,低喝了一声。 本来楚婉兮要站稳了,被他一喊反倒慌了神。 脚下打滑,直接掉了下来。 他反应敏捷极了,轮椅调整方位。 迅雷不及掩耳的滑到她身下,双手一接,把她接到了怀里,“谁允你爬那么高的?” “我以前伸手很灵活的,从来没失过手。”她在他怀中,心砰砰的跳。 他原是生气的,此刻玉兰一般的唇,抿出了一丝微笑,“在吴家吃胖了。” “夫君,你你嘲笑我。”她脸红的要滴血。 她爹见她和吴凌恒如此郎情妾意,也是心生欢喜。 爬上了椅子,把她弟弟抱下来,“还是我来吧。” “弟弟。”楚婉兮低呼了一声,一个箭步上去,把弟弟搂在怀里。 那襁褓中的孩子,比她走时,变化了许多。 原本皱在一起的小脸,已经长开了。 身子大了许多,搂在怀里还是绵软至极的感受。 眼看就到要吃晌午饭的时候,她爹小心翼翼的问吴凌恒,“凌恒可吃的惯饺子?” “吃的惯。”吴凌恒道。 她爹松了口气,道:“那中午吃饺子?” “如果需要,我可以帮忙。”吴凌恒道。 她爹怎敢让吴凌恒下厨,连忙摆手,“我和她娘去忙就好。” 楚婉兮的爹娘,进了厨房。 这间房里,就只剩下楚婉兮和吴凌恒了。 “大良,他就是当日救你的姐夫,你可不能忘了他。”楚婉兮搂着婴孩,蹲在吴凌恒的轮椅旁。 脸上笑意甜甜,似盛开的雏菊一样好看。 他见她高兴,心头也自己乐了起来。 不经意之间,看到了那婴孩灰色的眼睛,“他的眼睛怎么了?” “郎中说是眼疾,娘胎里带出来的瞎。”楚婉兮说起这个事情,便不由自主的伤感。 “眼疾?” 他语调揶揄。 楚婉兮一听,便觉得眼疾的事情有转机,“难道弟弟没有瞎?” “说瞎也瞎,说不瞎也不瞎。”他好似知道什么隐情,在楚婉兮面前故意卖关子。 正文 第23章 天瞳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楚婉兮听到,“不瞎”这两个字。 嘴唇已经开始颤抖了,眼泪不知怎的断线珠子一样落下。 见了她的泪,他的心就好似被蝎子蛰了一下。 心也跟着疼了,抬手帮她擦泪,“怎么哭上了?” “我不想弟弟瞎。”她已然泣不成声,脆弱的样子让人心疼。 只想搂住她纤细的身子,在怀中好好疼爱一番。 他握起她的皓腕,道:“看清楚了,这是天瞳。” “天瞳?”她不解的问道。 他嘴角轻轻扬起,“就是祖师爷赏饭吃,生下来,就带了小天眼。” 小天眼就是阴阳眼,夫君口中的祖师爷。 便就是大罗灵宝天尊,又称上清大帝。 许多驱邪的法师,穷尽一生,都未曾能够拥有小天眼。 “怎么这般说来,倒成了好事。”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手在弟弟眼前晃了晃,他没有半分反应。 若真的看的见,不该是这样木讷的。 他伸手双手,要抱楚大良,“六岁之前只能看到鬼怪,六岁之后可以看到活人。” 她把弟弟交到他手中,有些不太敢相信他说的话,“真真的吗?” 就见弟弟波澜不惊的小脸上,慢慢的咧开一丝笑容。 眼睛似有神采,盯着吴凌恒看,“哥哥哥。” 竟 竟是说话了。 一个六个月大的小东西,竟然开口的第一句便是唤她夫君哥哥。 “叫姐夫。”吴凌恒纠正道。 那孩子年岁很小,张嘴尝试了几次,才喊出声音,“姐姐姐夫” 咬字虽是含混,却也是天赋异禀了。 “他看的见你!” 楚婉兮惊呼一声。 心中却也明了,她夫君是邪祟。 弟弟六岁之前只能见邪祟,所以才能看的见她夫君。 吴凌恒提醒她道:“先别高兴的太早,大良六岁之后是能看到人,不过看到的一切都是灰白色的。” “夫君,这已经够了,我曾经发愿,若弟弟能看见东西,我愿减寿十年。”楚婉兮就这么一个弟弟,弟弟可是她心尖上的人。 吴凌恒一听她发愿减寿的事,眼神冷的好像结了一层霜一样。 她也知自己说错话,捂住了唇,“我一个妇道人家不会说话,夫君莫要生气。” “你的阳寿是我的,未经我许可,不许胡乱糟蹋。”他勒令道。 她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 吴凌恒道:“大良若能跟去龙虎山修道,假以时日,定能成个人物。” 这年头,乱世当道。 能成人物的,不是天赋异禀,就是吃了不少苦头。 “日后弟弟莫不是要出家做道士?这可是要断了楚家的香火。”楚婉兮并不希望弟弟成材,只要平平安安的过好这一世就成。 吴凌恒见怀中婴孩,眉眼间和楚婉兮相似。 也是喜欢,手指戳了戳他的小脸,“谁跟你说去了龙虎山,就一定要出家。” 厨房里,忽然传来了叮叮当当金属碰撞的声音。 “小畜生莫走,把鸡留下来。”就听楚婉兮的爹大喝一声,举着铁勺追了出来。 一道黄色的影子,也在房间里乱窜。 因为行动太过敏捷了,楚婉兮都看不清楚是什么。 不过,她清楚。 是黄鼠狼来了! 这附近的野黄鼠狼凶猛异常,胆子大的敢当着人的面抢走鸡鸭。 更有甚者怀里抱着的孩子,都能眼看着被夺走。 楚婉兮登时心惊肉跳,“夫君,它有可能是来抢孩子的,当心弟弟。” 正文 第24章 腹中珠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听了楚婉兮的话,吴凌恒无动于衷。 似全然不在意,弟弟的死活。 楚婉兮呼吸一滞,脑子里炸开了锅。 甚至想扑倒吴凌恒身前,挡住这只凶猛的黄鼠狼。 “你!是来我家做客的吗?”他平淡的问道。 闪动的黄色身影,在吴凌恒脚边停住了。 它体型硕大,瞧着有十五六斤。 皮毛油光锃亮,爪子尖利。 嘴里还叼着一只被咬死的鸡,鸡脖子的伤口上不停的抵着血。 一看就不是善茬,反倒是吴凌恒的病弱。 显得不堪一击! 它一动不动,一双绿油油的碧瞳似碧玺一般纯净,幽幽的和吴凌恒对视着。 吴凌恒弯下腰,笑盈盈的摸了摸这带毛畜生毛茸茸的脑袋,“多可爱的小东西啊,饿了就说一声,何必去偷去抢呢。” 几句话温润宽容,似度化恶徒的高僧。 眼神却带着一丝杀机,让这只黄鼠狼的眼中染上了一丝惊悚。 突然,它身子剧颤。 抖的就跟筛了糠似的,嘴里吐出了几口苦胆汁。 倒在地上,僵硬了身体。 一双眼睛整的老大,直勾勾的盯着天顶。 她爹探了探那黄鼠狼的鼻息,居然是嗝屁了,“死死了?” 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楚婉兮却知道,黄鼠狼怕是被夫君活活吓死的。 胆都吓破了,才会吐了一地的苦胆汁。 “可能是坏事做尽,遭了天谴了吧。”吴凌恒嘴角染上一丝邪笑。 楚婉兮的爹是个实在人,也没多想。 招呼了大家吃饺子,猪肉白菜馅儿的饺子很香。 没一会儿,就被吃了个精光。 吃过晌午饭,烈日当空。 出去怕就是要晒成咸鱼干,楚婉兮的爹娘便劝说他们晚些回去。 二老盛情难却,吴凌恒便做主多呆一会。 她爹刻碑,她打下手。 别看楚婉兮大字不识一个,也读不懂碑文。 可刻出的字,堪比名家。 他又一次的长见识了,只觉得看着她做活,都赏心悦目。 到了下午四五点钟,日头弱了许多。 才领着楚婉兮,回到镇上。 夏日里,天黑的晚。 波清河两岸的商铺,也因此会推迟写关张。 一般要开到晚上六点多钟,才会关门。 桥头的大树下,坐满了乘凉的人。 连带着附近的铺子,生意也变好了。 最多人光顾的要数“越记”,门口围着的全是人。 说是那日越记珠宝行的女掌柜,在河边捡到一条大白鱼。 本来只是贪个便宜,要宰了炖汤吃。 谁知道破开鱼腹,鱼肚子里竟有颗鸡蛋大的珠子。 那珠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珠,表面细腻有光泽。 触手如摸贝肉,湿润柔软。 据说到了深夜里,房里没人的时候。 还能听见摆放这颗珠子的房间里,传出少女清甜的歌声。 反正流言传的玄乎,大家都对这颗珠子感兴趣。 吴凌恒让吴府的下人,先回去做事。 自己带着楚婉兮,下桥去看热闹。 此刻,女掌柜手里拿着一块绸布。 嘴里含着款款笑意,慢悠悠的擦拭着这只珠子的表面。 瞧这样子,就是故意在显摆。 “我出八十块,买这只珠子。”上次在“大碗茶”见到的,那个从日本留洋归来的青年,张嘴叫价了。 正文 第25章 商人重利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听了这话,大伙儿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可真有钱啊! 一大洋后普通人家,吃上三个月。 就这么个破珠子,瞧着虽然稀奇,也不值八十块吧。 “我这可是宝贝,价钱低了,我可不卖啊。”越记女掌柜自以为奇货可居,连八十块大洋这样的高价都不肯卖。 那留洋归来的青年脸色有些不好看,“你这东西又不是夜明珠,算不得什么宝贝,我劝你别回绝的那么快,错过了我,你怕是很难再遇到我这么大方的买家。” “越记”的铺子里虽然人多,但是没几个是真正来买珠宝的。 大家眼馋那颗宝珠,却也没人舍得花大价钱去买。 诸人听了那留洋青年说的话,纷纷深以为意,“鱼肚子里的珠子,看着稀奇,可是未必值钱啊。” “就是,越掌柜,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不卖不卖就不卖,珠子是我的,我爱卖多少就卖多少。”越记的女掌柜并不是耳根子软的人,既然觉得这东西好。 自是相信一定会有人愿意,出高价购买,而这个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河边那头,不知谁喊了一声:“快来看呐,河里又有死鱼了。” 登时,在店里围着宝珠看的人。 全都蜂拥到了河边,马上就有人下去捞。 “你看吧,这种生产珠子的鱼,整个波清河到处都是。”那留洋归来的青年见河中,又有那古怪的白鱼,竟也不稀罕“越”掌柜手里的宝珠。 只是下去捞的那个人面对唾手可得的白鱼,愣是没有捞到。 反倒一脚踩到了深水区,脚下打滑上不来了。 “救命救救我”他在水里大声的呼救,拼命的想挣扎上岸。 可是水中起了十几个漩涡,围着他周围打转。 就这阵势,哪个敢下去救。 就见他在漩涡的包围下,扑棱了几下,就没影了。 一旁垂钓的老叟叹息了一声,“哎哟,这已经是第五个溺水的吧。” “之前也有人落水吗?”楚婉兮讶异道。 老叟拾起鱼篓,打算离开,“自那日越掌柜捡了条白鱼,河边总有死鱼漂起。许多人眼红越掌柜,便也下去捞。” “然后就淹死了吗?”楚婉兮好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都到逆鳞生长的鱼儿,它就是水鬼变得祸害。 经常翻着鱼肚白,在河边装死。 就是为了骗人下河捞它,害别人一不小心落水淹死,成了它的替死鬼。 老叟一边离开,一边道:“都是贪财惹的祸啊。” 水里全都是漩涡,有人报了警。 巡捕房的人及时赶到,却也都不敢贸然下河找人。 “关门,打烊!”越掌柜见下去捞鱼的人,多半死在了水里。 反倒是开心,因为旁人捞不着那白鱼。 像这样奇特的宝珠,就独她越记有,作为镇店之宝都不在话下。 至于别人的死活,商人重利。 又何必在乎呢? —— 第二日,昨日在河中沉底儿的人。 清早就浮上来了,在水底泡了一夜。 身子都泡发了,瞧着很是吓人。 楚婉兮恰得了夫君差遣,推着他来到越记门前。 见河中死尸,也是吓了一跳。 “婉兮,敲门去,把越掌柜叫出来。”吴凌恒瞧都不瞧那死尸一眼,仰头望着越记招牌吩咐道。 正文 第26章 高价买珠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楚婉兮怕叫不醒里边的人,拍门的动静特别大。 “谁啊,大清早的。”里面的伙计还没睡醒,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楚婉兮见有人答应,连忙道:“开门,我来买东西。” “本店九点开张,您来早了。”伙计还不愿开门。 楚婉兮道:“是大生意。” 不一会儿,便有伙计来开门。 “什么大生意啊?”伙计眯着眼睛,还有些睡眼朦胧。 一见外头是个坐轮椅,穿的倒是矜贵。 身旁还有个穿着月白色旗袍,娇滴滴的小姑娘。 他人一下精神了,“请问您二位是?” “吴府的。”吴凌恒不冷不热道。 整个元术镇,谁不知道吴大帅吴府啊。 再瞧吴凌恒这身行头,还有他坐的轮椅,便料定了他的身份。 伙计虽也和镇上人一般,对他有偏见。 可开门做生意,自是要笑脸相迎,尤其是店里的客人,“哟,吴家三少爷,是看上店里的什么宝贝了?” “白鱼肚子里的那颗珠子。”吴凌恒不冷不热道。 伙计一听是看上了那颗宝珠,连忙道:“这我可做不了主,得叫我们女掌柜来。” 他让吴凌恒和楚婉兮,进店稍坐一会儿。 和铺子里刚睡醒的另一个伙计商量了一下,让那个伙计去越掌柜家叫人。 自己留下来沏茶,招待二位。 等了足有半个多小时,两三杯茶水下肚。 越掌柜才姗姗来迟,“吴三少爷,也看上我那珠子了?” 一见着吴凌恒,她便眸光流转。 含笑若春风,眼神有一种勾人的媚色。 要是换了一般男子,怕是都要把持不住了。 “正是。”吴凌恒还是不咸不淡的样子。 越掌柜鲜少被如此冷遇,敛了笑意,“我这颗珠子昨日可是有人出到八十块大洋。” 她虽知道他是吴家少爷,可是见他两手空空过来。 身边又没带小厮,料定他带不了那么多钱。 所以,才出言质疑。 “我出的价格,定会让你满意。”他纤长的手指一夹,从衬衣口袋里夹出一张薄薄的纸。 越掌柜还道是钱庄的银票,更是不想卖了,“眼下时局不好,每日都有钱庄倒台,银票我可不要。” “花旗银行的存折,钱款都悉数存在你名下。”吴凌恒是吴家少爷,对时局知道的,怎么可能比一个女掌柜要少。 越掌柜一听是花旗银行,便知这存折的分量。 接过来,看一眼上面的数字,都惊着了,“这么多钱您您就买这个?” “越掌柜莫不是嫌多?”吴凌恒问她。 她盯着存折,都快挪不开视线了,“吴大帅回来不会怪罪吧?” “这点钱,我还是做的了主的。”吴凌恒道。 吴家小少爷还真是个败家子儿啊! 越掌柜见钱眼开,喜不自胜,可还是打心眼里瞧不上吴凌恒。 面上却要装作八面玲珑的样子,一个劲儿的夸赞,“还是吴少爷阔气,颇有乃父风范,日后定会继承家业,成为你爹那样的帅才。” “吴家的少帅是我哥哥,我只是个体弱多病的病秧子。”吴凌恒对这吹捧好不受用,拿了珠子便走。 等回了吴府,进了自己的院子。 吴凌恒随手就把那宝珠,连同装宝珠的木匣子一块递给楚婉兮,“这是个好玩意,留在你身边养着吧。” 正文 第27章 蛋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给我的?太贵重了!!”楚婉兮没想到这东西是买个自己的,知道那东西贵重,怎敢轻易收下。 “这玩意说贵重,也不贵重,落到普通人手里就是个没用的破烂。” 吴凌恒展开手中的折扇扇了扇。 扇面画着一美人,着一身素色旗袍。 仔细一看,那不是就是楚婉兮自己吗? 楚婉兮见扇面中的自己,在吴凌恒的摇晃下。 时隐时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不就是普通人吗?给我我也不知道拿来做什么用啊!” “你身上灵气重,适合养着。”他清澈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慵懒。 灵气这个词,听着是有些别扭。 楚婉兮只当他是夸她漂亮,也没有多想。 把盒子放在一边,替他拨荔枝,“怎么听你说着,它还像是件活物。” “就是活物。”他用小拇指,勾开了盒盖。 把她的一只手,放在珠面上。 掌心贴着贝肉一样的珠面,有一种十分奇特的感觉。 猛然间,那珠子就好似心脏一样。 跳动了一下,惊的她的小脸煞白,“夫君,里头里头有东西。” “这是一颗蛋。”吴凌恒一口吞了,楚婉兮另一只手里的荔枝。 还顺势吮了一下,她的手指。 像是个轻薄的登徒子,羞得她满面通红。 垂头之下,心跳不已。 心中却想着,哈? 蛋? 这珠子 是那只大白鱼的蛋么! 可是那白色龙鱼,身上长满了逆鳞。 乃是水鬼所化,肚子里的蛋,那会是个什么东西啊! 楚婉兮很是紧张,想把手从冰凉的珠面上挪开。 奈何被吴凌恒紧握住皓腕,额头上都出了汗了。 吴凌恒问她:“你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觉着这只是个普通的宝珠吧。” 楚婉兮点了点头,又连连摇头。 一开始还真觉得就只是个珠子,可是触到跳动的珠面的时候。 才觉这东西古怪,似有生命在里面。 “那这个蛋要怎么养?”楚婉兮摸那只白蛋久了,慢慢的克服恐惧了,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吴凌恒的手指,弹了一下桌面上的玻璃缸道:“我让兰竹买了二斤虾子,你瞧着就是。” 出去买珠之前,桌上是没这个缸的。 回来之后才见有的,原以为是吴凌恒弄来当摆设的。 现在看来,怕是用来养这个蛋的吧。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去越记珠宝行的时候。 才是早晨四点多,镇上都没人。 眼下,也不过是七八点。 一直等到九点半,才见兰竹提了二斤虾子来。 顺带还把今日的报纸,也一并送来了。 那虾子都是河里捞上来的小虾米,身子半透明的在水里几乎都要找不到了。 要很仔细的端详,才能看清。 说实话,楚婉兮也对那只蛋充满了好奇。 兰竹一走,便把蛋放进玻璃缸里。 将二斤虾子全都倒进去,观察着缸里的动静。 虾子在水中,酣畅的游着。 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瞧久了,倒让人觉得昏昏欲睡。 更因为昨夜,他索取的多。 清早又逼她早起,趁着天刚亮没人,去越记买“珠”。 她睡眠不足,差点倒在桌上睡着了。 不经意间见他的双眼,清冷了许多。 困意一下就没了,走到他身边也去看报纸上的内容。 吴凌恒没头没脑了一句,语调间,还有些幸灾乐祸,“巡捕房要倒霉了。” 正文 第28章 吃虾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发生什么事了?”楚婉兮一脸好奇。 报纸上的字密密麻麻,像是黑芝麻一样。 每个字她都会写,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啥意思。 吴凌恒把报纸翻过一面,“镇子上出了几桩人口失踪案。” 报纸的另一面,是一张很大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个穿巡捕制服的男人。 四十多岁左右,眼神有些沧桑。 “诶,这不是唐捕头吗?”她一眼就认出了唐放。 看照片,唐放神情十分的严肃。 怕真是出了不小的事,还登上报纸了。 他悄然取下了面具,抬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害怕上面问责,所以在向记者解释呢。” 她看的仔细,骤然被轻薄。 心好像停跳了一般,人也僵了。 “此事若是弄的不好,我敢保证,沈从之头顶上的乌纱不保。”他顺势一拉,害她跌躺在他的双腿之上。 她受惊的眸光,撞上了他清秀的面容,更是不知所措,“放放我下去,夫君。” 挣扎了一番,他都紧紧的困着她。 “我就是要这般抱着你。”他任性道。 这样的姿势 好羞人啊! 楚婉兮眼神中带着抗议,对峙了一会儿,屈从了。 只是把头别开,不愿去看他那双勾人的眸。 他见她不语,主动寻了个话题,“其实这案子原也不大,只是有人报案后,一直没人理,才越闹越大。” “这么说,这几起人口失踪案,不是同一天发生的。”楚婉兮才思敏捷道。 他心中叹服她的反应,道:“第一次有人报案,在半月前。” 随即,他将报纸上所写之事对她娓娓道来。 镇上,人口失踪报案的一共八起。 半月前,就有人去巡捕房报案。 说是家中哥哥出门后,已经三日未归。 在巡捕房那里,人口失踪案就是芝麻绿豆大点的事。 立了案,却根本没查。 接下来便接二连三的,都有人来报案。 也没觉得怎的,如今乱世人命如同草芥。 就算是杀人的大案,若非情节严重。 也不见得巡捕房会查,更何况只是几个平头百姓失踪。 昨儿,又有人报案。 巡捕房里有个巡捕纳闷,叨咕了一声:“这半个月怎么回事,丢了八个人。” 于是,报案的人才知镇上早就有人失踪了。 最早的,还是半月前。 这事很快就传开了,弄的镇上人尽皆知。 报社记者也跟着去巡捕房了解情况,才有了唐放那张登在报纸上的照片。 “沈从之已经答应,三天内必须破案。”他闲来取了荔枝,低眉剥壳。 她借机起身,视线刚好从玻璃缸里扫过,“虾子没有了!” 莫不是眼花了吧,才半柱香的功夫。 倒进玻璃缸里的虾子,便一只都找不到了。 “被吃了。”他站起身,把荔枝塞进她的嘴里。 她喂夫君吃,夫君也喂她吃。 丝毫没有旁人家少爷,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 她又是娇羞,又是欢喜。 盯着那颗白色的“蛋”,嚅嗫道:“它又没有嘴,怎么把虾子吃进去。” 正文 第29章 胡屠户的死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他把报纸折起,放在一旁,“你下次放虾子的时候,看看它是怎么吃的,不就好了。” “以后还得喂?” 她蒙了。 是要把这东西当做活物一样喂养吗? 他的指尖从水面上掠过,“每日都得喂,喂些鱼虾就好。” 那蛋也有感应,在水里颤动了一下。 “好的,我会好好照看它。”她认真道。 把养着它,当成了夫君给她的一项任务。 他抓着她的腕子,又让她摸了摸那只蛋,“闲来无事,可以多摸摸它,会带来福气的。” “这么说,它还是吉祥的物事。”她笑问道。 吴凌恒懒懒道:“算是吧。” —— 巡捕房里,唐放是一个头两个大。 昨天的事情经过报纸这么一宣传,又来了好几个人报案说自己家丢了人,而且有些都丢了十天半个月了。 只是当时怕麻烦巡捕房,没敢跑来报案。 本来沈从之夸下海口说的三日期限,就已经够让人头疼的。 现在,失踪的案子都到了十三桩了。 “沈大人。”他见沈从之进来,急忙站直敬礼。 沈从之摆手,“不要喊我大人,叫我探长,或者局长。” 元术镇是跟着上海,弄的巡捕房。 别的地方都叫警察局,所以喊他局长c探长都行。 “是,探长。”唐放道。 沈从之皱眉问道:“有线索了吗?” “已经让张大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线索。”唐放也不知道张大能不能查到线索,只是嘴上这么说罢了。 沈从之可比唐放要头疼多了,心里头是有苦说不出。 之前新zf才成立没多久,地方上的衙门全都革新了制度。 只是人员方面,一时很难大规模的改变。 所以,大部分地方还是沿用清zf的留下的那些旧人。 清zf的腐败,是到了骨子里的。 这办法短期还行得通,眼下日子长了,自是生出了不少欺压良民的恶事。 上头的人早就想改革,肃清从前那些糟粕。 眼下,正是各地官员考核的关键时候。 若在此时生事,乌纱不保是小。 大不了不做这个官,就怕到时候还得判个渎职罪。 沈从之是八股举人出身,不懂查案,只能点头道:“一定要尽快查出真相,逾期你我都要倒霉。” “是,卑职一定尽力而为,以报探长知遇之恩。”唐放再次行军礼,拍胸脯保证。 沈从之也知事情的无奈,叹了口气离开。 过了一会儿,带人出去查案的张大回来了。 唐放立马问道:“查出来什么了吗?” “没有。”张大摇头。 唐放被气得啊,头顶都要冒烟了,“没有,你回来干嘛。” “头,出事了。”张大压低声音道。 眼下还能有比这更严重的事吗? 顶多就再来几个人报案,说他家也有人失踪了。 事情已经这样了,虱子多了不咬。 唐放眼皮都不带抬一下,“说。” “出出人命案了,市集卖猪肉的胡屠户死了,好多人都看见了。”张大大声喊道。 唐放心烦气躁,“不过死了个杀猪的,大惊小怪什么?!” 张大一脸郁闷,怕让巡捕房其他人听见。 把事情闹大,是走到唐放耳边悄声说的,“这胡屠户死状非同一般,死在了自家的屋里,脑袋上还被缝了猪头。” “什么?竟有这样的命案,这元术镇是怎么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唐放一听胡屠户怪异的死法。 又有许多镇上的人看到,只觉得一个晴天霹雳到了脑袋上。 不仅要闹的满城风雨,上头很快定也会知晓这桩离奇命案,到时他和沈从之两个人一个都逃不掉,都会被问罪。 见唐放瘫坐在椅子上,发呆没了反应。 张大酝酿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询问,“头,您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正文 第30章 没头的猪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看看吧。”唐放后脑勺上都冒出寒意了,硬着头皮道。 到了胡屠户家,进门就是一股腥臭味。 地上是一头刚死的,被砍了头的猪。 胡屠户的尸首倒在血泊里,就在这头死猪的旁边。 只是脖子上,被缝了一个硕大的猪头。 莫名其妙!! 简直莫名其妙!!! 杀人就杀人嘛,砍头就砍头嘛。 为什么还要在人脖子上缝一个猪头? 唐放眼前一黑,竟有些发晕。 在原地都要站不稳了,好在张大扶了他一把,“头,您没事吧。” “没事”唐放一开始声音很虚弱,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强撑着站稳了,还把张大推开了,“我没事!!” 张大见他这个样子可怕,谨慎的退后了两步。 唐放指着尸首,问:“他怎么回事?找仵作勘验了吗?” “你忘了吗?洋仵作是有周末的,他一周只上五天班。”张大提醒道。 唐放都要气晕了,“给他打电话,让他马上来。” 电话打出去,居然打不通。 唐放自己挽了袖子,亲自去查看那尸体。 只是那猪头实在是太吓人了,他一看就觉得恶心。 尤其是,那对死不瞑目的猪眼。 给尸首翻身的时候,胃里翻江倒海的。 尸身一番,才见胡屠户已经被开膛破肚了。 肚子里没有一块内脏,只剩下血水。 “呕——”唐放终于受不住,冲出去呕吐了。 狂吐之下,感觉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 到头来那具屠户的尸首,还是交给了仵作勘验。 唐放生了重病,一病就是两天。 沈从之痛失一臂,只能自己查案子。 每天都是焦头烂额的,眼看约定的日子要到了,案子是半点起色都没有。 因为发生的怪事,实在是太多了。 镇上各种流言蜚语,早就疯传开来。 而且很大一部分人都觉得,镇子上出现的人口失踪,屠户之死,还有河里的怪鱼 一切的一切都跟河中突然浮起的那具女尸有关,一定是女尸要报复镇上的人,所以她的“妖孽”儿子吴凌恒在吴府作妖要害整个镇子的人。 —— 吴府。 外头不管掀起什么大风大浪,只要事情不登上报纸。 便好似任何事,都传不进他们耳朵里。 “夫君,小鱼没了。”楚婉兮瞧着缸里放进去的小鱼苗消失不见了,兴奋道。 才两三日过去,那只鸡蛋大小的蛋竟长大了一些。 此时,有鸭蛋那么大了吧。 吴凌恒手提花洒,坐在轮椅上浇花,“看清它怎么吃的吗?” 以前日子过得无聊,也懒得打理那些花草。 加上他不让旁人进来,院里的花草失去照料,便全都荒芜了。 眼下他心情好,往土里埋了花种。 每日浇水c施肥的照料,已然是发了芽。 “刚到进去就没了。”楚婉兮失望的摇了摇头。 每次她都观察的很仔细,可是它“进食”好像都只是一眨眼的事情。 盯着它的时候,不见它吃鱼吃虾。 只要有丝毫走神,缸里的鱼虾立刻就会变得一条都不剩。 门突然被人踹了一脚,狠狠的给踹开了。 就见几个穿着巡捕制服的人,带着枪闯了进来。 兰竹跟在后面,脸上满是泪痕,显然是在外面受了些委屈,“三少爷,他们非要进来,大帅和大少爷都不在,根本拦不住他们。” 正文 第31章 作妖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你们几个大男人,要见我就见我,为难我吴府的一个小丫头做什么。”吴凌恒招了招手,让兰竹躲到自己身后去。 唐放见院中两个女人,都躲在吴凌恒的轮椅后面。 面色惨白,瑟瑟发抖。 便将用来震慑吴府下人的配枪,塞进了腰间的枪套里,“这事怪不得我们,是她非要阻挠巡捕办案。” “唐巡捕病好的真快,昨儿还听人说,你病的下不来床。”吴凌恒把手中的花洒放到一边,十指交叉在一起,放在膝上。 眼神冷的吓人,嘴角却含着笑意。 唐放被他笑得有些发毛了,气哼哼道:“想不到三少爷呆在这四方小院里,消息还挺灵通的。” “说吧,有什么事。”吴凌恒冷声道。 唐放一字一顿道:“吴少爷可知,镇子上出了好几桩人口失踪案。”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吴凌恒一脸好笑。 唐放摸了一下腰间的配枪,看样子是随时准备动手,“镇上的人都说,是你作妖,让那些人失踪。” “有证据吗?”吴凌恒越见他准备动手,越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唐放眼神有些挣扎,“没有。” “那你来干什么?”他揶揄一笑。 唐放很少被人这样取笑,脸上差点就挂不住了。 冷静了一会儿,才道:“人口失踪的案子,你可以撇清,但是胡屠户被谋杀的凶案,你可很难撇清。” “哦?胡屠户死了?”吴凌恒一脸惊讶。 唐放冷道:“你不是消息很灵通么?怎么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胡屠户是我们之前买肉的那个人吗?”楚婉兮见唐放似乎知道什么内情,怕夫君下不来台,便出言主动问道。 方才诸人见她小脸煞白,躲着发抖。 还道只是个胆小如鼠的小丫头,见到这么多人闯进来。 很有可能已经吓尿裤子了,却没想到居然站出来敢跟他们头直接说话。 纷纷看向了她,就连唐放也忍不住仔细打量她,“我记得你,吴家三少夫人,我听人说,就是你每日去胡屠户的肉摊取肉。” 唐放之前的病,是心病。 一个是被那猪头吓到,另一个是对查案的无能为力。 四五个小时之前,还病的奄奄一息。 直到手下人从集市上,其他摊主那里问来线索。 说是吴家三少在胡屠户那里定了肉,每天都会过来取。 听了这个,他好像抓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线索。 一下从病榻上坐了起来,全身的病痛好像都好了。 穿上警服,带着手下。 也不管吴军阀的手段多凶狠,浩浩荡荡的就过来了。 “是啊,我夫君给了胡屠夫钱,他找不开,便约定每日去他那里取些肉来。”楚婉兮在众目睽睽之下,丝毫没有女儿家的扭捏娇羞。 语调不卑不亢,咬字更是十分清晰。 唐放眯着眼睛问道:“甚至于在他关门的最后一天,少夫人还来取肉?” “是了,从那日以后,他的肉摊就再也没有摆出来过。”楚婉兮面对唐放的怀疑,眼神依旧坚定,“我们只是买他的肉,还能跟凶案扯上关系不成?您可别冤枉好人!!” 正文 第32章 羞辱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唐放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故意凶她,“我们男人说话,哪轮得到你一个妇道人家插嘴。” 多年办案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跟吴三少一定有关系。 就算没关系,他也一定知道内情。 “就是,我们头和吴家三少说话,少夫人还是不要插嘴的好。” “头发长见识短,妇道人家还是少说几句话为妙。” 唐放的那些手下你言我一语,故意埋汰楚婉兮。 虽然他们都觉得楚婉兮说的有道理,却也不能见自己老大被一个妇道人家说的下不来台。 楚婉兮是个姑娘家,脸皮薄。 被几个大男人连番揶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吴凌恒握住了楚婉兮气的冰凉的小手,“看来唐巡捕是不想破案了。” 他 是在威胁吗? “你果然知道内情。”唐放的眼皮抽了几下。 吴凌恒凝了唐放一会儿,莞尔一笑,“我是知道些事情,可案子不是我犯下的。” “我现在又没说事情是你做的,快说,你都知道些什么。”唐放急于破案,都快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在跟什么人说话了。 吴凌恒嘴角裹着邪气上扬,“本来想告诉你的,现在又不想说了。” 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分明就是故意帮楚婉兮出气。 “你不说,此事就是你所为。”唐放威胁道。 吴凌恒浑然不怕,“唐巡捕可以试试,看看有没有能力把脏水无端泼到我身上。” “不是你所为,你又知道内情,为什么偏偏不想说了?”唐放是老虎咬刺猬,根本没地方下口。 只能咬牙切齿的,追问他缘由。 他却还是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你若求我,我可以勉强考虑一下。” “你你”你可真是欺人太甚了! 唐放早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奈何小命跟前途都把在别人手里,只得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求你了。” “兰竹,你听到什么了吗?”吴凌恒故意去问兰竹。 兰竹刚才被他们欺负惨了,眼下扬眉吐气,“唐巡捕说的太小声了,我耳朵不好使,听不见。” “吴三少爷息怒,就当下官求您了,这个案子关乎到整个巡捕房的前途和命运。”唐放虽然脾性大,却也算是个能屈能伸的人。 在轮椅旁蹲下,膝盖磕在了地上。 吴凌恒眼中闪过一丝冷漠,“还不够。” “你还想怎样?”唐放在自己手下面前,已经颜面尽失了。 吴凌恒在他耳边道:“劳烦您亲自倒杯茶,给婉兮也认个错。” “你这是在故意羞辱我!!”唐放可以给吴凌恒跪下认错,但万万不可给一个妇道人家斟茶认错。 男子汉头,可断血可流。 跪了这个十四五岁的丫头,那就不等于认她做娘一般,日后他这张老脸可往哪儿放。 吴凌恒桀骜道:“是,我是在羞辱你,亦如你刚才羞辱我夫人一般。” “好好!算你狠,我们走!” 唐放已经放弃了,率领手下就要走。 兰竹一见刚才欺负自己的人,被少爷三言两语的就折磨的灰头土脸的。 高兴的给吴凌恒斟茶,俏皮道:“少爷说了那么多话,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吴凌恒接过茶盏,喝了一口,故意提高音量道:“你可一定想好了,你的时间不多了。” “不牢吴三少爷费心,我自由法子查案。”唐放扭头睨了他一眼。 吴凌恒挑了挑眉,“我可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能帮你,把胡屠户被杀案和人口失踪的案子一并破了的人。” 正文 第33章 残酷的真相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唐放心中一动,心道吴凌恒若能帮忙,说出什么线索。 说不定自己和沈从之的乌纱帽,就此保住了。 只是他的要求,也太过分了吧。 楚婉兮见唐放下不来台,想着大家都是元术镇上的人。 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便出来打圆场,“夫君,你就别为难捕头大人了,他也是为了查案,才会一时情急那样说我。” “不用他跟你赔礼道歉了?”吴凌恒还是一副气不过的样子。 楚婉兮柔声道:“对我来说,能证明你的清白,才是最紧要的事。” 唯有这两桩案子水落石出,大家才不会一直猜测是她夫君在“作妖”。 那些空穴来风的流言,也会一并散去的。 “就你会替人着想,只怕有的人会不领情呢。”吴凌恒似有意若无意的,瞥了一眼唐放。 唐放也不是傻子,不至于一条道走到黑,顺坡下驴道:“吴三少爷且放心,唐放绝非忘恩负义之人。” “那好,你是想先破凶案,还是先破人口失踪案。”吴凌恒见他颇有诚意,也不再故意吊着他了。 唐放急切道:“当然是人口失踪案。” 人口失踪案可是有时间期限的,过了今晚子时就算逾期了。 不过,可是 怎么两桩极为棘手的案子,破案对他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 要说案子不是他犯得,唐放还真有点怀疑。 吴凌恒扫了一眼屋檐下的十五个酒坛子,冷冷淡淡的说道:“看到那几个坛子了吗?带回巡捕房去吧。” “啊?” “嗯?” “诶?” 唐放的几个手下,都面面相觑。 不明白破案为什么吴三少爷,要送他们吴府的女儿红。 明明不是说好,要帮他们破人口失踪案的么。 唐放走过去,触手摸了一下酒坛。 发现酒坛触手阴冷刺骨,又瞄见酒坛上的朱砂封印和秤砣,“娘的,怎么阴气这么重,里头到底是什么?” “这是我娘子半月里,每日去胡屠夫那里领来的生肉。”吴凌恒一步步,循循善诱。 一旁的楚婉兮,第一个反应过来。 胡屠户每日都要杀人卖肉,那些被杀的人不久无端失踪了吗? 那些报案失踪的人,这么久还没找到。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会不会是被胡屠户的杀猪刀宰了,然后卖给不知情的人。 一想到这里,楚婉兮就是一阵的反胃。 有多少人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已经吃下了死人肉呢。 唐放好像也有些明白了,狐疑道:“猪肉怎么可能会怨气这么重,还要用秤砣压着。” 明明是在聊人口失踪案,怎么又扯上胡屠户的猪肉了? 真相好像就在眼前,可他不敢说啊。 太 太恐怖。 “夫君,胡屠夫每日都杀人,连杀十五日,那些命丧屠刀的人就不归家,家里人会去巡捕房报案吧。”楚婉兮何等聪明,假意和吴凌恒说话。 实则,是在故意提醒唐放。 在场所有的巡捕,全都震了一下。 眼睛发直,蒙了。 唐放平静了好一阵,才恢复过来,“也就是说这几个坛子里的人肉,很有可能是人口失踪案例失踪的人,可是你,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早点说?”吴凌恒眉头一拧。 唐放激动的都喷口水了,唾沫星子喷的吴凌恒满脸都是,“早一日说,说不定就能少死一个人。” 正文 第34章 吴军阀归来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唐巡捕真的觉得,以我夫君的身份在发现之后,立刻就把真相说出来,真可以帮到这个案子吗?”楚婉兮用帕子掩着唇,失声问道。 镇上的人嫌弃他是阴生子,巴不得他早早的死在孩子沟。 如此妖物说出的话,谁会相信啊。 别说是阻止胡屠户杀人,很有可能连累自己也惹得一身骚。 唐放听完,也是一阵头晕目眩,叹道:“镇上的皆是愚民,整日怪力乱神的,也难怪了吴三少爷到今日才说出实情。” 虽然真相可怖,却也算是把案子破了吧。 “头,要把这些酒坛子抬回去吗?”唐放的几个属下缩着脑袋问道。 唐放举起手,阻止道:“等等。” “怎么了,头?”他手下问道。 唐放扶着旁边的手下,直起了身子,“凭这几块肉,岂能知道谁是谁?万一那些记者不肯信,案子还是不算破。” “这几块肉都带着怨气,上面依附着死者生前的残魂,眼下被我封印在坛子里。”吴凌恒暗示,可以用这些残魂分辨“生肉”主人生前的身份。 唐放还是觉得不靠谱,“可我们都看不见它们啊,更没法审讯。” “寻个龙虎山的道士,让道士画下他们的肖像,通知那几个报案的人来认领就好。” 在吴凌恒看来,此事再好解决不过了,“若龙虎山的道士所画肖像,和失踪之人的样貌一般无二,便能堵住那些记者的嘴。” “吴三少爷,真是神探!!” 唐放的其中一个手下,听到吴凌恒从头至尾滴水不漏的几番话。 竟是当着唐放的面,鼓起掌来。 其他的手下心生佩服,都忍不住跟着鼓掌。 唐放一开始有些僵硬,随后也缓慢的鼓起掌,“若非身世原因,小少爷如此心思缜密的奇才,日后前途一定会不可限量,超过吴大帅也是指日可待。” 此话听着有些刺伤人,实则出自唐放肺腑。 不自觉道出口,也不觉得难听。 “夫君。”楚婉兮怕吴凌恒听了难过,轻声唤了他一声。 他也知唐放并无恶意,不以为意,“无妨。” 院子里,唐放的手下把那十五坛酒坛子都搬出去了。 巡捕房那里也派了车,专门接应这几个“晦气”到不行的酒坛子。 “那那胡屠户的谋杀案呢?”唐放走前,又忍不住询问吴凌恒。 吴凌恒微微一笑,“方才你也没选这个案子。” “可这案子,大家都觉得你是作妖,破了对你也有好处。”唐放劝他道。 他回答的也认真,“这案子并不简单,得需要些时日,必要的时候,还需要巡捕房配合。” “今日多谢小公子了,我和我的那帮手下,随时听候调遣。”唐放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对吴凌恒的态度客气多了。 —— 两日后,吴军阀从外省公干回来。 一听自己堂堂吴府,居然被人带枪闯进来,气的都要炸了,“沈从之的人带枪闯入我吴府?” “当时大少爷和二小姐都不在,就三少爷在,我们几个女人又做不了主。”二姨太小心翼翼的在吴军阀耳边道。 吴军阀更气了,直接朝天上开了几枪,“那就是看我家三儿好欺负,所以才敢这么胆大妄为?” 正文 第35章 铲平巡捕房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谁说不是呢,大帅,唐放闯进来那天,差点没把人家吓死。”三姨太嘟嘟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柔声道,“要是把您的老来子吓出个好歹,就当真是不想活命了。” 本来三姨太上次被打,差不多就失宠了。 却是在看头伤的时候,大夫一诊。 发现她竟是有了身孕,这才重新俘获吴军阀的心。 吴军阀对幼子最易生出怜爱,怒道:“妈了个巴子的,老子这就带人铲平他们巡捕房。” 吴三爷是何等人物? 说干就干。 带着手下几十号人,人手一条枪的。 浩浩荡荡的冲进了沈从之的办公室,外头的巡捕是谁也不敢拦啊。 沈从之看到这个活祖宗,都快疯了。 要是唐放在,还能有个胆子大的人,同吴军阀讲讲道理。 现下唐放出发去龙虎山了,衙门里就只剩下自己管事了,偏偏摊上这个瘟神找上门来。 “吴吴大帅,您出省公干回来了?” 沈从之缓缓的从座位上起身,双腿哆嗦的厉害。 吴三爷手里的“德国造”,一比划,“坐下。” 这玩意懂枪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德国产的1896式。 轻便易携带,威力却比金陵制造局出来的大上很多。 别说打在脑袋上了,一枪打在腿上。 整条腿都得废了! “是是是,大帅有话好商量。”沈从之流了一脖子汗。 吴军阀手摁在沈从之肩膀上,“听说你手下人,带枪进了我吴府。” “那那不是为了破案吗?”沈从之哆嗦道。 吴军阀手里的1896,直接把沈从之的警帽顶到地上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你头顶上的乌纱帽。” “大帅理解卑职就好,那案子不知怎么的就越变越大,惊动了上头,幸亏幸亏有贵公子帮忙。” 沈从之是个读书人,在吴军阀的抢眼下没跪下。 已经算是给读书人争一口气了,换做是寻常人估计得吓得晕过去。 吴军阀叫骂道:“少给我说这些虚的,唐放呢?交出来吧。” 不管是什么愿因,他吴府是何等威望。 前次把吴凌恒带走,已经让吴军阀丢了颜面。 眼下,竟然带枪闯进来。 若强忍下去,还不让周边其他军阀笑掉大牙。 说他姓吴的手头空有几万条枪,却是软弱可欺的主。 “唐放听了三公子话,去龙虎山了。”沈从之缩着脑袋,战战兢兢道。 吴军阀眯了眯眼睛,一脚踏在沈从之的椅子边上,“不是听说我回来,吓得跑路了吧?” “岂敢,岂敢,他真是听了令郎的话,去龙虎山了,不日就回来。你不信,可以回去问问令郎。”沈从之摸出帕子,擦着额头不断冒出来的汗。 说来还真是,吴军阀一回来。 就听说唐放带枪闯进府的事,便问了身边两个姨太太。 一听两个妇道人家诉苦,脾气上来。 直接带人要踏平巡捕房,都还没来得及问吴凌恒呢。 吴军阀收回踏在椅子上的军靴,警告道:“今儿你的脑袋先寄存在脖子上,若我回去发现你撒谎,就算是那头亲自来保你都没用。我姓吴的,只认十九星旗。” “是c是c是” 沈从之白着脸,答应着。 见吴军阀带着人又风风火火的走了,身子软成了一滩烂泥。 从椅子上面,直接滑到了地上。 一行人走在巡捕房外面街上,个个凶神恶煞。 肩头还扛着枪,镇上的老百姓全都是退避三舍,不敢靠近的。 走至波清桥的时候,河里头刚好有人在呼救,“救命啊,救救我水底下有人在拉我,我不想死。” 这人正是瞧见河边,有条翻着鱼肚白的逆鳞鱼。 贪财之心一起,便不顾前边教训的。 下河捞鱼,一脚就踩到又湿又滑的石板。 脚下打滑直接滑进了深水区,手里却还死死的抱着那条死鱼。 波清河水边,是有石板梯通下去。 石板梯最下面才是深水区,因为连年泡在水里。 长了些水苔,所以滑腻异常。 今儿涨潮,最后四五节石梯子都浸在水里。 按说踩着石梯,这人是不至于掉进河里淹死的。 只是任何见财起意,下河捞鱼的都不会幸免。 眼看那人就要在河里嗝屁了,吴军阀在桥上停下了步子,“谁跳下去救人。” 跟在他身边的吴家军,这几日都是跟他出外省公干的。 还不知道河里头,有怪鱼害死人的事情。 只是见那快要沉底儿的人,身边全都是一圈圈的漩涡。 脸色一个个发青,犹豫的不敢跳。 吴军阀浑身是胆,身上也有几分正义感,“你们不去,老子亲自去。” “大帅,不可,还是让我来。” 吴军阀的副官忠心耿耿,伸手阻拦了一下吴军阀。 便脱去自己的上衣,“噗通”一声跳进水里。 刚巧,吴凌恒和楚婉兮正坐在一旁的“大碗茶”吃茶。 听到这一声落水声,楚婉兮站了起来,“夫君,好像是爹的副官跳下去了。” “应该是下去救人的。”吴凌恒瞄了一眼,继续淡定的吃茶。 楚婉兮盯着水面,甚是紧张,“可别再出人命了,爹从外省刚回来,怕是不知道这白鱼的厉害。” “推我过去看看。”吴凌恒淡淡道。 楚婉兮连忙推着吴凌恒,到吴军阀身边。 吴军阀笑道:“你不是不喜出门吗?” “有了媳妇,便想多见见天日,就到茶摊喝碗茶,打发打发时间。”吴凌恒调了调脸上的面具,让它更加的服帖。 楚婉兮道:“副官不会有什么事吧?这几日,波清河里,已经淹死了好几个呢。” “不会,副官他水性好。”吴军阀笃定道。 不一会儿,就见副官从水里探出头来。 臂弯里托着一个死猪一样的人上岸,在桥下,还跟吴军阀打招呼,“大帅,人救上来了。” 那人正晕着,手里抱着一团白乎乎的东西。 远远的的看过去,也不知是啥玩意。 副官在他胸口,野蛮的踩了一脚。 “噗——”那人胸口被踩了一脚,肺里的河水喷了出来。 幽幽转醒之后,还道自己大难不死。 更捞上来一条简直不菲的逆鳞银鱼,看了一眼自己怀中抱的东西。 眼珠子一翻,又晕过去了。 吴大帅皱眉,问道:“怎的又晕过去了?他怀里抱的是什么玩意?” 正文 第36章 跋扈的大姐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是个死孩子,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副官瞄了一眼那人怀中之物,朝上报告道。 吴军阀还不知那人是下河捞鱼,才跌进河里溺水的,“莫不是自家孩儿掉进水里,下河想要救上来,你快看看那孩子还有救吗?” 一边说着,一边率人下桥来看。 围观的人群一见吴军阀,纷纷如潮水一般褪去。 “这孩子至少死了个把月了吧。”副官漠然说道。 一看那人怀中的孩子,是个大概六七个月的婴孩吧。 浑身发紫,身上长了尸斑。 身子并未被河水泡涨,小眼紧紧的闭着。 虽然不知道死去多久了,但是铁定不是刚刚淹死的。 吴军阀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妈的,怎么这么晦气。” “爹,这人刚刚是下河捞鱼,才失足掉下去的。”楚婉兮推着轮椅下来,所以比他们要慢上许多。 此刻,才来到河边。 吴军阀更不解,“捞鱼怎么捞了个死孩子上来?” “那白鱼是河中的淹死鬼变得,要害人性命。”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皆是面色一变。 退避三舍的,往后挪了好几步。 吴军阀最是讨厌,镇上那些“愚民”怪力乱神,一惊一乍的。 便低头向吴凌恒询问,吴凌恒便把这几日波清河发生的怪事一一告诉吴军阀。 一听吴凌恒所言,只觉得荒诞无比。 面带惊诧,问副官,“你在水下,可遇到什么异常。” “倒是有些怪事,刚才救人时,脚似被头发,或者水草缠住。”副官解开腿上的绑带,脱下军靴。 露出带毛的小腿的时候,就见脚踝处有一处淤青。 淤青呈现深紫色,形状还有些奇特。 像是被一只人手生生捏出来的,轻轻一碰,就疼的副官头冒了冷汗。 不过,他是铁血军人。 不管再疼,连哼都不哼一声。 吴军阀有些自责,自己一时冲动,险些害了心腹性命,“你是怎么爬上来的?” “往下踹一脚,便上来了。”副官也是枪林弹雨出来的,何惧这些,随口便道。 也是! 鬼怪之物多欺软怕硬,欺负欺负普通老百姓也就罢了。 遇到杀人如麻的铁血军人,也算是踢到铁板了。 一旁有个妇人,压低了声音,同旁边的人道:“像不像是岳家小姐浮上来的样子?” “会不会也是死了好多年的陈尸,最近,附近好像也没人丢孩子。”另一个妇女低声跟她谈论道。 岳家小姐三个字,一下就刺痛了吴军阀父子二人。 吴凌恒低了头,垂在膝盖上的手在颤抖。 楚婉兮也不知发生什么事,只是察觉夫君应是受了什么打击。 蹲下身,握住他颤抖的手搓揉。 吴军阀的眼珠子里,登时就充血了。 缓缓的转到那边,阴沉沉的看着两个妇女。 两个妇女一见吴军阀瞪着自己,吓得当场尿裤子了。 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吴大帅饶命啊。” “你们两个他妈的找死吗?”副官一怒,从放在岸边的衣服里,抽出了手枪抵在两个妇女的脑门上。 一旁两个妇女的男人,都吓死了。 噤若寒蝉,根本不敢出言阻止。 吴军阀眼底的位置跳了几下,就当做没看见那两个浑身尿骚味的妇女。 双手背在身后,阴沉沉的走了。 在他心里,只有万分的悲痛。 哪里有空去理她们两个“长舌妇”? 一边走,嘴里一边无声的叨念,“零落,零落” 副官手里的枪已经上膛了,眼看就要把这俩长舌妇毙了。 “别杀她们。”吴凌恒缓缓的抬头,眼底的冷仿佛要将整个空气都冻结了。 副官不甘心,“少爷。” “你杀她们两个可以,但能堵住全镇的悠悠之口吗?”他的手扔在颤抖,语调却很平静。 两个妇女对吴凌恒感恩戴德,磕头如捣蒜,“三少爷饶命,三少爷您是大好人,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 “岳小姐好歹是汉军旗出身,身份显贵,人也去了十多年了,背后议论总也不好吧。”他俯瞰着两人,嘴角缓缓的抿出温和的笑意。 就像那日在楚婉兮家,劝慰那只黄鼠狼的态度一模一样。 两个妇女一边扇自己大嘴巴,一边连声保证,“我们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我们这样的粗鄙之人的贱嘴,哪有资格提起汉军旗家的小姐,我们真该死,真该死” “如果日后再多说一个字,就自己把舌头割了吧。”他一字一顿,轻声说道。 楚婉兮虽不知岳家小姐来历,但也知汉军旗岳家。 那身份地位是相当的显赫,一点不比八旗差。 汉军旗岳家出来的女儿,大小也算得上是格格了。 她隐隐猜到那两个妇女嚼舌根的岳家小姐,很可能就是那日大雨,从波清河浮出的女尸。 是她夫君的娘亲,那个他还未出生就死的可怜女人。 她推着她夫君的轮椅,故意远离波清河,“我们回府吗?” “在镇上四处逛逛吧。”吴凌恒口气阴测测的。 元术镇其实不小,只是平日里他们只在吴府附近逛逛。 再走远一段路,便是镇上的医院。 里头有两个德国大夫,和一个日本大夫。 其余的本地大夫,大多也是留洋归来的,学识十分的渊博 因为医疗费很贵,进去看病的。 一般都是达官显贵,穷苦人家可进不了这样的医院看病。 门口进出的人里,个个都是穿着十分体面时髦的人。 “我们快些走,省的遇到讨厌的人。”吴凌恒也不知是看到了谁,竟是要躲着。 以他吴家三少的身份,镇上哪个人不是躲着他走。 就见人来人往中,有个身穿学生服的女孩。 一见他们,便眼前一亮,一路小跑的飞奔过来,“这不是三儿吗?怎么见了大姐就掉头?” “诶?她是新来你身边服侍的丫头吗?真是没规矩,见了我也不知行礼。”那女子简直是眼睛长在头顶,盛气凌人的瞧着楚婉兮。 楚婉兮哪见过这么泼辣跋扈的女人,都吓傻了。 好半晌才回过神,福了福身,“这位就是大姐吧,婉兮见过大姐。” “啪——” 那女孩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巴掌直接打在了楚婉兮脸上,“你是个什么东西,卑贱的下等货,也敢喊我大姐。看来不是丫头,是我三弟新纳的通房吧?” 正文 第37章 新式学堂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扇了一把掌在左脸上,还想左右开弓扇在楚婉兮右脸上。 别看楚婉兮看起来娇滴滴的,分外柔弱。 反应的速度和力气,都是在山野打猎练出来的。 一把握住那女孩的腕子,倔强的望着她。 “你这贱婢敢瞪我,三弟,你也不管管。”那女孩挣不开婉兮的力道,气的娇声呵斥她。 吴凌恒虽在轮椅上坐着不动,却低着头,气势阴的可怕,“吴采采,你敢动我的人?” “不过是你的通房丫头,我教训一下怎么了,你还能为她跟我生气。”吴采采是吴家的二小姐,自小就受吴军阀疼爱。 被骄纵惯了之后,便养成了无法无天的个性。 整个元术镇的人都知楚婉兮,吴家二小姐吴采采又怎么会不知。 多半是假意认作通房,故意刁难才是真。 吴凌恒缓缓的抬头,毒蛇一样的目光,阴寒的看着吴采采,“她的身份,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懒得跟你计较。” 吴采采应是被吴凌恒阴冷的气势,震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我跟你一直都是进水不犯河水,不要来招惹我。”吴凌恒手操作着轮椅,冲撞上去。 眼看轮胎抬起,就要压在吴采采穿凉鞋的玉足上。 吴采采惊的小脸煞白,连忙把脚抽出来。 他抬起的轮椅,才缓缓落下。 她知道他是故意在威慑她,却是惊的七荤八素。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的喊道:“我们可是同一母亲,一母同胞的姐弟,你怎么对我这么冷酷无情。” 要是刚才轮椅真的落下,这只脚起码十天半个月不能走路。 “就你这泼妇样子,哪一点像母亲。”他揶揄的冷笑。 此话恰好说到吴采采痛处,她恼羞成怒。 张口便失了分寸,故意刺伤吴凌恒道:“说的你这个阴生子好似知道母亲生前是什么样一样,要不是你偷生投胎到母亲肚子里,母亲会被你害死吗?” “够了,你不觉得你说的太过分了吗。”楚婉兮自知身份低微,不能随意插口,此刻却是忍无可忍了。 吴采采跋扈惯了,气的又要打她,“我和我三弟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插嘴。” “可是可是不好意思” 婉兮轻而易举就好像抓小鸡一样抓住了吴采采纤细的胳膊,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吴凌恒,“我夫君他并不想跟你说话,你还是走的远些,不要打扰他清净。” “你你好大胆子。”吴采采瞪大了眼睛。 婉兮要不是吴采采挖吴凌恒伤口,是断然不敢与她这般争执的。 心中护短之下,甩手就把吴采采推出去了,“我还有更大胆的呢,你是二姐我敬你,你说话没分寸,我便没必要对你多加礼敬。” 婉兮气力大,随手一推。 就把身材娇小的吴采采,退的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倒在地。 “推我去别个地方。”吴凌恒双手抱胸,瓮声瓮气道。 前头不远,是刚盖不久的公园。 虽然公园比不得大城市的气派,却是从前大户人家的园林改建的。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门票大概只要三十文不到,去的人也不多。 多是些厂子里上班,收入比较高的工人,或者家境比较殷实的年轻人c学生。 婉兮推着吴凌恒进公园,行至一幽静小路。 “婉儿,低下头来。”吴凌恒对她道。 婉兮听话的低头,吴凌恒的指腹触到她被打的泛红处,眼皮阴冷的一跳,“她打疼你了吗?” “没有,一点都不疼。”婉兮温顺道。 她并不觉委屈,反倒更心疼夫君。 吴凌恒揉着她发烫的脸颊,“吴采采这个臭丫头,可能会在府里住几日。” 他的体温向来都很低,手指也跟着冰凉没有温度。 冷冰冰的揉着,她发烫的脸颊。 婉兮被他揉的暖心,柔柔的凝着他,“以前她怎么不住府里?” “女子学校有自己的宿舍,现在放暑假了。”他缓声道。 婉兮微微点头,“夫君放心,她在府里这几日,我会躲着她的。” “不需要躲着她,她若还敢惹你,看不我整死她。”吴凌恒语调冷的吓人,将她也给吓着了。 她屏住呼吸,不敢多言。 吴凌恒揉完了她的脸颊,见她如此乖巧柔顺。 趁她不注意,低头吻了一下。 她羞赧至极,“公公园里还有其他人呢。” 大庭广众之下做如此羞人的事情,也太“伤风败俗”了吧。 被有心者传出去,怎生了得啊。 “哈哈哈——” 他轻笑出声,道,“我们是夫妻,旁人管不着。” 就听一旁,传来一个男子肃然演讲的声音,“设实物粒子具有能量ec动量p,则它应具有相应的波长一和频率一” “那是什么地方?”楚婉兮不知怎的,一下就被吸引过去。 吴凌恒道:“是学堂。” “女校有男老师?”婉兮错愕。 吴凌恒道:“这是高等学府,不是女校。” “这位说话的先生,教不是孔孟之道吧?”婉兮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心想着自己真是孤陋寡闻。 元术镇有两所学堂,自己竟然不知道。 “讲的是新学理论。” 吴凌恒也听得仔细,嘴角泛起莞尔的微笑,“这学堂还挺有意思的,前几年刚提出的理论,便能在学堂上陈述。” 婉兮一点就透,道:“我知道了,是洋务派的学堂。” “想进去看看吗?”吴凌恒问道。 婉兮眼前一亮,一看就是很想去。 随即,眼神又犹豫了几分,小声道:“可以吗?” 学堂那样严肃认真的地方,会容得他们两个闲散人等去参观吗? “当然可以。”吴凌恒一口答应。 在公园的一侧,正是元术镇的学堂。 两者之间只隔了一道墙,因为挨得特别近。 所以,公园的墙头下。 趴了好几个,进不了学堂的寒门子弟。 即便草丛上都是露水,依旧听的十分仔细。 在草稿纸上,涂涂写写的。 这一幕,在楚婉兮看来有些震撼。 她推着吴凌恒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都没发现。 到了学堂门口,便被门口的人军人拦住了,“什么人?” 吴凌恒独自推着轮椅,到那人身边。 耳语了几句,那人神情一惊。 双腿并拢,立正道:“见过三少爷,三少爷请便。” “夫人可正大光明的同我一道进去,这个学府是爹投钱盖的。”吴凌恒坐的端正,傲然昂着头。 正文 第38章 留洋先生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元术镇人人都知道,吴军阀手头有两条金矿。 家中金山银山,富可敌国。 不仅是日日吃山珍海味,更是妻妾无数。 却不知,他的钱还投资兴办了学堂。 将轮椅推至方才在公园处听见的,正在讲课的先生的教室门口。 “是他。”婉兮蹙眉之下,低声道。 吴凌恒问道:“夫人认识他?” “他就是那日在大碗茶,穿中山装的那个日本留学生啊。”婉兮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吴凌恒也慢慢想起,“我记起来了,他还出价,要向越记掌柜买走那个蛋。” 这人也不知是何方神圣,刚回元术镇上。 就知道十几年前,有关于吴军阀原配岳家小姐当年是如何惨死的事情,还在茶摊上不分轻重的说与各路闲杂人等听。 更慧眼识“珠”的一眼就相中,那逆鳞龙鱼腹中的珠子。 “三少爷也对厉先生的课感兴趣?”有个年轻男子走到他们身旁,道了一句。 吴凌恒好像认识他,并未回过头看向他,“这人什么来头?” “听说在京都大学呆了六年,学识很是渊博。”那人手插在口袋里,咧开嘴,露出一个儒雅的微笑。 婉兮侧眸看他的时候,目光呆滞了须臾。 身旁这人,一身西装革履。 胸前打着领带,背头梳得一丝不苟。 面部轮廓棱角分明,有几分军人的刚毅,又带着读书人的儒雅。 加上脸上的金丝眼镜,显得很是斯文。 五官瞧着,和他夫君还有几分相似。 吴凌恒有些不耐烦,“我问的是,他几时进的学校。” “前几日吧,我面试的。”那人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 吴凌恒嘴唇紧抿,把不满都写在了眼睛里。 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方盒,打开方盒。 拾起里面的薄荷糖,塞进嘴里,“有什么不对吗?” “下次招人擦亮眼睛,不要什么蛇虫鼠蚁都招进学校。”吴凌恒一副孤冷高傲的态度,换做是旁人根本不敢靠近。 那人弯下腰,直接往吴凌恒嘴里塞了一颗薄荷糖。 吴凌恒眼中染上愠色,“你干嘛。” “吃颗糖嘛,心情好。” 他温笑道。 吴凌恒默然不语,他却突然在吴凌恒耳边道:“你不觉得把可疑的人,招在自己身边,更可靠。” 语调看似轻浮,实则每一个字都十分有力道。 言罢,转身而去。 这人 怕也是个大人物吧! 看着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岁出头。 却掌管学堂的大权,可以面试学校的先生。 并且 他似乎也跟夫君一样,怀疑这个日本留洋回来的先生有问题。 楚婉兮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莫名的失神了。 吴凌恒道:“我们也走吧。” “刚才那人是谁啊?”婉兮推着他,出了学校。 吴凌恒语调没有半分波澜,“一个比吴采采还要讨厌的人。” “哦。” 婉兮低下了头。 原来是夫君不喜欢的人,早知就不问了。 她夫君在快到吴府门口的时候,问道:“想上学堂吗?” “去女校吗?” 她语调故作平静,掩饰心中的激动。 若能像吴家二小姐一样,进女校学习。 那 那简直跟做梦一样!! 从此以后,可以看报纸,可以读书,可以知道爹碑文上刻的是什么字 吴凌恒转头,凝向她娇俏的面容,“去爹投钱办的军校。” 军校? 是刚才那个新派学堂吗? 脑海里一瞬间,就闯入了那几个躲在公园墙根下。 几个寒门子弟手拿钢笔,在草稿纸上一丝不苟涂写的画面。 那一幕对她是震撼的,哪怕她只是一个见识浅薄的妇道人家。 别人想去还去不了,只能偷听学堂里先生讲课。 眼下,机会就摆在她眼前。 “我我一个女子,怎好去军校。”她心中有想法,却不敢言明。 吴凌恒轻轻一笑,“只要你愿意,我就去帮你报名。” “容我想想,好吗?”她推着轮椅,小声道。 机会就在眼前,她很想把握抓住。 只是她大字都不识一个,肯定是学不来那些新派的学识的,就算去了也是浪费吧。 正自失神,周围不知不觉的热闹起来。 往来的行人越来越多,街市上多了叫卖声。 吴凌恒道:“我知道你的顾虑。” “夫君知道?”婉兮略有些诧异。 吴凌恒淡笑道:“你想先学认字,是也不是?” “还是夫君了解我。”婉兮一听,也是展颜一笑。 吴凌恒瞧了一眼,旁边的鱼摊。 她马上会意,推着他过去。 在集市上卖了二斤鱼苗,二人便直奔吴府回去。 行至小院附近,天色深沉。 四下里,很是幽暗。 好在熟悉附近的路,倒不觉难行。 “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唱歌?”婉兮停住了步子,竖起了耳朵。 隐约间,似有女子在唱歌。 歌声飘渺,忽近忽远。 咬字还很模糊,听不清楚到底唱的什么内容。 不过,歌声很动听。 感觉像是一条轻薄的纱衣,跌进了清澈的水中一般。 吴凌恒不以为意,“许是三姨太在吊嗓子。” 可是 这不像是戏子在唱歌,声音要柔上许多。 终于,他们走到了小院门口。 她站在院门前,总觉得这飘渺的歌声就是从院中传来的。 一推开小院的大门,歌声便戛然而止了。 “她不唱了。”她怅然若失。 那个歌声听着空灵,不似凡间俗物。 本想弄清楚,到底是谁唱歌。 谁知一推开远门,歌声就没有了。 就见屋中,似有亮光。 细细一瞧。 是玻璃缸中那颗蛋,正发着微弱的光。 吴凌恒笑道:“以后走路轻个些,还能听到的。” 走路轻 个些!! “是那只蛋在唱歌。”婉兮立时明白过来。 吴凌恒掩住她的唇,“别说那么直白,它能听见。” 它 能听见。 “被它发现我们知道,怕是就不肯唱了。”他在婉兮耳边,悄声道。 婉兮咕哝道:“难怪你刚才在门外,骗我说是三姨娘吊嗓子。” 之前在越记,就听说这蛋会唱歌。 当时以为只是越掌柜为了抬高“蛋”的身价,胡乱编造的谣言呢。 “得骗过它,才有下次嘛,婉儿,你说是也不是?”吴凌恒随手将婉兮买来的鱼苗,倒入缸中。 起身捏住她的下巴,吻住了樱桃小嘴。 正文 第39章 收回军权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一吻之下,天旋地转。 似喝烈酒一般,香舌被烧的节节败退。 只能任他采撷,缠绵。 婉兮睁大了眼睛,感觉自己都不能呼吸了。 “夫君,我受不住了。”她有些晕眩,娇声讨饶。 他才放开她,嘴角抿着坏笑。 一副食髓知味,意犹未尽的样子,“这就讨饶?” “我我去点灯。” 她浑身绵软,慌乱的逃走的时候,还差点绊倒。 他坐在轮椅上,忍不住莞尔。 房里开了灯,登时亮堂了起来。 他摘下面具,放在一边。 取了今天的报纸,低头观阅。 她打了凉水,给他擦脸c擦手。 等她做完,端着铜盆要走。 他一把搂住了她的纤腰,她的脸“刷”一下红了,“夫君,做什么呢。” “把手伸出来。”他道。 她不知何意,伸出了手,“怎么了?” “没怎么。”他自然而然的拿起帕子,帮她擦手。 又抬眸看了她一眼,她乖乖的蹲下。 他温笑着,替她擦脸。 她有些紧张,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咕咕咕——”不知从哪里,响起了一阵怪声。 细细一听,竟是从自己肚子里传来的。 自中午,在大碗茶。 喝了一碗茶,吃了两个茶叶蛋。 到现在,就一直没吃东西。 肚子里的馋虫,早就大闹五脏庙了。 她夫君明知故问:“哎哟,是那只蛋又在唱歌了?” “夫君尽知道取笑我。”她娇嗔了一声,揉了揉自己饿的咕咕叫的小腹。 吴凌恒也是奇怪,“怎么今天这么晚,兰竹还不送饭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屋外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小少爷,少夫人,你们在吗?”兰竹扯着嗓子喊道。 婉兮连忙答应,“在。” 吴凌恒也问了一句:“今天怎的送饭送的这样晚?” “今日大少爷,二小姐,都回府给大帅接风。二姨太让我来问你,要不要一道去用晚膳。”兰竹高声询问,又话锋一转,“您要是不去,我去厨房给您弄些别的吃食。” 按说吴凌恒性子孤僻,如此场合是不会愿意去的。 婉兮刚要拒绝,却见他轻微的点头示意。 连忙改口,对兰竹道:“我们梳洗一下,这就过去。” “” 兰竹没想到吴凌恒竟会答应,一时间接不上话。 婉兮等了一会儿,问道:“兰竹,你还在门口吗?” “奴婢在,奴婢这就去回禀大帅。”兰竹福了福身,脚步急促的离开。 在外面风尘仆仆一天,二人换了身衣裳。 理了理头发,仓促收拾了一下。 便赶去府上办家宴的地方,二人晚来许多。 宴席上的人,已经酒过三巡。 喝的醉眼迷离,大都没发现吴凌恒和楚婉兮已经进来。 三姨太有身孕,喝不得酒。 倒是一眼就瞧见他们二人,含笑道:“今天真是稀罕,三儿平时不是从不愿出院门,今天怎么有孝心给你爹接风洗尘。” 吴采采正小口抿着白兰地,听这话。 抬了首。 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二人。 想起白天在医院门口的事,就觉得来气。 置气之下,双手抱胸的不愿搭理。 “三儿来了吗?” 吴军阀喝的都要倒在就桌上了,一听吴凌恒来了。 一下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找着人。 吴凌恒自己驾着轮椅过去,顺手接了吴军阀手里的酒瓶子,“爹,我在这。” “嗝你来的真是不巧,你大哥刚才说累了,已经回去了。不然”吴军阀打了个饱嗝,满脸傻笑,“不然你们还可以叙叙旧,都都好些年没见了吧。” “大哥学识渊博,又是训练场上的好手,我这样的病秧子,能跟他有什么共同语言。” 吴凌恒嘴角冷冷的一撇,凉薄道。 吴采采睨了他一眼,眼白都要翻上天了,“就你这怪脾气,跟我们吴家上下,哪一个人有共同语言了。” “采采,怎么这么说你三弟啊。”吴军阀瓮声瓮气道。 他最要面子了,席间还有他的心腹爱将。 自家人要是起内讧闹起来,还不得颜面扫地。 吴采采心中憋着一口气,没地方撒。 刚好吴军阀问起,可以借题发挥。 指着婉兮的鼻子,气哼哼道:“今儿在医院门口,我的好三弟,就为了这个贱婢,差点要把我的脚给废了。” “贱婢?”吴军阀茫然的顺着吴采采的手指头,看向了楚婉兮。 婉兮心头一惊,以为惹了麻烦。 连忙要福身认错,却被吴凌恒拽住了胳膊不让。 “她是你三弟刚过门的正室。”吴军阀虽然喝的醉醺醺,心还是通透的。 吴采采气不过,“如此低贱的身份,做个通房都显大,怎么有资格做我吴府的正室。” “闭嘴。”吴军阀命令道。 吴采采受惊,站起了身。 低了臻首,身子吓得微微有些颤抖。 吴军阀目光清明,根本不似就酒醉之人,“不论你多么不服,她已经是你弟妹。” “是,爹爹。”吴采采不敢有半点忤逆。 三姨太机灵道:“吃菜吃菜,老三夫妻还没吃饭,到现在一定饿的够呛吧。” “都坐下吃饭吧,谁都不许惹是生非。”吴军阀不想在下属面前料理家务事,火气便被压了下去。 “这辽西进贡的红烧熊掌,三少爷还没试过吧?” “三少奶奶,尝尝这雪蛤!” “还有这瓶可乐,是洋人喝的不会醉人的酒,这些东西都是大帅这次公干带回来的。” 吴军阀的那些手下,连忙打圆场。 给他们两个人,挑了不少菜。 婉兮盛情难却,连声感谢,脸都要笑僵了。 吴凌恒和吴军阀挨的近,吴军阀便借机问他:“我不在的时候,巡捕房没有借机找你麻烦吧。” “他们有事依仗我,哪里敢真的得罪我。”吴凌恒压低声音道。 吴军阀若有所思,心道巡捕房那件棘手的案子果然是吴凌恒破的,“看来沈从之那个狗官没骗我,三儿,还真有你的。” “别说我了,你出省公干的情况怎么样了?”吴凌恒嘴角上抬,淡笑的问道。 吴军阀皱了浓浓的剑眉,和他的酒杯碰到一起,喝了一口闷酒,“那边的人想收回我们的军权。” 正文 第40章 停尸房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爹会交出来吗?”吴凌恒问道。 吴军阀似听到了极为可笑的事,“他们是贪心过头了,我自己带出来的兵,凭什么给他们。就算我肯给,他们驾驭的来吗?” “估计也只是问问,试探你们的态度。”吴凌恒也喝了一口酒。 他和吴军阀讨论的军事上的事情,婉兮是半个字也听不懂,却还是忍不住竖起耳朵听。 吴军阀不以为意,冷淡道:“我管他们是什么想法,对了,三儿,我有个想法,实在憋不住了。” “你不忍那女尸继续停在巡捕房的停尸间?”吴凌恒似是很了解吴军阀的想法,一语道破道。 吴军阀脸上的表情深沉了许多,“今天看河里捞上来的那具婴尸,不知道为何,想起了当年很多事。” “是因为那具婴尸,跟我刚生下的样子,有些像吧。”吴凌恒嘴角邪异的扬起,看着像是在自嘲。 婉兮见他,这般自苦。 不知如何安慰,在桌下偷偷的握住他的手。 心中更是担忧,那女尸已经从河里捞上来那么久了。 在巡捕房里放着,多半是让洋仵作勘验过了。 说不定已然是开膛破肚,连个全尸都没有。 现下就算要回来,若是个面目全非的样子,他们父子看了心里得有多难受啊。 突然,头顶炸雷声响起。 外头电光四起,雷声一声高过一声。 也不知是劈到了什么,电灯居然短路了。 一闪一闪的,弄的很是诡异。 席间的女眷们胆小,许多已经是脸色发白。 婉兮虽长于乡野,雷雨天上房修瓦的事情都做过。 可今夜这般惊雷四起的阵仗,也还是头一回见。 也是心惊胆跳,手脚发凉。 “不过是打雷,不用怕。”吴凌恒将她搂在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臂膀。 她小声低吟,“怎么干打雷,不下雨。” “啊——” 三姨太也不知受了什么惊吓,尖叫的昏厥过去。 吴军阀过去,一把将三姨太抱起,“去,叫郎中来。” 瓢泼大雨,突然从天际倾泻而下。 “大帅c大帅,巡捕房的张大张大有要事要见您。”报信的家丁冒雨飞冲进来,跌跌撞撞的跪在地上。 吴军阀刚踏出饭厅半步,又回过身来,“哼,巡捕房那头,能有什么天大的要事,大半夜的来叨扰。” “说是说是” 家丁迈着碎步,来到吴军阀身边,附耳道:“和河边那具女尸有关,如果您还承认她是吴府的,就过去看看。” “放肆!”吴军阀一听之下,怒不可遏。 家丁磕头如捣蒜,“大帅恕罪,大帅饶命。” “妈的,老子有说要杀你吗?饶什么命啊。”吴军阀慢慢的也冷静下来,叫骂道。 家丁抬头,脸上依旧笼罩着惊惧跟不安,“要不小的去回绝了张大。” 吴凌恒做主道:“把张大请进来。” 吴军阀顺手就把怀中的三姨太,塞进了一旁的丫鬟手里。 交代了几句,两个丫鬟便领着三姨太回去休息。 少顷。 张大披着雨衣,跟着吴府家丁。 在雨中,一路小跑而来。 进门浑身湿透,已经是狼狈不堪。 “大半夜的来我吴府,肯定没好事,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吴军阀却没给他好脸色。 张大是小人物,自不敢跟吴军阀计较。 干咽了一口唾沫,小声道:“大帅,停尸房里出了点变故。” “什么变故。”吴军阀明明心里很是在意,表面上还要故作姿态。 张大虽然对女尸和吴家的关系略有耳闻,却还是知道的不多,谨慎道:“沈探长说,呃您最好亲自去看看,不过” “不过什么?”吴军阀问道。 张大紧张的,出了不少汗。 额头上都不只是雨水还是汗水,随手擦了一把,“停尸房那样污秽的地方也不适合您这样的大人物踏足,您要是不愿意,就当小的没来过。” “我去。”吴军阀干脆道。 张大有些意外,恍惚了须臾,才连忙虚引一下,“大帅请,我们沈大人,就在外边的车上。” “我才不坐他的臭车,我们吴府自己有车。”吴军阀摆谱道,扭头就去了车库。 吴凌恒没有跟去,对张大道:“我坐沈大人车。” “我这里有伞。”张大殷勤的凑到吴凌恒身边。 吴凌恒看向婉兮,“我夫人也去。” 张大机灵,把伞递给婉兮。 婉兮推着轮椅,一边在后面给吴凌恒打伞,“外头的雨这样大,夫君要不要披件外套,别受冻了。” “我也要去。”吴采采站起来道。 吴凌恒回头,幽冷的看着她,“坐下,不许去。” 二姨太劝慰道:“二小姐,你一个妇道人家,怎好去那种污秽肮脏的地方。” “那个贱弟妹不也是妇道人家,怎么她就去得。”吴采采不甘道。 二姨太是个聪明人,机敏道:“你还是个清白的姑娘家,人家有夫君带着,你有吗?” 那头,吴凌恒和婉兮已经出府了。 府外停着巡捕房的车,沈从之正坐在车里。 一见吴凌恒,连忙下车帮他开车门,“三少爷终于来了,大帅呢?” “他自己开车去。”吴凌恒手一撑轮椅,灵活的跳上车座。 哪里像是体弱多病,缠绵病榻多年的人。 沈从之惊了一跳,却没多说什么。 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吴凌恒的身上,“今儿天气凉,三少爷别受冻了。” 婉兮在他身边一坐下,吴凌恒又把她冰凉的小手。 踹进自己怀中,歉意道:“深夜要你陪我走一趟,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婉兮柔道。 吴府离巡捕房不远,平时开车十五分钟就到。 今夜大雨,开了二十分钟左右。 到停尸房的时候,大门已经是打开的。 一股臭气,扑面而来。 因为雨天停电,里头放了两盏蜡烛。 瞧着还是黑漆漆一片,隐约间能看到两个正在抽烟的人。 “爹。”吴凌恒进去的时候,唤了一声。 吴军阀低吼了一声,“别别进来,尤其是婉兮。” 可惜为时已晚,两人已经到了近前。 停尸房里有七八张铁床,女尸躺在中间的那张铁床上。 肚子里被破开,里面的五脏六腑已经被掏空了。 腹腔内被强行塞入,一具浑身发紫的婴尸。 正文 第41章 尸妖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婴尸应该是今日,从河中捞上来的那一具。 大概是有人报了案,才会出现在巡捕房的停尸房里。 那一幕,着实惊悚。 婉兮腿一软,倒退了半步。 高跟鞋崴了脚,差点跌倒在地。 扶着铁床起身之际,刚好看到身侧床上腐烂的大猪头,吓得尖叫出头,“猪猪头!!” 那只猪头正是凶案那天,缝在胡屠户脖子上的。 当时还是新鲜的猪头,这些时日过去。 腐烂的彻底,恶臭熏人。 吴凌恒肃声道:“胡屠户的身体呢?” “不见了。”张大刚要提起这事,吴凌恒就问起。 吴凌恒反问道:“不见了?” “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的。”张大连忙道。 婉兮问道:“你们洋仵作验尸的时候,有把猪头取下来吗?” “还没验尸呢,两具尸首都没。”张大道。 吴凌恒诧异,“过去这么久,怎么还没验尸?” “仵作不敢啊!”张大结巴道。 洋仵作也是人啊,虽然嘴里喊着相信科学,相信上帝。 可是遇到这么古怪离奇的事儿,哪敢轻易沾手。 这几天都告假在家,不敢来上班呢。 婉兮美眸一眯,有些不解,“有人会来偷胡屠户的尸体,还留下那只猪头?” 眼前的情形来看,像是有人有意为之。 故意制造恐怖,来混淆视听。 可是会是谁呢? 这么无聊,偷了胡屠户的尸体。 还毁了 那具女尸。 “手电。”吴凌恒伸手道。 张大迟钝了一下,递给他一盏煤油灯,“只只有这个。” “婉兮,推我到窗边。”吴凌恒拿了油灯,吩咐婉兮道。 婉兮推着他往窗子方向去,还未到,就听吴凌恒道:“停。” 停住了轮椅,吴凌恒弯下腰。 手中的煤油灯放在地上,照出了一排模糊不清的脚印。 脚印刚好从,放着猪头的铁床。 一直通往窗口,只是停尸房里太黑了。 看不清楚,还有没有别的脚印。 副官见了,立刻掐灭了烟出去了。 不多时,又回来。 扔给吴凌恒一把军用手电,道:“用这玩意,德国产的,好使。” 上面有两个开关,有调节亮度的功能。 一开始,吴凌恒把光亮调节成中等亮度的。 在停尸房找了一圈,顺着脚印又走回到女尸躺着的铁床上。 他眼皮跳了几下,把婉兮推到一边,“站在这。” “哦。”婉兮乖巧道。 他推着轮椅,行至那个猪头旁。 嘴里咬着手电,手强行掰开了猪的嘴。 因为手电在他嘴里,灯光有些恍惚。 猪嘴里若隐若现一些残渣,却是看不清楚是什么。 一闻之下,令人作呕。 张大奇怪道:“这猪嘴里,怎么像是刚吃过肉啊。” 婉兮似乎想到了什么,大着胆子走过去。 拿起吴凌恒嘴里叼着的手电,直接照到了猪嘴里。 手电被她调到最亮,那些碎肉一样的东西。 终于,清楚的呈现在眼前。 “好像是内脏!”婉兮捂着唇,有点想作呕。 吴凌恒有些恼,“谁许你过来的。” “我我无碍,真的,夫君都不怕,我也没什么可怕的。”婉兮小脸煞白,胃里翻江倒海的。 为了在吴凌恒面前逞能,硬是忍住了没吐出来。 沈从之就是个读书人,一看猪嘴里那些变成碎肉的内脏。 捂着嘴巴,就冲出去狂吐。 夜间停尸房外的走廊幽静,沈从之呕吐的声音显得十分大声。 张大也想跟出去,奈何吴军阀和副官都盯着他。 他支支吾吾的问了一句,“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吗?”吴凌恒冷道。 张大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副官道:“按照三少爷的意思,应该是胡屠户诈尸了。” “诈尸?”张大眼皮一跳一跳的。 他似乎有点晕,原地晃悠了一阵,想到了一些案情,“所以,女尸的肚子是胡屠户诈尸后,被胡屠户破开的?内脏也是胡屠户吃吃掉的?” 胡屠户不仅是诈尸,吃了女尸的内脏。 还丢了那颗烂掉的猪头,趁着雨夜从停尸房逃走了。 “大帅,你说这像不像是”副官话只说了半截。 吴军阀道:“有点像。” “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副官紧着眉头。 吴军阀递给他一根烟,“麻烦个头,我们有枪有炮,还怕那个东西。” “可是当年,我们遇到的那个东西,不是刀枪不入吗?”副官接过烟,面带阴郁。 两个人说话,就像是打哑谜。 旁人听的,是一头雾水。 他们当年遇到的是什么? 也是诈尸吗? 诈尸的僵尸,还能刀枪不入? 听得 真是玄乎! “爹和副官在说什么?”婉兮小声问吴凌恒。 吴凌恒道:“爹和副官早年打仗,在白坟村,遇到过尸妖。” “那屠户变成尸妖了?”婉兮一点就透。 吴凌恒点头,“尸首被雷劈了之后,才会变成尸妖的。只是” 婉兮瞪大了眼睛,仔细听着。 “只是不是知道,是今夜劈的,还是以前劈的。”吴凌恒语调有些阴沉。 张大大声道:“肯定不是今夜劈的,它打雷前就不见了。” “怎么说?”婉兮问道。 张大似是回忆起很恐怖的事情,身子还哆嗦了一下,“今晚我巡视,路过停尸房,听到女人的哭声。” 吴军阀本还在和副官交头接耳,一听张大说起今晚巡视停尸房的事。 一时间面色如铁,厉声追问道:“然后呢?” 张大腿脚一哆嗦,直接跪在地上了,“女人要我去救她,我我没敢进去,只敢从门缝里偷瞄了一眼。” “你见死不救了?”吴军阀眼看就要掏枪,直接崩了他。 张大连连摆手,苦着一张脸道:“停尸房里根本没人,尸妖又不见了,我才通知的沈大人。” “你最好别骗我。”吴军阀威胁道。 沈从之也为张大作证,“张大喊我来的时候,刚好停尸房里被雷劈的停电了。” 副官肃然道:“大帅,如果真是尸妖的话,这镇上怕是要死不少人。” “妈了个吧,今年老子真是犯太岁了,可别和当年白坟村一样。”吴军阀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脸上也露出了后怕的表情。 张大好似对尸妖也是有几分了解的,恐慌道:“我听镇上老人说,刚被雷劈的尸妖,也需要修行。得在三个月内吃满一百个人的内脏,不然就会变回烂肉。” 正文 第42章 一推四五六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想不到你还挺有见识的,连这种传闻都知晓。”副官见张大还算有些见识,随口夸赞。 张大敬谢不敏,“副官谬赞,比起副官,小的差上个十万八千里。” “副官夸你,何必谦虚?” 吴军阀挑了挑眉,讥诮道:“至少比沈从之,来的有用多了。” 他听着外头,沈从之的呕吐声。 在心里早就骂了,不下几百次的“废物”了。 “所以,胡屠户杀人卖肉的案子,是因为他成了尸妖了。”楚婉兮失声说了出来。 吴军阀眯着眼,沉默不语。 总算有人说到重点了,那案子他回来听人禀报。 就觉得离奇,没想到真是这么个回事。 那些失踪的人被胡屠户吃了内脏,肉再卖给一些不知情的人。 本来停尸房里的惨况,就已经够恶心的。 想起胡屠户的案子,再强大的内心,也很难经受的住。 婉兮心态崩了,低头呕吐了出来。 好在她饭量比较小,吃的不多。 吐了几口,就没货了。 只是浑身乏力,小脸发白。 吴凌恒心疼她,低身用帕子擦着她的嘴角,“早知就不带你来了,惹的你那么难受。” “是我太没用了,不怪夫君。”她心头自责,不愿抬头。 担忧的想着刚才吐了,日后再有这样场面。 夫君是不是就不带着她了? 吴凌恒似是有读心术,握住她的手道:“放心,日后我去哪里,都会带上你的。” “真的?”婉兮心中一喜,禁不住抬头看他。 见他嘴角溢出清俊笑容若有深意,似看穿她的心思一般。 又忍不住羞赧,红了面颊。 吴凌恒笑道:“不带着你,谁给我打伞。” 听他打趣,她禁不住笑出来。 张大忍不住汗颜,这尸妖都吃了那么多人了。 两口子心真大,在停尸房里打情骂俏。 “那尸妖跑了,该怎么应付?别又在镇上杀人,到时候到时候上面又要追究了。”张大一脸苦相,硬着头皮开口。 副官经历过白坟村的事,知道尸妖有多么的厉害。 本来还没想那么多,一听张大提起,便烦的紧,“这事不该归你们巡捕房管吗?问我做什么?” “您和大帅不会是想撒手不管吧!”张大身子一震,如遭雷劈。 见副官和吴军阀两个大人物,都是一副无动于衷。 不想多管闲事的样子,眼圈一红。 差点就泪奔了! 他也顾不得许多,“噗通”跪下。 抱住吴军阀大腿,苦苦哀求,“您不能不管啊,您可是咱元术镇的顶梁柱啊。” “要不我们借你们几条枪?”吴军阀本来不想管的,看张大诚心,有些心软了。 副官很聪明,马上帮腔道:“我们大帅这次公干,带回来不少金陵制造局的新货回来。” 一看就是觉得事情棘手,要一推四五六的节奏。 连吴军阀都觉得麻烦的事情,小小的巡捕房哪里担待的起? “可您您不是说,你们在白坟村的时候,遇到的尸妖是刀枪不入的吗?”张大一语便说到了重点。 副官“啧”了一声,“那金陵制造出来的枪炮,威力肯定比我们在白坟村那时候用的土枪强多了,怎可混为一谈。” 当时白坟村的时候,的确是吴家军刚起步阶段。 枪炮都不如现在先进,但那时候几十条枪,一台大炮同时对着尸妖。 尸妖却是毫发无损,可想而知得多难对付。 吴军阀一个头两个大,提步就往外走。 副官也跟上了,理都不理张大一下。 张大雕塑一样僵在原地,傻傻的看他们背影消失的停尸房门口。 心想着沈从之在外面,怎么也该拦一下。 过一会儿,沈从之到了门口。 帕子捂在鼻子上,见张大还跪在地上,“你怎么还跪着?吴大帅不是走了。” “大人,您刚才怎么不留一下他们,你你没听到尸妖的事情吗?”张大从来都是对沈从之恭恭敬敬的,第一次有了责怪的语气。 沈从之好吃,肚子里存货多。 吐起来费事的很,刚才一吐,差点没了半条命。 停尸房里在说些什么,他半个字也没听到,更不知道尸妖的厉害。 听张大复述整件事,悔的肠子都青了。 想着自己头顶上的乌纱,真是不结实啊。 又要不保了! 刚才怎么就没听他们说些什么,也好在外面拦住吴军阀才是。 沈从之眼珠子一转,看到一旁的吴凌恒。 也不管从前县太爷的身份,直接就跪在吴凌恒脚边,“小少爷,可以定要想办法帮帮下官才是啊。” 大概是心有眷念,吴凌恒没跟着吴军阀走。 正盯着那具残破不堪的女尸,眼神深邃的像是幽深的湖泊一样。 冰凉而又深不见底,婉兮在一旁都不敢打扰他。 面对沈从之,没来由的一跪。 他眼中没有半分波澜,“帮你?怎么帮?” “就就对付尸妖。”沈从之给问蒙了,结巴道。 他嘴角一抬,“你觉得就我这副孱弱的身子,能对付的了尸妖?” “” 沈从之语塞。 吴凌恒体弱多病,全镇人都知道。 别说对付尸妖,连杀只鸡都难。 张大道:“您能可以出面让吴大帅帮忙。” “我可以劝他帮忙,可是尸妖现在在哪儿呢?你们总要找出来吧。”吴凌恒没心没肺的,笑问道。 方才身上那股,垂眸盯着女尸那股阴霾之气,一扫而空了。 就好似从未悲伤过,那女尸也和他毫无关系。 沈从之一拍脑袋,道:“对对,得想找到尸妖,可是要怎么找啊?” 一听沈从之问的白痴的问题,张大都忍不住有些想扶额。 “不如挨家挨户的搜查,这样肯定能把尸妖找到。”婉兮提议道。 沈从之连忙摆手,“不行不行。” “怎么不行?”婉兮不解。 沈从之一脸严肃道:“这样会引起恐慌的,那些愚民们胡思乱想起来,定会起些风言风语,很容易又传到上头的耳朵里。” 说到底,他还是在为自己的乌纱帽着想。 连尸妖已经在镇子里潜伏,要杀人吃内脏都没他这顶官帽重要。 婉兮无语,突然有些心疼镇上的人。 元术镇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了,出了这样的父母官。 如果不把尸妖找到了,它肯定还会再伤人性命的。 正文 第43章 食亲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我倒是有个办法,既能帮你保住乌纱帽,又能轻松的找到尸妖。”吴凌恒开口的正是时机。 沈从之本来已经绝望了,想着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听他这话,仿佛看到了一道曙光,“三少爷,您快讲!!” “我爹以前讲过,他在白坟村的事。”吴凌恒缓声道。 婉兮才思机敏,“在白坟村的那具尸妖,是不是后来被对付了?” 若不被对付了,岂有今日的吴军阀。 “正是。”吴凌恒道。 沈从之兴奋道:“吴大帅当年是怎么对付尸妖的?” 说起当年白坟村的事,算是吴大帅的英雄事迹。 尸妖除了要吃,一百个不相干的人的内脏。 还得吃自己至亲之人的内脏,当年白坟村的那尸妖为了吃自己老娘的内脏。 假装自己没死,和自己亲娘住在了一起。 那老妇人心软还藏了他半个月,可惜好心没好报。 被尸妖儿子吃了内脏,死在家里都臭了,才被吴家军发现。 尸妖吃了至亲的内脏,不仅刀枪不入。 伸手也很敏捷,掌风随便一切。 就能轻松取人性命,白坟村一半的人都差点被它杀光了。 要不是吴军阀,和副官命大。 赶上了龙虎山一个高人,下山行走江湖。 见到白坟村如此可怜,出手相救。 眼下,便没有如今的吴军阀。 “那当时龙虎山的那位高人,到底是怎么对付的尸妖?”沈从之听得入迷,只觉得这一次真是求对人了。 吴凌恒耸耸肩,道:“沈探长,还是想想怎么找到尸妖吧。” “对c对!” 沈从之连声赞同,问张大道:“姓胡的的屠户,在镇上可还有亲人。” 胡屠户的案子,就是张大负责的。 当初为了破这起案子,连胡屠夫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了。 张大立马道:“他有个女儿,嫁到镇外头去了。” “镇外头?”沈从之不解。 镇里头的人,身份高人一等。 一般而言,是不会镇外的那些“穷鬼”结亲的。 张大道:“是个猎户,收入不菲。” “难怪住在镇外,原来是猎户。”沈从之对猎户,还是尊敬的。 猎户随便打只狐狸,皮扒下来一卖。 都是他半年俸禄,可不敢小觑。 张大在沈从之耳边道:“刚好在镇外,方便我们行动。” “马上找齐人手,轮流在那个猎户家附近守着。”沈从之立马吩咐道。 已经是凌晨了,婉兮忍不住犯困。 眼皮打架,打了声呵欠。 吴凌恒温笑道:“夫人困了?” “有点。”婉兮跟着他,在吴府的日子过的很是悠闲。 平日里没什么事做,被他“欺负”完。 便早早睡下,哪里熬过这么晚。 吴凌恒道:“那我们回府吧。” “好。”婉兮见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便张口答应。 停尸房里那具女尸,还有女尸肚子里的婴尸。 沈从之一看,就瘆得慌,“三少爷,这具女尸您不打算带走?” “先放在这里吧。”吴凌恒淡声道。 本来是要带走的,可是如今这个样子要怎么带走? 在吴家祖坟下葬吗? 以这样的形象,这样身份。 回去了,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沈从之硬着头皮答应,“好吧。” 婉兮怜惜的看了一眼那具女尸,道:“拿拿块布盖着吧。” “对c对c对!毕竟岳家小姐生前也是个体面人,这样放着也不好。”沈从之满口答应道。 婉兮怕伤了夫君的面子,低声道:“沈探长哪里的话,您不查一查,这就确定她是岳家小姐本人吗?” “是卑职失言了,三少奶奶教训的是,这个女尸的身份卑职一定会好好查。”沈从之有读书人的傲气,本来是绝对不会对吴府称臣的。 也因为他所属的是另外一方势力,并非是无人管束的吴家的草头军。 可是如今这些破事,都得指着吴家。 吴家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他自是有了归顺之意。 回府之后,婉兮太过疲惫。 脑袋一碰枕头,便呼呼睡下。 清早一起来,吴凌恒已经不在身边了。 一直以来,她都是睡觉睡到自然醒。 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夫君睡在身侧的样子。 这还是第一次,醒来看不见他。 婉兮心里空空的,不知他去了哪里。 在榻上平躺了一会儿,便起身穿了鞋子。 在小院中,各处都寻了一圈。 确定他并不在家,才返回房间梳洗。 桌上放着二斤鱼苗,还有兰竹送来的早餐。 想来,都是留给她的。 她坐下来,心不在焉的吃着早饭。 顺手就把鱼苗,倒进了缸里。 一走神,鱼儿就被吃个精光了。 “小家伙,你还真挺能吃的。”她把手伸进水里,缓缓的抚摸着蛋。 蛋中似乎有什么在蠕动,摩擦的她掌心发痒。 就如同娘亲怀弟弟时,弟弟在娘亲肚子里胎动一模一样。 那种孕育生命的玄妙很美,更不可言说。 指尖触及之下,就不舍移开。 院中传来,开门的声音。 婉兮立时站起,迎了上去,“夫君,你回来了。” “回来了,缸里的那玩意,大了不少啊。”她夫君进门,也不解释离开的原因。 笑盈盈的看着,缸里的那颗蛋。 她推着轮椅,道:“是啊,比刚买回来大了一倍。” “吃饭了吗?”吴凌恒问道。 她轻声道:“吃了,夫君吃了吗?” “还没。”吴凌恒被她推到桌边。 擦手之后,便开始吃饭。 她盯着他看了许久,才弱弱道:“怎的出门不带上我?雨虽然停了,可是地上还是湿滑的。” “我去了趟女校,帮你报了名。”吴凌恒道。 之前还说,不让她上女校。 要她去军校,怎的还去女校报名。 她嘟起了小嘴,“不是说女校有放暑假吗?” “你到时就知道了。”吴凌恒故作神秘。 —— 镇上出了尸妖,吴军阀不让吴府的人随便出门。 在小院里拘了两日,都快呆发霉了。 虽然每天沈从之都会派人,跟他们汇报在那猎户家门口监视的情况。 不过那尸妖狡猾的厉害,竟没去找自己的女儿。 第三日的时候,吃过早饭之后。 婉兮便百无聊赖的拿起绣帕,准备绣个花样玩玩。 却被吴凌恒夺过花样,催着更衣出门,“婉兮,快换身衣服,我们出门。” 一瞧吴凌恒,正穿着西式的衬衣。 套了件小马甲,裤子穿的是刚做的西裤。 瞧着十分的正式,更有种说不出矜贵英武之气。 “诶?夫君,这是要去哪?准备的这样认真。”婉兮一边从柜子里拿出一身粉黄旗袍,一边好奇的问道。 正文 第44章 对仗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去女校报道。”吴凌恒说的平静。 婉兮没有心理准备,身子僵了一下,“现在?” “就现在。”吴凌恒道。 换了衣服,梳了头发。 一出吴府大门,副官开车停在门口。 亲自送他们二人上学,婉兮在车里询问才知道。 女校暑期是不上课,不过民国zf正在实行全国扫盲。 有点像是模仿,日本的“明治维新”。 学校聘请几个老师,把女校的场地送出去。 按男女分班,教镇上不识字的人认字。 而且,全都是免费的。 “想不到沈大人,还能做出这等利国利民的事。”婉兮忍不住赞叹。 副官留过洋,算是个有见识的人。 对此事,不以为意,“日本人的明治维新当年也流了不少血,却没什么成效,也不怕走他们的老路。” “就像当年的公车上书,戊戌六君子?”吴凌恒问道。 副官也不答话,继续开车。 婉兮哪里知道这些,听得是云山雾罩的。 到了女校门口,吴凌恒并不进去。 给了事先备好的纸笔,还有一本识字的小册子。 就撒手不管,让副官开车打道回府。 学校里进出了好些人,不是老人就是小孩。 虽然识字是免费的,可是镇上那些不识字的青壮年。 还要做事养活家里呢,哪有闲心到这里。 识字的男班,还有些人。 大概有一二十个,由从前给小儿开蒙的一个老先生来教。 女班就惨了,只有六人。 舞厅的歌女一个,厂里的女工一个。 还有两个不到十岁的女童,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妪。 教识字的先生,却是厉害的紧。 是那个在军校教书,日本京都大学留洋六年的那人来教。 婉兮坐在教室里,看到他抱着书进门。 都惊呆了!! 盯着他看了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他本来是高等学府的老师,跑来这里扫盲。 是不是太屈才了? 隔壁教室的老先生,已经开始教他们千字文了。 这个人在黑板上,写了三个大字。 大字下面,还标了“画符”一样的小字。 “今天,先教大家学写自己的名字。” 他指着黑板上的三个字,道,“我姓厉,严厉的厉。” 大家纷纷跟着念,并且记在本子上。 “我的名字,叫做,言绍。”他又道。 婉兮一边记着,一边低声自言自语,“原来叫做厉言绍。” 名字是好听,就是人是怪人。 底下的两个女童,应是没上过学堂的。 一直嬉皮笑脸的看玩笑,其中一个老妪似乎是陪女童来的长辈。 用慈祥的目光看着,也不出言阻止。 “你们两个,有什么不同的见解,可以说来听听。”他温笑着,对两个女童道。 笑起来的样子,虽没有她夫君摘了面具好看。 却也很是和善,有种特殊的亲和力。 其中一个女童怕羞,红了脸。 另一个胆子大,指着他名字下面的符号,没规没距道:“你名字下面的那个符是什么玩意?瞧着不像是中国字。” “那是我名字的日文发音,リやんしよ。”他一本正经的念道。 因为发音古怪,把大家都笑得东倒西歪。 厉言绍脾气挺好的,竟也不生气。 挨个的询问名字,教她们写自己的名字。 两个老妪还有没有名字,只有冠夫姓的姓氏,陈柳氏c庞张氏。 他最后一个,才提问到婉兮。 “我叫楚婉兮。”她性子内向,小声道。 两个老妪,还纠正了一声:“是吴楚婉兮吧。” 嫁夫自当从夫,冠以夫姓才是。 厉言绍也没多加理睬,重复了几遍,“婉兮,婉兮,这名字起的好,可有出处?” “是诗经里的一句话。”婉兮更觉得不好意思。 厉言绍张口便道:“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正是这句。”婉兮原是很讨厌他的,此刻觉得也没他也没那么讨人嫌。 只是不知他当时,为何要做哪些事。 厉言绍又道:“这名字,和当年岳家小姐的名字,还是对仗呢。” “对仗?”婉兮晓得对仗的意思。 当年满清科举,大肆推崇八股文。 八股之意,正是对仗。 厉言绍道:“你不知道你名字里这一句,上一句是什么吗?” 婉兮心头一紧,摇了摇头。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他本来说好只教大家学好自己名字的,竟然又说了一句诗经。 下头那五个大字不识一个的人,真是听得云里雾里的。 婉兮却在心头想,岳家小姐到底叫什么名字? 蔓草? 漙兮? 厉言绍嘴角扬起一丝笑,笑意有些令人发寒,“岳家小姐闺名,镇上鲜少人知,不过在下略有耳闻。她闺名唤作岳零落。” 听到岳家小姐的闺名,教室仅有的六人。 交头接耳起来,都在谈论当年事。 连两个女童都知晓一些,更清楚吴凌恒阴生子的身份,指着婉兮的鼻子骂,“阴生子的媳妇,不要脸,生出的孩子没屁眼。” “就该当初丢在孩子沟,如今也不会祸害人!“ ”娶个狐媚媳妇,生个出个小孽种。” 别看她们俩人不识字,说出的童谣倒是有些对仗。 厉言绍似乎也乐的看到此情此景,站在讲台上干看着不阻止。 婉兮听得刺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却不好真的落泪,让这些人更加的嚣张。 只当没听见,一堂课才熬了下去了。 下学后,副官依旧开车在校门口等着。 问及吴凌恒在哪,才知他去了巡捕房商量如何对付尸妖。 因为副官还要去接吴凌恒,车停在吴府外。 婉兮自己下车进去,回小院休息。 虽然婉兮是个软心肠,却也不是个活菩萨。 今儿被人在课堂上,恶言恶语了一整天。 那天杀的东西厉言绍也不管,她都要气炸了。 走路都飘忽忽的,低着头也没看路。 冷不防的撞上一堵肉墙,还有点儿硬。 婉兮的鼻梁撞上去,登时,就眼冒金星。 捂着鼻子,眼泪花子往下掉,还要不住的道歉,“抱歉,对不起,我我没看清楚,不好意思。” “发生什么事了?一副丢了魂儿似的样子,是不是受了委屈了。要是吴凌恒欺负你,我可以替你教训他。” 这声音温和磁性,还十分的熟悉。 她一抬头,惊讶的合不拢嘴,“你你是那天在军校的那个” 正文 第45章 守身如玉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是我,记性还不错嘛。”他抚了抚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笑意如春风般温缱。 他是那日在军校门口,说自己是面试厉言绍的校方高层。 天下之事,真是无奇不有。 怎的就在吴府内院撞倒了? 婉兮结巴了,“你你怎么在吴府?” “大少爷,你怎么在这!!!大少夫人的母家来人了,大帅正到处找您呢。”丫鬟菊香的声音,从婉兮身后面传来。 大少爷? 眼前的这个男人,竟是吴府的大少。 吴家大少对着菊香,展颜一笑,“他们上不是前两月才来的么。” “还说呢,都是为您子嗣的事情担忧,孙大帅这次都亲自来了。”菊香没个尊卑的,嗔怪了一句。 大体因为他性子随和,所以才不跟他拘谨。 目送他们离开,婉兮心里还嘀咕。 嫁来吴府这么久,吴军阀妻妾成群。 认不全那些姨太太也就算了,总算是把府中仅有的两个少爷小姐也都认全了。 刚才那一撞嘛,也不亏! 回到小院,喂了那颗“蛋”。 坐下来翻翻报纸,尝试着认几个字儿。 不知不觉半个小时过去了,副官推着吴凌恒进院。 吴凌恒膝上,放着一个公文包。 婉兮急忙放下报纸,迎到门口帮忙拿公文包,“夫君,你回来了。” “学会看报纸了?”吴凌恒瞄了一眼桌上的报纸。 婉兮红了脸,跟着一道进屋,“瞎认几个字罢了,还不都怪你,从来不教我认字。” “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教你吗?”吴凌恒问道。 她摇了摇头,思索了一下,才道:“可能是觉得我笨吧。” “笨倒是不笨,可一跟你在一起,我就容易分神。”吴凌恒拉了一下她的胳膊,迫她弯腰。 在她鼻子上勾了一下,道:“你说,这还怎么教你?” “这地方真是没法呆人了。”一旁的副官被忽视,冷幽幽的道了一句。 吴凌恒故意气他,“不坐下喝杯茶吗?” “不了,三少爷,您有些时候比洋人还奔放。” 副官一副不肯奉陪的样子,干脆利落的提步离去。 婉兮脸皮薄,羞道:“副官都说你奔放,你还不改改。” “他是在夸我,这词又不坏。”吴凌恒越见她羞涩,就越想捉弄她。 索性抱住她的腰,紧紧环着不松手。 她也不挣扎,任他这般孩子气,“夫君吃饭了吗?” “一上午都在巡捕房那个臭烘烘的地方,你说我吃饭了吗。”吴凌恒不爽道。 婉兮连忙道:“我去给你热饭,都一点了呢。” “我想吃你。”吴凌恒邪声道。 她娇躯颤抖了一下,“也要等吃完饭再说,饿着肚子那个,总也不好。” “我说的,是真的吃你。”他是觉得她这样好玩,故意逗着她玩。 她傻乎乎的当真了,战战兢兢的问道:“你真的要吃我?” “你不愿?”他想看她害怕的样子。 她竟是蹲了下来,闭上眼睛。 身子微微倾斜,靠近了他,“夫君,我我怕疼。” “那我就轻个些。”他的声音愈发邪佞,就想见她狼狈逃走的样子。 可许久,她都依旧一动不动。 诱人的修长的脖颈,就这么摆在他面前。 他抑郁了! 如此直白的诱惑,是个邪祟妖孽都受不了她身上这香气啊。 要怪就怪她,主动勾引。 吴凌恒也不想继续隐忍,捏住她的下巴。 唇落在她的颈上,她颤了一下。 还是没逃走。 他的獠牙扎了进去,吸了几口血,“怕不怕。” “怕。”她道。 怕还不逃走? 脑子 坏掉了!! 他觉得无趣,拔出獠牙,“去热饭吧,我要吃饭。” 实际上,他更喜欢吃冷饭冷菜。 不! 是生的。 生肉才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可是只要跟她在一起一日,他都不会再碰一下生肉那样的东西。 “嗯。” 婉兮应了一声,断了剩菜进小厨房。 少顷。 她将热好了饭菜,在桌上排开,“对了,夫君,我今天遇到大哥了。” “吴有匪那货最近在家住,遇到他并不奇怪。”吴凌恒端着饭碗,面无表情的吃着。 刚一听“夫君”直呼兄长名讳,她还有些不习惯。 想想他替她打抱不平,威胁吴采采的时候。 哪里像是在乎长幼尊卑的样子? 婉兮给他夹菜,“在军校那日,你怎么不告诉我。” “怕吓着你。”吴凌恒一口吃下婉兮夹的菜,觉得身心畅快。 又使眼色,让她继续夹。 婉兮连着给他夹了好几筷子,表情有些不解。 吴凌恒道:“他在吴家,可是比我还奇怪的人物。” “我看他挺正常的。”婉兮以为他们兄弟不和,说了实话之后。 便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直接用筷子,挑起她的下巴,“你就算以前在镇外住着,也不至于孤陋寡闻到这份地步吧。” “啊?”她小脸茫然。 他打了个响指,道:“全镇的人都知道,我大哥是个怪人,除了正房之外,还纳了两妾,却从来不跟人家圆房。” “难怪大嫂的母家,会来人。”婉兮恍然大悟。 吴凌恒似听到了什么特别令人高兴的事情,喜道:“怎么?姓孙的又派人来了?” “岂止,这次孙大帅,都亲自来了。”婉兮叹息道。 想着吴家大少正值年少,血气方刚的年纪。 有着如花美眷,不应该不愿圆房。 除非 身体出了什么差错。 吴凌恒有些坏的道:“你别胡思乱想了,他身体没毛病,姓孙的给他找过洋大夫看过。” “那大哥自己可有说什么?”婉兮问道。 吴凌恒了解吴有匪的脾性,嗤之以鼻道:“他那条滑不溜手的泥鳅能说些什么,要么说会尽力,反悔了之后,又说情分到了,自然就水到渠成。都是些没什么大用的废话!” “莫不是没有等到真心喜欢的,所以才守身如玉。”婉兮只道吴有匪是个性情中人,才会这样做。 却是把她夫君笑得前仰后合,差点笑出腹肌了,‘婉兮,你你怎么想到这个词的。哈哈哈吴有匪,守身如玉真是个好词。下次见到他,我定要问问是不是如此。” 婉兮自知怕是用错了成语了,想着多说多错。 便不再多言,给吴凌恒又夹了好些菜。 吴凌恒笑过了劲儿,继续吃饭。 吃完了,才问婉兮,“今天在女校学的可好?” 正文 第46章 忌辰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挺好的。”婉兮怕惹他不高兴,没说实话。 他猜的也准,“那些人没骂你是阴生子的媳妇,生儿子没屁眼?” “怎会?吴家位高权重的,没人敢这样。”婉兮听那些诋毁他的话,从他自己嘴里出来。 更觉心疼,亦不会说出来让他烦心。 他也不知信是不信,莞尔一笑。 把她抱上床,令她躺下午睡。 婉兮身子是有些乏,听话的睡下了。 傍晚起身的时候,把认字本上的所有字都给她念了一遍。 婉兮刻过的碑不计其数,大部分的字都会写。 认字本上的字,几乎听过就会。 只是一本书下来,上千个字。 一个下午,都学下来。 也有些疲乏,伸了个懒腰打算打盆水。 伺候夫君洗脸c擦手,好吃晚饭。 吴凌恒擦完了手,道:“帮我把头也一并梳了。” “夫君要出门?” 她预感吴凌恒晚上有事要出去,可能还不会在家吃晚饭。 吴凌恒迟疑了一下,才道:“今夜是她的忌辰,得去上柱香。” 她? 唯一值得她夫君在意,会去上柱香的人。 怕只有岳家小姐了! 今日,还是她的忌日。 不过 听他这口气,是不想带她的。 “我我也想去给她上柱香。”婉兮把轮椅推到镜前,帮他梳发,鼓起勇气道。 他握住她拿梳子的手,“也许会遇到那尸妖。” 她动作停住了,不敢在强求了。 “沈从之派人守住它女儿的家,让它没法下手。肯定心怀怨恨,一直在等待机会报复,今晚正是它的好时机。”他眼中染上了一丝威严,是她从未见过的。 这丝威严之色,更甚吴军阀驭下时带着的杀伐的目光。 婉兮有些失落,“我若跟去,会拖夫君后腿吧。” “倒也不会,他今晚会不会来找麻烦,五五开吧。”吴凌恒被点到了软肋,立刻否认道。 他人前喜欢示弱,装个羸弱的病秧子。 可一点都不喜欢在婉兮面前,说自己“不行”! 男人怎么可以,在自己女人面前说不行呢。 婉兮帮他梳了头,又笨拙的打了领带,“我今晚就不去了,在家里等你回来。” “我又改变主意了,你今!晚!必!须!去!”他最后半句话,十分要面子的一字一顿道。 她有些无奈,“这样真的好吗?” “好着呢!”他眯着眼睛威胁道。 夫君有命,她自当从命。 乖巧的点了点头,他满意的吻了她的额角。 “小少爷,在吗?”兰竹来送饭了。 开门之后,兰竹后面还跟了两个府里的家丁。 一个手里拿着四层屉的食盒,一个拿着蜡烛纸钱之类祭拜的用具。 吴凌恒吩咐婉兮,推他出府去坐车。 两个家丁就在后面一路跟着,直到把他们送到吴府大门外。 打开巡捕房用车的后备箱,把东西全都放进去。 沈从之在车里,看到婉兮。 直接炸了毛,手里的拐杖敲在地上好几次,“三少爷,您怎么把她也带上了。咱们对付尸妖的陷阱,还没弄好呢。” “你管我。”吴凌恒往车上一坐,霸道道。 明明是他理亏的事,偏偏一不做二不休。 做的比谁都理直气壮的。 沈从之一个头,顶俩大。 却根本不敢说什么,愁眉苦脸的跟着去了巡捕房。 推开车门,吴凌恒自己跳上了车门口的轮椅,“沈大人今夜就不必跟着了,巡捕房也不用留人。” “您您确定吗?”沈从之以为自己耳背听错了。 吴凌恒道:“确定。” “可是不是一开始,安排了人手埋伏么。”沈从之额头上出了汗。 今夜,是岳家小姐忌日。 大家都笃定,尸妖一定会来搞事情。 吴府因为岳家小姐的关系,也没有袖手旁观。 借了二十把的,金陵制造局造的枪。 那玩意比不得德国货,却比其他地方粗制滥造的玩意趁手多了。 吴凌恒压低声音,若有深意道,“难道沈大人想留下来,我可是为了沈大人和巡捕房的弟兄着想,才让你们回去的。” “可是您的安全,也很重要啊。”沈从之一副为难的样子。 吴凌恒冷笑一声,“您说这话,自己相信吗?” “相” 沈从之刚要昧着良心说假话。 他已经不耐烦了,“走c走c走!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那好吧。”沈从之只得答应。 跟巡捕房门口的张大做个手势,让他过来。 张大连忙过去,他交代张大,让人把车上祭祀的东西。 送进停尸房里后,把埋伏的人手都撤了。 等巡捕房的人都撤了,吴凌恒才叫婉兮推他进去。 婉兮不解道,“你怎么让他们都回去了?” “你觉得这乌合之众,凭着几把破火器,能打的过尸妖。”吴凌恒傲慢道。 既然打不过? 为什么要埋伏 埋伏了之后,又临时改变主意,让沈从之把人都撤去。 莫不是夫君的障眼法,故意要唬那尸妖? 夫君有时候做事,计谋太深。 得仔细想想,也许才能略微明白他的用意呢。 婉兮在漆黑一片的巡捕房里,有点害怕,“也是哦,对了,今晚今晚爹会来吗?” “说话都哆嗦了,怕了?”他嘲笑道。 走廊里,安静的很。 只有他们二人的脚步声,树影投射下来,特别像是怪物的爪子。 婉兮吓得够呛,哪里管他的嘲笑。 干着嗓子,说不出话。 等到了停尸房门口,里头虽然没开灯。 却有几个不同的火光闪烁,认真那么一看。 是燃了一半的瓮中纸钱,还有两只白色的蜡烛。 吴凌恒看到以后,道:“看来爹和副官,已经来过。” “爹不会遇到危险吧。”婉兮担忧道。 吴凌恒笑出声了,道:“尸妖不敢动他的。” “为什么?”婉兮问道。 吴凌恒正色道:“因为爹是军人。” 这个时候婉兮并不懂得,他话里军人二字的分量。 直到战火烧到元术镇,她夫君也不得不披挂上阵的时候。 才知这两字,是如何厉害。 只要是战场上杀出来的军人,天地鬼神皆是敬畏。 “只要爹不会遇到危险就好。”婉兮把吴军阀留下的蜡烛熄灭,换上吴凌恒带来的蜡烛。 摆上香炉之后,才过去掀开白布。 白布之下,恶臭扑鼻。 她已经溃烂的面目全非,狰狞的样子惊悚至极。 婉兮从前觉得怕,眼下反倒觉得亲切。 瞧着她的眼神,很是坚定,“岳小姐,我和夫君凌恒给你上香了。希望您能早日安息,到地府投胎,去个好人家。” 嘴里一边叨念着,一边把食盒里的饭菜摆在地上。 忽然,一阵狂风刮过。 蜡烛摇晃了几下,停尸房里竟然乍起了婴儿的哭声,“哇——哇——妈妈,妈妈” 正文 第47章 狡猾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好好的停尸房里,怎么会传出小孩的哭声! 婉兮心中一凛,缓缓的抬头。 只见女尸被开膛破肚之后,虚掩的腹腔里漏出一丝红光。 就好像有人在她肚子里,点了盏红灯笼一样。 她被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 夏日,炎热。 停尸房里外,一丝风都没有。 空气很潮,十分压抑。 “哇——”又是一声婴儿的哭声,却尖利如同老猫的嚎叫。 一只婴儿的手,从女尸的肚子里探出来。 小手是深紫色的,指甲颜色深黑。 随即它从女尸的肚子里爬出来,双眼猩红的瞪着婉兮。 嘴里流着口水,贪婪的说出了一个字,“吃,吃吃” 它要吃人!! 从听见哭声,到它爬出来。 统共不到是十秒钟,她根本就来不及逃跑。 手里还攥着一盘年糕,此刻放下。 正是腿软脚软,好容易才笨拙的爬起来。 她自知现在大概是跑不动了,也跑不掉了,大喊一声:“危险,夫君,快走。” “接住。”吴凌恒随身带了枪,从怀中一掏。 直接扔到婉兮怀里,婉兮惊魂未定。 接住枪,却不知要怎么做。 她快哭了,“我不用啊。” 夫君明明会用枪,却把枪丢给她。 为什么? 难道不怕她太过没用,把两个人的性命都断送了吗? 吴凌恒道:“上膛。” “好!”她听到他威严的命令,反倒镇定了。 以前她是没见过枪的,嫁入吴府之后。 不仅见了枪,还看过好几次枪是怎么上膛的。 吴凌恒见她把枪上膛了,“对,就是如此。” “然后呢。”她看着那只婴尸,已经朝她不到半米。 张开的嘴里,全都是倒刺一般的牙口。 一口咬下去,不死也得残废。 吴凌恒还是很冷静,“瞄准,扣动扳机。” 她瞄准了,然后扣动扳机。 “轰”的一声,子弹发出去了。 子弹出去的虚影是红色的,她看见的第一眼就断定。 那是子弹,涂了朱砂! 涂了朱砂的子弹,打的还很准。 贯穿了婴尸的眉心,它的脑袋就像烂西瓜一样炸开了。 肉酱一般的,洒了一地。 婴尸脑袋里的东西恶臭无比,炸出来不少蛆虫的尸体。 还都是烤熟了的! “我我杀人了。”婉兮往后退了几步,撞倒了吴凌恒的轮椅。 吴凌恒不以为意,“一个邪祟,你还当成人了。” “夫君,刚才开枪时候”婉兮回头,想说些什么,看到他那张戴着面具的脸。 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 吴凌恒替她把话说完,“觉得血液里有热流,涌到尺寸关,再从枪口发射出去?” “对!夫君怎么知道?”婉兮问道。 吴凌恒直言道:“那是灵力。” “什么?”婉兮发懵。 他也懒得解释,“算了,你说了也不懂。” 反正他让她开枪,自是有他的道理。 换做是旁人开这一枪,绝对不可能把婴尸的整个脑袋都爆碎了。 “不过,我知道,夫君让我开枪,必是只有我开枪,才能对付那婴尸。”婉兮骨子里是自卑,却也不是盲目的。 还是知道自己,是有些超乎常人的本事的。 吴凌恒此刻道不愿夸她了,垂着眼道:“枪法还行,日后带你去靶场玩玩。” “只是运气好而已,枪还你。”婉兮到底是女流之辈,刚开的枪在手上还有余温。 拿着真觉得烫手,急忙要还回去。 倏地,门口有个黑影躲着偷看。 那枪吴凌恒刚拿到手里,就被婉兮抢了回去。 指着门口的黑影,娇叱道:“什么人?” 走廊那么安静,怎么可能有人经过。 并且走到停尸房门口,整个过程半点动静都没有。 哇! 这到底是怕枪,还是不怕枪。 是胆子小,还是胆子大的? 吴凌恒在一旁看戏一般,看着婉兮。 “你说我是什么人。” 那个声音阴森森的,而且咬字含糊不清。 像是只癞蛤蟆成了精,刚学会人说话一样。 婉兮连半分犹豫都没有,连着对着门口开了好几枪,“尸妖!!” “你才是尸妖,我不是尸妖。”那人连人话都说不清楚,居然不承认自己是尸妖。 几个敏捷的闪身,直接躲过了子弹。 这种德国造的盒子炮,只有二十枚子弹。 在开枪,里头没子弹。 就不灵了! 婉兮没用枪,不知道。 莫名其妙!! 她气道:“鬼鬼祟祟的躲在那里,一身的邪气,还说自己不是尸妖。” “拿着。”吴凌恒把弹夹给她。 她又不会换,只能把枪拿回来换上弹夹。 “我!!马上就要成人了,都是你们两个,来坏我好事。”它的语调里充满了愤懑,闪身居然跑了。 走廊上全都是,它奔跑时踩踏出的响动。 吴凌恒也没怎么玩过盒子炮,这才把弹夹换上。 把枪递给婉兮,她没接,“夫君,它已经跑了。” “今晚上埋伏的人,都已经回去了,它没有跑的必要啊。”吴凌恒缓缓的抬头,冷笑的朝上看。 上头摇晃的悬挂式日光灯上,闪烁着一双绿幽幽眼睛。 突如其来的恐怖,差点没把婉兮吓背过气去。 吴凌恒残废也不装了,拉着婉兮就往外跑。 一边还朝后开枪,可东西根本就不怕吴凌恒开枪射出的子弹。 还犯贱一般的,喊道:“打我啊,继续打我。” 妈的! 那个尸妖也忒狡猾了,假装逃跑。 实则,不知道何时已经偷偷躲在他们头顶上方准备偷袭。 跑出了巡捕房,外头亮着两盏昏暗的路灯。 异常闷热的空气中,忽然起风了。 树叶被吹的,到处乱飞。 “夫君,把枪给我,我来打它。”婉兮朝吴凌恒要枪。 吴凌恒把枪给她,道:“你记清楚了,满弹夹的总数是二十个子弹,现在只剩下十六个了。” “我!我清楚了!”婉兮以前可没玩过枪,眼下真是被逼的狗急跳墙了。 不得不强行被吴凌恒普及枪的所有常识,而且得在几秒钟之内理解跟听懂。 七月的天,就跟小孩的脸似的。 说晴就晴,说雨就雨。 天忽然漏了一样,直接冲下了瓢泼大雨。 把两个人兜头淋湿,他们只能在大雨中狂奔。 尸妖生前是屠户,手里还拿着一把杀猪刀。 已然是追上来,朝他们挥砍杀猪刀:“吴凌恒!!你的残废居然是装得,这么多年了,你也忍得了,镇上那些蠢货都被你骗了。” 正文 第48章 不要走,夫君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我的残废是不是装得,轮得到你一只尸妖多管闲事。”他猿臂强健有力,抬手便搂住了婉兮的腰。 将她抱离地面,搂在怀中。 尸妖快如闪电的一刀,明明要劈中婉兮面门了。 吴凌恒足下如踏莲,几个碎步。 加一个转身,已经绕到了尸妖的身后。 尸妖一刀扑空,劈砍到了地上。 吴凌恒低吼了一声:“婉兮,开枪打它。” “碰——” 她在手忙脚乱中开了枪,子弹穿透了雨幕。 贴着尸妖的头皮,飞了过去。 沿着子弹的轨迹的头发,全都谢顶烧焦了。 看着十分滑稽,却没有对它产生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尸妖愤怒了,“你敢毁我头发。” “不仅要毁你头发,还要你的命。”婉兮又开一枪。 这一枪被尸妖一个翻身,瞬间躲过。 枪被雨水打湿之后,很是滑手。 教到老鸟手中,都不一定打的中。 婉兮更是两眼一抓瞎,根本就没有雨中开枪的经验。 尸妖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翻身之后直接跳起来提刀继续追杀。 “雨太大,我看不清他。”婉兮连开了几枪,都被尸妖狡猾的躲过了。 仿佛她一举起手,尸妖就能判断出子弹打出的位置。 吴凌恒在仓促下,更是无法传授她经验,“凭感觉打。” 反正实战训练,是枪法提升最快的。 如果不快速自己摸索出窍门,就要死在尸妖手中。 “碰——”婉兮又开一枪,打中了尸妖的手臂。 血液从它手臂的伤口,晕染开来。 它在疼痛中狂叫,暴怒之下额头上的青筋全都鼓起来了。 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倍,屠刀在空气中挥砍出破空的声音,雨水也被刀挥舞的四下飞散。 一时间,他们成了近身肉搏。 并且没有办法拉开距离,吴凌恒飘逸的步子也渐渐沉重起来。 “夫君,你放下我吧,我这样只会是你的累赘。”婉兮哀声求着,自知若夫君一直带着她。 他们两个今晚,谁都别想活。 吴凌恒取下脸上的面具,随手丢在地上。 眼中带着阴冷的杀气,眼睛也变成了猩红色,“你只管开枪杀它就好,别的废话少说。” 这 这还是她嫁入吴府之后,吴凌恒第一次凶她。 那般霸道的气势,半分容不得忤逆。 “嗯。”她一咬牙答应。 手中的手枪,指着尸妖的面门。 刚要瞄准,吴凌恒躲避屠刀。 一个翻身,又变幻脚步。 几枪射出去,都扑了个空。 还不如刚才呢! 吴凌恒轻声道:“现在距离它太近,很难才能打中。” “那怎么办啊?”婉兮没有半分主意。 吴凌恒说的对,近身打出去的子弹。 根本就没什么准头,连碰都碰不到那只尸妖。 更令人头疼的是 刚才与尸妖近身缠斗的那几下,连射出好几发子弹。 她太紧张了,都忘了数。 现在弹夹里还有多少子弹,还真是说不清。 吴凌恒忽然弯下腰,躬身做了一个冲刺的姿势,“若你和它能保持一段距离,是不是打中它的机会更大。” 话音一落,他猎豹一般弹射出去。 “大大概吧,但是它要是老是移动,就说不好了。”婉兮回头了一眼。 雨幕中,尸妖紧紧的尾随在身后。 枪口对准它的脑袋,它却似乎掌握了什么规律。 嘴角诡异的扬起,丝毫也不闪躲。 她知道,这一枪要是开出去。 它一定有办法躲开,一开始她是不知道的。 枪有固定的射程,太远固然打不到。 太近了,也会影响瞄准。 还有一个就是,开枪之后。 这手枪会有很强的后挫力,震的手臂发麻。 近身战斗,是不宜开枪的。 吴凌恒轻轻一笑,“我会让它站着不动,让你打的。” “啊?”婉兮有些莫名。 “婉兮,你记住。”吴凌恒一边跑,一边道,“不论发生什么,我是在阴间还是阳间,都会守护着你的。” 就好像交代遗言一样,他要做什么! 婉兮牢牢的抱紧他,“我听不懂。” “记住就好。”吴凌恒道。 在雨中跑着跑着,婉兮就觉得不对。 前面的巷子,怎么尽头是一堵墙。 “前面是个死胡同,吴少爷,是不是已经跑累了,所以连方向都拎不清了。”尸妖得意的狂笑,可能是笑的幅度太大了。 脑袋没有任何征兆的,从脖子上掉下来。 它的笑声,戛然而止。 弯腰去捡地上的头,刚准备戴上。 吴凌恒便在那堵墙的前面,停下了步子,“放狠话之前,能不能先看清楚自己的脚下。” “这是什么东西?” 尸妖居然被脚下纤细的红线,硬生生绊倒在地。 手里的头颅,又滚落在地。 婉兮眯了眼睛,凝着沾雨水,挂着铜铃的红线,“是墨斗线。” 这是盖房子的时候,用的墨斗线。” “墨斗乃是鲁班发明之物,正气充足,困住它刚刚好。”吴凌恒在雨中,放下了婉兮。 地上纵横交错着,红色的墨斗线。 那墨斗线俨然形成了一个阵法,说明这是之前就设计好放在这里的。 乍看像是临时起意,毫无准备。 实则一切都经深思熟虑,缜密布置。 婉兮心中一喜,拉着吴凌恒离开,“太好了,我们快从墨斗阵法里出去。” “他也是邪祟,是个从阴间偷跑上来的偷生鬼,脑子里还有上辈子的记忆,跟我一样都得困在墨斗阵中。”尸妖缓慢的从墨斗线,纵横的阵法中爬起。 脖子上没有头,浑身散发幽冷的气息。 婉兮一愣,直接大脑一片空白。 尸妖在说什么,为什么 她听不懂!! 吴凌恒在墨斗线阵法的边缘,狠狠的把婉兮往外一推。 那力道极大,她出惯性往前走了好几步。 刚一回头,就见那个无头的身影。 阴测测的出现在吴凌恒身后,高高的举起手中的屠刀,“夫君,小心。” “这样距离足够远了吧,婉兮。”他似知道归期,也不闪躲。 上下唇轻触,淡笑道。 那尸妖手中的屠刀,已经手起刀落。 顺着吴凌恒的天灵盖,劈柴一样的劈到底。 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劈成了两半。 落叶一般,飘零在地。 鲜血狂飙,喷了她一脸。 混着雨水在地上,汇成了血色的溪流。 “夫君”婉兮举枪之际,为时已晚。 眼泪狂飙而出,混合着雨水。 分不清是雨是泪,她的心似被万箭穿心。 手指不断的扣动扳机,接连把子弹全都打出。 将那尸妖的胸口,打成了马蜂窝。 可是,她还觉得不够。 弹夹空了,还不知疲倦的开着。 “够了,已经没子弹了。”有个人从她身后,握住她不断扣动扳机的手。 缓缓的侧眸,泪眼模糊中看到了吴有匪那张清俊的面庞,“大哥,他他” 死了!! 他死了吗? 不会的 婉兮挣开了吴有匪,冲到了墨斗阵中。 跪下血泊里,将那具残破的尸首狠狠的抱在怀里,“不要走,夫君,都是我枪法不好,都是因为我。如果可以,带我一起走吧,我不想你丢下我。” 正文 第49章 棺材铺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怪我晚来了一步,是大哥不好。”吴有匪叹了一声气,朝对面停着的那辆车使了个眼色。 车边站着的,都是穿着军装的吴家军。 见此惨状皆是睁目欲裂,面带凶狠的煞气。 若不是吴有匪压着,怕是早就冲过来了。 婉兮缓缓的抬头,“你知道我们会遇到尸妖?” “爹说你们可能会遇到危险,让我来照看一下,没想到还是晚来一步。”吴有匪自责道。 手颤抖的想触到,吴凌恒那只还未合上的眼睛。 迟疑的却不敢落下,眼睛也跟着红了。 婉兮闭上眼睛,仿佛要将吴凌恒的尸体揉进身体里一样。 张开唇,痛苦的尖叫出来,“啊——” 心为什么会这么疼,疼的像是被狠狠的刺穿了一样。 身上被他的血,流出来的脏器染污也浑然不觉,甚至都忘记了她怀中只是半副残破的躯体。 “松开他吧,人死不能复生。”吴有匪心疼她,小心翼翼的掰开她的手指。 她睁开眼睛,眼底里充斥着排斥,“走开!” “好,我走,弟妹,你不要激动。”吴有匪无奈,缓缓站起身。 她抚摸了一下夫君的面容,四下里搜寻着什么。 可是,好像没找到。 她表情有些发狂,雨水顺着她的发丝,一滴一滴的落下,“尸妖呢?”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伤害她丈夫的东西。 一片一片剐了,替他报仇雪恨。 “跑了。”吴有匪的嘴唇,颤的厉害。 他也气啊,也心疼弟弟。 婉兮咬住了嘴唇,唇破滴血。 吴有匪连声安慰她,“不过弟妹放心,它已经身负重伤,成不了气候了。” 跑了!! 那个杀害她丈夫的妖怪,居然逃走了。 刚才几发子弹,对它来说,还不足以致命。 “跟我回” 吴有匪还没说完。 血泪从婉兮的眼中,缓缓的流下,“为什么不拦住它?就因为凌恒跟你不和,所以你放跑了它!” “不是的!少帅,刚才下令开枪了。”那辆车旁,有人替吴有匪打抱不平。 婉兮缓缓的看过去,那边的吴家军道:“我们都开枪了,三少夫人,没听见吗?” “是吗?” 她眼神有些迷离了,雨水打在脸上。 双眼进了水,有些不睁不开了。 为什么 没有听到枪声。 身子忽然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扑倒在地。 夫君。 你那般伸手敏捷,聪慧过人。 为什么会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让一个尸妖伤害到你。 许是 你本就轻贱自己的性命。 可你 不会不舍婉兮吗? 还是从未在乎过她 直到婉兮昏厥,吴有匪才有机会将他们分开。 几个吴家军机敏的上来,先把婉兮抬上车,送回府去。 看着地上残破的尸身,吴有匪眸光挣扎了几下。 “少帅,要如何是好?”他的副官问道。 吴有匪蹲下,让弟弟的两只眼睛都合上,“来两个人在这里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少帅。”副官道。 吴有匪站起身,朝另一个巷子走去。 有人小跑过去,给他撑伞,“少帅去哪儿?” “棺材铺。”吴有匪低着头,手握成了拳头。 那人道:“下官陪您去吧。” “不用,帮我拿着。”他摘下了金丝眼镜,递给了那人。 那人手中握着金丝眼镜,站在雨中愣住了。 吴有匪却抬起头,昂首朝棺材铺走去。 眼中,带着金光。 如火一般燃烧,一看就不是正常人的眼睛。 幸而旁边没人,不然可得被吓出屎。 深夜,又是大雨。 棺材铺早就关门了,大门紧闭着。 敲了几下门,都没人开门。 他干脆直接开枪,在门上打了个洞。 做棺材的陈记老板,从梦中直接被吓了一身冷汗。 刚出来,迎面就是几颗子弹。 还好他躲得快,否则就一命呜呼了。 打开门,见到一个穿着军服。 眼睛里冒着金色火焰的男人,差点眼睛一翻晕过去了。 身子棉花一样,晃悠了几下,才问住了,“这位军爷,您可有事。” “你们店里,眼下最贵的棺材,是什么材料的。”他褪去了平日的温文尔雅,一身的铁血之气。 陈记老板站不住,跪下了,“楠楠木” “凑合用吧。” 吴有匪低头,若有所思,“那墓碑呢?” 陈记老板差点就哭出来了,“不不是,军爷,那是南京一位贵人定定的,小的无权做主。” “这么跟你说吧,我,是吴府的大少。”吴有匪一抽腰上的配枪,直接顶在他脑袋上。 虽然没有吴军阀粗鲁,可威胁的姿态也差不多了。 店老板瞳孔放大,“少少帅!” “知道我是谁就好,把棺材扛了,跟我来。”吴有匪一挥枪,让他跟上。 楠木的棺材多沉啊,他一个人可扛不动。 叫醒了徒弟,俩人一块跟着去收尸。 —— 婉兮被送回府去,浑身都湿透了。 人在昏迷中,迷迷瞪瞪的。 一直喊着吴凌恒的名字,并且苦苦哀求,“凌恒,夫君,不要走” 吴军阀看了,也觉心疼。 吩咐兰竹进了小院,先照顾她一个晚上。 兰竹怕她淋病,把她的湿衣服都脱了。 擦干净身上的水,换身干爽的,用被子裹着保暖。 这一晚上,她才没得病。 后半夜,吴凌恒的楠木棺材还运回来了。 府里上下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人心惶惶的的。 清早。 婉兮醒来,格外的平静。 双眼毫无波澜的,盯着天花板看。 “三少奶奶醒了啊?”兰竹守了一夜,见婉兮醒来。 脸上染上喜色,连忙去摸她的额头。 见她没发热,才道:“少奶奶一定饿了,想吃什么,我去吩咐厨房弄。” “都行。”婉兮张开嘴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 兰竹晚上守着她,还不知道吴凌恒棺材入府的事。 要是知道了,就凭她自小照顾吴凌恒的情愫。 估计眼泪早就停不住了,眼下只道婉兮可能是和少爷吵架了。 才会迷迷糊糊之下,喊了少爷一晚上。 兰竹打水进来,伺候婉兮梳洗,“那我吩咐厨房去做点小米粥,好消化。” “也行。”婉兮平静到了极致。 就好像昨夜疯狂,抱住他尸首的人。 并不是她 兰竹见她呆愣愣的,也是有些担心,“三少奶奶,你没事吧。” “兰竹,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梳洗更衣的。”婉兮盯着镜中的自己,眼神很是恍惚。 兰竹犹豫了一下,还是出门去厨房了。 毕竟女人梳妆很是费事,等弄完了这些。 估计三少奶奶,都饿的想打人了吧。 兰竹一出去,婉兮的泪便从眼眶中跌落。 一滴一滴的落在梳妆台上,心痛之下要咬碎一口银牙。 以至于院外,有人进来了都不知道。 吴有匪在外面敲了敲门,“三弟妹。” “在。”她连忙拭泪。 吴有匪站定了一会,才道:“三弟妹,有什么需要吗?” “没什么需要,大哥,费心了。” 她镜子里,自己身上,那身夫君从前最爱的粉色旗袍,觉得无比扎眼,“对了我我可以要一身素服吗?” 吴有匪跨过门槛,将叠好的缟素放在桌上。 看到那身孝衣,她禁不住哭出声了。 手捂住唇,控制不住的悲恸。 吴有匪轻声道:“弟妹,节哀。” “好。”婉兮感觉自己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说话。 吴有匪蹲下身,擦去了她脸上的泪,“别哭,三弟不会想看到你的泪的。” “是吗?他心中真的有我吗?” 婉兮的泪更多了,擦也擦不完。 吴有匪无言以对,连同那张给她拭泪的帕子也一并放在桌上。 兰竹恰好端了小米粥进来,看到吴有匪甚是惊讶,“大少爷,您怎么来了?您往常可从不踏足这里。” “多嘴。” 他待下人,想来宽厚。 所以兰竹才敢没大没小,眼下身上的气势却冷的厉害。 兰竹低下了头,不敢多言。 吴有匪单手插进裤袋里,提步离开。 等他离开,兰竹才敢抬头,“三少奶奶,大少爷怎么那么凶啊,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 正文 第50章 有喜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兰竹,你先出去,我换身衣服。”婉兮轻道。 兰竹道:“我伺候您换吧。” “我自己换。”婉兮有些激动,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 兰竹被吓到了,“您别生气,奴婢这就出去。” 说完,便快步退了出去。 关上了门,守在门外。 婉兮换上了缟素,依旧木头人一样盯着镜子发呆。 过了一个小时,兰竹等不及了。 推门进来,见婉兮还在发呆。 桌上的小米粥,和一些小菜根本没动。 她问道:“少奶奶怎么不吃饭?” “稍后吃。”婉兮毫无胃口。 兰竹可惜道:“都凉了。” “我我一会吃,好不好?你先去忙你的。”婉兮根本不想进食,有些哀求兰竹。 兰竹本就是下人,哪里受得住主子求她。 连忙低头,恭敬道:“少奶奶哪里的话,我出去忙了,您要是饿了,就喊我一声,我拿去热。” 兰竹出去洗衣服,顺便还帮把花浇了。 正是晌午,日头烈的很。 婉兮还坐着发呆,饭菜还是一口没动。 兰竹心里着急,却也不敢多言。 就见吴军阀身边的贴身随从,阿四匆忙进院,“三少奶奶,大帅喊你过去,要要过灵堂,上香了。” “来了。”婉兮傻坐了一上午。 一听过灵堂三个字,立时就反应过来出门。 兰竹不解,“什么过灵堂,什么上香,谁谁死了?” “三少爷啊!你不会还不知道吧!”阿四道。 兰竹往后趔趄了两步,“不不会的,三少爷怎么会有事呢?” 一回头,看到婉兮苍白的小脸。 哭的红肿的眼睛,还有那身素白的衣服。 恍然明白过来,眼前一黑。 竟是晕了! “时辰差不多了,少夫人你快去吧,我喊人扶兰竹进屋休息。”阿四急的满头大汗,对婉兮说道。 说来也是奇怪,兰竹作为三少爷的贴身丫鬟。 听及三少爷去世的消息,都悲伤过度晕厥过去。 可三少夫人,却好似没事人一样。 表情一片平静,点了点头,款步离开。 到了灵堂,吴府上下已经到齐了。 二姨太正一边烧纸,一边垂泪,“恒儿啊,我虽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可是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怎么就忍心,丢下我们走了呢。” 三姨太最是夸张,平日里跟吴凌恒也无太多交集。 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啊,灵堂里全是她悲恸凄婉的哭声。 哭一哭,抖三抖。 加之她身材瘦弱,着一身白衣。 娇声哭泣,连喘带抖。 真是好生惹人怜爱! 二姨太劝慰道:“三妹,你可要保重身体,小心动了胎气。” “就是,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过伤心了。”吴军阀也忍不住怜惜道。 三姨太泪眼汪汪,一脸委屈,“可是恒儿才十六岁。” “下月就十七了,上天已经待他不薄了。”吴军阀将三姨太揽入怀中,轻轻拍打脊背。 三姨太便在他怀中,娇躯颤抖的小声啜泣。 吴军阀给三姨太的贴身丫鬟使了个眼色,“还不把你家主子,扶去休息。” “是,大帅。”丫鬟扶着三姨太离开灵堂。 ‘“三弟,要早知道你命那么短,前几天我就不跟你怄气了。”吴采采上了香之后,一脸的悔意。 见婉兮着白裙,走进灵堂。 眼神一厉,冷道:“我看三弟这么短命,定是这下贱的扫把星害的。当初合八字的人怎么看的,竟是没看出,她生的一副克夫相。” “住嘴。”吴军阀道。 婉兮福身,“见过爹,见过二姨太,见过大哥,见过二姐。” “一家人,要那么多礼做什么?”吴军阀亲自点了香,送到婉兮手里。 婉兮上去敬香的时候,经过那一口楠木棺材。 禁不住伸手触摸,心口便如遭重击。 昨夜大雨,他被胡屠户劈成两半的样子。 瞬间,闯入她的脑中。 她想跪下,抱住这口棺材。 只是灵堂之上,有好多双眼睛都看着。 她忍着哀痛,跪下三拜。 吴有匪弯腰拿了她手里的香,替她插进香炉中,“弟妹,午饭已经做好了,你留下来跟我们一块吃吧。” “是,大哥。”她恭敬有礼的,分外生分。 灵堂里的人,都上了香。 烧了纸钱,洗过手后。 一行人进了府内的饭厅,桌上全都是素菜。 吴军阀亲自给婉兮夹菜,“多吃点。” “是,爹。”婉兮嘴上应着,半口也没吃。 她新婚成寡,悲伤是自然的。 大家也没勉强她,饭桌上安排了一下吴凌恒的后事。 三日回魂过后,便出殡,抬棺下葬。 期间,吴府人得挨个守灵。 吴军阀说婉兮身子柔弱,守灵这样麻烦的事,也不用她做。 只要她在房里,好好将养身子即可。 等着吴凌恒的丧期一过,就登报声明收做吴军阀义女。 到时候自有人家看重她身份,上门来提亲。 婉兮也没坚持,随口就答应了。 虽然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但她是知道吴军阀心思的。 吴军阀战场上,杀人不眨眼。 却是个好人,应是怕她嫁不出去。 才不让她跟着守灵,这样她虽是寡妇。 但没给先夫守灵,日后想要改嫁也容易些。 可她 不想改嫁,一生只想随一人。 —— 回到小院里,兰竹还在那里等着她。 随意打发了兰竹,在屋中一人独处着。 看着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他曾经用过的东西。 夫君的影子,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平日里有他陪着,不知不觉就习惯了。 忽有一日,他去了。 她才知他已经成了她的全部! 哪怕吴军阀说,会收她做女儿。 日后,给她找户好人家。 可是她不要,没有他在日子。 余生,毫无指望。 浑浑噩噩之下,她忘了怎么哭。 也忘了自己是谁,满脑子都是他的面庞。 神志模糊之下,也不知从哪个柜子里。 摸出一匹鲜红的缎子,往房梁上一挂。 脚踩椅子,上了吊。 那缎子勒的人喘不过气,她却麻木的毫无知觉。 眼泪,从眼角滑落,“夫君,婉兮来了。” 停尸房c大雨c尸妖 一切一切发生的过的事情,如同拉洋片一样从脑海中晃过。 婉兮彻底失去意识,堕入一片黑暗中。 在那片黑暗里,有条河。 河边有很多很多人,排了一条很长的队伍。 手里拿着灯笼,脸上都没有五官。 分不清楚,谁是谁。 黄泉 这是黄泉路吗? 她真死了! 那么就可以见到夫君了。 她满脑子都是他,一个一个的在这无脸鬼里,搜寻着他,“夫君夫君,你在哪里?我是婉兮,夫君婉兮来找你了。” 那条河好长好长,她一直走一直走。 浑身筋疲力尽,也走不到尽头。 忽然,旁边的河上。 多了一座,白色的纸桥。 桥上走来几个拉着铁链的人,把人往桥的另一边带。 是 黑白无常吗? “你们把我也带上吧,带我去找夫君。”她求无求生意志,只想着一道离开。 那些听到她的声音,恍然回头看她。 眼神,幽冷可怕。 她怔住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桥上有个人喊道:“这里怎么会有生魂?” “我账簿上少一个鬼,要不拿她填了。”另一个人道。 婉兮缓缓的走过去,靠近他们。 手腕却被人扯住,拉着她往相反的方向逃跑。 侧眸看去,那人一身白衣汉服。 衣袂在风中纷飞,脸虽无五官,轮廓却俊秀无边。 她一眼认出,这是他在孩子沟的样子,“夫君。” 眼前,猛地一黑。 什么都看不见了,没有桥,没有河 “谁许你死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谁 是谁? 她觉得嗓子烧的厉害,头也很疼。 那个声音清冷的人,好像生气了,“我不是同你说过,不管我在阴间还是阳间,都会守着你吗?” “我不要这样的守护,夫君,我要你活着,活着和我一起。” 婉兮从床上坐了起来,腕上被一条红线所缠。 床榻之下,跪了个郎中。 郎中诊脉之后,朝坐在一边的吴军阀磕头,“大帅放心,三少夫人已经没有大碍了,而且按脉象来看,应是有喜了。” 正文 第51章 他的幻影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有喜” 婉兮迷茫的看着郎中,指着自己,“我吗?” “恭喜少夫人,贺喜少夫人。”郎中转向婉兮,匍匐在地。 婉兮心中莫名的不安,“会不会诊错了?” “任大夫以前是太医院的院判,诊治的嫔妃无数,不会搞错的。”二姨太坐到了床边,拉住了婉兮的手。 婉兮不自觉的将手抽离,低首懊恼,“怎么会这样。” “你这一病,莫不是烧糊涂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二姨太面色不善,摸了摸婉兮的额头,口气像是威胁,“这可是凌恒唯一的血脉,遗腹子!” 婉兮樱唇颤抖,又想起吴凌恒。 有锥心之痛,只是人多。 只能强忍眼泪,垂头不语。 吴军阀从椅上起身,弯腰观察了几眼。 见婉兮面容憔悴,心软了下来,“是不是喜事,得看婉兮愿不愿意。” “这着怀了吴家的骨肉,有什么愿不愿的,难不成还想”二姨太也是顺口接话,说到后面才觉不对。 捂住了自己的嘴唇,震惊的看着吴军阀。 心想着,所谓君心难测。 大帅的心思,实则和皇帝一样难猜。 那可是他的亲孙子啊,难不成也能大度的割舍了。 吴军阀眼神一肃,二姨太急忙低下头。 “你们都下去吧。”吴军阀道。 房中,除了吴军阀之外。 有二姨太c兰竹,请来的镇上最有名的郎中一名。 一听吴军阀命令,不敢多待,纷纷告退。 吴军阀重新坐在椅子上,双腿豪迈的张开,“女人生过孩子,的确不怎么好改嫁。” “爹。”婉兮诧异的抬头。 吴军阀脸上染上笑意,温声道:“这孩子你不愿留,可去镇上的洋人医院拿了,听说用洋人的法子堕胎没有中医那般伤身。” 见过阎王爷怎么笑的吗? 大概就是吴军阀这副样子,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凶神恶煞的脸上带笑,估计能吓哭孩子。 “我不要拿掉孩子。” 婉兮一听,有些慌乱。 抚摸上小腹,指尖禁不住的颤抖。 吴军阀皱起了眉头,以为婉兮这么说是因为怕他,“你不用顾虑我,我是真心同意。” “我真的要这个孩子,爹。”婉兮不禁垂泪,比方才还要护住肚子。 吴军阀不解,“那你刚才” “娘亲从来没告诉过我,女子为什么会怀上,我只是惊讶。”婉兮的脸红了,像熟透的苹果。 初听自己有喜,她还不怎么敢相信。 毕竟是第一次为人母,更恐无法随他一起共赴黄泉。 吴军阀失笑,“看来是我曲解了你的意思。” “谢谢爹,愿为婉兮着想。”婉兮心中感激,下床向吴军阀磕头。 吴军阀也很是心酸,长舒一口气,交代了一句,“好好调理身子吧,不然孩子就算生下来了,也难免体弱。 说完便大步离去,外头候着的二姨太。 一路小跑,才跟的上吴军阀的步伐。 “大帅,您刚才做出那样的决定,可真是吓了妾身一跳。”二姨太一面跟着一面道。 吴军阀冷面道,“若换了别人,我也很难那样开明。” “莫非是因为这楚婉兮有什么过人之处?”二姨太问道。 吴军阀眯了眯了眼睛,“恒儿说要娶一个贫家女子时,我还以为他只是胡闹,一时图新鲜。” 天上的日头晒,吴军阀顺手脱了外衣。 “谁知恒儿挺会挑媳妇的,婉兮性子温良贤惠,比很多大家闺秀都要好。”二姨太接过吴军阀的外衣,眸光流转道。 她跟着吴军阀的日子不短,还是能够拿捏的准他一些想法。 吴军阀道:“岂止是温良贤惠,还胆识过人。” 他是军人,最看重胆识。 当然还有旁的,能改掉吴凌恒孤僻性子。 让他愿意离开小院的,怕也有只楚婉兮能做到。 “只可惜,恒儿英年早逝,不然有这样的贤内助日后”二姨太说着说着,便伤感起来,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要知吴军阀,最是疼爱幼子。 吴凌恒横遭不幸,心中最痛的就是吴军阀。 每一时每一刻,心中无不在滴血。 只是他不能像女人一样,说哭就哭说闹就闹。 吴军阀阴郁道:“随我去给他上柱香吧。” “是,大帅。”二姨太拿着帕子拭泪。 却见副官一脸肃色,从迎面走来。 来到吴军阀身边,便对他耳语。 “知道了。”吴军阀听后,阴沉道。 连交代也不同二姨太交代,直接拿起二姨太臂上挂着的军服。 大步出府,到了门口。 外套已经穿上了身,直接拉门坐上了沈从之的车。 进了巡捕房,沈从之的办公室。 副官被安排守在门外,两个人单独在办公室里密谈。 吴军阀向来看不起沈从之,正眼都懒得瞧他。 眼下,却和他密谈了将近有两个多小时。 从巡捕房里出来,也不知聊了什么。 好像不大高兴,脸色黑的像锅底灰。 副官也不好问起,一路追随。 回府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了。 吴军阀才悄声吩咐了一声:“今夜尸妖,怕会来惹婉兮,多看着点。” “是,大帅。”副官立正,行了军礼。 吴军阀翻白眼,手中的枪托直接砸他脑袋上,“这是机密,喊那么大声做什么。” —— 副官在小院,埋伏好人手。 婉兮已经睡下了,眼角还挂着泪痕。 手垂在小腹前,下意识的保护。 夜风,轻轻吹动了她的发丝。 窗外落进来的树影,也跟着清风微微摇晃。 “夫君,你到底在哪里?”她睡得不大安稳,睡梦中还唤着吴凌恒。 一束白光,从墙中走出。 有人一样的轮廓,走到婉兮床前的时候。 模样逐渐清晰,是个古人的模样。 一头墨染青丝及腰,白色的汉服素净宽大。 腰间的玉带,松松垮垮的扣着。 一柄细长的雕龙银剑,挂在玉带上。 他似蜃楼,似幻影。 月光照着他,地上也没有影子。 白璧无瑕的脸上,也十分邪异的没有五官。 他弯腰,伸出修长的手指。 手指在月华下,恰似剔透的玉箸。 指尖差一点,就触上她苍白的小脸。 她眉头紧锁,眼角滑泪,“婉兮好想你。” “我也想你。”他面对着她,温声道。 她似听见了,“夫君!是你吗?你来看我了?” “我来看你了。”他握住她粗糙的小手,惊了一跳。 好凉! 他已是鬼魅之身了,从上到下都没有温度。 可是她的冷,竟然把他都惊到了。 他好想抱紧她,给她温暖。 可是现在 已经不行了。 婉兮抓紧了他的手,“不要走,求求你了。” 明明他只是一束光,一个不存在的灵体。 她触摸他,却犹如实质。 呵。 灵力强大的女孩,都这么犀利吗? “我不走。”他心疼道。 她松了口气,“这可你说的,不许骗我。” 他弯下腰,吻了她的额头。 她似是感应到了,一瞬间睁开了眼睛,“夫君,吴凌恒!”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梦? 是梦吗? 那也太真实了。 “你是不是悄悄来过,这不像梦。”她坐起来,左顾右盼。 黑暗的房间里,什么也看不清。 从床头的抽屉里,摸出了他赠与的火绒盒。 打亮火苗,四下里有了微光照亮。 没有他 真的只是梦啊! 她好生失落,望着火苗发呆。 “呼”一声咆哮的风声,把房门出来了。 一个黑影掠过,嘴里发出“嗤嗤嗤”的冷笑。 听的人头皮发麻,婉兮脸上没有半分害怕。 赤脚跳下床,把抽屉里的剪刀摸出,“尸妖?” 要是此刻有“盒子炮”在手就好了 正文 第52章 报仇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只可惜自那日回来,整日浑浑噩噩的。 也不知那把德国造的手枪,被兰竹收到哪里去了。 “别来无恙啊,三少夫人。”尸妖夜入吴府,还挺嚣张。 婉兮冷道:“吴府上下无不对你恨之入骨,你还敢来!不怕被吴家军的枪炮打成筛子吗?” “首先那寻常军火伤我不得,其次这地方有人吗?”他狂笑着,踏进房间。 婉兮紧张的,发出喘息声,“看来,你的伤是好了!” 现下,小院寂静无人。 哪怕大声呼救,吴府其他人也来不及赶来。 剪刀在婉兮手里越握越紧,只等着尸妖冲进房内。 拼死也要,搏上一搏。 他躲在柜后,手握在腰间的银剑上。 随时准备拔剑,将她护住。 外头,忽然有几个黑影猛地朝尸妖背后冲过去。 “哗——”一声传来了泼水声,那几个黑影手中的木盆兜头朝尸妖脑袋上泼去。 顺势还把木盆,扣在了尸妖头上。 那木盆里应该是黑狗血,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还充满了破邪阳气,阴凉的房里。 一时间,暖了起来。 尸妖更是被黑狗血,灼的大声痛叫。 当场,打爆了头上的木桶。 就着月光,可见他脖子上是个猪头。 猪头原本是新的,被黑狗血一灼,面目全非了。 尸妖受创之下,仓皇逃了出去。 院子里,副官发令,“开火!” “砰砰砰——” 数发子弹齐发,全都打在尸妖身上。 不过,它方才说的对。 寻常子弹还真伤不了他,打在他身上连条血痕都没有。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飞身上了屋顶。 在月下,逃的无隐无踪。 “它没伤着你吧。”副官见婉兮站在门口,走过去询问。 婉兮摇了摇头,“没有,你们怎么会在这。” “是大帅安排的。”副官道。 婉兮叹道:“爹还真是明察秋毫,洞若观火。” “不打扰三少奶奶休息了,我们撤。”副官做了手势,让手下人撤走。 本来有十多号人的小院,登时就空了。 婉兮在绣墩上,缓缓的坐下。 发现泡着那颗蛋的缸,都生了苍蝇了。 水好多天没换,又脏又臭。 蛋小了好多,似是因为这几日没喂,瘦了。 想起答应夫君,要照顾它的话。 她心如针扎,也很是愧疚。 也不管此时正是深夜,将缸里的水换了。 大半夜的,买不到鱼虾。 只能坐在缸前发呆,手指轻轻的触摸它滑腻的表面。 以前摸它,蛋中似有胎动。 此刻,却是一片死寂。 她有些伤感,“莫不是让我养死了。” 水面起了一丝涟漪,一开始以为是她触水泛起的。 涟漪却越来越多,大大小小的铺满水面。 就好像下雨,雨滴落在池塘一样。 忽然,蛋里似有什么蠕动。 缓缓的很轻很柔,偶尔还会如同心脏一样跳动几下。 搔的她的掌心,都有些发痒。 活了 这小东西活了。 她的脸上缓缓的,染上了笑意。 又不自觉落泪,心中有喜又悲,“还好它还活着,不然夫君,我真的负你太多了” “不,是我负你。”墙角的那个古装男子,上下唇轻触,无声道。 翌日早晨,兰竹早早的进院打扫。 见房门没关,觉得奇怪。 进门看了一眼,惊道:“哟,少奶奶,您怎么睡在桌上。” 婉兮睡得沉,没听见。 兰竹无奈的叹息了几声,找了个毯子披在婉兮身上,“都是要当娘亲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要是着凉了,可怎生了得。” 趴在桌子上,一直睡到了正午。 婉兮才幽幽醒来,后脑骨疼的要命。 还连打了几个喷嚏,吓得兰竹魂都掉了。 连忙又去请,前宫廷太医任郎中来。 郎中把脉,“只是轻微风寒。” “方便用药吗?”兰竹担心道。 郎中道:“方便方便,三少夫人体魄强健,开几副温和的方子,身子应当就无碍了。” “吓死我了,少奶奶,以后可不敢趴在桌子上睡觉。”兰竹松了口气,嘴上还是忍不住叮嘱婉兮。 虽然郎中过来,说婉兮身子无碍。 可一日下来,婉兮粒米未进。 从前她是伤心过度,才绝食不吃东西。 现在为了腹中胎儿,总算肯吃。 偏偏赶上了害喜,吃什么吐什么。 小半个月下来,瘦了十几斤。 身子柔弱的,像是河边的细柳。 这一日,晌午。 她身子不爽利,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 就听耳边,吴军阀询问她的状况,“她的身子还是不见好吗?” “天气闷热,本应解暑,可惜孕妇又受不得寒,所以三少奶奶总也这样。”兰竹忧愁道。 吴军阀郁闷,“调养了这么久,竟还不见好。” “都是奴婢照顾不周,请大帅责罚。”兰竹自请受罚。 吴军阀道:“算了,要怪就怪吴凌恒那个逆子不责任。” 怎的又怪起夫君了? 婉兮半梦半醒中,有些不解。 “大帅,按您的吩咐,他家门前盯梢的人都撤了。”副官刻意压低声音的话,传入婉兮手中。 吴军阀道:“走。” 听他二人谈话,颇有几分古怪。 婉兮幽幽睁开眼睛,可吴军阀和副官已经离开了。 “您终于醒了,要喝些小米粥吗?”兰竹见她醒来,问道。 婉兮浑身酸痛,扶着床头才爬起来,“端来吧。” 和往常一样,一开始吃的好好的。 下半碗下去之后,便会起反应,大口大口的吐出来。 “还是这样,少奶奶,在这样下去,您的身子可怎么受得住。”兰竹都快哭出来了。 婉兮眼前一片模糊,心头也是一片凄然。 还是那样! 总是忘不了,他死时的惨状。 那血淋淋的一幕,一进到脑子里。 胃就好像被攥住了一样,管他是什么山珍海味。 都会一股脑的,全都吐了。 就这般浑浑噩噩的,又过了两三日。 婉兮还是如同往常一般,身子总也不见好。 病蔫蔫的躺在床上,连下床走动的气力都没有了。 兰竹正急着,出门去找大夫。 在门口,撞见了吴有匪。 “大少爷,您来看三少奶奶吗?”兰竹惊问道。 吴有匪淡笑道:“我带她去个地方。” “三少奶奶这样,别说出去了,连在小院里走走的气力都没有了吧。”兰竹愁眉不展道。 吴有匪不以为意,轻快的进门。 见躺在床上的婉兮,双目紧闭。 面色蜡黄,形同枯槁。 还真是一副枯花凋零的模样,眉头微微一紧。 站定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物事。 塞进她手中,静静的等待。 婉兮摸到手中冰凉的金属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就见手里,是一把盒子炮。 她眼神从涣散,慢慢的染上一层霜冻一般的寒意。 眸光一抬,看到了吴有匪,“大哥。” “听说只有你,才能使得动这把枪。”吴有匪弯腰,在她耳边道。 她动了动唇,想说什么。 奈何太久没有喝水,嗓子干的都要出血了。 一想要说话,就会疼的厉害。 吴有匪见她有反应了,又道:“是去镇外,你应该懂我意思。如果你身子不爽利,无法出门,我去跟父帅说一声便是。” “我我可以出门,大哥,可别小瞧我。”婉兮挣扎的从床上爬起来,径直走到桌前。 身子摇摇欲坠,却是双手压着桌面。 硬是撑着,站立不倒。 拦住都惊呆了,也不知她是哪来的毅力,拖着这样的病体起身,“要去哪个地方这么紧要,你都病成这样了,就该回绝大帅,好生休息。” “兰竹!” 她嘶哑的声音,厉声道。 兰竹愣住了。 她一字一顿,咬牙道:“倒水来,把小米粥也端来。” 马上就能给夫君报仇了,她怎么能倒下! 正文 第53章 瞭望台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兰竹还是第一次见婉兮身上有做主子的威严,福了福身,“我这就去准备。” 少顷,端来一壶茶。 又去厨房,忙着热小米粥。 婉兮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喝着。 喝完了一杯,拾起茶壶自己给续上。 在床上病了好几日,手上没什么力道。 提个茶壶,都抖个不停。 “我来吧,你都倒了满桌都是了。”吴有匪见状,替她拿过茶壶,把她的茶杯倒满, 婉兮低下头,继续饮茶。 直到茶水彻底将嗓子润了,她才开口说话,“多谢大哥。” 又见兰竹,端了米粥进来。 吴有匪就在一旁看着,她小口小口的饮粥。 不紧不慢,显得过于平静。 “呕。”她吃了一半,捂唇反胃。 兰竹心道, 吴有匪起身,拍了拍她的背,“不要紧吧?” “不要紧。”她咽下去之后,异常坚定道。 她不会再吐了! 只有身上有了气力,才能够出门。 一碗小米粥下肚,婉兮的脸色好了许多。 跟着吴有匪一道出了小院,尽管走路还有些虚浮。 所幸,出府之后。 坐的是吴军阀平日里的爱车,开起来比巡捕房的车稳当多了。 到了镇外,没有开车的大路。 他们才下车步行,去的是郊外的一片坟地。 镇上不是人人都和吴家一样,有专门的山头埋自己祖宗。 一般人就只能,在郊外的坟地买墓地埋人。 坟地上,平日有人把守。 为的是防止,有小贼挖坟盗墓。 那人住在乱葬岗门口的瞭望台上,观察附近周围的情况。 上去瞭望台,吴大帅c副官和张大已经在上面了。 吴大帅和副官手里,都有一副望远镜。 副官看了几眼后,似觉得无趣,把望远镜给了张大。 张大点头哈腰,“多谢肖军爷。” 时至今日,婉兮才知副官姓肖。 平日里大家都直接管他叫副官,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在瞭望台上站了一会儿,吴军阀才放下望远镜。 往嘴里塞了根雪茄,站着吞云吐雾。 “父帅,人给你带来了。”吴有匪朗声说了一句。 婉兮手里紧握着枪,福了福身,“爹。” “身子可还扛得住?”吴军阀低了眼睑,看她。 口气倒不像是关心,是一种轻视。 婉兮银牙紧咬,“爹,放心,婉兮可以。” “你这样,我就放心了,前几日病成那样,我还当自己是看走眼了。”吴军阀笑着,拍了拍婉兮的肩。 婉兮只觉得这几下,格外的沉重。 肩头,似有什么重担一般。 前几日她病着,一直不见好,意志跟着日渐消沉。 定是让吴军阀失望了吧? 她心中怅然,沉默不言。 吴军阀顺手将手中的望远镜地给她,还未开口说什么。 张大举着望远镜,激动的招手,“大帅,快看快看,尸妖出来了。” 尸妖!! 婉兮心念一动,抬起了望远镜眺望。 眼前的事物,突然缩小了。 这还是她 第一次用望远镜。 “反了。”吴军阀道。 她凭直觉,直接调转望远镜。 一眼就看到很远,将镇外的几户人家看的一清二楚。 快速的在各户人家上掠过几眼,婉兮的望远镜在猎户家准准的停下了。 就见院中,有个身材丰满的少妇正在洗衣。 从屋子里走出一个男人,那人脸上戴着半块面具。 看不清容貌,不过能看出脖子和脸根本不是一个颜色。 细细观察之下,不难看出二者是强行拼接在一起的。 根据身形来判断,婉兮多半能确定。 这人就是尸妖无疑! 尸妖正和少妇说些什么,二人是有说有笑。 攀谈了几句,尸妖便坐在凳子上。 拾起斧子,帮少妇砍柴。 少妇洗干净衣服之后,便开始晒衣服。 做完了事情,进屋倒了碗水。 出来给尸妖喝,尸妖一饮而尽。 尸妖哪里需要喝水了,碗里的水全都没有下肚。 顺着脖子那条和脑袋相连的缝隙,流出来。 登时,就湿了衣襟。 少妇对他信任,也没发现。 拿了空碗,进屋去了。 “呼呼呼——” 婉兮看完这一切,放下望远镜喘息个不停。 尸妖 尸妖要杀亲生女儿,吃她的内脏,把自己变成人了。 回想起自己病中某一日,好像听到吴军阀跟肖副官说起。 要撤了猎户家,盯梢的那些巡捕。 此刻想想,已然明了。 只有把那些盯梢的巡捕都撤了,尸妖才敢进女儿家行凶啊! 肖副官对她道:“别紧张。” “爹和大哥呢?”婉兮发现瞭望台上,就只剩她和张大了。 肖副官道;“去吃饭了。” 婉兮因为刚吃过饭,所以没有跟着去吃饭。 张大身份低微,也不敢喊饿。 他们站在瞭望台上,看了一下午。 都不见尸妖动手杀人,反倒是见证了一场父女情深的戏。 晚上,那少妇一直站在家门口。 看她眺望远方,望眼欲穿的样子。 应该是在等自己的丈夫归来,可是一直到临近午夜。 都没有见,有人归来。 “诶?她丈夫怎么一直没回来。”张大看了也奇怪,放下了望远镜。 他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也不敢去单独去吃饭。 从怀里掏出干粮,干啃了起来。 吴有匪坐在旁边喝茶,手里卷着一本英文书看,“肯定被尸妖提前杀了啊。” “哈?”张大莫名。 吴有匪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反着瞭望台上灯光,“不然留着等他回来,碍事吗?” 猎户一般伸手敏捷,力气也比较大。 如果突然回来,看到尸妖行凶必然出手,确实是个麻烦。 尸妖的狡诈,婉兮早就见识过。 提前想到坑杀自己的女婿,倒也像是它会用的手段。 “可那尸妖怎么还不动手?”张大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身上还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包。 婉兮手举望远镜,不知疲倦的监视着,“快了!到了午夜,他一定会找机会下手的。” 是了!! 尸妖大该因为是邪物的原因,每次要办事都会选择午夜。 几次三番的与之交手,婉兮都得出经验了。 “弟妹,要不要喝口茶。”吴有匪道。 婉兮刚好口渴,放下望远镜,“谢谢大哥。” 刚喝一口茶,就听张大叫道:“不好,它行凶了。” 一口水,差点就呛进肺里。 连忙要拿起望远镜,看看远处的情况。 望远镜已经被吴有匪先拿起来,他看了一眼就放到一边。 “拿枪来。”他一伸手。 候在旁边的副官,立刻掀了旁边的木箱,给他了一把冲锋枪。 吴有匪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不出十秒就把枪架好。 枪口对准远处,婉兮也拿着望远镜看着猎户家的情况。 尸妖站在少妇身后,一斧子就砍在少妇脊背上。 少妇毫无防备,扑倒在地。 脊背上鲜血狂飙,不过似乎并没死。 回头不思议的看着尸妖,嘴里大喊着什么。 尸妖拔出斧子,还要行凶。 “碰!”吴有匪开枪了,一枪就打在尸妖脑袋上。 那枪是连发的,加上尸妖脖子上的头并不是它自己的脑袋。 是偷摘了别人的脑袋安上去的,没有刀枪不入的本事。 所以,打了个几枪就打爆了。 倒在地上少妇,已然挣扎的爬起来。 关键时刻,有人从一旁的树丛中冲出来,拉着浑身血淋淋的少妇往前逃跑着。 婉兮看那人眼熟,仔细打量。 发现那人竟然是吴家军的,想来一开始他就被安排躲在一旁接应那少妇。 尸妖丢了脑袋,行动一开始慢了一些。 慢慢的就又快了起来,感觉随随便便就能追上下面的俩人。 还好吴有匪,接着开枪。 冲锋枪威力很猛,掣肘了尸妖追人速度。 “带三少奶奶下去。”吴有匪喊了一声。 张大丢下手中望远镜,带着婉兮下瞭望塔。 在坟地中,七绕八弯的转了几下。 鼻尖慢慢的就闻到一股恶臭,不过不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是 粪便的味道! 而且臭的异乎寻常,像是发酵了一样。 “女儿,亏我那么信任你,你居然和别人一起联手害我。你这个不孝女”尸妖狂吼的声音,就在不远处。 只是前面墓碑林立,有些看不清具体发生什么情况。 正文 第54章 锦囊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又有个少妇的声音,慌忙解释:“爹,我没有啊,你别误会,我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等我出来,一定把你碎尸万段。”尸妖恼怒至极,全然不听少妇解释。 少妇语调哽咽,质问吴家军:“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爹,我爹到底做错什么?” “你没看见他脑袋掉了,还能说话吗?你爹早就成了尸妖了!”吴家军中的一名汉子,冷哼一声道。 婉兮穿过碑林,见到尸妖的时候。 它已经跌进了一处,至少十米深的粪池中。 粪池应是新挖的,旁边的土质很新。 里头的粪便,至少堆了五米。 也不知是从哪里移来的,大部分都是陈年老粪。 长满了蛆虫,又粘稠又坚硬。 普通人掉进去,首先就会被臭气熏晕过去。 若侥幸没有熏晕,就跟陷进沼泽一样了。 越是挣扎陷得越深,没人帮助是绝对爬不出来的。 尸妖掉进去,也是各种挣扎。 只是弹跳力和爆发力,比一般人强太多了。 一旦蓄力,很容易就飞出来了。 “糟了,尸妖快逃出来了,你们几个快点的。”守在粪池边的吴家军,朝不远处大声吆喝。 不远处抬着木桶的,几个吴家军不免加快了脚步。 大概也就半分多钟的时间,尸妖竟然从粪池里跳了起来。 电光火石间,已经是起跳了一半。 “哗啦啦——”几声动静,几个吴家军抬着木桶。 刚又兜头倒下一桶,煮的滚烫的粪便。 尸妖本是要一飞冲天的,结果被这兜头的滚烫。 又压回粪池中,气的发疯乱吼:“啊——啊——你们这群走狗,等我出来,一定把你们碎尸万段。” 要知道乃是人之秽物,也有破邪的力量。 煮熟了之后,还有一定的腐蚀力。 尸妖被一桶浇下去,好半晌都没力气再往上跳。 可吴家军就没打算停下来,一下来了十几号手提木桶的人。 木桶里皆是煮沸的粪,接二连三的往尸妖身上怼。 尸妖就算是铁打的,也受不住如此连番攻击。 开始还能后叫唤两声,没两下就声势衰弱。 最后像是被定身了一样,成了个不能动的靶子,却还在用最后一点力气诅咒,“你们能困我在这里永远吗?只要我出来,必血洗元术镇。” “你没机会了,胡屠户。” 婉兮缓缓的举起手中的手枪,扣动扳机。 弹夹里是满弹的,她连开数枪。 朝尸妖身上不同的位置,开了几个窟窿眼。 也不知是那一枪,打中了他的罩门。 身子开始如同冰块一样融化,在粪池里化成了一滩脓血。 吴采采此番,也跟来凑热闹。 被呛人的臭味,跟一旁的吴家军一样。 熏的是鼻涕眼泪齐流,看到婉兮开枪打废尸妖,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番薯,“你这个卑贱乡下女人,怎么会用枪的。” “二姐在喊我吗?”婉兮也被臭味熏到了,只是一心复仇。 反应便没有他们严重,此刻缓缓走向吴采采。 吴采采吓得腿软,以为婉兮要对她不利,“你你要干什么?” 毕竟刚才她杀尸妖的样子,更像是个冷血的女煞神。 “把眼泪擦擦吧,二姐是女孩子,不适合在这里多待。”她小脸平静的吓人,掏出帕子给吴采采擦脸。 吴采采虽是怕她,心头又不愿失了气势。 一把抓过帕子,丢在地上猛踩,“别用你用过的肮脏东西碰我。” “采采。”吴有匪训斥了一声。 婉兮眼中半点波澜也没有,低头捡起帕子离开,“二姐喜欢呆在这,就呆着吧。” “这真的是我爹吗?”那少妇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 惊的石化了,此刻才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句。 也没人答她话,张大直接上来给上了手铐,“跟我们去巡捕房吧。” “去那地方干嘛,我又没犯法,我是老实人。”她力气很大,挣扎着,差点把张大推进粪坑里。 后来还是几个巡捕一起合力,又来了两个吴家军帮忙。 才把这少妇,摁上了巡捕房的车。 一路上她都在喊冤,说自己是冤枉的。 到了巡捕房,因为案情重大。 有沈从之主审,连夜审讯。 听这妇人讲,她自小就没了娘,由胡屠户一手带大。 父女感情,很是深厚。 进出元术镇都需证明,以便记录在案。 自她嫁到镇外,父女俩很少见面。 再说那尸妖,没了自己的头颅。 平日里喜欢用猪头代替,吃人的时候牙口比较灵便。 为了见女儿,才在镇上随便杀了个人。 取了头颅来用,为了不让女儿看见别人的脸觉得奇怪。 还用面具来遮脸,谎称自己脸烧伤了。 少妇与他多年未见,甚是思念。 竟丝毫也不生疑,留着“老父亲”在家寄宿。 听闻自己的丈夫,很可能已经被胡屠户暗中杀害,接近她更是为了吃她的内脏化身为“人”。 悔恨之下,以泪洗面。 —— “弟妹厉害,真不像是才学用枪。”吴有匪在车上,对婉兮的枪法赞不绝口。 开车的副官也道:“吴家军里,有些练了大半年枪的,准头都未必有三少奶奶准。” 婉兮小手抓着盒子炮,秀眉紧蹙。 郁郁寡欢,沉默不语。 她的枪法准吗? 是因为尸妖不动,她才能打中它吧。 若真的枪法好,那夜也不会让夫君横遭不幸。 “尸妖已经被你亲手结果了,此事已经过去了。”吴有匪温声劝慰。 声若温热汤泉,缓缓流淌进心田。 婉兮眸光依旧发直,却是开口说了话,“尸妖被结果了又如何,他永远都回不来了。” “可我总觉得这事情有猫腻。”吴有匪摘下眼镜,用镜布擦着。 婉兮没听明白,“什么猫腻?” “这一套连环计,听父帅说,是凌恒生前想的。”吴有匪擦完镜片,折叠好镜架。 双手抱胸,头朝后仰的养神。 他已经在瞭望台上,候了一天了。 后来又狙击尸妖,难免疲乏。 婉兮本事一脸倦容,立时清醒了过来,“连环计?这是连环计!” “沈从之说,他死前留过锦囊。”吴有匪闭目说道。 婉兮脑中掠过千丝万缕的线索,却一根也抓不到,“锦囊里写什么?” “我没看过,得问父帅。”吴有匪睁开一只眼睛。 在车内的幽暗中。 婉兮一恍惚,只觉得貌似 他眼中有金光闪过! 可是一个人的眼睛里,怎么会有金色的光芒呢? 又不是妖怪,或者神仙。 她没工夫搭理,唤了一声:“爹。” “那晚去巡捕房,和沈从之密谈,他的确跟我说过锦囊的事情。”吴军阀在副驾驶座上,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锦囊就在吴军阀手里,里面有一张字条。 笔锋遒劲有力,就是吴凌恒的字迹:唯有我死,尸妖方能放松警惕。 这字条什么意思啊? 完全 看不明白! 吴有匪道:“也许老三的存在,对尸妖就是一种威胁。” “威胁?”婉兮不明。 “巡捕房在尸妖的女儿家附近,盯梢了那么久,为什么尸妖都没去找?眼下,他才死多久,尸妖就找了过去。” 吴有匪徐徐说来,分析的条理分明。 对哦!! 这才是关键!! “只有夫君死了,尸妖没了忌惮,觉得世上没能管住他,才够胆去找自己的女儿。”婉兮一点就通,心中却更痛。 那尸妖行踪诡秘,总也寻不到。 事先备的好的陷阱,也未必用的上。 唯有等尸妖按捺不住,主动去找女儿方能有效。 今日战胜尸妖,是用夫君的命换来的吗? 为的 是这个镇子上的人! 可 镇上的人却那样看待他。 值吗? 正文 第55章 幻术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副官恍然大悟,“难怪那日大帅,和沈从之密谈后,脸色那么难看。原来” 是看了这锦囊,气的!! “妈了个巴子,这小子到底怎么想的。”吴军阀一拳头,砸在自己的大腿上。 声音带着愤恨,也有心疼。 婉兮却听出了疑点,“如果这锦囊是提前准备好的,沈大人怎么不早点把字条拿出来?” “那小子交代过,必须等他祭拜了生母,姓沈的才能拆锦囊。”吴军阀生闷气道。 所以沈从之就算拿着锦囊,只要不拆开。 就不知那夜,他会故意让尸妖杀害。 诸人皆是一副愁容,心痛吴凌恒为治尸妖舍身成仁。 唯有吴有匪嘴角上扬,轻声道:“为了对付一只什么都不是的尸妖,老三不惜以命相换,丢下弟妹这样的如花美眷,这可不像他。” “是不像他。”吴军阀阴沉道。 可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婉兮嘴角哆嗦了几下,蚊呐一般说了一句,“他会不会没有死?” 大哥说的实在对,为了一只尸妖枉送性命。 实在不值!! 尤其是,他现在有孩儿了。 要当爹了 真的舍得撇下他们母子,远远的去那遥不可及的黄泉路吗? 可他死的那日,是她亲眼所见。 残破的身躯,她也死死的搂在怀里过。 都已经到了这般田地,还奢望他能活着!! 当真可笑!! 大概是婉兮这一声,说的太小声了。 车上,无人听见。 车在府前停下的时候,天已经是蒙蒙亮。 吴军阀心情不好,也不回府,“我出去随便走走。” “大帅。”副官打算跟着。 吴军阀回头,怒吼了一声,“不许跟来。” “属下是为了您的安全。”副官不肯听令。 吴有匪道了一句,“时下情况特殊,不少人都等着要父帅性命,元术镇现在应该已经混入要杀父帅的杀手。” 时下这个局势,是军阀之间想相互吞并。 民国zf还想把所有的军阀都收编,收为己用。 有多少人都想对吴军阀杀之后快! “跟着可以,同老子保持五米距离。”吴军阀松了口,朝元术镇公园方向走去。 吴有匪坐在车里,也没进府。 只有婉兮一个人魂不守舍的下车,只身一人跑去灵堂上香。 灵堂里,只有一个守香的丫鬟。 可惜已经睡着了,香炉里的香火早就燃尽了。 香火代表的是死者所走冥路,必须要在熄灭之前重新续上。 否则,冥路不畅。 丫鬟听到脚步声,惊醒过来。 看到香炉的香火早就燃尽,知道闯了大祸。 跪了下来,连连磕头,“三少奶奶饶命,香儿知错了,香儿罪该万死。” 她一边磕头,还嫌不够。 左右开弓的扇自己巴掌,这要是给吴军阀知道了。 肯定是要枪毙,绝对不会有第二条路走。 “你下去吧,灵堂里发生的事,我不会同别人说的。”婉兮见到香炉里,没人续香也很是心疼。 可夫君是为了镇上的人而死的,定也是不想看到一个无辜的丫鬟因他枉死。 丫鬟一脸震惊,显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随即,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少奶奶心善,香儿感激不尽,菩萨一定会保佑你的。” 婉兮傻呆呆的,盯着灵牌看了一会儿。 想上前抚摸,忍住了。 掀开裙摆,跪在蒲团上,“没你,日子终究是过不下去的。” “等孩子生下来,谁也拦不住我,随你去的。” 她磕了三个头,泪从眼中滑了下来。 然后,才去续香。 香才进炉子,绵软的腰身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她惊叫了一声,“是谁!” “你猜我是谁?”那人声音神秘。 她在哀痛中,懒得多加思考。 直接转身,把枪顶在那人脑袋上,“我管你是谁,赶快松手,否则我我” “你什么?”那人戴着面具,不禁莞尔。 唇角上扬的样子,同她夫君如出一辙。 可他 早已命丧黄泉! 她心中大骇,狠狠的揭去那人的面具,“休要装神弄鬼,别以为不会开枪。” 惊鸿一瞥,恍如隔世。 俊美无双的脸孔,坚毅如神的目光。 就算出了这元术镇,全天下怕是找不到第二个! “哇——”她经受不住刺激,一口血吐了出来。 身弱如纸的,飘零而下。 他接住她的身子,“我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这丫头怎么回事? 他回来了不高兴也就算了,竟然是气吐血了。 “这一定是在发梦。”她轻声提醒自己。 他颦眉,“不是发梦。” “那日我是亲眼见你被尸妖劈成两半。”她低吼着,像是一只被人弄伤的奶猫。 浑身的毛炸起,充满了敌意。 他还是第一次见她发脾气,耐心解释,“那是利用雨水,做出的幻术。” “有那么逼真的幻术?”她根本就不信。 雨夜之时,发生的一切。 如此的真实c残酷。 他垂了长睫,“一些障眼法的小把戏,不值一提。” “你的尸身明明就躺在棺材里,这也是幻术能做出来的?”婉兮歇斯底里,冲他咆哮。 实则,已然心碎。 他走到棺材边,推开棺材盖,“那是我吗?” 棺材里盛敛的,他的“尸身”,就是两块朽烂的木头。 虽然 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可是,他真的没死。 不仅棺材里没有他的尸首,还真真切切的站在她的面前。 灵堂外面,传来了几声军靴落地的声音。 吴军阀正和副官攀谈,“这样闷热的天气,尸身最是放不住。” “可是大少爷说,此事还有转机。”副官不甘道。 吴军阀的口气强硬了些许,“头七都过了,副官还是拗着,不肯将那臭小子下葬了吗?” 都死了七天了,难道还期待死人复活吗? 他心中无奈的想着。 “你这个当爹,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副官也有些跟他置气。 婉兮刚要起身拜见,告诉他二人。 吴凌恒还没死的好消息,鼻中便闻到一股古怪的香气。 身子一软,昏沉沉的倒在蒲团上。 二人一进门,就见此情况。 副官道:“三少奶奶好像晕了。” “你过去看看。”吴军阀差遣道。 副官一个箭步上去,摁住了婉兮的人中,“三少奶奶,快醒醒。” 婉兮晕的比较沉,这招并不管用。 “该死!!守香的丫鬟呢?香儿!”吴军阀怒了,大吼一声。 香儿守了一夜,疲累不堪。 虽然婉兮让她退下,却也没走远。 只是在后堂歇息,一听吴军阀的怒吼声。 急忙理了衣衫,慌慌张张的出来,“大大帅,香儿在。” “让你守香,却玩忽职守,主子在灵前晕倒了也不知道。”吴军阀本来就心情不好,眼下更是动了杀念。 伸手去把枪,打算一枪毙了香儿。 香儿吓得浑身抖成了筛糠,趴在地上不敢反抗,“大帅息怒,是少奶奶让我退下的。” “爹,不怪香儿。” 婉兮幽幽睁开双眼,凄然道,“是我想单独和凌恒呆一会儿,才让她退下的。” 那 果然是个梦吗? 还道他是真的没死,又回到了她身边。 岂料只是她灵堂中昏睡,做的一个美梦罢了。 “罢了罢了,爹饶他一命就是了。”吴军阀见婉兮醒来,心情转好。 婉兮欲要福身感谢,“谢谢爹。” “快别多礼,你身子弱,还有身孕,快些回去休息吧。”吴军阀一边阻止,一边给副官使了个眼色。 副官对香儿道:“还不快扶三少奶奶回去休息。” “等等。”婉兮被香儿扶起来的时候,道了一声。 吴军阀问道:“何事。” “凌恒是马上要去下葬了吗?”婉兮问道。 吴军阀不言,点头表示默认。 婉兮眼圈一红,扑跪在地,“爹,可否开棺,让我再看他一眼。” 正文 第56章 七只镇魂钉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婉兮。”吴军阀面带难色。 婉兮被香儿扶着,身子仍旧站不稳,“我知道这个请求很是无礼,可我真的很是思念他。” 方才发生的,并不像是梦。 她一定要打开棺材看看,里面装殓的到底是不是烂木头。 “那就开棺吧。”吴军阀竟是答应了。 副官都惊了一跳,“大帅——” “诶” 吴军阀举手,阻止副官往下说,“入殓后开棺是不合规矩,可这灵堂中又没别人。” “冒然开棺,会惊扰到三少爷吧。”副官在吴军阀耳边道。 吴军阀眯着眼睛,恨恨道:“惊扰就惊扰,不管他。” “您怎么这样!”副官皱眉同他理论。 吴军阀冷冷一笑,“他去找尸妖,自寻死路的时候,可考虑过我们?即是如此,就不用为他多做考虑了。” 不过只言片语,就堵的副官哑口无言。 只能听令,找来工具。 准备把棺材盖上的棺材钉,一根一根的卸下来。 “大帅,这棺材好像被人打开过。”副官摸着棺材盖上的钉子眼喊道。 吴军阀双手背在身后,踱步而来,“我来看看。” 一看,也是惊了一跳。 棺材盖上的七颗镇魂钉,全都不翼而飞了。 只剩下七个洞眼,明显已经有人提前开过棺。 按说,吴府戒备森严。 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怎么可能有人无声无息的进了灵堂。 还撬开了棺材!! 吴军阀退后了半步,“打开看看。” “是,大帅。” 副官一脸严肃,用力推开了棺材。 没有想象中的臭气熏天,反倒还有一股兰花的味道。 吴凌恒躺在里面,身着一袭白色长衫。 脸上带着面具,瞧不清容貌。 胸前佩戴一只银色怀表,双手交叠放在腹部。 手指干净修长,如玉石雕琢。 这么热的天,按说早就应该腐烂透了才是。 怎么感觉 一点变化都没有。 副官看向吴军阀,“棺材里一切正常。” “没有少什么东西吗?”吴军阀问道。 副官清点了一下,吴凌恒身边随葬的东西,“没有,都在。” “把面具拿下来看看。”吴军阀道。 副官揭开了吴凌恒的面具,倒抽了一口凉气,“大帅,三少爷,该不会也诈尸了吧。” 就见面具之下,他的面容如玉。 栩栩如生,似只是睡着了罢了。 只是在他的脸部正中,有一条很明显的拼接的线。 “夫君。”婉兮轻唤了一声。 捂着心口,潸然泪下。 为什么 不是木头。 刚才发生的一切,真只是南柯一梦。 吴军阀看到他的遗容,眼中也闪过一丝灼痛,“如果真是诈尸,怕就不能轻易下葬了。” 一般而言,尸身不腐不烂。 很可能就是尸变,冒然入土的话。 难保哪日就从土里爬出来! “须得寻个道士,或者和尚超度。”副官凝重道。 婉兮凝着棺中人,目光半刻也不舍离开,“唐放不是去龙虎山了吗?” “姓唐的怕是跑路了。”吴军阀道。 婉兮一惊,“怎么会?” “都过去那么久了,够他在元术镇和龙虎山往返好几次了。”吴军阀冷道。 说来还真是巧合,吴凌恒早早就让唐放去龙虎山搬救兵。 若龙虎山的得道高人,按时被请来元术镇。 定能降服尸妖,他们也不用自己想法子,出手对付尸妖了。 这时,吴有匪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一身正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脚步稳健,全然没有一夜未睡的疲惫之态,“你们在聊些什么?” “聊恒儿有可能诈尸了。”吴军阀干巴巴道。 吴有匪面带淡笑,扫了一眼吴凌恒清俊的面庞,“还真有这个可能,又不是放在冷藏库里,七天过去了还能保持成这样。” 没心没肺的,就好似死的是别人的弟弟。 态度和前几日吴凌恒刚死的时候,有着天渊之别。 “尸身不腐不烂,一般是有怨气在心中。”婉兮双手攥紧了棺材边缘,手指扣进了木头。 指甲盖充了血,感觉随时都会翻起来。 吴有匪瞥见她的手指,笑意褪去,道:“那就找个道士或者和尚超度。” “现在就是不知,要去哪里,才能寻得到镇得住他的。”副官只道三少爷生前厉害,纳的几个通房都死了。 也就是正妻楚婉兮活下来,死后也肯定不是省油的灯。 寻常的道士和尚来了,万一被三少爷弄死了。 吴府上下,可不得遭殃了。 吴有匪道:“可张榜招募。” “那就张榜招募。”吴军阀拍板作决定道。 随后,吴有匪进了书房。 草拟了一份,招募的内容。 由吴家军里的文书,誊写多遍。 在镇上的角角落落,全都贴了个遍。 却也不想想元术镇虽大,可镇上的人多为平庸之辈。 哪里来像龙虎山一样的高人,供他们驱策呢? —— 婉兮回小院后不久,吴军阀请的任郎中便来了。 任郎中诊脉后,问她:“少夫人近来可有呕血的症状?” “在灵堂里,吐过一次血。”婉兮心中讶异,这郎中好生厉害。 不过把个脉,就知她吐过血。 郎中叹气一声,连抓了好几次自己的胡须。 眼看着,就要把稀疏的胡子抓没了。 婉兮直言道:“我身子是不是不行了,老先生,有话直说吧。” “您只是哀伤过度,伤及了心肺。”任郎中连连摆手。 婉兮不怕死,只是怕连累腹中骨肉。 手落在小腹上,道:“如果能治,您就看着用药吧。” “您这属于内出血,得叫洋人医院的大夫,和老朽一同诊治才好。”任郎中谨慎道。 婉兮思索了一会,才有气无力道:“这估计得问过吴大帅才行,兰竹,带郎中去见大帅。” 等了一个多小时,婉兮在病榻上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见有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和任郎中同行进来。 兰竹福了福身,“洋人大夫来了。” “让他诊治吧。”她从头至尾,都有些神志不清。 只觉得自己心口,被冰凉的金属一样的东西摁压过。 又被任郎中,用银针扎过。 然后,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入夜时分。 兰竹端来一黑色的汤药,还有几粒西洋药进门,“少夫人,该吃药了。” “我自己吃吧,你上厨房看看,有没有小鱼小虾之类的东西。”婉兮睡了一觉,觉得身子好多了。 自己下床,走到桌边。 兰竹见她似没什么大碍,退下了,“是,少夫人。” “小东西,你想夫君吗?”婉兮在绣墩上坐下,凝着那颗“蛋”道。 虽是在问它,却更像在问自己。 那颗蛋蠕动了一下,好似听得懂她说的话。 然后,竟然是震动起来。 指尖触在上面,有一种发麻的感觉。 她眼中闪动了泪光,轻抚了几下那颗蛋,“放心,就算夫君走了,我也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风吹过耳畔,有个清冽的声音在她耳边柔道:“该吃药了。” “又发幻觉了。” 她自嘲的笑着,端起装着褐色汤药的碗。 低头小口,小口的抿着。 胸前却突然气血翻涌,没来由的吐了口血。 身子本要向后,飘零落下。 竟是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视线模糊中。 那人相貌俊秀c儒雅,满脸充斥着对她的关心,“婉兮,没事吧?” “夫君,是你吗?”她凉透的小手,触摸到他的脸庞。 他身子触电般的震了一下,将她打横抱起,“你就当我是他吧。” “夫君,我真好想你,我多希望在灵堂遇到你,并不是在发梦。”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小脸埋进他的胸膛。 眼泪,湿了他的衣襟。 他站在床前,本要将她放下,却是定住不动了,“那当然不是在发梦,吴凌恒没死。” 正文 第57章 起死回生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什么?”婉兮隐隐约约听到夫君没死,却头疼的厉害,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心焦之下,不住的咳嗽。 他将她放在床上,身子靠在床头, 手指落在她的眉心上,指尖冒出了金色的光芒,“算了,当我没说吧。” 婉兮的咳嗽,慢慢平息了。 他才收手,端起药碗,“该喝药了。” “夫君,别离开我。”她睁开眼睛,握住了他的手。 他无奈道:“你把药喝了,我就不离开你。” 明明病的昏昏沉沉,失去了神志。 倒也乖巧,一听之下。 便垂下了乱摸的手,把喂去的汤药喝了。 喝完了中药,又喂她吃西药。 西药里的某些成分,有助眠的作用。 他才将她平放在床上,她便沉沉的睡去了。 “少夫人,厨房里有二斤虾米,不知道合不合用。”兰竹提着虾米进来。 见吴有匪坐在塌边,看着一本英文书。 神色有些讶异,刚要说话。 吴有匪做个噤声的手势,“嘘,她已经睡下了。” “好吧。”兰竹失落道。 吴有匪继续看书,“下去吧。” 兰竹站在门口,不敢走,“大少爷,你来照顾她?” 从没听说过,有哪家的少爷。 会放下身段和礼数的,跑来新寡处照顾。 若传出去,得惹多少闲话。 吴有匪还不当回事,“嗯。” “这样不好吧。”兰竹嘴角抽了几下。 吴有匪眼睛一眯,“你该不会是怀疑我,会对她图谋不轨吧?” 兰竹哪敢得罪他,“怎会呢?大少爷多想了。” 虽然她心中,确实有些想法。 “那还愣着做什么。”吴有匪凉声道。 兰竹慌忙福身,“奴婢告退!” “说实话,对你,我还真有点想图谋不轨。”他等兰竹一走,瞧见她睡得像是只猫儿。 手指在她下巴上,轻轻的挠了挠。 她睡得浅,竟有些察觉,“夫君,别闹。” 也不知做了什么梦,像是个甜梦吧。 脸上虽无笑意,好在并不哀伤。 “你这样好的女孩,怎么就落到老三手里了,真是宝珠蒙尘。”他凝着她,不禁有些失神。 过了一会,放下了英文书。 走到桌边去看那颗蛋,嘴角扬起了一丝玩味,“想不到老三,还养了这么有趣的东西。” 顺手往里面洒了一些虾米,故意把头偏开不去看。 过了一会儿,才回过头来看。 丢进缸里的几粒虾米,依旧泡在水里。 他颦眉注视了一会儿,才豁然一笑,“还认主了,不吃别人投喂的东西。” 在房间里,无聊玩了一会儿。 几个小时就过去了,正是黄昏时分。。 “大哥?”婉兮幽幽转醒。 他也不觉得,呆在人家闺房里突兀,温笑道:“弟妹,醒啦。” “你一直守在这?”婉兮见桌上放着打开的英文书,猜测他应该是在这呆过一段时间。 他顺手合上英文书,“兰竹有太多事要忙,就让我帮忙看着你。” “多谢大哥。”她下床行礼。 他过去扶她,“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麻烦。” “你在军校里,有那么多事要忙,却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婉兮起身之后,面上略带歉意。 此番过来,本只打算随意照顾一下。 谁知她病中的样子,太过让人不放心。 一个不留神,就呆了一下午。 军校里的那些人,怕是找他都要找疯了吧。 他把她安置在绣墩上,起身告辞道:“既然你醒了,我就不在这多呆了。” “大哥。”婉兮喊了他一声。 他笑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她本来想问他,他是不是在她昏沉时。 跟她说过,夫君没死的话! 可想想开棺时的情况,便把话咽回肚子里。 大概又是在发梦吧! 吴有匪临走前,在桌上放了一只蓝色锦囊,“对了,忘了把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婉兮问道。 吴有匪手放在下巴上,淡笑道:“沈探长手里最后一只锦囊。” “还有一只锦囊!怎么在你手里?”婉兮一惊。 吴有匪眨了眨眼,“他怕爹开枪毙了他,不敢给爹,就给了我。” 打开锦囊,里头有一张字条。 上头有几个字她不认识,还好康熙字典就在旁边, —— 吴府寻得道高人的榜一经贴出,在镇上掀起了欣然大波。 上头写的,有能者。 赏白银五百两,新式手枪一把。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 管用的就剩银子,还有手里的家伙事儿了。 镇上许多人光是眼红看热闹,却不敢轻易揭榜。 毕竟没那个金刚钻,谁敢揽这个瓷器活。 两日后,才有人揭榜。 揭榜的是位玄黄道士,自称是九翼真人。 一身蓝灰色道袍,十分清瘦。 腰间配着一把玄铁剑,头上束着发。 脚踩牛皮靴,手拿佛尘。 胳膊上夹着卷成一卷的榜,大摇大摆的进了吴府。 吴府设宴款待,准备好了酒肉招待。 可这道人六根清净,说自己是出家人。 不喝酒,不吃肉。 吴军阀只得吩咐下人重做,上了一道素宴。 席间的酒水,皆以花蜜代替。 “犬子生前不受镇上人待见,死后才会满腹怨气,还请道长施法,给他一个善终。” 吴军阀对谁都是不可一世,对这道人算是放下了一些平素的体面。 九翼道人做莲花指,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大帅是想让我替三少爷超度?” “正是,他要是诈尸了,吴府肯定要颜面尽失。”吴有匪站了起来,在席上敬了九翼道人一杯。 九翼道人回敬一杯,“可能要让少帅失望了,贫道不会超度。” 席间诸人,面色一沉。 敢情这道士是个西贝货,来府上骗吃骗喝的? “但贫道有一本事,乃是先师所授,一生只能用一次。”那道人丝毫不以为意,面带笑意道。 女子地位本就低,即便当上了吴家三少奶奶也是一样。 能上席都算是吴军阀格外开恩了,婉兮在这种场合,一般绝不会开口说话, 此刻,缓缓起身,“道长敢揭榜,定是有过人之处,您有何本事,但说无妨。” 吴采采见她在席间起身,顿觉她无礼。 正要起身骂她,却被二姨太一眼给瞪回去了。 “起死回生术!”那道人一字一顿道。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吴采采更是冷笑,“道长怕是个骗子吧。” “我相信道长说的话。”婉兮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吴有匪本在旁若无人的吃菜,此刻都忍不住放下筷子。 对她另眼相看,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吴采采讽刺她,“你是个村妇,目不识丁c见识浅薄,当然信这些无稽之谈。” “爹,婉兮求你,让这位道长试试。”婉兮福身恳求。 吴军阀僵住了一会儿,才走过去,扶起婉兮,“你确定?” “请爹相信婉兮一次,反正也没有比这个更遭的结局了。”婉兮在吴军阀面前低眉顺眼道。 吴军阀看向吴有匪,吴有匪竟然点头示意。 他心中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便道:“那就试试,万一我的恒儿就活了呢,大家说是不是?” 要是平日里,定然有无数人附和吴军阀。 此刻一个个脸色发白,噤若寒蝉。 “父帅说的有理,我这弟弟兴许就命不该绝呢。”只有吴有匪笑着起身答应,还鼓了鼓掌。 婉兮已然自作主张,引着九翼道人进灵堂,“道长请,我夫君还未下葬,一直收敛字啊棺材里。” 进了灵堂。 “开棺我看看,若他身上还有一丝阳气,说明命灯未灭,我就能施法让他醒过来。” 九翼道人道。 婉兮用力推开棺材盖子,道:“道长请看。” 正文 第58章 只是睡着了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三公子天庭饱满,果然是有福相之人。”九翼道人一见,张口赞叹道。 婉兮一脸紧张,“道长可有把握救活他?” “在你们眼里,他是死了,在我们修道之人眼里,他只是”九翼道人故意卖关子,说话只说一半。 婉兮道:“只是什么?” “只是睡着了。”九翼道人含笑道。 婉兮顺着他的话道:“那您肯定有办法叫醒他吧。” “服下我的灵丹妙药,再饮我一口仙气,半个时辰内他必会醒来。”九翼道人从袖子里,摸出一只赤色葫芦。 从里面倒出了一颗绿色的药丸,塞进了吴凌恒嘴中。 随后,弯下腰嘴对嘴的吹了口气。 男人对男人 还真是辣眼睛!! 也不知是不是眼花了,她竟看到他眉头微微有些皱。 吴有匪站在门口,挂着一脸玩味的笑,“三弟啊三弟,你机关算尽,没想到自己会节操不保吧。” 少顷,吴凌恒幽幽睁开眼睛。 “三公子醒了?”九翼道人含笑问候道。 吴凌恒扶着棺材,缓缓的起身,“你是何人?” “好痛。”不等九翼道人回话,他摸着眉心的裂缝处,阴沉道。 婉兮也是担心,“道长,他的身体曾被劈成两半,没问题吧。” “他吃了灵丹,皮肉已经长好,过一阵就不疼了。”九翼道人笑盈盈的说道。 吴军阀等人,赶来一看。 皆是瞠目结舌,傻站着说不出话。 这道人到底是什么路数? 死人也能救活!! 消息很快就在吴府上下传开了,下人们纷纷跑来围观。 人一多,议论就多。 把安静的灵堂,吵的像闹哄哄的菜市场。 副官第一个反应过来,驱散了围观的下人,“看什么看,都退下。” 剩下的一些,都是吴军阀纳入府中的姨太太。 还有两个是吴有匪的妾室,倒是那位正妻孙家小姐并未前来。 副官不好驱赶,只好由着她们看着。 “多谢道长仗义相救,请受小女一拜。”婉兮膝盖着地,朝九翼道人磕了一个头。 九翼道人昂首而立,大大方方的受她跪拜,“贫道也是俗人,不过求财而已。” “来人啊,给道长拿酬劳来。” 吴军阀冷道。 “诶”九翼道长摆手拒绝,笑道:“那些东西等我离府了再给我,现在带在身上不方便。” “离府的时候?”吴军阀皱了眉头。 他一生遇人无数,虽然这九翼道人看起来正派。 一副仙风道骨,仗义豪爽的样子。 可他总觉得,这个牛鼻子道士并不是一个好人。 更不想他在府上多待,只希望他拿了酬劳赶紧走人。 九翼道人也不知看没看出吴军阀不待见自己,“现在天色不早了,贫道初来贵宝地,人生地不熟的,还请大帅收留。” 收留? 收留一个让死人,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妖道? “来人,收拾一间上房出来。”吴军阀心中猜忌,却并未拒绝。 刚好留他下来看看,这妖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九翼道人作揖,“那就多谢大帅了。” “道长随我来吧。”副官亲自出面,带九翼道人去休息。 这时,灵堂里传来一声虚弱的声音,“喂,你们真的不打算管我了吗?” 进去一看,吴凌恒脸色苍白的趴在棺材边上。 “差点把你忘了。”吴有匪过去,将他从棺材里抱出来。 放在灵堂的椅子上,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 除了婉兮之外,周围的女眷都用一种畏惧的目光看着他。 眼下,他到底是人是鬼? 还是说和胡屠户一样,变成了尸妖! 那尸妖听说得吃一百个活人的内脏,还有至亲之人的内脏,才能变成人。 吴凌恒被看的烦了,“我的轮椅呢?我要回自己的住处。” “就知道你在人多的地方待不住,我已经让人通知兰竹,把你的轮椅送来了。”吴有匪目光一撇,就见堂外的大路上。 兰竹手里推着轮椅,正款步走来。 等到轮椅,被推进来。 婉兮和吴有匪合力,将吴凌恒弄上轮椅。 “爹,婉兮,失礼了。”婉兮朝吴军阀福了福身,正要推吴凌恒回去。 吴采采上前一步,喊了一声,“三弟,你当真是活了吗?” “你说呢?”吴凌恒回过头去,眸冷似结霜。 从额头一直到,被衣服遮挡住的那条血线狰狞的扭曲成蛇形。 这条血线正是他被尸妖砍成两半,拼合之后产生的。 吴采采受惊,倒退半步。 小脸苍白一片,连一丝血色都没有。 婉兮也不当回事,推着吴凌恒出了灵堂。 “夫君是真的活了吗?”她走在路上,低声问道。 同样的话,从婉兮口中问出。 “当然。”他不过莞尔,温柔的握住她的手。 她眼神麻木,脸上没有半分喜色,“可我知道,那九翼道人是个骗子。” 言下之意,正是暗示她是不信九翼道人的起死回生之术的。 “婉兮。”他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轻轻应了一声,“嗯。” 他低垂了头颅,“有些事,得看破不说破。” 这 算是承认了吧! 回到小院,她替他更衣。 脱下了身上的寿衣,换上平素所着衣衫。 本还要替他擦洗,只是这几日身子太过孱弱。 才打来半盆水,身子便摇摇欲坠。 “别做这些了,上床歇息吧。”他搂着她,轻盈的跃上塌。 她想要挣扎,却被他覆于身下。 牢牢的压制住,动弹不得。 哪有在人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残废样。 她失声道:“夫君!” “怎么?夫君的话也不听了?”他玩味一笑。 他们之间,似回到往日那般。 她脑中尽是往昔回忆,眼中被泪水浸透,“你压到我肚子了。” “婉兮是怀了我的孩儿吗?”他睡在棺中那样久,竟也知道她怀有身孕的事。 唇对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 她抚摸着小腹,有些羞怯,“知道还这样压着我。” “别怕,我有的是分寸。”他一翻身,从后面将她牢牢搂在怀中。 她不敢闭眼,怕闭眼又是个梦,“夫君,我不会再失去你的,是也不是?” “你若肯乖乖睡下,明日就告诉你。”他冰凉的气息,吐在她的耳廓上。 撩的她耳上发痒,心里也酥酥麻麻的。 她闭上眼睛,低于一声,“那好,我听你的。” 近日她本就病体孱弱,每日都要喝进补的汤药。 今儿陪着府上的人,招待九翼道人一天了。 难免疲乏,沉沉的睡去。 睡梦中隐隐感觉,搂抱自己的怀不见了。 患得患失之下,从睡梦中惊起。 枕上只剩下他躺过的痕迹,人却已经不在了。 婉兮低呼一声,“夫君。” 连鞋袜都来不及穿,下床四处找寻他。 就见他的背影,出现在院中。 “杀了他,杀了吴大帅。”暗处,传来一个冷飕飕的声音。 谁! 是谁在说话? 奇怪的是,吴凌恒竟然也跟着重复,“杀了我爹,爹必须死!!” 夫君让人操纵了,听声音正是那个九翼道人。 婉兮惊骇之下,本想冲出去阻止。 转念一想,又绝不稳妥。 冲进房内取了手枪,才躲在门口偷看。 就见那九翼道人手里拿着拂尘,跟在吴凌恒虽然保持了一段距离。 不过,吴凌恒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夜空中,无星也无月。 府中四处阴气横行,只觉今晚是个妖孽横行的不眠夜。 婉兮小心翼翼,一路尾随而去。 平日里吴军阀住的位置,都有重兵把守。 今夜,只有几个人。 见到吴凌恒推着轮椅过来,都吓得够呛。 虽是听说他被九翼道人救活,还是怕他的,嘴里结结巴巴道:“三三少爷,大大半夜的,你找吴大帅干嘛。” 正文 第59章 庆州军务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有重要军务,找他商议。”吴凌恒表情有些呆滞,一字一顿道。 吴军阀睡觉之时,最不喜人打扰。 若不是十万火急的头等大事,就算是吴凌恒亲自求见。 也会被拒之门外,可眼下一听是前线军务。 几个守夜的吴家军晓得利害轻重,对视一眼之后,去两个人分别找副官和吴军阀通报。 剩下的吴家军中,陈云军衔最高。 对着吴凌恒行了个军礼,道:“他们两个去通报了,还请三少爷稍作等候。” 吴凌恒木头一样坐着,没有半分的表情。 也不说任何话,古古怪怪的。 三个吴家军以为拦着他不让进,将他给惹恼了。 相互对视几眼,却不敢说话。 陈云只好壮着胆子道:“三少爷你怎么不说话” 夫君 确实有几分古怪。 婉兮躲在不远处的房子后,发现有个穿着道袍的人躲在树后偷看。 右手的两根手指上,夹着一张白色的纸人。 就着月光能看见,此人脸上露出陷入沉思的表情。 “无妨,我可以等。”他的嘴唇无声的动了。 吴凌恒也跟着说话了,“没关系,我可以等。” 原来夫君被这个九翼道人完完全全控制了,一言一行都要等着九翼道人操控。 否则就会陷入,僵硬木讷的状态。 “您不介意就好了,啊——您您的眼睛怎么了”陈云脸上,忽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就见吴凌恒双眼泛红,眼眶中缓缓流出鲜血。 吴凌恒不以为意,掏出帕子轻轻擦拭,“只是起死回生后的后遗症,不碍的。” 这样一番话,如何能搪塞过去。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眼睛里流血呢。 他们三个可不是新兵蛋子,都是在战场上开过枪,杀过人的。 否则,也不会选作吴军阀的护卫。 脸色虽然微微发白,手却都摸向了腰间的配枪。 树后的九翼道人,见他们三个警觉。 眸光一冷,暗骂了一声。 这时,给吴军阀传信的人已经来了。 他喘着气,道:“三少爷,大帅有请。” “知道了。” 树后的九翼道人忙着生气,吴凌恒回话整整迟了十几秒。 那人也没多加怀疑,领着吴凌恒去见吴军阀。 吴军阀卧室的门,是敞开的。 今夜陪他睡觉的是个通房,已经遣走了。 吴军阀坐在绣墩上,抿着洋酒,“恒儿,深夜来找我,究竟是何紧急的军务啊。” “事关重大,我要单独和你聊。”吴凌恒道。 吴军阀一挥手,让通传的人下去,“以前你可从来不插手军务,竟还有你知道的紧急军务,我不知的。” “听说爹在东南一代,和段家军起了摩擦。”吴凌恒缓缓道来。 吴军阀拿了个杯子,给吴凌恒倒上,“是有这么回事,那姓段的孙子,居然跟我抢地盘。” “姓段的要攻下庆州了。”吴凌恒推开杯子,压低声音对吴军阀道。 庆州位于段军阀和吴军阀管辖地方的边界,常年属于混乱状态,穷的叮当响。 两边谁也不想要,实打实的三不管地带。 也不知怎的,两边忽然就看重的这个地方。 为了争抢统治权,居然打起来了。 吴军阀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有人飞鸽传书给我。”吴凌恒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条。 吴军阀觉得好笑,“这年头还有人不发电报,给你小子发飞鸽传书啊。” 刚拿起字条阅读,小腹便被插了一把匕首。 眼神不可置信的看着吴凌恒,好像根本就没想到吴凌恒会杀他! “爹,没想到吧。” 吴凌恒满手都是血,缓缓道,“想你戎马一生,金戈铁马,却死在亲生儿子手上。” 那一刀大概伤及肝脏之类的要害,吴军阀连喊的余地都没有。 张着嘴,心有不甘的仰面倒下去。 躲在树后的九翼道人诡秘一笑,竟是堂而皇之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门口的吴家军,把他拦住了,“什么人?” “我是九翼道长,让你们三少爷起死回生的那个。”九翼道人捻了捻胡须,一副仙风道骨的做派。 陈云皱眉,“道长大半夜的,来此处做什么?” “贫道不才,能在庆州军务上帮点小忙,三少爷有意引见我去见吴大帅。”九翼道人躬身道。 里头,传来吴凌恒不冷不热的声音,“让九翼道人进来,父帅要见他。” “是,三少爷。”陈云不敢违背。 率领手下让开了,九翼道人衣袂一扬。 双手背在身后,高傲的走进去。 才到吴军阀的卧室门前,他就见到吴军阀倒在地上的尸首。 脸上得意的笑,更加浓烈了。 走进去之后,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自语道:“现在就只剩砍下你人头,回去交差的事了。” “道长想的可真是轻便。”吴军阀缓缓的睁开眼睛,强而有力的手扼住道人纤细的手腕。 九翼道人本就“弱质纤纤”,吃痛之下。 手里的匕首,便掉在了地上。 他大吃一惊,“你没死!!” 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怕是中计了。 “我也奇怪,我为何没死。”吴军阀摸出藏在腰际的血包,随手丢在了地上。 抬眸看了一眼吴凌恒,眼神带着疑问。 九翼道人看向目光呆滞的吴凌恒的时候,喃喃道:“不可能啊,你明明只能听命于我,为什么没有杀了他。” “就因为这个?”吴凌恒摊开掌心,手中是一颗绿色的药丸。 正是白日里,九翼道人给他喂下的“仙丹”。 吴军阀不解,“这是什么?” “湘西赶尸匠用来养尸的药丸。”吴凌恒慢悠悠的说道。 湘西赶尸人善于养尸,说是能用一些药丸。 让尸身不腐不烂,还能听命于赶尸人。 不过到底是真是假,是众说纷纭。 吴军阀一见,恨不能立马枪毙了九翼道人。 还好吴凌恒没有真的吃那药丸,假意刺杀他的时候递给他一个血包。 他也不知是何用意,只是配合的将血包塞进腹部。 九翼道人为人狡诈,一见不好。 另一只手的衣袖一抖,从里面抖出奇怪的粉末。 朝吴军阀脸上一撒,仗着吴凌恒不会走路。 飞快的朝外逃去,还一边喊道:“快来人啊,三少爷吴凌恒变成尸妖弑父啦。” 本来门外的那五个吴家军,就觉得吴凌恒起死回生事有蹊跷。 今晚,又形迹可疑的来汇报军情。 一听这妖道所言,纷纷拔了配枪冲进去要杀吴凌恒。 “别伤吴凌恒,抓那个道士。”婉兮看到他们被妖道利用,连忙冲了上去。 吴有匪早就埋伏好了,此刻带人冲了出来。 他朝天开了一枪,“抓住那个妖道。” 众人邃才未中计,一拥而上去捉那道人。 道人轻功了得,脚下步子如同行云流水般,竟然是从人群中逃走了。 “碰!”一声枪响,九翼道人身后头。 婉兮开了一枪,本来是打算一枪打死他的。 不过,婉兮心软。 又想留着活口,只是打在小腿的位置。 九翼道人小腿一瘸,单膝跪在地上。 吴有匪上前,将他反手摁倒地,“说,是谁派你来刺杀吴大帅的。” “小子,你没资格知道。” 九翼道人回头朝他冷笑了一下,吴有匪才觉不好。 这妖道的道袍,忽然就空了。 人不见了,只剩下一身宽大的衣服。 一直绿色的蜥蜴,从道袍里逃窜了出来。 副官住的地方比较远,到了现在才刚刚收到通传赶到。 一见吴有匪,押着九翼道人。 九翼道人凭空消失后,衣服里居然爬出来一只四脚的长虫来。 上去一抬脚,就把那只蜥蜴踩爆了,“老子,看你往哪跑!” 正文 第60章 刺客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地上的蜥蜴,被踩个稀巴烂。 似如同九翼道人,被结果了性命一般。 可谓大快人心,众人鼓掌称道。 “没用的,是脱身术。”吴有匪皱眉道。 副官凝不明,“什么脱身术?” “民间一种下九流的幻术。”吴有匪见多识广,解释道。 副官突然惊觉,道:“糟了,大帅!” 吴家军都在忙前忙后,追那个刺杀吴军阀的九翼道人。 倒是把卧室里的吴军阀给忘了,眼下单独在卧室中。 也不知是否安全,一行人忙不迭的冲了进去。 吴军阀在卧室里,没人管他。 没法叫人打水过来,便用洋酒自己把眼睛里的粉末洗干净。 眼圈被酒精辣的红红的,人倒是没什么大碍。 吴有匪小声差遣陈云,“去,给大帅打一盆水。” 副官进门,立时告罪,“属下来迟,请大帅责罚。” “谁也没想到,这个牛鼻子,是来刺杀我的。”吴军阀请副官坐下,给他倒了一杯酒。 “谢大帅。” 副官坐的端正,表情一丝不苟,“只是属下不明,他怎么会如此巧合的揭榜,借机接近大帅。” “此事怕是老三,故意设局引狼入室。”吴有匪从陈云手里,接过了打了清水的铜盆。 蹲在吴军阀身前,帮他清洗眼睛。 副官眸光一凛,“三少爷跟他是一伙的?怎么可能!” “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恒儿若想杀我,我的头早就被那牛鼻子割下来了。”吴军阀喝了一口酒道。 吴有匪嘴角挂着浅笑,“三弟怕是从胡屠户一事,就看出来,镇上的尸妖来的巧合。” “尸妖是人炮制出来的?!”吴军阀快人快语。 副官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反驳了一句,“不对啊,不是说人死后的尸身,恰好被雷劈中,才会成了尸妖。” 言下之意,是觉得尸妖大都是自然形成的。 “可你们想过没有,就算胡屠户是那夜打雷,自己成的尸妖。” 吴有匪帮吴军阀擦过眼睛,随手把帕子扔回铜盆,“那他是怎么知道,要吃一百个人,还要吃自己至亲之人的内脏才可。” 铜盆里的水接触到帕子,一开始并未有什么。 逐渐的水中,出现了黑色的墨染。 墨染晕开之后,一盆清水变成了乌黑色。 “如此说来,是有人告诉尸妖,成人之法!这人多半就是来府上招摇撞骗的九翼妖道。”副官总算是想明白了。 所以,一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背后。 一直都有一个始作俑者,其真正的目的怕就是要刺杀吴军阀。 要知吴军阀手握重兵,杀他可不容易。 只好用些下三滥的邪门歪道,要不是吴凌恒提前看穿。 眼下,怕早就性命不保。 吴军阀盯着那盆水,眼皮跳个不停,怒道:“妈了个巴子,九翼道人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来杀老子。别让老子知道,是谁指使的” 他心里是很气的,虽然表面上没说。 可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若非吴有匪身上有天罡纯阳之气。 刚才给他擦眼睛的时候,偷偷的用纯阳之气洗涤他眼上的阴气。 恐怕这对招子,从今往后就要废了。 “眼下庆州战事吃紧,会不会是”副官提醒道。 吴军阀轻哼一声,“不会是姓段的那个臭小子,他是留洋硕士,最不屑的就是鬼神妖术。” “那就是沈从之的上头?”副官低语道。 吴军阀也不知是不是如副官所猜,笑出声:“太多人想杀我了,谁知道呢!” 事实正是如此,眼下几大军阀割据一方。 民国zf又才成立不久,吴军阀这样厉害的军阀头子。 是各家眼中,眼中钉肉中刺。 就那个行骗的九翼道人,还真难以猜准是哪一方势力派出来的刺客。 “没有真凭实据之前,先不要乱猜,日后自有分晓。”吴有匪轻轻一笑,似不怎么把此事放在眼里。 给陈云使了个眼色,让他端盆出去倒了里面的污水。 吴军阀这才想起今夜,是吴有匪带人前来救驾,“有匪,今夜,你怎么知道他要刺杀我的?” 难道这小子比一般人都聪明,九翼道人进府就知他除了是个骗子,还是个杀手。 这世上有这么聪明的人吗? “是因为这个,沈大人前几日交给我的。”吴有匪这个时候,才把沈从之的锦囊给他。 锦囊上,不过寥寥数字,。 吴军阀看到了,眼皮跳的更厉害了。 心忖,这死小子,不仅死后设计连环计弄死了尸妖。 连头七之后的事情,也都安排好了。 想想又觉得,是哪里不对。 难道这小子打从一开始就没死? 吴军阀缓缓出口道:“他怎么给你,不给我。” “怕您一枪毙了他啊。”吴有匪道。 吴军阀哼哼了一声,“说的好似,他给了你,我就不会毙了他。” “少帅是因为看了这个锦囊,才提出要张榜,请道士来给三少爷做法?”副官问道。 吴有匪道:“正是!” “可是锦囊上,并未写明,让你今夜带兵保护大帅啊。”副官提出了疑问。 吴有泯然一笑,“我只是根据之前的情况,猜测的。” 猜测有这么准吗? 吴军阀心中冷笑,压根就不信吴有匪的话。 心忖,他这两个儿子好生厉害。 这样大的事沆瀣一气,串通到一起。 连点口风都不漏的,害得全家人伤心欲绝。 吴军阀干巴巴道:“你们俩是不是串通过?” “父帅误会了,我是见那妖道给三弟吃的丹药赶尸匠养尸的丹药有些像,才猜测他今晚可能会有所行动。” 吴有匪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尴尬了。 吴军阀有点不信,“真的吗?” “真的,你不信可以找老三出来对峙,对了老三人呢?”吴有匪自知应付不过,便抬出吴凌恒做挡箭牌。 不过这事吴军阀,还真是冤枉了吴有匪。 他在看到这锦囊的时候,便想到这有可能是吴凌恒“引狼入室”的计谋。 若镇上出现尸妖的事,乃是背后有人兴风作浪。 尸妖虽除,可背后那人不会善罢甘休。 若不把此人引出来,父帅在元术镇上的安全便十分堪忧。 听吴有匪说起,大家才发现吴凌恒不见了。 吴军阀也觉奇怪,“大半夜的,能去哪?” “会不会身子乏了,回去睡觉了?”副官问道。 吴有匪断然道:“不会!” 今夜出了这么大的事,心是有多大。 才会什么都不考虑,什么都不解释,直接跑去睡觉。 —— 话分两头说。 吴军阀等人,正奇怪吴凌恒的去向。 实则,他在九翼道人被追之时。 便推着轮椅,往府外去了。 婉兮一早就发现他的动向,默默的跟了一路了。 突然,他的轮椅停了下来,“跟着我做什么?” “夫君,你要去哪儿?带上我吧。”婉兮小心翼翼道。 他低头冷笑,“我去阴曹地府,你也去?” “等我把孩子生下来,我就随你去。”她从后面牢牢的抱住他,不肯松手。 他道:“那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再等等,我好想你。”婉兮落泪了,把他抱的更紧了。 不消须臾,又犹豫了。 怀抱缓缓的松了,这样拘他太不懂事了。 夫君有自己要做的事,有他想要去的地方。 他低头轻笑,“怎么又肯松手了?莫不是想和我在一起的决心不够。” “我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直到永远,但我不能”拘着你。 婉兮从前怕羞,从不敢说这样露骨的话。 可是,他死了。 马上就要走了,要去阴曹地府了。 这一去! 这世上再也没有这样的人了 若不是腹中骨肉,她真想立刻随他一起走。 他转过头来,竟是一副没脸的样子,“我这般模样,你不怕吗?” “怕。” 她惊了一跳,小脸煞白。 那张白板一般的脸,看了数次。 还是莫名的,觉得惊悚。 尤其是那张脸的中间,还有一条红色的血线。 可是这道伤痕,是为了救她才有的。 正文 第61章 绝户网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他的五官慢慢的从脸上浮现出来,“我也想你,可是我现在有重要的事要去做。” “投胎吗?”她低声道。 他爽朗一笑,理了理她的乱发,“去巡捕房。” 死人 去巡捕房干嘛? 莫不是还有什么后事,没有找沈从之交代? “我能随你一起去吗?”她心中其实没有半分把握,只是在小心翼翼的试探。 他拉住她的小手,“当然,只是你步子要走的快些。” “很急吗?”婉兮推着轮椅,步子迈得很大。 明明病中身子很弱,却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气力奔跑。 他双眼阴沉,“说急也不急,你不用跑那么快。” “我是怕耽误夫君的事。”婉兮额头上出了汗,急促的喘气。 他望着波清河的流水,道:“照顾好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正是深夜,河上起了大雾。 一条点了灯的渔船,从河流中经过。 河中明明有很多能卷死人的暗流,它却行驶的特别的稳当。 站在船头的船家,穿着蓑衣戴着斗笠。 蹲下身,从水里收网。 那网真的很大,感觉覆盖了整个水域。 要知道这个季节可是休渔期,水里的鱼还未彻底长大。 随意偷渔可是重罪,一经发现。 按照沈从之断案的性格,起码要蹲两年大狱。 竟然还有人,胆敢明目张胆的偷渔。 “是绝户网。”婉兮道了一句。 吴凌恒还真没见过,所谓的绝户网,“什么绝户网。” “爹以前用过的,不过就一次。”婉兮一边回忆,一边道,“爹说这东西损阴德,所以没敢多用。” 元术镇本来就是鱼米之乡,每个人除了有自己手头的行当外。 到了秋天河水大涨,人人都是渔夫。 都可下河捕捞,大部分是用麻绳结网。 有些人脑子活泛,弄了洋人的尼龙绳来结网。 整张网张在河流的下游,特别把网设计的进口宽出口窄。 鱼儿游进去,就出不来了。 一晚上能把所有往下游的鱼,全部都装进往里。 所以,得了个名号叫绝户网。 吴凌恒听过,也没多言。 低眸默默的凝视着,下头那渔夫收网。 网中并没有捞到以前,在波清河常见的鱼儿。 倒是有一堆,不死不活的逆鳞白鱼。 那些鱼一上岸就不动,在网里面呆着跟死了一样。 网里似乎,还捞到一些杂物。 有个白玉瓶子,还有几具青紫色的婴尸。 这些东西又不会游动,怎么会跑到网里去的? 很快他们就走过了波清桥,便不知那渔船还会捞到点什么。 到了巡捕房,巡捕房是关着门的。 吴凌恒直接把钥匙递给婉兮,“去开门。” “夫君怎会有钥匙?”婉兮问道。 吴凌恒道:“你去女校那日,就管沈从之借的。” “哦。” 婉兮一听便明,他能提前那么早借钥匙。 必定是当时,就谋划好一切。 只是眼下不方便多问,只得乖乖的去把巡捕房的大门开了。 吴凌恒带着她,直奔停尸房。 去停尸房的走廊上,有一排脚印。 那脚印似乎是在泥里走过的,带着黄色的泥巴。 吴凌恒脸色很难看,“有人来过。” “大晚上的,谁会来这里啊。”婉兮害怕又是尸妖,前后都看了看。 没人。 走到停尸房门口,吴凌恒往里眺了一眼。 眼神变得懊恼,低沉道:“果然是来迟了。” 本来里面是停放着岳家小姐的尸身的,如今却放着两个中年妇女的尸身。 远远的看过去,感觉还有几分面熟。 “什么来迟了?” 婉兮问道。 吴凌恒的手握成拳头,“她的尸身被人偷走了。” “什么?”婉兮惊叫一声。 吴凌恒握成拳头的手又慢慢松开,眼神变得轻松,“算了,不过是具尸身罢了,他们喜欢玩,我就陪他们慢慢玩。” 他们是谁? 婉兮听不明白,就听吴凌恒又道,“走吧,回府去吧。” “不去阴曹地府了?”婉兮诧异道。 吴凌恒把手往脸上的一抹,额上的血线竟是被抹开了,“婉兮,其实刚才我是故意逗你的。” 那 那条血线!! 竟然是胭脂所画,虽然十分的逼真。 可是,用手用力一抹就没了。 “你你又诈死!!”婉兮恍然大悟,气的跺脚。 嘴里说话时,用了一个“又”字。 是了! 那日在灵堂他就解释了,告诉她他没有死的消息。 她却当成了梦,方才他又装成是死人。 当真是个“坏胚子”!! 吴凌恒把婉兮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恨我,就打我。” “恨?我不恨你。” 她心中愤怒,却忍不住心如刀绞。 这几日,心心念念的全是他。 吴凌恒凝着她,目光有些复杂,“我是没想到,你的反应会是那么大。” “都都过去了,我想我想你这样,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婉兮心中可没那么大度,可是她不想发脾气了。 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应当分外珍惜才是。 吴凌恒轻轻一笑,“是有些苦衷,但我若知道你会那样伤痛,一定会告诉你原委的。” 婉兮推着吴凌恒回去,一路上吴凌恒将整个计划告诉婉兮。 当遇到胡屠户,他就知胡屠户成了尸妖。 存下了每天去他那领的肉,保留证据。 借此,让唐放去龙虎山找人。 按照原本的计划,唐放如果按时回来。 龙虎山的高人一到,尸妖只有脑袋被按在地上摩擦的份,根本不可能有还手之力。 只可惜那唐放,不知出了什么幺蛾子。 竟这么久都不回来,尸妖在镇上若是闹起来。 定是血雨腥风,可出了龙虎山的高人。 镇上找不出第二个人,能杀死尸妖。 于是乎,他便想出了整个计划。 “婉儿,你不是说,它老爱动,你打不着它吗?” 吴凌恒冷笑揶揄道。 婉兮一听就明了,“所以你刻意设计,把它困在粪池里,让我开枪练靶子。” “正是此意。”吴凌恒道。 婉兮虽知他是好意,也救了全镇的人和爹的命。 却还是忍不住心痛,低声道:“家中或者巡捕房里,可有人知道你只是诈死?” “没有,我只在你去女校那日,跟他说了一下对付尸妖的办法,然后留了两个锦囊给他。” 吴凌恒缓缓说道。 婉兮想到吴有匪今晚,带着大批人马出现,若有所思道:“诶?你竟没根大哥串通在一起。” “他应该是看到我最后一个锦囊,猜出端倪的,才会带人深夜带人埋伏等待。”吴凌恒双手抱胸,抬头望了一眼今晚的月光,“我猜他现在,一定在灵堂里等着我。” 月儿落进波清河,美似画中。 那条撒绝户网的船,已然把所有的网都收了。 驶向了远处,马上要消失不见了。 忽然,吴凌恒道:“不对,不对那船有问题!” “什么问题?”婉兮不解道。 他厉声道:“快回去。” “好”婉兮慌里慌张的推着他上桥。 他喊道:“枪给我。” 婉兮把枪递给他,他在桥上瞄准了一会儿。 那船开进白雾之中,根本找不到。 缓缓的他收回了枪,眼底深处是一片的沉冷。 婉兮有些担心他,“夫君。” “那船上多半藏着她的尸体,要是早点想到就好了。”吴凌恒哑着嗓子说道。 听的出来,他很懊悔。 她的尸首? 是岳小姐吗? 婉兮问他:“那现在怎么办?” “回府。”吴凌恒闭上双眼,把枪递还给婉兮。 回到府中,吴有匪果然在灵堂中。 就着窗外的月光,又在看出。 听到动静,缓缓的站起身,“老三回来了,呵,两片烂木头,弟弟真的让我刮目相看。” 顺手推开了棺材,从里面提溜出来两片破木头。 在眼底看了几眼之后,直接扔到吴凌恒脚前。 “看来你是不希望,我活着出现在你面前。”吴凌恒弯腰抚摸过那两块木头,木头湿漉漉的。 在他的手指上,站了鲜红色的血。 正文 第62章 天师血脉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这两块烂木头,看着普通。 实则要每日淋上鲜血,才能幻化的逼真。 “你没死是件好事,就是可惜了这上等的楠木棺材。”吴有匪摸着棺材的边缘,惋惜道。 吴凌恒眼神里没有一丝感情,“既然派不上用场,就给人家棺材铺送回去。” “你睡过的棺材,人家还会要?”吴有匪温和一笑。 吴凌恒淡淡道:“你不说,有谁会知道。” “幸好你不是商人,不然定是奸商无疑。”吴有匪从口袋里,拿出了装薄荷糖的盒子。 往嘴里塞了一颗,又拿给婉兮吃。 婉兮想都没想就接过了,“多谢大哥。” 薄荷糖的滋味,她还是第一次品尝。 甜甜的,有点清凉。 难怪吴有匪那么喜欢吃,随身都带在身上。 “再奸能有你奸?庆州根本没有金矿!”吴凌恒冷冷的蹙眉,轮椅行至棺材边。 把自己的面具拿出来,戴在了脸上。 吴有匪展颜一笑,“若不散布谣言,怎么引得姓段来争这块地。” 庆州原本是段c孙c吴,三方军阀接壤的地方。 因为过于贫穷,三方的人都不愿多管。 可后来段军阀突然,便要和吴军阀争抢这个地方。 原来是因为吴有匪散布谣言,说这地界有金矿的矿脉。 婉兮不懂军务,可是还是听得出的。 这块地本来是不会有战火的,只是因为吴有匪散步的谣言,才让段军阀有了争夺之心。 “大哥,为什么要这样做?”婉兮不明白。 如此作为,岂不是要生灵涂炭。 吴有匪低下了头,脸上染上了一层阴郁,“你要知道,现在是乱世,弟妹。” 乱世又如何? 别人打别人的,为什么吴有匪要这样做。 多害那样多的人性命! “乱世中的百姓,生出来就是为了受战火摧残的。”吴凌恒目光清冷,看着吴有匪。 吴有匪被他看着,觉得浑身不舒服。 有些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道:“我在这里等你,明明是气你诈死,怎么说到我身上了。” “我知你想兴师问罪,可这事你占过要多。”吴凌恒理直气壮道。 吴有匪又好气,又好笑,“我占过?我可什么都没做。” “就因为你什么都没做,才是大错特错。”吴凌恒反将一军,眼中带着不屑,“你手握重兵,却连镇上混入了刺客都不知道。” 吴有匪反是一脸欣慰,蹲下身来。 笑意盈盈的和吴凌恒对视,温厚道:“所以说,你长大了啊,能替为兄分担了,将来一定能扛起少帅的重责。” 那种宠溺的目光,是块石头都会被融化。 可偏偏吴凌恒脸上,没有半分受宠的表情。 甚至,还有一丝不耐烦。 “吴家军有你当少帅,够了。”吴凌恒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少帅。 分毫提不起兴趣,还大了个呵欠。 吴有匪直起身,手插在裤袋里。 笑而不语的俯视着他,眸光似月华般柔和。 似在无声中,对他的未来许以殷切希望。 吴凌恒分毫不领情,干巴巴道:“给我一张军校的报名表。” “想通要进军校了?”吴有匪脸上略带疑惑。 从前要吴凌恒离开那小院,都是千难万难的事。 更别说是,去军校了。 加之他体弱多病,吴军阀也未对其有过多的渴求。 吴凌恒则是眼睛一眯,并不正面回答,:“你管我。” “明日我就差人送去,爹要是知道了,不知该有多高兴。”吴有匪扶了扶镜框,嘴角抿出欣慰的笑意。 吴凌恒操控着轮椅一转,背过身离开,“不许告诉爹。” “大大哥,我们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婉兮见吴凌恒离开灵堂,连忙跟上去。 帮着吴凌恒抬起轮椅,好通过灵堂门前的门槛。 已是清晨,熹微的日光落下。 婉兮一边走,一边问她夫君,“为什么你跟大哥明明是亲兄弟,关系却那么差?” “你知道他身上流着谁的血吗?”吴凌恒不悦道。 婉兮结巴了一下,“咱咱爹。” “我说的,是他母家。”吴凌恒口气还是不大好。 婉兮摸着下巴,猜测道:“不知,不过大哥是嫡长子,母家身份应该不低。” “他母亲张氏,出自龙虎山。”吴凌恒缓缓道。 婉兮重复了一遍,“龙虎山!” 虽然她知道吴有匪,和吴凌恒乃是同父异母所生。 可是,这还是第一次知道吴有匪母家的来历。 “他身上流着的,是天师血脉,和我天生相克。”吴凌恒眼中的神色,带着满满的嫌弃。 婉兮一听,惊呼了一声,“张天师后人!大哥的身世竟如此了得!” 可是张天师不是道士吗? 怎么还有后人! 对了,夫君说过。 有的道士是可以娶妻生子的,所以天师一脉,才一直延续香火至今。 “你没察觉到他,与寻常人不同的地方吗?”吴凌恒问道。 婉兮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也不知感觉对不对,他身上是不是阳气极重?” 本来觉得,吴有匪并无有异常人之处。 可仔细想想他周围的气场,是充满阳刚之气的。 邪祟阴气,皆不敢进犯。 以前还当是因,他身上有军人自带的杀伐之气。 “只有张家后人,才与生俱来,天罡纯阳之气护体。”吴凌恒回头看了一眼婉兮。 婉兮这些日子,日日都在想念他。 这一回头,恍如隔世。 手指禁不住攀附上,他面具的轮廓,“难怪你素与大哥不和,原来是身上的气场相克。” 夫君是阴生子,偶尔还要吸人血。 身上自是阴气十分旺盛,心跳还比普通人慢上许多。 大哥乃是天师后人,自带天罡纯阳之气。 按常理而言,应当把夫君当做妖孽,出手“收”了才是。 “除了这个,他表里不一的性子,我也不喜欢。”吴凌恒提起吴有匪,眼神里全都是满满的厌恶。 表里不一的性子? 说的是大哥表面温和,骨子里却是冷血的。 庆州的战火,百姓的流离失所。 皆因他而起! 婉兮心中腹诽,却不敢说兄长坏话。 忽然,她的耳朵动了动,“夫君,你听,是不是有人在求救?” 也不知是从哪里,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少女奄奄一息的声音,“我好渴,救救我好渴,水” “水水” 声音中夹杂着些许的嘶哑,却难掩它原本清冽灵动的本质。 好美的声音,想来声音的主人。 应是个绝色佳人! “是从我们住处传来的。”吴凌恒一听就听出声音的来源。 婉兮才察觉,二人走着走着。 已经到了小院附近,院门此刻还是锁着。 用钥匙开了门,那个求救的声音却是戛然而止。 婉兮推着吴凌恒进去,有些诧异,“怎么声音没有了?” “我们进来了,它自是害羞,不敢言语。”吴凌恒看向缸里的那颗蛋。 在水里泡着,也会觉得渴? 婉兮有些莫名,道:“它不是只有晚上无人的时候,才会偷偷发出声音的吗?怎么的白天也说话!” “再不说话,恐怕就被咸死了。”吴凌恒从玻璃缸里,把里头腌制的虾米捞了出来。 缸中的这颗“蛋”娇气,只吃活鱼活虾。 这一点,婉兮是知道的。 婉兮想不通,“不是放的。” “那就是兰竹。”吴凌恒把蛋捞出来,放在婉兮手里。 婉兮想想,觉得也是,“应该是她吧。” 但实则,这几粒虾米。 是吴有匪照顾她的时候,随手往里头丢的。 婉兮搂着那颗蛋,发现蛋壳表面粗糙了许多。 有些心疼,抚摸了几下,“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 “好了,我已经换了新的水,把它放进来吧。”吴凌恒亲自打水,倒入缸中。 蛋放进去的时候,浅浅的发了一下光。 婉兮很是兴奋,“夫君,它发光了。” “是高兴。”吴凌恒道。 婉兮问道:“是因为换水了吗?” “不,是因为你的灵气,让它觉得舒服。”吴凌恒把她打横抱起,垂眸下来的眼神。 暗涛汹涌,充满了占有。 她红了脸,“夫君。” “你身上灵气充沛,任何灵物靠近,都会被灵气洗涤。”他把她放在床上,勾开了她旗袍上的扣子。 她闭上眼睛,羞赧的等待。 正文 第63章 怕你离开我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早些睡吧。”他的呢喃就在耳畔,脱了她的旗袍后。 往她身上盖了一层薄被,再无其他举动。 婉兮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有些诧异。 他在床头,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想要了?” “夫君胡说什么!”她垂了头,避开他裸露出的健壮的身躯。 平日里看着清瘦,不想脱了衣服。 肌肉也是相当健硕,线条更是条理分明。 他淡笑道:“只是放你休养几日罢了,呕血之症没那么容易好全的,” “嗯。”她小声应了一声,抬眼凝着他的面颊。 许久过去,就这么一直盯着看。 他的手顺着她额前的碎发,理到她冰凉的耳后,“怎么不闭上眼睛?我不信你折腾一晚上,还不觉困。” “我我怕我一合眼,你就不在了。”婉兮眼中噙着泪,心中的话藏不住。 张口就说了出来,嘴唇也禁不住抖了起来。 那夜,她亲眼见他身死。 如今他又回来了,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难免患得患失,根本不敢闭上眼睛睡觉。 怕闭上眼后,他就会不见。 怕 这是一场梦! 他抓住婉兮的小手,“这样,应该就能睡着了吧。” “不会打扰到夫君吗?”她嘴上担心打扰到他,实则把他的手牢牢握住。 他莞尔一笑,摘下了面具,“我又不是大哥那样的忙人,除了陪你,也没别的事可做。” “我再也不想,和夫君分开了。”她闭上眼睛,把他的手揣进了柔软的怀中。 他身子一颤,眼中浪涛汹涌。 只觉得浑身的兽血,都要被点燃了。 如此撩拨,哪个男子受得了? 可是看到她苍白的小脸,眸光又慢慢柔和下来。 他坐在床边,守着她,“我又何尝想和你分开呢?奈何这是一个乱世。” 午后,斜阳晒进院子。 兰竹敲门进来,见婉兮被动静吵醒。 有些愧疚,连忙道:“少奶奶,我是不是吵到您睡觉了。” “没有,该吃药了吧。”婉兮的手还在吴凌恒手中,心似被蜜糖填的满满的。 不是梦! 夫君,还在。 兰竹放下药碗,还有一份报纸,“上午过来您正在休息,也不知少吃一次,会不会妨碍您身子骨痊愈。” “应该不妨事吧。”婉兮小心翼翼的看向吴凌恒。 吴凌恒却不解风情的,低头看起了报纸。 兰竹用手背,量了量婉兮额头的温度,“平日里报馆都是上午发报,今儿也不知怎的,下午还加印了一刊。” “兴许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吧。”他在兰竹面前,刻意戴了面具。 兰花一样的唇瓣,抿着淡笑。 婉兮喝完药,兰竹拿了空碗下去之后。 起身好奇的看了一眼,加印的内容还不少。 除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之外,还有好几张黑白照片。 标题很大,赫然写着:“吴三少爷诈死!诱刺客现身,吴府上下虚惊一场。” 上头有九翼道人进府时的照片,也有开棺之后他给吴凌恒喂“仙丹”的场景,还有深夜里妖道被吴家军追赶的画面 所有的一切都被照相机记录了下来,刊登在报纸上。 “府上,还有人安排了拍照。”婉兮佩服道。 本来这件事,就算报道出来。 也很难让人相信,可是有了这些照片。 至少可以作为一种作证,证明那妖道确实是刺客。 吴凌恒淡淡道:“拍照的应该是吴有匪的人,安排报馆发新闻的,多半是爹的人。” “那还真得谢谢大哥,夫君,这样你现在就可以出门了。”婉兮高兴道。 本来她这病,是专耗人精气的。 让人病蔫蔫的,骨头也好像被人拆散架了一般。 得见这样的好消息,不由觉得神清气爽。 吴凌恒比起她来,稍显镇定,“等到了明天,知道这件事的人会更多。” “是了是了,眼下新闻才出,镇上不一定人尽皆知。”婉兮是清楚的,镇上多得是她这样大字不识的人。 新闻出来之后,得需要一定的时间。 让这件事情传扬开来,才能让全镇人人都知道。 这样他出去,大家才不会把他当做已死之人,被他吓到。 吴凌恒用帕子,擦了擦她嘴角的药汁,“看你这样,身体是好了?” “感觉有力气多了。”婉兮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 他走到书桌旁坐下,往玻璃缸里到了十几只鱼苗下去。 拿起钢笔,在纸上写着什么,“明天,继续回女校上课吧。” “识字班还在上课啊!” 婉兮本以为过去这么长时间,先生可能把该学认的字,都教完了呢。 吴凌恒嘴角一扬,淡笑道:“他们比你笨,才刚学完一本生字本。” “那不是笨,他们不是有正经事要做,就是年纪尚小的孩童。”婉兮不觉得自己有多聪明,反倒是很敬佩她们。 大家都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 有人愿意去学,已经要好大的勇气了。 缸中的鱼苗,在两人不经意之间消失不见了。 婉兮按照从前的惯例,伸手进水里。 摸摸它,只觉表面比睡之前光滑了许多。 看来大半日的休养,让它差不多恢复过来了。 见吴凌恒书写的认真,好奇看上了一眼。 那是一张军校的报名表,名字那一栏。 是她的名字,楚婉兮。 吴凌恒并未抬头,“去了军校,你才有机会把枪练好。” 这张报名表,他竟是为她而要的。 也不大哥吴有匪知道了,脸上会是怎么一个表情。 “去军校可以练枪?”婉兮眸光一亮。 枪法不好,可是她的一块心病。 吴凌恒耸了耸肩,一脸好笑的看着她,“不能练枪,还叫什么军校。” “我还以为军校,是学带兵打仗的。”婉兮吐了吐舌头,她可没有木兰从军的志向。 在夫君身边,做个平凡女子就好了。 吴凌恒语调忽然变得深沉,“我是要让你学,在乱世中,如何自保的本事。” 学习自保? “可是我们不是有爹护着?”她仰头,凝视着他。 吴凌恒用完笔,盖上笔帽,“爹还不是要我帮忙护着,要杀刺杀他的刺客,绝对不止九翼道人一个。” “若我学成了,除了自保,是不是也可以保护夫君,保护爹了”婉兮温笑问道。 吴凌恒低眉浅笑,“你这丫头,还想保护我们?” 是啊。 时局要变得多动荡,才会轮到她一个女流之辈保护他们呢? 不过,能多一技傍身一定是好的。 就算不能保护他们,也不至于拖后腿。 —— 晚间的时候,府上变得异常热闹。 进进出出了好些,来探望吴军阀的人。 大都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听说了吴军阀在刺客手里侥幸逃生。 身上还受了点伤,便纷纷前来。 吴军阀也不是个小气的人,拆了灵堂里的布置。 还有府上的白绸,白灯笼 挂上了红灯笼,喜庆的红地毯。 并且请来了镇上最好的大厨,设宴款待来人。 只是因为刚刚遭逢刺客,府上对客核查的格外严谨。 搜身之后,才能进府。 沈从之虽然也来了,却一直是躲在末席。 低着头,祈祷不要让吴军阀看见。 “沈探长来看我,怎么也不上来打个招呼。”吴军阀气他手里握着锦囊,却知情不报。 故意在把他从人群中,单独提溜出来。 沈从之心中暗叫一声倒霉,捏了一把额上的汗,“卑职官职低微,岂敢和大帅的幕僚一起,拜见大帅呢。” “你是因为隐瞒我儿子诈死的事,才故意躲着我吧。”吴军阀拿着酒壶,笑意盎然的给沈从之倒酒。 沈从之抬着就被,脸上的表情都快哭了,“大帅冤枉啊,我实在不知道他是诈死。” “也就是说,你明知他会死,还要配合他。”吴军阀用力一拍桌子,给他一个下马威。 沈从之差点没软倒在地上,这里除了乡绅世家之外。 也有沈从之的“幕僚”,虽然不是孙c段那样的大军阀。 但大小也是,依附吴军阀的小军阀。 这要是一跪,他就彻底没脸了。 沈从之扶着桌子,好容易才稳住,喘息道:“大帅责怪的是,可若我不听他的,元术镇怕留不下几个活口。” 正文 第64~65章 捉拿要犯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一袭求饶的话,在座诸人全都听的清楚。 这元术镇上的人,是吴家老三,那个鲜少在人前路面的病秧子想办法救的。 “哪有那么多的难言之隐?!” 吴军阀眉毛一拧,表情更加的凶狠“你把这事告诉我,又不会影响你的计划。” 沈从之气的要死,要没有他协助吴凌恒。 单凭吴凌恒,哪里能办成这样的大事? 盯着吴军阀看了一会儿,鼓起勇气大声道:“是令郎觉得你演技不够,才不许我告诉你的。”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沈从之。 这世上,除了沈从之这样的意气书生之外。 还真是鲜少有人,敢在这么多人面前驳了吴军阀的面子。 吴军阀的嘴角抽了,脸上显然挂不住。 “你瞎说什么呢?!敢对吴大帅不敬!”一个小军阀表现心切,枪已经顶在沈从之太阳穴上。 吴军阀却是笑眯眯的,推开了小军阀手里的枪,“把枪放下,沈探长说的不无道理。” “可是吴大帅”小军阀还想说些什么。 吴军阀一摆手,道:“我又不是戏子,演戏自是不如沈探长的。” 言下之意,拿沈从之跟戏子伶人相提并论。 那时候戏子伶人属于下九流,卑贱到了泥土里。 他这样自命不凡的书生,一听自是气的差点眼前一黑背过气去,“吴大帅拿我跟戏子比?” “难道沈探长,没在我面前演过戏吗!”吴军阀的声音已经变得相当严厉了。 宴会厅里,几十双眼睛都看着。 尤其是那些穿军装的,一个个眼睛里都是杀气腾腾的。 沈从之知道自己,把吴军阀彻底得罪了。 立正站直之后,行了军礼,“卑职知错,还请还请大帅给卑职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刚好我有件事,需要劳烦沈探长。”吴军阀说道很是客气。 沈从之却知道,那是故意抬举借此施压。 今日吴军阀在宴会上找他晦气,多半也是为了让他帮忙做事吧。 沈从之手里的帕子,不停的擦着额上的冷汗,“大帅有事尽管吩咐,下官一定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而为,是一定要做到。”吴军阀脸上的笑意一凛,染上了一丝威严。 沈从之道:“大帅请说。” “把那个自称九翼的妖道,给老子抓来。” 吴军阀掏出了枪,在手里把玩着。 “昨晚上府中出事,大公子已经通知巡捕房封城了。”沈从之眼角瞥向了吴有匪,心道这父子俩可真是会唱双簧。 说是通知巡捕房封城,元术镇还不是吴家只手遮天。 封锁城门的,大部分都是吴家军的人。 只有一处城门是因为,镇中吴家军的人手不足。 才让巡捕房的几个巡捕先顶上,阻止想要进出元术镇的人。 九翼道人只要不会飞天遁地,定是还在城中。 吴有匪放下手中的酒盏,笑意温润,“父帅,我可以带人协助沈探长一起找。” “你,我还有别的差事吩咐。”吴军阀把手放在了吴有匪肩膀上,凝视了他一眼。 随即单手插进口袋里,离开了宴会厅。 副官半句也不多言,默默的跟在吴军阀身后保护。 所有人 都呆立在原地了。 大家都是来看望吴军阀的,现在正主走了。 他们要怎么办? 吴有匪举起杯盏,朝诸人敬酒,“刺客之事只是小事,庆州城的军务才是大事。” “庆州军务?吴大帅离席,是去前线了!”刚才那个小军阀问道。 吴有匪温温一笑,“正是如此,父帅不在,请容有匪僭越,在此招待大家。” “少帅哪里的话?” “有您招待,也是我们的荣幸。” “是啊是啊,吴大帅贵人事忙,庆州的军务重要。” 大家都很看好,吴有匪未来在吴家军的地位。 吴军阀不在此间,有吴少帅在此也没什么差别吧。 反正吴家军,迟早是吴有匪的。 吴有匪连敬三杯酒之后,击掌三下。 让事先准备好的,弹琵琶的艺人进场调节气氛。 几个离庆州比较近,也想分一杯羹的小军阀。 纷纷围到吴有匪身边套近乎,借机询问庆州的军务。 吴有匪故意叫苦连天,暗示战事吃紧。 怕是要败给,兵强马壮的段家军。 几个小军阀贪恋庆州金矿,纷纷表示愿意出人出钱帮忙击退段家军。 那一头,沈从之已经吩咐张大。 立刻派人挨家挨户的搜查,最好在天亮以前就能找到线索。 随后便悄然离席,去吴军阀卧室中密谈。 —— 吴府,小院中。 婉兮身子才刚有些恢复,便被夫君要的难以招架。 一番折腾,只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 头靠在吴凌恒的臂弯里,脸也埋在他的身上。 小手搂着他,沉沉睡去。 夜班三更,又被吵醒。 艰难的张开眼皮,只听吴凌恒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被吵醒了?” “外面那个是什么动静,以前可从来没有。”婉兮朝外头看去,树影婆娑。 按说,这应是个寂静的夜才对。 吴凌恒摸了摸她的小脸,把她娇小的身躯如蚕蛹一般包裹住,“应是巡捕房在捉拿刺客闹出的动静。” 这一晚上,为了捉拿刺客的事。 整个元术镇弄的鸡飞狗跳的,到处都是巡捕房搜查找妖道的人。 为了防止妖道使诈,搜查的时候格外仔细。 又追求速度,行动上难免粗暴了一点。 许多人家,都被翻的乱七八糟。 一时间鸡犬乱叫,稚子哭声不绝于耳。 沈从之下令之前,便知如此作为。 自己的官声自此就沦陷了,以后不仅是元术镇。 就连别的地方的人,还有上头。 都指不定怎么议论他,按他个欺压百姓之类的骂名。 好在要是能把九翼道人抓到,可能还能将功补过挽回一些名声。 “捉拿刺客?现在!”婉兮揉了揉,睡得僵硬的脖子。 吴凌恒皱眉,“我也觉得奇怪,怎么出事的时候不搜城,现在道知道要找人了。” “要是能抓到,也是好的。”婉兮咕哝了一声,手指在吴凌恒胸口打着圈。 那九翼道人可是会操控尸妖的,要是再搞出一个。 夫君诈死的办法,可就不灵了。 到时候尸妖出来祸乱 全镇的人都得凉。 吴凌恒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此事交给沈从之,还真有点不放心。” “沈大人只是读书人,这样复杂的事,交予他确实不妥。”婉兮也看出了,沈从之在治事上的平庸,“要是唐捕头在就好了。” 吴凌恒冷哼一声:“可惜唐放生死未卜,也有可能死了。” “死了?”婉兮一惊。 他怕她听了害怕,把她的头搂进臂弯里,“他去寻的人,可是妖道克星,婉兮。” “你是说,他他会被半路劫杀吗?”婉兮倒抽了一口凉气。 从前嫁入吴府,总是受羽翼保护。 感觉不到军阀混战时,各方势力带来的危机四伏。 此刻,才惊觉吴府看似平静。 实则正处于漩涡正中,所有要靠近的人。 亦如唐放一般,都会被卷进去。 到头来,很可能连骨头都会被漩涡吞噬。 吴凌恒指尖落在她的脊背上,一个翻身下压,“这就不知道了,反正今晚也是一个不眠夜,倒不如再销魂一次。” “夫君,我的身子才刚好一点,经受不起那么多次。”婉兮一想到方才他的凶猛,禁不住羞怯的推开他。 “碰——”一声枪响,在吵闹中乍起。 喧嚣静止了,周围寂静的可怕。 婉兮眼皮跳了一下,小手扶住他的肩膀,“夫君,外头有人开枪了。” 府中听到枪声,可不是什么吉利的事。 很可能是又有刺客闯入,若是刺客开枪的话。 眼下也许已经伤到人了,或者 出了人命! 正文 第66章 禁足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别担心,是副官用的美式手枪。”吴凌恒侵犯她的动作一停,肃然道。 既然是副官开枪,应该是出于防卫。 想来应是没有出什么大事 婉兮不想夫君还有这样的本事,“我怎么觉得枪声都一样,只听声音,夫君还能辨出区别来?” “没办法,天生的耳力好。”吴凌恒傲娇道。 忽然吻了一下,她光洁细腻的脖颈。 她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就是脖子。 触电般的战栗了起来,他变本加厉。 捉弄一般,顺着脖子的线条缠绵浅吻着。 婉兮钻入被褥中,躲了起来,“怎么副官副官用的手枪,和我们的不同。” 记得府上之人,大多用现在最好的军火德国造。 因为德国造不太好弄,价格十分昂贵。 吴家军现在用的是金陵制造局里,最新一批改良的军火。 “各人有各人的偏好,1911调整过后,在光线很暗的情况下也能瞄准。”吴凌恒对军火也有研究,解释给她听。 光线很暗的情况下? 那夜在巡捕房门前,她打不中尸妖。 除了尸妖行动过快之外,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夜晚光线太过黑暗。 婉兮身子抖的厉害,脑子里却是想着手枪的事,“副官的枪竟是这样好用!” “你的盒子炮,也不差啊。”吴凌恒说着盒子炮的事,语调却很暧昧。 尖牙试探的触了触,她柔嫩的肌肤。 她喘息的厉害,“夫君又要吸血了?” “突然就渴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牙刚要扎破她的肌肤,却停滞住了。 婉兮在床上躺了一会而,才问道:“怎么不继续?” “今夜阴气太重,惹得我受影响了。”他有些不悦道。 婉兮被他咬伤,虽然会疼。 可并不排斥让夫君吸血,她的整个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 她小声道:“我怎么没受影响?” “我是阴生子,自然会受阴气影响。”他道。 婉兮睁大眼睛,“夫君受了影响之后会怎么样啊?” “让我想一遍一遍受你身上灵气洗濯,若陷入深了容易迷失自己,会伤到你的。”他把婉兮搂的很紧,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那种想要占有她一切的冲动,像是一只狂暴了的人熊。 而他要做的,就是禁锢这只野兽。 她还是听不懂,他口中所言的灵气到底是什么。 反正她自己,是半点也察觉不到。 她想了想道:“夫君才不舍得伤我呢!” “失去理智之下,我会吸干你的血的,你的血对我的诱惑力太大了。”他本是心情烦躁,被她逗笑了,“不过又岂止是我会对你毫无抵抗力,你这个丫头还不知道自己多诱人吧。” 她脱口问道:“还有谁?” “是个阴物,都会想靠近你的。”他道。 她心中一凛,“就因为我身上的灵气?” “现在才察觉过来吗?”他突然气恼了起来。 她身上的灵根中灵气异常的充沛,灵气浓郁到可和天地山川中的灵脉比肩,世间任何有灵气的东西都会愿意往她身上凑。 她不过是普通的贫家女,为何会身上的灵根会这样厉害! 若去修道,倒是上好的根骨。 算是莫大的福分,只是福兮祸所依。 老惹阴物在身边,可不是好事。 婉兮低声道:“可我连灵气是什么都不知道。” “正因为这样,才气人。”他突然孩子气一样的傲娇了起来。 她不想惹他不高兴,柔声道:“外头好像不吵了,歇息吧。” “睡了。”他寡淡道。 听到吴凌恒,浅浅的呼吸声。 只道他是睡着了,婉兮才缓缓睡去。 清早,吴凌恒吩咐兰竹去借车。 顺便询问昨夜里,副官突然开枪的事情。 才知副官和吴军阀收到前线电报,昨天晚上连夜南下。 说是去了庆州,要亲自督战。 至于为何突然开枪,说是在黑夜中突然看到一个黑影。 开枪之后,却扑了个空。 黑影一闪而过,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看走了眼。 况且府中并未发生其他事情,就没有多加深究此事。 家里倒是还有别的车,不过得请府里其他人开。 婉兮不愿麻烦人,便提出步行去女校。 女校离吴府并不远,开车过去只要十几分钟。 走路的话,也就三四十分钟。 “三少奶奶,您可是孕妇,怎么能走路上学呢。”兰竹一听,可不愿答应。 吴凌恒喝着豆浆,看着新送来的报纸,“孕妇又不是我这样的残废,怎么就不能走了。” “可是三少奶奶病刚好,万一累着了” 兰竹还有几分犹豫。 婉兮已经收拾好书袋,二话不说的出门了。 吴凌恒就跟没事人一样,继续盯着报纸上看。 兰竹气的直跺脚,“你们男人啊,就知道顾着自己的事情。” 见吴凌恒看的认真,也不自觉的朝报纸上瞟了一眼。 报纸上,正报道昨夜巡捕房扰民的事情。 旁边配图的,却是波清河。 河中有一具尸体,俯身朝下。 看身上衣着,像是 军装! 昨夜搜捕的时候,失足掉下去的吴家军吗? 那尸身上,应该是有伤口的。 河水被染红了一部分,瞧着挺骇人的。 “是该派车送她去的,也不知会不会吓着她。”吴凌恒看到这里,喃喃自语了一句。 婉兮此刻还没到波清河,才走到吴府门前就碰上吴采采了。 吴采采正跟一个婆子拌嘴,“让我出去!” “大帅定下来的事情,我们下人,可不敢更改。”那婆子拦着吴采采的时候,旁边还有几个丫鬟在劝阻。 吴采采想要硬闯,丫鬟们干脆把门关上了。 跪在地上,死活不让她出去,“请二小姐回去自己的闺房。” “爹已经禁足我这么长时间了,已经罚的够了,那件事都过去多久了。”吴采采气的小脸煞白。 她之所以被禁足,是因为上次对付尸妖。 事情在吴家军内受到严格保密,事前并没有告知她。 她性子活泼贪玩,见到吴家军内调兵遣将。 料定一定有事,一路尾随过去。 这才亲眼见证了,尸妖被婉兮打死在粪坑里的一幕。 婆子对她没办法,只能道:“除非大帅亲自解决你的禁令,否则我们也没办法。” “爹去了外省,说不定两三个月才回来。”吴采采整日被拘在闺房里,都快憋出病了。 婆子道:“要不,您给大帅写封信?或者发个电报。” “我我现在就要出门,我就出去走走,马上就回来,他不会知道的。” 吴采采说什么也要出去,踢开丫鬟,打算直接开门。 丫鬟受虐,反倒抱住她的大腿。 愈发不顾一切的拦住她,哀求道:“二小姐,府上这么多眼睛盯着呢。” “是啊是啊,大帅回来了,一定会知道的。” “你就听劝吧,拘着你,还不是怕您又闯祸。” 婉兮看到这一幕,料定走正门是不可能了。 打算绕一圈,从吴府的侧门走。 吴采采看到她,却是眼前一亮,“这这不是三弟妹吗?你身体好了?” “好了,二姐。”婉兮为人守礼,本可以不顾她离去。 听她唤她,便回头回礼。 吴采采本来见到她,心中就会生厌。 脑子里灵机一动,便想到要利用婉兮出府,“你手上拿着书袋,莫不是要回女校去学习。” “是啊,二姐。”婉兮低着头,觉得有些不妙。 吴采采甩开抱住她的丫鬟,走到婉兮身边。 搂住她的胳膊,故作亲昵,“我和你一起去上课吧。” “不用了。”婉兮拒绝。 吴采采拉着她不肯松手,“那是我的母校,我比弟妹熟悉。” “可你不是在禁足吗?”婉兮干咽了一口唾沫,扫了一眼门前的丫鬟婆子。 吴采采在婉兮耳边道:“弟妹若肯帮我,我告诉你,一个关于大哥秘密。” “我我对别人的秘密,不感兴趣!”婉兮压低了语调,声音却很坚定。 吴采采心中起她不识抬举,为了出去也是豁出去了,“大哥的母家,要杀三弟的。” “就因为,他母家,是天师血脉吗?”婉兮说完,想起旁边还有外人,捂住了唇。 此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正文 第67章 金军阀的死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吴采采眯了眯眼睛,对她是一副刮目相看的表情,“哟,原来你这个乡原来你知道啊。” “”她抿唇不语,不知吴采采是故意诈她。 还是真的知道什么内情! 若大哥真要杀他,还是要早做防范为妙。 吴采采见她这个表情,底气足了不是一星半点,“只要你肯,每天带我去上课,让我能透透气,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只是跟我去上课,不去别的地方?”婉兮问道。 其实她心里也没有把握,这些人毕竟是听吴军阀的。 不过,她可以试着找吴有匪求求情。 吴采采保证道:“绝对不去别的地方,我只跟着你,这下你放心了吧。” “你发誓。”婉兮道。 吴采采眼珠子一转,笑盈盈的答应,“我发誓。” 心想着这乡巴佬好蠢,竟然相信发誓这一套。 只等出了吴府,天大地大。 还不是她吴二小姐说的算,到时候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大帅禁足二小姐,就是怕她闯祸,是不是?” 婉兮稍作思虑,便去劝那婆子。 婆子敬她是吴家三少奶奶,福了福身,“二小姐若是和寻常闺阁里的小姐一般本分,大帅又何苦拘着她。” “嬷嬷,你也听得了,她是跟我去女校,不会闯祸的。”婉兮拉了吴采采的手,柔声道。 婆子哪里不知吴采采的性格,出了府必定想方设法的。 会甩开婉兮,到处去玩。 她如今找到替罪羊,又不想拂了婉兮的面子,“既然三少奶奶都这么说了,那您便带她去好了。” “嬷嬷放心,出了什么事,我担待着。”婉兮也朝那婆子福了福身。 婆子交待道:“我不知道女校何时放课,不过二小姐一定要在中午之前回来。” “这是何故?”婉兮问道。 婆子身边的丫鬟,皆是用帕子掩唇一笑。 其中一个丫鬟上前福了福身,道:“三少奶奶不知道吗?二小姐中午和金公子,约在了西式餐厅吃饭。” “听说金公子一表人才,和二小姐正相配呢。” 其他的丫鬟听了,也七嘴八舌的讨论吴采采和金公子这桩姻缘。 一旁的吴采采,眼白都要翻上天了。 若不是因为不想见这草包金公子,她何至于非要现下离府。 说什么天赐良缘,不过失吴军阀一厢情愿罢了。 “那你们放心,学校放学早,不会耽误的。”婉兮盈盈一笑,拉着吴采采出去。 待到吴府大门关上,吴采采便试图甩开婉兮的小手。 婉兮力气大,牢牢的控制住她,“二姐别急着走,我可是答应嬷嬷看着你了。” “你这个贱婢,还有没有尊卑了,竟然这样对我。”吴采采挣扎的脸红脖子粗,禁不住破口大骂。 婉兮的自尊,也不是第一次被她践踏。 心中虽然有万般委屈,却还是牢牢的不肯松手,“我只是不想凌恒受害,还请二姐见谅。” “我和老三那个臭小子一母同胞,你以为我就想他被人害死?”吴采采被她的话刺激到,低吼了一声。 如此争执,引来不少路人围观。 吴府中也有人听到动静,拉开一丝门缝偷看。 吴采采无奈,只得和婉兮携手同行。 走出了一段距离,婉兮都一直沉默不语。 吴采采反倒耐不住性子,道:“大哥的母家确实,有要取三弟性命的想法。” 府外本就是血雨腥风,多少人排着队要杀吴军阀。 没想到府内,似乎也是险象迭生。 吴有匪明明看他的眼神都那么宠溺,就算不是兄弟怡怡。 可他的母家,竟是要杀夫君。 “为什么呢?她也算是凌恒的嫡母了。”婉兮低着头,双手绞着手中的帕子。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波清桥上,附近早就围观了不少人。 河里飘的尸首,也已经捞上来了。 在河中的时,他是面朝下。 镇上的人一直猜不出,被淹死在河里的到底是何人。 才刚一捞上来,身子翻过来正面。 有人识得他的样子,惊叫了一声,“这不是金军阀吗?” “哎哟,金军阀怎么死在河里,还死的这样惨。” 金军阀确实死的惨,肚子整个破开了。 放在河边,能直接看到腹腔里面的情况。 肚子里都泡白了,内脏不翼而飞。 吴采采本来要回答婉兮的话,看到这一幕眼圈突然红了。 手捂住唇,一副快哭的样子,“他他怎么在这。” “二姐,你认识他?”婉兮见她神色不对,问道。 金军阀在元术镇的名头,婉兮还是听过的。 之前在报纸上,她也看到过他的名字。 此人,名叫金云澈。 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军功倒是立下不少。 乃是依附吴军阀的一个小军阀,地盘就在元术镇不远的北面。 所占地盘不大,主要是他的家族势力不小。 此番只是撇了家族势力,带了一小部分人马和枪。 在元术镇附近,占了几个山头。 若昨夜婉兮参加过吴府宴会,定会认出这个金军阀。 当时他为了表现,还拿枪顶着沈从之的脑袋。 吴采采根本不想回答,“别看了,别看了,咱们快走。” “他不会就是你今天要见的金公子吧。”婉兮想着这人不仅也姓金,年纪和吴采采相仿。 军人出身,身份尊贵。 刚好和吴采采,门当户对。 元术镇上此刻怕是再难找出,第二个如此符合金公子身份的人了。 吴采采不愿多提,道:“我我只见过他一次,今天本来就不打算跟他见二次。” 正说着话呢,巡捕房的车停在桥头。 沈从之带着手下,刚好和她们擦身而过,“金少帅的内脏被掏空了?” “很像是尸妖的手法,会不会镇上还有尸妖。”张大一边跟着,一边问沈从之。 沈从之脸色比吃了大粪还难看,斥责了一声,“不许乌鸦嘴。” 在九翼道人被抓,严加审讯之前。 谁也不知道此妖道,到底炮制出来多少只尸妖。 之前的尸妖,可是吴凌恒诈死在解决的。 眼下,诈死的法子肯定是不灵了。 再弄出尸妖的话,可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了。 “刚才聊到哪儿了?”吴采采回头看了一眼,沈从之的背影。 婉兮一心想着吴凌恒的事,心思倒没被桥上发生的事吸引过去,“聊到大哥的母亲是你和夫君的嫡母。” “哼,嫡母?” 吴采采冷笑了一声,道,“她也配,不过是爹还未得势,在乡下娶的村姑。” “即是村姑,怎么又是天师血脉。”婉兮问道。 吴采采一眯眼睛,凝视着婉兮,“你连这个都知道?” “夫君告诉我的。”婉兮言道。 吴采采翻了个白眼,道:“爹娶她是很早以前的事,这个女人的事情我也只知道一些,还天师血脉” “你瞧镇上,出了这么大事,她好像也没管。”吴采采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到了校门口,伸了个懒腰道:“反正我小时候,听她跟爹爹起过争执。” “什么争执?”婉心中一凛,知道这必与大哥母家要杀夫君有关。 吴采采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她要爹早早的把三弟丢到孩子沟,让他自生自灭。” “爹肯定是不肯的。”婉兮坚定道。 吴采采轻蔑一笑,“她当时说就算现在舍不得杀,将来她母家也会派人取他性命,在他满二十岁之前。” “那嫡母可有说,是为什么吗?”婉兮小心翼翼的问道。 吴采采一脸猜测道:“可能是怕三弟长大,抢了大哥少帅的位置。” “怎么可能?就他那个身子骨,哪里能从军!”婉兮气道。 吴采采摊了摊手,道:“这我可真不清楚,张氏此人怪的很,我哪知道她张家是怎么想的。” 女校里的上课铃,响了起来。 “糟了,上课了,你快跟我走。”婉兮拉着她进学校。 吴采采甩开她的手,“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可不跟你去上文盲才去上的课。” “你要去哪儿?”婉兮问道。 吴采采皱眉,“真把自己当成我吴家人了吗?用你多管闲事。” 正文 第68章 传教士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我我是为你好,看金公子的死法,应该是被尸妖弄死的。”婉兮虽是因为答应那婆子,一定要看好吴采采。 说的却不是假话,镇上应是有第二只尸妖。 吴采采见过金军阀的死状,大体是害怕的,“你说着话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在镇上乱走,不一定安全。”婉兮拉着她,进了女校大门。 吴采采心里害怕尸妖,也没有甩开她。 进了教室,厉言绍已经写好了板书。 吴采采迟到站在门外,脸刷一下红了。 羞怯的模样,和刚才张牙舞爪的刁蛮样子大相径庭,“怎么是你在这教课?” “二小姐倒是说说,我为何不能在这里教书了?”厉言绍严肃的脸上,染上了些许笑意。 吴采采低下头,整本不敢正眼看他,“你可是军校里特聘的,留洋教授的呢。” “你还是女校品学兼优的中学生,怎么也来我这学写字的地方来。”厉言绍好像跟她很熟,攀谈了起来。 吴采采瞥了一眼婉兮,“我是陪我弟妹来的。” “进来上课吧。”厉言绍招手,让她们二人进教室。 从前教室里,只有六个人上课。 小半个月过去了,人数差不多到了十二个。 和吴凌恒料想的一样,厉言绍不再单独教大家认字。 而是教大家千字文,和一些简单的成语。 除了吴采采花痴一样,看着讲台上的厉言绍之外。 其余的人,都听的认真。 下课了之后,还有人拿着一本小册子上去。 问厉言绍册子上面,一些不认识的生字。 吴采采学习成绩并不算好,可是让她跟着听学认字这样基础的课。 可真是难为她了,虽然着迷的看着厉言绍。 他的讲课,却是一个字也听不见去。 好容易挨到了下课,伸了个懒腰起身,“累死本小姐了,出来一趟比呆在家里还无聊。” “既然无聊,明日就不要跟着我出门了。”婉兮收拾了东西,拉着吴采采出门。 吴采采拖拖拉拉道:“等一下嘛。” “怎么了?”婉兮问道。 吴采采说道:“人家要尿尿。” “我带你去学校的茅房。”婉兮领她过去。 她被婉兮看的有些烦躁,“那叫厕所c洗手间,不叫茅房,乡巴佬。” “进去吧。”婉兮对她那些骂人的话,已经免疫了。 来来回回的,也就是那几句。 吴采采心思多,花样也多。 因为本就是女校的学生,对校内设施十分了解。 进去洗手间,也不小解。 从窗户直接跳出去,谁知婉兮更聪明。 直接就在窗外等她,把她吓了一跳,“楚婉兮,你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啊。”婉兮盈盈一笑,明明抓她抓了个正着。 脸上却没有半分,盛气凌人的样子。 吴采采斗不过她,只能暂时服软,“算你狠。” 地上散落着很多刊印的一模一样的宣传单,还有做的相对精美的小册子。 “这都些是什么东西啊,怎么那么多一模一样的。”婉兮低下身,捡起来一张纸头看。 上面除了一排排,故意煽动人心的文字之外。 还印了一张图,图上是个光着身子的男人。 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羞得她急忙扔掉。 吴采采扫了一眼,道:“这是基督教的宣传单。” “基督教是不是毛匪信的那个拜上帝教啊。”婉兮跟着吴凌恒,看过一些报纸。 对此,倒不是一窍不通。 毛匪说的就是太平天国起义的那些逆贼,他们因为不肯结鞭,披头散发的不成体统。 便得了长毛的外号,也有许多人称之为毛匪。 吴采采对她有些另眼相看,“你还知道毛匪和拜上帝教啊?以前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有些是平素看报,知晓的。”婉兮难得被吴采采夸,有些不好意思了。 吴采采道:“你可别看上面的内容,小心被勾去了魂。” “看这个,还会被勾魂?”婉兮不大信。 吴采采指着街上那些,抱着小册子。 双手合十的人,神情充满了敬畏和虔诚的人们,“看见没有,那就是被勾了魂的人。” 看来这个小册子,还真是有点魔力。 镇上好些人,这么快就选择相信洋人信的那一套。 “他们只是信这个,不算被勾魂,我们不也拜佛拜菩萨的。”婉兮莞尔一笑,并不当回事。 吴采采很气愤,“这可是我们自己的地盘,由得洋人菩萨撒野哦?平素这些传教的进来,都会让爹派人赶元术镇。” 才听吴采采说起,就见不远处。 有个穿黑袍的男子,胸前戴着银色十字架。 腋下夹着一本厚书,笑得像个慈祥的老父亲一样发着宣传册。 说话的时候,嘴里咬字的发音特别艰涩c生硬,“相信神,神会保佑你们的,为你们化解苦难。” “这位小姐,你看着好面善,拿一份宣传册吧。”那人一伸手,满身的狐臭味。 都说洋人体味大,如今一看还真是。 吴采采已经拉着婉兮,躲出五步之远,“快走,别搭理他们。” “怎么了?”婉兮想着,只是身上味道重了点。 又不是豺狼虎豹,怎么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吴采采气恼道:“你要是接了他们的东西,他们能跟着你十里路,说道他们的那点信仰。” “看来二姐被缠过。”婉兮心领神会,跟着吴采采快步离去。 那黑袍男子果然执着,一路小跑着追来,“两位小姐慢点走,我又不是妖怪,不会吃了你们。” “谁怕被你吃了,是怕你烦人。”吴采采咕哝道。 那人竟然追她们,追到了吴府门口。 上气不接下气,扶着膝盖说话,“两两位小姐,我我真是为了你好。” “你是变态吗?追了我们一路!”婉兮病中刚好,被追的也是白了小脸。 吴采采敲了敲吴府的门,笑着同那人说话,“神父先生,是怎么个为我们好?” “镇上出了尸妖,只有信对了神明,才才能不受侵害。”他十分虔诚的闭上眼睛,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吴采采一脸鄙夷,“你们有本事对付尸妖?” “我们有圣水,是被神赐过福的,可以驱散一切妖魔鬼怪。”他从裤腰带上一扯,扯下一只玻璃瓶。 玻璃瓶口栓了个皮扣,刚好可以挂在他的裤腰带上。 吴采采故意诱骗他,“拿来吧,我先试试管不管用。” “不不不,这个东西,只对我们虔诚的信徒有用。”那人连连摆手,走过去,还想给她传单。 吴府的家丁,刚巧开了门。 见到府门前有个生人,立刻心生警惕,“二小姐,他是何人?” “我也不知道,一路跟着我和三少奶奶,可能是个变态吧。”吴采采白了一眼神父,冷漠的进了吴府。 一瞬间,吴府里涌出一队人马。 五六条枪,齐齐的对着他。 他都吓傻了,高举双手,“我只是传教士,不不是变态,大家误会了。” “他真的只是传教的。”婉兮帮他说了一句公道话。 吴家军中的陈云,上去小声问了婉兮一声,“那二小姐怎么” “他的确追了我们一路,不过是劝我们信教。”婉兮站在原地,凝视着那位神父。 从他的眼睛里,能看出他的确是一个很虔诚的人。 可那圣水一眼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奇特的。 若是破阴的纯阳之水,她是稍微能有些感觉的。 陈云眼里闪过一丝轻蔑,道:“我们大帅只信关二爷,旁的邪门歪道一律入不了眼。这洋人和尚还真是大胆,竟然敢追你们追到府上了!!” 正文 第69章 追查凶手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我只是看两位小姐,是有缘人,才想帮她们的。”神父就算再傻,也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一块。 大概是很难劝说信教,却还是忍不住执着了一把。 几个吴家军,笑得技巧,“还不快滚,连帅府千金和三少奶奶的主意都敢打。” “再不滚,就开枪了。” “如果你能死后原地复活,哥儿几个就相信你说的神。” “啊!主,饶了这些无知的人吧,他们只是还没看见你的存在。”他虔诚的仰望天空,道了一句之后。 才狼狈的离开,一边走还一边叨咕,“你们总有一天,还会来找我的,一定会。” 婉兮进府之后,便见吴采采被早晨那个婆子拦住了。 婆子笑眯眯道:“二小姐留步,你怎么没去和金公子吃饭?” “他爽约了。”吴采采道。 婆子笑意一敛,似是信了。 可是又忍不住怀疑,道:“金公子对二小姐一往情深,二小姐可莫要诓骗奴婢。” “我骗你又怎样,父帅现在又不在府里。”吴采采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婆子面色一冷,“夫人刚从渝城回来,若您冥顽不灵,我只能带您去见大帅夫人了。” “你你这个刁奴,竟然拿她来压我。”吴采采被气的七窍生烟,伸手要打那个婆子。 婉兮急忙拦住,使劲朝她使眼色,“二姐,不可。” “算了,三弟妹求情,便饶了你。”吴采采顺坡下驴道。 实则,是忌惮她那个嫡母。 那嫡母来历非比寻常,对他们姐弟更是有莫名的敌意。 婉兮压低声音,对那婆子说:“嬷嬷,我二姐也并未撒谎,那金公子的确没法赴约。” “你们二人去了?”婆子知晓婉兮性格,还是愿信她的话的。 婉兮摇头,道:“金公子出了意外,已经身死。” “什么?!”婆子十分意外。 婉兮叹了口气,道:“就在波清河里,尸首是早晨捞起的。” “那得赶紧给大帅发电报。”婆子一听,火急火燎的要差人去发电报。 吴有匪走来,道:“不用劳烦王嬷嬷,此事我会处理。” “少帅。”婆子和丫鬟们纷纷行礼。 吴有匪对吴采采道:“回自己的闺阁去,这几日不准外出。” “凭什么?连王嬷嬷都肯我跟婉兮去女校。”吴采采圈住婉兮的手臂,已经不自觉喊她的名字。 吴有匪面色一冷,“王嬷嬷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少帅,奴婢知错了。”王婆子吓得连连磕头。 吴有匪却不理她,捏住吴采采的下巴,“你是不是忘了,自己金公子的未婚妻。” “那是你们乱点鸳鸯谱。”吴采采别开头不看他,愠怒道。 吴有匪镜片后的眼中,闪过一道金光,“幸得你没过门,不用守孝,但是这几日还是得给我老实点。” 金光带着破煞之气,婉兮几乎可以确定。 多八成就是他的天罡护体之气,没想到从眼睛里冒出来。 还是那么厉害! 若他要害夫君,夫君也不知有没有招架还手之力。 “大哥,你怎么对我那么凶。”吴采采嘴巴一瘪,委屈起来。 吴有匪见她快哭的样子,脸上缓和了许多。 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叹息道:“金大帅就这么一个儿子,怕是会亲自来元术镇。” “他他会来!”吴采采一脸后怕。 吴有匪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爹不在,这元术镇,怕是没有能镇得住他的。” “可是他那个草包儿子,又不是我害死的。”吴采采气的跺脚。 吴有匪眼神有些晦暗,“可是谁都知道,金公子生前,是多么的爱慕你。” “那变态老头,不会因为他儿子喜欢我,就把我带走吧。”吴采采终于知道害怕了。 吴有匪道:“若父帅在,他自然不敢。” 可现在父帅不在,去了庆州督战。 少则两三个月,多则一年半载也尚未可知啊。 最主要的,还是看战况是否持久。 “知道了,大哥。”吴采采垂头丧气道。 目送吴采采在婆子丫鬟的簇拥下离开,婉兮也福了福身,“大哥,我回去了。” “我送你。”吴有匪走到她身边。 —— 吴府,小院。 海棠开的正盛,粉蝶飞舞。 本是个极为安静的中午,里头却传来沈从之诉苦的声音。 说来真是气人,昨夜寻了那九翼道人一整个晚上,又从早晨继续搜捕到大中午。 可谓是把元术镇,都掘地三尺了。 九翼道人好似学会遁地术一般,怎么都找不着了。 “你确定都仔细搜查过了?”他坐在画板面前,手拿一根铅笔。 惬意的画着素描画,画上似是波清河夜晚的景致。 波清桥下,水波粼粼。 月儿怕羞的躲在云里,河上起了大雾。 本是一片漆黑,却有一艘小船停在水面上。 船中点了灯,莹莹之光落在水中。 一个戴了斗笠的渔夫,正在河中收网。 沈从之苦着脸,道:“都搜了好几遍了,还有吴家军配合。” “有没有拦到这艘船?”吴凌恒的铅笔,敲了敲图上的那艘渔船。 沈从之再傻,也明白了,“少爷,您在出事那天见过,这艘船。” “见过。”吴凌恒直言道。 沈从之低声道:“这渔夫是那妖道?” 话还未问完,眼睁睁的看着吴凌恒在他蓑衣下补了道袍独有的领子。 这渔夫十有八九,就是那九翼道人假扮的。 “我不是很确信,夜里天色比较暗。”吴凌恒当时自己也没认出来,眼下倒也没强求沈从之一定要认出来。 沈从之立刻借了,房中的电话。 打去巡捕房,问张大:“赶紧去问问,有没有拦截到一艘船。” 过了一会儿,张大打来了。 也不知道张大在那边说了什么,气的沈从之把电话砸了。 “拦到了,却放跑了?”吴凌恒猜测道。 沈从之气道:“这帮酒囊饭袋,为了十几两银子,居然把船给放跑了。” 巡捕房的那些捕头,吴凌恒再清楚不过了。 多半是觉得那船肯定没什么古怪,只是普通的渔船。 放走一只,没什么大用的船。 还能白捡十几两银子,这样好的生意,他们自然是肯的。 “波清河顺流而下,是哪里?”吴凌恒问道。 沈从之立马反应过来,“是涴城。” “你错了,波清河顺流而下,会经过四座城,十多个小村庄。”吴凌恒手中的笔,一直在加着穿上的细节。 沈从之越看,越是触目惊心,“我立刻派人,联络这四城。” “四城都归我父帅管,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吴凌恒缓缓说道。 方圆八佰里,除了金军阀之外。 大部分地界都是吴军阀的山头,吴家军追捕起来也容易。 况且金军阀的那几块地,还是吴军阀看得起金军阀的老子,才勉强给些颜面送他的。 说到底,也算是吴军阀的势力范围内。 沈从之连忙道:“那下官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吗?” “先查出杀金少帅的凶手吧。”吴凌恒在水面上,忽然多加了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 女人泡在水里,半个身子探出水面。 头发湿漉漉的在滴水,五官有些许的模糊。 这 这画的是水鬼吗? 沈从之弯下腰,在他耳边道:“查明他的死因自是我的职责,对了,您可见过他的死状?甚是怪异呢!” “只是听说死了,还未看到样子。”吴凌恒道。 沈从之掏出一张,刚洗的黑白照片,“您看看吧。” “洗出来的还挺快。”吴凌恒拿起照片,看了几眼,嘴角溢出一丝笑,“你不会觉得,是尸妖做的吧?” 沈从之蹙眉道:“也不排除,是有人故意杀人,挖出内脏。” “可是看他的肚子,上面的皮肉,很像是被野兽的爪子撕开的。”吴凌恒提醒道。 沈从之额头上,冒出了汗,“如果镇上,还有第二只尸妖,那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吴凌恒本来不想管的,看到吴有匪护送婉兮回来,眼中染上了妒火,“听闻大帅夫人回来了,你可以去求她啊。” 正文 第70章 陈世美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凌恒,皮一下很开心?”吴有匪走进院中,脸上的温笑略微有些冰凉。 而婉兮被他,一路护送回来。 吴凌恒使力让轮椅翘起半边,自己过了门槛。 到了婉兮身边,顺手把婉兮拉到身后,“她是天师血脉,对付尸妖最有办法了,帮个忙怎么了?” “没怎么,沈探长若有那个胆子,便去请好了。”吴有匪笑的若谦谦君子一般,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沈从之额头上的汗更多了,道:“下官下官还是,回去跟张大商量对策吧。” 谁不知吴军阀,那原配的脾气秉性。 沈从之可万不敢招惹,急匆匆的告退离开。 “你怎么又来了,狗屁膏药躲不掉?”吴凌恒等沈从之一走,便不怎么高兴道。 吴有匪单手背在身后,走进屋中。 抓几条养在盒子里的小鱼,扔进玻璃缸里,“我是担心三弟你啊,怕你又用那破釜沉舟的计谋。” 看到他娴熟的动作,多八成是以前已经喂过。 知道缸中的珠子,并非是死物。 实际上只要多来几次小院,发现这个东西越长越大。 是个人都会觉得,它不是平凡之物。 “吴府上下,可再也经受不起那样的伤痛了。”吴有匪说完以后,手指搓捻几下。 弄干净指腹上的盐渍,缓缓的抬头凝着吴凌恒。 “那办法用过一次,第二次就不灵了。”吴凌恒总被他抓着诈死,这一出痛处。 脸上自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吴有匪道:“不用那样过激的法子就好,你可想到了其他办法?” “没有。”吴凌恒冷淡道。 吴有匪目光,在那幅素描上上下端详。 嘴角溢出的笑意,越发的不收敛了,“可我怎么觉得,你有对策了。” “你来我这里,就是捡现成的应对之策吧。”吴凌恒满眼厌烦之色。 吴有匪双手抱胸,弯下腰和他视线水平,“你最好告诉我,这样我就有理由让她走了。” 让她走?! 她是谁 莫不是张氏吧,府中最近也就来他了。 可大哥怎会说要让张氏走,婉兮心中疑惑。 却不好插嘴,只能继续听他们二人说话。 “大哥舍不得我太早死?”吴凌恒不愿与他过近,退后了些许。 吴有匪温温一笑,“她说过,你最晚,可以活到二十岁。” “你要帮我争取多活四年?”吴凌恒问他。 他挑了挑眉,“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既然到了二十岁都要死,和现在死有什么分别?”吴凌恒冷笑了出来。 吴有匪凤目一眯,“作为偷生鬼,多活一日,不都是赚到。” “你说话,难得有道理。”吴凌恒认可道。 吴有匪笑得温柔,“即是如此,告诉我你的计策。” “我没有计策。”吴凌恒一副全然无所谓的样子,冷冷的看着吴有匪。 吴有匪嘴角抽搐了一下,扯住了他的领子,“吴凌恒。” “怎么了?”吴凌恒反问道。 吴有匪咬着牙,含笑问道:“你你真的是要气死哥哥,才满意吗?” “我死了,你会功力大增,你该高兴才是。”吴凌恒眼中依旧没有半分波澜。 吴有匪凝视了他许久,缓缓的放开了他的衣襟。 顺手把他衣上的褶皱,也都一一抚平了,“听你这么一说,我确实不该多管闲事。” “你同她说,她想杀我,随时恭候,我不会逃走。”吴凌恒仰着头,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原来真是说的张氏!! 婉兮心中一沉,这府中只有张氏想要杀夫君吧。 大哥是反对,张氏杀夫君的? 可是,夫君说的功力大增又是什么意思 吴有匪拿出薄荷糖,自己吃了一颗。 又往缸里,丢了一枚下去,“有你这样为我着想的弟弟,还真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 “可有你这么蠢的哥哥,算是上天对我报应吧。”吴凌恒毫不客气的说道。 “我哪里蠢了?”吴有匪有些不悦。 吴凌恒眉骨上的筋,跳了一下,“把糖捞出来。” “美国产的薄荷糖,挺好吃的。”吴有匪开始推销自己的糖。 吴凌恒眼生清冷,不为所动,“你想毒死它吗?” “你养的这东西,不吃糖?”吴有匪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吴凌恒似乎对他用完了最后一点耐心,冷怒道:“出去。” “不过是一颗糖罢了,用得着动那么大肝火么。”吴有匪淡然一笑,把缸中的糖果捞出。 阔步离开小院,院门前獐头鼠目的鸟悄躲着两个人。 吴有匪一见他们,便低声训斥,“看什么看,谁允许你们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外的?” “少帅,夫人让我们盯着。”俩人低下了头。 吴有匪一挥衣袖,转身道:“先跟我回去,这里是吴府,不是渝城。” “是,少帅。” 俩人一路小跑,跟在吴有匪身后。 —— 院内。 “方才夫君在画画?”婉兮走到画板旁,张口问道。 吴凌恒看向了她,眼中带着一股洞悉一切的力道,“你想问关于张氏的问题就问吧,不用扯些旁的来试探。” “夫君” 婉兮被他一眼看穿,尴尬的低声唤了他一声,“你怎的知道我要问这个?” 吴凌恒豁然一笑,“虽然没指名道姓,你应是听出来,我和吴有匪在谈论张氏。” “大哥应该是想帮你的。”婉兮道。 吴凌恒往水缸里倒了些虾子,“他母子不沆瀣一气就怪了,还帮我呢。” “那便是想骗走夫君想出计策。”婉兮道。 吴凌恒翻着白眼,抬眸看婉兮,“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就好,以后离他远点。” “可我总觉得,大哥对你没有任何恶意。”婉兮虽是觉着,吴有匪此番送她回来。 是有目的的,想问出夫君想的计策。 但 应该没有要加害夫君的心思,他们毕竟是血脉至亲的兄弟啊。 吴凌恒眼神有些冷,“他没有,张氏有还不够吗?” “嫡母嫡母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婉兮从未见过张氏,更不了解传言中这个想要加害夫君的嫡母。 吴凌恒缓缓道:“张氏我也见的少,她一直都住在爹老家。” “渝城?”婉兮问道。 吴凌恒眼神发直的盯着那颗蛋,像是失神了一样,“说是渝城,实则是在离渝城很远的山窝子。” “爹怎么不把她接来?”婉兮问道。 吴凌恒幽幽道,“她是爹从小指的娃娃亲,自爹北上起义,就分开了。” “我听闻爹在渝城的时候,只是个放牛娃。”婉兮小心翼翼道。 吴凌恒点头,“爹还未成事的时候,家里是个破落户。” “可是天师后人,怎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破落户。”婉兮全然想不明白,就跟她一直没想明白。 为什么吴凌恒,会看上自己一样。 两家的家世之悬殊,明明是一辈子都八竿子打不着。 吴凌恒拿出缸中的蛋,在手中转出了个花样。 做了个几个高难度动作,递给婉兮,“听说张氏当年,是被族亲寄养在穷人家的。” 那颗蛋在他手里,各种被玩转。 感觉只要一个不留神,就会掉在地上摔碎。 婉兮紧张的跟着看,直到从吴凌恒手中接过。 才松了口气,搂在怀中轻抚,“所以爹跟岳小姐,是后来的事。” “差不多吧。”他语调又轻又冷。 轮椅行至画板边上,把绘画的工具意义收起。 婉兮抢过他的活,“我来吧。” “要不是有岳家帮忙,爹根本不可能成事。”吴凌恒由着她去忙,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机。 婉兮低着头,把收拾进木盒里,“岳家毕竟是汉军旗,能帮到爹是一定的。” “你不觉得爹为了自己,利用岳家很卑鄙吗?”吴凌恒问婉兮。 正文 第71章 唐放归来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婉兮根本就不知道上一辈的恩怨,更不敢轻易评判吴军阀,一时语塞,“我” “他在乡下明明有了妻子,却还要跟岳小姐注册结婚。”吴凌恒眯起眼睛,带着威慑的样子很吓人。 婉兮被吓住了,好半天,才缓缓出口,“听说现在有很多新派的人,都不认族里安排的亲事,重新找人自由恋爱。” “爹离开渝城的时候,吴有匪已经在张氏肚子里了。”吴凌恒缓缓说来。 这 这活脱脱不就是陈世美了?!! 婉兮不由的同情起,张氏和岳小姐来。 虽然现在是民国,规定一夫一妻。 可是还是很多人喜欢纳妾,但是正妻只有一个。 只有到了吴大帅这里,说张氏是正妻吧。 他和岳小姐俩人,又是登记结过婚的合法夫妻。 说岳小姐是正妻吧,张氏又是他的原配。 婉兮从不敢置喙吴军阀做事,此刻忍不住道:“说到底,还是爹不好。” “今儿胆子变大了?”吴凌恒一听她敢说吴军阀的不是,反倒是高兴了起来。 婉兮把画具收好,放进柜子里,“你们男人做的不好,还不许说了啊。” “小丫头,我就喜欢你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倔强模样”他悠闲的跟在婉兮后面,像个小跟班一样。 婉兮一回头,便同他面对着面。 看到他缓缓摘下面具,心更是如同小鹿乱撞。 他趁她心儿乱,拉她入了怀中,“今天课学的还好?” “挺好的。”婉兮跌入他的怀中,脖颈上喷了他的气息。 正是酥痒难耐,却奈何被他牢牢抱住。 他的气势慢慢的寒凉下来,许久,幽幽道:“可我怎么听说,你在府门前惹出了点事。” “不过就是遇到二姐,跟她一起去的女校。”婉兮有意遮掩,避重就轻的回答。 吴凌恒捏住婉兮的下巴,“你们一同去女校不是什么大事,重要的是她途中说了什么。” “说了一些陈年旧事,关于嫡母和爹的。”婉兮一听他这话,便明了夫君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当然也就不隐瞒了。 不是吴采采找他说了,就是吴凌恒在府中安排了眼线。 吴凌恒一听,也不生气,“还真是嘴碎的丫头。” “她说嫡母要杀你,是因为怕你和大哥争夺帅位,可刚才你和大哥聊的却是什么功力大阵之类的。”婉兮对吴采采的话,只是半信半疑。 尤其是听了,吴凌恒和吴有匪的对话之后。 “真想知道?”吴凌恒眼中带着挑逗之色,却又有几分寒意。 婉兮点头,“我想知道真相!” “我怕你听了真正的缘由,忍不住会生出不好的念头来呢。”吴凌恒浅吻了她额头,像极了轻浮的登徒子。 婉兮红了脸,“什么不好的念头?” “会忍不住想,杀了他。”吴凌恒在她耳边道。 杀了谁? 吴有匪吗?! 为什么呢 她虽然有些想不明白,心莫名的害怕。 轻轻的搂住吴凌恒,嘴里说不出半个字。 吴凌恒一字一顿道:“我和他天命相克,在我二十岁以后,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 “什什么?!!”婉兮惊呆了。 吴凌恒捏住她的小手,问道:“你希望谁活着?” “当然是夫君。”婉兮想也没想,搂住了吴凌恒的脖子。 吴凌恒被她放在心上,轻轻的笑出声。 可她的脑海里,却转念一想。 不!! 大哥其实也不是坏人,最好也不要死。 吴凌恒不知她心中的小心思,手摸着她的发丝,“若我死了,他会功力暴涨。” “这才是嫡母要杀你的原因吧!”婉兮痛心道。 吴凌恒却淡笑出声:“同样的,若吴有匪死了,他体内的功力便会归我所有,我会变得很强。” “可你不想杀他,对不对?”婉兮低语道。 吴凌恒抱紧了她,低沉道:“我不想杀他,不代表他不母家不想杀我。” 难怪他们之间,再说功力大涨不大涨的问题。 他们两个的生死,是刚好相对的。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有没有一个办法,让你们两个都好好的?”婉兮不甘心的问道。 吴凌恒笑道:“你以为天下有那样好的事么!若都我们不下手,就会一起死,在我弱冠之日。” —— 在夫君二十岁之前,他们不死一个。 就会同归于尽! 怎的至亲兄弟,是这样一种命运!! —— 接下去一连四五日,女校来上课的人越发多了。 老少中青皆有,上起课来也认真。 放课后,也不急着回去。 会问先生小册子上的,一些不认识的生字。 好像镇子上的女人,突然间开了窍一样。 受到气氛的感染,想学学问了。 婉兮对那小册子分毫不感兴趣,收拾了东西打算离开教室。 讲台的上的厉言绍,恰巧问了身边的妇女一句,“这几日,你们怎么都问我《劝世良言》上的生字?” “先生,你竟不知道。”中年妇女一脸惊讶。 厉言绍道:“我该知道什么吗?” “镇上还有一只尸妖,每天都会取一条人命,丢进波清河里!”妇女认真道。 这妇女此言,说的倒是不假。 自金军阀死后,波清河每日都会多出一具尸体。 尽管每天晚上都加派吴家军,和巡捕房的捕头巡逻。 还是一直有人死,并且死的人都是被掏空内脏的,是个人都能猜想到应该是尸妖所谓。 镇上人心惶惶,大家基本都不敢出门。 只有这些个来女校上课的人,对此好似半分不怕。 不仅日日来,来的人还越来越多了。 婉兮一听跟尸妖有关,禁不住竖起了耳朵。 厉言绍失笑,“这跟你们来我这,问这册子上的生字有关系?” “教堂里的神父说了,只要诚心去去读,就会看到神迹。”妇女一脸虔诚,嘴里念念有词,“有神保护我们,尸妖根本不敢靠近我们。” “你知道你信奉的,是什么神吗?”厉言绍问她。 她眼珠子转了半圈,若有所思,“天天父!只要我把字认全了,就能在小本本里看到他!!” “虽然天父会保佑你,可是你下学之后,还是要注意安全。”厉言绍轻轻的笑了,笑得温文儒雅。 可是笑意中,竟有几分讽刺。 也有 几分杀机!! 婉兮揉了揉眼睛,甚至觉得自己眼花看错了。 妇女拿了东西,和厉言绍道别,“先生再见,您最好也要加入,不然我都怕明天见不到你。” “感谢你的好意,我稍后就会去教堂看看。”厉言绍道。 婉兮走出了教室,心里头还在纳闷。 怪了。 听说国内很多大城市,都有教堂。 可是吴军阀,很不喜欢。 元术镇上一直都没有,怎么才几日教堂就盖起来了。 有那么快吗? “怎么低着头走路?”吴凌恒在校门口叫住她。 她一听是吴凌恒的声音,立时迎了上去,“夫君,你来了,我就是在想一些事情。” 尸妖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他不放心她一个人下学。 便每日从吴府出发,在校门口接她。 “今日学的东西太难?课后还在思量。”吴凌恒笑问她。 她道:“今日学两小儿辩日,倒也不难。” “那就是想尸妖的事情。”吴凌恒甚是了解她,一猜就猜准了。 婉兮点头,“他们总说镇上,还有一只尸妖,可它杀了人却留不得半点痕迹。” “它成不了大事的。”吴凌恒并不把它当做一回事,经过集市的时候。 给了婉兮几个铜板,让她买些鱼虾来。 婉兮买完了鱼虾,一脸心事重重,“怎么就成不了大事了,尸妖的厉害,你也是见过的。” “九翼道人跑了,尸妖便少了幕后操纵的。”吴凌恒道。 婉兮问道:“没人操纵,是不是会实力大减?可是,它还是杀了好多人啊。” “厉害还是如同从前一般厉害,但是它不会听命杀人。”吴凌恒的意思很简单,尸妖没了九翼道人控制。 就是自己跑出去乱杀人,不会专门针对吴府了。 对于吴府来说,可能是好事。 可是元术镇上的人,那是要倒大霉的。 这一阵子,镇上的人。 不是信奉洋和尚的神明,就是卷了铺盖逃难去了。 才到吴府附近,远远的就听见马蹄声。 马蹄声颇为凌乱沉重,想是这匹马在路上惊着了吧。 刚想到此处,从前头撞出一抹红色。 来时快如闪电,并且带着一股劲风扑面而来。 “夫君小心!”婉兮随是没看清,冲撞过来的是个什么。 更来不及多想,抬手便把轮椅推出去。 那马赤红马上的中年男子,不断的勒紧缰绳,“吁吁” “不要。” 婉兮来不及闪躲,一屁股跌在地上。 手中提着的鱼苗落了地,水撒了一地。 小鱼一落在,日头照的微烫的地面。 连挣扎都未挣扎,便烫死了。 想来她被马蹄踩中,也是要和鱼儿一样,断送了性命。 马却在离她很近的位置扬蹄,朝后退了几步。 几乎是生死一线,阎王殿中走一回。 她惊掉了魂,傻坐在原地。 直到有人弯腰,牵着她的手。 将她扶起,才回过神来,“夫夫君。” “婉兮,你小看我。”吴凌恒拧着眉毛,甚是不悦。 是啊!! 夫君是何等厉害的人,能和尸妖颤抖数个回合。 哪里需要她一个小小女子舍身相救! 婉兮喘息了几口,小声认错道:“我我一时情急,忘了,对对不起。” “笨丫头,让你道歉了?!”他的手弹了她的耳垂,本是有些生气的。 可是看到她犯错孩子一般的模样,又心软了。 那马儿显然受惊,一路冲撞而来。 能思考的时间,不超过一秒。 她定是来不及想那么多,一心只担心他受伤。 如此,又怎能忍心怪她? 那马上的中年人,从马上下来了。 径直朝吴凌恒走去,一脸歉意道:“三少爷,马儿没惊着你和夫人吧?” “惊着了!唐放,你怎么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回来!”吴凌恒气的暴跳如雷,叱责了他。 刚才只差一点点,婉兮就被他座下的马儿踩死。 正文 第72章 额头血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那从马上下来的中年人,正是离开元术镇依旧的唐放。 比去时,脸黑了许多。 身材也更精瘦,头发乱糟糟的。 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灰色道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出家了。 唐放突然被骂,愣了一下。 想着吴凌恒可能是因为,方才就差一些就撞到他夫人了。 才会大动肝火,急忙道歉,“元术镇不适合跑马,它在集市上被几只鸡惊着了,才会这样横冲直撞。” “既然知道不适合跑马,还骑马!!”吴凌恒没好气道。 唐放挠了挠头,道:“我这马还是在龙虎山道观借的,不是急的见你,才骑进镇的吗?” “有什么急事?”吴凌恒的态度忽然变得很冷漠。 唐放道:“不不是急着对付尸妖吗?我怕赶不及。” “已经赶不及了。”吴凌恒道。 唐放僵住了,“出出事了吗?不至于啊,我一路上走来,瞧着还好。” “尸妖已经让婉兮杀了,用不上你了。”吴凌恒冷言冷语道。 唐放被他堵的说不出话了,半晌,道:“那那可能要麻烦真人白跑一趟,哎,真是世事难料。” “你把那老家伙请来了?”吴凌恒问道。 唐放摇头,“没有啊。” “那你刚才什么意思?玩我?!”吴凌恒眯了眼睛,已经恼火到失去理智。 从婉兮包里拿出盒子炮,直接顶在唐放脑门上。 这唐放也是厉害,处处耍贱。 高人没请来,便没请来。 又说人家白跑一趟,嘴里找不见一句实话。 婉兮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夫君气得如此失控。 唐放一脸无辜,“我我的意思是,真人马上要来了,只是没跟我一道来。” 吴凌恒眼神冰冷,给枪上膛。 唐放吓得汗流浃背,“唉!是这样的,我去龙虎山虽然没请到他,他去云游了。不过我已经给他的道童留下口信,他一回来就要来找我们。” “既然只是去龙虎山留个口信,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大家都说你是怕了我父帅,不敢回来呢!” 吴凌恒一字一顿道。 “我我冤枉,三少爷。” 唐放连连喊冤。 吴凌恒冷道:“还敢喊冤!” “我在山中迷路了,不是故意耽搁。”唐放解释道。 吴凌恒讥诮一笑,“迷路多久?” “也就是两三日吧,山中路太多,又起了雾。”唐放说着说着,便感觉到不对,问了一声,“三少爷,我离开多久了?” 吴凌恒缓缓道:“月余。” 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字,却把唐放震了一震。 “这么久!”他惊叫一声。 之后,低下头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我在山中兜兜转转,迷失方向,并不觉得时间过去那么久。” “山中是不是有块大石,上面写着烂柯二字。”吴凌恒问他。 他点了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块石头。” “烂柯之中无时间,唐放你没老死在里面算不错了。”吴凌恒瓮声瓮气道。 唐放一拍脑子,“我明白了,这是不是就跟烂柯棋是一个意思?” 烂柯棋其实就一个传说,相传有两个仙人在山上下棋。 年轻的砍柴人经过,顺道看了一眼棋局。 因棋局太过吸引,一直看到了最后。 恍然才发现,自己白发苍苍。 世间早就经历,百年过去。 “差不多吧。”吴凌恒干巴巴道。 “龙虎山中有居然有那样奇特的地方,好险好险,在里头月余只觉得才两三日。”唐放自言自语了一番,才记起来关心婉兮的情况,“少夫人方才没受伤吧。” “没有,唐捕头放心。”婉兮温婉道。 唐放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道:“幸好你没事,不然我的罪过就大了。” 婉兮只是莞尔,并未多说话。 刚才那匹马虽然受惊冲来,好在唐放及时拉住了缰绳。 否则,她现在就是一尸两命。 所以对于唐放,婉兮并没有想多加苛责。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家了。”唐放记挂着家中妻儿,牵着马要走。 吴凌恒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紧不慢道:“你要是就这样回去了,今夜必死无疑。” 唐放停下了脚步,心中莫名一凛。 几乎已经猜出,他走的这一阵一定发生过什么大事。 “吴少爷何出此言?”他回过头来,笑得有些僵。 吴凌恒道:“想知道最近发生什么,买份报纸不就知道了。” 这里,离集市不远。 集市上的书店里,就卖着今日的报纸。 唐放牵着马去集市买了一份,回到吴府门前的时候。 是小跑过来的,手里也没牵着马。 反倒是紧紧的攥着一份报纸,上面硕大的头条写着, 他在热闹的集市上,看到这篇报道的时候。 把马直接寄在了澡堂子旁边的空地上,也不管会不会丢,火急火燎的原路返回到吴府门口。 见到婉兮和吴凌恒还在,混乱的内心才稍有些安定,“尸妖,镇上还有尸妖?是不是?” “是。”吴凌恒道。 唐放喘着粗气,又扫了一眼报纸上的内容,“那个九翼道人还没有抓到?” “没有。”吴凌恒道。 唐放此人很有办案天赋,眼珠子转了几下。 把这几日发生的事,便在脑子里捋的差不多了,“三少爷,眼下是不是尸妖失去九翼道人的控制,在镇上乱杀人?” “尸妖本来是,有心者用来刺杀我父帅的,失了控制不是挺好的。”吴凌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唐放皱眉道:“可这样镇上其他人就要遭殃了,得赶快阻止这件事!” “刚好你回来了,你去阻止吧。”吴凌恒轻松的把锅甩给他。 他愁眉苦脸,“我哪里是尸妖的对手,那位前辈高人又去云游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 “那只有一个办法了。”吴凌恒故作一本正经道。 唐放立刻道:“您您快说!” “收拾包袱,赶紧离开元术镇。”吴凌恒戏虐道。 唐放很郁闷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种玩笑。” “镇上的洋和尚说,能对付的了尸妖,要不要试试?”婉兮试探的问了一句。 吴凌恒眼神里,闪过一丝戏虐。 多半是不看好的,可是这难道不是眼下唯一的办法? 唐放这几日不在元术镇,根本听不明白,“洋和尚?” “就是那个基督教的传教士,他们手里有圣水,圣经里据说还有神迹。”婉兮把这几日道听途说来的,一五一十的告诉唐放。 唐放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如果他们真的可以对付,倒是不失为一种好办法,只是 ” 他陷入了沉思,似乎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地方。 婉兮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尸妖横行了这么久,那些洋和尚怎的还没对尸妖动手?”唐放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如果传教士真的有本事对付尸妖。 镇上的人全都信教,虽然拂逆吴军阀的意思。 也是一桩大好事,可是这么久了,他们都不动手。 若是江湖骗子,那便可恶至极。 婉兮不愿轻易把人想的太坏,思索道:“他们会不会是因为没找到尸妖的下落?” “这倒是有可能,只是如何才能寻到尸妖下落呢。”唐放一听觉得颇有道理,苦思冥想起来。 尸妖昼伏夜出,伸手敏捷。 行事作风更是十分诡秘,犯下案子时。 巡捕房都难以察觉,更别提发现它的一片衣角。 上一次抓到尸妖的行迹,还是诓骗他主动去找自己的女儿。 否则,就算找一辈子估计都找不到他。 吴凌恒对镇上的洋和尚,虽然有些不以为意。 还是张口,出了主意,“如果只是要找到尸妖,倒也不难。” “怎么?三少爷有办法?”唐放眼前一亮。 正文 第73章 我非你良人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吴凌恒道:“尸妖乃死人诈尸,言行举止却和常人无异,是不是?” “不仅无异,还比普通人狡猾的多。”婉兮顺口接到,脸色却是一白,用帕子掩了唇,“你你该不会觉得,尸妖混在镇上的人中吧!!!” 唐放是办案多年的捕头,显得要冷静得多,“三少爷,是不是有怀疑的对象了?” “尸妖肯定以普通人的身份藏在镇上,不过应该镇上的人,是个生面孔。”吴凌恒一字一顿道。 唐放问他:“何出此言?” 之前那胡屠户,不就是镇上的人! “我和婉兮大婚那日,有道惊雷劈了吴家祖坟。”吴凌恒看向远处的山峦,眼中带着忧色。 唐放不解,“这和尸妖有什么关系吗?” 婉兮和吴凌恒心意相通,自是能明白他话中深意,“我夫君是怀疑那道惊雷在吴家的坟山上,生生的劈出了一个尸妖来。” “若是这样,倒还真有可能是个生面孔。”唐放惊骇道。 吴凌恒挑了挑眉,垂头看着地面。 眼神愈发戏虐,轻声道:“具体是不是我猜测的这样,得上吴家祖坟去看了一看。” 若棺材里有死人骨头,即证明他的猜想是错的。 里头要是空空如也,那多半是尸体诈尸成了尸妖,跑到镇上祸害了。 “那您什么时候,安排人去看?”唐放一听就明白,低声问他。 吴凌恒道:“明日,我亲自去。” “有您亲自查看,我就放心了。”唐放刚要回集市取马,被吴凌恒叫住了。 吴凌恒在他额上,抹了一滴人血。 这血也不知是谁的,涂在他眉心。 吴凌恒道:“这血带天罡破煞气,尸妖最怕这个。” 夜里就算想暗算他,也不敢靠近。 以唐放现在尴尬的处境,很可能会是尸妖下一个目标呢。 可问及是谁的血,吴凌恒却偏是不说。 —— 翌日。 波清河的桥头,可是热闹。 人们围在那里只是为了看,到底是谁那么倒霉横遭不幸。 泡在河里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少妇。 尸体在水里泡了一夜,都泡发了。 脸肿的像馒头,眼睛睁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如果婉兮在此,定会发现。 死在河里的这妇人,正是她女校的同学。 昨儿,还问了厉言绍问题。 不过婉兮此刻,正跟着吴凌恒和吴有匪上山。 一路上带了二十多个吴家军陪同,这一次,吴有匪把自己的正妻孙氏也带上了。 孙氏是闺中女儿,体力不太好。 爬上时走不快,跟着丫鬟在最后。 其余几人已经到了,当时被雷电劈到了的位置。 她还远远的,被甩在后头。 那个地方只是草草埋了个坟包,看墓碑是吴家一个旁系的坟墓。 坟包和墓碑,都被劈烂了。 棺材盖子都裂了,耷拉在棺材上。 吴有匪道:“想不到这坟会炸成这样,早知道早些来看了。” “不过是旁系的坟,用不着太过重视,早看晚看都一样。”吴凌恒淡漠道。 吴有匪的副官跳下坟坑,把被劈的七零八落的棺材盖木头拿开,“少帅,我下去看看。” “尸体不在了!!”婉兮一瞧棺内,里头没有尸首。 棺材里葬着的人,身份应该不低。 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金银珠宝,因为放的年头久了。 还都发黑,沾上了尸垢。 副官压低声音,问吴有匪:“少帅,不是只是被雷劈了吗?怎的尸身都没了。” 此次上山,婉兮和吴凌恒之外。 并未告知其他人,是上山来确认尸妖的。 只是这一段时间吴府连番倒霉,许是和他们大婚之日祖坟被劈有关。 打着祭祖安魂的旗号,把大伙儿都叫上山。 “可能是被盗墓的小贼盗墓了。”吴有匪面色也有些难看。 副官扫了几眼棺材里的随葬品,道:“棺材里这么多值钱的东西都没少,偏生是尸身没了,那又不是什么值钱玩意。” “你再仔细看看,里头少了东西的。”吴凌恒眼尖道。 副官不明,“少了什么?” “吴家下葬的规矩,不管是吴家什么人,怀中必抱金牒。”吴有匪也发现了,抢先回答道。 他镜片后的双眼,又闪着金色的光芒。 吴凌恒对这光特别敏感,不动声色的推着轮椅退后了许多。 婉兮不明,“金牒是很贵重的东西吗?” “以此人的身份来看,金牒多半是鎏金的,所以并不值钱。” 吴有匪盯着棺材里的随葬品,仔细解释了一番有关于吴家金牒的作用。 随吴家死后之人下葬的金牒,不仅仅只有一种材质。 有玉石做的c纯金打造的c鎏金打造的。 具体用什么材料,得根据身份和财力决定。 像吴军阀这样的身份,死后肯定是上等的翡翠玉。 他身边的副官多年追随,立下汗马功劳,最少也是个纯金打造的金牒。 婉兮问道:“那怎么只有他本应抱在怀里的金牒不见了?” “可能是因为那东西于普通人自是随葬品更加珍贵,可于他定是金牒更加重要。”吴凌恒一字一顿道。 “难道说金牒记载的,是他的生平吗?”婉兮想着那东西并不值钱,可是对于棺材里的人来说很重要。 莫过于证明他,一生存在的东西。 人死后便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历史上的大人物才有史书记载。 证明他们来过! 而普通的凡夫俗子,也只能将生平刻在墓碑上。 吴有匪很欣赏婉兮的机敏聪慧,淡笑道:“若他是军人的话,除了生平,应该还有战功。” 自吴军阀起事,吴家中从军之人便比比皆是。 跟着吴军阀南征北战,多数战功赫赫。 若死后平平淡淡的埋了,所有的一切都得归于尘土。 对于军中士气,很是不利。 就定下一切军功卓绝的将领,生平军功记载在金牒之上,带入土的规定。 如此一来,死后有了交代。 战场上便多出了许多,不怕死的忠义之士。 为的就是在入土时,金牒上所书写的内容能记下一生的辉煌。 “也许金牒,是被它自己带走的吧。”婉兮一听金牒对亡者的重要性,大胆猜测道。 吴有匪的副官越听越糊涂,“被它自己带走?总不能是诈尸了吧!” 吴有匪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话。 副官似明白了什么,住嘴不说话了。 “本来这座坟主人的身份,可以通过墓碑来判定,可惜啊”吴有匪摸着被劈的四分五裂的墓碑,表情有些惋惜。 墓碑都被劈烂了,上面贴的照片也糊了。 加上这坟头,有些年头了。 他们几个太过年轻,都不认得。 不找军中认识的老人多的人问一问,恐怕很难搞清楚他的身份。 “好端端的,你们怎么把棺材打开了,呕——” 孙家小姐走了一大段路,脸色颇有些苍白。 见到棺材被打开,恶臭扑鼻。 禁不住捂住了嘴唇,连番干呕。 她的丫鬟连忙给她喂水喝,轻拍她的脊背顺气,“小姐,小姐,没事吧?” “没事,扶好我。”孙家小姐站稳之后,喘了两口气,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吴有匪,你们吴家祭祖,还带开棺材啊?” “我没让你来。”吴有匪对任何人,都是一副温柔和善的样子。 只有对孙家小姐,冷淡的像个陌生人。 孙家小姐的手握成了拳头,“难道我作为吴家长媳,不该跟着祭祖吗?” 她的确是自己跟来的,因为吴家祭祖的事并未通知她。 是见府中的下人,在准备祭祖的东西。 才知道祭祖的事,提出要来一道祭祖。 吴有匪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她决意要跟来。 就让她跟着,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姑爷,你这样和小姐说话太过分了。”丫鬟替孙家小姐打抱不平。 吴有匪大体也是觉得,自己话说的过分了。 有心想要弥补,温笑的用帕子给孙家小姐擦汗,“我只是心疼你的身体,这山路陡峭,你又晕车。” “你把我当成累赘了?”她凝视着吴有匪。 吴有匪与她对视了一眼,道:“你又不是三弟妹,何故逞强,和以前一样在家绣花不好吗?” “在你眼中,我还比不过她吗?”孙家小姐知道婉兮出身贫贱,和她又无深交。 只当她是个村姑,骨子里是看不起她的。 婉兮突然那被提到,惊了一跳。 大哥大嫂吵架,怎的带上了自己啊! 真是躺着也中枪! 吴凌恒冷不防道:“你哪里都比不过我的婉兮。” “吴凌恒!你!!”孙家小姐心高气傲,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吴凌恒眼神清冷,“怎么?要抬出自己的家世,来给自己撑面子吗?” 正文 第74章 孙小姐的苦楚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我我不用抬出家世,难道不比这个村姑好?你知不知道大家都以为你死了的时候,这个村姑和吴有匪干了什么好事。” 孙家小姐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此刻在吴家祖先埋骨的身上口出污言秽语。 婉兮受惊后退半步,身后就是万丈悬崖。 差点就失足掉下去! 幸好吴凌恒拉了她一下,才稳住了身形。 怎么 怎么会有这样的流言从孙小姐嘴里出来。 夫君不在的时候,她伤心欲绝。 每日浑浑噩噩的度过,眼下回忆当初的事情。 好多事因为当时脑子太过混乱,都记不起来发生什么了。 又怎么可能 和吴有匪有什么好事! “大嫂!我做人清清白白,你怎可随便污蔑!”婉兮怒了,震惊睨着孙家小姐。 孙家小姐被她带着愠色的模样,吓了一跳。 却也不愿输了气势,嘴角勾起冷笑,“你当然要否认了,否则就凭你们不干不净的那些事,你要浸一百次猪笼。” “住嘴!你疯了吗?”吴有匪扬起了手,看来好像是动怒了,要出手打人。 孙家小姐看着他举起手掌,笑得更厉害了,“怎么?你要打我吗?为了你心爱的女人打我。” “她是弟妹!”吴有匪怒道。 孙家小姐低下了头,道:“弟妹?你对弟妹比对我好!不,你对全府上下的人,都比对我好,吴有匪,你的心真狠。” 那股悲伤劲,连婉兮都动容了。 她胡言乱语,出口伤她。 全都是因为太在乎吴有匪,可是吴有匪偏偏对她格外凉薄。 婉兮也想不通,孙家小姐才色双全。 又是孙军阀的掌上明珠,性子端庄贤淑。 怎的吴有匪就那么对她? 就算他们不是自由恋爱,只是一桩政治联姻。 哪怕是假意,也该对她好。 反正这个年代,多少婚姻是族亲定的。 同床异梦的夫妻不在少数,大家还不都是硬撑过来。 至少留得脸面在,可吴有匪连这点表面功夫都不愿做了。 “语柔,你嫁过来之前我就说过,我非你良人。” 他把帕子递给了孙家小姐,语调低沉道。 “没错,你是说过。”孙语柔贝齿紧咬,每一个字都在发狠,“可我们儿时青梅竹马之谊,你也权当过往云烟。” “我还当你是好朋友啊!只是你现在,开始怨我c恨我了。”吴有匪的脸上,好容易才染上一丝温笑。 那温笑更像是假笑,在抚平孙语柔的不满。 周围有好多不相干的人在,孙语柔其实脸上已经挂不住了。 她扫了一眼其他诸人,咬着后槽牙,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不是从来没喜欢过我?” “我没这样说过。”吴有匪道。 像是否认,又没有承认喜欢她。 模棱两可的让人心急,却又拿他没办法。 她拳头握得更紧,浑身都在抖,“那为什么那样对我?” “语柔,你这么说我就听不懂了,我又没有虐待过你。”吴有匪耸了耸肩,脸上的表情慢慢的轻松下来,淡笑道。 那笑容似清风霁月,清澈柔和的很。 在孙语柔眼里,却是一种讽刺。 她心中如此的悲苦,他却还能那样淡然而笑。 所以 在他心中,没有她半分位置吧! 孙语柔低下头,已是泪流满面,“我要跟你离婚。” “好啊,只要岳父那里能答允。”吴有匪并未把这桩婚姻当一回事,随口便答允了。 孙语柔不说话了,身子抖的更加厉害。 两家的联姻是把两家,绑在一起的一根红绳子。 若闹到孙军阀那里,多半也是以调停为主。 他们二人争执之时,几个吴家军把坟边的杂草拔净。 修补破裂的棺材盖,重新盖上之后,填上新土。 并上了柱香,烧了些之前安魂。 天,下起了蒙蒙细雨。 吴凌恒把伞给婉兮,婉兮站在吴凌恒身后撑起伞,“下雨了,该回去了吧。” “耽搁这么久,唐放也应该等急了。”吴凌恒道。 吴有匪正愁没机会脱身,连声道:“要下山了啊?那走吧。” “大哥,祭祖的事情似乎没做完吧?”吴凌恒扫了一眼,几个吴家军手上提着的祭祀用的东西。 吴有匪有些尴尬,“祭祀不就只是个幌子,其实就是为了看这座坟,眼下不是已经看完了?” “谁说是幌子了,那日雷电交加,你敢保证雷电只劈了吴家这一座坟?”吴凌恒毫不留情的,要把他留在山上。 言下之意,是暗示吴有匪要一座座坟的检查过去。 婉兮也有意,让吴有匪能和孙语柔独处。 化解两人之间的误会,补刀道:“近日是多事之秋,多加祭拜,说不定便能去去这段日子的霉运呢。” “你们都走了,只留下我?”吴有匪发现自己被摆了一道,嘴角抽搐了一下。 吴凌恒淡淡道:“婉兮有身孕,不可在雨中多呆。” “也是,那就送婉兮下山,你在这陪我。”吴有匪抓着吴凌恒,就跟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他们两个要都走了,就只剩他和孙语柔了。 以前为了避免尴尬,他很少回府。 这么多年以来,就从未遇到过和孙语柔独处的机会。 更不会给孙语柔,单独找他麻烦的时机。 吴凌恒才不愿留下当枪使,道:“我有要事要和唐捕头商榷,你么,要不想留下,也可跟着我们下山。” “算了,我还是继续祭祖吧。”吴有匪让步了。 此次吴家最近接连倒霉,祖坟还发生这样的事情。 旁人可以不理,可他必须要留下来。 仔细查看情况,并且要及时电报给吴军阀。 汇报具体的情况,毕竟 他是吴家的嫡长子! 婉兮和吴凌恒下山之后,孙语柔又和吴有匪争执起来。 “你明知我们的婚姻是两家的联姻,我爹是不会答应的,还那样说。”孙语柔看似柔弱,吵架起来也挺厉害的。 吴有匪越是越温尔雅,越是想敷衍,“那就不离婚,我一切都听你的。” 提了步子,朝本家埋骨先人的墓地走去。 “听我的?那我要你要你进我房中,你能答应吗?”孙语柔心中凄苦,平日怕丢人从来不说。 此刻心中酸楚到极致,也不顾副官在旁边。 怒声倾吐出来,眼神对吴有匪充满了恨意和怨怼。 吴有匪这些年,都在应对孙军阀这样的问题。 早就如同泥鳅一样滑不留手,泯然一笑,“当然能答应,语柔,我们是夫妻。” “你骗人,你每次答应后,都没有做到,我的身子,你碰都不愿碰。”她厉声道。 副官见吴有匪被孙语柔逼得无法作答,冷言冷语的帮衬了一句,“又不是你一个人,少帅也没碰过旁的妾室和通房啊。” “所以,吴有匪是有病是吗?”孙语柔本来一路爬山上来,加上又是个晕车体质。 脸很白,此刻生生气的通红。 副官张口辩驳,“夫人这是什么话,我们少帅身体好着呢!” 一旁听到对话的吴家军,禁不住都笑出了声。 又担心吴有匪动怒,及时收声。 “语柔,我身体确实不好,所以这些年才不一直冷落你。”吴有匪在吴家军,把祖坟杂草清理干净之后。 往坟上了柱香,回眸看了一眼孙语柔。 孙语柔惊呆了,“什么?” “你没听错,我不能给你带来幸福。”吴有匪深情且无奈道。 孙语柔整个人如同晴天霹雳额,结巴了,“可可你从来都没说过!” “那不是要面子吗,在祖先面前,我不能再对你说假话了。”吴有匪一脸真挚,心中却在苦笑。 身子有病这件事,早就有许多人猜测。 可他是男人啊,是吴家军的少帅! 这样的黑锅怎么能平白背了,眼下为了平息孙语柔的怨气,也只能如此了。 孙语柔嘴唇抖了几下,想来是怒不可遏。 会和丫鬟直接冲下山,去给孙军阀发电报要两家离婚。 这样 也好! 这几年,他累了。 可不想,她竟然直接搂住了他的后腰,“傻瓜,你该早点告诉我的。” “语柔” 吴有匪想把她抱住他的手,从腰上拆开。 又于心不忍,是一个头两个大。 孙语柔小声道:“我陪你去看医生,我不会嫌弃你的。” “万一一辈子都治不好呢?”吴有匪嘴角抽的厉害,心里后悔答应和吴凌恒一起上山祭祖。 若无此事,怎么会被孙语柔逼到进退维谷。 孙语柔的侧脸贴着他坚实的脊背,上下的摩挲着,“不会的,一定会好的。” 吴有匪轻叹一口气,看着太爷爷的墓碑。 半个字也说不出口,他身体不行的事。 不出半日就会传遍整个元术镇,三天之内孙军阀也必会赶来。 从此,他就要背上了不举的美名。 哎 —— 山下,唐放已经等了很久了。 见到吴凌恒和婉兮下来,连忙迎了上去,“怎么样?上头没什么事吧。” “棺材都被雷劈烂了,你说有没有事。”吴凌恒上前去打开了车门,让婉兮先上车。 唐放一惊,“所以镇上的那只尸妖,是从你们吴家坟里跑出来的。” 见到吴凌恒脸色发青,连忙捂住唇改口,“对不起,我失言了。” “你说的倒也没错,是我吴家人诈尸,成了尸妖了。”吴凌恒见他额上出了汗,上面涂的血液也淡了。 递给他一只瓷瓶,瓷瓶打开是一股血腥味。 唐放嗅了嗅味道,有点不明白,“三少爷,给我这个做什么?” “你额上的血,淡了。”吴凌恒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对哦! 这血是为了保佑他平安了,经过昨晚一夜淡了许多了。 只是奇怪了,吴凌恒自己不用。 也不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婉兮用,倒是给他这个外人用。 唐放还是禁不住多嘴问了一句,“少帅,这血是从哪儿来的?真的能辟尸妖?” 正文 第75章 失联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黑狗血? 看着不像啊!! 感觉有几分像人血,而且还加入了特殊的东西,使得血液不会凝固。 “我找吴有匪要的。”吴凌恒出乎意料的,并不隐瞒血液的来历。 唐放结巴了一下,“找吴少帅要的?” “他是天师后人,他的血,你就放心用吧。”吴凌恒给了婉兮一个眼神。 婉兮打开车门,他手臂一撑。 便跳上了车的后座,坐下后便陷入沉思。 唐放一听是吴有匪的血,心有些慌,咕哝道:“还真是人血。” “在那边瞎嘀咕什么呢。”吴凌恒眉头一皱。 唐放连忙道:“没什么,您上山可有收获?” “一半一半吧,现在四处横行的尸妖应当就是吴家祖坟里爬出来的。”吴凌恒道。 唐放脸色一变:“是吴家何人?” 婉兮压低了声音对唐放道:“墓碑损毁严重,看不出身份。” “葬在吴家祖坟的人,即便墓碑损毁,也应该会有人认得吧。”唐放到车子的另一边,替婉兮开了车门。 吴凌恒摇头,“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吴家旁系,连吴有匪都不认识。” “那还有没有其他人可以问一问,毕竟他是吴家人。”唐放把轮椅收进后备箱,便上前去开车。 吴凌恒双手抱胸,闭上了双眼,“问问我父帅,或者父帅的副官应该可以。” “昨晚上我可是听说,吴大帅出发去了庆州。”连唐放这样的镇上无名小卒,都知道了吴军阀南下去了庆州督战。 吴凌恒睁开一只眼睛,瞄着窗外的雨景,“给他发电报,顺便还能问一下战事。” “还是您有办法,元术镇多亏了有您。”唐放拍马道。 吴凌恒冷笑,“先前还百般刁难我,怎的现在觉得我是救世主了。” 早前,婉兮刚嫁去吴府那段时间。 巡捕房还真是事事针对吴凌恒,还把他抓去连夜审问过。 “那是卑职有眼无珠,错把您当成坏人了。”唐放不好意思了,哂笑道。 吴凌恒眸若古水无波,“坏人?你当时怕是都没把我当人看吧。” 唐放自知理亏,连连赔罪。 心中是很赞叹吴凌恒的人品的,镇上的人视他为不祥。 他却没有真的介意过,一次次的帮元术镇度过难关。 到了巡捕房,电报房里没人。 大部分时间都是有专人在的,以便给发出加密电报。 不过今天是礼拜天,所以里头没人。 “坏了,我忘了今天电报员没上班。”唐放见着空空如也的房间,一拍脑门懊悔道。 吴凌恒走了进去,打开发报的设备,“出去守着。” “您会用发报机?”唐放诧异道。 在元术镇上的人眼中,吴家三少爷禁足于府内小院。 是个羞于见人的不祥之人,身体又弱。 多半就是个,一事无成的草包。 吴凌恒并不多言,气势变得很威严。 唐放识趣的虚掩上门,“那您忙,忙完了叫我一声。” “我用出去吗?”婉兮小声道。 吴凌恒转过头,摘下面具。 对她微微一笑,道:“你无妨,改日我还要教你发报。” 电报发出去,二人便一直在等候回音。 大概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吴凌恒关掉了发报机。 戴上了面具,拉着婉兮的手,“走吧。” “不等爹回复吗?”婉兮问道。 吴凌恒眼神有些黯淡,“战场人有人专门盯着发报机,如果能回的话,五分钟之内就回了。” 多等的那半个小时,其实就是心存侥幸。 “夫君,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婉兮听懂了,却不敢相信。 吴凌恒捏紧了她的手,“有可能是战败,发报机来不及转移,也有可能” “什么?”婉兮颤抖了一下。 他拍了拍她的手臂,她温顺的低下头,让他可以在她耳边低语,“全军覆没。” “不可能的,爹骁勇善战,从没吃过败仗。”婉兮断然否定道。 吴凌恒抬起头,淡然一笑,“我只是猜测而已,况且胜败乃兵家常事。” 按这样说,吴军阀真的有可能死了吗? 可是庆州的战事,不过只是吴有匪弄出来的一个计谋罢了。 如此得不偿失的事情,不太像是他们这样足智多谋的人能做出来的。 婉兮愣神了,十分担心前线战事。 吴凌恒出门之前,才将面具戴上。 唐放因为尸妖的事情,这几日天天出警。 累的要死了,在外头等时候。 身体实在熬不住,在墙角的位置不小心睡着了。 “唐放。”吴凌恒喊了一声。 唐放在梦中,似有听到吴凌恒的声音。 却没有醒过来,咕哝了一声,“嗯有事先去喊张大,我再睡会儿。” “唐捕头,你醒醒。”婉兮过去,推了推他。 他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 揉了揉眼睛,一看是吴凌恒和婉兮,“你们发完电报了?” “帮我去查个事。”吴凌恒招了招手,示意他低下头。 唐放弯腰,“少爷请吩咐。” “把我和婉兮婚礼那天之后,新来镇上的人都查一遍底细。”吴凌恒小声道。 唐放喃喃自语,“这个倒是容易,不过最近来元术镇的人真不少呢。” “正因为人多,才让你去查。”吴凌恒不耐烦道。 唐放点头,“好的,对了大帅那边怎么说?” “机密。”吴凌恒不肯说出,和吴军阀失联的消息。 唐放是个性耿直的人,有点轴,“您不说,怎么去查尸妖的身份啊。” 吴凌恒不理他,让婉兮推他回吴府。 “少爷,您怎么不回答我问题?!” “有没有画像或者是照片之类的,说说他的外貌特征也行。” 唐放一路追上去,只为拿到零星的线索。 等追到门口,他们已经走进雨里了。 不过,他没有追出去。 冷静下来之后,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 让他去查近新到镇上的人,不就是查隐藏进镇子里的尸妖吗? 虽说最近新到镇上的人不少,可比起盲目搜寻。 范围一下缩小了很多,不过十数余人。 挨个盘查过去,定能查出蛛丝马迹。 —— 波清河上,烟雨桥头。 婉兮打个了个喷嚏,有些畏寒的抖了一下。 吴凌恒脱下外套,递给婉兮,“别着凉了。” “谢谢夫君。”婉兮欣然接受。 要是以前她会担心夫君受寒,定会推辞好意。 眼下有了身孕,又发现夫君异于常人,似乎不像是表面上看着的那么羸弱。 她得保重自己的身子,才不会让夫君担心。 婉兮撑伞的那只手酸了,换了一只手,“爹的事要隐瞒大家吗?要不要告诉大哥?” “吴有匪恐怕早就知道了,只是瞒着不说。”吴凌恒双手抱胸道。 婉兮道:“也是,他应该经常和爹联系。” “婉兮,怕不怕。”他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婉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怕什么?” “尸妖很可能就躲在,你我的身边。”吴凌恒话才说到这里,有个穿着斗篷的人从他们身边经过。 行走的速度很快,身上带了一缕邪风。 几乎是同一时间,婉兮和吴凌恒都回头看那人。 那人的身形已经到了波清河边,往河中丢下了一具尸首。 尸首已经是刚刚被杀的,鲜血顷刻染红了河面。 “尸妖!”吴凌恒低吼一声,眼眸竟然变成了暗紫色。 他要起身追尸妖,却又坐回去了。 今天下雨路上是没什么人,但是往来的行人还是不少的。 若让人看到他双脚完好的去追尸妖,不知又要惹多少流言蜚语。 婉兮心下大骇,“它怎敢光天化日的杀人?!!” “哟,是个慧灵之女啊。”一个邪异的声音从耳边飘过,鬼魅而幽冷。 婉兮浑身冷汗,“谁?!是谁?!” “身上的血真香,肚子里还有鬼胎,着实不错。”那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手指朝她的小腹伸去。 婉兮护着肚子,看到一张苍白还溃烂的脸,“不要过来,夫君。” “惹我,可没有好下场。”吴凌恒的眼睛彻底变成了深紫,阴煞之气凝成了尖锐的形状刺穿了那人的肩膀。 那人瞬间受创,手指还是不经意的在婉兮腹上一点,“哼,我会再来的。” “啊——”婉兮疼痛之下,摔倒在地上。 那人带着伤,一眨眼不见了。 吴凌恒俯身扶她起来,“婉儿,他伤着你了?” 要不是人多,他早就把它撕碎了。 “没有,只是忽然一下很疼,应该没什么。”婉兮勉强站起来,膝盖却是软的。 又一次磕在地上,缓了很久才能站起来。 他搂着她的腰,“怪我不能护好你,在你身边都让你受伤害。” “只是小事,又没有哪里真的伤到。”婉兮感受到他颤抖的手臂,也很是心疼他。 好在小腹只是被尸妖弹了那一下特别疼,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其实没几个人看到尸妖找上婉兮的事,基本上都还围在河边看那具冒血的尸首。 被杀的人是越记的一个伙计,也不知道是出门没看黄历。 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莫名就被尸妖杀害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拨开人群过去打捞这位浑身是血的仁兄。 婉兮低声道:“夫君,要不要过去看看”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尸妖的身形,很眼熟。”吴凌恒问道。 婉兮想了一会儿,道:“有点像是那天劝说我和二姐,入他们教会的洋和尚哦。” 虽然那人穿着斗篷,不过洋人皆是身形高大。 大手大脚的,和东方人的体型是有些差别。 “那些洋和尚好好像也是最近才来镇上的吧?”吴凌恒眼神冰冷,淡淡道。 河边越记的女掌柜,已经出来查看情况。 一看死者的样子,便蹲下来哭。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都说女掌柜为了营生。 看似一直没有结婚生子,其实早就有了一个私生子。 并且养在身边,当一个伙计。 那死去的伙计,正是女掌柜的私生子。 人群中,走出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他穿着欧式的长袍,手里拿着十字架,“能让我看看这个死去的人吗?我要为他超度灵魂。” 正文 第76章 神迹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对于这样突兀的话,越记女掌柜根本没工夫搭理他。 越记的其他伙计,纷纷想办法打捞。 尸体是很快就捞上来了,只是死状极其的恐怖。 洋人很执着,道:“女士,请让我帮助你。” “人都已经死了,用不着你多管闲事。”越记的女掌怀里紧紧抱着,那具内脏被掏空的尸体。 整个人处于半疯癫状态,看人的眼睛都是充了血的。 眼前的这一幕,婉兮觉得眼熟。 现在的搂着伙计尸首的越掌柜,就是当日看到夫君诈死的自己。 唯独不同的是,夫君还会回来。 那个人却是真的被尸妖杀害,再也回不来了。 洋人传教士极有耐心,蹲在越记女掌柜的身边,“他是被恶魔杀害的,身上沾染了邪气,灵魂会不安的。” “灵魂会不安”越记的女掌柜失魂落魄之下,喃喃而语。 洋人传教士朝人群里喊了一声:“菖蒲,过来。” “来了,神父。” 一个稚子的声音传来,从人群中跑出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男孩也是一副洋人神职人员的打扮,跌跌撞撞的跑向洋人传教士,“神父,您有什么需要吗?” “把圣经拿来。”他道。 菖蒲把圣经给他,“神父,你要超度他的灵魂吗?” “主会保佑他的,主保佑每一个善良的人。”他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才接过厚厚的圣经。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异国语言读出来上面的文字。 许多人都以为他在念咒,吓得连滚带爬的往后退却。 婉兮问道:“夫君,他说的什么呀?” “拉丁文。”吴凌恒道。 人群中还有一部分,是入教有一段时间的人。 纷纷站出来解释,说道:“大家别害怕,神父是用神的语言在和神沟通。” 这样一说,瞬间就高大上来。 不少人看神父的眼神,都变得充满了敬畏。 还别说他年的内容,虽然听不懂。 却真的有净化心灵的感觉,心中的杂念一下就被摈除了。 看来这些洋和尚,并不是吴军阀眼中不学无术的骗子。 念了一会儿之后,圣经都湿透了。 小孩儿在神父身边,一直用袖子插他脸上的雨水。 慢慢的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圣经上发出了白光。 光芒是乳白色的,无比的圣洁。 瞬间,跪下来一半的人。 就听人群中,有人在喊,“是神迹!!” “圣经里果然有神迹,我们看到神了。” 在这些人引领下,其他不信教的人也都跪下来了。 更有甚者,不停的磕头。 头都磕破了,还在虔诚的膜拜。 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神,婉兮不知道。 可有一个道理,她特别的清楚。 人,只能靠自己。 神明无法代替人,去生活,去苦难 就在大家最激动的时候,婉兮轻轻的说了一声,“夫君,我们走吧。” “看到神迹,我的婉兮,怎么没有顶礼膜拜?”吴凌恒淡笑道。 婉兮并未太拿信仰当一回事,“人可以对神佛祈祷,但神佛不能代替人生活。” 本来他就高看她一眼,以前生活在消息闭塞的地方。 有些地方没见识,不怪她。 进了吴府之后,她的眼界慢慢的宽了。 如今这番话,真是令他咋舌。 小小的女子而已,竟有这般见识。 “所以人该受的苦,不会因为信仰而改变。”吴凌恒讽刺道。 人世间的苦难,只要还活一日。 都必须经历! 人只能自救 —— 翌日,雨下的好大。 因为是周末,女校没有课。 今儿报纸上的内容吴凌恒不太感兴趣,看了几眼就折上扔到一边。 婉兮捡来一看,头版头条还是报道每日死在波清河里的人。 “今天死的这个人,我我认识。”婉兮小声道了一句。 “一个镇上糊灯笼的大妈,你也能认识?”吴凌恒一目十行的看过报道,也了解一些情况。 婉兮道:“她在女校里,和我一起上的课。” “这就难怪了。”吴凌恒把报纸给她。 婉兮接过报纸,看了一会儿。 一筹不展的样子,人似乎也变得有心事了。 吴凌有点看不下去了,问她:“你在学校里,和她关系要好?” 婉兮不过十五六岁,再怎么样也该和同龄人交往,竟能和一个大妈关系这么好。 吴凌恒正纳闷。 婉兮道:“我跟她不熟。” “那这是怎么了?”吴凌恒笑问道。 婉兮推轮椅进吴府,周围都是吴府的家丁。 特意弯下腰,小声说道:“她也信教的,还请教先生劝世良言上的生字。” “难道信教,就不会被杀吗?”吴凌恒觉得好笑。 婉兮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可是神父追着我和吴采采的时候,就是这样说的。” “他是不是说只要信教,就会被神保佑,就不会被尸妖杀害?”吴凌恒问道。 婉兮点头,“是啊,我还道他们能保护镇上的人。” “扯淡,如果他们那么厉害,世间哪里那么多疾苦。”吴凌恒这话也是婉兮认同的。 婉兮叹了一口,“还真是讽刺呢,她一心都以为自己是安全的。” 许多日没关注,今日一看水缸里的那颗蛋足足大了一倍,水缸里的水都要溢出来了。 水里,起了一圈圈波纹。 大雨让这颗蛋,也变得兴奋起来。 在水缸里忽然转起了圈,甩了婉兮满头的水,就连报纸都让水打湿了。 婉兮喷嚏连连,“阿嚏——” “它就喜欢这种雨天,淘气起来谁都管不了。”吴凌恒给婉兮倒了一杯热茶。 婉兮认真的观察它在水缸里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摸着,“看着它一天天养大,还真是神奇。” “你自己还是仔细点,别感冒了。”吴凌恒站起身,放下婉兮的头发,用干毛巾帮她擦干头上的水。 婉兮应了一声,肚子突然疼的紧。 脑子里全都是昨日那只尸妖干瘦如骷髅的手指,弹在肚子上的画面。 捂着肚子,从椅子上跪跌下来。 吴凌恒问她:“肚子疼?”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突然这样。”婉兮疼的额上豆大的汗落了下来。 吴凌恒递给她一个冰凉物事,像是金属的,“握紧看看。” “诶?我肚子不疼了。”婉兮握紧的一瞬间,真觉得肚子不疼了。 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拿的竟是个十字架。 “其实那些洋和尚,还是有点本事的。”吴凌恒抱起婉兮,在床上躺着。 婉兮刚才虚脱过,躺着刚好觉得舒服,闭上了眼睛道:“是啊,河边的神迹好厉害。” “就是太张扬了,你别跟着信教就好。”吴凌恒交代了一句。 婉兮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好。” “我不是干涉你信仰自由,是怕你有危险。”吴凌恒 婉兮不解,“为什么这么说?信教怎会有危险呢?” “要是换了我是尸妖,我定要让他们打脸,他们可整日宣扬可以对付尸妖呢。” 婉兮对尸妖的性子是了解的,“尸妖那种东西妄自尊大,听到他们那话,不服是正常的。” 今日那个糊灯笼的大妈死了,说不定就是跟她信教有关。 婉兮被他擦着发丝,心里酥酥麻麻的。 又幸福,有甜蜜。 她感觉自己好似在做梦,又忍不住羞赧,“那那要不要提醒府里的人,不要信教。” “有爹以前的禁令,没人敢信的。”吴凌恒一脸放心的状态。 忽然,水缸里的那颗蛋自己蹦出来了。 还好吴凌恒眼疾手快抱住了,“真是调皮,若我不接住,是不是准备摔烂了去。” 它竟然颤抖了几下,用少女的声线。 发出了“呜噜噜”的声音,煞是可爱。 “它是在撒娇。”吴凌恒把蛋放进婉兮怀中。 正文 第77章 提亲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婉兮被震动着的活泼的蛋弄的有些麻痒,“蛋也会撒娇?!” “你摸摸它。”吴凌恒道。 婉兮轻轻摸了几下,它似乎得到了满足。 发出了很清冽的,银铃般的笑声。 笑声不大,却能走进人心里。 婉兮因为尸妖的事,心情不大好。 此刻,才觉舒缓许多。 —— 这几日,元术镇一直都是细雨蒙蒙。 要是以前这样的雨天,几乎没什么人去女校上课。 去那里上课的人,却翻了好几倍。 也不要学什么之乎者也了,直接要求先生讲圣经上的内容。 隔壁班的老先生,气的七窍生烟。 直接罢课,让他们把神父请过来给他们讲。 谁知这帮人当真是缺德,真的把神父请到了女校。 厉言绍还算聪明,也不讲别的。 十分体察民意的,教大家圣经。 婉兮为了学字也不挑剔,听得很认真。 下学后,回府。 虽然带了伞,难免还是淋了些雨。 又因学了好些圣经上,晦涩难懂的字句。 擦干头发之后,困倦不已。 想着上床小憩一会儿,吴凌恒却选了件时髦的小洋装。 让她穿上,要领她去见客,“府上来了几个找麻烦的,你得随我一道去应付。” 找麻烦的? 这年头,还有谁敢找吴府的麻烦。 “是金大帅来了?还是孙大帅?”婉兮想了想,张口就道。 能让吴府感觉到头疼的,也就几个跟他同等势力的军阀头子。 就算是他们亲自来,平日里吴凌恒也能当个甩手掌柜。 最要命的是,现在吴军阀失联。 吴凌恒性子再是孤僻,都得站出来承担一些责任。 吴凌恒瞧着她穿洋装的模样,心头想的是。 改日一定要带她,去发廊烫烫头发。 时下最流行的款式,肯定比西方城堡里的公主还要娇俏动人。 理了理婉兮的刘海,吴凌恒淡淡道:“是金世杰。” “为了金少帅的事?”婉兮干咽了一口唾沫。 吴凌恒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听说在巡捕房已经看过尸体,差点一枪崩了沈从之。” “事情毕竟是在沈大人的地盘上发生的,金大帅怪罪也是人之常情。”婉兮轻声道。 吴凌恒道:“好在尸妖一事是刺杀爹的刺客弄出的,他才没被金世杰杀了。” “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和金大帅同仇敌忾!”婉兮想当然道。 吴凌恒眼神变得冷冽,“追查幕后真凶固然重要,但是他此行的目的并不在此。” “是哦,金大帅大张旗鼓的进吴府做什么?”婉兮突然停住了脚步,之间眼前往来着许多府上的家丁。 大院内,还停了四辆老爷车。 感觉这一次,金大帅带了不少人来呢。 婉兮越看越觉得不好,“该不会是要对我们不利吧?!” 虽然本来金军阀,和吴军阀是军校同学。 关系十分要好,后来还有联姻。 可是金少帅一死,两家的婚约破裂了。 维系着两家的联系,也很有可能就此断了。 “他还不知道爹的情况,应该不敢乱来。”吴凌恒看着从府外,不断进来的金家军的人。 那些人都是以金军阀,随从的身份被一块带进府。 不多时,门口又停了一辆车。 上面下来几个,哭了昏天黑地的妇孺。 来找麻烦 还把妇孺带来? 应该和夫君说的一样,他暂时还不敢动吴家。 婉兮转念一想,心头紧了起来,“莫不是莫不是为了二姐而来?!” “十之八九是为了吴采采,他很可能是想把吴采采带走。”吴凌恒看了一眼那几个,刚从车上下来。 金军阀带来的女眷,转身进了宴会厅。 宴会厅的地上,摆满了红色的箱子。 箱子只有几个是打开的,里面放着鲜艳夺目的织锦。 还有几个婉兮认识,应该是上好的潞绸。 好漂亮的缎子!! 婉兮心中赞叹一句,不得不说金家真是好大手笔。 一口箱子里,至少有好几十匹的料子。 自进了吴府之后,婉兮所用都是最好的料子。 很多都是跟大内贡品一个水准,能让她惊叹的也确实是好料子。 吴凌恒一进去,从不远处就走来一个军装大汉。 那大汉应称作是老汉,至少有五六旬。 说是和吴军阀,同年军校出身。 感觉上却好似比吴军阀大了好多,除了头发花白意以外。 脸上的皱纹也很多,眼下有眼袋。 神情很是憔悴,老态尽显。 他朝吴凌恒伸出手,“这不是凌恒贤侄吗” “金叔叔好眼力,这么多年不见还记得我。”吴凌恒大方的摘下面具,和金军阀的手握在了一起。 金军阀笑了一会儿,道:“贤侄是嫌我年纪大了?竟怀疑我的记性。” 他刚经历了丧子之痛,眼珠子还是充血的。 那样的笑意,顶多算悲笑。 更像是应对场面时,戏子一般的演戏。 “哪里哪里,金叔叔坐。”吴凌恒请金军阀坐下。 一招手,让下人把菜都端上来。 金军阀一脸关怀,“贤侄近年来身体可好?” “还是老样子,咳咳咳”吴凌恒无奈一笑,咳嗽了好几声。 金军阀一副看戏的样子,“可我怎么听说你娶了个夫人冲喜,身体越来越好了。” “是啊,多亏了有婉兮,我才没那么早死。”吴凌恒回头看了一眼婉兮,眼中尽是温润之色。 金军阀清了清嗓子,威严道:“看来冲喜,是个有用的法子。” “那也只是对活人。”吴凌恒若有所指道。 言下之意,是反对吴采采嫁去金家。 给一个死人金云澈“冲喜”,口气自是不那么友善。 金军阀带来吴府的几个婢女,丝毫不“见外”。 反客为主的给金军阀盛汤,递到金军阀嘴边。 金军阀吹了吹,并没有喝,“对了,怎么不见有匪贤侄。” “他在军校有职务,是个忙人。”吴凌恒道。 金军阀双手叉腰,看着吴凌恒,“你们吴家的那点军务,比见我这个老头子还要重要?” “前线之事,十万火急。”吴凌恒道。 金军阀皱眉,“他也去庆州了?” “说是带兵增援,眼下并不在府中。”吴凌恒缓缓道。 吴有匪已经不在府中了吗? 定是因为联系不到,吴军阀才心中着急前线吧! 金军阀一听吴有匪不在,那气势明显强了许多。 喝了碗中的汤羹,空碗放在了桌上。 一伸手,手下人递过雪茄。 缓慢的抽了几口,才说道:“我就实话说了吧,我此番前来是为了提亲。” “哦?是谁跟谁的婚事。”吴凌恒装傻。 金军阀使了个眼色,“当然是你二姐和云澈的婚事。” 几个他的随从,立刻的打开了其余几个箱子。 箱子里,没什么特别的。 就是绿得流油的翡翠,和金的晃眼的金子。 夫君说的一点没错,他还真是要带走吴采采的。 “这么多的聘礼,你还真是抬举我二姐了。”吴凌恒道。 金军阀一摆手,“诶!她是云澈生前最爱的人,我金家定然不能委屈了她。” “云澈已经过世了,还提哪门子亲。”吴凌恒不客气道。 金军阀是见过大阵仗的人,自不会和他一般见识。 也不是生气,双手抱胸道:“既然已经定下婚约了,就该履行不是吗?” “我明白了,你是要我二姐和云澈冥婚。”吴凌恒恍然大悟道。 金军阀飞鹰眉一拧,“贤侄说话不怎么中听啊。” “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若嫁给一个死人,还不如让她嫁给匹夫草草一生。”吴凌恒淡淡的笑着,眼神却染上了凌厉之色。 金军阀脸色阴沉,“罢了,这是我和你爹早年间就定下来的婚约,我和你一个黄毛小儿争辩什么!” “金叔叔此言差矣,若我不答应,你还真不能带走她。”吴凌恒缓缓道。 金军阀眼中闪过杀机,“我儿死的冤枉,总要有人来平息他心中的怨气。不若如此,他如何安心投胎。” “抓到真凶,一样能平息他的怨气,何必为难我二姐。”吴凌恒的声势,比他更大。 金军阀没想到这病秧子,气势和吴军阀那么像。 自身的气势差愣是让他压过,却还是气不过,“你能找到真凶?” “半个月内,一定找到。”吴凌恒信誓旦旦。 金军阀沉默了一会儿,道:“这样也不妥,差点被你绕进圈子里。” “哪里不妥?”吴凌恒问道。 金军阀缓缓道:“云澈本来就是在你吴家军的地盘上出事的,你们找到真凶是职责。” “所以你还是一定要我二姐,嫁去金府,一辈子守寡。”吴凌恒低下了头,声音有些低沉。 金军阀犹豫的动了动唇,眼神却依旧坚定。 吴凌恒道:“既然如此,那也没办法,去喊二小姐来。” “喊她过来作甚,只要你这个做弟弟的做主了不就好了。”金军阀喝了一口闷酒,豪迈道。 吴凌恒语调黯淡,“大帅先吃菜,二姐很快就来,她也很想念您。” 半个小时后,大家吃的席间只剩残羹剩菜了。 吴采采才一身缟素出现,眼睛哭的通红。 像个桃子一样,人看起来很虚弱。 走路三步一晃,到了金军阀面前下跪之时。 是直接浑身无力,跌倒在地的,“采儿见过金大帅,金大帅万福。” 正文 第78章 巧取豪夺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二姐,没摔着吧。” 婉兮立刻去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吴采采对金云澈,只有一面之缘。 还觉得人家是草包看不上,哪里会这样悲切难过。 多半是夫君叫她,要这样在金军阀面前做戏。 吴采采泫然而泣,“没事,我没事,弟妹不用管我。” 推开了婉兮,深深的给金军阀磕了一个响头。 在这个响头之前,金军阀的眼中只有狠心。 此刻,才多了些许动容。 他就金云澈这么一个儿子,儿子死了。 金家的香火断了,金家军日后也没人继承了。 此番强迫吴采采,看似霸道无情。 实则心中已然万念俱灰,只想找人给他儿子陪葬。 “采儿这是怎么了?”金军阀低声问道。 吴采采抬起头时,额上起了淤青,“都是采儿不好,没能让吴家军好好保护云澈。” “你只是府中女眷,焉能管得了那么多。”金军阀到底是看在,儿子喜欢吴采采的份上。 终于有几分心软,把吴采采扶了起来。 吴采采一边起来,一边道:“你别听我三弟的,我要跟您走。” “你想好了?”金军阀问道。 吴采采握紧了拳头,道:“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不后悔?”金军阀真的有点不敢相信。 吴采采咬牙,“不后悔。” “聘礼我留在这里,半个月后把真凶送到我面前。”金军阀起身,提步离开。 宴会厅里二三十号人,全都是他的手下。 浩浩荡荡的更了出去,场面跟声势不是一般的吓人。 走到门口,金军阀忽然回头。 看向了婉兮一眼,眼神有些另类,“你叫婉兮吧。” “对的,金大帅。”婉兮福了福身。 金军阀有些诧异,还是很少有闺中女儿。 第一次见到他,没有半分惧色的,“你家吴大帅从不夸人,倒是跟我提到过你。” “爹跟你提起我?” 婉兮指着自己,全然不敢相信。 金军阀问她:“你觉得你嫁给他冲喜,真的管用吗?” “说一句让大帅见笑的话,我觉得我是旺夫之人。”婉兮心里没这么觉得,但在这样的人物面前。 说太多大实话,其实并无好处。 金军阀笑了,“吴三爷说你日后,必成大器。” 吴三爷就是吴军阀,竟然在金军阀面前。 说一个小小女子,将来能成大器。 这是如何的天方夜谭!! 婉兮觉得自己,再普通不过了。 想问问金军阀,吴军阀为什么会这样评价她。 金军阀早就阔步出了吴府,吴采采也可怜巴巴的看了一眼吴凌恒。 “二姐回去睡觉吧。”吴凌恒戴上面具,淡笑道。 吴采采咽了一口唾沫,“弟弟,他真的愿意饶了我?” “你在开玩笑吧,聘礼都留下来了。”吴采采吹胡子瞪眼的嗔怒道。 婉兮最了解吴凌恒,“我看这金大帅,为人说一不二。夫君大概是想你你入金家之后,能被厚待。” “厚待厚待有什么用,难道我要一辈子在金家演戏不成。”吴采采气的要死,踢翻了椅子。 椅子撞到了婉兮,力道还挺大。 吴凌恒直接抄起酒杯,泼到她脸上,“死到临头了,还给我撒泼。” “你说好了要救我的!”吴采采气的跳脚。 吴凌恒眯了眼睛,“谁说我不是在救你的,你在他家顶多呆三年。” “你放屁,他这样的脾性,能放我出府才奇怪。”吴采采怒不可遏,转念一想。 又发现自己是弱势,此事还真由不得她。 可怜兮兮的握住婉兮的手,乖巧的赔不是,“对对不起嘛,弟妹,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也没受伤。”婉兮实则被撞腿骨生疼,只是忍着没说。 手指却是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还好没撞到腹中的骨肉,不然这孩子怕是要受伤。 吴采采的眼泪,说来就来。 断线珠子一样的落下,哀求道:“你跟三弟说说,让他帮帮我。” “他一定会帮你的,他说三年便是三年。”婉兮看着吴凌恒,笃定道。 吴凌恒拾起一根金条,掂量掂量分量,“其实你还挺值钱的,这么些金子能换不少枪炮吧。” “我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吴采采哭的更伤心了。 平日里她飞扬跋扈,不过是仗势欺人。 其实骨子里,还是个小女生。 一旦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那股跋扈劲儿便没处使了。 吴凌恒把金条扔回去,道:“三年后,爹的吴家军一定捣入姓金的老巢。” “你说的什么疯话,他们可是同科的校友。”吴采采不信道。 吴凌恒道:“那你且看着,三年后姓金的怎么被用自己的金子买的枪炮打垮。” “那那我信你一回?!”吴采采将信将疑。 吴凌恒道:“你必须信我。” “那我就熬个三年,你可不许食言。”吴采采终于应允了,却还是一筹莫展的样子。 吴凌恒让婉兮,推他回去小院。 并且郑重的,忠告吴采采,“二姐,你在金家的演技,决定了你三年里的日子是怎样的。” “知道了。”吴采采点头,和他岔开方向离开。 婉兮走了几步,才小声道:“你当真没有骗她吗?” 在她的心中,还是有点疑虑的。 想着夫君会不会,为了先哄骗吴采采去金家。 所以,才说出这番话误导。 “是不是也觉得爹不会动金世杰?”吴凌恒问道。 婉兮摇头,道:“当然不是,爹是铁血之人,有自己的沙场抱负。” “你说得对,爹的目标,最先是姓段的,然后是姓孙的,最后” 吴凌恒玩味的笑了一会儿,才道,“最后才是姓金的,不过得在他没死在庆州的前提。” 庆州一个地方,一下子卷入三方人马。 又是吴有匪的计谋,很可能就是吴军阀为了撕开这几股势力所做的铺垫。 “爹不会有事的,我有预感。” 婉兮说话间,忽然感觉腹痛异常。 又是这样的痛感,就跟那日被尸妖弹到了肚子一样。 她悄然解开旗袍的一颗扣子,把系在里面的十字架拽出来。 紧紧的握在手里,抵御这样的不适。 整个人还是轻飘飘的,最后头重脚轻的晕倒了彻底失去了意识。 昏迷之后,小腹隐隐还是作痛。 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肚皮里抓挠,说是疼也不疼,就是抓挠的她难受。 久了还有一种,会把肚皮抠破的感觉。 睡梦中,还听见夫君在和人说话。 是一个中年妇女坏了嗓子以后,和男子一般粗粝的声音,“俺告诉你实话吧,你让她怀的是阴胎,还想让她的日子好过啊。” “她之前一直很好。”吴凌恒道。 那女人冷道:“那阴胎本就危险,最近是不是又有什么阴物碰着它了,让它变得更加凶戾。” “几天前,她的肚子被尸妖的手指弹了一下,不过一直有十字架帮她驱邪。”吴凌恒道。 那女人笑得厉害,“洋人那点把戏,你觉得能救得了她?她肚子里的鬼胎可是着了尸妖的阴气,要杀母夺舍了。” “这么说,这孩子不能留?”吴凌恒语调说不出的平淡,仿佛完全不在意。 中年妇女道:“也不是不能留,我可以帮她。” “那请您帮她。”吴凌恒向来心高气傲,此刻却变得低声下气。 中年妇女很淳朴的样子,说话扯着嗓子很大声,“你的性命还记在俺这边,你来求俺不是自找苦吃吗?” “无非是想要我的命嘛,你要我几时死,直言吧。”吴凌恒冷道。 那慷慨就义的口吻,让婉兮听的害怕。 这孩子 要用夫君的命来换吗? 吴有匪轻声道:“娘,他迟早要死,用他的命换婉兮腹中孩子的命不值。” 诶? 他不是去庆州了么 不过听他话里的意思,那个说话粗粝的中年妇女是他娘。 对了,她真是糊涂。 方才还听夫君,喊她嫡母。 “俺有说要他的命么?俺只要一件东西。”那中年妇女可是半分贵太太的样子都没有,说话又大声又不顾及体面,“她不是慧灵之女么?俺只要她身上的灵根,这个买卖再划算不过了吧。” 灵根!! 那是什么东西 婉兮在昏迷中,听不懂也不明白。 吴凌恒却很愤怒,“你这个行为,和巧取豪夺的强盗有什么分别?” “俺这是交换条件,又不是抢劫,你要是不肯,我们不做这桩买卖了呗。”她和人说话的口气,特别像是集市跟人讨价还价的卖菜大娘。 正文 第79章 重大发现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婉兮只觉得额上,有冰凉的东西落下。 好像是谁拿了浸湿的帕子,在擦拭着她的额头。 吴凌恒语调中,没有任何波澜,“嫡母要的条件,恕我无法应允。” “这可是让他成为正常人,唯一的机会。” 婉兮睁开眼睛的一刻,看到有个中年妇女趾高气昂的双手抱胸。 双目盛气凌人的,低垂下来看着吴凌恒。 眸光恰好,看到婉兮醒来。 嘴角一扬,笑了,“恒儿,她醒了。” “你们在聊什么?”婉兮撑着臂膀,挣扎着爬起来。 吴凌恒在她耳边道:“聊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保还是舍。” “婉儿那么乖的女娃儿,就算拼死也会选择保护自己的小娃。”张氏十分自信道。 吴凌恒瞪了她一眼,把婉兮搂在怀中。 他和吴军阀在乡下娶的这位原配,想法是一致的。 婉兮心肠软,很可能真的会为了腹中骨肉。 舍了自己的灵根,可她没有灵根 身体很快 就会枯萎的! “夫君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婉兮沙哑的问道。 她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他愣了一下。 少顷,才低沉道:“嫡母的要求太过分,不应该答应。” “那就不答应,我一切都听夫君的。”婉兮闭上眼睛,也把吴凌恒抱住。 吴凌恒抬眸,看了一眼张氏,“嫡母不请自来,也请恕凌恒不送了。” “要不是吴有匪请俺来,俺才不来你这个阴气森森的地方。”张氏嗤之以鼻,昂首阔步的离开。 看她那样子,还真是有点小人得志。 吴有匪本是要跟上的,走到了门口的时候。 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吴凌恒,“三弟,我真的不解。” “不解什么?”吴凌恒问道。 吴有匪有些不然的,咧了咧嘴角,“为什么要让她怀上你的孩子?” “生孩子这种事情,还能控制?”吴凌恒冷嘲热讽。 吴有匪往嘴里塞了一颗薄荷糖,“以你的能力,控制这个不难。” “就算我能控制,又关你什么事。”吴凌恒的轮椅行至桌边,到了一杯热水。 送到婉兮唇边,语调温柔到了极致,“喝水。” “谢谢夫君。”婉兮乖巧道。 脸上虽然没有太多表情,心中却萌生了诸多疑问。 这孩子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莫非是因为 夫君是阴生子,所以才有些特别吗? 这个想法,很快在吴有匪嘴里得到了印证。 吴有匪抿唇凝了一会儿吴凌恒,缓缓道:“你明知道这个孩子是妖孽,会害死婉兮的。” “我的孩子不是妖孽,咳咳咳”婉兮一听,特别的激动。 一不小心,还让水给呛了。 吴凌恒拍着婉兮的背,死死的又睨了一眼吴有匪。 吴有匪对婉兮道:“他自己就是偷生鬼,是附身在尸体身上鬼。” “大哥,在说笑吗?”婉兮低首不与他对视。 夫君是鬼! 他这个身体,是尸身。 她好像隐约之中,早就知道了。 因为身体,没有一丝温度。 胸口虽然会起伏,看起来仿佛有呼吸。 呼出来的,却全都是阴气。 吴有匪皱眉,“我是不是在说笑,你可以自己问问吴凌恒。” 婉兮的手攥紧了被褥,沉默不言。 “问问他,你腹中怀的,是不是阴胎。” 这一句话一出口,换做寻常女子。 多半是要吓的晕过去,可她还是垂头不言。 难道是吓傻了? 吴凌恒静静的,低头凝着她。 婉兮在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张口道:“大哥,我我早就知道了。” “婉兮。”吴凌恒低沉了一声。 婉兮的眼神,十分的坚定,“阴胎怎么了,到底是我的骨肉。” “你不害怕?”吴有匪真是对婉兮这样的奇女子,全然摸不着头脑。 原本想好的,安慰的话说不了额。 眼下,突然就词穷了。 只能问出她害不害怕,这样简单的问题。 婉兮摇头,“我不怕。” “你太天真了。”吴有匪眼中闪过了金光。 婉兮垂下眸光,“我只知道夫君不会害我,我的孩子也不会害我。” “不会害你?你可知道,你为什么会腹痛晕倒吗?”吴有匪轻声问她。 她咬住下嘴唇,“大哥,我累了,需要休息。” 怀在自己腹中的胎儿,她这个做母亲的多少有点感应。 孩子应该是长出了手指下,也可能在腹中尸变了。 所以抓挠棺材一般,抓挠她的肚皮。 “如果吴凌恒真的在乎你,是不会让你怀上阴胎的。”吴有匪郑重的提醒。 婉兮的身子,蜷缩成了一团。 背对着他们二人,依旧是半个字也不说。 是了! 吴有匪的话,说的很有道理。 阴胎怀在母体中,一天天在壮大。 每一秒其实,都在威胁母体的生命。 可她不知为什么,就是相信夫君。 夫君,不会让她陷入危险的。 见婉兮没了反应,吴有匪提步离去。 “夫君。” 过了许久,婉兮张口。 吴凌恒淡笑道:“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笑得有些凄然,似乎打算面对这一切。 “灵根是什么?” 婉兮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比腹中的孩子还重要。 吴凌恒感到诧异,看了一眼婉兮,“是你身体里,一切灵气的来源。” “是因为我的灵根特别,所以身体里的灵气才会很充沛吧。”婉兮很聪明,猜到了什么。 吴凌恒心疼的弹了一下她的耳垂,“我的婉兮,真的有点聪明过头了。” “嫡母要我的灵根,给自己用?”婉兮问他。 吴凌恒轻蔑道:“你以为她为何,被天师一脉丢在乡下养着。” 婉兮也颇为好奇张氏,为何会被无端寄养在乡下的原因。 托着腮,认真的看着吴凌恒,“夫君快说与我听。” “因为她没有灵根。”吴凌恒卖了一会儿关子,对婉兮说道。 婉兮问道:“没有灵根,天师一脉,就将她寄养?” “是当她做耻辱,才寄养出去!”吴凌恒凌厉道,“普通人出生都是没有灵根,可她是天师后。” 婉兮脱口而出道:“是不是没有灵根的人,就没办法修道啊。” 不然何故会被自己族人,当成是耻辱呢! “太对了,外头日头不错,我扶你出去走走吧。”吴凌恒把婉兮从床上扶起来,披了一件外套。 外头日头还算温暖,只是打在她身上冰凉凉的。 身子就好像漏风了一样,储存不了热能了。 吴凌恒一直在等她提问,问他为什么要让她犯险怀孕。 此事,是他疏忽。 差点就坏了她的性命,不管她如何怨怼。 他都欣然接受,在这个世上。 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有她的性命来的珍贵。 走了二十多分钟,婉兮有些乏了。 打了几口呵欠,他便扶她进屋。 在绣墩上坐下,眼神看她小腹的时候有些冷。 都是因为这个鬼东西,才会害她身子骨骤然虚弱下来。 之前月份小,还不觉它乖戾。 “夫君,我总觉得他不是个坏孩子。”婉兮捉住了吴凌恒的手,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 吴凌恒蹙眉,想要拿开。 又怕婉兮心中受伤,着实不忍,“因为它胡闹,你昏睡了三日。” “睡了这么久吗?”婉兮失笑。 吴凌恒肃冷道:“这三日里,任大夫每日都来给你做艾灸。” “那不是催产用的!”婉兮见过娘亲生弟弟,弟弟难产的时候。 用的就是艾灸,来催生的。 那时 娘亲流了好多血,差点就死了!! 外头的大门,被兰竹敲了敲,“三少爷,唐捕头来了,说一早就和您越好见面了。” “跟姓唐的说,我没空。”吴凌恒不愿搭理。 唐放在门外,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三少,你让我查的事情,我有了重大发现!!” 正文 第80~81章 灵气洗涤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少爷”兰竹不好阻拦,询问道。 吴凌恒捏了一下婉兮的小手,“每次来的都不是时候。” “夫君不用管我,我的身子没什么大碍的。”婉兮仰头看着吴凌恒。 吴凌恒权衡了一下,扶着婉兮上床,“让他在外面给我候着。” “是,少爷。” 兰竹在外面福了福身,对唐放道:“唐捕头,少爷让您等等。” “此事当真十万火急,必须马上见他。”唐放太过于心急,连半刻都不相等。 见唐放要乱来,硬闯进去。 兰竹严厉了起来,“您可要知道,这是吴府。” “好好吧。”唐放无奈道。 吴凌恒安顿好了婉兮,整理了一下衣裳。 关上了门,在外面坐上了轮椅,“让唐放进来吧。” “诶!少爷。” 兰竹答应道。 推开了大门,唐放进来。 吴凌恒眼神很冷,“若不是重要线索,我让你好看。” “真是极大的事情,这几日在来镇上的人的名单我都弄出来了。”唐放掏出一张纸头,递给吴凌恒。 嗓门不小,婉兮也听见了。 她在床上躺不住了,鸟悄的摸下床。 扶着肚子,半蹲在门边偷听。 名单上也不知道写了谁,吴凌恒没当一回事,“就这个啊,还非要见我。” “厉言绍!大帅办的军校里的老师,也是你们大婚之后来的镇上。”唐放十分重视道。 吴凌恒冷淡道:“此事我知道,有什么可奇怪的吗?” “我我觉得,他就是尸妖。”唐放脱口而出。 厉言绍此人,的确古怪。 来到镇上之后,便泄露了岳小姐曾经凄惨的往事。 然后,又进了军校。 鱼缸里的那颗蛋,突然晃动了几下。 竟然跳出来,往婉兮这里飞来。 婉兮连忙接住,它低颤一下。 发出一声女子一般柔弱的低喘声,惊的婉兮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生怕外面的夫君,会听到里面的动静。 果然,他们很久都未说话了。 那颗蛋还很兴奋,在她怀中不停的颤动。 低吟的样子,丝毫也不似从前那般胆小娇羞。 夫君给她说的童话里,有那种生的很小很小的拇指姑娘。 这蛋里头,不会是个小美人吧? 婉兮把手指,竖在唇边,“不许发出声音。” 那颗很乖巧,安静了下来。 不过,触摸着蛋壳。 还是会感觉到,蛋里面有心跳一般的律动。 外头,夫君终于又说话了,“就因为他后来到镇上的?那群洋和尚,不也是这不久前到的。” “那不同,洋和尚能是从吴家祖坟里蹦出的吗?”唐放在此刻,显得有了些许的小聪明。 吴凌恒笑了,“不愧是办案多年的捕头,除了洋和尚,应该也有旁的新到镇上的吧。” “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常驻在此的,也就几个。” 唐放一一盘算而来。 大概有十几二十个,是新到镇上的。 传教士一行人,自不用说了。 还有几个来走亲戚的女眷,大碗茶的伙计一名。 在就没有,大部分都是路过元术镇。 或者来元术镇上做客的,没几日便离去了。 吴凌恒道:“这些人哪个不比厉言绍可疑,怎么老盯着他,毕竟学识和经历摆在那里。” 眼下之意是,尸妖是从坟头里爬出来的。 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可是这个厉言绍可是在东京都大学读过六年。 日语还挺不错的,在军校除了教物理。 也教日语,一人授两门。 “卑职觉得,他的身份是伪造的。”唐放大胆的猜测道。 婉兮可是听过,厉言绍说日语的。 倒 真像是个留洋归来的。 吴凌恒却道:“既然你这么说,肯定是有证据了吧。” “我在上海的一个朋友,就是东京都大学毕业的。”唐放说起此事,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态度。 总而言之,他那个上海的同学说。 在东京都大学的确有不少的,中国来漂洋过来过去的留学生。 只是这些留学生,能呆六年的可不多。 真的能呆六年的一定很出名,其中的确有个叫厉言绍。 拿出照片一比对,差距就看出来了。 就是因为要看照片,所以耽搁了好长时间。 此刻,才上门来找吴凌恒。 吴凌恒道:“让我看看真正的厉言绍的照片。” “给。”唐放道。 吴凌恒看到照片,冷笑了出来,“竟然是个秃脑门子的糟老头。” “得赶快通知吴少帅才是啊。”唐放道。 吴凌恒幸灾乐祸,“他害父帅吃了败仗,在闭门思过。” 前一段时间,吴有匪出门。 说是给吴军阀送援军,可没几日又回来了。 整日的禁足在,自己住的东院。 “吴大帅打仗也会输?”唐放吃了一惊,又喃喃自语道,“这该怎么办啊?” “他一早就觉得厉言绍有问题,故意把他放在军校的,放心吧。”吴凌恒道。 唐放只觉得自己无能,查了半天的事情。 原来吴府的这哥俩,早就知道了。 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忧,“他在军校和女校上课,要是发起狂来” 他是担心厉言绍,如果是尸妖。 一旦丧心病狂起来,那必定是尸横片野。 “他不会。”吴凌恒缓声道。 那么处心积虑的来到镇上,假借他人的身份当了军校的先生。 多八成还有别的目的,没那么傻轻易暴露。 唐放没想到吴凌恒会这么肯定,猜测道:“难道您觉得他不是尸妖?” “是不是尸妖我不敢说,你先从其他人查起来吧。” 吴凌恒自信一笑,道,“这个厉言绍,我自己来查。” “听说金大帅,只给了你半个月。”唐放一算日子,半个月可很快就过去了啊。 吴凌恒并不在意,道:“如果快的话,十天之内查出来也并非难事。” “原来您早有计较,我回来都听说了您做的那些事。”唐放在吴凌恒运筹帷幄的阴影下,显得特别不自信。 吴凌恒咳嗽了几声,道:“我不过是个病秧子,只是协助神捕大人办案。” “神捕二字我可担不了,您让我去龙虎山的事我都没办好。”唐放耿耿于怀道。 吴凌恒道:“过去的事,就算了吧。” 他心胸不算开阔,眼下倒是很大度。 婉兮隐隐觉得,唐放去龙虎山的事多半是成了。 不然夫君绝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抱着怀中的那颗蛋,她忽然能感觉到。 自己身体里的灵气,灵气就好像是流动的棉花一样。 从身体里流出来,裹着那颗蛋。 浸入蛋中,又从蛋里流出来。 钻进自己的小腹,小腹中原是阴气沉沉的。 灵气洗涤一番,腹中小儿的戾气散了! 婉兮摸了摸肚子,又摸了摸那颗蛋。 “是你在帮我吗?”她自言自语了一番。 灵气在他们之间,相互的运转。 如同甘霖浇灌,困意慢慢的袭来。 她斜靠在门上,浅浅的睡去。 吴凌恒开门,她失去依靠。 瞬间,就要倒在地上。 他不顾可能会被下人看到,从轮椅上跳下来。 跪跌在地上,把婉兮搂住了。 她睡着之后的身子,又小巧又柔软。 刚晕倒那一阵,身子冰的就像是冰块一样。 眼下,慢慢的有了温度。 “阴气散了?是因为这个小东西吗?”吴凌恒触摸了婉兮的小手,看了一眼她的肚子。 肚子上原是鬼气笼罩,阴冷的都损害了母体。 此刻,倒像是正常的孩子。 他把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 轻轻的摸了摸那颗蛋,道:“还真是缘分,让你来到了元术镇。” ——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婉兮都在家养病没有去女校。 不知不觉中,镇上有八成以上的人都信教了。 因为吴军阀一直没回来,倒也没人阻止。 当然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怕死的人,而不是真正的虔诚的信徒。 也都是听说信教,就能避免被尸妖杀害。 今日,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洋人神父安东尼的中国徒弟菖蒲,被尸妖开膛破肚。 剜去了心脏,血淋淋的挂在教堂的十字架上。 正文 第82章 小产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不是说信教,就不会被尸妖杀吗?” “神父的徒弟都被杀了,怎么可能有用呢。” 底下七嘴八舌看热闹的人不少,脸上都露出后怕的表情。 菖蒲还在襁褓中,就被人遗弃。 是安东尼神父看他可怜,才抱回去抚养。 如今跟着他,已经七年了。 一个信教七年的虔诚教徒,都让尸妖这样残害。 何况是镇上那些,半道子出家的人。 吴有匪的副官踮着脚尖,观察着尸身的情况,“尸妖怎么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尸妖杀人,还分老弱妇孺?”吴有匪一只手拿着折扇,一只手背在身后。 远山眉微微蹙着,面若清风俊秀。 副官叹了口气:“可怜了这个孩子,还这么小。” “我怎么觉得,他一点都不可怜。”吴有匪眼神温和,眼底深处却带着漠视。 副官问道:“难道少帅看到了什么,属下没看到的。” “他们扬言能克除尸妖,尸妖自然是要做些好事给他们看看。”吴有匪道。 副官恍然大悟,“还是少帅英明,令吴府上下不许信教。” “还是吴凌恒提醒我的,说着洋和尚太招摇,尸妖要杀信教之人报复。”吴有匪打开折扇,扇了扇。 天儿热,那具尸体放不住。 大庭广众之下散出味道,还围了不少苍蝇。 副官站在,扇子的下风口。 闻了不少味儿,皱眉道:“可是二姨太不是” “我提醒过她,她不听我也没办法。”吴有匪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然后对着副官耳语。 让副官找人,把挂在上面的尸体弄下来。 先找军医查看一遍,再把他交给巡捕房处理。 尸体被放下来后,正要被带走。 教堂里,安东尼神父忽然冲出来。 只身护在徒弟尸身前,用十分生硬的中国话道:“你们要干嘛?不要带走我的徒弟。” “仵作要对他的情况,进行尸检。”副官走过去,解释道。 出来之前,吴有匪就交代过。 眼下的教会信奉的人多,不能轻易和他们起冲突。 不然,很容易引起官民冲突。 哪怕他平时脾气再炸,也只能好声好气的。 安东尼神父明明是洋人,却很封建的样子,“你们中国人,不是讲究全尸吗?” 这一问,把副官都问愣住了。 中国人是比较讲究,要保留尸身的全尸。 任何对尸体的破坏,都会影响下辈子投胎。 可是他是洋人,怎么也讲究这个。 “神父是反对尸检您的徒弟?”吴有匪见状,走上前去。 伸出手来,要跟他握手。 神父见他彬彬有礼,道:“他毕竟是中国孩子,要按照中国的规矩来。” “既然您这么说,我们就不带走他的尸身了。”吴有匪欣然答应。 旁边的士官,有些不愿,“可是少帅,你不是说要带他回去勘验证据,查出真凶吗?” “本来是想弄些线索的,可是神父大人不愿啊。”吴有匪摊手,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士官犯了嘀咕,“怎么连自己的徒弟都保不住,该不会是骗子吧。” 这句话说的并不大声,听到的人却不在少数。 一时间,围观诸人陷入安静。 “安东尼神父是骗子,我们都被他骗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一时间群情激愤。 大家叫嚷着,他是骗钱的骗子。 让他把所有人的会费退了,滚出元术镇。 什么本事都没有,还说要对付尸妖。 大概是觉得自己被欺骗了,大家愤怒的情绪一浪高过一浪。 甚至都出现了,需要吴家军去维持秩序的情况。 副官问道:“少帅,怎么办?” “安东尼神父,您看看,能不能把大家的会费都退了。”吴有匪出面调停。 底下的人立马有人不服,喊道:“还有圣水和赎罪券的钱!” “就算是还了钱也没用,骗我们骗的好苦。” “是啊!那些东西对付不了尸妖,我们不是都要被害死!!” “拉去巡捕房!!” 安东尼神父看着一开始,虔诚的人们。 忽然倒戈,眼中闪过凄凉。 不过很快就慈祥的笑了,闭上眼睛。 双手画上十字,颤抖道:“圣子当年也承受过这样的冤屈,愿主原谅那些迷途的羔羊们。” “神父还是晚些祈祷吧,先把欠大家的钱还了。”副官也把他当骗子,冷冷道。 神父被副官逼迫,压力很大。 又看到教堂前无比愤怒的人们,叹了口气。 做了个手势,让大家安静下来。 这些人现下哪里肯听他的话,还是依旧闹哄哄的。 吴有匪给了副官一个眼色,副官朝天开了一枪。 “碰——”一声枪响后,大家安静了。 一个个的被吓得不轻,骇然的看着吴家军。 每个人心里,都有疑问。 这些洋和尚不就是吴家军讨厌的,怎么帮着外人对付他们。 吴有匪掏出胸前的十字架,亲吻了一下,温笑的对神父说道:“神父,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吴家少帅居然信教了!! 这一点,大家一时间难以置信。 可是即便再难接受,也得接受啊。 有了吴家的支持,镇上可没人敢得罪安东尼神父了。 神父缓缓道:“对不起,那些钱不能还给大家了。” “你就是个骗子,骗了我们的钱。” “丧尽天良啊,安东尼是想害死我们全镇的人。” 大家一听他不能还钱,又群情激动了起来。 “嗯?”副官冷吟了一声。 大家怕他手里的枪,不敢继续说话。 副官把玩着手里的盒子炮,问道:“神父大人,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不能还给大家。” “那些东西早就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安东尼神父一脸苦相,缓缓解释金钱用在的地方。 比如开粥棚,给一些流浪汉吃。 又比如照顾一些镇上,流浪的猫狗。 让它们在教堂里,有一个安静的居所。 不至于到外面,四处伤人。 偶尔走街串巷的时候,遇到经济特别困难的家庭。 也会给点钱,施舍对方。 整个教堂里十几口人,也需要吃饭。 从镇上那些人手里,拿到的钱早就花的差不多了。 最后,安东尼神父强调道:“你们放心,你们买的圣水,是可以用的。” “不还钱,就是骗子。” “没错!” 即便安东尼神父,做了很多善举。 还是很难,被人原谅。 大家狂叫的过程中,吴有匪偷偷命令手下人。 全部撤走,不要留在这里维稳。 很快大家就发现,教堂附近没有吴家军保护了。 直接拿了臭鸡蛋和烂菜叶子,往神父安东尼的脑门子上砸。 他一开始,还苦口婆心的解释。 脑袋被好几个鸡蛋砸的,都起了包了。 眼看性命不保,连忙逃进教堂。 让人锁上教堂的大门,躲在里面不敢出来。 副官跟在吴有匪身后,“您是天师后人,其实也可以对付尸妖吧。” “我没去过龙虎山,从来没修炼过,你说我能不能对付。”吴有匪特意把声音说的很大声,左顾右盼了一下。 正在大碗茶喝茶的厉言绍,一面喝茶一面抬头看过去。 俩人的眼睛,刚好的就对上了。 副官道:“难怪你一直没出手,幸好大帅不在镇上。” 他言下之意是,要是吴军阀在镇上,也要承受危险。 毕竟,吴军阀是吴家主心骨。 谁没了都可以,就是不能让他有事。 “我已经请了我母亲出山,尸妖不出三日,必定横死波清河。”吴有匪说的十分笃定。 经过了大碗茶茶摊,嘴角勾着淡笑。 副官见离厉言绍已经很远了,压低声音道:“少帅,我们这样做,他能上钩吗?” “我可不知道,是三儿出的主意呢。”吴有匪提起此事,淡淡的发笑。 这时,府里的婆子一路跑来。 气喘吁吁的停在吴有匪面前,张口话都说不清,“不好了,大少爷,小产了小产了,她小产了” 正文 第83章 兄弟阋墙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谁小产了,说清楚。”吴有匪心被揪住了一样。 婆子傻呆呆的看了他一眼,才道:“是是三姨太。” “是她啊。”他明显松了口气。 心头又是一凛,这是怎么了! 明明她腹中的鬼胎,对她伤害极大。 最巴不得的,不就是如此。 婆子也是满肚子疑问,怎么是三姨太大少爷便松口气。 毕竟三姨太腹中,怀的是他的亲弟弟。 不过,帅府之中。 这样事可是说不清的,大家都想继承吴军阀的地位。 兄弟阋墙也是常有的事情,许是大少爷根本就不想让三姨太腹中的孩子生出。 一想到这里,婆子的脸便吓白了。 她低着头,不敢直视他,“您要跟我回府一趟吗?府上的人都等着您做主呢。” “不是还有吴凌恒么,就说我还在面壁思过。”吴有匪表情恢复了正常,恬淡一笑。 有着书生一般,儒雅清秀的气息。 婆子见他笑得温和,也不那么紧张了,“三少爷会管这些事吗?” “语柔回娘家省亲了,自然是婉兮当家做主。”吴有匪把事情推到了婉兮身上。 婆子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事情推给养病的三少奶奶。 三少爷也不能不管,好一个一石二鸟的计策。 婆子会看人眼色,低着头退下,“大少爷放心,奴婢告退。” —— 吴府。 三姨太的房间里,弥漫着血腥味。 地上都是血,床上也都是血。 此时此刻的景象,跟屠宰场也没什么两样。 婉兮站在房中,娇躯有些轻微的颤抖。 半个时辰前,婆子去找吴有匪。 让他回府来管一管此事,可是吴有匪却推脱面壁思过。 情急之下婆子,只能来找她。 她不是第一次见女人生孩子,也听过血崩之时。 女人会流尽身上的血,最后死掉。 不用看三姨太的情况,就看这么多的血。 三姨太多半是,有性命之虞。 床榻旁,是洋人医院里最好的妇科医生在抢救。 婉兮不懂医术,只能在旁边看着。 三姨太腹痛不止之前,喝的那碗汤羹就放在桌上。 她发了一会儿呆,走过去放在鼻下闻了闻。 味道有点怪,微微发苦。 里头应该是有性寒的药材,所以看着似有阴气环绕。 多半是有人在汤羹里下毒了吧! 正凝神想着,外头有人敲了敲门。 婉兮出去,任郎中就在门口。 任郎中道:“三姨太可好?” “不太好,里面妇产科医生在手术。”婉兮小声道。 任郎中是知道洋人医术的,“那三姨太多半有救,只是可能要输血。” “对了,大夫,您看看这个药。”婉兮把手里的装着汤羹,递给了任郎中。 看着汤羹的残留物,应是燕窝混着安胎药一起炖的。 郎中接过,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这药味道好古怪,像是安胎药,又有别的味道。” “这药是三姨太出事之前喝的安胎药?” 吴凌恒不便进屋,在外面抱胸养神。 听到任郎中和婉兮的话,才插了一句嘴。 一旁的丫鬟香儿,福了福身,“是啊,药房刚刚炖好的。” “闻着像是红花。”吴凌恒五感敏锐,张口就道。 任郎中一拍脑门,“是像红花,有药渣吗?” “有的,我去拿。” 香儿拿来了药渣。 任郎中放在鼻子下一闻一看,惊出了满头大汗,“这里头全都是下胎的烈性药,孕妇在里头怕是要血崩吧。” “香儿,这药是谁负责的?”婉兮心中知道,此事一定要查出真相。 尤其是吴军阀不在,此事更要给三姨太一个交代。 香儿跪了下来,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是是我,但是我是按照包好的药材熬的。” “谁给你的药材?”婉兮问道。 香儿愣了愣,道:“都放在药房呢,三姨太有自己专门的药柜。” “谁都能打开换了?”婉兮问道。 香儿点头,“以前就没想过要防着,也从未出过这样的事。” “可是药房除了煮药的时候,平时都是锁着的吧。”吴凌恒一语惊醒梦中人。 婉兮问道:“这几日,还有谁能去药房。” “二姨太小肠疝气,倒是日日都喝苦药。”香儿言道。 婉兮又问道:“没别人了?” “应该没了吧,再者就是您了。”香儿道。 婉兮想了一会儿,道:“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见二姨太来主持。” “她把自己关在房中,有些日子了。”香儿答道。 之所以婆子,不去找张氏,也不去找二姨太。 是因为张氏本来就不靠谱,空有着原配夫人的头衔。 但是府上的管事权,是断不能给她的。 自吴军阀走后,府上的事都是二姨太操持着。 前几日说是病了,便再没管过事。 好在府中办事的人手脚麻利,做得倒也挺好。 婉兮心猛地一跳,总觉得要出事,“带我去看看二姨太吧。” “可是三姨太还在里面!!”香儿看着屋内,眼中充满了恐惧。 她运气真是不好,上次是吴凌恒的守香人。 一不小心忘了续香,差点被发现。 现在又全权负责照顾三姨太,三姨太要是有个好歹。 被吴军阀一枪崩了是小,全家被牵连才大条。 婉兮深深的看了一眼屋内,把门关上,“里面的大夫会好好医治她的,麻烦任郎中也跟我走一趟。” 带上任郎中,是要任郎中帮忙看一下二姨太的状况。 香儿在前面带路,还没到二姨太房间。 就感觉到一股,怪异的阴森之气。 “嘘。”婉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香儿留在原地。 自己朝二姨太的住处走去,心中料定二姨太房间里应该有什么古怪。 就算不是二姨太的问题,也一定有邪祟在。 门,是虚掩着的。 里面没有开灯,一片的昏暗。 仅凭一点点照进去的天光,才能模糊看得见一些东西。 屋中高高的桌上,有个基督神像。 下面有个香炉,插着三炷香。 香才刚点上,冒着袅袅的青烟。 要是吴凌恒在此处,非要笑死不可。 给关二爷上香还差不多,竟然给洋人那边的神上香。 神像下面,有个白色蒲团。 一个女人头发散乱,双手合十的正在拜,“天父啊,求求你了救救我,不要尸妖缠着我了。” 尸妖 缠着她! 婉兮心中大骇,准备推门进去。 却见房间里黑暗的角落,闪现了两处红光。 那红光凶戾异常,跟在停尸房看到的尸妖的眼睛一模一样。 二姨太的房间里,果然藏着妖孽。 婉兮心头一惊,转头便走。 因为走的太急了,迎头撞上了一股肉墙。 抬头一看,惊的又是大退一步,“厉厉先生。” 好可怕。 刚才撞上的那一刻,她才发现他身上没有半点阳气。 身体冷冰冰的,像是一具尸体。 “什么人!” 二姨太也听到动静,赶紧整理了仪容。 从蒲团上起来,开门出来看。 厉言绍微微一笑,手落在婉兮的额头上,“军校那边出了点事,让我来找吴少帅。” “先生,这里是女眷住的内院。”婉兮的头被他摸了。 身体深处的灵根,瞬间就被封了。 本来她自那日和蛋交换灵气,便对自己身上的灵气有了感应。 此刻被封,马上就知道了。 厉言绍身上透着危险的气息,“大概是因为吴府太大了,所以才会让我迷了路。” 他的手指强劲而有力,在她的头上慢慢的收紧。 婉兮额头冒汗了,她知道尸妖的力气。 只要他想,她的头就会捏爆,“厉先生,男女授受不亲。”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婉兮。”他嘴角邪异的勾起,一字一顿的问道。 正文 第84章 封尸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厉言绍的掌中,有很强的阴鬼之气。 阴气侵入婉兮的头颅,她颅内是一阵剜心剧痛,“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放开我。” 眼前一片漆黑,身上连半分挣扎的气力都没有。 身子仿佛要被那股邪恶的力量吞噬干净,却没有任何办法抵抗。 要死了吗? “动她,我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一个清冷的声音如同黑夜中,乍起的焰火一般。 点亮了一切,将天空照成白亮。 婉兮缓缓的睁开眼睛,“夫” 想要唤他,却唤不出口。 那人一袭古代白衣,衣袂翩翩。 腰间系着佩剑,脸上戴着白色的面具。 和初见时,一模一样。 可是她却不敢认他,有点不确信那就是他的夫君。 厉言绍眉头一紧,“是你这个残废。” “身体是残废了,可我的灵可以随时出窍。”他长剑出鞘,迅雷不及掩耳的朝厉言绍的眉心而去。 在他的周身有一股很强的阴气,气场将周围的一切都控制住。 厉言绍想要用力,弄死婉兮一走了之。 手上却运不得半分气力,反倒被震的发麻震颤。 情急之下,只能连退数步。 他伸手阻挡了扑面而来的阴风,“竟然是厉鬼,三少爷竟然是厉鬼。” 说着说着,阴笑出来。 “你一个尸妖,有什么资格说我。”他连忙搂住栽倒下来的婉兮,检查着她身体的情况。 “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迟早有一天会被道士灭了。”厉言绍筋骨异于常人,轻轻一跃。 就跳上了房顶,转身逃窜。 婉兮掏出随身带的配枪,抬手就朝他的后背打了一枪。 “碰——”他肩膀中枪,从房顶上栽倒下去。 婉兮喘息道:“夫君,快喊人抓他。” “这里只有我们,该喊谁去抓呢?”吴凌恒轻声问她。 她抓紧了他的衣袍,看向了二姨太,“还有”她! 要是二姨太,把眼前的这一切说出去。 那一切,可就麻烦了。 “她看不见我。”吴凌恒说道。 看不见 是了!! 夫君现在是鬼。 婉兮仰头看他,“你为何是这副样子?” “来不及救你,就只能灵体出窍。”他淡声道。 娶她之前,他还常常出窍。 在元术镇到处闲逛,因为孩子沟阴气重。 所以那日血雨,才无聊在那里盘桓。 婉兮垂头,“让你费心了。” 夫君上辈子,怕是个古代人。 也不知是犯了什么错,竟然不能入轮回。 只能自己偷偷投胎,所以鬼魂的样子还是上辈子的。 她心中有了猜测,却不开口。 吴凌恒怕也不知道,她已经把他的遭遇几乎完全猜对了。 “婉婉兮,你在和谁说话?”二姨太颤抖的问道。 婉兮看向二姨太,她印堂发黑。 嘴唇发紫,面色还十分苍白。 一看就是阴气入体,是一副和邪祟相处久的样子。 二姨太有些紧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那只尸妖没有伤害你吧?”婉兮问她。 她反倒倒退半步,“什么尸妖!!” 刚才厉言绍在院中,伸手是如何矫健大家可都是看到的。 可是二姨太,却张口否认。 目光闪烁,很是心虚。 “就是刚才厉言绍,厉先生,他要杀我。”婉兮从吴凌恒怀中走出,慢慢走向二姨太。 二姨太连忙摆手,“我刚才什么都没看到,真的我” “二娘是不是在跟尸妖做交易?”不远处传来吴凌恒的声音,侧目看过去。 他正在轮椅上,一路推行至此。 二姨太瞳孔一缩,显得很惶恐。 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几乎就是变相承认了。 可嘴上,还是嘴硬的不肯承认,“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跟尸妖做交易。” “没做交易,你怕什么。”吴凌恒上下打量着她,缓缓的摘下面具。 直面吴凌恒冰冷目光,她脸上表情僵住了。 倒退了半步,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我我可是你二娘,你敢怀疑我?” “你其实一早就被尸妖缠上了,至少有半个月。”吴凌恒睥睨着她。 二姨太嘴唇颤抖,似乎还想否认,“我我没” 从她的鼻子里,缓缓的流出了鲜血。 一滴一滴的落下,在地上绽开了血花。 “二娘,你你怎么了?”婉兮关心她,却不敢靠近。 吴凌恒眼皮跳了一下,“身体亏空,精气不足。” “尸妖弄的?”婉兮回头看他。 他点头。 婉兮不解,“你既然早就发现了,为何不早点” “我也是现在看到她,才发现的。”吴凌恒脸色极其难看。 因为帅府的风水,是经过高人指点的。 四处阳气旺盛,藏风纳水。 任何鬼怪,都不能进入。 唯有那个小院的阴气重些,才适合他居住。 才没想到尸妖,竟然是敢只身入吴府。 婉兮小心翼翼道:“那那二娘有没有危险?” “看她的样子,应该和尸妖早就有奸情了。”吴凌恒不冷不热的一句话。 似乎成了点燃引线的导火索,二姨太爆发出来了,“我跟他在一起,也是你爹逼得。” 激动之下,胸口气血翻涌。 一口血喷了出来,随后嘴里便不断的冒血。 那些就跟不要钱一样,不停的冒着。 “还是想办法救治一下她吧,夫君。”婉兮虽然知道二姨太犯了大过,却也看得出来。 继续这个样子下去,二姨太怕是有性命之虞。 吴凌恒轻咳了一声,道:“救她?” “对啊。”婉兮道。 吴凌恒淡淡道:“你摸摸她的胸口和肚子。” 婉兮走到二姨太身边,扶起她虚弱的身子。 手触摸到,她肚腹的时候。 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二姨太十分瘦弱。 若是仔细去摸,是能摸到内脏的。 可是肚皮一摁就瘪,像是放了气的空气球。 没 没内脏了。 “呕——”二姨太吐血吐的更厉害了。 婉兮低呼一声,“怎么会这样?” “被尸妖色诱,能有什么好下场。”吴凌恒鄙视道。 二姨太的内脏,早就在和跟尸妖苟合的时候。 被尸妖用阴气化去,眼下不过是个将死之躯在苟延残喘。 婉兮大概知道,二姨太没救了,“那她” 瞧着二姨太,愈发衰微的样子。 心中真不是滋味,脑子里想到的都是二姨太平日掌家风光无限的样子。 “三娘的安胎药,就是她动的手脚。”吴凌恒十分笃定道。 眼神毒辣异常,仿佛将一切都看穿了。 二姨太死到临头了,倒也是什么都不怕了,反倒是痴狂而笑,“怪我吗?这事怪我吗?” “不怪你吗?”吴凌恒反问她。 二姨太缓缓道:“大帅被那个狐媚子勾去,整日在她哪里,最后还要生下孽种。” “到底是你自己想杀,还是尸妖逼你动手的。”吴凌恒厉声问她。 她张开嘴,缓缓的发笑,“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关乎你是不是能入吴家祠堂。”吴凌恒认真道。 她咳嗽了好几声,越笑越凄迷,“尸妖是逼迫我这么做,但我心里的确也是这么想的。” 说话间耗尽了体内精气,眼白一翻死过去了。 婉兮的手,放在她的鼻下一探。 没气了! “夫君!”婉兮喊道。 吴凌恒摇头,“只是假死,不过也活不了几日了。” “现在怎么办?” 婉兮有点手足无措。 三姨太小产,命在旦夕。 二姨太被尸妖勾引,成了这副模样。 吴军阀才走这小半月,府里竟然能乱成这样。 要放在平日里,是决计不可能发生的。 吴凌恒凝眸想了一会儿,道:“通知人把之前给我准备的那口棺材拿来,我要封尸。” 正文 第85章 暗中指点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之前给吴凌恒准备的,上好的楠木棺材。 到底是没有,退回棺材铺。 埋了或者烧了都不吉利,一直都存放在府内的阴楼里。 阴楼通银楼,存放了不少雪花白银。 地下面的地窨子里,专门收藏吴家的阴物的。 里头除了吴凌恒的这一口棺材,吴军阀和吴有匪棺材的半成品也在里面。 他们二人时常,征战沙场。 东西必须提前预备着,可是棺材提前做好极为不祥。 只能把木料放着,一旦有意外发生。 寻个普通木匠,很短的时间就能打制好一口棺材。 婉兮怀着孕,捂着肚子小跑出院子。 到了外面,才找到人吩咐下去。 在回到院子里,二姨太的头顶上已经多了九根针。 吴凌恒手指上沾染血,正拿着帕子擦拭。 二姨太脑袋上的这几根针,多半就是他亲手插上去的。 婉兮脱口而出,“这是定尸针。” “你也认得此物?”他随手把帕子丢在了地上。 婉兮低声道:“以前村里有个人尸变,风水先生就是用这个压制的。” “吼!” 二姨太忽然睁开眼睛,翻起了白眼。 张嘴怒吼一声,嘴角又流出不少的鲜血。 婉兮受惊倒退,很快举起了枪。 “无妨。”吴凌恒把她的枪压下去。 二姨太似是要跳起来,头顶的定尸针变成了黑色。 身子挣扎了几下,依旧是动弹不得。 定尸针在她的头顶上,居然在慢慢的排斥出来。 看这样子,她开始不受控制了。 吴凌恒指尖捻着一颗黑色的珠子,眼瞳变成了赤红色。 他 在控制定尸针吗? 缓缓的从他的眼中,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婉兮失声叫出来,想过去看看情况,“夫君。” “别过来。”他清冷道。 可是耳边,却又有另一个人的声音,“过去帮他。” 听声线像是个老者,可是这附近没别人啊。 婉兮左顾右盼,心道 “靠近他。”那人又道。 婉兮想来很听吴凌恒的话,此刻他脸色愈发苍白。 禁不住犹豫了,总觉得那个声音是在帮忙。 按照声音的指点,一步步靠前。 那人也不知是躲在哪里,根本不见人,声音却好似在她耳畔一般,“握住他的手臂。” 婉兮半蹲下来,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不复还不知道,他的手臂在轻轻的震颤着。 体内的灵气忽然涌了出来让,将吴凌恒紧紧包裹。 他像是一个磁铁,源源不断的吸纳她的灵气。 “啊——” 二姨太一声痛苦的狂叫,被他二人强大的灵力击打成了原形。 定尸针回到,她的脑颅内。 “夫君,我们做到了。”婉兮欣喜道。 刚才还真是捏了一把汗,要是没有把二姨太压制住也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乱子。 吴凌恒抬头看向她,眼神不温不火,“不是不让你过来吗?” 他因是鬼魂偷生,灵体可以随时出窍。 只是轮回太苦,封了一些力量。 每次使用,都会体虚。 刚才他灵体出窍救人,才会一时间压制不住二姨太诈尸。 “我我怕你有事。” 婉兮本要说出,有人暗中指点的事。 可是话刚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 随便听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指点,会惹夫君不高兴吧。 吴凌恒握住她的手腕,低垂着头,“我才担心你会出事,你的灵力不能随便损耗。” 握着婉兮手腕的时候,他实则是在刺探她的身体状况。 她体内有阴胎,必须要有充沛的灵气护体。 “这是什么道理”话还没说完,她就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本来体内的阴气,和灵体是相对平衡的。 刚才使用了一些,此消彼长之下。 意识渐渐的模糊起来,轻飘飘的倒了下来。 吴凌恒捞住了她的身躯,眼神却四下里观察起来。 她刚才的举动,太过奇怪了。 如果没人指点的话,是不可能知道靠近他就能帮忙。 周围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草木都是安静状态的。 是他想多了吗? 丫鬟巧儿带着一众家丁,扛着棺材进来了。 见到地上是一滩血,还有二姨太的尸身。 “啊——”一声的尖叫出来,小脸都吓得煞白。 她捂住唇,“三少爷,这是发生什么了。” “被尸妖杀了。”吴凌恒低沉道。 二姨太死了? 放下棺材的家丁,一个个面面相觑。 三少奶奶让他们过来,他们还纳闷到底是谁需要用棺材。 巧儿失声道:“尸妖都能进吴府了!” 说完,又知道自己失言。 掌嘴了两下,才担心的询问,“三少奶奶这是怎么了?” “受了些惊吓,没什么大碍。”吴凌恒坐在轮椅上,还要搀扶着晕倒的婉兮。 本来就是一副病秧子的状态,此刻更有种不堪重负的感觉。 他稍微使了个眼色,几个家丁便戴上手套。 把二姨太抱起来,往棺材里送。 天色原本是放晴的,一阵乌云飘了过来。 遮了头顶的日头,天色暗了下来。 那几人抬着的二姨太,又睁开了眼睛。 没有眼瞳,只有眼白。 几个家丁差点没吓得尿裤子,一个个站在原地不敢动。 吴凌恒道:“别管她,她不会怎样的。” “是,三少爷。” 几人克服了恐惧,把二姨太放进了棺材里。 棺材轻轻封上,吴凌恒从口袋里摸出了几根钉子。 低身以后,放在地上,“钉上。” 这几根钉子,是以前在棺材上的镇魂钉。 他一直随身携带,等的就是这一天。 七颗钉子,一个都没少。 钉子钉上的时候,棺材里全都是咆哮和抓挠的声音。 要不是因为这几个,都是帅府家丁。 受过一定的军事熏陶,不然早就吓死了。 “少爷,要不要找个道士安魂啊。”好不容易订好了钉子,一个家丁头顶冒汗的问道。 吴凌恒眯眼看了一会儿棺材,道:“抬进祠堂,每天派人看着。” 镇上的人都快跑光了,快要成了鬼镇了。 来此地的人,也越发的少。 道士? 上哪儿去找啊。 —— 待到天色转暗,婉兮才从昏迷中醒来。 原本觉得身子特别乏力,睡一觉之后好多了。 下床之后,不见吴凌恒。 外头还乱遭遭的,打开院门一看。 小院门前的路上火把通明,往来了不少人。 张氏双手叉腰,一副泼辣样子,“是谁出的主意,让有匪去做诱饵的。” “不知道,但是有可能是三少爷。”一个粗使的下人挑拨道。 张氏手底下,带了几个从渝城来的粗使下人。 平日里在府上,就是没规没距的。 说话难听粗糙也就罢了,除了张氏的话之外是谁的都不听。 婉兮皱眉,想上去说些什么。 一想张氏那副要占尽各种便宜的嘴脸,心中不愿跟她打照面。 关上了院门,心中仍旧忐忑不安。 吴有匪去做诱饵?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夫君不在家里,会不会也去做这件事。 此刻赶去 来不来得及? 尸妖有多厉害,自是不用说了。 张氏害怕吴有匪出事,府中的下人都被她逼着吴有匪的副官。 强行差遣了,举着火把到外面去找。 婉兮趁着府中一片混乱,也偷溜出去了。 元术镇上,有吴军阀花钱做的路灯。 夜里行走不算特别黑暗,加上到处都有火把。 所有的景致,看的也清楚。 “他们也许在波清河呢。”又是白天里那个老者的声音,在她耳畔缓缓的响起。 这一次,她不想这么简单的任人摆布。 转了一圈之后,问道:“您是谁?前辈?您在哪儿。” 到底是谁暗中偷偷跟踪,这人又是敌是友。 正文 第86章 我在风中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我?我在风中。”那人声音虽然年迈,却异常的飘逸。 真似是从风中传来,无处不在。 婉兮不明他为何不现身,“那何不从风中走出?” “现在还不是时候。”那个老者慈祥道。 听着很是亲切,让人生不出半分敌意。 婉兮并不是一个容易轻信的人,脑中却很快做出了决定。 去波清河边看看,一旦夫君遇到什么事。 自己说不定,还能用自身的天赋帮忙的化险为夷。 顾不上自身柔弱,一路小跑去波清河边。 河边一片寂静,河水里被鲜血染红。 上面飘着好几具,丫鬟和小厮的尸首。 乌云中的月,时隐时现。 月光照上面,显得格外的荒凉诡异。 婉兮蹑手蹑脚的靠近,在桥栏边上蹲下。 借以暂时遮住,自己的身形。 目光四处搜寻中,看到两点红色的光。 光芒红如血腥,凶光毕露。 是 是尸妖的眼睛。 “三少爷,救命啊,啊——” 一声家丁的惨叫,令人汗毛倒竖。 只是河岸边,没有路灯。 婉兮着实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凌恒的声音传入了耳中,“竟然怕死成这样,喊了这么多人为你送死。” “我的行踪没有告诉任何人,你不是说来的人多了容易打草惊蛇。”吴有匪的声音,也从深深的夜色中响起来。 吴凌恒不信,冷蔑道:“堂堂吴府少帅,该不会被跟踪了吧。” “我不知道,他们应该不敢。”吴有匪道。 吴凌恒笑道:“定是你那个亲娘做的。” 其实,吴有匪也想到了。 能做出如此大的动静,派出这么多丫鬟小厮找他的也只有亲娘张氏了。 “她也是关心我。”吴有匪辩解道。 吴凌恒冷道:“闪开!” 声音一落,便传来金属撞击的声音。 吴有匪被一股力道,从树荫下被推出来。 挺拔的身形,出现在了月光下。 身子后仰,只差一点就调出血染的水中。 他一个利落的前空翻,在原地站稳。 吴凌恒在黑暗里道,“别三心二意的分神,我只能救你一次。” “你们两个!谁也别想逃。” 一个粗粝冰冷的声音,刺破了秋寒露重的夜。 随即,一声闷哼响起。 吴有匪惊叫一声:“孽障,放开他。” “不用管我,杀它。”吴凌恒的声音沉稳有力。 随即又咳嗽了一声,竟然传出了呕血的声音。 夫君 有危险吗? 他被尸妖伤了。 吴有匪不肯,“这样你会死的。” “死了,不是刚好遂了你母家的心愿。”吴凌恒所乘的轮椅,突然就从树荫中飞出。 他肩头被尸妖的整只手刺穿,血淋淋的不断的滴血。 嘴角也流出血,面色格外苍白。 尸妖被他顶的只差一点,就掉入了波光粼粼的波清河。 吴有匪拔出腰间的佩剑,砍断尸妖的手,“你是赶来救我的,我不会让你替我死的。” “我替你死?”他凝着他。 尸妖的手断了,直接坠入了河中。 吴有匪面带回避,“我来之前,就做好死的准备。” 来波清河边,诱骗尸妖。 的确是吴凌恒,无意间透露给他的办法。 就在昨日,兄弟二人在府中擦身。 吴凌恒似有意,若无意的提醒身边兰竹,“不可信教。” 兰竹问他为什么,他神秘一笑。 只说传教士大肆宣扬可以对付尸妖,尸妖很不高兴。 会拿信教的人撒气,让兰竹不要陷进去。 兰竹确实隐约有些信教的苗头,不过她很信任吴凌恒。 三言两语的,就放弃了信教的打算。 “三弟觉得尸妖杀人,是有目的的?”吴有匪见他劝说兰竹,忍不住好奇的问。 吴凌恒明明是故意透露,却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如果你不信的话,明日且看。” 言下之意是,第二天死的还会是信教的人吗? “那我真要看看了。”吴有匪半信半疑。 兰竹感叹,“要是有人能有办法制服尸妖就好饿。” “制服尸妖还不容易,火攻就好了。”吴凌恒道。 兰竹不肯认同,“要是火攻有用,之前杀尸妖还要用那么多法子吗?” “之前是少了一样东西,最近军火库新进了一批火焰喷射器。”他一边说着,轮椅一边被兰竹推远,“此种东西,威力巨大,能让火焰瞬间达到三千度高温。” 兰竹是府中普通下人,大字倒是识得几个。 不过,温度这种东西还是知道的不清。 实则三千度的高温,能把人瞬间燃成灰烬。 吴有匪当时听着,就知道吴凌恒是故意如此说的。 呵 他这个三弟果真聪明。 如此办法,倒可以试一试。 只是得用自己做诱饵的法子,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尸妖十分厉害,他自是做了同归于尽的打算。 话又说回来,尸妖掉入水中之后。 吴凌恒反倒骂道:“蠢货。” “什么?”吴有匪不明。 “若无我压制着它,你的办法根本没用。”吴凌恒缓缓道,外头看着吴有匪的身后,“我们俩都要因为你的蠢,一同陪葬了。” 就见明朗的月色下,水中蹿出了一只黑色的身影。 身影遮天蔽月,在他们身上投下了巨型的黑影。 只要落下,利爪比定同时杀灭二人。 正是千钧一发,婉兮猛地站起身。 抬起手中的盒子炮,朝着尸妖的后心狠狠的开了一枪,“夫君,快闪开。” 听到婉兮的声音的时候,吴凌恒根本想不到自己的安危。 心被揪起来一样,想着他明明已经安顿好她了。 这个时候怎么会出府? 她 她可从来没有,半夜三更自己出府过。 难道是因为张氏搞事情,所以才跟着出来吗? 这个可恶的张氏! 各种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尸妖中弹之后跌回了水里。 吴有匪打开火焰喷射器,对着河面一顿乱喷。 霎时间,河面就成就了一片火海。 红彤彤的一片,照亮了整个夜。 按说这样高的温度,人体早就灰飞烟灭了。 那尸妖却还在火焰当中,狂吼的挣扎。 大哥在河中泼了火油了? 婉兮心中一凛,冲下了波清桥。 如果没有火油提前泼入水中,不可能整个水面都燃起来。 河堤旁的柳枝,随风飘摇。 “你刚才怨我砍断尸妖的手臂,莫不是想抱着它下去一起被烧死吧。” 吴有匪捡起地上尸妖的断臂,淡淡道。 吴凌恒看着跑来的婉兮,道:“我不会死,尸妖会死。” “这话你不必和我说,留着和婉兮解释吧。”吴有匪说话间,婉兮已经追至近前了。 她喘息了几下,却是站在原地不敢靠近。 夫君的身上全都是血,眼神没有光。 嘴唇白的,没有半分血色。 她尝试张了几下嘴,才说出口,“夫夫君,你你受伤了。” “没事,只是小伤。”他张口说了假话。 婉兮的声音带了颤音,“你骗人,你伤的极重。” 他的确伤的重,不过此事和尸妖关系不大。 还是源于,二姨太那件事。 每次出窍,他不可使用力量。 一旦使用回到身体之后,便不能行走。 这次肩头处,又被尸妖重创。 尸气浸入身体之中,和他己身阴气相互排斥碰撞。 身体极为虚弱,却非要逞强佯作无事。 “我带了止血药,你先帮我简单处理一下吧。”他知道她担心他,想帮些什么忙。 故意把随身带的止血散,递给婉兮。 婉兮接过止血散,咬住了唇。 迟迟没有动弹,刚才他只差一点就又和尸妖同归于尽了。 她想问问他! 他心中到底还有没有她和腹中的孩儿。 他反倒张口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波清河边。” “风中有人在说话,说你在这里。”婉兮不知道要如何表达,才能形容出刚才遇到的事情。 吴凌恒却一听就懂,“是不是个老头的声音?” 正文 第87章 坟山上的人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夫君是怎么知道的?”婉兮上药的动作一停,抬起头看向吴凌恒。 吴有匪和吴凌恒几乎同时说出口,“传音术。” 传音术 是个什么东西?! 她好奇的看看吴有匪,又看看吴凌恒。 二人也在相互对视,彼此眼神皆是意味深长。 吴凌恒心忖, 吴有匪心中不解。 婉兮只道自己是个妇人,男人的事情没资格置喙。 也就不再多问,继续低头给吴凌恒上药。 “老头都跟你说什么了?”吴凌恒低眉,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婉兮吹了吹,他刚上了药的伤口,“他让我来帮忙。” “你?”吴凌恒不屑道。 婉兮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刚才我救了你们的命。” 吴有匪心中一凛,是了! 要不是婉兮那一枪,他和吴凌恒都在阎王殿了。 难道那个人都能提前算出来婉兮能救他们吗? 太 不可思议了。 “但也太冒险了。”他搂住婉兮的头,将她的面门摁在自己没受伤的肩膀上。 婉兮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心中微微感到不安,“我离得远,还是偷袭,不算冒险。” “你怎知你身后就没有一只尸妖在埋伏?”吴凌恒抚摸着她的秀发,沉声问她。 她娇躯一颤,“尸妖不是再跟你们打斗?” “我说的是厉言绍。”吴凌恒道。 婉兮抬起头,看向河面的火海,“被火烧那只尸妖,不是厉言绍吗?” “厉言绍被你打了一枪,怎么可能还敢出来杀他呢。”吴凌恒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吴有匪。 吴有匪还不知道,今天下午在二姨太住处的事。 凤眸一眯,轻声道:“厉言绍暴露了?” “亏你还说留在他在身边方便监视,连他和二姨太有染都不知道。”吴凌恒蔑然道。 吴有匪把沾了血的眼镜一摘,用布擦了几下擦不干净。 便随手踹进兜里,眼中冒着淡淡的金光,“这是我知道。” “知道眼睁睁的看着她死?莫不是为了张氏吧。”吴凌恒故意讥笑他。 他面不改色,温和道:“她与尸妖有染的第一日,就被拿走了心。” 尸妖和二姨太有染,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 如此说来,这几日在府上的二姨太。 一直都是无心人,空有一副活着的样貌。 实则早就是活死人了 吴有匪管与不管,都无济于事了。 “为什么不同我说?”吴凌恒兴师问罪。 吴有匪温笑道;“说不得。” “你觉得我制服不了他?”吴凌恒眉头一拧。 吴有匪轻轻摇头,“我总觉得,他是为复仇而来。” 复仇? 莫不是要找吴府复仇吧! 否则嗜血成性的尸妖,又怎么会无聊到要落三姨太肚子里的胎。 更可怕的是,他还故意和二姨太有染。 一桩桩一件一件,都是在针对吴府。 吴凌恒道:“报复吴府?” “我感觉他在针对爹。”吴有匪道。 吴凌恒会意,“哼,可别是当年故人。” 因为整个河面都点燃了,河面宛若一条火龙。 同命的火光,照亮了大半个元术镇。 半夜里,看到火光。 跑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周围喧闹起来,不少人已经认出吴凌恒和吴有匪。 大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议论纷纷,“两个吴家少爷,在河边做什么?” “水里怎么会着火?” “我乏了,回府。”吴凌恒不喜人多。 此刻,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婉兮劝他,“你的伤口很深,得去医院缝针吧。” “那就去医院。”吴凌恒干脆道。 吴有匪一把抓住吴凌恒的手腕,“现在乱走,可是很危险的。” “连二姨太都被算计了,你以为吴府就安全了?”吴凌恒把手抽了出来。 婉兮推着轮椅,朝吴有匪低头行礼,“大哥,失陪了。” 他们二人走后,烂摊子自然交到了吴有匪手中。 之前担心失败,倒入河中的火油太多。 大火几乎把河水煮沸,连清凉的河边都变得稍稍有些炎热。 那些找人的,吴府下人也都找来了。 副官走到吴有匪身边,“您真的以身做诱饵,诱骗尸妖?” “嗯。”吴有匪道。 副官道:“三少爷让您这么做的?” “我自己想的。”吴有匪皱眉。 副官叹了口气,“夫人生了大气,把全府上下的人都调来找您了。” 话音刚一落,就见一个皮肤黝黑的妇人走来。 身后浩浩荡荡的跟着一大堆人,那气势自不用说。 总之是飞扬跋扈,周围人都自觉的让开。 妇人身材壮硕,却偏生穿着旗袍。 走起路来,膀大腰圆的。 一来就粗声粗气的,要找吴凌恒算账,“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头?吴凌恒呢?” “三弟受伤了,去医院了。”吴有匪头微微低着。 张氏马上担心起来,“你呢?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娘放心。”他对着她微微一笑。 她摸了摸他的的头,“你没事,俺就放心了。” “您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我得处理。”吴有匪耐心极好道。 张氏看了看河面上的火,问道:“那个是怎么回事?水上面怎么会起火?” “水里面是火油,碰到一点火星就会着火。”吴有匪回答的柔顺谦和。 张氏听不懂,却还是连连点头,“是吴凌恒那小子干的吗?” “您误会了,是我派人倒进去的。”吴有匪解释道。 张氏皱眉,“你派人倒进去的?” 在她的心头,有些不信。 虽然她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妇,可是吴有匪是她亲生的。 什么性子她不知道! 如此手段,真不像自己的儿子。 “哟,沈大人来了。”吴有匪见到沈从之,便如同见到救星。 直接迎了上去,同他握手。 沈从之见到他,却是一副苦瓜脸,“少帅,河里这什么情况?” “为了杀尸妖。”吴有匪悄声对沈从之道。 沈从之身子一怵,“现在它在河里边?” “明天火势退下来,应该能捞到点什么。”吴有匪道。 沈从之一惊,“都烧成这样了,还能有东西留下?” “捞捞看嘛,万一有呢。”吴有匪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道。 沈从之遭遇这么多事,慢慢的已经学会乐观了。 凡事往好处想,低眉领命道:“下官尽力一试,不管如何,自此镇上不再有尸妖了。” “谁跟你说,镇上没有尸妖了?”吴有匪反问道。 沈从之被他这么一说,真是说蒙了,“到底有多少尸妖。” “三只。”吴有匪竖起三根手指头。 沈从之被吓多了,竟是怀疑,“只有三只?” 别现在说三只,到时候再跑出个十只八只的搞事情。 “当心厉言绍。”他只说了这一句话,便带人走了。 本来就想着,若沈从之不来。 自是只有自己留下来,跟大家解释一切。 并且维持秩序,让守在一旁的人各回各家。 好在沈从之,算是好的父母官。 这深夜里问询,便赶来了。 倒是给吴有匪,省了不少的麻烦。 —— 话分两头说,婉兮推着吴凌恒上医院。 此刻,乌云散去。 清风明月,夜色撩人。 街上亮着欧式路灯,亦中亦欧。 吴凌恒垂头,有些疲惫。 双手都耷拉着,嘴里却缓缓的道:“他到底是谁呢?山上的坟都有记载,就他的没有。” “夫君又在想那件事啦?等爹回来就清楚了。”婉兮道。 吴凌恒低沉道:“我说的是厉言绍的身份,真是扑朔迷离。” 明明说的是山上那座坟,怎么又扯到厉言绍身上? “夫君是说,厉言绍是山上被劈的那座坟的主人?!”婉兮从厉言绍的身份暴露,就猜测他的身份是不是和吴家有关。 正文 第88章 尸丹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吴凌恒语气还算笃定,“多半就是他,不过我感觉他不是吴家人。” “若不是吴家人,棺中没有金牒便能说通了。”婉兮分析道。 说的好似有些在理,可是吴凌恒总觉得。 化名厉言绍的尸妖生前,一定是一个征战沙场的军人。 不仅仅是从棺材里的左轮手枪判定,还因为他眼睛里的那股气势。 吴凌恒话锋一转,“今日死的尸妖,是巡捕房里的一个巡捕。” “当真?”婉兮问道。 吴凌恒点头,“当真。” “难怪这几日巡捕怎么巡逻,都没法将他抓个现行。”婉兮知道一个尸妖,在巡捕房卧底。 提前掌握一些情报,对镇上的人来说是多危险。 只是尸妖实在太过狡猾,大家怀疑镇上的每一个人。 却很难把疑点,归咎在巡捕身上。 行至医院门口,大门已经紧闭。 门口的门卫,却是亮着灯。 元术镇可是大镇,夜里有急诊是常有的事。 轮椅行至门口,便有人拦住。 “这是三少爷?”看门的人不认识吴凌恒的脸,却认识他坐着的轮椅。 元术镇上有几个残废,可惜坐轮椅的只有他。 婉兮对看门的道:“能急诊吗?他受伤了。” 那看门的仔细一看,才发现吴凌恒全身上下都染着黑血。 脸色白的,像是个死人。 耷拉在轮椅手扶上的手,正在轻微的震颤。 “如果我没看错,少爷应该是失血过多吧!!!”看门人问道。 婉兮点头,“可有专门的大夫。” “有,不过是个美国人,不太会中文。”看门人提醒道。 美国人 吴凌恒看向他,“医院里的洋人医生大都来中国几年了,怎么还有个不会中文的。” “新来的医生,才来几个月时间吧。”看门人回答道。 吴凌恒嘴角一撇,冷笑了一下,“虽然语言不通,不过见了伤口应该还是会处理的。” 婉兮虽然没说话,心里的一根弦却也紧绷起来。 虽然认定了厉言绍,可是最近进入镇子里的人都值得怀疑。 “那您先进去,有什么事叫我。”门卫打开了大门,献殷勤道。 吴凌恒问他:“怎么?你会美国话?” “不不会啊,只是说您要是遇到别的麻烦。”门卫拍马屁不成,笑得尴尬。 问了门卫,美国医生值班的地点。 吴凌恒和婉兮进去,医院病栋里一片冷清。 几乎看不到人,苍白的灯光打在地上。 脚底走路已经很轻,还是发出很大的动静。 急诊室门口,有护士在值班。 见到有人过来看诊,拦了一下,“稍等一下,里面有贵客在看诊。” “什么人这么晚了,还在看诊。”吴凌恒高傲的问了一句。 护士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不能说,反正是个身份顶要的人。” “知道了。”吴凌恒双手抱胸,闭目养神。 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过了足有半小时,他都彻底睡死过去了。 护士才对婉兮道:“可以进去了,三少夫人。” 诶? 护士是知道他们的身份的,却还是把他们拦在外面。 那里面的是什么人? 孙大帅? 金大帅?! 更或者是南京的人 婉兮以前不知道这些,在吴府久了。 时局怎样,还是知道一些的。 “夫君,可以进去了。”婉兮推了推吴凌恒。 发现他身上并不是一般的冷,更像是冬日里结了冰的水。 寒气逼人之下,让她的手有种被冻伤的感觉。 吴凌恒很艰难,才睁开眼睛,“怎么不见里面的大人物出来?” 方才一直以为,他是睡着了。 竟然还在关注,周围发生的一切。 “他已经从后门走了。”护士目光闪烁,似是在隐瞒什么。 对上吴凌恒这双,比黑洞还要幽深的眼睛。 连忙躲闪,不敢多看。 吴凌恒也不揪着不放,“走了就走了吧。” 洋人坐在里面,张口就来了一句生硬的中国话,“我可以帮你什么?” “我夫君受伤了。”婉兮扯开吴凌恒的衣服,让洋人医生去看他的伤口。 一看到这发黑的,冒着阴气的伤口。 他目光便是一凛,叽里呱啦的说起了洋文。 洋文的意思十分的简单,就只是问问婉兮这伤打哪来的。 因为伤口的形状,很是奇怪。 又伤的很重,把整个肩膀都弄穿了。 婉兮听不懂,站在一旁不知所错,“大夫,能治吗?” 一番提问,又换回一堆乱七八糟的洋文。 “夫君,你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吗?”婉兮问吴凌恒道。 吴凌恒并不说话,她便猜他不懂洋文。 心中立时想起,进入军校那日。 她亲耳听到里面的讲师,有在教美国话。 要是 她学了这门语言就好了! 她心中懊恼,眼圈一红。 有些急了,对医生道:“能不能先给我夫君治伤?” “魔鬼!妖怪!”洋人大夫开始比划起来,似乎要表达什么东西。 金发碧眼的,加上动作很夸张。 婉兮看得一头雾水,看看自己的夫君。 他伤重之下,嘴唇干裂。 手颤抖的幅度,比刚才严重了许多。 她气道:“您到底在说什么?” 洋人大夫惊了,傻傻的看着她。 她才觉自己关心则乱,乱对人发脾气。 这在从前,可是没有的。 也许 他在她心目中太过重要了。 洋人要知道她恼了,正开道歉,“对不” “您的意思,是在问我他的伤是不是妖怪伤的?”婉兮问洋人。 洋人听不懂中国话,倒是听懂了妖怪二字,“对,妖怪。” “嗯。”婉兮点头。 洋人大夫想了一会儿,把自己脖子上的银色十字架摘下来。 挂在了吴凌恒的脖子上,又转身去柜子里拿药水。 那药水放在很大的玻璃瓶里,上面还贴着一个白色的纸张。 写着两个滑稽的大字,“圣水”。 是安东尼神父卖的圣水吗? 婉兮正想着,洋人大夫怎么也买那假货来。 就见洋人大夫已经开始用“圣水”,给吴凌恒清洗伤口。 效果不敢说立竿见影,但是伤口的黑色在慢慢的褪去。 婉兮睁大了眼睛,心中惊呼起来。 那神父 竟不是骗子。 大概是尸妖道行太厉害,菖蒲才会死的那么惨吧。 清洗的过程,大概持续了十分钟。 吴凌恒在洗的过程中,闷哼了一声。 却没有醒过来,还是昏迷着。 嘴里梦呓着梦话,隐约是在喊她:“婉兮婉兮,快离开我婉兮” 伤口清洗干净,还要上药。 上了药之后,才是缝针。 缝针之后的吴凌恒,浑身都是冰冷的。 但额头,却是滚烫的。 洋人大夫让护士,准备了吊针。 让吴凌恒躺在医院单人病房里,先挂水一个晚上。 这一夜,婉兮一直守在他身边。 夜里是在困倦,才趴在床边不小心睡着了。 隐隐约约,听到唐放的声音,“三少爷,河里捞出来的那具碳尸怎么办?” “埋了,还能怎么办?”吴凌恒反问。 唐放道;“您要找的尸丹,我我给您顺出来了。” “行啊你,给我吧。”吴凌恒难得夸唐放。 唐放干咽一口唾沫,“您您要尸丹,做什么啊?” “我是阴生子的事,当日在巡捕房就招供了,眼下何必装蒜。”吴凌恒声音里,带着不羁。 唐放回想起当日,审讯吴凌恒的过程。 此刻,还觉得后怕。 他到底是寻常人,还是怕鬼神的。 作为吴凌恒此刻的心腹,还是因为害怕要借故离开,“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告诉沈从之,别让任何人碰波清河里的水。”吴凌恒交代道。 正文 第89章 戎装归来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得禁多久?”唐放多嘴问了一句。 吴凌恒面色肃然,“至少十年。” 尸妖死在河里,怨气横生。 虽然有阳火大范围烧灼,可这河水十年内怕都是被阴气污染。 不能洗衣服,更不能喝了。 河里面的鱼虾,虽不至于死绝。 可是这从此也算是阴河了,里头的鱼虾谁吃了谁倒霉。 “要这么久?!”唐放一惊。 见婉兮从梦中醒来,便不再久留,“少爷放心,我会转告沈大人的。” 元术镇能成为鱼米之乡,正因这条贯穿镇上的波清河。 不管是洗衣,还是做饭。 大家都习惯用河中的水,禁止个十天半个月还好。 十年? 也要有人忍得住! 唐放一走,婉兮就睁开眼睛。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晒在枕头边上。 她肩头披着他的外套,身子微微一动。 外套滑落在地,她看着病床上的他。 俏脸微红,低声问道:“夫君身体可好些了?” “好多了。”他放下手中的书,上面写的竟是洋文。 昨儿夜里和那个美国大夫沟通,他不是不懂洋文的吗? 婉兮道:“你在看洋人的书?” “正好柜子里有,随手拿下来乱翻的。”他把那本洋文书,随手放回了床头柜上。 她也没多想,伸了个懒腰,“夫君饿了吗?我出去给你买早点吧。” 素日里医院门口,都摆了很多卖早点的摊子。 因为门前往来的病人,和医护人员比较多。 比如莜面卷摊,压饸饹的摊儿 再买上一点现磨的豆浆,又好吃又能填饱肚子。 “回府吃吧。”吴凌恒擦了擦婉兮脸上的污渍,还真是粗心大意。 昨日溅在脸上的血,到现在还在。 他温声道:“我们一夜没回去,阖府上下应会担忧的。” “那你的身体”婉兮担心他的身体,要知道昨夜他伤口发作。 额头上还发了高热,神志都不清了。 吴凌恒搂过她的小脑袋,低声道:“我能撑得住,况且医院治不了我这样的伤。” “怎么治不了,昨儿大夫还拿圣水给你清洗。”婉兮扶着他坐起身,整理了他衣上褶皱。 再把轮椅推来,搀着他上去。 他坐在轮椅上,脸上像是罩了一层灰。 有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他顺手就用面具遮了,“圣水对我的身体,也是有损伤的。” “你你怎么不早说!”婉兮一听,着急上火起来。 他低着头,嘴角抿着淡笑,“若昨天拒绝治疗,不是等于告诉别人我是邪祟吗?” 是了! 那圣水据说能驱散一切邪物,其中包括尸妖的尸气。 自然也包括,夫君身上的阴气。 它在洗涤尸妖的尸毒的时候,同时也伤了夫君。 办好了出院手续,二人离开医院。 —— 吴府,正在办丧事。 四处都披白挂黑的,显得很是沉闷。 给二姨太办后事的时候,下人们噤若寒蝉。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甚至还传出了,各种流言蜚语。 说是二姨太那口棺材在祠堂里,晚上的时候有各种手指甲抓挠的声音。 甚至一爪子的把,厚厚的楠木棺材抓破。 真的去祠堂看,里面不要太安静。 棺材上也没有任何损伤,府中下人管不住口舌。 乱传的那些话,便不被当回事。 一大早,府中诸人都被吴有匪喊去一道吃早餐。 除了吴有匪生母张氏之外,府中要员都进了餐厅吃饭。 就连三姨太都拖着病体,姗姗来迟一块吃饭。 “给三娘请安。”吴采采很少搭理三姨太,因为看不起她是侧室。 如今三姨太痛失孩子,还从鬼门关里走一遭。 倒是有些同情她,对她行了礼。 婉兮也去行礼,“三娘金安。” “我这孩子都没了,哪里来的金安。”三姨太见到婉兮,眼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敌意。 这种敌意,婉兮不好形容。 她低着头,不敢看三姨太,“三娘宽心,您和爹还会有孩子的。” “你不知道我这一滑胎,再也不能生了吗?”三姨太感觉已经心理变态了,拿起粥碗。 将滚烫的粥,往婉兮头上倒。 正常人都会受热跳开,只有婉兮缓缓的抬头。 傻呆呆的看着她,完全不知所措,“三娘” 粥液从她的额角滚落,烧红了一大片。 “你这个女人死了孩子,脑子也坏了吗?”吴采采自己看不起婉兮,却容不得别人伤自己三弟妹。 这话字字诛心,刺的三姨太心里在滴血。 三姨太气个半死,却要同自己说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并不多搭理吴采采,冷笑的看向婉兮,“烫吗?” “三娘您您这是怎么了?”婉兮不知所措。 她凶狠的目光,像是林子里护子的母狼。 就好似她的孩子,是自己弄掉的一般。 三姨太眼睛充血,“害我滑胎的,是你的安胎药。” “我我的?”婉兮指着自己,根本不敢信。 婉兮想了想,才问道:“您怎么会喝我的安胎药?” “我怀的才是大帅的孩子,府里最好的血燕却是给你的。”三姨太言下之意,不就是觊觎婉兮安胎的血燕。 偷偷吃了人家的,最后导致自己滑胎。 婉兮想了想,看向了吴有匪,“所以是我的安胎药有问题,三娘的孩子替我的孩儿去了。” 吴府想要杀婉兮孩儿的,只有吴有匪和张氏了。 吴有匪在见到三姨太闹事的时候,已经无奈的扶额了。 知道这件事,多半会引到自己身上。 “别人要害你,凭什么我替你挡枪。”三姨太有丧子之痛,早就失去分辨是非的能力。 一心想的都是婉兮的过错,才害得她永远不能生孩子了。 张牙舞爪的冲上去,要抓婉兮的头发。 “作死。”吴凌恒捏碎了茶杯。 三姨太听到茶杯炸裂的声音,身子怵了一下。 表情只凝固了半秒,又变得凶狠,“你一个残废,还想立威不成。” “立威成为一军主帅也许有难度,但是杀你一个泼妇还是容易的。”他气婉兮不反抗,直接拔了婉兮的枪。 枪口直挺挺的,对准备三姨太的面门。 三姨太从鬼门关里走出来,早就比从前更加惜命。 面对枪口,不免胆寒。 可却因为心中的仇恨,装作一往无前的样子,“你杀啊,杀啊,我可是你三娘。” “谁下的毒就该找谁去,三娘觉得是不是?”吴凌恒一字一顿的问道。 三姨太愣了一下,问道:“你知道是谁下毒的?” “你附耳过来。”吴凌恒道。 三姨太犹豫了一下,为了报仇硬是过去了。 兰竹正提了烧滚的热茶过来,冷不防递给吴凌恒。 吴凌恒随手一浇,兜头就浇的三姨太发出了杀猪一样的惨叫,“你给我听清楚了,动我夫人只有死路一条。” 方才三姨太给婉兮泼粥,他便悄悄让兰竹把炉上烧好的水送来。 兰竹是个忠仆,自是会配合的天衣无缝。 “啊——烫死我了,快来救我我毁容了”三姨太捂着自己烫伤的脸,在地上打滚。 这时,饭厅外面竟传来马蹄的声音。 就见吴军阀的副官踏马而来,更从马上翻身下来。 身上卷着落叶,踩着军靴进门。 手中还拿着一只信封,见三姨太如此,“这是怎么回事?” 如此风尘仆仆,怕是刚从战场上回来吧。 除了一身戎装之外,衣上还带着血渍。 面上更是饱经风霜,看来庆州这一役确实没讨到什么好处。 “处理家务事而已,副官是从战场上回来的吧。”吴有匪亲自上前迎接,引副官先坐下喝口水。 正文 第90章 玄清真人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副官在马上跑了一天,正是口渴难耐。 端起茶杯,就一饮而尽,“大帅还有三日,才会回来。” “爹没事?”婉兮关心则乱,不小心脱口而出。 毕竟她在这里,是辈分最小的。 就算是关心吴军阀,也轮不到她来开口。 副官对她很宽容,微微一笑,“大帅他没事,前线那点军务难不倒他。” “这我就放心了,我和夫君发出去的电报都没人回呢。”婉兮拍着心口,心有余悸道。 吴采采也道:“我找人给父帅发的电报也没人回,他老人家到底在干什么呢。” “事关军机大事,你们妇道人家问那么多干什么?”副官冷酷绝杀的眼神,在她们两个脸上都扫了一眼。 吴采采虽是将门虎女,还是因长期养在闺阁里。 心性上多少,带着几分柔弱。 惊的脸色一变,不敢多看副官,更不敢多言了。 婉兮见多了尸妖凶狠的目光,副官的眼神并不能影响到她。 只是礼貌性的低垂,盈盈福身道:“婉兮多言了,还请副官恕罪。” “先说说你们在处理什么家务事吧。”副官翘着二郎腿,昂头问道。 “最近麻烦事挺多,我都不知从何说起了。”吴有匪给兰竹使眼色,让兰竹把水给续上。 副官喝了一杯,解了燃眉之渴。 不紧不慢的喝了起来,态度反倒是悠闲,“你说不了,找个能说的吧。” “肖叔今天是怎么了?”吴有匪有些诧异。 肖副官虽然是吴军阀的副官,小时候对他们管教颇严。 平日里却也不骄矜,很少用这么高高在上的语气和他说话。 见副官还在慢慢的品,似乎看出了一些门道。 他看向婉兮,温笑道:“三弟来说吧。” “我?”婉兮不知道自己,眼下有什么资格说话。 吴有匪不紧不慢的夸赞,“三弟妹心思缜密,最适合说这些事了。” “说几件事罢了,还推拖来推脱去的。”副官不痛快了,要是席间诸人是他手下的兵。 早就摔杯,拖出去打一顿先。 吴凌恒身子不适,一直低垂着脑袋。 忽然,轻笑一声:“你进府一路走来,没见到府里挂的白绫?” “见了,谁死了?”副官平淡道。 吴凌恒淡淡道:“二姨太。” “怎么个死法?”副官皱眉。 进府他见府中在办丧事,心都凉了半截了。 策马到饭厅门口,见到诸人具在。 终究是松了一口气,得知二姨太已死的消息。 心中算不上有什么起伏,不过是跟了吴军阀多年的女人。 比起眼下的时局,还真算不得大事。 吴凌恒手扶着面具,“这个得等父帅回来,当面告诉他才行。” “有什么是我提前能知道的?”副官冷笑的问道。 吴凌恒的手指,在膝盖上弹了几下,“现下府中,出了一桩悬案。” “说来听听。”副官道。 吴凌恒幽幽道:“三姨太小产了,差点就死了。” “哦?还有这事!”副官进来,就发现三姨太没了肚子。 只是那些妇道人家的事,他没工夫多管。 “二姨太死前说是她干的,可三姨太吃的却是婉兮的血燕。”吴凌恒继续道。 副官当机立断,“血燕还在吗?” “给任郎中瞧过了,里面的确让人动了手脚。”吴凌恒道。 副官算是听明白了,“你现在是弄不清楚,这件事要害的是三少奶奶还是三姨太吧。” “差不多吧。”吴凌恒冷道。 副官也不多管闲事,“此事等大帅回来,再做定夺吧。” “你们还没向副官解释,我为什么会烫伤倒在地上。”三姨太杀猪一般,撕裂的惨叫。 吴凌恒淡笑,“这还需解释?” 副官认识她多年,了解她的脾气秉性。 知道多半是三姨太记恨婉兮,觉得是自己的孩子替婉兮的孩子顶缸。 心中气不过,在饭厅里撒泼。 吴凌恒又是不好惹的主,被泼了热水也只是小惩大诫。 “来个人,把三姨太带下去吧。”副官是军人,不喜欢看内宅里勾心斗角的事情。 吩咐下去之后,双手叉腰的站起来,“二姨太的棺椁下葬没有?” “还没有呢,摆在祠堂。”兰竹回答道。 副官有些不悦,“这么热的天,祠堂里能放的住么。” 天气热,尸身放着腐烂。 可是会引发疫症的,不重要的人自是不需要放在家里太久。 “她还没死透,埋了不吉利。”吴凌恒道。 副官凝着他,不说话了。 人还没死透就收进棺材里,可没有这样的规矩。 况且二姨太,还是他的长辈。 其中,必定有隐情。 吴凌恒招了招手,副官附耳过去,“她现在是活死人,内脏全被尸妖掏空了。” “内脏被掏空了,怎么还能活?”副官压低声音道。 吴凌恒淡淡道:“毕竟身上没有伤,还得了不少尸妖渡的阴气。” “得了尸妖渡的阴气?她和尸妖”副官瞪大了眼睛,知道此事不能多问。 一旦多问,吴军阀很可能会颜面扫地。 副官面对房间里,一双双看着自己的眼睛。 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我连夜赶路了两日,要去休息了。” “庆州的战事怎么样了?” 吴凌恒在他一脚踏出门槛的时候,问了一句。 副官只答了四个字,“有惊无险。” —— 饭后,吴军阀书房。 书房里一片幽暗,吴有匪进来时顿了一下。 才迈过门槛,走进去,“父帅找我?” “有匪,坐。” 吴军阀背对着他,正看着墙上的版图。 在席间,副官众人说。 他还有三日,才回元术镇。 实则,凌晨的时候就回来了。 婉兮和吴凌恒在医院,遇到的神秘的病人就是他。 “您受伤了?”吴有匪瞥见,他手臂上的纱布。 吴军阀转过身来,“不是什么大伤,被弹片擦中了而已。” “您无碍就好。”吴有匪问道。 吴军阀苦笑,“我这一辈子都没吃过败仗,就因为你被打的一败涂地。” “爹是诈降,不算。”吴有匪道。 此番去庆州,看似是吴军阀亲自督战。 事实上,却只是去做做样子罢了。 佯装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一路打一路跑。 不仅没打下庆州,还连丢数城。 电报机更是在逃跑的时候,遗失在战场上。 所以外界发的电报,他们通通都收不到。 更没办法做回复,以至于元术镇发生的诸多事情也无法知晓。 吴军阀气道:“你这主意出的够馊的,现在我肯定被姓段的和姓孙的笑掉大牙。” “父帅不是封锁战败的消息吗?”吴有匪道。 吴军阀更气了,“那是为了演的更像,才假装封锁消息。” 为了做到最真实,对吴家军也是下了死命令。 不得外传吴军阀受伤的消息,更不得说起战败的事。 可是纸包不住火,不出两日便会举国皆知。 “是有匪让父亲受累了。”吴有匪躬身,诚恳认错。 吴军阀摆手,道:“罢了罢了,能让姓孙的和姓段的打起来值了。” “只要父帅肯,加上金大帅的也是可以的。”吴有匪目光清冽,可是言语间满满都是算计。 所谓兵不厌诈,就是这个理。 吴军阀爽朗一笑,道:“他们仨王八蛋一凑,刚好够打叶子牌了。” “对了,父帅为何向大家隐瞒归期?”吴有匪小心的问起。 吴军阀既然让副官先到,诓骗大家说自己三日后才到。 那必然有他的道理! 吴军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纸符箓,夹在手指之间,“老子在路上遇到点麻烦,被一个牛鼻子救了。” “您遇到刺客了?”吴有匪沉声道。 吴军阀点头,“还是尸妖的那一套烂伎俩,那牛鼻子得三天后才能赶到镇上呢。” “您说的牛鼻子,可是玄清真人?!” 吴有匪看到那张黄纸符箓,眼神大骇。 正文 第91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小子,挺有眼光。”吴军阀佩服道。 吴有匪并不觉有什么,“这符箓我小时候见过,一般人又很难临摹。” 吴有匪是张氏,天师一脉千年不遇的奇才。 从来没去过龙虎山修行过,身上抓鬼的本事几乎没有。 奈何按不住三花聚顶,跟着张氏也耳濡目染不少。 不仅认识玄清真人,更认识只有他才会画的秘术级别的符箓。 这种符箓,一般人照猫画虎的描摹是没用的。 符箓上有没有压鬼的正气,一看就知。 再说旁的道人,道法不足。 又没有在龙虎山修行过秘术,强行用道法画此符。 只会逼出内伤,到时候生死两难。 “说起来上次被他救,还是十多年前的事情。”吴军阀所指,正是当年在白坟村的事情。 吴有匪温温一笑,道:“他救了父帅两次,您怎么还管他叫牛鼻子。” “每次一见到我,就道法道法的,不是牛鼻子是什么?”吴军阀做事风风火火的,极没有耐心。 道家讲究无为而治,几乎个个性子都是慢的一匹。 二人相处下来,总是格格不入。 救命之恩是一回事,相处不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吴有匪立时想通了一件事,脱口道:“难怪他要对婉兮用传音之术,估计此刻远在千里之外吧。” “他说在幽州城还有些事,才没有随我和副官来元术镇。”吴军阀这一句话,刚好印证了吴有匪的猜测。 吴军阀转念一想,也觉得奇怪,“好端端的他干嘛对婉兮用传音术?”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若非是大事,可轮不到那牛鼻子老道出手呢。 吴有匪低头思索了一阵,才沉声道:“爹,这几日尸妖一直在杀人。” “此事我略有耳闻,是不是每日都要死一个在波清河里?”吴军阀问道。 他离开元术镇,有月余的时间。 每日死一个人的话,起码得死了十几二十个了吧。 吴有匪的手,紧紧的捏住了桌角,“我和三儿看不下去,设法在河边伏击它。” “难怪三儿受伤了,你们两个还真是血气方刚。”吴军阀虽只听他只言片语,却也知其中凶险。 从副官那里得知,吴凌恒受了重伤。 差点就压不住,想去看他。 可这一旦父子相见,他的行踪便隐藏不住了。 吴有匪抬起头,和吴军阀对视,“要不是婉兮开枪,您以后怕是都见不到我和三儿了。” “该不会是那个老牛鼻子,传音婉兮来救你们吧!!”吴军阀看似粗犷,可作为一军主帅。 他可不是蠢人,一猜就猜到关键了。 吴有匪道:“三弟妹枪法好,关键时刻开枪击杀了尸妖。” “老牛鼻子还真是厉害,在凉城救了我,千里传音一下还能帮你们一把。”吴军阀感概道。 吴有匪眯了凤眸,怀疑道:“爹有没有发现,他每次都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救我们,哪怕在千里之外的地方?” “以前总听人说,玄清真人已经修成仙了,该不会是真的吧。” 吴军阀从寒门,到如今的地位。 是最不信命的,更不相信修仙这种虚无缥缈的事。 没事总要嘲笑秦皇汉武鬼迷心窍,执着于修道炼丹。 如今见玄清真人,如此洞察先机。 都有点点怀疑自己之前的看法,莫不是真的遇到仙人了吧。 吴有匪淡笑道:“等三日后真人来了,问问真人不就知道了。” “反正尸妖已经被你们对付了,也不急让他这么快赶来吧。”吴军阀只道元术镇,只有波清河的污染治理需要玄清真人。 河水一日半日的不用,也没什么大碍。 那玄清真人也不必着急赶来,在凉州好好忙活自己的事就好了。 吴有匪摇头,“还是得让真人尽快赶来,您假称三日后归来是对的。” “镇上还有尸妖?”吴军阀知道能让自己躲避三日的玩意,也就只有尸妖了。 一想到尸妖,就觉得头大。 这东西吧,本身并不可怕。 就是尸体诈尸,受了雷劫成了妖。 妖物本来就是低人一等的,是不属于阳间的孽障。 奈何这东西吧,又刀枪不入。 容易被恶人操控,让他不得不专心应付。 吴有匪道:“元术镇应该有三只尸妖,眼下还剩一只。” “怎么这么麻烦!!可别让老子查到是谁干的。”吴军阀为尸妖的事,动气不是一日两日了。 只是幕后主使藏得深,还不知道是谁呢。 吴有匪的表情变得神秘,“爹,最后一只尸妖来历可和先前两只大有不同。” “怎么?这三只尸妖来受命于不同的主子?”吴军阀一听,反而觉得有意思了。 吴有匪一字一顿道:“爹知道祖坟山上,那块用太白青做墓碑的墓主是谁吗?” “你你小子问这个干嘛?”吴军阀胸中藏有九个胆,乃是胆大包天之人。 提起那个墓主的身份,竟然是结巴了。 吴有匪也是第一次,见到吴军阀畏惧某个人或者某件事。 吴有匪道:“恒儿结婚那天,天降惊雷劈了他的墓。” “他给劈成尸妖了?”吴军阀虎躯震了一下。 吴有匪几乎可以肯定了,“爹,他是当年之人吧。” “什么当年?哪个当年?”吴军阀皱眉,这话他好似听明白了。 可是又抱有怀疑,没那么巧合吧。 吴有匪一字一顿道:“当年和恒儿生母,有牵连瓜葛之人。” “呵,你小子你小子挺厉害的嘛。”吴军阀尴尬的失笑。 吴有匪道:“我能猜到这些,三儿肯定一早就猜到了。” “他和三儿的生母,自小就认识了。”吴军阀从“厉言绍”此人下葬开始,立誓要严守这个秘密。 今日他都成了尸妖了,更被吴有匪发现了。 迫于无奈之下,只能说出口来。 吴有匪心道,这不就是青梅竹马了吗? 想了一想,笃定道:“爹,他一定是冲着您的。” “冲着我干嘛?我又不欠他的。”吴军阀坦然道。 吴有匪道:“我总觉得,他来就是为了报复当年之事,比如他喜欢岳小姐。” 府上二姨太和三姨太破事,吴军阀只是略有耳闻。 家里没人镇着,妇道人家会斗来斗去。 他早就猜到他一走可能就会这样,二人在他眼里不过是自食恶果。 却不知道二姨太三姨太,是着了尸妖的道。 “不过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罢了。”吴军阀不屑道,恰好就印证了吴有匪的话。 这个尸妖生前,是极为爱慕岳小姐的。 吴有匪问道:“不过一个人也不至于,会因为横刀夺爱这样恨您。” 恨他? 吴军阀有些茫然,他不知道此人变成尸妖以后做了什么。 不过,肯定是些伤天害理的事,随口道:“大体是以为,零落的死是我害的吧。” “他肯定是误会爹了,爹爱岳小姐胜过自己的生命。”吴有匪缓缓说道。 吴军阀只道他生母不是岳小姐,在指责他,“你小子敢挖苦老子。” “没有,儿子是真的感动。”吴有匪眼神很真挚。 吴军阀是粗人,心中虽然触动。 却是伸手一挥,不愿让吴有匪看出自己内心的波动,“婆妈的话不要多说了,此番庆州的战事我同你说一说吧。” 于吴军阀来说,尸妖固然头疼。 可真正重要的是他心中,一统中原的宏图大志。 话锋一转,就把尸妖的事翻篇了。 将此次到了庆州之后,掌握的时局和情报说了一番。 又讲了孙c段两家,现下打斗的情况。 段军阀为人杀伐,只占了庆州一日。 就把城中剩下的百十口百姓,和投降的孙家军一切都枪毙了。 算是屠城了吧,整个城池现在是鬼城。 孙军阀和段军阀势均力敌,自是不肯善罢甘休。 日日都在攻城,眼下是打的如火如荼。 战事有关的细节颇多,说起来十分繁杂。 二人一说,就是五六个时辰。 —— 那一头,婉兮伺候吴凌恒洗漱更衣。 帮他清洗了伤口之后,发现自己的灵力能驱散伤口的邪气。 遂,用指腹一点一点的轻抚他的伤口。 吴凌恒本来伤口疼痛难忍,被婉兮的素手一抹。 舒服的都要飞起来了,心中已是含情脉脉。 眼神却傲娇的,故作冷淡,“婉兮,我总觉得爹已经回来了。” 正文 第92章 邪念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可是副官不是说,他还要三日才能赶回来吗?”婉兮虽然聪慧,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怀疑副官说的话。 吴凌恒的手,摸过她额头的发际,“你还记得你在波清桥边,有个老头给你传音吗?” “当然记得,不过是十几个时辰前发生的事。”婉兮温婉道。 吴凌恒缓缓道:“龙虎山的秘术里是有传音术,却只有一个叫玄清真人的老头会。” “那边是他,帮了我们吧。”婉兮应声回答道。 吴凌恒咳嗽了几声,手指掩住了唇。 竟有鲜血,从指缝中流出。 婉兮心中一揪,“夫君。” “我没事,婉兮,那道士就是当年在白坟村救了爹的人。”吴凌恒脸色虽憔悴,可是眼神却是非一般的幽暗。 婉兮不明白,“我我不是很懂,这跟爹已经回来有什么关系。” “你想没想过,他没有现身的原因。”吴凌恒问道。 婉兮知道,这玄清真人如此厉害。 杀尸妖是很容易的事情,没必要为了卖弄自己。 故意不现身,传音让她救人。 她道:“真人怕是在很远的地方吧。” “我怀疑爹在军旅中,遇到了这个老牛鼻子。”吴凌恒此时的口气,跟吴军阀真是如出一辙。 婉兮也一点就通,“你是不是觉得,爹是想和玄清真人一起回到元术镇吧。” “那个家伙折腾了三姨太和二姨太,下一个目标自然是爹。”吴凌恒心中冷笑。 父帅自以为英明一世,遇到当年故人成了尸妖。 还不是得做缩头乌龟,等着高人来救。 婉兮将吴凌恒伤口的邪气,拔出了差不多了。 才帮他上药包扎,一面说着对此事的担忧,“可是这三天内,尸妖不会骚扰吴府吗?” “他即是当年之人,多半不会为难我们。”吴凌恒隐约是猜到,此人和岳小姐的关系。 只是没有证据确认,所以不敢肯定。 婉兮道:“如果他认识岳小姐,当然不会为难我们,可是大哥和二姐他们” “你管他们做什么?”吴凌恒不耐烦道。 尸妖的身份若真如自己想象,定不会主动对他和婉兮做什么。 在二姨太院里出手,多半也是因为自己的行踪被发现了。 只要不招惹他,应该不会对他们产生什么影响。 婉兮嘴唇抖了一下,道:“他们都是我们的亲人啊。” “眼下这个时局,顾好自己就不错了。”吴凌恒说的冷酷无情的。 婉兮心中却知,夫君又是口是心非了。 波清河边,对付尸妖的时候。 夫君已经动了舍身,要保吴有匪的念头。 说明他只是嘴上刻薄,心中看重亲人胜过一切。 婉兮脾性顺从,也不争辩。 眼神多了几分疲惫,却还是要起身收拾药箱。 “歇会儿吧。”他抚摸了她的头顶。 她乖乖的伏在他的膝头,闭上眼睛温顺道:“夫君,该用午膳了。” “晚点吃也无妨。”他只想多享受一下,她在身边时的感受。 婉兮安静不语,陪着他。 今儿也不知怎么了,兰竹竟然没来送午膳。 二人就这样,雕像一样彼此依靠。 看似是浪费时间,虚度光阴。 对他们来说却是最真挚,最宝贵的一段时光。 他心道,要早知今日会如此爱她。 当初无论如何,也不会娶这个本就无辜的女孩。 偷生鬼能活到二十岁,本就是阎罗的恩赐。 再往下,只有四年时光。 四年之后,她才十八。 在她的心中,也在默契的想这件事。 她不想他到了弱冠,便早早死去。 哪怕用尽自己的阳寿,也希望夫君能活下去。 一直一直的活下去 甚至动了邪恶的念头,杀了张氏 或者大哥!! 不!! 她怎么能动这样的邪念,大哥可是他们的亲人。 可是大哥,已经动手要杀他们的孩子了。 内心争斗纠结之下,好比是万箭穿心一样的难受。 眼泪从眼角,不自觉地落下了。 她害怕吴凌恒发现,问他落泪的原因。 答不上来尴尬,连忙擦拭。 “婉兮,拿我的画具来。”他突然道。 婉兮正鼻子发酸,眼泪才擦了一半。 一下被惊着了,咳嗽了一声才道:“等等。” 吴凌恒已经发现,她声音有点不对。 却不知她心中所想,也没有多问。 想着可能是这几日的可怕事情,把她给惊着了吧。 既然她不愿倾诉,不问肯定是最好的。 婉兮平复了心情,才起身去拿画具,“夫君怎么突然想画画了?” “教你画画,洋人的画法。”吴凌恒摘掉面具,露出了迷人微笑。 婉兮见过无数次,他的样貌。 每次见还是禁不住的,泥足深陷起来,“用铅笔?” “不,用水彩。”吴凌恒淡笑道。 婉兮见过府上,墙壁上挂的水彩画。 不过那都是国画,讲究一种意境。 反正大多画,她是看不懂的。 也不知道洋人画画,又是怎么一副德行。 婉兮红着脸道:“只要不是洋人那种,不穿衣服的油画就好了。” “洋人的油画,也不都是没穿衣服的。”吴凌恒嘲笑她。 她脸更红了,“夫君想教我画什么?” “你且看着就是。”吴凌恒先用铅笔,打了一副底稿。 看轮廓是个女子,只是不知道要画谁。 婉兮想着,是自己吗? 可那女子身上,虽只是潦草勾勒。 却有一股子大家闺秀的气质,是寻常女子模仿不来的。 好像 蒙娜丽莎的微笑里的那个贵妇的感觉。 不过这个女子,身份似乎更加矜贵。 戴着旗头,嘴角只有些许的勾起。 满人女子? 婉兮细细看着,他的底稿随意勾勒完就开始上色,“上色要多上几遍,才会有层次感。” 果然,夫君上色都是一层一层的上。 起初上的颜色,看起来不真实。 多上几层,有了明暗变化。 那画上的人越发像真人,就好像照片一样。 而且比照片,还要逼真。 毕竟照片上的东西,只有黑白灰三色。 才画了一半不到,画中人就好像活了一样。 随时都会,从画中走出。 “叩叩叩——”院门,被人敲响。 本来要去开门的,门却只是虚掩的。 那人便直接走了进来,脚踏军靴的样子十分的威严。 “你来干嘛?”吴凌恒瞄了眼,却没有停下画笔。 副官进了房间,很随意的找个地方坐下。 从口袋里,掏了一根烟塞进嘴里,“只是来问问,二姨太是不是一定要等咽气了才能下葬。” “这还用问吗?不许抽烟。”吴凌恒冷道。 副官动作一滞,“你这里怎么多了这么多规矩?” “是你放肆了,你这次从庆州回来是怎么了,突然就飘了。”吴凌恒严厉道。 副官笑了,“大帅不在,我得担起一个长辈的威严才行。” “画虎不成反类犬,你学我父帅学的一点不像。”吴凌恒吐槽道。 副官见他还在画画,好奇的起身看了一眼他画的。 惊的嘴里的烟,都掉到地上了。 瞠目结舌的看了许久,才缓缓道:“你这是在画大帅夫人,你你” 画的也太像了。 “像吗?”吴凌恒问道。 副官不说话了,三少爷是从来没见过她。 可是却是亲眼见过,她从河里捞上来的样子。 见到她的死状,想象她生前的样子画出来。 心里 得有多痛啊! 副官脸上的表情僵了许久,才道:“你怎么突然想起画她了?” “无聊。” 吴凌恒道。 这句话把天聊死了,空气凝固了似的。 屋内一片安静,谁也不说话了。 过了很久,吴凌恒才问了一句,“你和爹离开元术镇之前,那声枪响是你放的吧。” “你自小就会分辨枪声,辨认出我的1911更不是难事。”副官这样说,算是承认了。 吴凌恒放下笔,看向了副官,“当时为什么开枪?” 正文 第93章 岳小姐遗物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果然以你的聪慧,府中任何事都很难逃过你的眼睛。”副官十分欣慰的感慨道。 吴凌恒不以为意,“不是我聪明,是你们撒的谎太过蹩脚。” 说什么副官是因为看到,疑似刺客的黑影开枪。 可那一夜,阖府上下只有一声枪响声。 他们是多年征战,磨练出来的狠人。 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不可能只开一枪。 “因为只有一枪吗?”副官问道。 吴凌恒不语,默认了。 副官眼神带着凝重,“那一枪是我朝大帅开的,他当时想要自裁。” “不可能。”吴凌恒脱口而出道。 以吴军阀的脾性,哪怕行军遇到绝境。 都断不可能轻易轻生,更别提是在家里突然要自裁。 吴凌恒很快就想明白了,“除非那个时候,他的心神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大帅当时怕是中了什么邪术,若不是我及时打中枪托,后果真是难以想象。”副官回忆起了,当日阻止吴军阀的事。 吴凌恒眼神阴冷,“以爹的心性,竟然也会被控制。” 按说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将领。 身上铁血阳刚之气太重,一般的邪物鬼怪是根本不可能靠近的。 “连我都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能靠近大帅的邪物。”副官说起此事,眼中染上了担忧之色。 将吴军阀开枪自裁,被阻止之后发生的事告诉吴凌恒。 副官开枪之后,吴军阀手中枪落地。 手被震的,抖了半个时辰。 人也被震醒了,不再做出自裁的事。 问他自裁的缘由,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二人商量之后,料定元术镇不安全。 庆州那边的战事,刚好需要人推波助澜。 于是连夜离开元术镇,去庆州督战。 吴凌恒问道:“他现在怎么又敢回来了?” 不怕再遇到刺客? “我们在兵败回退的路上,遇到了玄清真人。”副官说时,淡淡一笑。 吴凌恒会意,“玄清那个老牛鼻子怕是不日就要来镇上了吧?。” 果然他猜的没错,若无完全准备。 吴军阀这样多疑惜命的人,如何会轻易回元术镇。 “他办完幽州的一些事,就会过来。”副官听到吴凌恒的口气,倒是一脸欣慰的样子。 吴凌恒挑眉,“那老牛鼻子爱来不来,反正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 “您说这话的口气和大帅,还真是一模一样。”副官听到吴凌恒的口气,倒是一脸欣慰的样子。 当时在凉城遇难,明明是有求于玄清真人的。 吴军阀也是这副傲气样子,和吴凌恒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 吴凌恒却不以为然,“你不觉得大哥和爹,才是真正相似的人吗?” 世人都道吴府大公子,性子温润有礼。 更是学识渊博,根本不像是吴军阀这样的军阀头子生的孩子。 他竟说自己的大哥才是和吴军阀真正相似的人! 是故意捧杀吗? “你们二人,都像大帅。”副官采用了一种,圆滑的方式回答。 吴凌恒拉开抽屉,抽屉里有块红色的岩石。 石头上打了个眼儿,挂在红绳上。 吴凌恒把红绳拽出来,递给副官,“大哥骨子的那副菩萨心肠,我可是学不来。” 此话说的,却是反话。 吴有匪表面温和,极少因为任何事动怒。 不过他在军事上的策略,都过于的阴毒和杀戮。 虽说带兵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只是完全把普通百姓当蝼蚁,造下的杀业可不是一般的重。 他还是天师门血脉,不可能不知道。 杀业多了,可是会天谴的。 “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个的”副官没听出问题,抬手要拿走红绳。 动作却悬在了半空,看起来是犹豫了。 吴凌恒不耐烦道:“我的手举酸了。” “算了,这是你生母留给你的东西。”副官竟是不要了。 吴凌恒蹙眉,“你亲自来一趟,不就是为了这件东西。” “可我是自作主张来的,大帅并不知道。”副官突然有些后悔,来小院找吴凌恒。 吴凌恒真不是一般的聪明,把事情的始末几乎都猜对了。 他总有一种,从里到外被彻底看穿的感觉。 婉兮在那红绳的那块石头上,感觉到了非比寻常的灵力,“这是什么东西?” “我娘的遗物。”吴凌恒冷道。 婉兮正起身观察,一听身子便僵住了。 副官亲自跑一趟他们的小院,就是为了从夫君这里拿走岳小姐遗物? 副官感慨道:“这件东西从少爷生下来,就一直放在他身边。” “此物爹挂在脖子上,万一遇到厉言绍,兴许能保命呢。”吴凌恒把东西,直接塞进了副官手里。 副官皱眉,“厉言绍是谁?” “尸妖用的化名,真实的名字我可不知道。”吴凌恒道。 副官离开小院之前,“那人的真名叫何天硕,你应该听过这个名字。” 何天硕? 是尸妖真正的名字吧!! “有过一丝耳闻,何府当年也是名门望族。”吴凌恒淡淡道。 婉兮想了想,道:“我听爹说,以前镇上是有个何府。” 据说那何府是皇上跟前最的脸的汉军旗,可惜后来就没有了。 也不知是搬出了元术镇,还是后来家道中落。 “何府因为连年战乱,已经离开元术镇很多年。”吴凌恒解释道。 婉兮可是记忆犹新,小时候有段日子。 元术镇附近,经常打仗。 每天都能听说有附近山头的匪徒造反,枪炮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普通百姓都是血肉之躯,无法抵挡这样的战乱。 只能在战乱中,默默的等死。 好在后来吴军阀回来镇上,定居于此处。 这附近的治安,才慢慢稳定下来。 婉兮不解,“可是何家人,怎么会葬在吴家的坟山上。” 就算吴军阀和何天硕,是拜把在兄弟。 也断没有,埋骨旁人家的说法。 吴凌恒低着头,声音闷闷的,“何c岳两家,当年是有婚约的。” 什么? 这话的意思是,岳小姐和何天硕有婚约? 是这个意思吗? 何天硕是因为岳小姐的缘故,被葬在山上么 兴许吴军阀当年,还做了横刀做爱之事!! “所以呢”婉兮不确定道。 吴凌恒瞄了一眼外头的天空,“我觉得他的死,跟爹一定有关系。” 不然 也不会葬在,吴家的坟山上。 秋日里,天气干燥。 已经连着好几十日,都没有下雨了。 此天气一阴,倒像是快要变天的征兆。 一阵黑色的劲风袭来,吹的木门咯吱晃荡。 从小院大门,堂而皇之的走进一个人。 那人穿着整齐干净的中山装,一只手插在口袋里。 脚下步伐看似缓慢,实则三两步就到了近前。 “何天硕!!”婉兮惊叫一声。 他 怎么来了? 不是说他和岳小姐有旧情,不会轻易动她和夫君的吗? 吴凌恒推开轮椅,稍微有些摇晃的站起来。 护在婉兮面前,用身体抵挡着,“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敢再来吴府?” “你爹害死我,我只能要你偿命。”何天硕和别的尸妖,还有几分不同。 平日里那双眼睛,清澈的没有半分杂质。 此刻阴狠起来,才一点点的变红。 手指甲更是突如其来的,长得很长很长。 像是五根,磨得锋利的匕首。 他的速度已经快的,比闪电还要迅速。 用人的肉眼,根本捕捉不到。 手爪挥舞之下,已经到了吴凌恒面门。 吴凌恒反应灵敏,低头闪躲了一下。 看似躲过了,却落在地上好几根断了的头发丝。 好锋利的手指甲!! 连触到头发丝,都能轻易切断。 婉兮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夫君,小心。” 身上随身带的枪,已经被她掏出来了。 还没开枪打何天硕,他的眼睛猛的一扫就扫到了吴凌恒画的那幅画。 双眼一下定住了,再也挪不开了,“零落,是你吗?” 看他迷离的眼神,似乎分辨不出真人和画像。 “是她,她回来了。”吴凌恒的声音有一魅惑的魔力,话音一落。 那画上的女子,好似活了一般更加栩栩如生。 耳边,莫名的多了一个声音柔弱的女子在说话,“天硕,你来看我了吗?” “我脚扭了,你背我回去嘛。” “桥头的芸豆糕最好吃了,你去给我买嘛。” 正文 第94章 秋雨寒凉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哪里来的声音? 说着说着,还撒娇起来。 婉兮左顾右盼,都没有看到人。 屋子里能藏人的地方不多,难不成真是画中人在说话!! 她不由的想起,老人们说的聊斋故事。 里面的女鬼画皮,就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你喜欢吃芸豆糕,多少我都给你买。”他的手指缱绻的,抚摸过未干的画纸上。 明亮鲜艳的颜色,被他抹的有些混合挑染。 画面上的女子,依旧栩栩如生。 眸子好似会发光,笑意更是无比动人。 那女子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带我走吧,我想回家。” “走,我带你走。”何天硕好像彻底中招了,双眼迷失之下。 将画板上的那幅画,摘了下来。 卷成卷轴,搂在怀中。 女子的声音道:“哥哥,你的怀抱好温暖。” “你穿这么少,当然觉得冷了。”何天硕眼中的血红,一点点的褪去。 明明是死了十几年的人,身上却没有鬼物才有的阴诡之气。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宠爱自己情人的普通人。 难道是传音之法? 婉兮狐疑的想着,又觉得可能性不大。 不是只有玄清真人才会传音,可他是一个年级很大的老者啊。 如此年轻清甜的声音,怎可能是他发出来的。 更何况传音之法,似乎只有被传送的人才能听见。 那 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见何天硕神乎其技的。 搂着那幅画,走到外面。 淅沥的秋雨落下,他的发丝被淋湿了。 耷拉在耳鬓,背影多少有些落寞。 明明还是大白天,外头却暗的像是过了黄昏。 “夫君,你弄疼我了。” “轻个些嘛” 婉兮正看的失神,耳边竟然传来自己娇嗔的声音。 头皮发麻之下,头发一根根竖起来。 冷汗从鬓角,直接滑落下来。 发生 什么事了? 婉兮硬着头皮,低头询问吴凌恒,“是留声机吗?” 自己似乎被他“欺负”时,脱口说出这样的话。 说出来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 此刻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只觉得肉麻的要了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旁的吴凌恒,早已坐回轮椅。 方才为了应对何天硕,勉强站起了身。 坐下之后,脸色难看了许多。 肤色没有半分血色,半透明的都能看到肌肤下的血管了。 他推着轮椅,行至桌边。 把存放在小罐里的鱼儿,倒入了水缸里,“小东西,你是真的皮!” 婉兮这才注意到,缸里一直都在泛起着波纹。 波纹一圈圈的,像是雨点落下。 “婉兮,让我喝你的血。” “你好香。” 吴凌恒的声音又莫名的响起,都是平日里挑逗她的闺房情话。 婉兮的脸羞红了,却恍然大悟。 指着那颗蛋,惊呼道:“是它在学我们说话吧!” “它还未孵化,眼下也就这点用处了。”吴凌恒放下罐子,出手摸了一下蛋。 蛋好像排斥他,缩了一下。 从水中跳起,飞进了婉兮的怀中。 婉兮抱着蛋,一脸茫然,“那我们平时说的话,它不是都学了去了。” “差不多吧。”吴凌恒道。 婉兮想了一想,反倒更加不解,“刚才它模仿的女声,是岳小姐的声音吗?” “嗯。” 吴凌恒应道。 婉兮触摸着蛋身,它好像觉得痒。 发出了“咯咯”的笑声,像个半大的孩童。 这小东西真是越来越胆大,越来越通人性了。 也不知道孵化出来,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它又没有听过岳小姐说话!”婉兮一字一顿道。 吴凌恒见她认真的样子,淡笑了出来。 握住她的手,傲然道:“谁跟你说它没听过她的声音的!” 这句话听着简单,却让婉兮心神巨震。 岳小姐已经死了十多年了,若说它要是听过她的声音。 说明它应该,也存在了十多年。 对了! 它是从鱼肚子里,挖出来的。 难道孕育它的那头白鱼,曾经见过岳小姐。 可是,鱼能活那么长吗? 整件事情真是越想越乱,越想越不明白。 剪不断,理还乱。 “它是怎么听见岳小姐的声音的?”婉兮自己想不明白,只能问吴凌恒。 吴凌恒眼神扫过那颗蛋,“它在这波清河里,至少呆了上千年了。” “啊?”婉兮傻了。 什么 什么意思? 一颗蛋泡在水里,泡了千年。 那它 怎么又进了鱼腹中? 吴凌恒低着头,半晌没有反应。 整个人像是一个雕塑一样,让婉兮觉得奇怪。 过去推了推他,才绝不对,“夫君!” 他鼻子里的血,一滴一滴的落下。 滴落在地面上,绽成了血花。 “我没事。”他好半晌之后,才说出话。 婉兮搂住了他的身子,“吓死我了。” “吓死了不刚好来陪我。”他轻轻的笑出声。 身子没有半点气力,像是一张薄纸一样靠着婉兮。 婉兮推着轮椅,把他送上床,“伤口不都清理了,怎么还伤的那么重。” “哪好的那么快,得时间调理。” 他一直闭着双眼,说话气若游丝。 婉兮替他盖上被子,想那些水喂他喝。 他一把抓住她,“别走。” “好,我不走。”她坐在床边。 手拂过他的额头,滚烫一片。 果然是烧了!! 他在梦中时刻表现出安,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我我不想害死你的” 不想害死人? 岳小姐吗? 听说偷生鬼,没有阎王爷的许可私自投胎。 所以也没有喝孟婆汤,他脑子里是有前世的记忆的。 “夫君,我要如何才能帮得到你?”她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 他在痛苦中,手狠狠的捏着她的腕子。 感觉都要把骨头捏碎了,她却哼都不哼一声。 身子脱了衣服,让自己浑身冰凉。 再将自己冰凉的小手,放在他的额头。 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帮他把高热降下来。 灵力在意这一刻,慢慢的聚集在她的手掌心里。 以一种很微弱温和的方式,调节着他的体温。 他平静了下来,脸色却依旧苍白。 脑门上,还是有些烫。 婉兮冻的浑身直打哆嗦,知道在这样下去怕是要生病。 到时候对腹中胎儿,肯定是有影响的。 捡起自己的外胎,披在了身上。 她打了个喷嚏,“阿嚏。” “婉兮!”他似在梦中听见了,唤了她一声。 她连忙道:“夫君,我在这呢。” “渴。”他说这个字的时候,嘴里的獠牙已经露出来了。 她隐隐知道,他在需要什么。 解开了旗袍的扣子,侧脸贴在他的胸口,“渴了就喝水啊。” “水要喝水。”他在梦中,像是快要渴死的鱼。 她把脖颈靠近他,他却没有半分反应。 她自语道:“不是口渴吗?” 想了想,取了刀。 在脖子上割了一个小口子,瞬间血的味道便散了开来。 她再靠近他,他就有了反应。 嘴里露出来的獠牙,本来就嫩芽大小。 恍然之间,就伸长了不少。 她一靠近他,他便死死的抱住她。 那不是深情的拥抱,倒像是缠住猎物的蛇,“好香。” “是水的味道。”她在宽慰他。 他听信了,“是水,我要喝水。” 狠狠的吸了一口,她疼的连连皱眉。 血液不断的从身体里抽离,头越来越晕。 慢慢的她感觉到,身子有些不济了。 推搡着他的身子,求饶道:“夫君,别这样,松开我。” 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可是她的灵力随着血液,离开了身子。 身子越来越虚,失去了全部气力。 在他怀中根本没有抵抗的力气,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秋雨寒凉,一直下到后半夜才停。 他睁开眼睛醒来,怀中的女孩已经没了体温。 恐惧的感觉,从心底一点点蔓延开来,“我杀了她” 正文 第95章 上辈子欠你的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带着潮气的冷风,吹开了屋门。 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人顺着狂风飘了进院中,浑身湿哒哒的,站在窗前,“死了正好消除主人对她的羁绊,您也该回归正位了。” “你怎么来了?”吴凌恒神色变得威严。 那个白人行下跪礼,“属下恭喜少主重返阳间,请少主跟属下回去吧。” 这人也不知道是谁,湿淋淋的头发披在面门上。 遮住了五官,连样子都看不清。 双腿垂在袍子下面,却看不到两只脚。 一个没有脚的人 那不就是鬼么? “我先不回去。”吴凌恒探了探她的鼻息。 虽然很微弱,所幸气息尚存。 人死不能复生,自古如斯。 若真的死了,就算玄清那个老牛鼻子在也没用吧。 他松了口气,撩开了她遮挡在脖颈的发丝。 看到她自己故意用刀割开的伤口,手握成了拳头。 白衣人怨愤道:“莫不是为了这个女孩吧,我族尚未复兴,少主竟迷恋一个活人女子荒废族中之事。。” “你懂什么?她是慧灵之女,是这个世间上唯一能帮我的人。”他得了她的灵气,身体已经恢复。 搂着她娇小的身子,从床上下来。 白衣人凝着婉兮,“您找到慧灵之女了?” “她尚未悟道,还不能为我所用。”吴凌恒幽冷道。 白衣人笑了,“那少主便是对她没有半分情分咯?” “只是利用罢了,我这躯体要想成事,必须要要灵慧之女的所有阳寿才行。”吴凌恒道。 白衣人皱眉,“那怎么不送她去龙虎山。” “时机尚未成熟。”吴凌恒双眼深紫,威慑着他。 那人深深的磕了一个头,“可是大家已经等了您许多年了,就等您重掌大权,所谓的时机真的那么重要吗?以我们的实力,能和当今任何势力抗衡了。” “千年都等得,剩下的四年等不得吗?张家是不会容我活过二十岁,夺了吴有匪的阳寿的。”他搂着她的身躯,拿了外套将她裹紧。 提步走到了外面,外头正月光明亮。 凄冷的华光,照在还湿漉漉的落叶上。 因为小院里没有种秋菊,一些夏开的花朵全都凋零。 此刻看去,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般落寞。 白衣人见他身形,如疾风般离去无法阻拦,禁不住自言自语,“所以等少主您二十岁之时,就是这女孩的死期了吗?呵呵,在此之前我会好好帮您的。” —— 吴府,东院。 东院是府中,嫡长子住的院落。 虽不如皇宫奢靡,修葺的也比一般大户人家好。 大小比吴凌恒的小院,整整多出来十个。 吴有匪的四姨太小莲正是睡不着,起身打呵欠看月亮。 刚走到窗边,就见到吴凌恒抱着一个女人进院。 “他怎么来了?”小莲狐疑了一声。 东院看守的家丁,并没有吴军阀住处的那么严格。 见是吴凌恒,便放行了。 不过,家丁里有张氏的人。 等吴凌恒人一进去,立刻就撒开腿去找张氏报告了。 只是眼下是凌晨,张氏睡得正熟。 加上平日里有起床气,谁敢在她睡觉的时候打扰。 起来是肯定,要挨一顿罚的。 那报信的家丁硬生生的,被拦在了外面。 他有些着急,“让我进去吧,吴凌恒半夜过来肯定有古怪。” “可是吵醒她睡觉,我们都得受罚的。”守夜的丫鬟小声的说道。 想想张氏平时惩治下人的手段,都忍不住打个寒噤。 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门外候着等她醒来。 此时,吴有匪还在挑灯。 看着一页页,写满了前线军情的急报。 段军阀足智多谋,腹黑善兵。 孙军阀财大气粗,钱粮武器都是最多的。 两个人碰到一起,打的是如火如荼。 金军阀虽然刚死了儿子,却也改不了爱争夺的毛病。 派心腹过去,带重兵把小小庆州围了。 围了庆州的周围之后,却也不开火打仗。 就这么隔岸观火,看段c孙打架。 若他只是这么看倒也简单,可惜他把庆州附近围成了铁桶。 两方的人想出去,是断断不能的。 粮草和援兵想进来,更是会被拦住。 就等于把孙c段两军,都困死在了庆州城。 眼下虽然打着,可是一旦发觉姓金的要坐收渔人之利。 很可能会联手,虽然联手就意味着要分一杯羹。 独吞金矿矿脉谁都想,涉及到生死大事。 可就未必了! 更何况金矿分成两份,还是很多的。 到时候金军阀打不过,也有可能和谈。 这样三人就联手了,可就不好玩了。 不过吴有匪,早就有了准备。 只要让三家结下生死大仇,永远不可调和就好了。 计上心头之下,脸上却无半分表情。 拿了钢笔,就写了一封信。 是写给金军阀的,把这一段时间对尸妖的调查写个清楚明白。 让所有的证据和疑点,都指向孙军阀。 正写了一半,门被人推开了。 就见吴凌恒抱着婉兮,从外面走进来。 “怎么大半夜的过来?你能走了!”吴有匪不会道术,可是架不住天赋卓越。 能直接感知到,吴凌恒的身体状况。 明明刚对付了尸妖那一阵,身体还弱的不能起身。 此刻,周身鬼气萦绕。 步伐也十分稳健,眼神更是带着锐利之气,“我闯祸了。” “你喝了婉兮的血!!”吴有匪听到他说这三个字,马上就猜到了。 这世上除了婉兮,没人能让吴凌恒认错。 说出自己闯祸了这样的话。 吴凌恒眉头紧了一下,凝视着吴有匪。 吴有匪放下钢笔,“你喝了多少?” “我不知道,我醒来身体就全都恢复了。”吴凌恒站在门口,步子迈不开。 他能感觉到婉兮的气息,在一点点变弱。 很快她就油尽灯枯,到时候就没人能救她了。 吴有匪想都不想,把桌面上的杂物。 一口气的拂到地面上,沉声道:“把她放到桌面上。” “你能救活她的,是不是?”吴凌恒放下婉兮时,有那么一瞬间。 他感觉她想凋零的落叶,完全没有生的气息。 是 是失去她了吗? 吴有匪解开袖口,挽起袖子。 先探了一下,婉兮的鼻息,“如果我救活她,是不是什么条件你都能答应。” “我答应。” 吴凌恒知道他母家的心病。 不就是他们两个,一阴一阳。 虽然是亲兄弟,却是生来就注定是对立面。 他死了,吴有匪才能好好活下去。 吴有匪先用自己的一滴眉心血,点在婉兮的眉心。 强行用自己的阳气,护住她眉心的命灯,“你得发誓。” “你还信发誓这一套?”吴凌恒皱眉。 吴有匪本是握着婉兮冰凉的手,用自己的体温和阳气先温暖她。 见吴凌恒不肯发誓,直起身子看他,“在我面前装傻?你有前世记忆,知道该怎么发誓。” “无端提起我前世,该不会要我发血誓吧?”吴凌恒问道。 吴有匪搓揉着婉兮的手,不停的往上面哈气。 甚至脱了婉兮的鞋袜,搓揉她的冰凉一片的小脚丫,“不敢了?” “只是觉得你好笑,我口头答应和发血誓都只会有一个结果。”吴凌恒伸出三只手,手指竖起来时。 自己就被空气中的阴气割破,缓缓的留下鲜血。 鲜血流出之后,落在了地上。 慢慢的形成了一个圆形的阵法,阵法在地上发着血红的光亮。 吴凌恒张口念着,一般人听不懂的咒语。 叽里咕噜的,像和尚念经。 吴有匪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帮婉兮恢复了体温之后。 也没多看,在发血誓的吴凌恒。 用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并且捏开了婉兮的嘴。 将自己的鲜血,注入了婉兮嘴里。 心中,忖道, “好腥。” 婉兮在被灌了一半的热血,就生生被阳气呛醒。 满鼻子都是血味,嘴里还有温热粘腻的液体。 她咳嗽了一声,看到吴有匪在放血,“大哥,你在干嘛?” “自己眼睛不会看吗?”他已经很虚弱了,连微笑都那么的惨然。 她推开他,翻身从床上起来,“为什么喂我喝血?你好奇怪!!” “别以为你有异于常人的灵根在,身体里的灵气就不会枯竭。”他躺在床上,身子虚弱的几乎没法动弹。 是因为自己给夫君喂血,一下没了节制。 身体里的灵气,才会大面流逝。 所以 他在救自己? 正文 第96章 张氏的死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婉兮想说感谢的话,又说不出口。 与他对视片刻,寻找起吴凌恒来,“凌恒呢?” “在那。”他心中苦笑。 婉兮顺着吴有匪的视线,看到站在血誓阵法上的吴凌恒。 见他全神贯注,没空分神的样子。 婉兮问了一句,“他在干什么?” “发血誓。”吴有匪道。 婉兮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词,“好端端的,怎么要发誓。” “这是我救你性命的条件。”吴有匪并不欺瞒。 婉兮一惊,指着自己,“救我性命?” “他抱你过来的时候,你只剩下一口气了。”吴有匪若有深意的看着她。 这么说 她差点死了?! 她的心一紧,“你告诉我,夫君到底答应了你什么?” 在她曾经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杂质的眼中。 多了几分戾气,她为了他又动杀念了。 心中怀疑的想着, “等到他弱冠之年,你就知道了。”吴有匪温笑道。 她的眸,不似他第一次见她时那样单纯清澈。 他并非喜欢纯白无瑕女孩,他并不反感婉兮变得复杂。 若她这眼神,是为自己流露的。 该有多好 可她却是为了别人,敌视自己。 婉兮低声道:“大哥,你这是趁人之危。” 吴有匪虽没有直接回答,可是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 等到夫君弱冠之年,定会要他性命。 “啊——” 吴凌恒闷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上。 婉兮的心就被揪住,完全忽视了虚弱的吴有匪。 更没想到他为了就自己,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飞身过去,蹲在吴凌恒身边,“夫君,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吗?” “手上被刻了个咒而已,没什么事的。”吴凌恒抬起自己的手腕。 就见手腕上,深深刻着猩红色的咒文。 咒文写的像鬼画符,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血液还在不断,从刻着的伤口流出。 婉兮看的触目惊心,“这是谁刻的?” “血誓成了之后,自动刻上去的。”吴凌恒虚弱道。 吴有匪补了一句,“这个咒文是用来约束他,让他必须信守誓言。” “没有咒文约束,我一样会信守诺言。”吴凌恒一字一顿道。 吴有匪不以为意,淡笑道:“他若不守诺,这咒文就会长满他全身,最后将他彻底吞噬。” “大哥,你这样做,是不是太狠了。”婉兮扶住吴凌恒飘摇的身子,大声质问吴有匪。 吴有匪咳嗽了一声,眼镜后面的目光。 稍有些迷离,不经意还闪过一丝刺痛,“我又没有逼迫他,都是你情我愿的事。” “他可是你亲”弟弟。 婉兮心痛,又自责。 明明是想救夫君,却害的夫君受制于吴有匪。 “和无情之人,有什么可争论的。”吴凌恒揉了揉婉兮的发丝,缓缓的站起身。 眸光淡扫一眼吴有匪,牵住了婉兮的手。 婉兮一想到,吴有匪算计庆州军民。 累得整个庆州,被段军阀屠城。 心中也就认可了吴凌恒的话,知人命在他心中如草芥。 不愿白费口舌,低声应了一声,“嗯。” “马上就要天亮了,抓紧时间还能睡个回笼觉。”吴凌恒领着婉兮出了书房,步子稍微顿了顿。 天刚蒙蒙亮,附近好似有人在偷窥。 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便扫到了吴有匪四姨太藏身之处。 她躲在梧桐树后面,浑身都在发抖。 心中纳罕,这病秧子怎么知道自己躲在树后面!! 更奇怪的是,他怎么能走了? 从她进吴府的那一刻,就听说吴凌恒。 生下来就是残废,手足俱全。 却因天生体虚,气力不足。 没法支撑着站立,六岁以前靠奶娘抱着。 六岁以后吴军阀就买了轮椅,从来就人见过他站起来过。 婉兮体内灵力充沛,灵觉也很灵敏。 她小声的问吴凌恒,“夫君,树后面,是不是有人在偷看?” “一个小丫头罢了。”吴凌恒道。 四姨太入府晚,今年芳龄才十四岁。 年岁比婉兮还要小,倒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小丫头。 四姨太心里还不爽,心忖 “怎么会有小丫头躲着偷看?”婉兮问道。 吴凌恒看了一眼,自己健全的双腿,“可能是觉得好奇吧。” “也是。”婉兮见惯了,他可以下地行走。 差点都忘了,他在人前可是个残废。 此刻突然会走了,府中肯定很多人都会觉得奇怪。 无视了躲在树后的四姨太,二人朝院门走去。 刚好撞到,风风火火赶来的张氏。 张氏凌晨起夜,刚好遇到门口的家丁。 听家丁说吴凌恒来了,只是怕吵睡觉不敢叫醒。 气的火冒三丈,直接差人把那家丁痛打一顿。 自己火急火燎的穿上衣服,赶来吴有匪的东院一看。 恰好就见到,吴凌恒和婉兮走出来。 眼睛瞪得老大,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你的腿你的腿!!!?” “好了。”吴凌恒淡淡的说道。 这女人骤然看到,吴凌恒的腿好了。 心神巨震,好半晌才缓过神来,“怎么好的?” “在医院里医好的,洋人的医术果然是名不虚传。”吴凌恒撒谎都不用打草稿,张口就来。 婉兮看到张氏,差点都慌了手脚。 换了是她,还真未必答得上来。 见吴凌恒如此镇定,也冷静下来。 张氏上下打量着吴凌恒,“从什么时候开始医的?” “这是爹安排的,怎么?他没告诉你吗?”吴凌恒冷冷的嘲讽她。 随着天色变亮,周围占了不少路过的下人。 大家伙儿都是头一次见到,吴凌恒如此挺拔的站在人前。 要不是大帅府,军令如山。 规矩都是铁打的,早就议论开来。 嘴上虽然不能嚼舌根,可心中难免都在暗自纳罕。 张氏脸上挂不住,转移了话题,“这么大半夜的,你来东院做什么?” “你觉得我是来做什么的?”吴凌恒反问她。 张氏黑着脸道:“你来找他,准没好事。” “是不是好事,你自己问了他不就知道了,嫡母。”吴凌恒最后一声嫡母,教的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拉着婉兮,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氏暴跳如雷,大喝一声,“站住!!” “嫡母,又有什么吩咐?”吴凌恒回头。 张氏从手下手中,接过桃木剑,“你昨天晚上喝血了。” “鼻子这么灵?”吴凌恒面无表情。 桃木剑朝他的面门,直刺过来。 婉兮知道桃木剑对一般人,构不成任何威胁。 对吴凌恒,可能却是致命的。 想也不想的挡在吴凌恒面前,手里的枪直接顶在张氏脑门上,“对对不住了,嫡母。” “楚婉兮!!你好大胆子!!”张氏瞪大眼睛,又惊又怒。 她仗着自己是天师后人,虽然没有灵根。 手持桃木剑,一样对邪祟伤害巨大。 可是功夫再深,也怕菜刀啊。 枪都顶在脑袋上了,能不害怕吗? 婉兮道:“我夫君只是过来,跟大哥聊聊庆州军务,是您先大动干戈的。” “贱蹄子,把枪放下。”张氏粗野道。 婉兮不肯妥协,“您先放下桃木剑。” “我放了。”张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缓缓的放下手臂。 心中却想着,吴凌恒今夜前来必有古怪。 还刚吸了人血,身上邪气凛然。 若这时候诛杀他,便是替天行道。 不仅不会遭天谴,吴军阀也找不到借口责怪她。 只要楚婉兮放下枪,她就立刻提剑再来。 婉兮从前单纯,如今也学会了兵不厌诈,“您把桃木剑扔在地上,踢远一点。” “小丫头,挺多疑的嘛。”张氏讽刺了一声,把手里的桃木剑丢在了地上。 “碰——” 也不知道哪来的枪响乍起,张氏的脑门上出了个血洞。 她脑袋上被打一枪,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死死的盯着楚婉兮,怒声道:“你你敢杀我,不怕我儿子把你碎尸万段吗?” 正文 第97章 日式手枪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我我没有啊”婉兮根本就没有扣动扳机。 面对这样的指着,茫然不知所措。 张氏瞪着眼睛,直挺挺的后仰倒在地上。 充血的眼球,写满了不甘和愤怒。 张氏身边的下人都惊呆了,恍惚了半天。 才有一个大了胆子,上前去,“大夫夫人,大夫人!!” 摇晃了几下,张氏的嘴角流出了鲜血。 那下人急忙去探鼻息,瞳孔放大的厉害,“咽气了。” 除了尸妖以外,哪有人脑袋中枪了还能活。 “你你杀了大夫人!!” “弑母!!你这可是在弑母,大帅都保不了你。” 旁边张氏的人,纷纷指责婉兮。 婉兮觉得这些人好没道理,手里拿着枪就是她开的吗? 根本就没有扣动扳机,所有人都应该看见了。 面对他们的讨伐声,也知道跟他们解释。 他们根本听不去,他看向了吴凌恒,“夫君,我真的没开枪,枪里的子弹都没少。” “我知道,不用理他们。”吴凌恒瞄了一眼屋顶位置,好像知道些什么。 不过,也没多说。 这院子门口,只有婉兮是拿着枪的。 张氏这些下人,又都是乡下来。 没几个有见识,估计都没人看过开枪是什么样。 听到枪声,就胡乱怀疑人。 还真是可笑! 婉兮有了他这句话,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样。 不过,张氏不明不白的死了。 他们两个就这样走了,好像也不太好。 她小声对吴立恒道:“我们现在这样走,不好吧。” “又不关我们的事,自会有人去处理。”吴凌恒很霸道,也很不讲道理。 拉着婉兮,直接离开。 婉兮心中还想说可是,那女人虽然讨厌。 但到底 是他们嫡母啊。 张氏的人岂能轻易放他们,一窝蜂的追上去。 拦在他们二人面前,寸步不让离开,“杀了大夫人还敢走!” “我没” 婉兮刚要解释,就被吴凌恒打断,“不走,留在这里干嘛?” “当然是跟我们去见官咯!”领头的那个是张氏,从渝城带来的心腹。 他一说话,底下那些小的。 纷纷也都附和起来,嚷嚷道:“对,送去见官。” “杀人者偿命。” 吴凌恒不胜其烦,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机,“你们这是在找死!!” 就见他的眼眸,一瞬间变成了猩红色。 人的眼睛怎么可能,像尸妖一样变成红色呢? 那几个人本来还很蛮横的,见到吴凌恒发狠的样子。 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大叫出来,“鬼鬼啊” “三少爷变尸妖了!!” “一群胆小鬼。”吴凌恒嗤之以鼻。 就见不远处,有个身形瘦高的男子阔步走来,“你们在干什么?” “少帅!!你可一定要替大夫人做主啊。” 那张氏的心腹,一心想着给主子报仇。 吴有匪已经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张氏。 眼皮猛地一跳,说不出来话。 他戴着的眼镜反光,看不出他的眼神。 不过,想来应是很悲痛的。 许久之后,才问道:“怎么回事?” “她她开枪杀了大夫人。”那人狠狠磕了一个响头,大声哭嚎道。 一时间,眼泪和鼻涕一起下来了。 婉兮怕吴有匪误会,连忙道:“大哥,我真的没有。” 吴有匪抬头看她,镜片后面的眼神并不伤痛。 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特殊坚毅。 “您可以检查我枪里的子弹,是满弹夹的。”婉兮拆开枪托,极力证明自己。 吴有匪蹲下身,用食指测量了一下张氏额上弹孔。 起身推开了婉兮手里拿的枪,淡淡道:“不用看了,打伤她的是日式手枪。” “日式手枪” 婉兮重复了一遍,脑子里好几个线索闪过。 她用的是德国造,副官是美式手枪。 日式手枪很容易出毛病,府中倒没什么人用啊。 若是外人,那就两说了。 厉言绍 何天硕!! 难道 又是它?! 吴凌恒已经开口,“是那个尸妖动的手,跟我们没关系。” “怎么跟你们无关了,事情都是因你们而起。”吴有匪的表情一下变得阴沉了。 直起身之后,单手插在裤袋里。 看他们两个的眼神,变得十分的冰冷。 吴凌恒觉得可笑,“我们?” “它是为了岳小姐杀人的,你没看出来吗?”吴有匪一字一顿道。 吴凌恒蹙眉,似在思索什么。 最后好似想通了,眼神越发的深意了。 吴有匪才道:“他要替岳小姐,杀光爹身边所有的女人。” 一句话将吴府之中,这几日发生的怪事都给说通了。 吴军阀心中挚爱,永远都是岳零落。 杀这些姨太太,包括张氏。 他铁石心肠,顶多难受一下。 所以,何天硕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替自己心爱的女人。 杀光她所爱的男人,身边所有女人。 强迫吴军阀,对岳小姐做到专一。 “还真是个痴情种。”吴凌恒冷哼一声。 忽然,张氏的身体原地就给坐起来了。 她捂着自己,还在冒血的额头,“好痛啊,怎么回事?” 死人 也能活过来?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瞠目结舌。 就连吴有匪,都傻住了。 “有匪,你怎么这么看着娘?”张氏不解的问道。 又看到自己手中,在额头摸到的血。 眼神一时疑惑,一时阴狠。 吴有匪只迟疑了半秒,便立时上前。 笑盈盈的将她扶起,温声道:“您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然后,磕到脑门了?”张氏不仅醒来了,还忘记了自己脑袋中了一枪的事情。 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清楚的看见张氏脑门上的血洞不会有假。 吴有匪掏出帕子,替她擦血,“可不是呢,我扶您回去休息吧。” 太怪异了! 听说过尸体诈尸,可没听过刚死的人。 又原地爬起来,还能跟人正常说话。 “糟了,三娘有危险。”婉兮忽然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 尸妖的目的,既然是吴军阀所有的女人。 三姨太并未死透,肯定会去补刀。 吴凌恒被她一提醒,才察觉到此节。 拉起婉兮的手,在吴府内健步如飞的跑起来。 要知道大家伙儿,可是第一次见他会走路。 还奔跑的如此迅速,下人们一个个都惊掉了下巴。 吴采采早起,正在花园里闲逛。 看到吴凌恒的腿好了,也是满脑袋问号,“老三,你你的腿好了?还能跑了!!” “诶!这是去哪儿?”吴采采好奇,跟了上去。 吴凌恒没空搭理,速度不减的朝三姨太住处去。 其实,他可以更快。 因为他并非活人,可是婉兮怀着身孕。 不得不减速,使得吴采采可以追上来,“跑慢点啊,你去三姨太那儿干嘛。” “别跟来!”吴凌恒回头瞪了一眼她。 她吓住了,却还是不肯听话,“凭什么别跟去啊,我可是你二姐。” “蠢货。”吴凌恒骂了一句。 她吴家二小姐,还从没让人这么骂过。 正准备双手叉腰,好好的还击一下。 “碰——”又是一声枪响,枪声在三姨太住处响起了。 吴采采脸白了,知道三姨太那边可能出事了。 婉兮道:“二姐,你在这里呆着,我和夫君过去。” “算了,她一个人在这里也不安全,我们一起去。”吴凌恒临时改变主意了,决定带上吴采采。 省的她一个人在这里,再遭遇什么意外。 到了三姨娘住处,房间的地上一滩玻璃花瓶的碎片。 三姨太躲在柜子后面,瑟瑟的发抖。 显然是才利用花瓶,抵挡了一下。 外头的梧桐树上,站了一个手执手枪的人。 吴凌恒立刻拉着婉兮,躲到柱子后面,“何天硕,你还有完没完了。” “这事没完。”何天硕道。 吴凌恒对婉兮道:“婉兮,开枪,打他眉心。” “好。”婉兮从来没练过枪,可是几次遇到危险。 都是开枪解决的,有了一定的实战经验。 尸妖站在树上,开枪打到的把握还是有的。 刚一露头,要对尸妖开枪。 树上却已经空空如也了,何天硕不知道跑哪去了。 三人夺了有一炷香,三姨太先爬出来。 脸上挂着眼泪,哭的乱七八糟了,“它好像走了。” “你在家里给我呆着,我出去一下就回来。”吴凌恒见三姨太出来,尸妖都没开枪。 料定尸妖是走了,便把自己要出去的决定告诉婉兮。 正文 第98章 闹儿胡同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你要去哪儿?”婉兮不敢反驳他,却又担心他。 “去闹儿胡同。”吴凌恒眼睛一眯。 婉兮道:“夫君一路小心。” “照顾好她们两个,最好找人保护起来。”吴凌恒临走之前,交代道。 —— 传说中的闹儿胡同,可是元术镇有名的烟花之地。 里面的风光,可比得上小的大上海。 妓馆多达四五家,风尘女子多数都是多才多艺,绝非一般的庸脂俗粉可比。 吴军阀在闹儿胡同里,有一个极为牵肠挂肚的相好。 据说是和岳小姐,长得有几分相似。 尤其是眉宇之间的神态,只要稍加模仿。 就好似岳小姐复生,遇到了本人一般。 这女子名唤摇红,除了和岳小姐相似之外。 对弹琵琶,也有很深的造诣。 在妓馆里除了陪吴军阀外,只负责卖艺弹琵琶。 镇上的人,因为她是吴军阀的人。 都对她礼敬有加,经常捧场。 却也没人,敢动手动脚。 尸妖现在杀不了三姨太,最想杀的恐怕就是。 闹儿胡同中,这位多才多艺的摇红姑娘。 往常这个时间点,闹儿胡同一般都会很热闹。 可自从镇上出了尸妖那些事,闹儿胡同变得冷清许多。 许多妓馆都关门了,就算开着的。 门前迎客的,也都是懒懒的。 湘竹馆门前的两个歌姬,已经困乏的开始打呵欠了。 见远处走来,一玉树临风的少年。 穿红衣的春莺,眼前一亮,“好俊的哥哥,怎么从来没见过。” “可得仔细了,若是生人别是尸妖。”绿柳嘴上提醒春莺,脸上却是俏红了。 少年面带清冷,到了门前停下。 并不与她们搭话,先抬头看看二楼。 绿柳盯着他,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客官是来听曲的吗?” “我来找人的。”吴凌恒道。 只因为吴凌恒,平日里都戴面具。 又总是坐轮椅出门,谁也没想到眼前丰神俊朗的少年正是他。 绿柳讶异道:“您不像是这里的常客啊,您要找这里的哪位姑娘?” “摇红。”吴凌恒道。 绿柳赔笑道:“不巧,摇红姐姐有客人要陪。” “不如让春莺,用筝给小兄弟弹一曲吧。”春莺见他生的好看,心中生出了亲近之意。 明眸流转之下,生出不少媚色。 要是换了寻常男子,说不定已经神魂颠倒了。 “让摇红陪的客人是什么人?”吴凌恒追问道。 春莺感觉他是来找事的,表情一变,“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是大帅看上的人,和什么人在一起不重要吗?”吴凌恒严厉道。 春莺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冷酷。 猜想眼前这少年,怕是个铁血军人,“您是帅府的人?” “我是吴大帅身边的副官。” 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 绿柳见过副官的,“可是副官不是个四十多岁出头的人吗?” 副官几乎是和吴军阀同辈,吴凌恒总共才十六岁。 被人怀疑身份,也是正常的。 “绿柳。”春莺倒不敢质疑,提醒了一声绿柳。 见绿柳识相,乖巧的捂住了唇,笑盈盈的招呼吴凌恒道:“这位副官大人,摇红姐姐在陪厉先生呢。” “厉言绍?”吴凌恒冷笑道。 他果然来了,还是正大光明的进去。 春莺妩媚一笑,“看着是正人君子,却来这里喝花酒的多如过江之鲫,没什么可奇怪的。” “你,陪我上去看看。”吴凌恒眸色中,也有一丝魅惑。 春莺瞧上一眼,就被迷得神魂颠倒:“客官怎么吩咐,春莺就怎么做。” 在绿柳诧异的目光中,春莺笑盈盈的领着吴凌恒进去。 别看闹儿胡同外面,冷清的要命。 只道是镇上人人自危,不敢随意出门。 进去馆内,才知外头的都是表象。 里面丝竹管弦声,不绝于耳。 时不时的还传来,女子的娇笑声。 无端端的还从二楼的走廊上,飞下来一藕荷色鸳鸯肚兜。 肚兜差一点,就落在吴凌恒脸上。 他冷酷的一闪躲,肚兜便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哇,公子好身手。”春莺夸赞道。 吴凌恒哪里有功夫理她,“继续带路。” 越往上走,他越觉得不安。 总觉得整个妓馆的二楼,都笼罩在一片阴气森森中。 随着春莺上去,在嘈杂的环境中。 慢慢的能听到一阵阵琵琶声,开始还有些模糊。 到了门前,便能听出精湛的指法。 声声如裂帛,颇有战场上的杀伐之意。 “门口候着,我进去。”吴凌恒推开了门。 春莺连忙阻止,“这样进去打扰不好吧?” 话音未落,吴凌恒已经进门。 屋内焚着香,尸妖何天硕背对着大门而坐。 前面是一道屏风,屏风后弹琵琶女子的身影若隐若现。 虽看不见,她的面容。 却能见她身姿绰约,一猜便是个绝代芳华的女子。 何天硕语气有些烦躁,“在吴府内放你一马,这就主动来求死了?” 他的怀中,还抱着那幅画。 本事听琵琶听的入迷,却被吴凌恒突然打断。 “是谁放过谁,还说不清吧。”吴凌恒气势凛然。 何天硕笑出了声,“如果不是害怕我,又何至于提前画下那幅画。” “两位客官在说些什么,摇红不是很懂。”那女子抱着琵琶,站起了身。 这女子的声音,果真是和岳零落几乎一般无二。 若不是她今年十八岁,比岳零落死时早两年。 恐怕许多人,都会认为她是岳零落转世吧。 何天硕和吴凌恒几乎是同时,喊道:“坐下。” 她吓了一跳,还是乖乖的坐下。 因为吴军阀的缘故,她虽然在妓馆中卖艺。 却不能和陌生男子,直接接触。 每次见客,都得隔一道屏风。 “你是过来阻止,我取她性命的吧。”何天硕打开折扇,附庸风雅的摇了摇。 吴凌恒冷对道:“想多了,我只是来看热闹的。” “你这样一说,我也信。” 何天硕手上有一股怪力,抓着屏风直接就扔到边上了。 坐在绣墩上的,摇红姑娘听他们说要杀自己。 早就吓得,浑身发抖。 一双眼睛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胆小的看着他们,“无端端的为什么要杀我,我我没做什么丢良心的事。” “要怪就怪他喜欢你,把你奉若珠宝。”何天硕出手很快,眨眼就掐住了摇红的脖子。 只要稍微一使力,她细长的脖子就会断。 摇红一下明白了,惊声道:“你你是因吴大帅要杀我!!” “是他。”何天硕眼中充斥着,滔天的恨意。 摇红喘不过气来,眼泪从眼角滑落,“你有仇就去找他啊,干嘛来杀我。” “让我去找他?你不喜欢他?” 何天硕狐疑道。 摇红嗤笑出来,“我我只是他养的一只金丝雀,怎么可能喜欢上他。” “就算是金丝雀,只要是他的女人都得死。”何天硕轴上了,非要杀摇红。 眼睛虽然猩红,看到摇红那张脸。 满脑子都是岳零落生前,娇俏活泼的模样。 猛掐的手,反倒是使不上力。 怎么回事? 不过是长得像她而已? 为什么 连下手都难!! 他在心中拼命的挣扎,想着只要杀了她。 吴军阀身边,就再不会有别的女人。 正如当日发誓一般,一生一世只有她。 吴凌恒站在他身后许久,何天硕都没能发现。 从怀中取出一针垫,慢条斯理的抽出九根定尸针。 每根针都夹在手指头缝里,等待时机下手。 大体是仇恨,早就冲淡了他对岳零落的思念。 眼中的温柔逐渐退去,手中的力道一重。 摇红的眼白外翻,直接撅死过去。 死 了吗? 杀了这世上,和她唯一相似的人了。 何天硕心中一痛,“零落” 吴凌恒看准时机,手中的就跟针齐齐扎入他的后脑勺,“若想她的话,就去地府找她啊。” 正文 第99章 定尸针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在替她报仇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见她的!!”他心神俱损,额头的青筋暴起。 后槽牙紧咬,甩开手里掐着的人。 脚尖猛地一发力,朝窗户外面弹射出去。 眨眼之间,消失不见了。 唯一能看见的,就是在他离开的一瞬间。 白衫之上的染血,那个位置刚好是上次被婉兮打中的。 伤口本已经愈合了,因为定尸针的缘故。 再次爆裂开来,可谓是元气大伤。 连行动的速度都慢起来,跳到外面的大街上之后。 一路小跑,引得不少人侧目。 吴凌恒要想追上他,也不是难事。 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摇红。 放弃了。 蹲下身探了探鼻息,确认她只是厥过去。 摁了她的人中,试图让她恢复神智。 “摇摇红姐姐,没事吧?”春莺一直在门口看着。 见二人打斗起来,吓得缩到了走廊的角落。 等到尸妖离开,才大着胆子进去。 吴凌恒把倒在地上的摇红抱起来,放在了床上,“应该受了点惊吓,一会儿寻个郎中来看看就好。” 春莺见着俊秀异常的男子,把摇红抱上床。 羡慕的都有些眼红了,心想着这公子瞧着如此矜贵。 身上更是带着傲气,一副生人勿进的态度。 一双手怎的会愿意碰,这玉臂千人枕的窑姐。 “你终究是来看我了。”摇红缓缓的睁开眼,眼神有些哀婉。 吴凌恒拂开她身来的玉手,“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吴大帅。” “我说的就是你,凌恒。”摇红的水葱玉手,紧紧的攥住吴凌恒的衣袖。 吴凌恒嫌恶的皱眉,“等我做什么,我跟你认识吗?” “就因为我跟过他,你就那么嫌恶我吗?”她紧咬下嘴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吴凌恒被她这么拽着,心里反感到了极致。 奈何又不想碰她,四下里张顾。 看到竹篮里,有一把剪刀,便差遣春莺道:“你,去把剪刀拿来。” “我?”春莺指着自己。 吴凌恒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鹰洋,“这东西的价值,你应该清楚吧,快去。” 鹰洋是日本人造出来银元,因为分量比较足的缘故。 所以,比一般银元值钱太多了。 “好,我这就去。” 春莺见钱眼开,过去拿剪刀。 交到吴凌恒手里的时候,又有些后悔,“你你可别乱伤人。” “我不会的。”吴凌恒拿了剪刀。 抬手剪了自己的袖子,摆脱了摇红的纠缠。 摇红只抓到袖子,声音染上哭腔,“你就真的那么不待见我吗?” 吴凌恒不语,背对着她。 “还是怪我刚才没听出你的声音。”摇红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 春莺立刻去扶,“摇红姐姐。” “我根本没当您存在过。”吴凌恒一字一顿,冷酷道。 摇红却是微微笑着,“你摘了面具,又能走路了,我醒来的那一刻才猜出是你。” “就算过去我们有过什么,那也只是过去。”吴凌恒回眸,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春莺缩了缩脖子,根本不敢和这样阴冷的目光对视。 心中微微一紧,都道这摇红。 刚出道就是吴军阀的人,还让他开了苞。 怎的和眼前这俊秀的少年郎,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她在湘竹馆这么久,可从没听说过这事。 摇红咬住唇,道:“当初我也是迫不得已的,他是元术镇上最有权有势的人呢。” “那恭喜你。”吴凌恒面无表情。 摇红从床上爬起来,踉跄到吴凌恒身后。 想一把抱住他,他却无情的闪身。 她扑倒在地上,娇躯颤抖,“大帅已经答应,放过我了。” “可在我心里,已经有人了。”他提步离去,不在留恋。 摇红声泪俱下,“她哪一点比得上我,不过是个目不识丁的村妇。” 她 比你好上一万倍!! 吴凌恒的心中,轻悄悄的言道。 春莺看戏一般的,盯着摇红看了一会儿。 才颇有心计的去扶她,顺道套她的话,“摇红姐,走的那位公子是什么人啊?” “不知道。”摇红不愿回答。 春莺把她扶起身,“我看你跟他很熟,怎么会不认识呢?” “滚出去。”摇红轻声道。 春莺没听清,“什么?” “我让你滚出去,离我越远越好。”她狠狠的把春莺推开。 春莺扶她,本来就是假惺惺的。 现在她赶她走,她还巴不得。 春莺佯装受惊,退到了门口,“好,好好我走,您您自己保重身体。” 说完,便扬长而去。 一路走出去,嘴里嘟囔着。 什么玩意? 要不是看在你是头牌,姐姐我还不愿搭理你。 才刚到楼梯口,前面的路就被人堵住了。 春莺见着人一身戎装,脸色吓得惨白,“军军爷。” “楼上发生什么事了?”堵在春莺前面的人,冷声问道。 春莺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 那人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这么说潜伏在镇上的尸妖,是厉言绍咯。” “什么什么尸妖?”春莺好像听明白什么,又不敢相信。 像厉先生那样,风流多情的才子。 怎么会是尸妖呢? 可见这个情形,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想想之前还和他说过话,心中就是一阵后怕。 那人嘴角一撇,冷笑出来,“你这样娇滴滴的小娘们,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是是是,军爷说的对。”春莺俏脸潮红,娇媚的福了福身。 那人看她的眼神,都变得多了几分暧昧。 似乎是对她春情无限的样子,稍微动了心思。 这时,楼下又跑来一个穿军装的人上来。 他气喘吁吁的问道:“金大帅,楼上什么情况?” “楼上好像尸妖来过,看来我们是来对地方了。”他对刚上来的那个穿军装的人道。 原来此人正是,死了独子的金军阀。 跟吴凌恒也有着半个月之约,这一段时间一直都留在元术镇上。 为的就是给自己儿子,等一个说法。 上来的问候他的,是金军阀的副官。 副官道:“此地有尸妖?大帅,你没受伤吧!” “尸妖后脑勺上被人插了定尸针,刚刚跑了。”金军阀以为杀金云澈的,就是何天硕死后成的尸妖。 眼中杀机四起,已经开始计较怎么报复了。 副官面色一肃,“是什么人如此厉害?” “还能有谁?吴三爷的宝贝儿子,吴凌恒咯。”金军阀这话,说的意味深长。 副官立正行军礼,“我立刻就派人去找,务必把他抓到。” —— 这一头,吴凌恒已经回府。 用定尸针伤尸妖,他需要耗费体内阴气。 身子多少有些损耗,回去之后。 整个人很是疲乏,婉兮伺候他擦身。 贤惠的帮他换了身衣服,正准备弄些吃的。 谁知他躺上床,倒头就睡。 “夫君啊,你去闹而胡同一定辛苦了吧。”她弯腰脱去他的鞋袜,替他盖上被子。 在他去闹儿胡同之后,她就听府上的人说了。 闹儿胡同里,养了吴军阀的金丝鸟。 因为她出身奴籍,并且流落风尘。 并不能像二姨太三姨太一样,统统娶回家。 只能留在烟花之地,定期的去看望。 尸妖想要杀的,都是吴军阀的女人。 想来夫君过去闹儿胡同,就是为了保护那个摇红姑娘吧。 “摇红摇红!”吴凌恒眉头一紧,喊出了两声梦话。 婉兮侧耳倾听,隐隐听出他在唤摇红。 心中诧异,怎么 夫君会喊她? 正此时,院门没关。 兰竹都不及通报,着急忙慌的跑进来,“少爷少爷可大事不好了,外头外头出事了。” “嘘,出什么事了。”婉兮起身,拦住兰竹大呼小叫。 兰竹眺望了一眼,在床上睡觉的吴凌恒。 低下头,在婉兮耳边道:“外头来了个窑姐,非说和三少爷有婚约,要见他呢。” 正文 第100章 茶楼相谈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他睡下了。”婉兮低语道。 兰竹眼咕噜缓慢的一转,“那我去把她打发了?” “去吧。”婉兮显得很平静。 藏在衣袖里的小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过了一会儿,兰竹又来回复,“她不肯走,还在门口闹上了。” “府里没别的人管吗?”婉兮怕吵到吴凌恒,到屋外跟兰竹说话。 兰竹一脸肃色,压低了声音,“您不知道东院那边,已经封院了吗?” 东院自从张氏,死而复生之后。 就被吴有匪勒令封院,任何人不得进出。 知道张氏情况的,都被困在东院。 现在半点消息,也没走漏出来。 “副官呢?”婉兮问道。 东院的情况,她是亲身经历的。 听及封院的消息,也就不多加过问了。 兰竹叹了一声,“副官还在休息,不便受打扰。” “好吧。”婉兮无奈道。 副官不眠不休的,行军多日。 吴府上下,多有眼力见。 自不会因为一个青楼女子闹事,就把副官吵醒。 兰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少夫人。” “怎么了?”婉兮问她。 她表情纠结,“哎,还是不说了。” “你有话就直说。”婉兮也不扭捏,让她直言。 兰竹知婉兮的柔弱,只是外表的柔弱,“我觉得府外的那位窑姐来者不善,您得亲自去瞧瞧。” “我去瞧?”婉兮有些不确定。 这样事情她去,会不会僭越了。 兰竹道:“你可知闹事的是何人?” “不知。”婉兮道。 兰竹摇头,“她可不是简单的风尘女子,她是大帅养在闹儿胡同的金丝鸟。” “摇红姑娘吗?”婉兮一听,便脱口而出闹事女子的名字。 敢在吴府门口闹事,放在吴军阀在的时候。 早就该被乱枪打死了,哪里轮得到通传到她这里。 原来这风尘女子 竟是吴军阀的相好!! 这什么跟什么啊,吴军阀的女人怎会和夫君有婚约。 兰竹微微一愣神,“您知道她?” 知道吴军阀在闹儿胡同,养金丝鸟的人不在少数。 只是婉兮过府时间短,平日又无人敢提。 她 是怎么知道的? 反正三少爷吴凌恒,是绝对不会无聊告诉她这些事的。 “有过一点点耳闻,可她不是大帅的女人吗?”婉兮疑惑道。 就算来府门前闹事,也该是逼吴军阀娶她才是。 兰竹也不懂,“我也闹不明白。” “会不会是搞错了?”婉兮看向床上躺着的吴凌恒。 他在梦中,又发了魇,“摇红摇红别杀她” “三少爷在说梦话?”兰竹竖起耳朵,要听吴凌恒说梦话的内容。 婉兮急忙把门关上,找了个借口道:“可能是太乏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也好。”兰竹心疼吴凌恒,也不愿打扰她。 婉兮犹豫了一下,道:“你随我去吴府门前看看吧。” “您要亲自打发她?”兰竹眼前一亮。 婉兮眼神有些灰暗,“看情况吧。” 她根本就不想出面处理,这样难缠的破事。 眼瞎答应过去,只是因为府上没人主事。 如果事情闹得不大,就让家丁随意打发了。 和这位摇红姑娘,能不照面还是不照面的好。 二人一块,出了小院。 兰竹好意提醒,“少夫人见到她可得仔细了,摇红可厉害的紧。” 婉兮根本没打算见她,随口问道:“如何厉害?” “脸皮厚啊。”兰竹一副看不惯的样子,又低头在婉兮耳边咬耳朵,“在府门前抱着一块琵琶,弹了了有半个时辰了。” 婉兮心中,却是一凛,“没人阻止吗?” 毕竟家丁里,被安排了不少吴家军的人。 若摇红在吴军阀心中地位甚笃,断不能由着她这样胡来。 才走了一小段路,便能听见府外传来的琵琶声。 曲调哀婉动听,似雨打芭蕉。 点点滴滴都落在人的心头,让人莫名有股难受劲儿。 婉兮没有直接见,在外面闹事的摇红。 家丁把门,先打开一个缝。 让婉兮先看上一眼,确定外面的情况。 摇红当真是个真性情,抬了张八仙椅坐着。 手里抱着琵琶,声声凄楚的弹奏。 她的琵琶本就是一绝,加上窑姐儿的身份。 周围一下子,就来了不少人围观。 都道元术镇因为尸妖的事,走了不少人。 差点成了鬼镇,如今看来全都是谣传。 围观的人,足有百人。 明天这事不仅会在镇上传来,报馆也会大肆报道。 已经有记者,拿着照相机拍照。 “开门吧。”婉兮命令家丁道。 两扇大门,被家丁开到最大。 她迈过门槛走出来,下了台阶和摇红面对面。 记者们手里的照相机,马上就对准了婉兮。 婉兮在人前紧张的脚心出汗,气势上无法和风月场上的摇红一样应对自如。 一个记者一边拍照,一边问道:“请问您是吴府的哪位?” “我是吴府的三少爷,吴凌恒的妻子。”婉兮缓声回答。 记者又问她:“那您知不知道,您的丈夫还有别的婚约。” “这是我们府上的私事,我想单独和摇红姑娘谈谈。”婉兮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紧张的要命。 所有的话,都是硬着头皮说的。 摇红停止弹琵琶,站起来,“你要请我入府吗?” “你不能入府,我们去茶楼谈。”她很清楚像这样的青楼女子,是绝不能踏足半步帅府。 一旦让她进去了,整个吴府都会颜面扫地。 摇红虽是风尘女子,长在烟花之地。 可毕竟自小,都受吴军阀庇佑。 骨子里是有一股傲气的,觉得自己出淤泥而不染。 婉兮不让她进府,肯定是因为她的身份。 瞧不起她! 她狭长的凤眸,轻轻一眯。 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眸,“有事就在这里说,干嘛遮遮掩掩的。” “这里是帅府门前,多少眼睛盯着呢。”婉兮不想卷入是非也卷入了,硬着头皮劝说她离开。 摇红讥诮一笑,全然不怕在人前丢份,“你也怕人多了丢人?” 婉兮被她说中要害,抿唇不语。 闺中女儿最不宜抛头露面,她不仅在这么多人面前”粉墨登场。” 还被相机拍到,难免名声受损。 日后少不得被指指点点,被人说成爱出风头,不守妇道。 今日也是迫于无奈,才出面料理此事。 “也难怪,你自己也知道你的出身是配不上他的。”摇红慵懒的打了个呵欠,那样子可真是千娇百媚。 婉兮自愧不如,心中也是认可她说的话。 可她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气势上输给了她。 自是要丢了,帅府的门楣。 婉兮被逼急了,嘴里也蹦出刻薄的话,“可比起你,我至少是好人家的女儿。” “你敢羞辱我?”摇红登时怒火中烧。 一个乡下来的村姑,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讽刺她的出身。 婉兮见她恼羞成怒,也知自己说话太过刻薄。 不再说话反驳,眼神淡淡的看着她。 婉兮越不说话,摇红越觉得她是高高在上自为是。 心中恨得咬牙切齿,本是要破口大骂。 却反而“扑哧”一笑,带着媚色的眸光流转,“你问问这街上的大老爷们,是会选你这样的,还是喜欢我。” 周围围观的,好多都是大老爷们。 被湘竹馆的头牌,这魅惑人心的剪水双瞳这么一看。 许多都神魂颠倒,眼睛都看直了。 个个都拍手称快,调侃道:“当然是选摇红妹妹。” “摇红妹妹可是我元术镇第一美人儿。” “在凌恒心中你什么都不是,刚才在湘竹馆他还舍命救我。”摇红敛了笑意,冷冷的睨着婉兮。 正文 第101章 东院走水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婉兮平静道:“那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不知为什么,心口隐隐有些疼。 夫君舍命护她是因为她是吴军阀的金丝雀,可为什么连在梦里都在喊着摇红二字。 “承认男人喜欢我,就那么难吗?你愿意娶我吗?还有你愿娶她还是娶你。”摇红笑得妖媚,更是把周围男人的魂都勾走了。 一个个移不开视线,阿谀奉承起来,“那还用问,当然是娶你。” “举国上下,我只为摇红姑娘一人倾心。 只是不仅婉兮,连兰竹都看出来。 这些人并不是真的支持摇红,只是因为摇红窑姐的身份。 故意起哄看猴戏,拿她寻开心呢。 只有摇红自己不知道,还引以为傲呢。 “你还真以为男人愿娶个窑姐回家呢,他们要真敢把你娶回去,我就把你这琵琶吃了。”兰竹护主心切,张口就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摇红对兰竹,根本就是不屑一顾,“放肆,我们主人家说话,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婢女插话?” “娼妓才是最末流,还自称上主人家了。”兰竹掐着腰还击道。 摇红眼色冷的厉害,看向了婉兮,“作为主子,你管不好下人,是丢自己的脸面。” “晚些时候,我会好好教她的。”婉兮把兰竹,拉身后。 摇红拨弄了几下琵琶弦,“那现在呢?” “你还是快些走吧,他是不会见你的。”婉兮干咽了一口唾沫,鼓足了勇气赶她走。 她还从来没有,如此盛气凌人的欺负一个人。 摇红淡淡一笑,“哦?你还能替他做决定?” “你闹得这么大,他若想出来见你,早就出来了。”婉兮捏紧了小拳头。 摇红眼中的自信之色,黯淡了不少,“方才你不是说要去茶楼跟我聊吗?” “我是说过。”婉兮道。 摇红嘴角揶揄一撇,“现在去吧,我与他之间的事,你是时候该知道了。” “也好。”婉兮回答的时候,气势也弱了许多。 心好似被掏空了一样,她 她过去和夫君,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一同去茶楼,唯一不同的是。 摇红无权无势,单枪匹马的去。 婉兮身边带了兰竹,还有两个保护她的家丁。 到了茶楼包间,俩人相对而坐。 “妹妹,请喝茶。”摇红给她斟茶,笑盈盈道。 婉兮也不推辞,“谢谢了。” “有些话说出来比较伤人心,可我这人不喜欢转弯抹角,只好吃罪妹妹了。” 摇红刻意停顿了好久,有意折磨婉兮的内心。 并趁机观察婉兮,看看这个满身穷酸气的村妞何时能有自知之明。 自惭形秽的离开吴凌恒,反正论讨男人喜欢,她是半点也及不上自己的。 婉兮性子沉,倒不易沉不住气。 安静的坐着,一直等她开口。 摇红等久了,自己先耐不住性子,“我和凌恒哥哥,是两情相悦的。” “可是夫君从来没有,向我提过你。”婉兮见她终于先发制人,张口言道。 只一句话,就把摇红噎得说不出话。 过了好半晌,才指着婉兮的鼻子冷傲道:“还不是因为你对他而言无足轻重,才懒得说与你听。” “我对他而言是不是无足轻重,我自己知道。”婉兮一开始心是乱的,此刻却无比的冷静。 夫君对她的好,如人饮水。 不论这摇红如何挑拨,都是无法磨灭的。 她更不会蠢到,相信摇红的话。 摇红黛眉颦着,“你有自知就好,省的我多费唇舌。” “听兰竹说,你和他有婚约?”婉兮单刀直入。 摇红素手慵懒的盯着太阳穴,媚眼如丝的看着婉兮,“是他两年前,亲口对我许下的。” “即是如此,你只需回闹儿胡同,等着他来娶你。”婉兮说起吴凌恒新娶,眼中没有半点波澜。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独占夫君一人。 只能说是和他成双入对,在一起的时光。 是她这一生中,最值得珍惜的日子。 若夫君喜欢,要娶摇红。 她是不会多说一句的,虽然心会很痛很痛。 摇红轻抚自己的鬓角,眼中带着怀疑之色,“你不会是在以退为进吧?” “摇红姑娘多虑了,若夫君真的喜欢你,我绝对不会阻挠你们。”婉兮又喝了一口茶,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摇红脖子上的红印。 那红印应该是被人掐处来的,现在还有些微微发紫。 摇红刚好觉得脖子不适,难受的摸了几下,“好,这可是你说的。” “时间不早了,我派人送你回去吧。”婉兮故作镇定的站起来,朝门口的家丁招了招手。 吩咐其中一个人,护送她会湘竹馆。 她的心神乱了,明明不想做个善妒的女子。 一想起摇红和吴凌恒的婚约,心就如同刀割一样的疼。 摇红也知,自己就算进府。 顶多当个侧室,和婉兮抬头不见低头见。 也不想把事情搞僵,恭顺的福了福身,“有劳少夫人安排了。” “她刚才蹬鼻子上脸,你怎的还对她那样好脾气。”兰竹等摇红被送走,上前去给婉兮披了外套。 婉兮鼻子发酸,眼更是有些迷离。 却不好叫下人看到,努力忍了眼泪。 出了茶馆,便感觉到外头的寒意。 她裹紧了外套,低声道:“我总觉得,她和夫君的婚约,是真的。” “说起这事,以前是有一阵,少爷总是会去闹儿胡同。”兰竹回忆道。 婉兮交代兰竹道,“不管他们是不是有旧,这件事暂时平息了,你别向府中其他人提起。” “三少爷也不能提?”兰竹问道。 婉兮轻声道:“嗯。” 反正摇红把事闹那么大,第二天报纸也会报道。 吴凌恒迟早会知道,就没必要说与他听了吧 —— 回了吴府小院,婉兮身子有孕。 连番奔波,已经乏的不行了。 兰竹伺候她梳洗之后,倦的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晚饭也没吃,就躺下睡了。 这一觉睡得浑天黑地,总觉得肚子里。 怀了一块铅,压得她喘不过气。 梦里总是梦见,一片黑暗的河边。 有个三岁小孩背对着她,把泥巴捏成各式各样的形状。 转过头来时,看她的眼神还有些阴森。 这里是哪里? 他 是什么人? 河面上的白雾,渐渐散了。 上面飘着许多的,死孩子的躯体。 是 是梦见孩子沟了吗?! 醒过来的时候,吴凌恒正坐着看报纸。 两道柳叶细眉紧紧皱着,眼神也是一片阴沉。 发现夫君朝她看来,心虚的闭上眼睛。 “若是知道东院走水,有些人怕就不会有心思睡觉。”吴凌恒端起茶杯,悠闲的喝了一口。 婉兮一听,猛地睁开了眼睛。 东院起火了? 吴凌恒放下茶盏,“放心,没有人员伤亡。” “东院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婉兮坐了起来,忍不住关心道。 吴凌恒看向她,“许是尸妖放的,也可能是吴有匪自己放的。” “大哥自己放的?”婉兮不解。 吴有匪脑子又没有毛病,干嘛要无端端放火烧房子。 吴凌恒眼神一冷,“为了保守秘密。” “关于嫡母的?”婉兮不确定的问道。 吴凌恒算是默认了婉兮的话,“东院起火虽然没人死,却都说不了话了。” “哑了?”婉兮心中大骇。 吴有匪该不会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把所有人都弄成哑巴吧。 吴凌恒道:“我过去看过,就只是哑个三日,三日后就会恢复。” 吴府的下人大部分,都出身贫寒。 没几个认字的,不能说话三天。 心里的秘密肯定是,很难能够表达出来。 看来吴有匪只想把张氏的秘密,对外隐瞒个两三天。 “嫡母和大哥现在怎么样了?”婉兮想明白这一层,便不再追究东院下人为什么会哑了的事情。 吴凌恒嘴角一扬,怪笑了一下,“失踪了。” 正文 第102章 蛋上的裂纹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了?”婉兮觉得此事诡异,甚至都怀疑火是尸妖放的。 张氏母子二人,被尸妖掳走了。 吴凌恒耸了耸肩,“他们不失踪,才奇怪呢。” “不失踪才奇怪是因为张氏死而复生的事吗?”婉兮想到了什么。 吴凌恒缓声道:“我太了解他的个性了,张氏他定不会留着。” “他要杀她!”婉兮大骇。 吴凌恒把她睡乱的发丝,撩到耳后,“大义灭亲的事情,他干的出来的。” “他准备用道法,诛灭她吗?”婉兮呼吸有些困难了。 吴凌恒眼神愈发的有深意,“张氏的情况和二姨太很像,大体只能活埋。” 活埋!! 亲手把自己的母亲,给埋进土里。 看着她挣扎,反抗 这是怎样一个画面啊! “夫君!” 婉兮的纤细的手指,攥进了吴凌恒的衣袖。 痛苦的干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吴凌恒轻拍她瘦弱的脊背,“怎么?恶心到你了?” “没有。”婉兮在心中,一直告诉自己。 大哥这样做,是迫于无奈的。 张氏死而复生,也不知道是成了个什么东西。 留着只会成为祸害!! 只是这样的事情,实在有违人伦。 吴凌恒问她:“那怎么突然呕吐?” “是孕中的不适。”婉兮也不算撒谎。 她孕中是有些妊娠反应,听得吴有匪偷摸去做的事。 心态一时崩溃,反应才那般强烈。 吴凌恒亲吻了一下,婉兮的额头,“你只消想想换做是自己,会怎么做就好了。” 换做是她,她 她 也会这样做吧。 原来自己和大哥,貌似是一种人。 想到这里,她孕吐的感觉慢慢的消减了不少。 坐在床榻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吴凌恒出去倒了铜盆里的水,换了一盆新的。 帮婉兮擦了擦脸,又喂她喝了口水。 “夫君,谢谢你。”婉兮感激道。 吴凌恒微微一笑,“幸好你缓过来,不然我就要同你说庆州的事。” “庆州的事”婉兮不太明白。 庆州的事情和她刚才呕吐,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吴凌恒眼神有些邪异,“你可知孙c段两个人,被金云澈老子困庆州,是怎么解决粮草问题的吗?” “他们三个人不是和解了吗?”婉兮没有去过庆州,不了解那里的战局。 还倒是孙c段两军,一开始坚持不住了。 就向金军阀低头,三方达成协作。 实则孙c段两军咬紧庆州,不肯松口了很长一段时日。 庆州地下的金子,就是王八嘴里肥肉。 谁人会轻易松口!! 吴凌恒眼中邪色更重,“孙c段断水断粮了七日,才向姓金的低头的。” “这七天他们怎么度过的?”婉兮声调有些颤抖。 虽然现在行军打仗,也在用战马。 不跪比起古代,还是用的少。 战马的数量不多,杀战马可不够坚持七日。 吴凌恒诡秘一笑,“你说呢?” 真相呼之欲出!! 她却根本不敢说出口,嗓子眼都好似被人堵住了一样。 如此凶残可怕的事,可比吴有匪的那一种可怕多了。 “兰竹送饭来了,我去取。”吴凌恒也不坐上轮椅,大摇大摆的走向院门。 开了门之后,兰竹手中提着食盒。 跟吴凌恒也不知说什么,竟是攀谈了许久。 婉兮趁机起身,换了一身衣裳。 是那种颜色特别素的,青花图案的旗袍。 旗袍略微宽松,刚好遮住她的孕相。 无意间翻了一下桌上的报纸,报纸上头版头条。 正是昨日,她出门见摇红的画面。 报纸的标题还是很犀利的,写的是—— 里面的文字虽然没把她写的太过不堪,却也把她的身世一五一十的全都扒出来了。 她顿时有一种,把人扒个精光的感觉。 连她有个失明的弟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按说以吴府,在镇上的地位。 报馆不应该有胆子,这样深挖她一个吴府三少奶奶。 正看的仔细,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男子磁性的声音,“现在识字多了,这么大段的文字读起来都不费力了。” “夫夫君,你吓了我一跳。” 婉兮就像是偷吃东西的小老鼠,被抓了个现行。 吴凌恒笑她:“又不是做贼,怎的一副心虚样子。” 婉兮想着夫君刚才,一定是把上面的报道都看过了。 心中确实心虚,才被吓了一跳,“报纸上把我家里的事,都写上去了。” 吴凌恒没当一回事,“报馆记者对摇红也没留情啊,把她跟爹的那点风月之事也都挖出来了。” 婉兮仔细一翻,还真是有专门一个版面。 专门报道吴军阀,和摇红的花边新闻。 “这报馆的记者,胆子挺大啊。”婉兮佩服的五体投地。 竟然有人真的不怕死,胆敢这样写吴军阀。 吴凌恒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军装,“不是胆子大,是很蹊跷。” 见他要换上,婉兮还有点点诧异。 除了那张黑白照片,可从来没见夫君穿过军装。 “报馆是爹开的,里面的人都是爹的人。”吴凌恒很少自己动手穿衣服,难免笨拙。 婉兮终于见到,他有一件事情是自己不擅长的。 乖巧的上前去,服侍他穿衣,“爹的报馆,怎的会说爹话坏?” “报馆会这样写,只能有一个缘由。”吴凌恒有她帮忙更衣,嘴角不自觉地溢出笑意。 一双原本冰冷的眸里,慢慢都是她的倩影。 婉兮手上动作一滞,“报馆被人控制了,可是会是谁呢?”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尸妖。”吴凌恒说尸妖的时候,没有发出声音。 只是做了一个口型,眼神特别的戏虐。 婉兮一下明白了,“何天硕不仅想杀爹所有的女人,还要他声誉扫地。” “真聪明,我就喜欢聪明女人。”他勾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 一把抱住她的蛮腰,便不肯松手了。 婉兮被他一抱,身子就发了软。 靠在他怀里,面色绯红,“你既然都知道,怎么不去替爹解决了麻烦。” “这么解决?”吴凌恒问道。 婉兮道:“我可以派人去,阻止这一刊售卖的。” “他自己欠下的风流债,总该付出点什么代价吧。” 吴凌恒反倒不在意,“况且都卖了一上午了,元术镇肯定人手一份了。” 正说到这里,兰竹从门缝里侧身进来。 也顾不得规矩,迈着小碎步进来,“三少爷,金大帅那边催了。” 婉兮一见有人进来,难免娇羞。 想也不想的,就要退开他。 “不用理他,我和他约定的半月之期不是还没到吗?”吴凌恒的手托住她的后脑勺,霸道的把她的头压进自己肩头。 婉兮脸登时烧了起来,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心中却已明了,夫君换军装是为了见金军阀。 兰竹有些担忧,“可是您这样,不会触怒他吗?” “先吊着,我会在彻底触怒这头狮子之前,过去见他的。”吴凌恒把今晨送来的报纸折了,又让兰竹出去买鱼苗。 说是备用的鱼苗虾苗,都已经用完了。 以前兰竹买一次,放在小罐里养着。 能吃个两三天,现在吃个一天就不错了。 那颗蛋的食量,是越来越大。 要不是养着它的是他们,一般人家怕是要被吃穷了吧。 兰竹一出去,婉兮就听到了一声类似玻璃碎裂声音。 声音很细小c微弱。 不仔细听,是绝对听不清楚的。 眸光在房间里头,那么一扫。 瞬间捂住了唇,低呼了出来,“夫君你看,那颗蛋上面,是不是有条裂纹。” 正文 第103章 鲲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缸里的那颗蛋上,多了一条很长的裂缝。 “我看看。”吴凌恒的指尖,触上蛋壳的表面。 它很怕痒,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娇笑声。 眨眼间,又裂开一条缝。 婉兮心中一紧,“怎么样了?” 大裂缝旁边,还多出了许多细小的裂纹。 感觉随时,都要碎掉一样。 “蛋壳要破了。”吴凌恒冰凉的眼神,微微流露出些许的温柔。 婉兮担心道:“怎么好端端的就破了,难道” “它要出生了,都孕育了一千年了。”吴凌恒刚一收手。 那颗湿漉漉的蛋,便飞进了婉兮怀中。 婉兮猝不及防的抱住它,“孕育了一千年的蛋,要在我们手里孵化?” “这说明它认可你。”吴凌恒摸了摸,婉兮的后脑勺。 蛋在婉兮的手里,表面滑腻一片。 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跳动。 脆弱的外壳,更在轻微的颤动着。 婉兮睁大了眼睛,不敢移开片刻,“裂开了c裂开了!!” 蛋上的裂缝,越来越大。 还有一股子淡淡的香气冒出来,像是海水味道。 有点点咸味,却很清新。 “娘亲——” 一声奶声奶气的童音传来,就见一只很小的手爪。 从蛋壳的裂缝中,伸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啊? 爪子像是刺猬的爪子,小巧而又精致。 婉兮想透过裂缝,偷看里面的情况。 里头却是一片白光,什么东西也看不见。 倏地,几股强大c浓郁的灵气从裂缝中流出。 灵气包围着婉兮,竟是汇入了婉兮的灵根当中。 婉兮微微发沉的肚子,忽然跳动了一下。 似乎和这颗蛋,里面的东西有共鸣。 婉兮怀中抱着那颗蛋,另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你你在动吗?” 娘亲—— 冥冥中似乎有人在唤她,但是又没声音。 像是那种源自于,灵魂深处的呼唤。 孩子 是接受她的! 并不是那种冷血的妖物。 这是她脑中第一个念头,立刻热泪盈眶了。 母子之间的血脉,原来是有感应的。 甚至能够通过相连的脐带,彼此之间心意相通。 “怎的落泪了?”吴凌恒站在一旁,并不能感同身受。 伸手给婉兮拭泪,手指却被她护体的灵力一震。 明明近在咫尺,愣是没法触到她的脸颊。 婉兮张口,激动之下声音有些嘶哑,“孕育生命真的是一件很玄妙的事情。” “你在说那颗蛋,可是你自己?”吴凌恒嘴角挂着淡笑。 婉兮轻轻道:“两个两个都有,都很神奇。” “我想听听胎动。”这是吴凌恒第一次提出来,要听这孩子的动静。 婉兮在绣墩上坐下,“夫君。” “嗯?”吴凌恒单膝跪在地上,侧耳倾听婉兮腹中的状况。 一开始他对婉兮腹中,那个鬼胎是带着敌意的。 鬼胎本就是邪物,出生就带着戾气。 没有人伦观念,更不会心存善念。 可它好像和想象中不同,身上没那么多戾气了。 侧耳还能听见,它骨骼身体成长的声音。 像极了庭院里,落花的声音。 婉兮抱着那颗蠢蠢欲动的蛋,“它好像能感知到,外界发生的事。” 蛋里自伸出小爪之后,就停止碎裂了。 里头的小东西很急,一直都在上蹿下跳的撞着壳。 奈何壳上虽然有裂纹,却还是很坚固。 “它在和那颗蛋说话。”吴凌恒道。 婉兮有些惊诧,“夫君怎知道?” “你有身孕,和这颗蛋脱不了关系。”吴凌恒咬着牙,似乎有些怪罪那颗蛋。 婉兮莫名其妙,“不是你把小娃娃,偷偷塞进我的脚底心的吗?” 怎么 跟那颗蛋还有关系! “我是阴生子,很难让女人怀孕的。”吴凌恒蹙眉。 要不是这颗蛋搞鬼,婉兮虽有受孕的可能。 不过受孕的几率,并不大。 而且婉兮在孕中之时,总是和这颗蛋接触。 这颗蛋和婉兮,以及她腹中的孩子都有了联系。 婉兮突然尖叫了一声:“啊——” 手中的那颗蛋,震动的频率极大。 在脱手飞出的一瞬间,扑进了婉兮的怀中。 顿时白光大亮,让人的眼睛里只能看得到白光。 过了许久,光芒黯淡。 婉兮低头看着怀中,一脸的莫名。 怀中的小东西,根本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 长得像头蓝色的鲸鱼,但是体型很小。 也有四肢,是爪子形状的。 一出世就特别通人性,在婉兮怀中亲昵的蹭着。 发出那种小猫才有的,呜噜噜的撒娇声,“呜噜噜乌鲁乌鲁” 婉兮看这来路不明的小东西撒欢,掌心冒了汗,“夫君,蛋里面的东西竟是这样的!!” 吴凌恒双手抱胸,看猴戏一般的看着,“它是被你的灵力孵化出来的,会主动跟你亲近,是你做母亲。” 婉兮盯着这个小东西,莫名的觉得亲切,“我我孵化的?” “若没有你的灵力滋养它,它还会继续沉寂下去。”吴凌恒对婉兮说道。 婉兮被这小东西蹭的发痒,咯咯直笑,“难怪于我这么亲近,原来它的出世和我的灵力有关。” “你让它历经千年得以孵化,它让你变得容易受孕,倒是种生生不息的关系。”吴凌恒伸手,想摸摸它。 它张开了小嘴,狠狠的朝吴凌恒的手指咬去。 还好吴凌恒反应快,及时的收手。 “咔——”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传入耳中。 听声音就知道,这小东西的牙口有多好。 一个弄不好,怕是连手指头都要咬断。 婉兮纳闷,“它咬你? “这东西性子轴,一声只会让自己最亲近的人靠近。”吴凌恒低下身,把地上的蛋壳一片一片捡起来。 寻了个以前,装曲奇饼干的盒子。 把蛋壳碎片,全都放了进去。 婉兮有些可惜道:“我还以为,它也会把你当做爹的。” “我也不需要,一个怪物当儿子。”吴凌恒赌气道。 还真是个幼稚鬼,竟和一个刚出生的小东西置气。 那小东西脾性和吴凌恒,还真有点像。 四肢突然都收进腹中,变成了一个椭圆形的圆球。 滑腻的身子一滚,竟然朝吴凌恒撞去。 吴凌恒被它猛地一撞,有些狼狈的撞上柜子。 他眼神一冷,身上阴气爆发。 控制的那小东西,根本没法动。 抬手之间,就把小东西拎了起来。 “你才是怪物呢。”小东西不服气,鼓着腮帮子气鼓鼓道。 声音竟是岳零落的声音,吴凌恒本来被它激怒了。 一听这声儿,眼神更加的阴沉可怕。 却是半个字也不多说,随手就把它扔到一边。 婉兮怕它摔伤了,急忙接住,“它是你爹爹,可不能没上没下的。” “他一无是处,哪里配得上娘亲。”它不仅有灵性,连说话都和人一般无二。 刚出生没多久,就学会跟吴凌恒犟嘴了。 婉兮怕吴凌恒生气,连忙捂住了它的嘴,“它只是个孩子。” “我没打算跟它一般见识。”吴凌恒冷淡道。 婉兮见吴凌恒不打算动它,松了口气,“对了,你知不知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怪物呗。”吴凌恒傲娇道。 那小东西还是不服气,从婉兮怀中探头,“你才是怪物。” “嘘。”婉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许小东西张口乱说话。 吴凌恒等它彻底安静下来,才一字一顿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山海经!”婉兮前几日,才看的山海经。 吴凌恒见她见识光了不少,欣慰的莞尔,“这东西虽然眼下小,不过看着像是山海经里的鲲。” “它是鲲?”婉兮不敢相信。 小东西探头,眨了眨眼睛,“我真的是鲲,只不过我还小。” “给它起个名字吧,叫鲲太难听了。”吴凌恒对婉兮道。 正文 第104章 拦路,不拦孝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小东西似乎知道,起名字的含义。 眨着眼睛,望着婉兮。 好美的眼睛,蓝蓝的像宝石一样。 婉兮心头赞叹着,张口道:“叫眨么眼怎么样?” “扎什么?”吴凌恒没听懂。 婉兮解释道:“眨么眼,眨眼睛的意思。” “也太难听了吧。”吴凌恒皱眉道。 婉兮也知自己这个名字,起的太过接地气了。 也不坚持,温婉道:“那夫君给起一个?” 自小她被灌输的观念就是,名字越普通平庸。 越是好养活,才顺嘴这么一起。 至于起贱名那样自讨没趣的,还得更乡下一点的地方。 至少爹娘给她起名大喜,就是为了讨个吉利。 简单c喜庆。 “就叫眨么眼吧,没工夫给个怪物起名字。”吴凌恒偷了个懒。 小东西犯了委屈,憋着嘴向婉兮告状,“娘亲,他又骂我是怪物。” “他是跟你开玩笑的,你是上古神兽鲲呢。”婉兮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温柔的安抚。 眨么眼很是受用,闭上眼睛享受,“还是娘亲最好。” 上古神兽 凶兽吧。 还装可爱,早晚有一天婉兮会看穿你真面目的。 吴凌恒在心中不服气的想着,却也没有宣之于口。 看的出来她很喜欢眨么眼,虽然长得怪里怪气。 却是她亲手,孕育出来的。 “咕噜噜——”眨么眼的肚子,发出了一阵饥饿的叫声。 它在婉兮怀中,油滑的翻了个身,“娘亲,我饿了。” “想吃什么?”婉兮问道。 眨么眼把脸埋进她怀中撒娇,“螃蟹。” “也不知道市场上可有卖的,一会儿我让兰竹去集市上看看。”婉兮听它说要吃螃蟹,才想起来波清河的情况。 眼下,正是开渔的季节。 更是螃蟹最肥的时候,往常集市上的水产。 肯定是一年里,最最丰盛的。 只是波清河出了那样的事,也不知道还没有的卖。 吴凌恒挑了挑眉,“又何须去市场上买,把这怪物直接丢进波清河里不就好了。” “让它自己去找吃食?”婉兮有些惊讶。 吴凌恒点头,“刚好可以给府内,节省一些开支嘛。” 眨么眼吐了吐舌头,“你个小气鬼。” “可是波清河不是不干净了吗?”婉兮小声问道。 吴凌恒脸色,突然变得严肃。 往腰上别了佩剑,还有一把盒子炮,“即是鲲,又何惧那些。” 也对哦!! 眨么眼可是神兽来的!! “少爷,你在吗?”兰竹就这门缝,小声问了一句。 吴凌恒对婉兮使了个眼色,婉兮急忙把眨么眼放回水缸里。 为了防止被看见,还在上面盖了一块蓝布。 吴凌恒清了清嗓子,“进来吧。” 兰竹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怪怪的。 “怎么了?”婉兮问道。 兰竹眼皮跳了一下,“金大帅好像发了不小的火,把会客厅里的杯子都摔了。” 会客厅里的杯子,全都是汝窑的佳品。 还真是厉害,专挑贵的摔。 “这么快就大动肝火了吗?”吴凌恒还是一脸悠哉的表情。 兰竹郁闷,“您都让他等了一天了。” “他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吴凌恒懒懒的问道。 兰竹轻声道:“好像派人,把帅府包围了。” “姓金的还真是属木桶的,用计只会用围困一招。”吴凌恒嘴角一撇,笑得有些揶揄。 兰竹一听就明白了,“少爷,您早就料到他会这样了?” “在庆州的时候,他就是用的这个,一点新意也没有。”吴凌恒打了个呵欠,一副无聊透顶的样子。 兰竹一开始,有些担忧的。 见吴凌恒早就洞若观火,脸上染上几分笑意,“您肯定想到了法子对付他吧。” “对付他还不容易,让二姨太出殡。”吴凌恒随意道。 兰竹面色一凛,“您不是说,要等二姨太死了才能埋吗?” “都闷了那么多天,就算是千年老王八也该闷死了。”吴凌恒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里带着一股狠劲儿。 兰竹不敢多言,答应道:“我这就让人去安排。” 所谓拦路,不拦孝。 元术镇一直都有个习俗,不管是多么顶要的人c顶要的事。 遇到办丧事的,通通都要让道。 否则触了死人的殃气,可是要倒大霉的。 吴府几个家丁,穿了事先备好的孝服。 从祠堂里抬了那口棺材出来,棺材之前死沉死沉的。 此刻抬着,轻飘飘的。 感觉也就五六十斤,底部还渗着血。 想来是这几日,二姨太在棺材里抵抗。 把血都放光了,才会突然轻了。 外头包围的金家军见了棺材,还真不敢拦。 又不敢主动放行他们离开,只能去通禀金军阀。 金军阀闻讯赶来,见吴凌恒穿了一身军装。 身子挺拔,眼神凌厉的站在自己面前。 都以为自己是做梦了,还揉了揉眼睛,“你的腿” “您没有听说吗?镇上都传开了,我弟弟的腿已经好了。”吴采采一身白衣缟素,楚楚可怜的对金军阀道。 可心中又是欢喜,嘴角忍不住的要上扬。 金军阀恍惚了一下,“听说是听说了,只是没想到”是真的!! 还道是坊间流言,瞎说八道呢。 谁知道这自小就残疾的病秧子,还真的能走路了。 穿着军装的样子,可以一点不输给吴军阀当年。 这小子 气势好强。 吴采采福了福身,“我也没想到,有劳金伯父挂心了。” “都是小事,不足挂齿。”金军阀摆了摆手,还没从吴凌恒双腿能走的事实中反应过来。 原想着吴军阀不在吴府,吴军阀的几个女人又都糟了祸。 吴有匪下落不明,府中无人主事。 加上吴凌恒是个残废,正是吴府最好对付的时候。 谁知道 吴凌恒这腿脚竟然是好了,人还神采奕奕的。 看不出来身上,有什么奇怪的病痛。 “金叔叔,您手下怎么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出府啊?”吴凌恒在金军阀面前装疯卖傻。 金军阀双手叉腰,显得十分桀骜,“我是担心你们的安全,才派人保护你们的。” “可我们现在,要送二姨太出殡。”吴凌恒道。 金军阀是头老狐狸,如何能轻易放行,“出殡的事情可以改日嘛,现在府外不安全。” “今日是她七日还魂,再不出殡可就投不了胎了。”吴凌恒见他不允,面色已经发黑。 金军阀一脸关心,“可为了一个姨太太出殡,要是坏了你们性命,那我就罪过了。” “二娘要出殡,你可以派人一路护着我们嘛。”婉兮适时开口,向金军阀讨要人情。 金军阀本是不打算,让他们任何一个人出府。 眼下,正是中了圈套骑虎难下。 他虽知被算计,也知道妥协。 温温一笑,故作大度,“这样也行。” 只要自己手下的人,把他们都看住了。 应该 没什么问题! “对了,金叔叔也要跟去吗?”吴凌恒的脸上,也露出狐狸一般的的笑意。 现在是,大小两只狐狸眼对着眼。 金军阀皱眉,不肯轻易回答。 他来吴府不过是要说法,从吴凌恒嘴里挖出弄死自己儿子的幕后主使。 毕竟早在半个月前,吴凌恒就答应要帮他查出真凶。 可是吴凌恒就是条滑不留手的泥鳅,也不知有没有好好去查案。 这段日子,总躲在自己的住处避而不见。 派人围了吴府,以为他会就范。 谁知道也不知从哪儿,搞出一个棺材要出殡。 这小子 挺滑头啊! 吴采采故意责骂吴凌恒,道:“臭小子,有没有眼力见啊。” “怎么了?二姐。”吴凌恒从不叫她二姐,眼下倒是乖乖配合了。 吴采采道:“一路过去坟山要走两个时辰呢,你想累坏金叔叔吗?竟叫他同我们一道去!!!” 正文 第105章 人质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金军阀年事已高,确实不适合长途跋涉。 加上出殡的,是吴家的姨太太。 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堂堂一军主帅给个姨娘送丧。 还是旁人的小老婆,这样丢人的事他可不做。 “你们府上的丧事,本帅跟着自然不好。”金军阀纠结了一番,还是决定留在吴府。 吴凌恒微微躬身,“那小侄失陪了,晚些再罚酒谢罪。” “她怀有身孕,也不宜奔波劳累吧?”金军阀可是老狐狸了,既然没法拦住他们出殡。 自是要想办法,留个人质在手里。 婉兮当即福了福身,道:“有劳大帅关心,我身体壮实的很。” “明明是弱质纤纤,非说自己壮实。”金军阀听婉兮这样形容自己,忍俊不禁起来。 吴采采扶额,心中抱怨。 楚婉兮这个村妞,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嘛。 自己丢人也就算了,还要平白的让吴府其他人也糟了笑话。 婉兮红了脸,“让大帅见笑了,婉兮意思是婉兮自小身体就很健” “不必说了,凡事总怕个万一。”金军阀不等她说完,便抬手打断。 吴凌恒淡声道:“婉兮,金叔叔也是为你好。” “婉兮谢大帅关心,一切听从大帅安排。”婉兮福了福身,顺从道。 起初她是怕留下来当人质,会掣肘吴凌恒办事。 可吴凌恒也开口,让她留下来。 心知夫君一定有办法应对,当下便答应了。 金军阀也有几分诧异,不明白吴凌恒为何会同意让楚婉兮留下。 难道说这女子在他心中并无分量? 他瞄了一眼,婉兮福身时。 低眉顺眼的眼神,眼神温柔却坚定。 这样的女子是任何征战沙场的男人,都无法抵抗的。 坚韧而又柔软,像河边的芦苇一般。 要不是他拿她当晚辈看,也会忍不住留在身边的。 她对吴凌恒来说,一定很重要。 留她在吴府,定能掣肘吴凌恒在外的一切行为。 金军阀笃定了内心的想法,伸手虚抬了一下。 将婉兮扶起,笑道:“哪那么多礼数,你和恒儿一样喊我金叔叔就是。” “金叔叔。”婉兮腼腆的唤了一声。 眼角的余光,却偷瞄到了吴凌恒那里。 吴凌恒做了个继续前进的手势,骑在高高的骏马上。 领着出殡的队伍,大摇大摆的走远了。 赶上吴府出殡,路上的行人。 无不争相避让,以免产生不必要的摩擦。 目送出殡的队伍远去,金军阀也领着诸人回府。 婉兮心中还记挂着,闷在缸里的眨么眼。 正准备独自,回小院去, 才走出几步路,就听到金军阀在后面叫她,“婉兮c婉兮——” 这军阀头子莫名其妙的喊她,她还以为是遇到什么了不得事。 惊出了一身冷汗,缓缓的回头,“怎么了?金叔叔。” “过来,陪我聊聊天。”金军阀朝她招了招手。 面对金军阀身后,两个荷枪实弹的金家军。 婉兮哪敢说个不字,“是,金叔叔。” 答应了之后,便一路随他去宴会厅。 宴会厅里,全都是金军阀的人。 一个个没规没距的,直接坐在汉白玉的地上。 一些人手里玩着骰子,大声嚷嚷着赌大小。 也有几个玩扑克牌,嗓门也不小。 把吴家招待贵宾的地方,当成了自己的地盘了。 若吴军阀在,肯定是无人敢如此放肆的。 婉兮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定海神针一样,戳在门前动不了了。 金军阀脸上也挂不住,“怎么还赌上了?” “大大帅。” 好几个人嘴里叼着的烟,都掉到地上了。 金军阀的副官出面教训,“把这里搞的乌烟瘴气,大帅还怎么呆啊。” “我我们还想叫上大帅一起呢。”其中一个和金军阀私交甚笃的高级将领,笑了笑道。 不就是在吴家地盘上,撒会儿野嘛。 反正姓吴的吃了败仗,指不定躲在哪里逃难呢。 要是运气不好,死在路上也尚未可知。 金军阀在确定,吴军阀死之前。 是不敢把吴府上下,彻底得罪透的。 挥舞着手臂,不耐烦的驱赶,“去去去,别在这里烦我。” 金军阀一旦发话,等同于军令。 军令如山,没人敢违背。 刚才还和痞子一样,玩的无法无天的几个人。 快速的收拾,地上的东西。 集体站成一排,训练有素的退出去,“属下等,告退。” “婉兮,我这些属下没规没距惯了,让你见笑了。”金军阀等自己手下人都走光了,才对婉兮赔笑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重视婉兮。 只觉得眼前这个女流之辈不简单,日后必定是会成就一番。 婉兮惊了一跳,连忙道:“您言重了,婉兮不敢。” “坐。”金军阀霸道惯了,把这里更当成自己地旁。 反客为主的,让婉兮坐下。 婉兮在金军阀对面坐下,“多谢金叔叔。” “你不必拘谨,我们就闲聊两句。”他一心想找些事情解闷,顺便套套婉兮的话。 也不顾自己身份,亲自给婉兮斟茶。 婉兮双手接过,礼貌的喝了一口。 金军阀脸上挂着微笑,样子有点像笑面虎,“听说你和吴家老三的门楣,悬殊特别大。” “嗯。”婉兮应了一声,不知金军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金军阀言语犀利,“那茫茫人海的,他怎么就选了你。” “早前在镇外,偶遇过。”婉兮低着臻首,谨慎的回答着。 金军阀眼前一亮,“敢情你们是先私定终生,才有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算算是吧。”婉兮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用一种饶有兴趣的眼神,不断的观察她脸上细微的表情,“都说洋人的自由恋爱只在上海时兴,谁知都传到元术镇了。” 婉兮根本就听不懂,金军阀东拉西扯的聊的什么意思。 不敢主动开口,沉默着不说话。 “肚子里的孩儿,几个月了?”金军阀问道。 婉兮结巴了一下,“四个月了。” “和三姨太同时怀上的?”金军阀问道。 婉兮道:“差差不多吧。” 说来也巧合,她和三姨太几乎是同时怀上孩儿的。 三姨太的年纪比较大,体型也很丰满。 所以孕相,比她要重许多。 “我怎么听人说,三姨太的孩子是替你的孩儿死的。”金军阀旁敲侧击,问到了点子上。 婉兮心里头也有一些这么觉得,对三姨太心中稍有些愧疚。 面对金军阀时,却半点不敢流露,“不是的,她是遭人陷害才会流产。” “陷害她的,是吴大帅的二姨太?”金军阀抛砖引玉。 婉兮低头,“不不知道,只听说她的安胎药被人掉包了。” “你怎么会不知道,我问你府上的下人都是这么说的。”金军阀一针见血的,拆穿了婉兮。 婉兮双手捧住杯子,喝水缓解紧张,“二姨娘即已过身,很多事都无从查起,晚辈不敢轻易做评。” 金军阀笑了出来,“算了,人死如灯灭,我就不多问了。” “谢大帅。”婉兮在金军阀这样的人物面前,撒谎撒的很艰难。 金军阀刚说的不多问,又反悔了,“有件事我一直好奇,你府上的二姨太好端端的怎会死了?” “我c我”婉兮张嘴就结巴了,愣是不知道怎么答。 要怎么回答他,二姨太的死因呢? 二姨太可是跟尸妖有染,才死于非命的。 这样的事情断不能外传!! 一旦走漏消息,吴军阀的脑袋上可就套了一顶硕大的绿帽,这辈子都别想摘下来了。 金军阀看她的样子,知道自己问对了地方,故意假惺惺的问道:“可是有什么难处?” 正文 第106章 吴有匪的信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她是失足跌进府里的荷花池,淹死的。”婉兮一咬牙,撒了谎。 金军阀嗤笑出声,“可我怎么听说,放在祠堂的棺材被人抓挠了几天几夜,似乎是有什么冤屈呢。” “大体是因为生前不受宠,死后才会心有不甘尸变。”婉兮硬着头皮道。 金军阀年纪是婉兮的数倍,走过桥比她吃过的盐还要多。 自是洞悉了一些,淡淡道:“可本帅怎么觉得她是被尸妖害死的!” “您怎么会这样想。”婉兮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金军阀淡淡一笑,“直觉!” 吴府戒备森严,就算是个下人。 也断难在荷花池里淹死,何况是吴军阀的心腹姨娘呢。 “可尸妖每次害了人,不都要丢进波清河里吗?”婉兮抬起头,和金军阀四目相对。 明眸清澈,眼神坚定。 金军阀眯了眯眼睛,“难道最近就没旁的地方,发现被尸妖害死的人吗?” “应该是没有。”婉兮轻声道,心中想到了菖蒲。 菖蒲是被钉死在十字架的,倒算是一桩意外吧。 金军阀听过之后,脸上的表情变幻了好多次。 慢慢的脸上,染上几分笑意,“尸妖杀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是啊。”婉兮附和了一声,心中松了口气。 还好他没有一直在元术镇上,不知道菖蒲这个例外。 否则追究起来,又该牵扯不清了。 金军阀眼神慢慢的戏虐起来,轻声道了一句,“吴老狗不会真的死了吧,府上的大小姨娘都凉了,还没赶回来。” 吴军阀死了? 婉兮在听到金军阀,这个猜测的时候。 整颗心都凉半截,根本没法想象如果吴军阀回不来了。 吴府的未来 会是如何的!! 是了! 吴军阀不会有事的!! 整个元术镇上的人,都在翘首以盼他的归来。 只有他在的时候,镇上才是最安定的。 “副官已经提前回来了。”婉兮平静道。 金军阀是知道,吴军阀的副官已经回来了,“他人呢?” 吴军阀的副官回来了,是能从侧面证明吴军阀应该是平安无事的。 “好像不在府上。”婉兮道。 金军阀要翻白眼了,心浮气躁道:“我知道他不在府上!!” “他离开时,没有和任何人交代。”婉兮不敢看他。 金军阀也知道,副官直属于吴军阀。 他要做什么事的话,是不用跟府中任何人交代的。 婉兮不知道他去哪里,在正常不过了。 金军阀懒得逼她,看了一眼手表,扯开话题,“差不多该吃午饭了吧。” “嗯。”婉兮应了一声。 金军阀和副官对视一眼,副官马上吩咐下去。 不多时,就传菜上来。 在金军阀面前吃完饭,婉兮浑身不自在。 吃什么山珍海味,都是味同嚼蜡。 酒足饭饱后,金军阀一面剔牙。 一面看着前线的军报,军报里还夹杂着一封信。 自己是吴有匪的字迹,上面写着金大帅亲启。 金军阀一边拆信,一边问婉兮,“吴有匪人呢?” “大哥和嫡母回去省亲了。”婉兮在宴会厅里,坐了有两个时辰了。 身子早就乏了,很想着地方睡会儿。 只是奈何被金军阀拘着,只能强打了精神。 金军阀挑了挑眉,“回去省亲,还有空给我写信。” 看了吴有匪信上的内容,他的脸色愈发阴沉。 最后一巴掌,打在扶手上,“孙老狗,你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 “怎么了?金叔叔。” 婉兮还有些打瞌睡,被他这一通叫骂。 惊了一大跳,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金军阀刚一发完怒,就冷静下来,“婉兮,你的嫂子是姓孙吧。” “她是孙家小姐,孙大帅的掌上明珠。”婉兮道。 金军阀眼神有些阴暗,“平日里他们夫妻感情怎么样?” “我我不知道,这是他们两个的私事。”婉兮只感觉自己太稚嫩了,继续跟金军阀在一起。 很可能被他,把所有的话都套出来。 金军阀手里的信,已经被他揉成团了。 眼睛里染上了红血丝,看她的眼神跟猛兽一样。 副官没看过信,不知道金军阀受了什么刺激。 只是他跟随他多年,了解他的脾气秉性。 当下就手里的枪上了膛,指着婉兮的肚子,“抱歉了,吴三少奶奶。” 婉兮一惊,护住自己的肚子,“你要干嘛!” “大帅把你当女儿看待,不想伤你性命,但是灭了这个孽种还是可以的。”副官冷道。 婉兮不解,“为何要突然伤他?他还未出世!!” “大帅问你话,你不说实话。”副官一字一顿道。 婉兮听明白缘由,低喊道:“好了,我说。” 面对金军阀,和他副官咄咄逼人。 婉兮根本没有任何,跟他们讨价还价的余地。 “大哥和大嫂的关系很一般,两个人还吵过架。”婉兮娓娓道来。 金军阀问道:“那吴有匪和孙老狗,关系又如何呢?” “孙大帅来过几次,都是找他兴师问罪。”婉兮时看出来了,金军阀是恨极了孙军阀。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尽量说吴府跟孙家的关系欠佳。 应该就是能,在金军阀面前蒙混过关。 金军阀对副官使了个眼色,副官把抢收了起来。 婉兮松了口气,又听金军阀问道:“这么说孙老狗和吴有匪虽然是翁婿关系,实则各怀鬼胎。” “主要是我大哥,他身体不好。”婉兮畏惧的看着金军阀。 金军阀一开始有些疑惑,“身体不好?” 副官在金军阀耳边,小声的耳语了一阵。 金军阀忽然大笑出来,“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们关系那么差。” 吴有匪不举,不能和女人那个。 孙老狗又得要个外孙,时时逼迫吴有匪。 还找来医生,非要给他医病。 弄的人尽皆知,连他的副官都听闻这样的八卦新闻。 吴有匪若是个男人,定是心中不快。 二人关系能好,才是母猪上树呢。 “我能问一句吗?我大哥给您的信上,写了什么呀?”婉兮瞥见金军阀手里的信封,上面正是吴有匪笔记。 心中想到了什么,嚅嗫的问了一句。 金军阀眼神更冷了,“写着我儿死因。” “他查到了!” 婉兮一脸震惊。 金军阀一脸怒意,却是笑出来了,“孙老狗啊孙老狗,在庆州老子就不该放你一马。” “尸妖案罪魁祸首,竟是孙大帅!!”婉兮低呼一声。 金军阀冷道:“还不是很确定,信上也只是吴有匪一面之词。” “大帅明鉴,尸妖数次暗杀我父帅,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婉兮当即跪下,字字掷地有声。 明里暗里的暗示,吴府和金府共同的敌人是孙军阀。 如此一拉拢,她作为人质,应该会安全上许多。 金军阀声音略带揶揄,“我还真有些纳闷,孙老狗怎么会那么针对你们吴大帅,你们不是两姓之好的亲家吗?” “我我也不是不懂这些,若能见到他,我真想当面问问。”婉兮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此时,就见吴采采从外面进来。 “采采回来了?”金军阀脸色好了许多。 吴采采福了福身,“爹,万福金安。” 这 才去了四五个时辰,就回来了? 明明已经逃出去了,在回来做什么!! 外头的围着的金家军可不是吃素的,再想逃出去可就难了。 “快起身。”金军阀道。 吴采采起身后,道:“爹,弟妹进府晚,自是不知孙语柔和她爹的那些鬼蜮伎俩。” “难道你知道?采儿!快同我说来!”金军阀肃了神色,洗耳恭听道。 正文 第107章 调兵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吴采采气愤的捏了小拳头,&一t;父帅有所不知,孙家一直都怕想靠孙雨柔和我大哥的孩子,夺我吴家军权。” “可你大哥不是有病吗?生不出孩儿的吧!”金大帅忍俊不禁。 吴采采实在想笑,隐忍之下。 嘴角抽了一下,叹息道:“亏得我大哥有病,否则吴府早就大权旁落了。” “孙老狗这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金军阀面色阴沉,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女儿女婿生不出儿子夺权,就派尸妖刺杀吴军阀。 顺手还要了他儿子的命,刚好一石二鸟。 婉兮知金军阀,只是怀疑孙军阀。 看似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实则并没有完全相信,吴有匪信上的内容。 婉兮忧伤道:“金少帅和我二姐,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今却成了这样!!” “都怪我。”吴采采配合的自责了一声。 金军阀不解,“怪你?” 吴采采带着哭腔,“云澈是因为来元术镇找我,才会横遭此不幸的。” “跟你没干系,他杀人是冲着我来的。”金军阀沉着脸道。 婉兮一开始,孤军奋战。 斗不过金军阀,有吴采采在一旁帮衬。 慢慢的掌握主动,还顺道添了一把火,“孙大帅是不是怕金吴两家联姻,对他造成威胁。” “只是对他造成威胁,就让我儿死的那么惨吗?”金军阀被婉兮和吴采采,添油加醋的撺掇了一番。 几乎认定害死自己儿子的幕后主使,就是卑鄙无耻的孙军阀。 吴采采泫然而泣,“早知道会是如此,我根本就不应和云澈认识,也不会连累他。” “采采,这事不怪你。”金军阀爱屋及乌,金云澈喜欢她。 他看到她的时候,也忍不住爱护。 吴采采哭的乱七八糟的,脸上素妆花了。 梨花带雨的样子,更是惹人怜爱,“爹。” “就算他不娶你,也要娶其他大家族的千金,姓孙的一样会对他下手。”金军阀爱子情深,说这句话的时候。 心在滴血,有剜心之痛。 吴采采吸了吸鼻子,“他死的那天,还跟我约了见面。” 谁知 竟是天人永隔!! 害得她沦落到,在这里演戏。 “放心,我一定会替他报仇的。”金军阀坚定道。 吴采采哭道:“我会让父帅,也一起给云澈哥哥报仇。” “求之不得呢。”金军阀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 所以 金吴两家因为这封,几乎毫无根据的信。 就此联盟了? 事情来的太快,婉兮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宴会厅里,都没人说话了。 气氛沉闷了一会儿,吴采采抖了个机灵。 朝金军阀福了福身,道:“我看时间不早了,我和婉兮先退下。” “无妨,在这里多陪我一阵。”金军阀看似随和,眼神却带着冰冷的锋芒。 吴采采不想留在这,对着婉兮挤眉弄眼,“可是三弟妹怀有身孕,需要多休息。” 想让婉兮张口,求金军阀放他们离开。 她们两个是人质来的,金军阀怎么可能放她们走。 婉兮深知二人境况,连接都不肯接。 吴采采递来的话,淡淡道:“在这里一样,也是可以休息的。” 蠢货啊!! 怎么就看不懂,她眼中的深意呢。 吴采采都要翻白眼了,心中抱怨着婉兮迟钝。 “可是这个时间点,你不都该吃进补的东西,然后小憩一会儿吗?”吴采采还是有点不甘心。 在金军阀面前,她必须时刻戴着假面具。 假装对金云澈一往情深,可她只有脑子里想着。 生母岳氏死去时那番情景,才得哭出来。 只觉得这一生的眼泪,都快流完了。 金军阀便问婉兮,“平时进补,都吃些什么。” “血燕c鹿茸之类的。”婉兮道。 金军阀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去,把我带来的上好的血燕炖了。” “多谢金大帅赏。”婉兮福身谢过。 金军阀继续看军报,婉兮和吴采采便无事可做。 吴采采不知道自己是留下来当人质,只是性子比较跳脱。 根本就坐不住,没一会儿就无聊起来。 东张西望的,没个安宁。 金军阀毕竟年纪大了,看了一会儿军报。 也觉得乏了,打了口呵欠,“总这么干坐着,还真挺难熬的。” “听说元术镇上,有好几个戏班子和杂耍团。”副官躬身,向金军阀建议道。 金军阀特意询问吴采采和婉兮,“你们觉得呢?” “都行。”婉兮很随和。 吴采采不太愿意,“就那几个戏班子,早就听腻了。至于杂耍团嘛,半个月前人就走光了。” “有没有点新鲜的?”金军阀每次来,吴府都会请戏班子来唱戏。 的确来来回回的,就那么几出。 他只来过几次,已经觉得烦了。 更何况是住在镇上的,吴府的两个女眷呢。 副官想了一会儿,道:“要不去闹儿胡同,请人来唱曲,或者说书。” “听说书的讲故事甚是没意思,都是瞎编的。”吴采采不愿听说书的,反对道。 说书的很多都有本子,本子就那么几个。 翻来覆去的说,说书的也没意思,就会添油加醋的乱编。 着实的讨人嫌,闹儿胡同里的说书的就更不靠谱了。 一般爱说清宫里,那些皇亲贵胄的风流韵事。 有甚者还说以前的大奸臣和珅是女的,男扮女装在乾隆身边。 什么慈禧太后,身边的太监男跟未净。 二人厮混,生下个女儿还流落民间。 就这种子虚乌有c乱七八糟的故事,也就愚昧无聊的人听来消遣罢了。 也难怪吴采采不愿听。 金大帅道:“那就找个会唱曲儿的。” “唱曲儿好,刚好解乏。”吴采采困得眼泪都要出来,无比想念自己的床榻。 副官问道:“大帅打算请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湘竹馆春莺那样的,也差不多了。”金军阀只是随口一说。 副官却是当真了,“属下这就去请。” 此去闹儿胡同,一来一回儿还需时间。 婉兮坐在椅子上,打了瞌睡。 倒是吴采采熬过了睡意,无聊的坐在椅子上晃腿。 下人们机敏,送来了许多干果零嘴。 金军阀陪着她一起,嗑起了瓜子。 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吴采采话,“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你三弟呢?” “他觉得我烦,把我赶回来了。”吴采采回答的时候,嘴角坏笑了一下。 她提前回来,是因为根本没去坟山。 跟着队伍走了一段距离,就偷偷溜到了巡捕房。 交了吴凌恒亲笔手书,给了唐放。 让唐放骑着快马,送去给驻扎在镇外的吴家军。 到时候吴家军来了,看金军阀那几个乌合之众能成什么气候。 金军阀没想着要防着她,没注意她脸上偷笑,“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得把二姨太埋了,做完了仪式才能回来。”吴采采嗑着瓜子,都忘了要演戏了。 金军阀隐隐觉得不对,“那总的有具体的时间吧?” “明天日出之前,他一定赶的回来。”吴采采吃瓜子吃咸了,就了一口茶水。 看到金军阀脸上,阴狠算计的表情。 这才想起来自己放纵过了,都忘了要演戏了。 马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低眉不敢直视金军阀。 金军阀虽然怀疑,却猜不出吴凌恒到底要干什么,“可别是丢下你们几个,自己跑了。” “三弟不会这样的,婉兮还在此呢。”吴采采自己说完这句话,才意识到自己实则是人质。 心中猛地一凉,就见外头有个抱着筝进来的女子。 那女子生的十分美艳,身材也是凹凸有致。 见到金军阀,更如同迎春开了花一般娇笑着,“见过金大帅,金大帅万福。” 正文 第108章 绿袖子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春莺!这么几日不见,越发的明艳动人啦。”金军阀就喜欢这样狐媚好看的女子,再见春莺之时,魂都要被勾走了。 色迷迷的盯着她,上下打量着。 春莺媚眼如丝,一脸娇羞,“大帅就爱拿人家说笑,这几日奴家没睡好,黑眼圈都出来了。” “怎的好好的会睡不好?”金军阀同她调笑道。 春莺拿了帕子掩面,叹息一声,“还不是叫尸妖闹的,那日奴家可是亲眼见到尸妖伤摇红姐姐的。” 提到尸妖二字,金军阀的脸色一沉。 春莺这才想起来,他的儿子似乎就是死在尸妖手里。 怎的好不死不死的,提着一茬呢! 她都想抽自己一巴掌,低了首不敢看他。 “就算生了黑眼圈,还是一样的美丽嘛。”金军阀心还是大,没有怪罪。 扯开话题,大笑出声。 爽朗的笑声,把睡着的婉兮吵醒了。 她睡眼惺忪的睁开眼,才发现宴会厅里多了个人。 还是个脂粉气息很重的女子,浓妆艳抹的却不媚俗。 是个俏丽人儿,尤其是那双媚眼。 半眯的时候,似能勾人魂魄。 副官也连连附和,“大帅看上的女子,那必是倾国倾城的。” “大帅看上小女子?”春莺受宠若惊。 金军阀并不正面回答,“先弹奏一曲吧。” “大帅想听什么?”春莺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随意拨弄几下。 金军阀手托着太阳穴,懒懒的看着她,“本帅连年征战,喜欢听有气结的曲子。” “十面埋伏可好?”春莺问道。 金军阀道:“那就十面埋伏吧。” 春莺轻拢慢捻,指法十分的娴熟。 虽说没有摇红琵琶弹的那么出神入化,可是人是个可人儿。 秀色可餐,美艳动人。 婉兮本来有些困倦的,一听金属碰撞一般的十面埋伏。 顿时清醒过来,坐正了细听。 吴采采却听的费神,打起了呵欠。 心头抱怨着,这些行军的大老粗啊。 怎的都喜欢听十面埋伏,总是听不腻歪吗? “好!” 一曲罢了,金军阀大声称赞。 什么样的主帅,什么样的手下。 他的副官很懂溜须拍马的一套,连连鼓掌,“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婉兮虽然不懂音律,却也听得出来。 春莺的水平,没到那种出神入化的地步。 “春莺献丑了,让各位见笑了。”春莺不敢拿大,起身行了个万福礼。 吴采采看不惯风尘女子,故意刺她,“我父帅也总爱听十面埋伏,似乎没有摇红弹的精湛。” “摇红姐姐是我湘竹馆的头牌,我哪里能跟她比啊。”春莺在湘竹馆被摇红压惯了,倒也没有什么攀比嫉妒之心。 吴采采打了个呵欠,“你还是换个曲子吧,我们这些人都是从小听这个曲子到大的,对着曲子挑剔大。” “吴二小姐想听什么曲子?”春莺知道吴采采故意刁难她,却也没当回事。 一样的笑脸相迎,在湘竹馆里。 比这个更大的委屈,更难搞的客人。 她遇到的不知道有多少,如果一个个的都被逼退。 这日子,还过不过。 吴采采嘴角上扬,“洋曲子。” “洋曲子,用中国乐器!”春莺感觉到不可思议。 吴采采看着她,就等着她出洋相,“怎么?不会?” “二小姐想听什么?”春莺问道。 吴采采伸了个懒腰,“绿袖子怎么样?” 绿袖子在上海很流行,也有一些碟子传到元术镇。 春莺有幸听过几回,并没见谱子, 那曲子一听旋律就知道很难,而且完全是根据洋人的乐器来谱的。 用筝来诠释,很难吧。 “春莺不会这首曲子。”春莺咬着唇。 吴采采鄙视她,“这都不会,还混什么闹儿胡同。” 婉兮都习惯了吴采采这么仗势欺人,春莺可头一次见识。 眼圈一红,似是要落泪了。 婉兮看着于心不忍,还想帮春莺说句话。 省的如此佳人,被逼的梨花带雨。 “既然二小姐这么说,何不亲自试试。”春莺一开口。 婉兮就知道,她不是省油的灯。 凭着自己的本事,随随便便就能给吴采采强力反击。 吴采采却是一副正中下怀的表情,“好啊,那我就献丑了。” “二小姐请。”春莺请吴采采,在她的位置坐下。 吴采采皱了眉头,“我不坐你做坐过的位置。” 谁都知道烟花女子,身子是脏的。 闺阁女子是有规定不能同青楼女子接触,更不能触碰她们碰过的玩意儿。 可是当着金军阀的面,这样却真是让她颜面扫地。 “香儿,去把我的筝拿来。”吴采采吩咐香儿道。 香儿应了一声,去吴采采闺阁拿筝。 不多时,就把筝送来了。 吴采采重新找个地儿坐下,低头谈筝。 筝和洋曲子看起来,貌似格格不入。 被她几下指法的挑弄,弹的几乎天衣无缝。 一曲结束,在坐诸人皆是瞠目结舌。 许久才听见,阵阵掌声。 往日里知道她是个刁蛮任性的帅府千金,却没想到筝技如此纯熟。 更是能不看谱子,就弹出洋曲子。 金军阀连连鼓掌,“采儿这一曲,怕是无人再敢望其项背。” “爹谬赞了。”吴采采牢记吴凌恒的话,抱紧金军阀这棵大树。 金军阀乐的合不拢嘴,对春莺道:“筝艺方面你确实技不如人,得多像吴二小姐学学。” “大帅说的是,奴家甘拜下风,愿拜二小姐为师。”春莺很是会讨好人。 吴采采很会察言观色,虽然很不喜欢这个青楼女子。 却看得出来,金大帅很喜欢她。 她也不好彻底得罪了,倨傲道:“我可不收笨徒弟。” “奴家机灵的很,绝对不会惹二小姐生气的。”春莺立马拍马屁道。 吴采采飞扬跋扈惯了,就是喜欢众星拱月的感觉。 很受用春莺这一套,挺了挺胸脯道:“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你,三弟妹要不要学?” “我我就算了,我从来就没接触过音律。”婉兮连连摆手。 她可不是这块料,比起琴棋书画。 更愿意读书写字,练枪打靶子。 吴采采只是顺道叫她一起,也不强求,“弟妹不喜就算了,春莺,你打算什么时候学。” “就现在吧,现学现卖,我看她能学多少。”金军阀道。 春莺很聪明,立刻道:“二小姐,您现在就教我吧,我若学得快,还能给你们演奏一曲。” “也行。”吴采采道。 吴采采找了事情干,自是没那么浮躁。 一直呆在此处,也不觉得无聊。 婉兮心中呜呼哀哉,身子乏的紧。 却被强留在此,不能回去休息。 难不成得等吴凌恒回来,才放她们回去不成。 明明府上外头已经被金家军包围了,还不肯放心。 要亲自看着,不许她们出宴会厅。 她腰酸背痛的难受,强打着精神支撑着。 心里默默背着九九乘法表,好把时间给熬过去。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差不多该吃晚膳了。 春莺是真的聪明,把一曲绿袖子三下五除二的学了个差不多。 只是指法上略差一些,曲子还是好听的。 金军阀听她学会了绿袖子,还弹出了那种曲风跳动的感觉。 便赏了她上桌,和大家一起吃饭的机会。 吃完了晚膳,就是继续听她们弹曲。 婉兮真的是要困死了,连连打着呵欠。 金军阀是军人,晚上精神头还不错。 就是等的有些烦了,道了一句:“吴凌恒还没回来?” “我都说了,弟弟要清晨才能回来。”吴采采大大咧咧道,并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金军阀没了才不想等到明天早晨,他老人家也要休息,“都各自回去睡觉吧,副官,送她们回去。” “是,大帅。”副官答应了一声,提步护送两个女眷。 婉兮和吴采采一走,春莺也福身告退,“大帅,那奴家也告退了。” “你走个什么劲儿?走了就不想我?”金军阀第一眼见到她,就想要得到她。 只是当时没空,眼下再见到她。 心里可就不想放手了,宽大的手掌牢牢的握住她的皓腕。 正文 第109章 靠山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春莺低呼一声,被金军阀拉进怀中,“大帅,讨厌” “讨不讨厌,一会儿不就知道了。”金军阀在她耳边,暧昧的道。 春莺面带潮红,“您您想做什么?” “莺儿不是风月场上的老手,怎么还问本帅要做什么。”金军阀不管不顾的, 身子软若无骨的,瘫软在他怀中。 媚眼如丝的看着金军阀,小声委屈道:“人家在湘竹馆,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这么说莺儿还是完璧之身咯?”金军阀不是迂腐之人,更是阅女无数。 对于是不是处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春莺虽然很少陪客人睡,但是肯定是被人开苞过的。 她掩唇轻声道:“大帅好坏,欺负人家。” “欺负的就是你,谁让你这么可人呢。”金军阀一家踹开了,寝房的大门。 十分粗暴的将春莺,直接丢在床上。 脱了身上的军装,饿虎扑食一般直扑上去。 春莺很清楚,金军阀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的心态。 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越是不懂得珍惜。 娇小的身形一躲,让金军阀扑了个空,“奴家可是说过,卖艺不卖身的。” “谁说要买你的身子?”金军阀到底是个武将出身。 一个小小青楼女子,身姿再是灵活。 又怎么能斗得过他,抓小鸡仔一帮的把春莺抓住。 春莺眼神有些挣扎,凝着金军阀,“小女子不明白,大帅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总不能认为,本大帅要白占你的便宜。”金军阀觉得好笑,这小小女子不愿就范。 难不成是以为,他要白嫖。 春莺的素手,捂住了金军阀的唇,“奴家怎敢那样想。” “那是怎么想的?”金军阀突然发现,春莺除了是个媚入骨髓的风尘女子之外。 还是个聪明人,聪明到能够轻松领会他的意思。 春莺眼神灰暗,“是奴家出身卑贱,怕会错了大帅的意。” “胆子在大一点,许真是你想的那样。”金军阀泯然一笑。 春莺心跳的极快,藕臂勾上了金军阀的脖颈,“若大帅是真心的,小女子愿一生誓死追随。” “我当然是真心的,回去我就娶你过门。”金军阀可不像吴军阀,有什么多门第之见。 他老人家一生过的随性,喜欢谁就跟谁在一起。 谁敢多说一句,就一枪崩了。 这一席话,倒是没有骗春莺的。 春莺自是感觉到,他的一言九鼎。 使劲浑身解数,伺候金军阀。 从前不屑用的取悦男人的招数,一夜之间通通都用上了。 金军阀见识的女子多,也有很多绝色佳人。 还从未享受过,如此销魂的夜晚。 尽兴到了凌晨三点多,才搂着怀中的妙人儿睡去。 春莺白皙的娇躯,靠在金军阀怀中。 眼圈却是红的,眼泪滚落下来。 终于不会回闹儿胡同,整日取悦不同的男人了吗? 老天终于开眼,找了个靠山给她。 从此 就不会再有低人一等的生活。 春莺抬着头,含泪凝着金军阀下巴上的胡子渣。 这一夜,她根本睡不着。 天明他是继续宠爱她,还是弃之如敝屐。 在一切发生之前,都很难说。 金军阀毕竟年岁不小,晚上操劳过度。 早晨没能起来,副官也不方便叫醒。 等到他睡觉睡到自然醒,已经是十点三刻。 马上就是十一点,要到中午了。 他醒过来的时候,身子还是一片酥麻爽快的。 见妙人儿还在身侧靠着他,脸上浮起一丝微笑,“几点了。” “我看看。”春莺起身,从凌乱的衣服里去找金军阀的怀表。 金军阀看了一眼,放在房里的落地钟,“不用了,已经十点了。” “反正也没什么急事,大帅不用着急着起身。”春莺懒懒道。 金军阀眯着眼睛,“谁说没有急事,还不知道吴凌恒回来没回来。” “妾身伺候你起身。”春莺麻利的起身。 半光着身子,帮着金军阀把军服穿上。 青楼女子虽然出身卑贱,可正因为如此伺候人也周全。 金军阀被她踮着脚尖,扣着军服上的纽扣。 满眼都还是,她身上的春色。 按捺不住咬住她的唇,许久才放开,“你这个妖精,连伺候换件衣服,都这么诱人。” “大帅又冤枉人家,奴家没有。”春莺低着头,帮金军阀把最后一颗扣子扣上。 金军阀拾起她的鹅黄色旗袍,丢进她怀中,“快换上衣服吧,一会儿要叫副官来了。” “是,大帅。” 春莺未来的前程,都指着金军阀。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金军阀色迷迷的,看着春莺换上旗袍。 心中依旧荡漾,想着若不是吴凌恒这小诡计多端。 就凭她这番妩媚的春色,定要再次就地正法。 春莺更衣极快,金军阀才想了一会儿。 便换了衣服,娇羞的道:“别看了,奴家都换完了。” “怪你太美。” 金军阀勾了一下她的下巴,调戏一番。 才开门叫外面的人,把副官叫来。 亲自询问了副官,府里的情况。 一听吴凌恒一夜未归,气的直接上了火,“该死的小畜生,他不要自己老婆孩子的命了?” “他怕是觉着您心软,不敢动手吧。”副官等了吴凌恒一夜,才是心中最跳脚的一个。 禁不住添油加醋的,刺激了一番金军阀。 金军阀此刻怒上心头,本来就是一桶火油。 一听副官如此说来,果然一点就炸,“谁说我不敢了,去把那两个小丫头带来。” “吴二小姐也要带来吗?”副官不确定道。 金军阀眼神阴狠,道:“若那小子敢使诈,我让他吴府上下都尸骨无存。” 吴凌恒不见了,要么去投奔他老子。 要么就是去附近的吴家军军营,搬救兵了。 一旦吴家军被请来,他在这里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这可是生死存亡的大事,就算是吴采采也一样留不得。 “我去请。”副官道。 —— 昨日,吴采采出了宴会厅。 听婉兮提起,才知她们二人已经被软禁了。 一个是自己回闺阁,还被人监视。 觉得害怕了,需要人陪。 另一个是觉得,两个人一起能相互照应。 便决定不回自己的闺阁休息,和婉兮一起回她和吴凌恒的小院将就一晚。 这一夜,她睡得可不踏实了。 睡梦中老觉得,有个女孩在唱歌。 也不不知道是唱的什么,歌声很是空灵。 像是站在海边,手举着海螺在听。 实则是眨么眼憋在缸里,整整一天一夜了。 饿的是头晕眼花,如果尚且年幼,还不具杀人的本事。 饿红了眼之后,是要冲出来吃人的。 怪只怪眼下门口,有十几个号人一起盯着婉兮和吴采采俩。 冒然给眨么眼投食,肯定是会被发现的。 那么怪一只长了四只脚的鱼,出现在人前肯定是不好的。 外头的人也听见了,却不敢轻易进来询问情况。 吴采采因为没睡好,睡醒过来的时候也是日上三竿。 一睁眼,桌上备好了早膳。 婉兮正坐在书桌上,拿着本英文书学洋文。 “厉害啊,你这村姑还学洋文。”吴采采洋文学不好,见婉兮在学。 鞋都不穿,从床上跳下来。 一跳一跳的,到了婉兮近前去看。 婉兮习惯了她尖酸刻薄的说话,“镇上医院里的洋大夫,中文不是很好,就学学。” “让我猜猜,三弟的腿,莫不是那洋大夫治好的?”吴采采眼珠子一转,古灵精怪道。 婉兮只得撒谎,“算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不是,什么叫算是。”吴采采正要胡搅蛮缠。 外头,响起了一声惊天枪响。 才被吓了一跳,就见金军阀带着一大票人。 大浩浩荡荡的闯进来,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吴采采衣衫不整,急忙披了件外套弊体。 见金军阀闯进屋中,更是慌了手脚,“父帅,您您怎么来了?还这么突然。” 正文 第110章 装甲团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大帅也不想来打扰你们女眷,只是偏偏事与愿违。”副官同金军阀一起闯了进来,见吴采采衣衫不整。 根本不敢看,立时别过头去。 其余的金家军,都荷枪实弹的守在门外。 吴采采知道事情大条了,不敢怠慢。 快速的整理清楚衣衫,红着脸附身,“采采愚钝,实在不知是谁惹了父帅生气。” 副官心里冷怒的想着,对吴采采道:“除了你那个彻夜未归的三弟,还能有谁。” 吴采采一脸惊讶,“我三弟还没回来吗?这都日上三竿了。” “何必要装傻充愣,他若回来,难道不是先回自己的住处?”副官揶揄道。 吴采采这才想起来,昨夜她可是在吴凌恒的住处睡了一宿。 若他回府,定会回来睡觉。 她心中暗骂自己蠢,却没法改口。 这几个人,一进来。 婉兮就感觉到,他们身上带着杀气。 一个不好,很可能就会命丧黄泉。 她急忙接了话茬,“我夫君敬重金大帅,采采只是以为夫君回来,会先去拜见大帅。” “你这丫头挺会说话啊。”金军阀早就对婉兮另眼相看。 听她这一席话,还是忍不住眼前一亮。 婉兮福身道:“大帅勿怪,婉兮不过是实话实说。” “只是可惜他压根就没回府,更别说来拜见我了。”金军阀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虽然吴凌恒不是杀金云澈的凶手,他要对付的只是真凶而已。 可吴凌恒那股狡猾劲,实在让他气不过。 在府中等了那么久,不过要他一个答案罢了。 他却推三阻四,左右闪躲。 副官深知金军阀脾性,手里的枪已经顶在婉兮脑门上了,“说,他到底去了哪儿?” 金军阀疼爱独子,这辈子几乎没有指望了。 既然吴凌恒答应了,要查出凶手。 若敢阳奉阴违,金军阀怕是宁可鱼死网破,也不许吴凌恒耍滑头。 “去给二娘送丧,我我只知道这些。” 婉兮经历了那么多,头被枪顶着。 心里其实没那么害怕,只是故意在金军阀面前示弱,才一副害怕到结巴的样子。 副官冷笑,“他住进坟头里了吗?一个晚上还不够他守孝送丧的!” “我夫君自小没有亲娘,二娘待他如亲生,多凭吊一会儿也是人之常情。”婉兮情急之下,撒了个弥天大谎。 连吴采采心中,都忍不住冷哼一声。 二姨太入府时间并不长,也就四五年的光景。 那时候吴凌恒都十二岁了,整日关在自己的小院不能见人。 他姐弟二人的关系,就是在那时候生疏的。 二姨娘还真没机会,待他如亲生。 金军阀和吴军阀很早就认识,大体是知道一些的。 也不知这么久过去了,他是否还记得。 金军阀脸上的表情,似是信了三分,“果真如此?” 看来金军阀真是贵人是忙,忘了一些当年的事。 “要不派人派人去山上看看。”婉兮缩着脑袋建议道。 金军阀眼中闪过一丝犹疑,随即又变的坚定了。 他上前一步,和婉兮的距离拉进了,“差点就被你带进沟里了,信了你的鬼话了。” 虽然当年的事情,金军阀实在记不清了。 可依照吴府的家风,一个帅府三少怎可能为一个姨娘守孝一夜?!!! “大帅,我并没有欺骗您,求您相信我。”婉兮被逼的连连后退,冷汗从额头落下来。 金军阀直接了当道:“他是不是去军营搬救兵了?” “肯定不是,我夫君不是那样的人。”婉兮否定道。 金军阀斩钉截铁,瞪圆了双眼,“他是!” “此处距离军营不到四个时辰脚程,快马过去不过两个时辰。” 婉兮人贴在墙壁上,假装全身发抖,“若夫君当真去搬救兵,也早应该回来了。” 实则,她的内心异常冷静。 若吴凌恒真去搬救兵,那她和吴采采要做的。 就是尽量拖延时间,避免受到伤害。 吴采采是亲自找了唐放,去搬救兵来的。 听了婉兮的分析,不得不服。 心忖, 不得不佩服佩服她的冷静,以及在金军阀面前的大胆的。 “这倒是个问题,不过本帅已经想好了。”金军阀眼神一拧,冷笑的看着她们两个。 婉兮只觉得,后脊梁背发凉。 眼神惊惧异常,喘息了几下,“想好什么?” “还有几刻钟,就到正午十二点。” 金军阀眼神冷酷到几点,容不得任何的宽宥,“他若不能在这之前回来,你们俩就只好为他的错误付账。” “您该不会要杀我们吧?”婉兮喘息的越发厉害。 手指下意识的抚摸小腹,心中默默祈祷吴凌恒赶快回来。 对他而言,应该没有什么不回来的理由。 金军阀恨恨道:“是他逼我的,竟然敢骗我。” “他骗您是他的事,我和采采只是一介女流。”婉兮大声道。 金军阀一字一顿道:“要怪就怪你嫁错了人,她生错了地方。” “大帅非要迁怒,我我们也没办法,只能悉听尊便了。”婉兮拉着吴采采,大胆的在绣墩上坐下。 吴采采可是个怕死的,虽然坐下了,却如坐针毡的不安稳。 扯了扯婉兮的衣袖,低声道:“什么悉听尊便啊,你就不能再争取一下,万一老三那个坑货不回来。” “你以为不答应,大帅就会放过我们吗?”婉兮对金军阀的为人,并不十分了解。 只是出于对一个父亲,有丧子之痛的心态来讲。 尤其是,有且只有一个独子的情况。 金军阀自己没了指望,也见不得旁人好。 怕早就想拉几个人给他儿子陪葬,欠缺的只是一个借口。 刚好吴凌恒悖逆诺言,内心的怨愤终于能借此发泄。 吴采采也想到了这一层,气的直跺脚,“老三这个混蛋,要害死我们了。” “不会的,夫君定会来救我们。”婉兮坚定道。 夫君不会害死她们的! 吴凌恒不会那么不知轻重,他对她已经爱到了极致。 她是信他的,无条件完完全全的相信。 屋中,他们几个人就这样僵持不下。 等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约定的时间完全到。 少顷,外头急匆匆跑来传信的人。 那人一看就是金家军的人,一身的德式军装。 在太阳底下,一路的奔跑。 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双眼也被汗水糊住了。 可他根本来不及擦,一路跑一路嚷嚷,“不好了,大帅,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副官很冷静,出门问了一声。 那人气喘吁吁,“我们包围吴府的人,被吴家军包抄了,他们的人比我们多好多。” “终于来了,还敢说不是去搬救兵。” 金军阀听闻自己的人,被包围了。 脸上没有任何惧色,在婉兮和吴采采身上扫了一眼,“把她们两个押出去吧。” 人少算什么,手中有筹码才是最重要的。 这俩人被拷了手铐,五花大绑的押出去。 婉兮还好,未过门之前。 媒人到家里说亲的时候,她就被绑过一次。 塞在缸里,倒不觉委屈。 可吴采采这一辈子,就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待遇。 心中屈辱,眼泪掉个不停。 看金军阀的眼神,更是恨毒了。 金军阀并不当一回事,出了吴府后。 径直朝被吴家军包围的金家军走去,面容如铁,双手负于身后。 吴军阀的副官,从坦克上下来,“哟,这不是金大帅吗?别来无恙。” 副官伸出手,要和金军阀握手。 “少给我来这套虚的,吴凌恒人呢?”金军阀道。 吴军阀的副官笑道:“我可没见过他,哪知道他又上哪儿野去了。” 在他的身后,足足有三架坦克。 一个团的的装甲部队,大体有两千多人。 全都是武装到了牙齿的,重型德国造的军武。 就这架势,用来打城池还差不多。 打金军阀那点人,哪里需要这样夸张的配置。 明明是拿了最好的装备,来这边显摆c胁迫了。 “把人给我带上来。”金军阀也懒得来虚的,一声令下。 吴采采和婉兮就被押到他的身边,他手里的手枪朝着二人中的一个随便一指。 副官面色一凛,“金大帅这是什么意思?” 正文 第111章 幽州血雨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肖副官眼睛不好?当然是杀人。”金军阀面对三架坦克,脑袋已经别在裤腰带上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能拉一个垫背的是一个。 肖副官眉骨上的筋跳动了一下,“金大帅何出此言,金c吴两家可是世交。” “世交?那你的这些洋枪洋炮是拿来做什么的?”金军阀冷冷的发笑,脸上没有半分惧色。 肖副官拍了拍,坦克的炮筒,“我们大帅新得了一批德国造,想让金大帅亲自检阅。” 德国造的军武,是世界第一。 任吴军阀再是财大气粗,也就武装了这一个团。 “既然是检阅,可否让我的人试用呢?”金军阀狡猾道。 肖副官心里,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奈何婉兮和吴采采,都在金军阀手里。 肖副官摇头,“当然不行。” “看来吴府这两个女眷的地位,在吴三爷眼中也不过如此。”金军阀扣动扳机,一使眼色。 他的副官便一人一脚,踹在二女的后膝处,“跪下吧。” “那我就从吴采采杀起,然后每一刻钟杀一个人。”金军阀征战沙场,还从来没被这么阴过。 心中正在气头上,已经打算要跟吴府鱼死网破。 反正金云澈已经死了,他金家军也算是后继无人了。 与其拱手让给别人,折在这里也算是善终。 肖副官急了,“金大帅可否是误会了,我不是不愿把让您检阅这批军武。” “十c九八”金军阀才不管他说什么,缓声倒数。 肖副官如何能看吴采采白白丧命,“这批军武实难运用,得经过专业培训才能上手。”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德国造的东西。 厉害是厉害的,可惜不太好上手。 吴府的神威装甲团的每一个人,都秘密训练了半年以上。 “七c六c五!” 话虽然有道理,金军阀还是听不进去。 肖副官真是没辙了,“金大帅您到底想做什么,何不言明了在动手。” “把兵都撤了,然后让吴凌恒来见我。”金军阀手中握有,吴府最重要的两个砝码。 直接狮子大开口,竟然副官退兵。 一旦退兵的话,金军阀的人就成了虎狼之师。 开枪杀他们几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兵,是绝对不能退。 肖副官皱眉,“我可以保证,我带的这些人不会对您产生威胁。” “肖副官一言九鼎,我信。” 金军阀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张口竟是给肖副官台阶下。 肖副官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呢。 金军阀脸上的诡笑更重,缓缓的扣动扳机。 肖副官惊出一身冷汗,“不要——不要杀她!!!” “怕了?吴凌恒到底在哪,我只要他一个交代。”金军阀性子真是执拗到了骨子里,依旧死死的抓着吴凌恒对他的承诺。 肖副官无奈,“我真不知道三少爷去哪儿了,我已经好几日没见到他。” “如果没有他报信,又是谁通知你赶来的?”金军阀手里枪,又狠狠的顶了一下吴采采的头。 子弹可不长眼睛,随时都会贯穿吴采采的小脑瓜子。 肖副官对吴家,那是赤胆忠心。 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是巡捕房的一个巡捕来报信的,你能不能先别动二小姐。” “巡捕房的一个巡捕?巡捕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金军阀手臂一僵,诧异的看着肖副官。 肖副官干咽一口唾沫,“二小姐去巡捕房报信,再由巡捕送信到军营。” “肖副官,你想害死我吗?”吴采采一听肖副官出卖自己,气的浑身发抖。 眼角的余光,畏惧的看着金军阀。 她生怕金军阀一个不好,真的把自己崩了。 人的小命可只有一条,死了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金军阀反倒不生气,一字一顿的问道:“这个主意,是吴凌恒想的?” “是我三弟想的,都是他逼我做的。”吴采采楚楚可怜道。 金军阀才不管,到底是谁偷风报信。 一听是吴凌恒策划好的,现在人又不知所踪了, 怕这个奸诈的小狐狸,还有什么后手。 一时间,还有点不敢轻易下手。 金军阀冷静的思索了一会儿,竟是狂笑出来,“你口口声声的喊我父帅,心还是向着娘家人。” “我我没有,父帅我真的是”被逼的。 吴采采声泪俱下,心里恨透了吴凌恒。 想着得她要是死在当下,做鬼也不会放过这个臭小子。 要不是他,乱出馊主意。 怎么会好端端的害她下水? “别杀她,我我来代她先死。”婉兮手扶着肚子,鼓起了莫大的勇气道。 本来她为了腹中孩儿,也应该要惜命的。 只是早晚要死,她着实不想看着。 自己的亲人,先死在眼前。 金军阀一时觉得好笑,“你替她先死?” “反正十五分钟后,下一个受死的就是我。”婉兮不卑不亢,与他对视,“倒不如提前一死,来的痛快。” “有想法,也有胆量。”金军阀挥了挥手枪,吴采采便被他的副官拖到后面。 吴采采整个人都是蒙的,直到看到金军阀的枪顶上了婉兮的头颅。 才一下惊醒,大喊了一声:“不要杀我弟妹,你要找吴凌恒算账,干嘛牵连到别人头上。” “我要找得到他算账,也不会迁怒他的亲眷。”金军阀是下定决定,要杀婉兮泄愤。 婉兮闭上眼睛,心反倒沉下来。 冥冥之中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灵根处的灵力。 如同泉流涌动,娟娟细流一般流淌着。 泉流在黑暗中流动着,灵根的地方好似是另一个世界。 可是突然,有花落下来的感觉。 好似是帅府门前,那棵梨树在落英缤纷。 视觉突然有了转换,竟是在黑暗中俯瞰着整个帅府。 帅府里的一切,都成了金线勾描的存在。 没有色彩,只是一些简单的线条。 透过线条竟然,还能看到屋中的人一举一动。 在吴军阀的书房中,有个人坐在书桌前。 手里拿着电话,在说些什么。 婉兮喃喃而出,“爹在府上。” “你说什么?!”金军阀听她在将死之时说话了,便问了一句。 她睁开眼睛,黑暗中那些画面就全都散了。 眼前的景物恢复了正常,只是肖副官已经跪在地上。 脱了军帽,似在乞求金军阀。 婉兮不知道吴军阀,为什么会在府中。 也许真的如同夫君猜测的一样,他早就回来了。 只是一直没有现身,躲在暗中观察他们。 婉兮垂头,“没什么。” 如今吴府上下的性命,都被金军阀攥在手里。 他老人家在书房里,怎还能坐得住。 “就不想说说求饶的话?”金军阀问她。 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我说了有用吗?” “既然你如此清醒,那我也就不多言了。”金军阀扣动了扳机,让子弹无情的穿透了她的头颅。 婉兮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被什么东西贯穿了一下。 不怎么疼,就是有点晕。 看周围的一切,都是模糊一片的,“你杀了我和采采,也必保不住性命了。” “反正我死后后继无人了,大权终要旁落,还在乎那些干什么。”金军阀也是豁出去了。 吴采采亲眼见证,从前她不屑一顾的村姑。 是为她死的,死前眉头都不皱一下。 眼泪溢满了眼眶,悲叫出声,“吴凌恒你到底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自己的妻儿。” —— 此刻,幽州。 天气阴沉,乌云厚厚一层。 似云上压着什么重物一般,随时都会坠落下来。 空气里,一丝风都没有。 城楼上用铁索,悬着一口小铜棺材。 棺材里好像有什么活物,一直在撞击着。 使得它在上面,来回的摇晃着。 “三少爷,怎么有口棺材挂在城墙上啊。”唐放仰着头,不解的问道。 天空忽然落雨,雨滴还有些粘稠。 带着一股奇怪的腥臭味,唐放好奇的接了一滴。 水滴竟然是赤色的,红彤彤的吓人。 正文 第112章 于和塔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我也看不出端倪,先找个地方避雨吧。”吴凌恒瞅了一眼天际,低沉道。 唐放犯愁道:“真是失策,出门应该带把伞的。” 空气沉闷的城中,慢慢的起风了。 血雨濛濛,染红了幽州。 他一袭青衫,血雨中。 甚至连一滴雨,都没有落在他身上。 好在大街上的人都在争相避雨,根本没有人注意道他。 “唐放,离我近些。”他轻言道。 唐放朝他一靠近,便觉得坠入冰窟窿一样。 可是天上落下来的这股邪雨,好像落在一个看不见的屏障上。 根本就近不了他们的身!! 唐放讶异道:“三少,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般的小把戏罢了,我身边的阴气把雨水隔绝在外面了。”吴凌恒这几日,和唐放接触。 知他深浅,早就把他当做心腹了。 他原本是阴气内敛的,此刻周身的阴凉之气越发浓郁。 唐放站在他身边,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了。 肩膀缩着,身子发着抖,“难怪我这么冷,冻死我了。” 周遭各处能避雨的地方,都挤满了人。 只有一处按人头收费的茶馆,里头还有些空位置。 毕竟进去一次要五毛钱,茶水费另算还是两说。 就这个五毛的人头费,抵得上穷人家一个人一个星期的口粮。 尽管是雨天,茶馆里还能留出来几个空位。 吴凌恒带着唐放进去,抬手就给出了一枚银元,“两个人。” “小的这就去给大爷找钱。”跑堂的茶博士,见过的客人多了。 一见吴凌恒便知,这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拿了银元之后,兴冲冲就要去找钱。 吴凌恒很阔气,“不用了,多余的算是赏你的。” “我一个穷人,也要不了那么赏钱。”茶博士不敢收。 按说这间茶馆的茶博士,平日里没少收到赏钱。 只是眼前这位小少爷,给的龙洋实在太大。 这龙洋可是纯银铸造的货币,有时候比美金都顶用呢。 要多了容易被其他茶博士嫉妒,也有可能被城里的混混地痞盯上。 吴凌恒理解茶博士的为难之处,朝唐放伸手,“把你的钱借给我。” 他出门就喜欢带龙洋在身上,喝茶的毛票还得管唐放要。 “好吧。”唐放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币,是一张五块的纸币。 茶博士欣然接受了,“我去给二位爷安排一个包房吧,那样安静。” “不用,我就喜欢吵闹。” 吴凌恒那么讨厌喧嚣的人,在大堂里随便找一处地方就坐下。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 他一坐下,那浑身是肉的大汉就一个哆嗦。 觉得有些冷了,急忙把自己的小褂披上,“怎么突然变冷了。” “外头下雨,变冷很正常。”吴凌恒从不与人答话。 此刻破天荒,和一个劣等小民主动攀谈。 唐放都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 三少爷居然主动和人搭话,莫非这个人有什么过人之处。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这人喝茶都是一口闷,明明就是一个莽夫而已。 那人也不怀疑,“也是,都入秋了。” 穿上小褂之后,他又狐疑的看了一眼吴凌恒,“怎么没见过你?你不是幽州的人吧。” “不是,我是四处云游路过这里。”吴凌恒淡淡道。 那人有些错愕,“这兵荒马乱的,云游?” “春秋战国时期不也兵荒马乱的,孔子一样率子弟三千云游列国。”吴凌恒缓声道,在试探这个人的水平。 他看着是莽汉,见识倒像是读过书的,“那公子必是一个有情怀的人,只是幽州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劝您还是早些离开吧。” “是因为天上的血雨?”吴凌恒不紧不慢的问道。 那人喃喃而语,“差不多吧,这雨来的忒邪门了,不过城中还有更厉害的东西。” “莫不是这一带,匪类猖獗?”吴凌恒问道。 那人道:“有吴家军镇守,匪类是活不耐烦了才敢来骚扰。” 若不是匪类猖獗,就是别的事了。 此处妖气纵横,肯定是有邪魔歪道在此兴风作浪。 吴凌恒不好直接问,拐弯抹角道:“近日里,可有一名老道来此。” “老道?有的。”那人也不隐瞒。 吴凌恒问道:“他在哪儿?” “在于和塔上通神呢。”那人从怀中,掏出了一柄烟杆子。 往里面塞福寿糕,惬意的抽起来。 吴凌恒见他是个抽大烟的瘾君子,缓缓的皱起了眉头,“通神?” “向天上的上神借力,要控制住那旱魃。” 他一边抽着,一边笑道,“看公子年纪不大,应该不知道何为旱魃吧?” 眼底深处明明充满了对旱魃的恐惧心里,却还能苦中作乐。 拿旱魃的事说笑,是个人才。 可惜啊,染上烟瘾。 吴凌恒眼神一定,“原来城墙上困着的是旱魃。” 原来是知道旱魃的 那人心中嘀咕了一声,道:“对哦,你进城肯定看到那口小铜棺材了吧。” 他大烟抽到了极致的畅快,整个人都抽搐起来。 外头正在下的雨,慢慢的小了起来。 眼看,就要停了。 吴凌恒把刚刚那块龙洋放到了桌上,给了他一个忠告,“谢谢兄台告知,福寿糕这种东西,能戒还是早戒为好。” “你这钱是给我的吗?公子,你要去哪里。”那人抽烟抽的迷糊,迷迷瞪瞪间。 看到吴凌恒离去的背影,想要追上去。 只可惜双腿发软,怎么也站不起来。 吴凌恒没有回头,“去于和塔。” “我可以带你去,我刘闯可是这一带的百事通。”刘闯相带路,奈何刚抽了大烟的身子骨不争气。 站起来没几秒钟,就瘫软回原来的座位上。 出去外面,雨已经停了。 茶馆外的长街,由青石板扑成。 上面一圈圈的,都是血雨落下的血渍。 走在上面,十分的滑腻。 许多人走两步,就会摔一跤。 “您怎么给他那么多钱?”唐放算着自己在巡捕房的薪水,实在是心疼那一块龙洋。 吴凌恒道:“因为他给我的情报值这个钱。” “你怎么知道,他给的情报是真的?这人怎么看都像是街头混混。”唐放直言不讳道。 吴凌恒觉得好笑,“街头混混?你看到他小褂上的警衔了吗?” 这家伙一开始,是光着膀子的。 在人多的茶馆里,很不成体统。 后来因为在吴凌恒身边,觉得冷了。 才套上满是黄色汗渍的小褂,身上一股臭汗味。 唐放都没眼看他,哪里注意到他褂子上还有警衔挂着。 “还是小队长级别的呢,唐放啊,人不可貌相。”吴凌恒拍了拍他的肩膀。 唐放一直见他,都是双腿残疾。 坐在轮椅上的,此刻他站在他身边。 比他还高一个人头,拍他肩膀更有一种威严的气势。 到现在还没接受过来,吴凌恒的腿已经好了,“看来是我眼拙,不过,此地怎么会有旱魃。” “我哪知道,只是旱魃这东西,可比尸妖难对付。”吴凌恒说的时候,忧心忡忡。 听说旱魃现世,将会赤地千里。 距离幽州方圆百里,都不会有一个活物。 到了于和塔,塔下有黄纸揉成绳子布下来的结界。 意在防止妖邪进入塔内,只是一场大雨下来,早就把黄纸腐蚀的倒在地上一片。 不过,结界没了也好。 若有结界挡着,吴凌恒也进不去。 他在进塔之前,对唐放道:“我上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 “不用我陪您吗?上面阴森森的,我总觉得不对劲。”唐放只是个普通人,是看不见阴气的。 连他都觉得阴森森的,可见塔上妖邪之气得有多重。 正文 第113章 修罗道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你知道上面有什么吗?就敢跟着上来。”吴凌恒嘴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唐放骇然,“有什么?” 于和塔的周遭,种了一排排柳树。 吴凌恒随手摘了一片柳叶,遮了唐放眉心的阳火,“自己看。” 柳树性属阴,盖了人阳火最盛处。 等于隐藏了此人身上九成阳气,对于邪物来说与死人无异。 有些人还会因此,能短暂的看到鬼神之物。 “啊!”唐放从塔门,一眼看到塔内。 惊的倒退半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就见塔上的阶梯上,爬下来一个批头散发的人。 那人只有上半身,脸是灰白色的。 舌头如同蜥蜴一般长,一张嘴便拖在地上。 瞳仁只有米粒大,眼中充满了奸邪和贪婪之色。 太吓人了!! 吴凌恒见堂堂巡捕房的捕头,吓得爬不起身来。 耸了耸肩,低头对他道:“那是异人。” “世间怎的会有如此妖物!!”唐放哆嗦着嘴唇道。 吴凌恒单手背在身后,“这东西不是阳间之物。” “它难道是从阴间爬上来的?”唐放见它眼神放光,朝此处爬来。 整个人都炸毛了,心中很想逃跑。 奈何吴凌恒站在原地,也只好呆着不动。 吴凌恒缓慢的走进去,“长成这副样子,倒像是从修罗道来的。” “修罗”唐放重复了一遍,有些失神。 世界分有三界六道,天地人三界。 六道之中,修罗道鲜有人提起。 只知修罗道乃精灵界,非正非邪非善非恶。 有魑魅魍魉,也有诸天神佛。 吴凌恒打开了唐放手里的行李箱,“用这里面的黄纸,在外面布下结界。” 行李箱里只有一把枪,和塞得满满的黄纸符箓。 一路上,行李箱都是唐放拿着。 可到了这一刻,他才知道里头放的是什么。 “结界怎么布,我不会啊。”唐放喊了一声。 他又不是道士,连结界是什么都不知道。 让他布结界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 晃神中,吴凌恒已经进入塔内。 却没有和异人纠缠,背在身后那只手。 不经意间掠过异人的额头,在它额头上贴了一枚铜钱。 那铜钱是盛唐尸,武皇发行的开元通宝。 沾染了盛世之气,和许多的人气。 异人一沾,便瞬间化为飞灰。 唐放惊呆了,从没想过吴凌恒会那么厉害。 举手投足之间,便能铲除一个妖物。 吴凌恒提步上了阶梯,步法轻盈而又奇特。 像是按照北斗七星的排序,不断的变化着脚步。 须臾之间,消失在了唐放眼前。 唐放在塔下,双手背在身后。 来回的踱步,心想着吴凌恒真是坑货。 就算时间紧急,没空教他。 起码也要指点他一二,让他知道该怎么做才是。 “哎哟,你们果真在这,让我好找。” 这时,一个粗重的男子的声音传入唐放耳中。 唐放一回头,“是你!” 刚才在茶馆遇到的那个警察局小队长,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在他面前。 警服往小褂上一套,扎了皮带之后。 才有三分像警察,还有七分还是一股草莽气。 刘闯呢,是大烟的劲头一过。 立刻就朝于和塔这边来,见唐放在塔下自是喜不自胜。 他问道:“同你一道的公子呢?怎么不见他人!” “上去了。”唐放抬头看了一眼。 刘闯有些着急,“哎哟,那位玄清道人说了,不能有人上去打扰。” “我家公子和上面的道爷认识,是上去帮忙的。”唐放解释道。 刘闯明白过来,知吴凌恒是个深藏不露的。 在茶馆里说自己是个云游四方的散人,实则是专程来此地帮忙玄清真人的。 刘闯问唐放:“那你怎么没上去帮你家公子?” “公子让我在下面,用黄纸符箓布结界。”唐放紧着眉头道。 刘闯反应很机敏,一猜就猜出吴凌恒的用意,“他定是怕塔上的妖物下来,伤了镇上的人。” “可是我不会布结界。”唐放眉头蹙的更紧了。 刘闯反而很豁达,指着地面残破的结界,“我也不会布,可依样画葫芦的事人人都会。” “我们可不会道法,可别东施效颦了。”唐放怕布结界没那么简单,不太放心。 刘闯道:“要是没用,你家公子也不会留下这些给你。” “你说的对,公子从不做白费的事。”唐放本来是一个头两个大,对布结界的事毫无把握。 可想到吴凌恒从来都是办事周全的人,既然让他来布结界。 他必然能把结界布好,不可能故意刁难的。 心中不仅暗自佩服刘闯,才第一次认识吴凌恒。 全然不知吴凌恒脾性的情况下,能猜其用意,看来真不是个简单的人。 二人说干就干,按照之前布结界的样子。 把黄纸符箓凝成麻绳样子,在已经打在塔下的木桩上重新连成结界。 此事倒也轻松容易,三下五除二就做完了。 塔内的吴凌恒,却没有那么轻松了。 也不知是怎么个情况,塔中异人数量不计其数。 吴凌恒只带了三枚开元通宝,通宝灭异人的次数多了。 上头的阳刚之气,会愈见衰微。 杀死十多个,便会碎裂。 很快吴凌恒手中,就只剩下一枚通宝。 于和塔有六层,越往上阴气越重。 异人的数量也在慢慢减少,吴凌恒却不敢再纳仅有的铜钱击杀。 只能闪身避让,冲上塔顶。 塔顶妖风凛冽,面朝黑沉的苍穹。 一枚硕大的铜钟,悬在上方。 铜钟之下,坐这一个白衣老者。 白衣老者身边,躺着一个面容腐烂的极为厉害的女子。 女子被人开膛破肚了,周身黑虫环绕。 她被用黄纸拧成的绳子,狠狠的缠成成了粽子。 借以强行压制住她体内的怨气和邪气,防止她有挣脱的可能。 她愤恨之下,双眼睁目欲裂。 睨着白衣老者,纤弱的小手握成了拳头,“吼!” 老者只听气息,就发现了吴凌恒。 睁开一只眼睛,淡声问他:“你怎么来了?” 吴凌恒上来就被女尸的惨状震撼,凝着那具发疯的女尸,“怕你应付不了幽州之事,特来帮忙。” “你是怕我被这里的事绊住,无法及时时c赶去元术镇吧。”老者捋了捋胡须,淡笑道。 死老头,死到临头了。 还有功夫笑,这旱魃可不好对付。 吴凌恒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尸一点点的撑破身上的封印,硬是没出手,“算是吧,照现在来看你的确来不及赶去。” “你不该来的,更不该看到这一幕。”老者叹息了一声,不忍道。 吴凌恒并不领情,“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再多管闲事吧。” “可既然你来了,刚好可助贫道一臂之力。”那老者的脸一下憋成了猪肝色,一口老血喷出来。 红润的脸颊,瞬间憔悴了许多。 扎的十分工整的发髻,也变得凌乱起来。 地上的女尸,借机挣开了身上的封印。 封印她的黄纸符箓,寸寸碎裂。 随即,起身弹射起来。 到了老者身边,素手掐住了老者的脖子。 长长的舌头更是从嘴里喷出,舔在了老者的脸上。 老者没有半分反抗,任由女尸取他性命。 眼看那被人说成白日飞升成仙的老头,就要一命呜呼了。 吴凌恒只是慢慢的走到女尸身边,半蹲了下来,“母亲,你不记得恒儿了吗?” “恒儿——” 她死了成了僵尸,原是不会说话的。 听了吴凌恒的话,硬生生是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 吴凌恒从怀中掏出帕子,在她腐烂的脸上轻轻的擦着,“原来你还记得我。” “我当然”记得 她高度腐烂的眼窝里,有深红的血泪。 吴凌恒兀自说着,“若不是因为我,您也不会死,拿我的命赎罪可好?” 正文 第114章 阴咒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你的命” 她腐烂的嘴唇有几分颤抖,血泪从睁的比铜铃还大的眼中流出。 变成僵尸的她,说不了太多话。 可这无数个日夜的分别,让她有万千思念想同她倾诉。 却。 开不了口。 开不了口!!! 永远 都开不了口!! 恒儿,母亲是爱你的。 他道:“对,我的命。” 她明明被邪气控制,见他却满含深情。 一个没有魂的空壳是无法做到这样的,所以 十七年过去了 她的魂还在身体里,没有进六道轮回。 到底 是他疏忽了。 若关心一下,坚持去河里打捞。 看看她,问问她 哪里会有今日? “你的命,我怎么忍心要。”她心痛到了极致,只因怕他失望。 哪怕被命运玩弄于股掌,难以控制身体,控制内心的杀戮和邪念。 也要奋力一搏,哪怕熔了自己的尸丹也在所不惜。 她的手缓缓的松开了老者的脖子,嘴中喷出了粘稠的血浆。 血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塔顶的地面上。 他眼神中,有目空一切的高傲。 也有旁人察觉不到的歉意,藏在眼底深处,“你应恨我的。” “当娘的,如何会恨自己的孩子。”她长长指甲,划过地面。 在地面上,划出了深深抓痕。 抓痕里带着血,似凝结了无数这些年她的痛与恨。 吴凌恒动了动唇,眼神变得完全冷酷,“即是如此,何不归去?!” 若无恨意,怎的需要强行留在阳间! 她十多年徘徊阳间,到底因何? “归去?!”她茫然的抬头,呆愣愣的看着他。 忽而,她面部扭曲了起来。 痛苦的尖叫起来,破开的腹腔中成了深不见底的黑洞。 有古怪的阴风,和撕裂的叫喊声从她腹中传出。 一只诡异的带血的人手,从她肚子里伸出。 随即,就是一张青灰色的人面冒出来。 原来塔中那些异人,都是从她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也就是说,她的肚子通往了阿修罗界。 眼看,这异人就要彻底从她肚子里“生”出来。 吴凌恒掌中的铜钱,夹于两指之间。 手速快的,在空中形成了残影。 不到一个呼吸间,那枚开元通宝紧紧的贴在了她的眉心。 吴凌恒一字一句道:“去您该去的地方。” “什么地方是我该去的地方,你也会同去吗?”她迷茫的看着他,似乎根本不同的阴阳之道。 不知人死,应去阴间。 十多年的思子情切,让她总觉得他会陪着她。 开元通宝上的阳气,伤的她不断的呕血。 从她肚中钻出的来一半异人,也因这纯阳之气化成了飞灰。 吴凌恒摇头,“我不同去。” “那我岂不是很孤单?”她有些失落。 他道:“人死就应去阴间,逗留阳间只会受天谴。” “是因我没去阴间,才那样痛苦难受吗?”她好像明白了一些阴阳有别之道。 吴凌恒道:“去了阴间,你便不会再痛了。” 不会受阳火烧灼,每日灵魂都似火烧一般的苦楚。 是了! 鬼物在阳间逗留,之所以怨气如此大。 正是因为每日都在受煎熬,就想他一样。 只有走在血雨中,浑身上下火烧一样的感觉。 才会有些许的缓解,可惜一场血雨只会维持很短一段时间。 “很好。”她跟想象中不同,对人世间毫无眷恋。 丝毫也不挣扎,缓缓的闭上眼睛。 柔弱纤瘦的身子,倒在了地上。 塔顶的阴风,变得更强劲。 吹的她身上的衣袂纷飞,衣袖飞起之时。 露出了她的藕臂,藕臂上有一行古怪的血色咒文。 咒文似是用尖锐之物,生生刻在手臂上的。 殷红一片,十分刺目。 随着眉心处,开元通宝阳气爆发。 那一行似刻进了皮肤深处的咒文,竟然化成了几股血滴。 飞了起来,漂浮在空中。 一缕半透明的青烟,从她的头顶飘出。 吴凌恒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蛋壳。 蛋壳里飘出一缕幽魂,幽魂上了天际。 竟是和岳零落的魂,融合到了一起。 “那是什么?”老者面色一凛。 吴凌恒表情淡淡,“她的爱魄。” “她的魂魄怎会割裂出来,在你手上。”老者不解。 吴凌恒皱眉,“我也不懂,这缕爱魄是在闹儿胡同一个妓女身上寻到的。” 他拿出来的蛋壳,是眨么眼孵化时留下来的。 那是神兽的蛋壳! 可通灵,可收灵气,可容亡魂 因为阴气散去,女尸腐烂的肌肤快速溶解。 成了一副白色的骷髅架子,从她壁上飘出的血色咒文还悬于半空。 吴凌恒皱眉凝着,“这是什么东西?!” “是这么多年以来,把她魂魄强行封印在体内的阴咒。”那老者从地上爬起来,一挥衣袖。 那一行血字,便消散而去。 吴凌恒眼神阴冷,“有人故意把她的魂困住,不让她去投胎。” “她那样的人,若非歹人陷害,是成不了厉鬼的。”老者温温一笑,拾起地上的帕子。 他出生她就死了,他对她的了解。 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也不知她是多么温柔良善之人。 但,遭遇了那些。 连那老道都说,她怎么也不会成为厉鬼。 许当真,是个极好的人吧。 吴凌恒眼神可怕到了极点,“难不成十多年前,就有人策划了今日之事。” 那日在波清桥上,他亲眼见那古怪的渔船。 正在河中撒网,明明可以拦住。 偏偏后知后觉才想到,她的尸身被人从那艘船上偷运走。 若当时便警觉,绝无幽州这些破事。 终究,是棋差一招。 到底是何人,在幕后策划这些。 “你也无需自责,贫道当年见证此事,理当当时就有所察觉。”那老者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显得很狼狈。 吴凌恒只看着,也不管他,“当年之事,你也有份?” 老者绝口不提当年之事,把帕子递给吴凌恒,“收着,留个念想吧。” “人死如灯灭,这种身外之物何须留着。”吴凌恒冷漠高傲道,死死盯着带血帕子的双眼却出卖了他。 老者和蔼一笑,“你今生和她的缘分,未必就此散了。” “你个牛鼻子老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吴凌恒心中只盼,岳零落可以入轮回投胎。 来世过的安乐,这牛鼻子老道怎么胡乱诅咒。 若她没能入轮回,定把他打的满地找牙。 贴在女尸额头上的开元通宝,跟强大的尸气对冲过。 早就碎裂成了好几瓣,也被老者拾了起来,“我说的可是善缘,你何必如此着急着动怒。” “善缘也不需要。”吴凌恒扭头,便朝塔下走去。 他 不需要再跟她见面了! 欠她的太多了,如何有脸面再见!! 塔中还困了为数不少的异人,见到人气就扑。 老者瞬间就被包围了,偏偏它们对吴凌恒没有半分兴趣。 老道手提铜钱剑,一剑便能把一只异人劈砍成两半,“这么多的妖孽,吴三公子也不帮忙?” “又不关我的事,反正你又不是应付不了。”吴凌恒嘴上这么说,实则停了步伐去看。 那老者刚受了重伤,加上年事已高。 虽然道术精纯,还是有些吃力。 老者一脸杀了二十几只异人,手腕都震麻了。 被几个飞扑而来的异人,反扑了几下。 虽然还能应付,嘴角却溢出了血,“你若不愿多管闲事,何须上这于和塔冒险,帮我!!!” “我只是为了赎罪,现在罪已经赎了。”吴凌恒冷面道。 老者稳健的步伐,愈发虚浮。 竟是在斩妖除魔的过程中,差点踩空从楼梯上摔下去。 幸而被吴凌恒,握住了枯瘦如柴的胳膊,“人人都道你是个修成神仙的老道,谁知道这样的外强中干。” 正文 第115章 鼎力相助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等那老者站稳之后,他往地上一坐。 从他身体里,走出了一个半透明的穿着白色汉服的他。 手持一柄三尺青锋,弹指间便将所有异人杀灭。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偷生的,如此厉害。”玄清真人只知他是个偷生鬼,许有些前世记忆。 算是个厉害人物,所以觉得他能帮他。 这一剑,可太过凌厉。 完全超出他的料想,只觉得吴凌恒的身份怕是没那么简单。 吴凌恒的魂魄,回归身体。 睁眼时,脸色有些憔悴,“你管那么多干嘛,只要知道我于你有救命之恩就好。” “老朽还真是眼拙了。”老者苦笑着,跟着吴凌恒一起出塔。 塔外的结界,布的极好。 吴凌恒还在想着,唐放什么时候开窍了。 能做这样细致的活儿了,想必塔中的异人应该是没有逃出去的。 就见柳树下,依靠着两个昏昏欲睡的人。 吴凌恒脱口而出,“刘闯,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您了啊,想给您帮帮忙搭把手。”刘闯一个鲤鱼打挺起身,飞奔到吴凌恒面前。 此时此刻的他,哪里像是一个抽大烟的。 相比起他,唐放的反应确实慢些。 吴凌恒对刘闯这个人,是很看好的,“眼下还真有一个忙,可能需要你来帮忙。” “公子请讲。”刘闯心知吴凌恒,并非平庸之辈。 对吴凌恒的请求,十分的上心。 吴凌恒问他:“可有权限,把城墙上棺材放下来。” “此事事关重大,得回禀县太爷才是。”刘闯叫警察局局长,县太爷已经叫习惯了。 平日里也是这么叫的,这里又没有人专门纠正。 此刻说出口,也不觉有什么奇怪。 只有唐放听着,觉得有些刺耳。 他咕哝道:“都什么年代了,还县太爷呢。” “一时口误,还请兄台莫怪。”刘闯有心帮忙吴凌恒,自不会和他身边的人多做计较。 吴凌恒并不在意这些,“那便请你帮忙,把这件事回禀了就是。” “我们胡警察长,并不在幽州城里。”刘闯道。 唐放眉头一蹙,“城中出了如此大事,他不在?” “昨日下了血雨,他就被人护送着离开。”刘闯低声道。 唐放气恼,“那便是临阵脱逃了,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 要不是胡“县太爷”是此地父母官,刘闯估计也会像唐放这般开骂。 只是顾及着顶头上司的面子,才把一些诟病藏在心里。 “你手下还剩几个人?”吴凌恒问刘闯。 刘闯道:“都在。” “让他们隔开人群,把铜棺放下来。”吴凌恒吩咐道。 刘闯一惊,“您是要我先斩后奏?” 别看他生的五大三粗,心思却极为细密。 若非万不得已,是不会做出出格的事。 “不敢?!”吴凌恒挑眉。 刘闯笑道:“有何不敢,我这就去知会兄弟们。” “去吧。”吴凌恒双手负于身后,笑容淡淡。 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刚才灵体出窍。 动用阴鬼之气救玄清老头,内里已经虚透了。 只能硬生生稳住身形,让自己看起来并无异样。 刘闯走了几步,又扭头回来,“还没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吴凌恒。”吴凌恒淡淡道。 唐放一凛,不是说好来此要隐瞒身份的吗? 怎的把自己的名字,都说与这个粗人听了。 刘闯却并没有立刻发现他的身份,“原来是吴公子,失敬失敬。” 此番回头特意问一句,也是因为萍水相逢。 又不惜一切的帮忙,将此事先斩后奏。 最起码也要,知道对方的名字吧。 毕竟此事若有万一,县太爷回来之后。 定是会将所有人,都一并治罪。 到时他为了个名字都不知道的人,陷自己和自己的兄弟不于不义。 着实 是说不过去! 去警察局叫人来的路上,他心里琢磨吴凌恒这三个字。 嘴里禁不住,喃喃而出,“吴凌恒怎么觉得有点耳熟呢,好像在哪儿听过。” 吴凌恒等人,在幽州城的城墙下。 只剩了不到三十分钟,刘闯就带人来了。 七八号人将城墙下,围城了一个圈。 每个人手里,都有枪。 凶神恶煞的防止他人靠近,再去两三个人。 上了城楼,把铜棺放下。 那口铜棺好像和岳零落,有着三分的联系。 岳零落被超度后,在城墙上闹的不那么厉害了。 被放下来,也容易了许多。 一时间来了不少人,站在外围观看。 对着慢慢降下来的棺材,指指点点的。 棺材落地的一瞬间,大家脸色都十分的难看。 许多人下意识的,退后几步保持距离。 “吴公子,铜棺已经放下来了。”刘闯走到吴凌恒身边,小声的提醒道。 吴凌恒张嘴道:“开棺。” “您您是认真的吗?”刘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是开了棺,里头的妖物跑出来。 在城中伤了人,可怎生是好。 吴凌恒威严道:“我说话从不喜,说第二遍。” “鱼头,过来。”刘闯听了他的吩咐,立刻把自己的心腹叫到跟前。 他的心腹鱼头小声问道:“队长,怎么了?” “开棺。”他低语道。 鱼头吃了一惊,“您确定?” “嗯。”刘闯答道。 鱼头也不多加质疑,招呼着人手。 拿了工具,直接敲开棺材。 吴凌恒在旁边看着,心中也是佩服刘闯的。 虽然只混了个小队长,可手底下的人个个都很服他。 让他们开棺,竟然没一个人反他。 不一会儿,棺材被这几个穿着警服的彪形大汉。 硬生生个敲开了,里头发出了一股恶臭。 围观的人纷纷捂着鼻子,往后三开。 只有吴凌恒三人,迎臭而上的走到棺材边。 棺材里没有想象中,出现什么妖物。 只有一滩粘稠的血水,血水中还有蛆虫在蠕动。 “诶?旱魃怎么不见了?!”刘闯是第一个发问的。 吴凌恒一听就明白了,玄清真人来此地之后。 定是将旱魃封入这口棺材,再用铁水浇在棺材盖的缝隙里。 让里头的家伙,怎么也出不来。 若无这口只有寻常人半条手臂长的小铜棺材,幽州城中的人能活下来一半就不错了。 吴凌恒缓声道:“这不是真的旱魃,是人设法炮制的。” “若是真的旱魃的话,贫道可没本事制服。”玄清真人捏了捏自己的胡须,深以为意道。 旱魃形成不易,千年难遇。 真旱魃乃僵尸鼻祖,实力直逼仙c神。 以玄清此刻的道行,是断不足以应付的。 刘闯大骇,“旱魃还能炮制?!” “你看到的旱魃,并不是塔上那女尸生的。”玄清真人道。 刘闯一头雾水,“可您不说,它是那旱魃的母体吗?” “应是破开了死了的孕妇的肚子,把里面的孩子取了,塞进塔上那具女尸腹中,强行让她们有母子联系。” 玄清真人顾及吴凌恒感受,本是不愿说的。 只是若不说破,此事又无法向刘闯解释清楚。 刘闯虽然只是个小队长,可此地无父母官。 以他现在的威望,和权限的话。 也算是个暂代的父母官,还是要让他清楚事情的情况的。 刘闯问道:“可它怎么会化成一摊血水?就因它是被炮制出来的旱魃吗?” 吴凌恒双眸似古水无波,半分情绪也没有,“女尸被超度了,它自不能独活。” “万事万物,缘生缘灭,自有定数。既因它生,也因它灭。”玄清真人举掌感慨一句。 虽然听着啰嗦,却有几分道理。 刘闯一喜,“这么说,事情已经解决了。” “虽然它变成了血水,可恐怕没那么容易彻底永绝后患。”吴凌恒看着棺材里的血水,眼神清冷一片。 玄清真人皱眉,“我也担心这妖孽,会死灰复燃。” “还请道长出手,彻底将其杀灭。”刘闯急忙道。 玄清摇头,“它既成血水,便已经被杀灭了。” 只是 有后患而已。 走之前,玄清真人让人。 把黑狗血,泼入棺材里内部。 再堆以五谷,五帝钱。 盖上棺盖之后,在棺材外部加贴黄纸符箓。 贴的整个棺材外边,跟狗皮膏药似的。 再用黄纸符箓搓成的麻绳,将棺材彻底捆绑。 把小铜棺材捆了个结实,让人把它安置在塔顶封印。 才算放心,跟吴凌恒一起走。 “何不留宿一晚?这马上就要天黑了。”刘闯难得遇到如此投缘,又本领高杆的人,舍不得他们离去。 吴凌恒眼角的余光,斜了一眼玄清真人。 玄清老道捻了捻胡须,笑道:“贫道还得跟他去另一处地方救人,晚到了可就来不及了。” 此地距离元术镇,足有一天的脚程。 元术镇到此,没有直通等公路。 只能车马腿交换着,赶回元术镇。 现在出发的话,星夜兼程。 最快也得第二天上午,才能到。 若多加逗留,可赶不上和吴军阀的三日约定了。 “你们要去哪里救人?我可否一道跟去。”刘闯一听,玄清真人还要去别处救人。 方才得这老道帮忙,便有想要鼎力相助。 吴凌恒道:“元术镇。” “元术镇元术镇吴府,您您是吴府少帅吗?”刘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吴凌恒的真实身份。 正文 第116章 收尸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吴府少帅是我大哥,不是我。”吴凌恒说话间,胸口气血翻涌。 一时无法遏制,呕出了一口鲜血。 刘闯在他身侧,及时扶住了他,“那您就是吴府的三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在他心中其实是有疑问的,听闻吴府三少出生就是个鬼魅。 时常戴着一副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且双腿残废,不能行走。 眼下看他面容英俊,行路风姿卓绝。 可真没有那病娇三少爷半点影子,才会猜测他是吴家大少。 “在于和塔上被邪祟伤了心脉。”吴凌恒痛苦的言道。 刘闯一咬牙,“请允许小的不自量力,一路护送您回元术镇。” “你要护送我?那幽州城里,可还有其他管事的。”吴凌恒略微有些惊讶。 不是说幽州城里,连县太爷都跑了。 若他走了,可有人主持大局? 刘闯眼神灰败,“都走了,只剩我了。” “那此事你可要三思而行,咳咳咳——” 吴凌恒咳嗽了几声,孱弱的身子似风中柳絮。 轻飘绵软,没有半分气力。 刘闯对吴凌恒道:“没关系,我和鱼头交代一声就好。” “元术镇正在闹尸妖,凶险得很。”吴凌恒凝着他。 刘闯把吴凌恒衰弱的身子,背了起来,“幽州城这么危险,您不是也一样来了。” “那就有劳了。”吴凌恒淡淡道,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感激。 他和玄清老头都受伤了,一路赶回元术镇。 怕要虚耗许多时间,可镇上的事不等人。 也不知大伙儿是否都安好 —— 话说回元术镇,婉兮血溅吴府门前。 瘦弱冰冷的的身子被吴采采狠狠的抱在怀里,伤口处流出的鲜血c 染红了吴采采的双手和衣裙,眼泪从她的眼中不断的流出。 到了此刻,她才知。 弟妹虽出身不好,却性子极为忠贞。 哪怕她对她再是不好,她心中也是有自己的。 因为她们两个,是妯娌,是家人 危难时候不惜舍命,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太过小心眼。 太过目光短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吴采采只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流干了。 一刻钟可以很快,也可以很漫长。 吴采采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 泪眼朦胧的抬头,看着金军阀,“父帅,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那眼神凄迷,没有恨意。 反而震的金军阀,感觉没有退路了。 若杀了吴采采,手里就等于失去了人质。 肖副官的枪炮定会瞬间朝他们这些人开火。把他们打成筛子! 本来金军阀已经破罐子破摔,做好大不了一死的准备。 可看到吴采采,此刻悲哀绝望的样子。 突然后怕自己死后,不知要如何面对唯一的儿子。 “姓金的,你已经杀了我的儿媳妇,可满意?”金军阀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冷淡的声音。 金军阀猛地一转身,就见吴军阀一身军装。 手里搀着一只钢制拐杖,从吴府之中走出来,“你竟在府上!!吴三爷,好手段啊。” “是该我敬佩金大帅才是。”吴军阀冷酷的双眼,在婉兮的尸身上扫了一眼。 恨c仇c杀之意,汇于眼中。 反而显得平静,眸子深处的可怕被深深掩埋。 教连年征战的金军阀,也觉得不寒而栗,“你明明在府中,还眼看着这自己儿媳被杀。” “无妨,你可连吴采采一道杀。”吴军阀不卑不亢,丝毫不受影响。 吴采采见到吴军阀,突然出现。 并且是从府中走出,整个人都懵逼了,“父帅。” “你既在府中,为什么不出现。”金军阀显得有些崩溃。 能让他大胆的在吴府中,恣意妄为的本钱。 就是因为吴军阀不在,吴军阀此刻出现不就证明。 他所有的一言一行,吴老狗都了如指掌。 太讽刺了!! 吴老狗是在故意的羞辱他吧! 吴军阀被他质问,反倒回答的轻松,“要是换做是你,你会出来吗?” “那现在又为什么出来了?”金军阀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吴军阀把玩着手里的手枪,“你杀了我府中两名女眷,我再不出来成什么了。” “她明明是你害死的,你若早点出来”金军阀恨恨道。 吴军阀冷眼看他,“我若早点出来,你就会不杀她们?” 金军阀不语,死死的跟他对视。 吴军阀手中的枪,一下就指在了金军阀的脑袋上,“你要找的是我儿子,我出来有用吗?” 一时间,金军阀的那些手下。 全都举起了枪,齐齐的对着吴军阀。 “人蠢得要命,倒是手下人挺忠心的。”吴军阀被十多条枪,同时指着。 没有半点畏惧,还淡淡的笑了。 肖副官身后的三台坦克,炮口都转向了金军阀。 只要他稍有不慎,三炮齐开。 能把他打的,渣都不剩。 金军阀扔掉了手里的枪,举起了双手,“就算我放过吴采采,你也不会饶了我。” 其余的金家军,见主帅投降。 也将手里的枪械,全都丢在地上。 “开什么玩笑,我们两家可是秦晋之好。”吴军阀就好像没事人一样,展颜一笑。 拍了拍金军阀的肩膀,示意要他放松。 金军阀只觉得,吴军阀的笑是笑面虎一般的笑。 浑身都不自在了,低头看着血泊中的婉兮,“我可是杀了你的孙子” 婉兮的命,的确珍贵。 不过对于吴军阀这样的人来说,真正在意的是他吴府的血脉吧。 再喜欢婉兮的性子,也终究是亲疏有别。 “他只是运气不好,跟错了母亲。”吴军阀轻松道,将眼中的杀意深深的埋藏了。 金军阀整个人都错愕了,嘴巴张着。 牙床都酸了,许久才道:“她是为了救采采而死,并没有错吧。” “为了一个府中女流,枉顾府中吴府血脉性命,不算有错?”吴军阀一脸好笑。 金军阀跟他,同样是争霸一方的军阀。 都是草头皇帝,都是叱咤风云惯了的人物。 此刻,在吴军阀面前竟然微微有些发抖,“吴兄说的是。” “还愣着做什么,请金大帅和他手下的兄弟进府啊。”吴军阀故作生气,斥责了肖副官。 肖副官立马低头认错,一挥手让手下人。 先把金军阀,丢在地上的枪械。 一个个的都收缴了,才派人“送”他们进府。 等人都走散,装甲团也要回去。 吴采采还跟个傻子似的,抱着婉兮的身子,“三弟,爹好狠的心。” “眼睁睁的看着我和婉兮被杀,躲在府里就是不出来。” “为什么不杀了姓金的,还要以兄弟相称!!” 她堂堂帅府千金,金家未过门的媳妇。 如此样子,成何体统? 肖副官不敢为这等事,让吴军阀知晓烦忧。 喊了府中几个力气大的粗使的丫鬟婆子出来,把人拽开。 顺便让家丁抬口棺材出来,把婉兮的尸体收敛了。 吴采采真是伤透了心,拗着性子搂着婉兮不肯松手。 加上自小练习齐射力气大,府里的几个丫鬟婆子费了好大一番力。 才把吴采采,和婉兮的尸身分开。 因兰竹和婉兮关系亲厚,哭的早已是死去活来。 收尸这等事情,只能轮到在府中。 不怎么受待见的,香儿来做。 香儿跪在地上,先磕了三个响头,“夫人走好,香儿给您收尸了。” 本想着婉兮怀着孕,加上人死了以后。 身子会变沉,得费一番力才能弄她起来。 谁知将她纤细的身子一搂,就好似搂着一团云一般很轻松的就抱了起来。 她有些疑惑不解,抱着婉兮送进棺材里,“奇怪了,三少奶奶的身子怎么这么轻?” 正文 第117章 下水道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婉兮的尸身摸上去还有一种湿漉漉的感觉,有些子冰凉粘稠。 像是粘了血,可她只是头上流血。 “莫不是起了什么异变吧。”香儿有点自己吓自己,忙不迭的把婉兮的尸身放进棺材里。 棺中少女面色,虽有些苍白。 神情却无比的恬静,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香儿看着她,有些失神了,“少奶奶。” “香儿,我在。”一个飘渺幽冷的声音,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香儿胆子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了。 接连对着棺材,磕了好几个响头,“我知道你死的冤,大帅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呵呵——”那笑声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般,笑得十分轻快。 香儿更是浑身发麻,埋着头不敢抬,“我只是给您收尸的,不要为难我。” 一阵劲风刮过,吹翻了香儿额前的刘海儿。 那诡异的笑声,逐渐远去。 好似离开了此地了,又不知会不会中途折返。 几滴冰凉的水滴,落在香儿的脸颊上。 她方才吓得有些厉害,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是让你收尸的吗?怎么站着不动了?”肖副官看见香儿发呆,低声斥责了一声。 香儿连忙反应过来,“对对不起,是奴婢失职。” 朝副官福了福身,快速的理了理婉兮的乱发。 还有凌乱的衣襟,双手合十的拜了拜。 她才抬了棺材,盖在棺材上。 肖副官指定了四个年轻力壮的吴家军,让他们抬了婉兮的棺材暂时先安置在祠堂,“这天都快下雨了,做事都给我麻利些。” “是,肖副官。” 几个人立正,行了军礼。 雷厉风行的抬起了棺材,往府内祠堂方向走去。 肖副官正要回军营,却被香儿叫住,“肖副官,等一等。” “什么事?”他冷淡问道。 香儿不过是府中唯唯诺诺的丫头,不应有什么事需要叫住他。 香儿犹豫了一下,“您刚才可听见,有什么东西发出的笑声?” 雨,突然就落下来了。 肖副官反应快,扯着香儿到屋檐下避雨。 香儿一直都在内院做事,这还是第一次和男子有肌肤之亲。 红了脸,低头不敢看他。 “我才刚来,并不曾听到什么笑声。”肖副官忙着管,吴采采的事。 见天色不好,棺材迟迟未进府。 才出来看了一眼,刚巧见到府里的丫鬟香儿在“摸鱼”。 香儿嚅嗫道:“那那好吧。” “这雨看着应会下好一阵,伞给你。”肖副官手中刚好有伞,直接给了她。 她抬头,傻乎乎的看着他刚毅的面容,“给我的?!” “别磨叽,我还有要事在身。”肖副官冷淡道。 她只得接过伞,“那您怎么办?” “我一个行军打仗的,怕这点雨做什么。”他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上了马背。 在雨幕中,快马向前。 香儿望着雨幕中,那个逐渐消失的背影失了神。 手中紧握着,那把雨伞。 从来 都没有男子对她这般好,肖副官是第一个。 —— 黑暗潮湿中,隐隐有水滴落下。 水滴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额头上。 她的眉头,皱了几下。 好似想要睁开,却无法做到。 头 好痛! 痛的好似要炸开了!! 那个少女蜷缩在阴冷的角落,小脸苍白的厉害。 “凌恒凌恒,你在哪儿。”她呼唤着他的名字。 在梦中,她看到一篇白雾中。 有一直入青云的高塔,他手执一枚铜钱。 正将铜钱,贴在一个女子额头。 又见那女子狂叫不止,他也痛苦呕血。 她在见他呕血,身体断线风筝一般倒下之时。 满头大汗的,惊醒了过来,“夫君,你没事吧!!” 周遭是一片黑暗,她斜靠在冰冷的墙上。 墙上湿漉漉的,还十分滑腻。 地面也是硬邦邦的石头,摸起来凹凸不平的。 空气里散发着,一股子夹了潮气的霉味。 阵阵流水声传入耳中,似是这附近有什么河流一类的。 还有一滴一滴,水滴从高处落下的声音。 唯一的光源,是头顶上。 一个开启的“天窗”,从天窗能看到外面的天空。 “这里是哪里?”她有些茫然,望着被铁栅栏封住的天空。 难道是被人囚禁了? 这里,许是个地牢吧。 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被子弹贯穿的伤口。 早就消失不见了,只是头还很疼。 扶着身边潮湿的墙壁,婉兮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有没有人?放我出去” 有没有人 放我我出去 此地只要一张嘴,变成传来阵阵回声。 地牢会这么空旷吗? 眯着眼睛,看了几眼头顶的“天窗”。 往前走了几步,流水声更大了。 再往前踏,差点一脚踩空。 一收脚才看的仔细,前头是一条川流不息的暗河。 暗河水流湍急,水下蕴着蓝光。 像是蓝色的荷花,又似一只只水母游动。 “莫不是到了元术镇的下水道了吧?我怎么会在这?!”婉兮终于想明白了,此刻她多半是在元术镇的地下。 在吴军阀来元术镇之前,元术镇是没有地下排水设施的。 千百年来,只要一下雨。 必有涝灾,波清河不知道多少次漫上来了, 后来吴军阀到了镇上,派人按照德国人的图纸。 在元术镇的地下,修了下水道。 德国人是一根筋的直脾气,给了钱就好好办事。 下水道做的,都能通火车了。 从此以后,但凡下雨。 只要下水道入口不堵,雨水都会顺着下水口。 流入下水道,从暗河离开。 这时,一个带着回音的脚步声传来。 脚步声特别沉重,应是个成年的男子。 他一边走,一边道:“我也好奇,你怎么会到我的地盘。” “何何天硕,你一直都躲在这里?!”婉兮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的退后几步。 素手在身上摸索着,寻找可以防身的武器。 怎也找不到,才想起来。 昏迷之前和吴采采,是被金军阀挟持了。 何天硕缓慢的靠近,“我不躲在这,岂不是一早就被你们抓到了。” “别别过来!!”婉兮结巴道,娇躯颤抖起来。 金军阀给了她一枪,她都能毫发无伤。 说明她命硬,阎王爷都不收。 此刻,若死在尸妖手里。 岂不憋屈? 何天硕哪管她害怕发抖,冷冷的发笑,“即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就别怪我借你饱餐一顿。” “我肚子里怀的,可是岳零落的血脉。”婉兮身后就是一堵墙,根本就退无可退。 情急之下,只能抬出岳家小姐。 何天硕反倒狂笑出声,“你以为抬出她来,我就会饶了你吗?” “你敢动我一个寒毛,我看你死后怎么面对她。”婉兮娇叱道。 何天硕在黑暗中,泛着红光的眼神有些悲哀,“是她负我在先,我凭什么为她保全后人。” “她负的你?”婉兮微微一愣。 他坚硬如钢的手,掐上了她的脖子,“若遵照婚约跟我在一起,她又岂会被山匪强行玷污。” “她跟你有婚约嫁给别人是不对,可跟被山匪玷污有什么关系。”婉兮无法呼吸,肺都要炸开了。 他愤怒道:“那些山匪掳走她,是为了报复姓吴的那个独夫,你知不知道他屠过城,害过无数条人命。” 听及于此,婉兮的心凉了半截。 想起那日他初到元术镇,提及岳零落被山匪劫走。 口气是多么的鄙夷,全然没有半分心疼。 也许岳零落的死,在他眼里不过是咎由自取,他就更不会怜惜她腹中有岳氏血脉的骨肉了。 “放——放开我”婉兮垂死挣扎,身子的气力却越来越少。 窒息之下,感觉肺都要炸开了。 忽然,水中灵光一闪。 有一浑身银蓝的怪鱼飞出,往婉兮怀中飞去,“妈妈。”” 鱼儿身上,有很强的气劲。 生生的把婉兮,跟何天硕分开了。 “眨眨么眼!!”婉兮虚弱的唤了一声。 那鱼儿甚是古怪,鱼腹中伸出细长的四肢。 四指小爪,牢牢的扯住婉兮的衣服,“你这尸妖,离我娘亲远点。” 龇牙咧嘴的样子,明明是很凶的。 看起来,却呆萌可爱。 “这是个什么东西?”何天硕一头雾水。 在这世间。 他自问难逢对手,怎的这鱼震开他这么容易! 正文 第118章 幻术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鲲。”婉兮凝着何天硕道。 心中腹诽,这尸妖可真会躲。 难怪金军阀把元术镇,彻底翻个儿。 都没见着他,半分踪影。 何天硕不明,“什么鲲?” “鲲鹏展翅之鲲。”婉兮一字一顿认真道。 何天硕一听便明,“哦是山海经中的神兽!!” “正是如此。”婉兮警惕道。 何天硕笑了,“有点意思。”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身边养了一只神兽。 从前就听说,天赋异禀之人。 有神兽庇护左右,供其驱策使用。 想不到堂堂,鲲兽竟会追随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与“眨么眼”对峙了几眼,何天硕转身遁逃。 “呼呼呼——”婉兮大口的喘了几口气,软到在了地上。 方才尸妖掐她,阴气入了体。 浑身上下都是一片冰冷,气力也被抽干了。 仰头看向天际,天色愈发黑沉。 虽然瞧不见日头,应是到了傍晚。 怀中的眨么眼,安静的依偎着。 她缓了好久,身体才恢复过来,“眨么眼,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啊。”它奶声奶气道。 婉兮摸了摸它滑腻的表皮,“因为你?” “我对他们使用了幻术。”它撒娇一般道。 婉兮更是不明,“你对谁使用了幻术?” “吴府门前那个坏人啊,他们不是想要杀娘亲。”眨么眼天性活泼,说的时候。 冰凉的身子,在婉兮怀中打了个滚。 它到底才刚出生,是个孩子心性。 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不仔细思量是全然听不懂的。 婉兮仔细琢磨,问道:“莫非我没死,中枪只是你的幻术。” “是呀,娘亲,我还模仿你的声音跟他们说话呢。”眨么眼眨了眨眼睛,望着婉兮。 这么说来,她也中幻术了。 金军阀给她的那一枪,那样的真实。 可到头来,只是这蓝色小鱼所弄出来的幻术。 婉兮轻轻一笑,撩了撩它柔嫩的鱼鳍。 养它在身边,不过逗个闷子。 想不到自己的性命,今日竟是它救的。 想想那日,它模仿岳零落说话。 也是那般的惟妙惟肖,可不能小瞧了它。 婉兮道:“用幻术救我这主意,不是你想的吧?” “是那个小气又任性的偷生鬼想的。”小东西噘着嘴,甚是不服气。 是夫君想的! 他失踪,已经一天一夜了。 莫不是半夜里,偷偷潜回来了。 可这吴府上下被金军阀,里里外外围的像铁桶。 他偷摸回来,金军阀不可能不被惊动啊。 婉兮又问道:“他何时教你的这法子?” “是你们把我闷进臭玻璃缸子的那日。”眨么眼提起此事,面上还有些置气呢。 眨么眼出生后,也就金军阀来时。 被藏进了玻璃缸里,许久都没喂它吃食。 婉兮心中愧疚,“当时情况紧急嘛,才会藏你进去的,他那日又是什么时候同你说的?” “早晨啊,对了,那时你还在睡觉。”眨么眼并无心眼,一五一十的说了。 婉兮心中却是大骇,夫君在见金军阀之前。 就算出此时的情形,难怪一直故意拖延不肯见金军阀。 怕是对金军阀的心性早就了若指掌,知道金军阀会如何反应,如何应对。 好在她心中是信他的,知他不会枉顾自己性命,不像吴采采一般已对他误会重重。 婉兮问眨么眼,“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他没说。”眨么眼道。 婉兮有些失落,“好吧。” “娘亲,不要想那个负心汉了。”眨么眼依偎着她,依赖道,“从今往后,我陪着你。” “谢谢你,小家伙。”她感激道。 在这又冷又黑的地方,还有个这么可爱的小东西陪着她。老天真的是对她不薄了。 这时,婉兮肚子里发出了“咕噜噜”的叫声。 惹的她苍白的小脸绯红一片,太久没有进食了,肚子都开始叫唤了。 眨么眼问她:“娘亲可是饿了?” “一天没吃东西了,是有些饿了。”她其实早就饿过头了,肚子里倒是不难受。 只是叫唤的厉害,身子骨也因此一直恢复不了气力。 眨么眼水汪汪的眼睛眨了眨,“我下水,给娘亲找吃食。” 话音未落,滑溜的身子。 便钻入了湍急的水流动,水中瞬间开满了蓝花。 花朵带着荧光,美不胜收。 眨么眼灵动的身子,穿梭在这些蓝花中。 婉兮盯着,不禁脱口而出,“好美。” “娘亲,给你个好吃的。”眨么眼嘴里,叼着个黑漆漆毛茸茸的东西。 到了婉兮近前,她才看清楚。 那是头硕大无比的大老鼠,大概是雨下大了。 冲进下水道,让水给淹死了。 她不似大家闺秀娇气,却也怕这黑乎乎的毛东西,“老鼠,拿拿开。” “娘亲,不喜欢吃这个吗?”眨么眼好奇的问道。 婉兮排斥道:“不吃!” 听说段军阀,所管的东南一带。 是有一部分人,喜欢吃老鼠。 尤其是那种,肥硕田鼠。 可元术镇乃是江南水乡,鱼米之乡。 再穷的破落户,也不至于吃这个。 “那我再寻别的来。”眨么眼又入水,好死不死的叼给婴儿上来。 这里潮湿阴冷,对身体本就不好。 加之婉兮,是个孕妇。 一连瞧见这么多个,恶心的物事。 胃里反酸,已经开始干呕,“你怎么尽是寻来,这些可怕之物。” “不可怕啊,娘亲睡着的时候,我下水吃的就是这个。”眨么眼天真浪漫道。 婉兮一听,吐的更厉害了。 到最后连苦胆汁,都吐出来了。 整个人是七荤八素的,她摆了摆手,“算了,你不用下水了。”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上去吧。 只要回了吴府,一定就有办法从这里出去。 “再给我一次机会嘛。”眨么眼想在她面前表现一番,又打算下水。 婉兮急忙拦住,“别” 可还没来得及说,它又下水了。 鲲属神兽,果真与众不同。 下水之后,水里便会开出蓝花。 一离开,蓝花便会消失不见。 不一会儿,眨么眼叼了一条大鱼上来。 那鱼是从上游来了的,倒是和波清河没什么关系。 也未有逆鳞,就是普通的白龙鱼。 婉兮想尽快恢复体力,只能找了个尖利石头。 破开鱼腹,取了内脏。 像食鱼生一般,生食了半条。 生的河鱼腥味是有的,但也有鲜味。 倒也不难下咽,吃完舒服多了。 又靠着墙,休息了小半会儿。 婉兮恢复了些许气力,在墙上摸索了几下。 很轻易的就找了,上爬的铁梯。 铁梯就是当年,施工留下的。 也为了日后来着下边,方便进出。 本来只需推开,盖在上面的窨井盖就能出去。 可是刚一推,就见一只穿着军靴的脚踩了下来,“你想出去吗?楚婉兮。” “九翼九翼道人!!”婉兮脸上,浇满了雨滴。 原是看不清楚,外面那人的脸孔的。 可这声音,就算是化成灰。 她也听得出来!! 九翼道人不穿道袍,而是一身军装。 倒像是吴家军麾下将士穿的,婉兮眉头一紧,“你混进吴家军了?” “一会儿就有好戏看了。”九翼道人蹲下身,用铜锁锁死了窨井盖。 婉兮浑身冷的都麻木了,悬在梯上都要站不住了。 偏偏还不能出去,体力又开始快速的消耗,“什么好戏?!” “你说要是何天硕,知道黑豹子吴三爷早就回元术镇了,会怎么做?”九翼道人笑得很是奸诈。 婉兮气急,“卑鄙。” 何天硕一直没有出手,就是以为吴军阀三日后才回来。 若知道吴军阀就在吴府,必会闯入刺杀。 “还有更卑鄙的,你们几个,去把所有的窨井盖都锁了。”九翼道人吩咐几个吴家军道。 婉兮一听,着了急,“不要听他的,他是妖” “楚婉兮,你怎么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非要我送你一程才满意吗?”九翼道人手里的枪,指着她的面门。 正文 第119章 七十八岁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婉兮凝着黑洞洞的枪口,“我不喊了。” 眼下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不识时务枉顾性命,才是最愚蠢的。 “其实,我可以杀你的。”九翼道人笑得很是邪佞。 婉兮双眸明亮,“你不杀我的原因,是因为我对你还有利用价值。” “哦?你连这个都知道了!”九翼道人一脸惊讶的看着她。 婉兮抿唇,若非有利用价值。 以九翼道人之阴毒,杀她本就是举手投足间的事。 九翼道人笑道:“你说说看,你于我有什么利用价值?” 雨中的寒气,让婉兮的身子愈发的透支。 她憋着气,尽量让自己不咳嗽出来,“我还想讨教你,小女子何德何能让您留我性命。” “因为你腹中那块肉啊。”九翼道人笑得很猥亵,让人有一种吃苍蝇的恶心感。 婉兮反胃的蹙了眉头,“你留我一条命,是因为我腹中胎儿?” “俗话说鬼胎六月成熟,十月坠地。” 九翼道人一脸贪婪,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成熟鬼胎食之,可得道长生。” “你听谁说的,定是被骗了,天下间哪有人真的能长生不死。”婉兮一听他,要吃自己腹中骨肉。 浑身都在战栗,眼神中也染上了畏惧。 九翼道人轻轻一笑,“古书上写的,不管有没有道理,我都要试试。” “他只是个孩子,你这是在吃人。”婉兮红了眼,争辩道。 他笑得更加诡异,“且不说它只是半人半鬼,这可不是贫道第一次吃人,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不是只吃素么。”婉兮吓了一大跳。 早前九翼道人进府,酒肉荤腥皆是不沾。 可他 却自言吃过人肉啊!! 九翼道人问道:“吃素不过是做给你们看的,你猜猜我多大了。” “三四十吧。”婉兮道。 九翼道人狂傲而笑,“错了,我今年已经七十八岁了。” “七十八岁这么年轻,你到底怎么做到的?!”她脱口而出之后,心中后知后觉的想明白了。 这妖道即说,曾经吃过人。 多半这般年轻样貌,是吃人吃的吧。 九翼道人见她神色骇然,狂笑不止:“楚婉兮,哈哈哈,你还真天真。” 天际雷声隆隆,他直起身。 招呼着手下离开,去别的地方给窨井盖上锁。 “眨么眼,我得想办法从这里出去。”她浑身都失了气力,抖着身子往下爬。 才退下来两步,便脚下打滑坠落下去。 眼前是无边的黑暗,下头好似万丈深渊一般。 一直落一直落,都没有到头。 夫君 你在哪儿? 为什么让眨么眼,把我带到这个阴冷潮湿的地方。 这么好冷! 好想出去,出去告诉爹。 尸妖 来去找他复仇了!! —— 肖副官才跑出城,觉得情形不对。 就又折返回来了,已是深夜元术镇里并不安静。 吴家军也不知受谁的命令给镇子里大小窨井盖上锁,他皱眉看了一会儿看不出端倪。 心中记挂府内之事,便没有多加追问。 快马行至吴府门前,滂沱大雨倾斜而下。 雨水如瀑布一般从阶梯上冲下,数道闪电划破天空。 府门前的屋檐下,何天硕掐着香儿的脖子,“好姑娘,告诉我,吴老狗在不在里面。” “吴老狗是谁?”香儿被掐住了脖子,脸涨的通红。 何天硕加重力道,“黑豹子吴三爷” “我我不知道。”香儿刚要说真话,却瞥见何天硕身后。 那策马而来的男子,马上改了口。 她只是普通丫鬟,随便一威逼。 说出实情,是肯定的。 可不知道为何,有他在。 她的心就乱了,什么都不听使唤。 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边是不能说出任何秘密。 雨下的太大,淹没了马蹄声。 加上何天硕屡次受伤,五感已经没有之前敏锐。 他并没发现副官的马停在府前,“可我怎么听说你们大帅,早就回了吴府?!” “副官说是三日,便是三日后,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可不懂那么多。”香儿被他掐的,直翻白眼。 生死之际,都不肯说实话。 何天硕心中也生了疑,莫非是九翼那妖道。 存心骗他,好坐收渔人?! 该死!! 一开始就知他是狡诈之徒,入府之前才会随便抓个小丫头问话。 副官凝眸看了一会儿吗,从腰间拔出了手枪。 对准了尸妖的后脑勺,犹豫着要不要开枪把香儿救下。 想不到这丫头,平时一副胆小如鼠的样子。 在尸妖面前,却可那般不卑不亢。 性子倒是和婉兮有些像,死在尸妖手里可惜了。 可他要是开枪,难免打草惊蛇。 尸妖若不死,定会怀疑吴军阀就在府上。 到时候,吴军阀就危险了。 不要! 香儿眼神凄迷,使劲摇头。 不可以为了他开枪,尸妖刀枪不入。 这一枪,上不了他。 还会让尸妖,发现肖副官的。 何天硕见她眼神凄迷,起了疑心,“你冲我摇头做什么?” 副官一听,立刻下马。 牵了缰绳闪身,进了吴府外的一个胡同里。 “我我只是不想你杀我,我还小,连嫁人都没嫁人过。” 他手下只要稍一用力,香儿的脖子就会被拧断。 要是换作从前,必会毫不犹豫的杀了。 此刻,眼神纠结了一会儿。 掐住她脖子的手,缓缓松开了,“你走吧,看在今日是零落生辰的份上。” “谢谢谢厉先生,您真是个好人。”香儿接连鞠躬了几次,便脚底抹油的溜走。 尸妖才走几步,就被一着军装的人拦住。 此人眼神冷冽刺骨,“你不是要进府报仇吗?这是去哪儿?” “他不在府里,我还进去干嘛。”何天硕怕吴府里有陷阱,所以轻易不敢进去。 万一要是九翼道人和吴军阀沆瀣一气,可够他喝一壶的。 九翼道人在心里,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忍住怒火道:“听了一个小丫头的话,就怀疑我?” “怀疑你怎么了,你也不是省油的灯。”何天硕不屑道。 九翼道人冷道:“你今日不杀他会后悔的,他此刻就在宴会厅里和金老狗把酒言欢。” “金老狗也在?”何天硕一听,眼神里杀机四起。 当年岳零落之死,和金老狗是个脱不了干系的。 那些山匪,早不来晚不来。 偏偏是吴军阀派军助战金军阀时,突然闯入元术镇掳走岳零落的。 若说没什么猫腻,他是不信的! 早就想杀金老狗了,可惜他身边太多人护卫。 就算他成了尸妖,也不能直接下手。 九翼道人哼道:“反正我说了也不信,你倒不如自己去看看。” “你最好别骗我,否则,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何天硕也不管,府中会不会有陷阱。 纵身一跳,越过了墙。 入了吴府之后,朝宴会厅奔去。 宴会厅外头有重兵把守,每一个都是荷枪实弹的。 看来里头,真有重要任务。 他身形一闪,从侧面跳上了房顶。 这宴会厅,是仿清宫的。 盖了有三层楼高,从最底层的宴会厅抬头。 就能看到屋顶,可谓是有趣至极。 何天硕掀开一片红瓦,偷偷看下去。 就见宴会厅里,只有吴军阀和金军阀两人。 桌面上,摆满了珍馐佳肴。 见两人相谈甚欢,时不时还碰杯饮酒。 心中仇恨越加深重。恨不得将二人碎尸万段。 零落生辰之时,姓吴的薄幸寡义。 记不住她,也就罢了。 还和有可能害死零落的人,对饮席间。 简直是 死不足惜! “你果然使诈,明明早就回来了,却说是三日后才回来。”何天硕耐不性子,从房上跳下。 双目猩红,睁目欲裂。 吴军阀见他跳下,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 随即,又恢复正常了,“哟,这不是何兄吗?多年不见,容貌怎的和当年还是一样。” “别跟我称兄道弟,你这个薄情寡义之徒。”他怨毒的控诉。 吴军阀一脸惊讶,“你何出此言啊?” “今日是零落生辰,你却和当年害死零落的人对饮席间。”何天硕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正文 第120章 真凶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吴军阀付之一笑,“她当年是山匪掳走的,和金大帅又有何干系?” “普通的山匪又岂敢闯入元术镇,动你吴三爷的女人!!”何天硕暴怒之下,一掌将桌面打穿。 吴军阀一脸信任的样子,道:“那也不能证明是金兄害了零落。” “你怕是忘了,当年我也在军中,”何天硕手握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吴军阀瞄了一眼,桌上被他打出的窟窿,“如此大事怎么可能忘记,你那时可是战功赫赫。” “战功赫赫,战功赫赫”何天硕失魂落魄的重复了几遍,从怀中取出一枚金牒。 牒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上头详细记载了,他生前的累累战功。 吴军阀道:“是啊,你当年参军,是何等的威风八面。” “可却连自己心爱的女子,也保护不了。”何天硕自嘲的,嗤笑出声。 吴军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已经尽力了,不用自责。” 如此近的距离,也不怕何天硕突然发难。 “你现在还和杀妻仇人一起对饮,还不如我呢。”何天硕一甩肩膀,不屑跟他有任何肢体接触。 吴军阀笑得有些尴尬,“你肯定是误会了,金兄和零落又不认识,无冤无仇的。” “当年金老狗向你求援,你刚出元术镇,就有盗匪闯入镇子。”何天硕不信,天下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本应仔细调查,查个水落石出。 还零落一个公道清白,奈何他自己也是一个不争气的。 那日,他并未随军。 作为府兵,留在元术镇。 可惜盗匪攻入之后,他带人被打的措手不及。 自己也在保护岳零落时,身受重伤。 又带伤,孤身闯寨。 虽然被兄弟们救回,只可惜身上伤上加伤。 不日,就不治身亡了。 说起来,他这个经历倒也曲折。 吴军阀皱了眉,似乎是起疑了。 却不知为何,还在替金军阀说话,“那都是巧合,金兄不可能和盗匪有所勾结的。” “寻常匪徒进镇,都会烧杀抢掠。” 何天硕怒气更旺,死死的盯着金军阀,“可是那些匪徒呢,却直奔吴府来。” 金军阀哪里见过,尸妖尸变后的样子。 被何天硕瞳孔赤红,指甲尖长的这副模样。 吓得脸色煞白,退到了墙角,“那也不能证明,这件事跟我有关系。” “寻常盗匪那些土枪土炮,如何能跟我们的正规军比。”何天硕一语道破了关节。 那些落草为寇的山匪,在当时的乱世。 真是满地跑,很多都是普通的平头百姓迫于生计。 全村都上山,当了盗匪。 因为贫穷落后,手里头的家伙事儿啊。 很多都是自制的土炮,和军用的那些武器根本没法比。 当年吴军阀,借着岳家起事。 也是才刚刚有点苗头,手里拿的都是汉阳造。 算是有点水平,但是和现在手里的枪炮可差太多了。 金军阀冷笑出来,“你这尸妖该不会以为,那群山匪的枪炮是我提供的吧。” “难道不是你吗!!”何天硕怒目瞪向他。 金军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镇定了,“当然不是我,当年手里有枪炮的又不止我一个。” “所以你也承认,你有那个能力给那些山匪提供军武。”尸妖掌风凌厉,朝金军阀面门拍去。 这一张要是下去,金军阀的老脸肯定要被捏碎的。 吴军阀却在关键时刻,挡在金军阀面前,“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我不许你伤金兄。” “你是以为,我不会杀你吗?!”何天硕见吴军阀阻挡,冷笑出来。 吴军阀不卑不亢,“毕竟当年,我们袍泽一场。” “谁跟你是袍泽,我是为零落进吴家军的。”何天硕瘦骨嶙峋的手抓,包住了吴军阀整张脸。 只要稍一用力,便能要了吴军阀的命。 吴军阀伫立在原地,丝毫也不退缩,“何兄,你要杀就杀吧。” 他其实也怕死,只是知道求饶没用。 才故意装作,视死如归的样子。 心中实则早就开骂了,门口的那些府兵。 都是吃干饭的吗? 尸妖闯进来这么久,还没发现动静。 “还真以为我不敢杀你,我醒来的那一刻,就等的是今天。”何天硕一脸得逞,狂笑出声。 吴军阀更是一脸晦气,心中喊着: 正此时,肖副官带着人闯进来救驾。 一脚踹开了大门,打算开枪诛杀尸妖。 却见何天硕,并未立刻发难。 而是眼睛发直的,看着吴军阀胸前的赤色石头吊坠,“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那吊坠上的时候,可不是俗物。 看似普通丑陋,却散发着淡淡的灵气。 “平日里,我就一直戴着。”吴军阀淡淡道。 实则,豆大的汗从额角滑落。 何天硕气的,喷了他满脸的尸水,“你撒谎,这是零落留给凌恒的。” “我过寿的时候,凌恒又转赠给我。”吴军阀浑身汗流浃背,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 他面门被他死死捏着,脑袋等于系在裤腰带上。 身子又被尸妖的阴气控制住,压根没办法做出任何反抗。 有大半辈子,都没有这么憋屈过了。 何天硕何等聪明狡诈,狂笑出声:“哈哈哈哈,你这是怕我杀你,才让他把这东西给你的吧。” 吴军阀被他说中,沉默不语。 “真是天真,我杀吴凌恒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你以为就这破石头会救你的命?” 何天硕伸手一握,手中有股怪力。 随手就把项链上的那块石头,捏成了齑粉,“我杀你这个老糊涂狗,杀妻仇人摆在眼前还不自知。” 金军阀嘴角,阴险的一抬。 看来这吴老狗,今日是必死无疑了。 平日里看他老奸巨猾的,没想到竟然这么仗义。 “开枪,开枪杀了尸妖。”肖副官心中一凛,连忙让属下开枪。 可惜子弹打出去,根本近不了何天硕的身。 遇到他身上暴涨的肌肉,受阻之下掉落在了地上。 这特娘的是什么怪物啊!! 真是铜皮铁骨打造的,刀枪不入到了这个地步。 吴军阀闭上了眼睛等死,尸妖捏住他面门的手却迟迟没有家中力道。 耳边还传来,一个老者温和的声音,“无量寿佛。” “老东西,你对我用了什么妖法,为什么我动不了了。”何天硕如同雕塑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玄清真人一身素服,款步走进宴会厅,“自己头上的定尸针取没取出来,心里没点数吗?” “定尸针,原来你是用定尸针困住我的!!”何天硕怒吼出来,准备强行突破。 定尸针自那日吴凌恒,用计扎入他脑中之后。 他想了许多办法,都无法取出来。 便用阴气隔绝了定尸针上的破煞之力,才勉强能够生存。 眼前这牛鼻子老道,嘴里无声的随意一念咒。 定尸针上的破煞之力,一下就冲破隔绝在上面的阴气。 在脑子里发作起来,就好似有千万条小虫在乱钻。 玄清真人脚下如同踏莲,步伐美妙轻盈。 好似踏在九霄云上一般,漫步何天硕面前,“去吧,莫要在阳间久留了。” “我偏要久留,你这道士别多管闲事。”何天硕怒道。 玄清真人摇头,“你这孽障,给你机会改过自新,怎的不知悔改。” “你怎么不问问姓吴的不知悔改,是他横刀夺爱,又护她不周,害了她惨死。”何天硕双目赤红,扔在抵抗。 玄清真人叹了口气,将一枚铜钱印在他额头,“死都死了,还管那么多阳间的事做什么。” 正文 第121章 万法因果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只要零落一日不得昭雪,我就一日不会罢休。”何天硕执念深重,竟是从地上弹跳起来。 黑色的指甲上,冒着黑烟。 看那样子,随时又打算发难。 在他后脑上的定尸针,硬是斥出来一半。 连玄清真人都是一惊,定尸针此刻受他操控。 就算这尸妖,有通天本事。 也不应斥出才是!! 罢了罢了!! 人世间最难应对的,就是仇恨和执念了。 肖副官连忙上前,扶了吴军阀要离开,“大帅,我先带您出去吧,这里太危险了。” 吴军阀被尸妖阴气,扑了面门。 额头的阳火极弱,导致身子发虚。 四肢冰冷,且没什么气力。 还有些站不稳,也想着要出去歇息缓解一番。 “解铃还须系铃人,吴大帅是最不应走的人。”玄清真人提醒道。 吴军阀当机立断,道:“肖副官,你先带金兄出去。” “大帅。”肖副官不放心。 吴军阀一字一顿道:“军令如山。” “是,大帅。”肖副官是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哪怕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都得听命行事。 扶着身子吓软了的金军阀,和一干手下退出去了。 玄清真人见人一走,宴会厅里只剩他们三个。 脸上温和平淡之笑更浓,手作莲花,“太上台星,应变无停,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这是道家八大神咒,其中的净心咒。 一经念诵,尸妖眼神迷离起来。 被他强行斥出的定尸针,也在重新往他脑中扎入。 如此高深的道法,他不轻易在人前用。 刚才有人在,便一直没用。 “好手段,好手段,你这个老道好手段。”何天硕和他对扛,身子受不住了。 鲜血从嘴角,缓缓的流出。 玄清见他如此,有些不忍,“你就此作罢吧,反正你也抵抗不过的。” “我永远不会屈服的,你可以封我,却不可渡我。”何天硕被内里,鲜血大口大口的从嘴里涌出。 眼神依旧坚定,还张大了嘴惨笑。 玄清一心追求,普度苍生。 哪里受得了这一幕,连忙喊了一声:“贫道赶来救吴大帅,大帅却是要置身事外吗?” “道长言重了,我劝他就是了。”吴军阀对这个何天硕,本来就是没什么好感。 本来就想看着他自生自灭就好了,可玄清真人都开了口。 他自是不能袖手旁观,以免给这个牛逼子留下话柄。 何天硕根本不屑,“你且劝劝看吧,我只要你死。” “天硕兄,我同你说句真心实意的话吧。”吴军阀瞧见他猩红的双眼,心中也觉得不自在,想着若不渡他。 只是封他,魂魄不能去地府轮回。 万一哪日发作醒来,又来找他的麻烦,倒不如斩草除根。 直接超度了,一了百了。 何天硕不知他心中想法,道:“说什么?!” “我早就知道他是杀零落之人,这些年我早就把当年之事查清了。”吴军阀一字一顿道。 何天硕惊呆了,傻傻的看着吴军阀。 吴军阀面无表情,“想知道我为什么还迟迟没有动手吗?” 何天硕动了动唇,却没说话。 “其实,在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吴军阀又道。 何天硕终于开口了,“替零落报仇。” “我,定要他金家上下一同为我的零落陪葬。”吴军阀冷冷一笑。 此番倒是说的真心话,半点也没有欺骗。 何天硕脑中剧痛,那几根定尸针真是尸妖克星。 心中却一片豁然,所有的恩怨情仇。 似乎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吴老狗那么诡计多端 心中又是爱零落的,怎会不替报仇。 他 定是在等什么时机吧,一个让金老狗千倍万倍!! 付出惨痛代价的时机 缓缓的何天硕,合上了双目。 吴军阀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放心,“他这个样子,是不是放下执念了?!” “放下了,全都放下了。”玄清真人温笑道。 吴军阀道:“放下就好。” “贫道果然没看错,解铃皆需系铃人,万法不变其宗。”玄清真人干皱的手,在何天硕脸上一抹。 把他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的双眼合上。 吴军阀要整死,金军阀的事情。 本是个秘密,连副官都没说。 眼下让玄清真人知道了,就算真人是方外之人。 不问世俗之事,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的,“道人还真是准时,说好了三日就是三日。” “要不是三公子及时赶到幽州帮我,贫道也很难按时赶来。”玄清真人一路赶路,累的够呛。 来了吴府,就要对付尸妖。 现下也无他事,找了个椅子坐下休息。 吴军阀倒也不摆架子,看在老牛鼻子救自己一命的份上。 亲自沏壶茶,给玄清倒上,“我说他怎么喊唐放去搬救兵,人就不见了,原来是去幽州找你了。” “令公子借丧出府,实则是兵分两路解决此事,办事妥帖的很呢。”玄清真人捋了捋胡子,提起吴凌恒更是笑容可掬。 吴军阀喝了口茶,顺嘴一问:“吴凌恒人呢?” “去找婉兮了。”玄清真人道。 吴军阀一听,有些不爽了,“老子性命未卜,他也放的下心?” “他不是喊了贫道来了?”玄清笑道。 吴军阀眉头一紧,心忖。 那不一样!! 若玄清失手,那臭小子可就没爹了。 在他生死未卜的情况,也不亲自来一趟。 越想越气之下,出了宴会厅。 肖副官立马迎上来,“大帅,一切可好。” “好个屁,你怎么那么晚才带人进来。”吴军阀不悦道。 还好当时何天硕,看到岳零落的遗物。 否则,他们几个来晚一步。 全都要看见,他毙命尸妖之手的一幕。 肖副官的眼皮跳了一下,在吴军阀面前跪下请罪,“是属下一时糊涂,在巷子里跟人打斗起来。” “是吴府门前那条小巷吗?”吴军阀问道。 肖副官点头,“我在入府时,见到九翼道人和尸妖在门口起了争执。” “怎么可能?!那妖道如何能进城!”吴军阀不信道。 肖副官眼皮跳了一下,小声道:“九翼道人混入吴家军了,就在您蛰伏府中的时候。” “没人发现?”吴军阀问道。 副官回答道:“没人。” “你也没发现?”吴军阀眉毛拧成了一股绳。 肖副官压低脑袋,“属下有罪。” “哼,你们可真长本事了,能让那妖道混入军营。”吴军阀嘲讽道。 肖副官道:“我见尸妖进府,本是要去阻止的,却被那妖道发现。” “现在九翼道人呢?!”吴军阀瓮声瓮气道。 肖副官抬头,目光如炬,“死了。” “怎么死的?”吴军阀问道。 肖副官答道:“我开枪打死的。” “怎的不留活口?”吴军阀问道。 肖副官道:“当时情况紧急,我得尽快解决了他,才能赶去阻止尸妖伤您。” “办事还算麻利,可只杀了他我总觉得不解恨。”吴军阀阴冷道。 肖副官问道:“大帅准备怎么处理?” “脑袋割下来,挂在城头上。” “最好能示众个两三天,让他的同党看看,惹我吴府的下场!” ——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 元术镇所有井盖上的锁,都让吴凌恒命人开了。 在地下水道中,百十号人连夜搜寻。 连她的半分影子都见不到,吴凌恒寻的双眼赤红。 “三公子,您歇歇吧,都两日没合眼了。”刘闯一路跟着吴凌恒,见他如此自贱。 难免心疼,忍不住劝了一句。 唐放知吴凌恒心之所系,道:“莫要乱劝,他在找发妻的踪影。” “发妻!三公子的发妻,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刘闯不解。 唐放制止道:“少说废话,跟着少爷便是。” “三公子要不要去涴城看看?这里您都找遍了,水道往下边是涴城了。”刘闯对附近水系了如指掌,张口建议道。 正文 第122章 狐狸妖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吴凌恒正弯腰喘息,一听刘闯所言。 猛地直起腰,眼带阴沉,“看来是得去涴城看看。” “少爷,我背你。”刘闯也跟着他,两日两夜没合眼。 面色也有些憔悴,仗着身强力壮硬是没倒下。 听说吴凌恒要去涴城,顾不得疲惫。 二话不说的,半蹲下身。 吴凌恒也不废话,虚弱的身子趴在刘闯身上,“知道吴府怎么走吗?” “知道。”刘闯进跟他,金元术镇时。 路过吴府,记得路。 当时还想问吴凌恒,为何到了镇上却不回府。 只是太过疲累,才没来得及张口。 吴凌恒被刘闯背上了地面,“会开车吗?” “会一点。”刘闯道。 吴凌恒刚要开口,唐放道:“三少爷,我来开车吧。” “差点忘了,还有你。”吴凌恒虚弱道。 一路上都是刘闯背着他,久而久之差点都忘了。 唐放也一路跟着,只是没什么存在感。 唐放也没帮上什么忙,不好意思道:“开车最忌分神,我尚存些体力,刚好合适。” “那就有劳唐捕头了”他过于虚弱,疲惫的合上眼。 入了吴府,见是吴凌恒归来。 下人们高兴坏了,连忙领着三人进府。 兰竹更是兴冲冲的,赶去向吴军阀禀报。 吴军阀那头,刚得到他们回府的消息。 三人已经上了他的爱车,急如风火的赶往涴城。 涴城沿海,一路过去。 吹在脸上的风,都夹杂着盐巴粒。 还有一股子淡淡的,带着海水味的潮气。 从元术镇到涴城的路,全都是吴军阀出资修的。 一路上,平稳通畅。 晨起的阳光,照在吴凌恒苍白的脸上。 还未睁眼,便听到阵阵鼾声。 刘闯体力消耗过大,上了车倒头就睡。 眼下,都还未醒。 吴凌恒问了一句,“快到涴城了吧。” “前面就是涴城。”唐放道。 涴城从前是个军事要塞,易守难攻。 由南到被,进军的反贼。 多是被涴城拦住,城墙十米多高。 远远看去,便觉巍峨壮观。 吴凌恒应了一声:“嗯。” “少爷打算从何找起?!”唐放顺嘴问了一句。 吴凌恒的眼神,有些清冷,“我不知她是不是在涴城,或是已经” 遇害了。 按说有那条鱼,陪在她身边。 她应该会安然无恙,可是窨井全被锁上了。 又听得那几个吴家军的口供,几乎可以确定她被九翼道人发现。 九翼那妖道心狠手辣,也不知会不会留活口。 “那少爷怎的还贸然听那莽汉的,来涴城一趟。”唐放把车停到城墙根下,并未开进城去。 吴凌恒低眉,看向自己的掌心,“权且赌一把罢了。 江南水系,太过复杂了。 周边的几个城,只有元术镇有下水道。 地下河虽然通往涴城,水系却四通八达。 人掉进去,没两下就会淹死。 唯一的希望就是,那条鱼能护好婉兮。 “那我进城了。”唐放得了他的准信,把车往城里开去。 吴军阀这辆车,是德国造的老爷车。 加上车牌号比较特殊,周边几个城的几乎都认识。 守城的吴家军,见那车的模样。 不仅不敢拦下来检查,还全都站直了敬礼。 进城之后,直奔涴城河。 几个人下车后,一路往上游走。 上游正是,波清河流下来的方向。 和地下水道,也有联通。 水中鱼虾因为受波清河影响,身上长满了黑斑。 受惊一般的,在水中横冲直撞。 河边人烟稀少,几乎没什么人路过。 “三少奶奶,三少奶奶你在哪儿?”唐放一路搜寻,一路叫喊。 刘闯可不是第一次来涴城,狐疑的东张西望。 眼下快到中秋,乃是水产丰盛的季节。 更何况就算是其他时候,水边也会住许多渔家。 怎的今日一个都见不到? 吴凌恒遍寻无果,手握成了拳头。 掌中藏着小片的蛋壳,上下唇无声的碰撞,“婉兮。” 再往上,可就出了涴城了。 河水湍急,且水很深。 若有人从暗河被冲出,断不可能出现在那一带。 正此时,有一孩童朝此走来。 那孩童穿着白色单衣,一头诡异的白发。 瞳孔是翠绿色的,脸上挂着古怪的笑意,“你们几个找人吗?” “关你什么事?!”吴凌恒见来者不善,不愿搭理。 孩童嘴角的笑意更浓,“你们找的可是一个,被大水冲来的溺水少女。” “正是。”刘闯忍不住道。 唐放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胡乱接话。 孩童见刘闯是个直肠子的莽汉,踮起脚尖来。 触摸他粗糙的脸颊,绿幽幽的双眼似有一股吸人掉进去的魔力,“前头不远处,正有个被淹死的女孩。” “她淹死了?!”刘闯的双眸迷离了,像是被什么魅惑了心神。 孩童妖异道:“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你们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就见涴城河上,慢慢起了一层白雾。 白雾之中,有什么东西从上游缓缓飘下来。 水中浸泡的女孩,身怀六甲。 一身素色的月白旗袍,小脸煞白一片。 脖子上生了紫色的尸斑,长发在水流中飘逸着。 刘闯一惊,“是是她吗?” “哇——” 吴凌恒心神巨震,心痛如万箭穿心。 体内气血翻涌,猛地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原来 失去她是这样的痛。 比自己死,要难过一千倍,一万倍 刘闯见吴凌恒吐血了,跑到河边要打捞尸体,“我去把她带回来,少爷,你在此等候。” 唐放也没想到是这个结局,“少爷,节哀。” “回来,不要下水。”吴凌恒抬起头,凌厉道。 刘闯已经到了河边,回头问吴凌恒,“什么?” “看你自己的脚下。”吴凌恒咬牙,一字一顿道。 刘闯一低头,才见水面没过膝盖了。 方才还在河边,怎的就进到了河里!!! 更可怕的是,那少女的尸首。 竟然是在河中央,附近的漩涡多大十几个。 要是贸然淌水过去,任凭再好的水性。 都会被水流吞没,再也回不去。 童子冷蔑一笑,“竟被你发现了,看来是有些头脑的。” “狐狸妖!!你也开始受命于人了吗?”吴凌恒掌风如电,一巴掌刮到那童子的脸上。 童子的身子朝远处飞出,竟变成一团白色的毛茸茸的物事。 跳入湍急的水中,消失不见了。 一时间,白雾消散。 三个人同时打了个激灵,惊醒了过来。 一晃眼,三人还坐在车里。 车子停在涴城的墙根下,城门口人来人往。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 一团白色的毛茸茸的东西,从车子前面掠过。 它跑远之前,回头看了一眼。 嘴边的白毛上,沾了不少鲜红的血液。 看他们几个的眼神,怨毒而又幽深。 盯着看了几秒,才跑走了。 吴凌恒低着头,双目依旧在掌心的蛋壳上,“看来真是伤了元气,连被狐狸妖魇住了,都不能自知。” 多亏有这片蛋壳,化解了了幻术。 不然他们三人,要一辈子被困在幻术里了。 “狐狸妖是什么?!成成精的狐狸吗?”刘闯是听闻不少,狐狸精害人的故事。 可这事第一次,看到真正的狐妖。 吴凌恒摇头道:“狐狸妖长得像狐狸,却不是狐狸。” 刘闯很想问,不是狐狸。 那是什么?! 他不知这世上,许多妖物是天生天养的。 并非后天修炼,便能成的。 狐狸妖是狐族的一种,十分的稀有。 擅长于幻术,却不是普通狐狸可以修炼成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刘闯问道。 吴凌恒只道了两个字,“进城。” 和梦中一样,车从城门经过。 几个吴家军见了车子的样式,全都站直行军礼。 不同的是,吴凌恒摇下车窗,“你们几个,认识我吗?” “是是吴三少爷吗?”其中一个小队长眼尖,似乎认出了吴凌恒。 正文 第123章 涴城渔船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吴凌恒淡笑:“所幸,竟还有认得我的。” “您可是大名人,才在幽州城降服了旱魃,属下等颇为敬佩呢。”小队长抖了个机灵,朝自己手下使眼色。 他的手下们见状,纷纷附和。 吴凌恒微微一挑眉,“哦?我在幽州城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 “报纸上都登了,还有您的照片呢。”小队长冲裤子口袋里,抽出卷成一团的报纸给他。 吴凌恒拿在手里,只是随意的一扫。 看到自己在幽州城下的黑白照片,也并未太过挂心。 小队长问他:“对了,三少爷大驾光临,所谓何事啊?” “入涴城寻个人。”吴凌恒简短道。 小队长立刻请缨,“是谁?可需我等帮忙。” “人多力量大,自然是要的。”吴凌恒在梦中受挫,自不会再重蹈覆辙。 通过这个城防小队长,调集了十多个人。 一起朝河的下游,寻找婉兮的踪迹。 到了傍晚,还没找到人。 赤色的霞光,布满了天空。 红云落入水中,恰似红纱飘荡。 无所依凭,无所定势。 吴凌恒坐在河边,凝着手中的蛋壳碎片,“婉兮,到底在哪里?!” 蛋壳碎片上的灵力,和那只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若跟着碎片上,灵力的指引。 是能找到那条鱼的,找到那条鱼就等于找到了婉兮。 可有一股很怪的灵力,一直遮挡住他们的行踪。 “少帅,天快黑了。”刘闯在他耳边道。 吴凌恒从愣神中,缓过来,“你喊我什么?” “没什么。”刘闯心中,吴凌恒就是吴府未来的少帅。 吴今日虽无军衔,可他乃是帅才。 更何况腿脚都已经好了,盖过吴有匪只是迟早的事。 刘闯看了看天色,“许少夫人,真不在此。” “我有种预感,她就在这里。”吴凌恒知道天黑,在河边寻人甚难。 帮他寻人的这些吴家军,也该回家吃饭了。 可他总有感觉,婉兮就在这附近。 刘闯道:“可这下游甚大,天黑之前怕是找不完。” “三少爷,可需帮忙?”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 吴凌恒抬头看了一眼,便站起了身,“肖副官。” “大帅知你来寻婉兮,特派我一路跟来。”副官微微一笑道。 吴凌恒板着脸道:“爹还真是有心了。” “婉兮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副官一挥手,便吩咐下去。 让手下的吴家军,仔细搜寻。 河边搜寻的人一多,加上副官一手带起来的兵。 办事十分仔细,直接淌水入河搜寻。 很快便有人在水里有了发现,拿了鞋子回禀,“肖副官,三少爷,河里有只鞋。” 打捞上来的,是一只白色皮鞋。 虽然没有高跟,却也是洋人穿的款式。 “是婉兮的鞋子没错,在哪里找到的。”吴凌恒跟着那人,一路走到鞋子被打捞到的地方。 河水汤汤,日暮沉沉。 水面上一片平静,只是偶有水鸟掠过。 唐放看的心有些凉,“莫不是沉到河底了吧?” “少乌鸦嘴。”副官叱责道。 唐放心里有点委屈,一路下来水面上啥也没有。 刚刚淹死的人,本就是会沉到河底。 五六天之后,才会浮起来。 吴凌恒脱了上衣,要来了手电筒。 用嘴叼着,直接下了河,“我过去看看。” “少爷小心。”唐放和刘闯齐齐提醒道。 惹得副官侧目,看向二人。 三少爷体弱多病的,没想到身边也多出了追随者。 越到河中,水就越深。 阴气也莫名的重,压的他心神警觉。 吴凌恒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婉兮,婉兮。” “夫君救我”一声微弱的求救,传入了耳中。 吴凌恒一挥猿臂,将河中白雾驱散,“何人装神弄鬼?” “我,是我。”那声音娇滴滴的,还有些稚嫩。 吴凌恒心中不悦道。 白雾散去之后,河中飘着一条蓝色的鱼。 蓝色鱼儿的脊背上,趴着一个月白色旗袍的少女。 少女的脚上,穿了一只鞋。 在她瘦弱的脊背上,蹲着只雪色狐狸。 正是这只狐狸压在他们身上,封印了眨么眼和蛋壳碎片之间的灵力链接。 狐狸见被发现,一个闪身钻进了水里。 月下,白光乍起。 它在水下,浑身皮毛顺滑。 如同一只老鱼一般,快速的游走。 站在岸边的副官,紧紧的皱了一下眉,“狐狸还会游泳?!” 刚才吴凌恒,将河面上的幻术驱散。 所有人都见到,婉兮和眨么眼了。 “那不是狐狸,是狐狸妖。”唐放纠正道。 副官冷哼,“有什么区别呢?!” 冰冷的眼瞳,带着杀伐之气。 唐放不敢正面反驳,心中却嘀咕道。 当然有区别了,又是一个把狐狸妖当成狐狸成精的蠢人。 吴凌恒无心去追,那只逃走的狐狸。 抱起浑身湿透,昏迷不醒的婉兮,“不是让你,在下面好好守着她吗?” “你怎么不说,下面有尸妖?!”眨么眼不痛快道。 吴凌恒声音有些嘶哑,“有你护着,尸妖没什么可怕的。” “有好多人追杀我们,我只好带她逃走。”眨么眼答道。 吴凌恒眸光一沉,“什么人?” “有枪的人。”眨么眼虽然是上古神兽,可毕竟才刚出生。 还稚嫩的很,是难以抵挡火器的。 吴凌恒也懒得追问,眨么眼只是一只刚出生的小东西。 哪里分辨的出,下去追杀他们的是何人。 可不论如何,他是一定要查出。 无故跑去刺杀婉兮的人,到底是何人派遣的。 此刻,他忽然心口一疼。 浑身阴气倒流,不可遏制的难受起来! 自幽州城,对付异人之后。 身子一直虚着,此番敢来涴城已是勉强。 元阴之气耗尽之下,吐了一口血。 岸上诸人,见此状况。 纷纷要脱了衣服裤子,要淌水过去帮忙。 吴凌恒低吼一声:“别过来。” “怎么了?”副官跑了一半,听了下来。 吴凌恒抬起她被水泡的,几乎透明的手腕,“她被狐狸妖咬了一口。” 手腕上有细细的,不易让人察觉的齿痕。 沉睡中的婉兮,脸上多了个半透明的虚影。 虚影恰似一只狰狞的狐狸,在夜色中发着淡淡的幽光。 忽然之间,张大了嘴咬向吴凌恒。 副官掏出枪,“三少爷,小心。” “不要多管闲事,这是军令。”吴凌恒在军中,毫无军衔。 可这话一出,副官便明了。 打今日起,他怕是愿意接受军中的军职。 从前他是散人一个,自不需要这些。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有了要保护的人了。 副官不动了,静静的看着。 婉兮脸上这只狐狸的虚影,张嘴生生咬在了他的肩头。 他哼都不哼一声,低头吻住她的皓腕。 将毒血吸出,毒血吸出之后。 婉兮身上的那股,带着馊臭味的狐狸妖气散去了。 身子轻颤了几下,睁开了眼。 吴凌恒用袖子,擦干净她额头的水,“婉兮,你醒了。” “船,夫君,船”她眼中没有重逢的喜悦,反倒是带着一股子焦虑。 仿佛在用尽力气,提醒他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吴凌恒一心都在她,懒得多想,“什么船?!” “那艘那艘岳小姐,尸体的船”婉兮却更加的着急,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攥进他的衣内。 是了! 她还不知道,他在幽州城。 已是找到了先母遗骸,并且把岳零落超度了。 吴凌恒见她这样着急,总算愿意深想一番,“你说的是那日波清河上用绝户网捕捞的渔船?” 那日渔船顺流而下,就是冲涴城来的。 出现在涴城河中,并不稀奇。 “是是,上面好多”婉兮咳嗽了几声,吐出了好几口带血的水。 这一番折腾,虽然有眨么眼护佑。 却还是在水里泡的太久,又中了狐狸妖的毒。 伤了些心肺,难免吐出点血。 吴凌恒轻轻抚摸着她的胸口,温缱道:“不要急,慢慢说,上面好多什么?” 正文 第124章 压缩饼干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船上有什么,他并不在意。 只要她安好,其他一切都与他无关。 “很多还未制成的旱魃,她她也许还在上面,夫君。”婉兮睁大了眼睛,认真的看着他。 吴凌恒把她抱上了岸,“船停靠的位置,你还记得吗?” “记得的。”婉兮坚定道。 吴凌恒并未多言,那艘船从那夜偷渡出来。 把女尸和九翼道人带出,已经完成自己的使命。 就算找了,许多事也无法挽回。 等上了岸,他问副官:“有毯子吗?” “来的匆忙,并未”肖副官还未说完。 吴凌恒便打断了他,“喊两个人,把外套脱了。” “你们两个,把衣服脱了。”肖副官看到浑身湿哒哒,冷的直发抖的婉兮。 马上会意,让两个手下脱了衣服。 亲自拿着两件衣服铺在河边的大石头上,他将瘦弱的婉兮放在上面。 脱下自己的上衣外套,裹在婉兮的身上,“拿热水来。” “我让人去附近农户家讨水。”肖副官马上道。 吴凌恒停顿了半秒,立刻改了主意,“这里的水不能喝,把你的酒壶给我。” 涴城河正在波清河的下游,水体受到不同程度的污染。 水中鱼虾也都染上黑斑,这水能不碰还是不碰的好。 “给。”肖副官把酒壶给他。 心里却知道,婉兮从波清河。 一路被冲到了这里,肯定呛了不少水。 该受的影响,肯定都受了。 吴凌恒怕也知道,只是不敢去深想吧。 酒壶的盖子,才一打开。 婉兮就被呛到,“孕妇能喝酒吗?” “不碍的,你怀的不是一般的胎。”吴凌恒不由分说的,把酒给她灌下去。 那酒可是五十年的高粱红,纯度不是一般的厉害。 从喉管涌入,仿佛烈火在烧。 婉兮瞬间就面红耳赤,头也有些发晕,“夫君,不行的,这酒好烈。” “身子暖些了吗?”吴凌恒问她。 周围数十双眼睛,也都盯着他们。 婉兮羞赧的不敢抬头,“暖了许多了。” “时间不早了,让他们回去休息吧。”吴凌恒也不愿让旁人看到婉兮浑身湿透,娇躯玲珑的样子。 副官不放心他们的安全,“把所有人都调走,不会不会不够稳妥。” “留个人放哨就好了。”吴凌恒冷冰的扫过,那一双双好奇的眼睛。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某些爱看热闹的吴家军,全都调走最好。 留下来的只能是心腹,决计不许窥伺主人家的一举一动。 副官听命,遣走了大部分人。 只留几个自己的心腹,背对着他们放哨。 夜深人静,北斗明亮。 河边,生起了一堆篝火。 红色的火焰融着二人的身影,倒影在河中。 “还冷吗?”吴凌恒捂着婉兮的手烤火。 婉兮偷偷看了一眼,副官的背影,“身上的衣服都干了,早就不冷了。” “两天没吃东西,一定饿了吧。”吴凌恒摸了摸她头,笑容很是宠溺。 婉兮刚喝过烈酒,本就晕乎乎的。 脸上似撒了石灰,烧的更厉害了,“也就一天没吃,还碍的过。” 吴凌恒觉得诧异,“你在下水道里,也能寻到吃的?” “眨么眼下河,捞了活鱼给我。”婉兮摸了摸,眨么眼流线型的脊背。 眨么眼趴在婉兮膝上,没精打采道,“我饿了,肚子都饿扁了。” “我问的又不是你,你回答个什么劲儿。”吴凌恒对它从来,也没给过好脸色。 眨么眼不悦的,嘟囔了一句:“狠心的偷生鬼。” 这俩冤家,见面就掐。 可是偏偏就他们秘密最多,总是偷摸商量些事。 有时候配合的还挺好,连婉兮这个日日与他们朝夕相处的。 都被蒙在鼓里,到最后才知道。 婉兮心念岳零落的事,“船先去找船吧。” “在哪个方向?”吴凌恒问道。 婉兮道:“上游,卡一处乱石中。” “船的事不急。”吴凌恒道。 婉兮眉心处,紧成了一团,“怎会不急呢?万一又被人开走。” “不会的,涴城已经戒严了。”吴凌恒道。 婉兮犹豫道:“可此时若进城找吃食,怕是要耽搁许久。” 夜已经深了,进城去吃饭。 再返回这里,怕都要到后半夜了。 那船上隐藏了极大的秘密,就算涴城戒严。 严令禁止进出,仍只恐会夜长梦多。 “副官,有吃食吗?”吴凌恒问副官道。 副官背对着,并未回头,“随身的只有几袋压缩饼干,其余的在车上。” “把你身上的都拿来。”吴凌恒吩咐道。 副官不能违抗,把口袋里仅有的几袋全都上交了,“军用干粮硬的很,得就着水。” 几袋饼干上,都印着洋文。 婉兮一看就知道,这些干粮是国外进口的。 想着多半是和外国人吃的什么黄油起司,一样臭烘烘的。 塑料包装纸这么一拆,却有一股奇香传来。 连眨么眼的眼睛,都发直的盯着吴凌恒手里那块砖头似的糕点。 “这里的水不能喝,你就将就着先吃。”吴凌恒把干粮,喂到了她唇边。 她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有点硬。 去入口即化,有点咸味。 还有点肉味儿,和小葱的味道。 像是爹爹炸的葱油饼的味道,又香又酥,“还挺好吃的。” “自己拿着吧。”吴凌恒把整袋饼干,都给了婉兮。 又撕开了两袋,扔给刘闯和唐放。 哥俩本来饿过头了,嗅到压缩饼干里的肉味。 肚子里的馋虫,一下有闹起来了,“哇,这是什么好东西,这样香酥可口。” “吃慢些,这东西没水就着,容易噎着。” 吴凌恒话还没说完,唐放就大口的咳嗽起来。 脸憋红的厉害,幸而及时喝了几口吴凌恒递来的烈酒。 才把卡在喉咙口的饼干,给化开咽下去了,“噎死我了,这洋人的糕点邪门啊,入口会自己膨大。” “早就让你吃慢些了。”吴凌恒白了一眼他。 刘闯小口小口的啃着饼干,心中有些侥幸。 还好他留了个心眼,没有因为饥饿。 狼吞虎咽,否则就得跟唐放一样的丢人。 婉兮食量小,吃了小半块就饱了,“夫君,我吃饱了。” “我我也要吃。”眨么眼盯着婉兮手里的饼干,眼珠子都要瞪的掉下来。 嘴角更是流出了涎水,半分没有上古神兽的尊严。 婉兮谨慎道:“你确定你能吃这个吗?很咸的。” 她倒不是舍不得,只是记得上次。 小东西被吴有匪喂了腌制的虾米,差点没被咸死。 “我不管,我就要尝尝嘛。”眨么眼耍了小性子。 婉兮看向吴凌恒,吴凌恒眼中带着邪色。 微微点了头,表示同意。 婉兮便掰了一小块,给眨么眼,“那你试试看。” 眨么眼肚子里,馋虫犯了。 一口就把剩下半块压缩饼干,连同袋子一起吞进嘴里。 咀嚼了几下,脸上的皮肤就开始发红。 “你这是怎么了?”婉兮惊了一跳。 眨么眼难受的倒在她怀里,嘴里都吐泡泡了,“咸死我了。” “那赶快吐出来啊。”婉兮着急道。 眨么眼打了个饱嗝,“吐不出来了” 饼干已经吃下去了,吐出来是断然不可能的。 哪怕齁得慌! “夫君,它不会有事吧。”婉兮心疼道。 吴凌恒抱起婉兮,往上游走去,“只是给它个教训,不碍的。” 一看就是,要动身去找。 婉兮所说的,那艘古怪的渔船。 唐放和刘闯从篝火中,各取一只点燃的柴火跟上。 副官和其手下,紧随其后。 越往上游走,刘闯和唐放就越左顾右盼。 唐放缩了缩脖子,“三少爷,我们是不是来过这里?” “我们中狐狸妖幻术的时候,就是一路往上游走的。”刘闯头脑算是清醒的,清晰的记得梦中所有的一切。 唐放道:“上游我们都来过,没见什么船啊” 猛然间,就见前头。 一片黑暗的水面上,有三两点渔火。 渔火落在水中,和渔船的影子交错辉映。 正文 第125章 放火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怎么可能?我们来时的时候,还没有这艘船。”唐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揉了好几下。 吴凌恒冷道:“你别忘了,我们是中了幻术,自以为来过这里。” 狐狸妖的幻术,当真厉害。 可以模拟他们几个人,从来没到过的地方。 有些地方一模一样,有些又是假的。 虚虚实实,弄的人脑筋混乱。 “有道是真亦假时,假亦真。”刘闯感叹了一声幻术的奇妙,也在警惕着此时自己看到的是否幻术。 那船在夜色里,还真是有点诡异。 船头挂着一盏煤灯,时不时会被夜风轻轻吹起。 火光,摇摇晃晃。 里头的火焰,竟是碧色的。 瞧着倒一点不像是阳火,有点像是鬼火儿。 船舱里的光芒,也有这般碧油油的。 远远的瞧着,有点像是鬼船。 婉兮的脸色苍白了几分,“夫君,船上有人了?” “怕了?”吴凌恒眼中毫无波澜。 婉兮小手出了汗,“我只是担心会有埋伏。” 被水冲到这里时,她曾抱住船身。 从船舱的窗户,看进去一眼。 那时并未看到有人在船舱里面,只是看到船舱里堆满了,那日九翼道人用绝户网捞到的婴尸。 后因水流湍急和眨么眼一起,又被冲走了。 “那就是不怕咯。”吴凌恒眼中邪气四起,从头到尾一直被算计着。 他还真想会一会这帮人,探探他们的底细。 婉兮淡定道:“自是不怕的。” 死都死过好几回了,这世上还真难找到让她觉得怕的事。 “给。”吴凌恒将那把,她平日用的盒子炮给她。 婉兮接过之后,有些讶异,“夫君把这个都带来了。” “里头要是有埋伏,你就拿这个打他。”吴凌恒轻浮一笑,颜如润玉。 婉兮被他勾的,魂都要掉了。 恍惚间,他已经搂着她。 脚尖点在上船的木板上,轻轻一跃。 跳到了甲板上,船身却只是轻微的摇动了几下。 刘闯都惊呆了,“三三少爷还是武林高手?” “何止是武林高手。”他真正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你! 唐放是知道吴凌恒阴生子的身份的,若吴凌恒有什么异乎常人的本事。 比起他的身世而言,可没什么稀奇的。 “啊——哇哇哇——” 站在甲板上,就能感觉大了船舱里阴气扑面。 里头还传出几声婴儿的哭声,哭声凄厉。 黑漆一片中,闪着几个绿色的光点。 在远处看以为是渔火,在此处便几乎一目了然了。 那盈盈火光,怕是 里头邪祟之物,森然可怖的眼睛。 从他们身后,往船舱里。 突然射出一道手电的光线,将船舱彻底照亮,“船里面怎么会那么多婴尸。” 船舱很狭小,密密麻麻的堆满了皮肤青紫色的婴儿的尸体。 至少有二三十只,虫卵一般叠压在一起。 “那就要问你了。”吴凌恒冷然道。 站在他们伸手,拿着手电的副官一愣,“怎么又要问我了?” “这都是从波清河里,用绝户网捞的。” 吴凌恒缓缓回头,给了肖副官一个很有深意的笑容,“你说不问你问谁?” “十多年前,确实发生了好几起盗婴案。”副官果然不愧是元术镇上的老人。 加之思路清晰,许多事过去的事到如今都记忆犹新。 吴凌恒只是稍加点拨。便能回忆起,相应的事件。 船舱里除了婴儿之外,还倒着几个被破开肚子的女尸。 女尸腹中,强行塞着婴尸。 许多因为在船舱里,沤的时间久了。 都发烂生蛆了,气味更是难闻。 吴凌恒眉头一紧,“这么大的案子,我怎么没听过。” “那是新zf刚上台,自是要掩盖些丑闻的。”肖副官说道。 元术镇虽有吴军阀,可他却不是地方官。 军阀和新zf之间的关系很暧昧,元术镇的治安由巡捕房管理。 吴军阀也不干涉,可军权在他手里。 在元术镇,只要他想。 就可以越过巡捕房,各种呼风唤雨。 所以,这些地盘。 算是两方,共同管辖的。 吴凌恒看着这些婴尸,“具体有多少人报案?” “如果只算元术镇周边的,也就二十多个人报案。”副官刚一说完,就有一只蜷缩在女尸腹中的婴尸。 忽然,睁开了眼睛。 幽森的爬了出来,还不知道它要干嘛。 副官就掏出枪,直接把它的脑袋打了个稀巴烂,“若把举国上下的都统计一边,恐怕有上百起。” “哦?旁的地方,也出了盗婴案吗?”吴凌恒问道。 副官道:“那一阵也不知怎的,老有人喜欢偷孩子。” 话音才落,就见刚才那只婴尸。 脑袋都被打爆,满地的绿色的粘稠液体。 脖子上只剩一团血肉模糊,还是挣扎着爬起。 一边啼哭,一边朝他们过来了。 婉兮惊声提醒,“当心,这些婴尸有的已经成了旱魃。” “旱魃?你怎么知道这是旱魃的。”副官产生了疑虑。 这些婴尸看起来,是有古怪。 可那赤地千里的旱魃,乃是怀孕的女尸死后。 在棺材里生下来的,死婴叫做旱魃。 这些个死婴,可都是扔到波清河里淹死的。 和旱魃差的十万八千里! 婉兮张口,差点就说是眨么眼告诉她的。 吴凌恒先她一步,“是我告诉她的。” “你?”副官皱眉。 吴凌恒道:“关于我在幽州城的报道,你应该看了吧。” “你在幽州城的事,还上了报纸?”肖副官被各种事情,缠的焦头烂额。 还真是没来得及看报纸,尚不知吴凌恒在幽州之事。 吴凌恒也不计较,“等回去你看了报纸,便知旱魃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莫不是幽州城里,也闹了旱魃吧?”肖副官只是随口一说。 就见刘闯点头不已,“幽州城里的旱魃,也是这样靠着女尸的肚子炮制出来的,若不是三少爷,我们幽州城怕是要死一半的人。” 婉兮心中也是一凛! 夫君还去了幽州城?! 不是说玄清真人,就在那幽州城中吗? 难道他是去帮忙的 如此一想,也难怪夫君送二姨太灵柩出城。 就再也没有回来,原来是去幽州城了。 “砰砰——”外头,竟然传来了几声枪响。 子弹打在船上,震的船左右摇晃。 唐放的叫喊声,传入耳中,“快下船,有刺客。” “知道了。”吴凌恒很淡定的喊了一声。 抱着婉兮刚出船舱,就被外头的火光拦住了。 一股浓烈的,火油味扑面而来。 船的周边闪过几个,穿着军装举着火把的人影。 点了火之后,便要水遁逃走。 被刘闯拔出枪来,一个一个的都枪毙了。 吴凌恒赶忙道:“留活口。” “是,三少爷。”刘闯在关键时刻,及时手枪。 把放火的人中,最后一个人留了性命。 翻身上去,一个擒拿手摁在地上,“老实点吧你,连吴三公子都敢刺杀。” 船是木头做的,还泼了火油。 遇到火就着,走船舱正门是出不去了。 吴凌恒便抱着婉兮,从窗户逃走。 窗户太过狭小,不二人同时过。 吴凌恒让婉兮先出去,“走。” “可是,她的尸身可能还在船上。”婉兮犹豫着,有些不肯出去。 吴凌恒道:“你放心,她的尸首不在这艘船上。” “真的?”婉兮眼前一亮。 若岳小姐的尸身,还在船上。 定是不能放任她和这些婴尸一样,随着这艘怪船化为灰烬。 吴凌恒道:“她的尸身在幽州城。” 什么? 岳小姐尸身到了幽州城了! 可这船,明明还在涴城。 莫不是 先送到涴城,再偷运到幽州城。 那还真是复杂! 可怎么一开始见面的时候,没听夫君说起? 夫君 是想隐瞒什么吗? 几个念头,从婉兮脑中闪过。 她愣神半秒之后,果断的爬出窗外。 出去以后,在外面接应吴凌恒。 随后,才是副官。 副官在里面,被几只清醒过来的婴尸缠住。 回头连开数枪,还是被婴尸纠缠,禁不住破口大骂了一句,“孽障,真是害人不浅。” 正文 第126章 刑讯逼问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副官低头,我来。”婉兮在实战中,训练的枪法了得。 她一喊,副官应声低头。 就见婉兮目色沧冷,杀伐果决的扣动扳机。 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几只婴尸都被婉兮一枪爆头。 婴尸的要害并非头部,被爆头之后。 还能行动,却迟钝不少。 副官用力挣脱几下,甩了身上的累赘。 爬出来了,脸色有些铁青。 手臂和脖子上不可避免的,被咬出几道齿痕。 “副官,你还好吧。”婉兮乃是灵根极强之人,双眼有别于普通人。 可稍加望气,一见副官身上阴气缠绕。 像是中了尸毒,忍不住担心起来。 肖副官不当回事,摆手道:“只是小伤罢了。” “夫君。”婉兮担忧的看向吴凌恒。 吴凌恒上去查看,“我来看看。” “不过是几个黄口小儿,咬的轻伤。”肖副官一身铁骨,战场上什么伤没受过。 被那婴尸咬了,也不觉的疼。 才觉得无碍,不当一回事。 吴凌恒冷笑,“黄口小儿?!那可是旱魃,牙齿里可是有尸毒的。” “尸毒?!”副官皱眉,看着腕上的伤口。 吴凌恒大有威胁之意,“一个不好,可是会尸化成活死人的。” “中了尸毒,还会变成活死人?”肖副官皱眉,心中狠辣的想着。 若中了尸毒,会成什么妖物。 那就让吴凌恒在此之前,一枪结果了自己。 吴凌恒道:“若扩散的太厉害,自是会的。” “那可有解法?!”副官问道。 吴凌恒望向了,指向元术镇的北斗七星,“回去让玄清老道看看,越快动身越好。” “你和少夫人”副官想问,吴凌恒是不是也一道同行。 吴凌恒摆手,“我们不回去,会在涴城呆个一两日。” “那行吧,我先回去复命。”肖副官也是担心尸毒扩散,也不强行要求。 他虽是不怕死的硬汉,可极为在乎命节。 若尸毒发作,成了妖物。 真是叫他比死还难受! 副官走之前,吴凌恒教他。 在城内随便找人,借几升糯米。 回去的路上,在车里可先自行处理一部分尸毒。 延缓尸毒发作的时间,好坚持到见到老道。 肖副官走的时候,正是渔船烧的最旺盛的时候。 火光冲天,黑烟滚滚。 照亮了大半个河面,婴儿的哭叫声不绝于耳。 旱魃死时,怨气极大。 烧出的浓烟恶臭逼人,根本就没法在河边多待。 鼻涕眼泪,全都流出来了。 婉兮也难受的,咳嗽了几声,“夫君,这烟好呛人。” “是啊,三少爷,哥儿几个都坚持不住了。”河边其他诸人,可比婉兮难受多了。 压着地上的人犯,满脸都是泪痕。 就跟切了洋葱似的,却没法腾出手擦泪。 吴凌恒瞄一眼,被摁在地上的那人,“带上他,回城。” 为了防止此人咬舌自尽,或齿内藏毒。 服毒自杀,直接用绑带勒在他嘴上。 一路上他都说不了话,总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看着婉兮。 “夫君,此人身上的军装我很是眼熟。”婉兮被他看得发毛,缩着脑袋小声对吴凌恒道。 吴凌恒眯了眯眼,淡然道:“那是姓段的段家军的衣服。” “闯入下水道中,开枪刺杀我的就穿着这身。”婉兮回忆道。 被九翼道人羞辱之后,她从梯上跌落。 幸而眨么眼反应快,跳入水中。 把她接住了,只是眨么眼才刚出声。 个头还不够大,很难托起她。 只能把婉兮推上岸,婉兮在水边。 昏迷了很久,都没有醒过来。 最后是被下水道里,整齐划一的军靴踩动的回音。 从梦中惊醒的,睁眼就看到。 七八个穿着军装的人,见她便开了枪。 还好她反应快,及时的下潜。 一路受眨么眼的保护,来到这涴城河的下游。 至于在水道中,是如何抵抗乱流。 为什么没有被淹死,她记忆太过模糊。 实在是记不得! 单看眨么眼,这么小的个头。 硬生生是把它从水中顶起,一路护送到下游。 就知道其中,是多么不易。 多么的九死一生! 吴凌恒思索了一阵,“姓段的与我们素无冤仇,没道理会派人杀你啊。” “我想也是,装饼干的盒子不一定都拿来装饼干,也有人拿来装针头线脑之类的。”婉兮打比方再明显不过了,刺杀她的人穿段家军军装不假。 可也有可能是别人穿了段家军的衣服,栽赃陷害给段军阀。 吴凌恒一脸兴趣的问道:“你是说,派人刺杀你的另有其人?” “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即是刺杀,还故意留下军装作为证据,着实有些奇怪。”婉兮说道。 吴凌恒耸了耸肩,“到时审问审问他,不就一切都明晰了。” 涴城归吴军阀管辖,又被新zf接收。 可到底是吴军阀的地盘,二人落脚的地方。 正是本地的zf大楼,婉兮三天两夜没有合眼。 吴凌恒给她为了姜汤,便哄她睡下,“早些休息吧,你还怀着身子。” “爹,可安好?”婉兮才与他重逢,很多话还来不及问。 吴凌恒道:“若不安好,如何能派副官过来。” “是我糊涂了,那那尸妖何天硕”婉兮还想追问。 吴凌恒眼神一肃,“嗯?” “我睡就是了。”婉兮合上眼睛。 满脑子却都是,吴府门前。 副官和金军阀对峙的场面,还有自己脑袋被打穿的一幕。 以及她用灵识,看穿整个吴府的一幕。 吴军阀就在书房之中,却不知他在做些什么。 乱七八糟的回忆,好像一锅大乱炖。 弄的她脑子混乱了,也不知到底睡没睡着。 隐约之间,还老是听到有人在惨叫。 在这栋楼里,除了可以休息的套房之外。 楼内还备着,几间刑讯室。 为了让那放火的贼人,说出实话。 进了zf大楼,直接就将他送进了刑讯室里。 上最厉害的电椅,逼他招供,说出幕后指使人。 也不知是因为他说的就是实话,还是骨头太硬了,这人一口咬定自己是段军阀的人。 婉兮在此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从梦魇中挣扎的苏醒过来,“夫君,什么声音这么吵?!” “他们在审讯犯人,吵到你了?”吴凌恒问道。 婉兮揉着太阳穴,摇了摇头,“没有,本来就睡不着。” “两天两夜没合眼,怎会睡不着?!”吴凌恒语气有些凶。 婉兮勾住他的脖颈,靠在他的怀中,“许是心事太多,很多事总也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像从前一般不闻不问。”吴凌恒搂住她的脊背,轻声道。 很多事不是要欺瞒她,只是不希望把她卷入其中。 婉兮的手钻入了他的衣中,“旁的事我可以都不问,只有一件事,我”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让眨么眼造成你假死的现象。”吴凌恒笑问道。 婉兮心中一痛,“不止这些,还有” “还有我为什么,让它送你去下水道。” 吴凌恒道。 婉兮点头,“正是。” “本想让你躲过纷争的,可好像思虑不周呢,反而连累你陷入危险。”吴凌恒小声的在她耳边道。 声音温柔缱绻,似轻柔的月光。 实则,双眼猩红。 带着嗜血之色,看来是有人在暗中跟他斗智斗勇。 此人的智商,绝不在他之下。 或许 亦或许! 比他还要睿智。 婉兮心中也是这般猜测的,只是想听他亲口印证。 得知真是如此,便张口道:“我能不能能不能看看那人是如何被审讯的?!” “当然可以。”吴凌恒给她过了一件外套,直接抱去了刑讯室。 刑讯室里是黑的,却有一束强光照在那犯人身上。 使得他的双眼,必须被白光所灼。 正文 第127章 帅府办案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在河边光源昏暗,婉兮还没有认出来。 只觉得眼熟,一进刑讯室。 立马就发现眼前这犯人着实眼熟,张口道:“夫君,这人就在下水道里追杀我的人里的其中一个!!” “那算得上是,冤家路窄了吧。”吴凌恒使了个眼色,让审讯的人把灯光调暗。 以免灼伤了婉兮的眼睛,又压低声音询问审问情况,“审问的如何?” “还是一口咬定,自己是段薄擎的人。”审讯的人回答道。 段薄擎是何许人? 正是那继承了年仅二十岁,就继承段家军的段少帅。 吴凌恒眼神一冷,大步朝电椅走过去,“我来问问。” “别过来,我让你别过来。”坐在电椅上的那人,还受了别的刑讯。 嘴角淌着血,脸上的表情显得特别激动。 吴凌恒捏住他的下巴,“你跟我见过么,就这么怕我。” “你是魔鬼,魔鬼”那人被吴凌恒带着阴气的手指,触碰到下巴的一瞬间。 整个人抖的跟筛糠一样,眼中充斥着惶恐之色。 吴凌恒有些傲娇道,“我这么俊俏的人,哪里像魔鬼了。”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为何” 那人的后半句话,根本就说不出口。 他想问吴凌恒为何身上有一股,让人从心底里发寒的气息。 吴凌恒笑了,“我是吴凌恒。” 清俊的笑意,似菡萏开于水中。 可审讯室里楚婉兮,其余几个人都后脊梁骨发寒。 下意识的后退,惧怕着吴凌恒。 “怎么怎么可能,吴家三少是个瘫子,从不以真面目示人。”那人一脸不可思议。 吴凌恒点漆乌眸,静静的与他对视着,“告诉我,你是谁派来的。” “我是段段”那人好似被控制住了心神,说话断断续续的。 吴凌恒眉头一紧,“嗯?” “我隶属于民国zf第四中央军,名叫魏成风。”他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所有人大骇。 就连婉兮,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害自己的竟然是新zf,还要嫁祸给段军阀。 按说如此乱世,新zf应该保持中立。 如此的卷入其中,不怕自食恶果吗? 吴凌恒满意道:“很好,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挑拨各大军阀的关系,是我第四中央军存在的意义和职责。”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内心考验。 接连喘息了好几下,脸色更是苍白一片。 吴凌恒松开了他的下巴,“不愧是第四中央军的,还受过特殊的心智训练。” “哇——”那人一口血喷了出来,瞳孔放大的倒在电椅上。 身子一动不动,像个雕塑。 就像那日他带她回门,死在他跟前的那只黄皮子一样。 婉兮上去探了一下鼻息,猛地一缩手。 死 死了! “少夫人,他这是怎么了?”旁边参与刑讯的人,怎能相信就这会功夫。 那个被逼供的人,毫发无伤的就给死了。 吴凌恒淡淡道:“死了。” “什么?”那人一脸不可置信。 婉兮慢慢的缓过神来,“可能是被吓死的。” “不太可能吧,这里十八班刑具都给他用上了,也没把他吓住。”那人没什么眼力见,还在质疑。 一旁他的另一个人,使劲使眼色。 他才反应过来,这话问的太过愚蠢。 刚才对此人严刑拷打,他愣是没有说出来一个字。 吴三少随便一问,就把所有秘密说了。 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吴凌恒冷声道:“意志都被摧毁了,焉能不被吓死。” “是是是,三少说的对。”两个审讯的人再不敢反驳了,缩着脑袋附和道。 心想着传言,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说三少爷是阴生的妖孽,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只是稍一问话,便能把个受过专业训练的硬汉吓人。 吴凌恒也懒得在意,这俩人会怎么想。 拉住婉兮冰凉的小手,轻声道:“回去继续睡吧。” “也好。”婉兮失神的道了一句。 外头的天色,刚刚蒙蒙亮。 可她却忽然来了倦意,有着说不出的困倦。 被吴凌恒领回去,脑袋沾刚沾到枕头,就沉沉睡去。 —— 翌日,吴凌恒请涴城的大夫给婉兮瞧病。 静心调养了两日,婉兮这几日。 水中辗转,亏空的身子。 才稍稍调理过来,身体不再发寒无力。 毕竟涴城,不是元术镇。 所能请到的大夫,和用到的药材。 远不如在吴府那样优渥,婉兮稍有好转。 二人便齐齐动身,回到元术镇。 正是秋高气爽,天气晴朗。 车才刚开到镇上,便能感觉到镇上热闹。 车来车往,人流如织。 “好久没看到,镇上这么热闹了。”婉兮感叹了一声。 吴凌恒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多半是那牛鼻子老道,把尸妖的事情彻底解决了。” “那他们得到消息的速度,还真是快。”婉兮道。 吴凌恒嗤之以鼻,“旁的地方怎比的上元术镇优渥,说不定日日都盼着回来呢。” 言语之间,有几分讥讽的味道。 车恰好开到吴府门前,就见府门前人更多。 人们也不忌讳,什么大帅府。 人山人海的情况下,都伸着头看热闹。 守着的家丁,见他们归来。 立刻迎了上来,帮忙开车门,“少爷回来了!” “不是说爹在府上吗?这些人怎还敢造次。”吴凌恒阴沉的问道。 家丁搓了搓手,道:“巡捕房遭了火灾,大帅特许巡捕房的人,今日一日在府上办案呢。” “就算是办案,怎的这些百姓也聚集在此。”吴凌恒虽然已经习惯了,抛投露面了。 还是不太喜欢人多,一直都是眉头紧锁。 家丁道:“因为办的案子特殊,大帅才特允与案子相关的人,可随意进出大帅府一日。” “怕是早前那起,人口失踪案吧。”婉兮思维敏捷道。 家丁点头,“正是,三少奶奶还真是料事如神。” 什么料事如神啊! 除了那个案子,需要家属来认领之外。 还真想不出什么案子,能让吴军阀这般放宽。 从前以往,大帅府可都是戒备森严呢。 “爹真是越来越乱来了,把人都驱散了,我要进府。”吴凌恒没有好脸色道。 家丁躬身,连连道:“是是是,三少爷请。” 转头就凶神恶煞的,招呼人驱散围观的人群。 人群一开始,怎么驱赶都不散。 后来看门的守卫,朝天开了一枪。 这些个人,便潮水般退去。 退到后面之后,用鼠辈一般的眼神看着吴府门前。 窃窃私语的聊着,吴军阀是不是又小心眼。 出尔反尔,收回成命了。 就见吴凌恒大摇大摆的,拉着婉兮回府。 许多人都是,刚回到镇上的。 见吴凌恒双脚可以行走,皆是瞠目结舌。 进到府内,诸人都在会客厅。 会客厅和府内宴会厅不同,是暂时接待访客的地方。 位置很大,能容五六十号人。 会客厅大门敞开着,里头的圆桌旁。 就坐了玄清老道一人,连吴军阀都是摆了张椅子。 坐在玄清老道侧眸,屋中还有一名素描画师。 画师脚边,摆满了酒坛子。 门外面站了二三十个,候着的人。 玄清老道每开一只酒坛子,就会像画师形容一个人的外貌。 此番颇费功夫,因为有时画的不到位。 总也要修改,没个三四十分钟是完成不来的。 完成一张之后,才有家丁拿了给外面的人认领。 外头的那些人实则,都是人口失踪案的家属。 看到自己的亲人,被画在画纸上。 一眼认出来后,里头的家丁。 便送出一个装了人肉的酒坛子,还给家属。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愣是变成一块没脑袋没身体的烂肉。 换谁谁能受得了啊!! 一时间,院内许多人是哭天抢地。 哭声撕心裂肺,不绝于耳。 还有人生生是,哭晕了过去。 吴军阀本来都犯困睡着了,被哭声惊醒。 本想破口大骂,见院外走来一对璧人。 睡眼惺忪中,还有些看不清。 揉了揉眼睛看清了,欣喜不已,“恒儿,你把婉兮带回来了?!” 正文 第128章 三花聚顶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婉儿拜见爹爹。”婉兮与吴凌恒一起,走到了门前。 先行福身,向吴军阀行礼。 吴军阀看到婉兮,还有她挺着的五个多月的身孕。 心中是有愧疚的,亲自上前扶她,“都是这么多个月身孕的人了,还行什么礼。” “谢谢爹。”婉兮低眉道。 吴军阀低眉,凝着他,“婉兮可怨爹?” “怨您?”婉兮不解的抬头。 吴军阀对此事,稍有些难以启齿。 蹙眉盯了她一会儿,才道:“那日我明明在府上,却未出府。” “爹乃是万金之躯,自是不能有任何闪失的。”婉兮理所应当道。 吴军阀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训斥家丁,“怎么还不看座,难道要三少奶奶一直站着。” “是小的疏忽了,三少奶奶快坐。” 吴军阀身边的一名贴身随从,急忙搬了张椅子来。 用袖子擦干净,座椅上的灰尘。 等婉兮坐下了之后,又给吴凌恒看座。 屋中,这些随从。 跟着吴军阀好多年,个个机灵的很。 婉兮遭遇这些事,清瘦许多。 他们知吴军阀心意,分毫不敢怠慢。 又是奉茶,又是上糕点的。 做的殷勤妥帖,也省的吴军阀张口训斥。 吴凌恒坐下,喝了口茶,“这是在干嘛啊?” “查案。”吴军阀道。 吴凌恒皱眉不解道:“查案?” “哎哟喂,您让唐放请真人过来,不就是为了当时的人口失踪案。”吴军阀的随从猫着腰,在吴凌恒身边道。 吴凌恒淡淡道:“我记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你当初想的办法可真好,借真人的慧眼佐以画师的丹青。”阿四竖起大拇指夸赞。 吴凌恒道:“查案只是小事,其他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都处理好了,三少爷放心。”阿四笑眯眯道。 事分轻重缓急,何天硕被度化之后。 最紧要的自然是处理尸体,何天硕当年身死之后。 何府那边不肯认领,吴军阀看在袍泽的份上,让人厚葬在吴家的坟山上。 十几年年后,让一道雷劈了。 就生出这样多的事端,说明这人就是个祸害。 可不能像当年一样草草处理了,吴军阀在询问了真人以后。 找了个宰牛的屠户,用一把解牛刀把何天硕的尸体彻底的尸解了之后。 再送去附近的窑厂,在炉子里烧成灰烬。 此事才算了结,还有就是波清河被污染一事。 波清河被污染的怨气冲天,玄清老道耗费了半身功力才超度净化。 即便如此,河水还是半年不能使用。 老头也累的够呛,一直在府内修养着身体。 吴凌恒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会儿画师的进度,“画的这样慢,弄的我都烦了。” 吴军阀一听,心里哼哼起来。 老子在这从头坐到尾都没有抱怨烦,你这小子刚进来。 就觉得烦了,还不如老子呢。 “你不是会画素描么,嫌慢可以自己来啊。”吴军阀问声瓮气道。 吴凌恒先低声询问婉兮,“一路舟车劳顿,夫人可还坐得住。” “我不乏。”婉兮小声道。 吴凌恒想送婉兮回去休息,“当真不乏?可别逞能。” “你画技好,速度又快,可以试试的。” 婉兮劝他,他自是听的。 伸了个懒腰,走上前去。 那画师也是个机灵的,急忙让位,“三少爷请。” “还差多少啊?”吴凌恒打着呵欠道。 吴军阀的随从道:“只差五个酒坛子了,小少爷。” “那还不算多。”吴凌恒拿了画笔,听着玄清的描述绘画。 比起刚才的画师,画的奇准无比。 根本不需修改,想来是因为可以看见鬼物的缘故。 只是在人前,还装模作样的看不见。 把酒坛子上,压着镇魂的秤砣。 还有符纸拿掉,相当于把里面的鬼魂放出来。 不仅仅是吴凌恒,连婉兮也能看见。 眼下的鬼魂,是个瘦弱女子。 瞧着不过三十岁出头,面色苍白一片。 胆子也很小,一直都在瑟瑟发抖。 用不到十分钟时间,吴凌恒就完成了速写。 随后,玄清真人还会问她几个问题。 是何许人c家主哪里,到底是如何身故 问完之后,会复述鬼魂的回答。 一旁有文书,誊写下来。 然后,拿出去给家属认领。 外头认领尸块的,是这女人的丈夫和孩子。 那女人的丈夫还好,只是双眼有些赤红。 两个孩子看到母亲死后,变成鬼魂的遗容。 哭的那叫一个揪心,让人忍不住想要想去抱住这两个孩子好生安抚。 画完最后一个,吴凌恒见婉兮。 面带倦意,也不等玄清审问。 就放下画笔,起身道:“该画的都画完了,我们回去休息了。” “且慢。”玄清老道叫住了吴凌恒。 吴凌恒有些不耐烦道:“又有何事?” “这其中有一缕幽魂,怕是要小公子亲自来审。”玄清老道捻着胡须,咳嗽了一声道。 他身子也是亏空的厉害,何尝不想离开休息。 奈何自古有能者,身负重担是普通人数倍。 无论该如何,也得坚持下来。 吴凌恒冷笑了出来,“我又不是我大哥,有小天眼能见鬼神,如何能审问?” “这么说,小公子是不肯了。”老道皱眉。 婉兮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坛中的鬼魂。 鬼魂是个男子,脸色也是苍白的可怕。 个头很高,身材消瘦。 嘴唇很薄,上下触碰着。 好像在碎碎念着什么,却不是中国话。 婉兮拉了拉吴凌恒的袖子,“夫君,他似不是中国人。” “夫人也看的见鬼?!”一旁的随从,吓了一大跳。 其余诸人,包括外面围观的。 都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除了修道之人,凡是其他人能见阴阳。 有别于常人,在这些庸俗的凡夫俗子眼里,皆是妖孽一般的存在。 玄清真人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一套嘴脸,“三少夫人有三花聚顶,乃是修道的天纵奇才,能看见并不稀奇。” 只因他这一句话,那些鄙夷的眼神。 才变成羡慕,跟佩服。 “势力。” 吴凌恒冷道。 他看向那只鬼魂,还真是在说日语。 碎碎念着说着要回家之类的话,看着有些神志不清了。 老道让他来审,多半是因为听不懂日语吧。 吴军阀站起身,锋利的眸光扫了一眼屋中之人,“你们都出去吧,道长要秘密审问此间邪祟。” 屋子里头有邪祟,早就明白告诉诸人。 人啊,天生就怕鬼。 大家是仗着有得道高人在,所以才没那么害怕。 若有机会远离,自是全都松了口气。 纷纷随吴军阀离开会客厅,到了院子里等候。 婉兮主动上前去,把门关上,“镇上除了医院里的日本大夫,还有其他的日本人?” “他是日本留学生。”吴凌恒道。 吴军阀若有所思,“镇上除了何天硕假冒的留学生,哪还有别的。” “爹说的正是,何天硕是假冒的,这个才是真的。”吴凌恒凝着这只鬼苍白的嘴唇,在心中翻译着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婉兮诧异,“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个留学生若是何天硕顶替的那位,那在镇上怎就从来没见过他。 他哪怕出现过一回,何天硕都难以冒名顶替吧。 吴凌恒眼神凝重,“他留学归来还未到镇上,就被人半路截杀了。” “何天硕还真是造孽颇多。”吴军阀道。 吴凌恒嘴角上扬,似乎又听出了别的什么东西,“杀这个留学生,倒未必是作孽。” “此话怎讲?”吴军阀不解。 婉兮想到了什么,“何天硕的日本枪,是不是也是从此人的手里夺来的?” “此人在日本参军了,身上有日本军用手枪。”吴凌恒一字一顿道。 婉兮问了一句,“在日本参军的人,为何还会带枪回国。” “这还用问么?”吴军阀眼中染上寒意。 日本有侵华的念头不是一日两日了,甲午中日战争就是一个好例子。 派个跳梁小丑回国,做个身先士卒的斥候也不难理解。 正文 第129章 脉如走珠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吴凌恒和吴军阀对视一眼,对此事都颇为重视。 可如此军国大事,婉兮实在哪有眼界理解。 也就在婉兮面前绝口不提,吴军阀清了清了清嗓子,“这里边不都是让胡屠户宰了的人么,怎么还有个是何天硕杀的。” 吴凌恒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是被何天硕打劫之后尚存一丝气息,让胡屠户在路边捡到了。” 仔细打量这鬼魂的穿着,正和何天硕第一天来镇上的打扮一模一样。 想来这人,是被何天硕扒光了所有。 拿走了衣服c手枪,还有留学日本的一些资料。 让何天硕看着真像是留洋归来的一样,这人在镇上多半是有亲戚认得的。 何天硕才又借用了厉言绍这个假身份,如此才得以瞒天过海。 “何天硕只是打劫他,并不杀人!”婉兮还当何天硕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如今竟留下了个活口。 吴凌恒手撑着太阳穴,眼神慵懒冰冷,“你不明白吗?何天硕只恨爹,对旁的人未必个个都会下杀手。” “何天硕杀我,是为了当年之事,可九翼道人背后的主子可就不简单了。”吴军阀手指狠狠敲了桌子,对九翼道人才是恨之入骨。 他老人家其实也有点迷糊,镇上死去的人。 到底哪个是何天硕所害,哪个是九翼道人利用尸妖所害。 尤其是金云澈的死,更是扑朔迷离。 何天硕怀疑害死岳零落的乃是金军阀,杀金云澈泄愤倒是有可能。 也有可能是新zf,或者其他军阀,想要制造混乱杀乐金云澈。 眼下这时局,可真是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吴凌恒想审问九翼道人,对玄清道:“三日前城中戒严,九翼道人定是困在城中走不了,你可把他揪出来了?” “人是抓到了,不过你问不了话。”玄清真人一提此事,心中颇为烦忧。 那九翼妖道作恶多端,死则死矣。 只是他犯下的罪行昭昭,有些得通过刑讯。 才能逼问出来,不然后患无穷。 吴凌恒一听便明,“死了?” “小公子从城外归来,没看到城头上挂着什么吗?”玄清真人一挑白眉道。 吴凌恒板着脸道:“没注意。” 元术镇的城墙可不矮,谁没空关注上头挂了什么。 不过以他对吴军阀的了解,定是砍了妖道的脑袋挂在城墙上示众。 “总之是死了。”玄清真人拈着胡须道。 吴凌恒凝着他,“你不是最善招魂术么?把他的魂魄招来,像现在一般审问不就好了。” “这法子早就试过了,他的魂怕是投胎去了,怎的都召唤不来。”玄清真人道。 吴凌恒不屑他这番说辞,咕哝道:“说的什么鬼话。” 人死后要在尸身里呆个三日,才会离体。 所以人死了一般会在家里停尸三日,三日后出殡下葬。 “怎的不留活口?”婉兮还是在意为和要杀九翼道人的事。 九翼道人是该死,可留着活口问话才是重中之重。 眼下杀了,无异于灭口啊。 玄清真人的脸色稍有些变化,“这就要问副官了。” “是副官处决的?”吴凌恒眼睛一眯。 玄清真人只是看着他,并未说话。 副官做什么本就无人敢置喙,这还是当着吴军阀的面。 他是修道之人,也不爱嚼舌根。 只是这事颇有些蹊跷,杀那妖道也实在太草率。 可惜人死灯灭,没法查出个究竟。 吴凌恒也懒得追究,“死便死了吧,婉兮乏了,我得带她回去休息。” 口供也问完了,剩下的事交回给巡捕房。 “小公子,注意些身体。”玄清老道在他走之前,还是提醒了一句。 吴凌恒牵着婉兮的手,懒惫的推开门,“知道了。” 注意些身体? 玄清真人这话似有什么深意,难道夫君在幽州城里遇到什事? 身体 身体可是有损了? “哟,金兄怎的有空来这里。”吴军阀忽然豪迈的道了一句。 打眼一看,金军阀领着一娇滴滴的小娘子走来。 除了她之外,连个贴身随从都没带。 这小娘子便是那日她和吴采采被软禁时,被请来宴会厅弹古筝的春莺。 金军阀大概是接连受了打击,脸色有些憔悴。 失了平日里的那股雄浑之气,苦笑道:“吴大帅惯会取笑我,我一个闲人,无聊随处逛逛。” “金兄可是一方诸侯,军务堆积如山,怎会是闲人。”吴军阀故意刺激军阀。 金军阀没了脾气,也不敢和他动怒,“金家后继无人,我还管那些军务做什么。” 反正他若大家业,无人来继承。 军务处不处理,结果还不是都一样的。 “且容贫道插一句嘴,大帅还有子孙缘。”玄清真人手拿拂尘,从会客厅走出。 面容和善,眸光深邃。 金军阀心神巨震,“道长道长所言,可是真的。” 一旁的吴军阀,脸色难以掩饰的一黑。 心忖这老道,出来捣什么乱。 他可巴不得姓的老匹夫,断子绝孙呢。 “八九不离十。”玄清真人高深莫测道。 金军阀满眼激动,“您是得到仙人吧,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贫道只是个修道之人,也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玄清真人慈善的笑了笑。 寿眉长长的样子,还真像是画卷里的仙人。 金军阀表情稍有些失落,“那您” “贫道是因为看到这位女施主,方才有所感知。”玄清真人道。 金军阀不解的看向春莺,“春莺?” “春莺姑娘脉如走珠,乃是有孕之兆。”玄清真人望向春莺。 春莺脸上俏红,甚至有点不知所措。 不过是服侍了大帅几日,真的就有了吗? 平常大夫可是要三两个月,才能诊出是否有孕呢。 金军阀年纪一把了,加上府中大小姨娘皆无所出,自是有几分不确定,“可我看道长并未诊脉啊。” “贫道用的是悬丝诊脉,所用的丝是看不见的灵丝。”玄清真人抬起胳膊,大家才注意到。 他藏在宽大衣袂中的手,做的是莲花状。 微微弹指,诸人皆可察觉到。 一股气劲朝春莺尺寸关处,弹射而去。 春莺手腕一麻,下意识的捂住,“疼。” 竟是以气劲化丝,来的悬丝诊脉。 “呵呵。”玄清真人笑了笑。 金军阀领悟到眼前这老头是个高人,“多谢道长为我夫人诊脉,感激不尽c感激不尽” “夫人”春莺呆住了。 夫人一词可只用在正妻上的,她不过是青楼女人。 从来就没想过,要成为别人的正妻。 还是金军阀如此位高权重之人,更是想都不敢想。 金军阀从前是有正妻的,只是亡故的比较早。 身边跟着的都是妾室姨娘,不过对金军阀来讲。 春莺深得他心,又怀有他的骨肉。 娶回家做正房又如何,他可不是吴军阀。 得娶个官家小姐,蹭别人家的家世。 玄清道人皮了一下,“那贫道恭喜大帅,喜得贵子c喜得娇妻。” “好说好说,道长可需要诊金,多少钱我都愿意付。”金军阀过于欣喜,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表情。 尤其是吴军阀,眼中杀机四起。 已经动了要扼杀春莺腹中,那才刚刚发芽的种子的念头。 吴凌恒凝着春莺的肚子,心中却有别样的感觉。 冥冥之中,似有些亲近。 思绪纷乱之下,难受的咳嗽几下,“咳咳咳——” “夫君,可还好?!你在幽州城里,是不是受伤过?”婉兮去扶他。 他握紧了婉兮的皓腕,“不敢隐瞒婉儿,此去幽州城,我灵体又出窍过一次。” 正文 第130章 她的转世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那可怎生是好?”婉兮焦虑道。 他虚弱一笑,“咳咳咳,没事,只要你陪着我自会好的。” 剧烈咳嗽之下,鲜血不受控制的从他的口中汹涌而出。 流了婉兮满手都是,惹得她眼眶里都是泪。 这还没事!! 夫君也太能逞强了,自幽州城就有的伤。 在涴城那么多日也不说,强忍着只会伤上加伤。 若早些饮下她的血,定会恢复不少。 吴军阀也是担忧,“恒儿,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这多血?” “爹,都是老毛病了,您应该知道。”吴凌恒说了一句让吴军阀安心的话。 吴军阀动了动唇,想张口说叫郎中来。 可想想吴凌恒的情况,出生到现在一直如此。 只能好生将养着,那些个凡俗大夫请来只会添乱。 “婉兮,在他怀中有方丝帕。”玄清提醒道。 一听玄清此言,吴凌恒眼中的阴沉之色更重了。 婉兮不明玄清深意,伸手就把帕子摸了出来。 顺手拿来给吴凌恒擦血,一双明眸焦虑的看着诸人,“夫君旧疾复发,我想和他先回去。” “不用同他们交代,我们走就是了。”吴凌恒盯着那帕子,却并未告知婉兮。 这帕子在岳家小姐升天前,她曾经用过。 原本是要随意丢弃在幽州城的,玄清真人却让他把它带回来。 一阵劲风吹来,院内落叶纷飞。 飞沙走石的容易迷了眼睛,许多人抬起手臂c闭上眼睛抵挡。 婉兮也是如此,手中的帕子竟是毫无征兆的飞了出去。 睁眼时,帕子扑到了春莺的小腹上。 滑落到了地上,落在了她的脚边。 春莺弯腰捡起帕子,笑盈盈的把帕子还给婉兮,“三少奶奶可要拿好了这帕子,别让风一吹就跑了。” “让让姐姐见笑了。”婉兮不知该喊她春莺姑娘,还是金夫人。 犹豫再三,唤了一声姐姐。 金军阀知她难处,爽朗的笑出声。 可谁知那沾血的帕子,似好像有一股吸力。 沾在春莺掌中,怎也送不到婉兮手中。 春莺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回事?” “我c我不知道啊,好奇怪啊。”春莺害怕金军阀误会自己什么,才有点紧张。 毕竟粘着她不放的,是吴凌恒用过的帕子。 吴凌恒走了过去,手里聚集了少许阴气。 不动声色的将帕子,拿回道手中,“许是这方帕子,和春莺姑娘有些缘分吧。” “与我有缘?您可真爱说笑。”春莺尴尬的道。 吴凌恒看向吴军阀,道:“时间不早了,我和婉兮先行告退。” “恒儿,这帕子”吴军阀也感觉到,帕子上有股气息很是让人亲近。 吴凌恒打断道:“这帕子没什么稀奇的,是婉兮给我绣的。” “罢了,你和婉兮舟车劳顿,回去休息吧。”吴军阀挥了挥手,遣散了吴凌恒。 吴凌恒不等婉兮行礼告退,领着她扭头就走。 婉兮身子疲累,走路慢了些。 都有些跟不上他的步子,一路小跑,“怎么走的这样急,你身上还有上呢!莫莫不是因为那方帕子?” 她真是聪明过头了,连他是因那方帕子才着急逃避的都看出来了。 不愧是他钟情的女子 “这帕子是我娘亲遗物。”吴凌恒在快到小院门前时,停住了脚步。 这还是吴凌恒,第一次在婉兮面前。 管岳小姐,叫娘亲。 使得婉兮心中,不得不好奇在幽州城发生的一切。 “十多年前的帕子,不应这么新的。”婉兮提出了质疑。 马上感觉自己又多嘴了,夫君即是这样说的。 定不会骗她,哪来那么多怀疑。 吴凌恒抬手看了一眼,掌中带血的帕子,“你看不出吗?这是你绣的帕子。” “是了,我都糊涂了。”婉兮凝神看了几眼帕子就明了,这方帕子正是自己之前绣的。 她方才竟傻到以为这帕子,是十多年前岳零落留下的遗物。 帕子上有一股子淡淡的陌生的阴气,那阴气阴柔带着怨气。 大体是在幽州城夫君和她遇上,她的气息才碰巧停留在了上面吧。 吴凌恒攥紧了帕子,“春莺还真是个有福的人,她的福气可都在后头呢。” “啊?” 婉兮一头雾水,可不明白一个青楼女子能有什么福气。 就算是破例嫁给金军阀,金府妻妾众多。 她一个新来的,日子未必好过。 况且刚才吴军阀看她的眼神有异,恐怕也不会容得这个孩子出生。 所以春莺未来如何,可是难说的很啊。 正此时,吴军阀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吴凌恒的意思是春莺腹中胎儿怕是和岳零落有关。” “爹怎么来了?”婉兮一惊。 吴军阀对婉兮,尚有些好脸色,“我把金老狗打发了,有些事必须当面问问吴凌恒这个兔崽子。” “你有什么资格,唤她名讳。”吴凌恒背对着他,冷着一张脸。 婉兮更不懂了,金军阀的孩子怎会和岳零落有关!! 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这俩父子倒是会打哑谜。 吴军阀冷笑,“老子喊她名字,关你屁事。” “爹的脸皮,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厚。”吴凌恒从前对过往的事,是不太计较的。 有了幽州城这次,又了解了一下当年之事。 对吴军阀难免,有了些怨气。 回过头来,冷淡的看着吴军阀。 吴军阀的气势,怎会被一个小辈压下去,“她的死是我们一并造成的,彼此彼此吧。” 最好谁也不要提起,以免相互伤害。 “你倒是看得开。”吴凌恒淡淡道。 吴军阀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春莺腹中不出意外,会是她的转世。”吴凌恒紧了紧手中的帕子,最后还是交到了吴军阀手中。 吴军阀握着帕子,眼神变幻了许多次,“竟会如此,真是造化弄人。” 刚一得知,春莺怀孕。 他是怪老牛鼻子多事,更是起了杀心。 决不能让姓金的,有机会可以有子嗣继承家业。 听得腹中孩子,会是岳零落转世。 一时间,更是满腹愧疚。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吴凌恒缓声道。 才在涴城超度,眼下就投胎。 难怪玄清说什么,他们母子此生缘分未尽。 当真是坑! 吴军阀思索了一阵,道:“是个女孩?” “若我没看错,应是个男胎。”吴凌恒眼神很有深意。 吴军阀也是骇然震惊,还倒退了两步。 早就听说过,鬼魂投胎转世。 有时会男女性别更替,和珅就是最好一个例子。 说是雍正爱妃,年妃的转世。 脖子上有跟年妃一样的,红色朱砂痣。 吴军阀沉默许久,都不说话。 吴凌恒道:“父帅不会还想杀他吧?” “怎么可能?!我欠她良多,三生三世都偿还不尽!”吴军阀刚才还犹豫,此刻斩钉截铁道。 说完,便负手离去。 此番言语,不就是他觉得自己欠岳零落的。 三生三世都换不起,老天给了他一个机会偿还一世。 定是要让他,竭尽所能偿还一切欠下的情债。 吴凌恒摊手,“看吧,我就说春莺未来定是个有福之人。” “夫君说的是。”婉兮附和道。 心道,有吴军阀和夫君二人庇佑。 还有金军阀的宠爱于一身,想要没有福气都难了。 这世间女子,怕都要望其项背吧。 回到小院中,二人皆是疲乏。 可在外好长一段时间,风尘仆仆的。 还是坚持熟悉,换了衣服才歇下。 伺候吴凌恒躺下之后,婉兮取了小碗放血。 吴凌恒慵懒的躺在床上,“夫人这是把自己,当做我的药引了?!” 正文 第131章 禁烟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能做夫君的药引,是婉兮的福分。”婉兮断了血碗过去。 吴凌恒硬着头皮坐起,喝了一口血,“你这丫头被当了血牛,还这般无怨无悔,是不是傻?” “要是从前的话,我肯定不愿意的。”婉兮用双眼,敦促着他喝完。 果然,咬破她娇嫩的肌肤饮血。 和放出来喝血,是两种概念。 他兴致缺缺,闭着眼睛一饮而尽,“现在我俘获了你的芳心,你便甘愿为我献身了。” “是我俘获了夫君的心,夫君为我付出的是我能给夫君的百倍。”婉兮站在床前,一脸认真。 吴凌恒弹了一下她的耳垂,“连你都学会花言巧语了。” “我没有。”婉兮下意识闪躲了一下,心中是有些怨气的。 怪他对幽州城的事只字不提,又知自己是女流身份低下。 也是没资格问的! 难道真是被夫君宠上天,忘了分寸了吗? 吴凌恒把她拉到床上,强行压她在怀中,“婉兮,这是使小性了。” “我” 婉兮还想否认,在他面前却又无所遁形。 越是否认越是不打自招,干脆咬住了唇不说话。 吴凌恒摸了摸她隆起的小腹,“自嫁入我吴府,你可鲜少使小性生气” “婉兮小气了,请夫君责罚。”婉兮低眉顺眼,不去看她。 吴凌恒笑了,“可我就是喜欢你使小性的样子,肯与我生气的你,才是真的你。” “那涴城的事,你可会告诉我?”婉兮抬头,明亮的双眼凝着他。 他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当然。” 只因她有一颗赤子之心c至纯之心,没有人能够拒绝。 手指在婉兮小腹打着圈,感受着与他血脉相连着的生命的孕育。 内心莫名的平静c安逸,将在涴城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诉婉兮。 只是涴城一夕发生之事,实在太过错综复杂。 饶胜平凡人十年八年的日子,细说之下花的时间有些长。 婉兮在吴凌恒怀中,听得惊心动魄。 到了尾声处,又相对平和。 禁不住昏昏欲睡,身体疲乏的无法保持清醒。 “累了就睡吧。”吴凌恒妥帖道。 婉兮是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没完成,“夫君,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就算有,交代下人去做就是了。”吴凌恒半眯着眼睛,慵懒的像是要冬眠的狐狸。 婉兮一想也是,松懈的合上眼睛。 刚一合上眼睛,脑中就电光一闪,“等等,夫君,我们是不是忘了眨么眼了。” “应该还在车里。”吴凌恒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婉兮急忙坐了起来,慌张道:“那不是要憋死它了,我真是该死,竟是忘了。” 眨么眼因为太过特殊了,下车的时候没能带上。 入府之后,又发生了许多事。 一不小心就把这个小可怜,给彻底遗忘在了车里。 因为婉兮在意,吴凌恒也不得不起身。 夫妻二人,深更半夜的。 打着手电去车库,寻眨么眼。 眨么眼睡在后备箱里,正打着呼。 一天没进水了,皮肤有点干。 抱起来还没个警惕,在梦中并未醒来。 刚巧睡在另外一辆车里,被遗忘的刘闯也醒过来了。 他急忙下车,“少爷,你终于想起我了。” “你怎么还睡在车里?!”吴凌恒见到他,很是惊讶。 刘闯挠了挠头,笑得极为尴尬,“您还没安排我的去处,我这不是投奔您了么。” “本是打算明日给你安排的,唐放呢?”吴凌恒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是打算跟着自己。 幽州城怕是,不会再回去了。 刘闯笑得更尴尬了,“嘿嘿,他是巡捕房的人,当然是忙自己的事去了。” —— 翌日,刘闯投军于吴家军。 暂且被安排在城门处,负责盘查城内进出。 也是巧了,正好赶上吴有匪归来。 吴有匪是一个人,骑着白马从城外归来。 大体是因为他衣衫过于褴楼,面上更是饱经风霜的样子。 进城被仔细盘查了一番,还被要求验明正身。 元术镇上还是和以往一样,可以随意进出。 只是严格了不少,很难有外人再混进来。 “这不是少帅吗?!刘闯,你怎的连少帅都敢盘查。” 城门看门的小队长看见刘闯在盘查吴有匪,狠狠的训斥了刘闯,又连声对吴有匪道歉,“抱歉啊,少帅,这个新来的不懂事,听说还是涴城来的乡巴佬。” “涴城来的?难怪是生面孔。”吴有匪上下打量着刘闯,心中带着疑虑。 眼下城防戒备这么森严,一个外地人竟能当城防官。 监视城内进出,搜查起别人来。 刘闯并非胆小怯懦之辈,上前一步道:“属下刘闯,原是涴城警察局一名小队长。” “听说是三少爷,安排进来的人呢。”守城的小队长一副讨好的样子,可以提醒吴有匪。 吴有匪眼神变得戏虐了,“即是他安排的人,定不会有什么差池的。” 别看城防官是个小官,似是微不足道不受重视。 却是个开拓眼界,增长见识的职位。 每日进出城防之人,形形色色。 上可眼熟达官显贵,下可阅历无数百姓。 吴家军里有个传统,若要提拔某个人。 定会安排个城防官的之外,让其可以历练一二。 “少帅说的是,三少爷难得安排人进来呢。”这小队长刚才还贬低刘闯是个乡巴佬,眼下说改口就改口。 吴有匪抬头看了一眼,城墙上挂的人头,“那是谁?” 人头挂在上面,都已经好几日了。 风吹日晒的,都成干货了。 挂的位置又很高,他没认出来也情有可原。 “说是九翼道人那妖道。”小队长日日都在城门口守着,不经意瞧到那人头。 还是有些不寒而栗,吴军阀做事还真狠辣凌厉。 下头的人一个个的也都噤若寒蝉,生怕重蹈这样凄惨的覆辙。 吴有匪轻声重复了一遍,“九翼道人。” 即是那妖道,怎的不留活口。 他心中疑窦丛生,同吴凌恒一样想不通。 又不方便表露,只是淡淡一笑,“当初刺杀时,就应想到这个下场吧。” “少帅说的是,不过是因果报应罢了。”小队长继续溜须拍马。 吴有匪利落的上马,堵在城门前的城防兵。 全都散开,让出一条道。 只有刘闯还站在路中间,当着吴有匪道。 吴有匪躬身,饶有兴趣的看着刘闯,“你还有什么疑问吗?刘队长。” “我肚子好疼。”刘闯脸色发白,身子竟开始抽搐起来。 这么一个八尺大汉,生生的栽倒在地。 吴有匪还以为,对方是中了毒。 或者是苗疆那一带的,什么特殊的蛊。 急忙下马,查看他的情况,“只是肚子疼吗?需要我去给你寻给大夫吗?” “福寿糕,哪里有卖福寿糕!!”刘闯的烟瘾犯了。 蜷缩在地上,抽搐的厉害。 吴有匪一听,冷冷一笑。 直起了身,睥睨着刘闯,“想在元术镇找福寿糕?” “求求你了,帮我帮我买福寿糕,我我有钱。”他抱住了吴有匪的军靴。 吴有匪也不生气,语气还很和善,“莫要求我。” “发发慈悲吧。”刘闯浑身上下,被蚂蚁啃食一样痛苦。 哪里还在乎什么骨气,烂泥一样的哀求吴有匪。 吴有匪嘴角染上一丝淡笑,“不是我不帮你,就算把整个元术镇翻个儿,你也不会到底一点福寿糕。” 全镇的人都知道,吴军阀最恨大烟祸国。 被外国人称作是东亚病夫,也是他的一块心病。 当初刚来元术镇,正是大烟盛行的时候。 福建虽有林则徐禁言,可元术镇这种只图享乐。 被称小上海的地方,烟馆可是不少。 吴军阀一来,第一件事就派人把烟馆都烧了。 谁敢带一丁点鸦骗进元术镇,一律全都强行被逼吞鸦骗。 鸦骗这东西抽起来是舒服,吞了就必死无疑。 “啊——好难受,我我要回涴城。”刘闯受大烟折磨,完全泯灭了雄心壮志。 满脑子都是在涴城烟馆,抽鸦骗时快哉惬意的画面。 正文 第132章 药引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把他捆了,随我进吴府。” 吴有匪一脚踹开刘闯,上了马背,轻蔑的一低头,“城门口人多,吴府丢不起人” 小队长一声训斥,“都愣着作甚,快拿绳子捆了。” 其他几人脸上取了麻绳,把在地上抽搐不已的刘闯捆了。 找了几个还未轮值,在一旁休息的。 帮忙把刘闯,送去吴府。 吴有匪有快马,很快就到了府门前。 看门的府兵,一眼就认出他,“少帅回来了,我这就去禀报大帅。” 说完,便跑着去报信。 正赶上吴军阀的贴身随从,阿四出门办事。 “您终于回来了,大帅知道了铁定高兴。”阿四让人,帮吴有匪把马牵了。 也不管自己手头的事,一路护送吴有匪进门。 吴有匪踏门而入,“父帅身体可好?” “好着呢,不过少帅您,怎么看着瘦了许多?!”阿四身份卑微,弯腰驼背的跟着吴有匪。 吴有匪展颜一笑,看了一会儿阿四。 阿四被他看得不自在了,“少帅,怎么了?” “多管闲事。”吴有匪笑道。 阿四自知多嘴,“是阿四话多了。” 按吴府规矩,远行归来。 进府不能先入自己的住处,得先去给吴军阀请安。 吴军阀在会客厅,和金军阀商讨两家联姻的事。 除了吴采采外,府中重要人等皆在。 毕竟她是当事人,又是女儿家。 按照旧社会的规矩,是不能参与其中的。 诸人是先得了看门的报信,随后吴有匪便来了。 “有匪拜见父帅,诶?怎么金叔叔也在。”吴有匪看到金军阀,一脸的惊讶。 金军阀见到吴有匪,也是觉得奇怪,“少帅多日不归,回来怎的是这副狼狈样子。” “此事说来话长,小侄先见过金叔叔。”吴有匪谦恭作揖。 金军阀急忙起身阻止,“我可受不起你的大礼,未来你可是吴家军的掌舵人。” “您可真爱说笑。” 吴有匪客套了一句,肃了颜色对吴军阀作揖,“有匪让父帅担心了,特来请罪。” “请罪就不必了,坐下来一起商讨采采的婚事吧。”吴军阀大手一挥,让吴有匪也坐下。 坐下以后,仔细一听。 才知金军阀早就下聘,今日便想要八抬大轿抬走吴采采。 到了金府之后,再选定忌日拜堂冥婚。 吴有匪偷瞄了几眼,坐在金军阀身边娇滴滴的小娘子。 已然认出她是湘竹馆的春莺,温声言道:“只要爹爹和二妹没意见,我自是没什么可反对的。” “那就这样一言为定,下午我们就动身回去。”金军阀一锤定音道。 春莺被吴有匪看得实在不好意思,满脸娇羞之色,“吴少帅怎的一直盯着奴家看,是奴家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休得胡说,少帅刚正不阿,怎会看你。”金军阀温柔的训斥了一句。 心中也是纳闷吴有匪怎会盯着春莺看,按说春莺的年纪比他还要大两岁。 吴有匪不紧不慢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也不是掩饰自己盯着别人夫人看,温和道:“我是见她有几分眼熟,才多看两眼。” “她往日是闹儿胡同的窑姐,不过现在是我的夫人了。”金军阀说话粗野,也不嫌刺耳。 吴有匪又饮一口,掩饰嘴里的笑意,“难怪我觉得在哪儿看过,听说听说金夫人在湘竹馆的姐妹摇红,和我家三弟有婚约?!” “那事恒儿跟我解释了。”吴军阀一听摇红之名,脸色便沉了下来。 吴有匪问道:“到底是怎个前因后果?!” “她死后一缕爱魄迷失了,意外落在了摇红身上。”吴军阀当着金军阀的面,倒也不隐瞒。 吴有匪一听,便是明了,“难怪你和三弟,总也往闹儿胡同跑。” 这是岳小姐死后有一缕魂,意外进了摇红的身。 身上有了岳小姐的气息,吴凌恒和吴军阀难免受其吸引。 摇红越长大气质越贴近岳零落,估计也跟这缕阴差阳错落到她身上的爱魄有关。 “这缕爱魄已经随她转世了,那烟花女子自不会和咱爹再有瓜葛。”吴凌恒喝完一口茶,忽然插嘴道。 吴军阀讽刺道:“说的好似摇红从前和你没有瓜葛一样。” “罢了罢了,你们父子见面总要拌嘴,我先行告辞了。”金军阀一脸无奈,起身告辞。 方才他们说的什么爱魄啊c转世啊 他一个外人真是不明白,听得是云山雾罩的。 又是鬼神之事,还是吴军阀的家世。 也没法开口问,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 这时,才有人跑进来。 那人小跑到吴凌恒身边,在他耳边说话,“三少爷,您从涴城带来的那人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吴凌恒问道。 那人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好像是在城门口烟瘾犯了。” “他现在在哪儿?”吴凌恒问道。 那人道:“被带进院子了。” “我出去看看。”吴凌恒招呼也不打,提步就出去。 婉兮冲着吴军阀,和吴有匪。 福了福身,也快步出去。 一路上她可没少,受刘闯照顾。 听夫君说,他路上体虚。 是刘闯一路,把他背回元术镇的。 怎能不关心刘闯的情况呢? 也不知是吴有匪,刻意要羞辱吴凌恒还是如何。 吴府这么大,烟瘾被发作的刘闯应是被押到了此地。 刘闯浑身五花大绑,嘴里开始吐白沫了。 眼神涣散,脸色青紫。 看到吴凌恒靠近,痛苦流涕的哀求,“求求你了,救救我,我要我要福寿糕” 更是不顾一切的,朝吴凌恒爬来。 “拉下去。”吴凌恒厌弃道。 院中的家丁,立刻架着他拉下去。 他被绑了,力气还很大。 用力挣脱之下,两个人都几乎压不住他,“吴凌恒,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忘了我是怎么对你的吗?” “你们快,谁有冷水的,先让他冷静一下。”婉兮见他发作之下口没遮拦,才叫人用冷水先泼醒刘闯 刚好院中就有一口井,家丁打了两桶。 兜头就个刘闯泼下,刘闯瞬间清醒了几分,“少少爷,我我给您丢人了。” “烟瘾真是可怕的东西。”婉兮自小在元术镇周边长大,从未见过被鸦骗迫害的人。 自是没想到鸦骗竟然这样厉害,好端端的人会彻底迷失心智。 刘闯有苦难言,眼泪鼻涕横流,“只能说当初不知此物厉害,一时间误入歧途。” “刘闯,我只说一句话。”吴凌恒半蹲下身,对刘闯道。 “少爷,您请说。”刘闯艰难道。 吴凌恒一字一顿道:“想跟着我,就得把烟瘾戒了。” “我我也想戒,可”可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刘闯早就下定决心,此生都要追随效忠吴凌恒。 可在烟瘾的催发下,心中难免动摇。 婉兮明白,刘闯的意志被摧毁了。 如此钢铁硬汉都被摧毁意志,房间小民更是不堪一击。 婉兮问吴凌恒,“夫君,此事郎中能管吗?” “若普通郎中能管,我泱泱大国岂会被人唤作东亚病夫。”吴有匪也出来,插了一句。 这么说来,郎中是治不了烟瘾的毒。 婉兮心中“咯噔”了一下,眼睁睁的看着刘闯痛楚难受。 隐约之间似乎明白了,吴军阀为何会那么痛恨大烟。 毁了镇上从前,所有的烟馆。 吴军阀还在屋中,冷然了一句,“此人都已毒入骨髓了,还留着做什么。” “父帅要枪毙了他?” 吴有匪这句话,似乎是在故意激吴凌恒。 连刘闯自己也觉得病入膏肓,实在是没救了,“三少爷,刘闯已是个废人了,杀了我吧。” “我想到一个人,也许能帮他。”婉兮拽住吴凌恒的袖子,认真的看着他。 吴凌恒张口,“玄清?” “我小时候听爹说过,道家似有法子能解鸦骗之毒。”婉兮小心翼翼道。 吴凌恒嘴角勾起一丝邪笑,“想不到咱爹,见识还挺广。” 婉兮一见,他这充满算计的笑容。 便明了一件事情,若没办法治愈刘闯身上的烟瘾。 他又怎么会同意,让刘闯投军吴家军。 追随于他呢? 婉兮心里叨咕,夫君早就想让玄清真人帮忙吧,“爹见过的客人多,见闻是比一般人广。” “你们俩把他抬了,随我去见玄清真人。”吴凌恒双手背在身后,大步流星的走向玄清真人的住处。 吴军阀等吴凌恒走了,吴有匪回到屋内。 才一边喝茶,一边过问了一句:“你母亲呢?” 回府之后,他就知吴有匪把自己东院的人。 全都毒哑三日,带着自己生母离开的事。 “埋了。”吴有匪在位置上坐下,眼中并无波澜。 吴军阀问道:“心里可难受?!” “就算是难受,父帅也不会许我说吧。”吴有匪轻轻一笑。 “我可不是那样冷酷无情的人。”吴军阀还是在意张氏的生死的。 虽然张氏太过粗鄙,他碰都不想再碰一下。 可毕竟是吴有匪生母,能敬着还是敬着好了。 “您不是,我是。”吴有匪自嘲道。 她 是他亲手活埋的。 这可是弑母的大罪,世间还能有比他更心狠的人吗? 吴军阀皱眉,问了一句,“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被尸妖开枪打死了。”吴有匪缓慢道。 吴军阀不耐烦,“我是问她为什么会醒过来!!” “因为对尘世的眷恋啊,灵魂不肯走,硬是留在身体里。”吴有匪眉眼间,还是一派平淡。 吴军阀沉思了很久,才问道:“那就不是诈尸了?!” “天师血脉自带元阳之气,死后不管怨气多大,都不会诈尸的。”吴有匪缓缓的说着,不自觉地咳嗽起来。 吴军阀连忙关心道,“是身子不舒服吗?” “没事,可能是在竹林里风餐露饮的,染了风寒。”吴有匪天生有纯阳之气护体,从小到大就没说过病。 也不知在外遭遇了什么,竟是邪风入体。 染了风寒,一副病蔫蔫的样子。 请了任郎中来,说是他染风寒的日子太长。 拖久了要熬出肺炎,应是开出了几副虎狼之药让吴有匪吃。 —— 吴府的那一头,玄清真人正给刘闯把脉。 当时在幽州城里,他并未看见过刘闯烟瘾发作的样子。 到了现在才知道,此人是个瘾君子, 过了许久,玄清真人的手离开了刘闯的尺寸关。 不停的捋胡子,似在思虑着什么。 婉兮问了一句,“道长可有法子?” “法子当然是有的,不过他得跟着我进山清修。”玄清真人一抬寿眉,眼神若有试探之意。 刘闯熬过了最难捱的阶段,现下稍缓过劲来。 也还想抽大烟,却没丧失理智。 他满头都是虚汗,说话气若游丝,“得清修多久?” “十年吧。”玄清真人道。 刘闯眼中尽是遗憾之色,“如今国家处于乱世,刘某人只想豁出性命,在俗世报效国家。” “有这个想法是好的,只是你这身子,可上不了战场。”玄清老头虽是方外之人,却对战场一事十分了解。 只要刘闯在打仗时犯了烟瘾,那便是有死无生。 说不定还会,连累自己的战友。 婉兮跟着吴凌恒,慢慢的也许会了他的精明。 盯着老道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缓声问道:“道长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是有,只是怕刘闯受不起。”玄清真人道。 婉兮连忙问道:“什么办法?” “你的血做药引,我再开个方子。”玄清真人道。 婉兮似懂非懂,“用我的血?难道是因为我血中的灵力吗?” “小夫人聪明,只是这血每日都要一滴,坚持一年才可。”玄清真人笑盈盈道。 刘闯额上的虚汗更多了,道:“我这身份卑贱如蝼蚁,怎能让少夫人日日为我取血。” “这都是小意思,不用挂心。”婉兮并未当回事,催促着玄清真人开药方。 惹到刘闯心中巨震,满腹感恩的凝着她。 只觉她和吴凌恒对自己的恩典,是此生此世结草衔环。 都无法回报万一的! 玄清真人开着药方,嘴里却叹息着,“小夫人乃是灵根深重之人,体内灵力汹涌磅礴,若能跟我回山里清修,定胜过旁人千万倍。” “怎的,你这个牛鼻子老道,想诱拐我夫人出家当师太!?”吴凌恒声音一拧,威胁道。 正文 第133章 缘分深厚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玄清真人温和一笑,“贫道和小夫人缘分深厚,不着急这一时半刻。” “就你个老牛鼻子,还跟我夫人有缘?”吴凌恒是真的恼了,冷怒的睨着玄清真人。 若去山中清修,是要了却红尘。 死牛鼻子这么说,不是在诅咒婉兮。 玄清真人见他真的生气,连连解释,“你怕是误会了,贫道和小夫人的缘分并非领她出家。” “那是什么?”吴凌恒问道。 玄清眼中带着神秘之色,“小夫人一至亲之人,会入贫道门下。” “至亲之人?!你是说”吴凌恒一听,便猜到了。 玄清真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天机不可泄露,说出来就不灵了。” “臭神棍。”吴凌恒暗搓搓的骂了一声。 离了玄清真人住的客房,二人拿着新写的药方。 入库房去抓药,又命兰竹熬药。 熬出来的药,颜色漆黑。 还有一股臭味,闻着就十分呛鼻。 吴凌恒捏着鼻子,躲到屋外,“兰竹,你喂他喝。” “我我喂?”兰竹看到刘闯烟瘾发作,如狼似虎的眼神。 心生畏惧,不敢靠近。 婉兮得刘闯照顾,心存感激自是不会介意。 端了药,朝墙角的刘闯走去,“我来吧。” “您c您是千金贵体,怎能给我这粗鄙之人喂药。”刘闯只觉得自己肮脏不堪,怕亵渎了婉兮。 婉兮拿针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头,往药碗里滴了一滴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哪有人天生就是卑贱的。” 如此一番话,竟是从一个妇人口中说出。 刘闯被彻底震撼了,“刘闯惭愧,自幼读的那些圣贤书都喂狗了。” 那碗又丑又黑的汤药,加入了婉兮的血之后。 颜色慢慢变淡,汤色黑中秀紫。 味道也逐渐清新起来,没有刚端进来的恶臭。 喂着刘闯入口,只觉得甘冽好喝。 外头的吴凌恒也察觉到汤药的变化,走了进来。 待刘闯喝完汤药,他脸上的表情还是这般呆呆傻傻。 婉兮关心的问了一句,“身体可好些?” “好好多了。” 刘闯不经意间,见吴凌恒低眸看着他,“少爷。” “别以为喝了这药,就能解决一切麻烦。”吴凌恒沉声道。 话音才落,刘闯就觉得腹内疼痛如绞。 好像有一把刀在里面旋转,疼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能戒了这烟瘾,不管多大的苦楚,我都能受。”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吴凌恒颇有深意道。 刘闯跪在地上磕头,“我命中能遇到您和夫人这样的贵人,再不争气,真是白活了一场。” “夫君,他还要这样疼上多久?!”婉兮不忍的问道。 吴凌恒缓声道:“每日一次饮药完,都要像现在这样疼上小半个时辰吧。” —— 晚些时候,金军阀离府。 离开之前带上了吴采采,吴采采根本不想离开吴府。 可连吴军阀都未有异议,也知自己这一牺牲是必然的了。 反正终有一日,金军阀是要家破人亡的。 回吴府只是早晚的事,作为吴家的二小姐这点苦还是忍得的。 婉兮与她有救命之恩,吴采采对她比其他人更加不舍。 上车之前,拉着婉兮的手不放,“弟妹,你能平安无事,我真是高兴。” “可别说我了,在金府不比吴家,可要照顾好自己。”婉兮和吴采采历经过一番生死,冥冥之中生出了许多情分。 只是这世间,缘分之事很是玄妙。 婉兮自打回府,就被许多事情牵绊。 到了辞行,二人方才有机会见面。 吴采采凝着婉兮的眼睛,似有什么心事,“以我的本事照顾自己还难吗?我我只是听说,听说” 后面几个字,她不能当着人前说。 只能压低声音,在婉兮耳边道,“金军阀是害死我娘亲的真凶,是也不是。” “大体大体是吧。”婉兮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 当年之事她听吴凌恒说过,可惜并无证据证明当年之事就是金军阀做的。 只知吴凌恒和吴军阀,似是这样怀疑的。 吴采采眼神里本是带着委屈,此刻却染上了坚定和冰冷,“多谢弟妹告知,采采知道怎么做的。” 婉兮见吴采采那一心报仇的样子,心中叹息不知告诉她真相。 到底对她而言,是福是祸。 —— 天下无不散筵席,翌日玄清真人也要走。 吴军阀摆了践行酒,府阖府上下都去送行。 场面是相当的热闹,许多下人都跪下来给他磕头。 热泪盈眶的喊一声老神仙,感念他对全镇之人的救命之恩。 那玄清老道还真是个半人半仙的人物,有些事情当真是料事如神。 诸人酒意正酣,吴军阀的随从阿四进门回禀了个事儿,“大帅,府门外有二人鬼鬼祟祟的走来走去。” “阿四今儿是怎么了,这点芝麻绿豆的事情也来找我。”吴军阀气笑了。 “说是说是三少奶奶娘家人,我们不敢得罪啊。”阿四为难道。 阿四有阿四的难处,婉兮那些穷亲戚。 往日还挺安分,从来没来府上叨扰。 如今冒冒失失的来了,按规矩又不能请进来。 无端驱赶,又恐驳了吴凌恒的面子。 真叫人左右为难! 婉兮一听,甚是惊讶,“我家里来人了?!” 不可能吧,爹娘那样安分的人。 如何会无缘无故,前来帅府打扰呢。 除非 除非家里出事了! 一想到这里,心中焦虑。 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去,看看究竟。 “快请。”吴凌恒板着脸,只说了两个字。 阿四哪敢只听他的,看向了吴军阀。 吴军阀道:“三少爷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是是,大帅。”阿四连忙去请。 站在府门前的,正是婉兮爹娘c弟弟三口人。 她爹怀中抱着弟弟,娘亲跟在爹爹身后。 三人一同进的宴会厅,他们皆是草民。 见了吴军阀也不敢高攀造次,老老实实的屈膝跪拜,“草民拜见大帅,大帅金安。” “亲家公c亲家母太见外了,何必行如此大礼。”吴军阀平日在旁人面前,很是爱摆谱。 可他是真心把婉兮当做是亲人,对待婉兮的爹娘是爱屋及乌,亲自上去把他们二老扶起。 俩人虽然站起了身,却还是战战兢兢,“我们夫妻二人有事相求,不得不周全了礼数。” “哦??是何事?”吴军阀好奇道。 婉兮的娘,落了泪。 她爹唉声叹气,紧紧怀中的襁褓,“婉兮的弟弟已经三日不进食了,镇外的郎中都束手无策。” 本来楚大良刚生下来的时候,都说是瞎子。 婉兮的爹还狠了心,要把孩子丢了。 现在养在身边时日久了,难免生出感情来。 不忍看这孩子,活活饿死。 才厚着脸皮进镇子,想让吴府帮忙请大夫。 到了府门前,又胆小不敢直接进去。 只能在门后徘徊,弄的门房以为这俩人是形迹可疑的歹人。 “我当时什么事,不过是小事一桩。” 吴军阀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孩子。 那孩子大概有一岁多的样子吧,只是多日没进食。 瘦的都脱了像,看起来皱巴巴的。 亏得婉兮生的这般水灵,弟弟却是个核桃壳模样。 吴军阀唤了阿四,“阿四,去请郎中。” “可否让贫道看看。”玄清真人喝了一口酒,起身说道。 比起那九翼道人,道貌岸然的戒酒戒荤。 他这个名门正派的,反倒是百无禁忌。 婉兮的爹不敢贸然把孩子交出去,“这位是?” “他是惩治超度了杀人不眨眼的尸妖的玄清真人,可是个方外高人呢。”吴军阀介绍起玄清,倒是不吝溢美之词。 谁知婉兮的爹又跪了,连连叩首,“原来是玄清仙人,小民在镇外就久仰大名。” “我不过是个普通的修道之人,你怎么喊我仙人?”玄清真人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还偏要问人为什么喊自己仙人。 正文 第134章 四大家族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吴凌恒见过装的人,没见过像老牛鼻子这么装的。 要不是婉兮的爹娘都在,早就张嘴喷他了。 婉兮的爹一脸崇敬的看着玄清真人,双手碰了襁褓中的婴儿递到玄清面前,“大家都是这么说的,说您早就得道成仙了。” 一听此言,吴凌恒都要翻白眼了。 镇外的那些愚民,还真是没有眼力见。 若真的白日飞升了,肯定是在天界。 怎还会在这滚滚红尘中,七上八下的忙前忙后。 “都是误传,误传,贫道还修行尚浅呢。”玄清接过楚大良,抱在怀中。 食指点在了,怀中孩童的眉心。 少顷,才移开了指腹。 婉兮的爹急忙去问:“道长,我儿如何了?” “施主先起来说话。”玄清眉毛一皱。 婉兮的爹特别信服他,急忙起身,“他不会有事的吧?” “自然不会有事,看我唤他醒来。”玄清真人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随手塞进了楚大良的嘴中。 他不愧是修炼了大半辈子的人,血液里混合着精纯的元阳之气。 昏迷不醒的楚大良,在梦中吮吸了几口。 片刻后,幽幽睁开眼睛。 婉兮爹的嘴张的,都能塞下鸡蛋了,“他醒了?!” “不过是饿了,喂了东西自然会醒。”玄清真人一脸慈祥的看着怀中孩童。 婉兮爹不明,“若是饿了,喂他东西怎的不吃啊。” “他是因为和贫道的缘分到了,故意引你们把他送来贫道身边呢。”玄清真人又露出他招牌式的,深不可测的表情。 婉兮的爹娘都是老实人,一下就被他唬住了,“小小孩子怎么会自己故意做这样事?” “不知吴小公子可告诉过你们,这孩子有是个生了天瞳的奇才。”玄清真人问道。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接连摇头。 婉兮出面道:“夫君告诉过我,我没告诉爹娘罢了。” “这孩子刚出生,是不是被认为是瞎子?”玄清真人问道。 婉兮的爹道:“他他就是瞎子啊,啥也看不见。” “有天瞳的人,六岁之前只能看到鬼怪,六岁之后方能看到其他事物。”玄清这人此番话。 跟吴凌恒当日在婉兮娘家,说的一模一样。 婉兮这才想起,夫君那日就说过。 弟弟是有修道缘分的,得送到龙虎山去。 婉兮叹了口气,“此事夫君,也同我说过。” “你这孩子,为何不告诉我们。”婉兮的娘一直没说话,此时责怪了一声。 婉兮犹豫了一下,道:“我怕此事太离奇,说出来吓到你们二老。” “你爹是给死人刻碑的,什么奇人异事没看过,真是太小看她他了。”婉兮的娘抱怨了一声,又用充满希冀的目光看向玄清。 不过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开口,婉兮的爹张口求,“仙人是要带走我儿,让他去山上清修吗?” “上山以后,我会让他拜入我门下。”玄清真人捋了捋胡子,笑道,“此事天注定,令郎他日必定会鲲鹏展翅,有鹏程万里之前程。” “鲲鹏展翅” 婉兮的爹失了神。 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这辈子注定子承父业。 怎的 竟是能拜入仙家门下,成为高高在上的人物。 如此之事,发生在他们这样的小民身上。 简直不可思议啊! 婉兮的娘不识字,哪听得懂什么鲲鹏展翅。 只是舍不得,还在襁褓中的娃娃,“他若跟您走了,要去多久啊。” 若想他了怎么办? “不长不长,十年罢了。”玄清悠然道。 不长不短,又是十年。 免了刘闯跟着他的十年,婉兮跟着他修道。 终归是有人,来受这十年的。 正所谓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婉兮爹见她娘后悔,斥责了一句,“真是妇人之见,我们的儿子可是去修仙。” 这一席话,虽是劝说婉兮她娘的。 可听在吴军阀耳朵里,就不那么好听了。 他的三个儿女,就这么普通长大。 就连大儿子是天师血脉,也没进龙虎山学艺。 偏是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寒门。 天生得了天瞳这样宝贵的天赋,误打误撞就入了老牛鼻子的门下。 还真是不公呢! “你说的也是,那那就请仙人代为照顾他了。”婉兮娘再是不舍,也只能认了。 玄清真人临别前,又问了一句,“这孩子姓甚名谁?” “叫楚大良。”婉兮爹道。 玄清真人搂着孩子,走出宴会厅,“大而良善,是个有福气的名字,不过入道门的话,还是得改。” “还请仙人赐名。”婉兮爹道。 府中诸人一路跟着,到了吴府门口。 玄清真人才低眉看了一眼孩子,笑道:“人主者,温良宽厚则民爱之。” 自此,便唤温良好了。 “啥意思啊?!”婉兮娘不解。 婉兮爹知道这句话的意思,皱了眉头责怪,“你一个妇道人家,问那么多干嘛。” 人主乃是君王,这老道竟说他们的儿子有君王命。 可在他们身边的吴军阀,也是一方诸侯。 身份地位也跟君王差不多了,听得老道此言。 不会心生芥蒂吧? 刚才这么一想,老道搂着孩子上了长街。 背影逐渐模糊起来,人就不见了。 “他人呢?”婉兮娘揉了揉眼睛。 吴军阀讽刺了一句,“仙人会仙法,眨眼上了天穹了吧。” 心知那老牛鼻子,只是轻功了得。 道家那些轻功,多以步法著称。 步法源自于易经八卦,走起来很是玄妙。 那老道不过是走了特殊的步法,所以看起来一眨眼就消失了。 “仙人显灵了,仙人一路走好。”婉兮爹娘二人信以为真,可是跪下叩首。 吴军阀见他们如此愚不可及,压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吩咐了阿四好生款待,便自行进府回了住处。 二老在吴府,待到了傍晚。 由阿四亲自带人,送回镇外回家。 这日,镇上还有一件大事。 因沈从之自觉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干这元术镇的父母官。 新zf只能就眼下几桩案子论功行赏,重新任命了一些职位。 唐放上位成了探长,张大也受了重用。 得了唐放之前的位置,二人一正一副的,共同负责管理元术镇。 他们都是有能力的人,经历过事情的人。 倒是能把元术镇治理的好些,此番上头这几道令倒是下达的英明。 再说吴府。 婉兮身子好转之后,吴凌恒便安排婉兮去军校旁听。 有些高强度的训练不用跟着,只有靶场上练靶倒是可以参与一二。 眼看这日子在惬意中度过,老天却偏不让安生。 才过了小半个月,镇上许多人都在传。 四大家族中的,那孔家小姐看上了吴凌恒。 此生此世,非他不嫁。 —— 省城,孔家。 孔三小姐一身骑马装,扎着英气的马尾辫。 双腿交叠的坐在沙发上,手中把玩着德国造的新式武器,“爹觉得吴家那位神秘的三少爷如何?” “以前总听是个病秧子,可看了幽州城那篇报道,才知不是。” 孔老爷见那冲锋枪的枪口被宝贝女儿玩的到处乱指,不得已之下才握住了枪杆子,“莫不是跟传言中一样,是看上那小子了吧?这小子能忍辱负重那么久,可水深的很。” 这可是德国造的p18冲锋枪,一旦走火。 那可以把他半个人,都打的血肉模糊。 “水若不深,女儿这么会看上他,爹心中难道就不属意他?”孔三小姐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 孔老爷眯了眯眼睛,凝着宝贝女儿的俏脸蛋,“比起他来,你难道不觉得吴有匪更靠谱。” “一个不举之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当上少帅的呢。”孔三小姐一言不合,把枪上了膛。 孔老爷怕走火,连忙让开。 孔三小姐闭上一只眼睛,瞄准了树上的鸟巢,“dad,你看不出来,我这是在帮你吗?拉拢吴大帅,对我们家助益良多呢。” 正文 第135章 万历宝匣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鸟巢在开枪之下,炸成了废渣。 里面的幼鸟和成鸟,都被打的稀巴烂。 “可我听说,他可是有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孔老爷提醒道。 “如果能嫁给他,要我伏低做小也无妨。”孔三小姐对于位分之事,并不是特别的在意。 孔老爷是何等地位,手中握有举国上下七成经济命脉。 自己的宝贝女儿,焉能给别人做小。 一听之下,立时吹胡子瞪眼,“你平时气性不是很高,怎的会愿意给人做小?” “您也教过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孔三小姐把手里的枪,随手往桌上一扔。 像个男儿一样,不羁的看着孔老爷。 孔老爷低眸,摆弄则手里的雪茄,“你可以委屈,可我孔家不能不要颜面。” “可人家就是先我一步,我能有什么办法。”孔三小姐果真跟传言中一样,似是非吴凌恒不嫁。 孔老爷的目光歹毒起来,“听说吴凌恒娶的是个村姑,到时让她让位就好。” “听您这意思,是要效仿唐高宗赐婚太平公主?”孔三小姐讥讽他。 世人都知,唐高宗赐婚太平和薛绍。 就是逼着薛绍正妻让位,最后活活害死了人家。 薛绍谋反之因,也不知有多少是因为高宗赐婚害死了原配发妻。 孔老爷没想过要杀人,“我又不要她的命,只是她出身寒微,半点比不上你,让位并不委屈。” “爹可莫要小瞧了楚婉兮。”孔三小姐一听,笑了。 孔老爷在元术镇c涴城等地放了眼线,也看了不少关于婉兮的报道。 知道此女不可小觑,可难免因为她出身寒微的事小瞧她,“听你这话,对她倒是高看。” “举国上下,能让我敬佩的女子,也就她了。”孔三小姐淡淡一笑,笑容颇为妩媚,“若因她做小,我是服的紧。” 孔老爷哼唧了一声,“倒鲜少见你,对哪个人服气过,这还是我女儿孔凤翎吗?” “您既然给我起名叫凤翎,女儿这一生也就嫁人中龙凤。”孔凤翎自信道。 孔老爷还是心存疑虑,“我承认吴凌恒有点本事,可真担得起人中龙凤四个字吗?” “dad,你就应允我吧,吴凌恒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她刚才还像个男儿郎杀伐随性,现下又小儿女般的撒娇。 孔老爷板着脸,却是松了口了,“好吧,我命人去吴府说说这门亲事试试。” “不行,您得亲自去。”孔三小姐这要求着实过分。 且不说孔老爷是个大忙人,就他如今的地位。 可得吴军阀上门,巴结他才是呢。 孔老爷咬着牙,“我?为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亲自去吴府,向吴老狗那厮提亲?” “除此之外,您还得给他五千条枪作为嫁妆。”孔三小姐伸出五根手指。 孔家有的是钱,送出点军武。 不过是账面上少些数字,孔老爷其实并不在意,“什么枪?” “p18。”孔三小姐眸光流转的,盯着桌面上那把德国造。 孔老爷一听,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你想气死我吧?” 若是别的军武也就罢了,p18这样用钱买不到的。 泼辣丫头平日里惯着她不知收敛也就罢了,怎就有脸开这个口。 孔三小姐的眼睛,天生就生的跟别人不一样。 有像满洲格格才有的重瞳,看上去有一种别样的异域风情,“哪有?!人家巴不得你长命百岁呢,你有几万条枪,给个五千条又如何嘛。” 孔老爷本来很生气,一看到她这双眼睛。 就想起她的生母,也就生不起气来,“我给了他枪,岂不是壮大了吴老狗那个派系。” “你若不给,吴凌恒怕是不会娶我呢。”孔三小姐眼中,满满都是失落之色。 孔老爷看了心疼,道:“罢了,送就送吧,反正如今吴老狗也不是我的对手。” “除此之外,您还要拿出一个东西当嫁妆。”孔三小姐见孔老爷已经心软,知道奸计得逞。 继续得寸进尺,要着自己的嫁妆。 孔老爷有了刚才那个教训,知道孔凤翎轻易不开口。 一开口,就要剥他三层皮。 这吴府还未入,就帮着吴家讨要东西。 孔老爷瓮声瓮气的问道:“又想要我什么东西。” “那东西您也用不上,更不知从何找起,给女儿做嫁妆正合适。”孔凤翎从座位上起来,在孔老爷身边耳语起来。 孔老爷一听,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连这个的主意你都打,干脆直接把我这家业,也一并送给人家吧!!” “俗话是怎么说的?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 —— 七日后,孔老爷亲自上吴府求亲。 吴军阀因为喜欢婉兮的缘故,本是以吴凌恒已有正妻。 一口回绝了此事,谁知那孔老爷也不知发了什么疯。 说自己的三女儿凤翎仰慕吴凌恒多年,害了严重的相思症。 日日食不知味,日渐清瘦。 让他这个做爹的心疼无比,只要能答应让孔凤翎入府。 就算是做小,也没关系。 还应允吴军阀,送他五千条德国造。 吴军阀这人不爱钱财,可是却视武如命。 一听之下,早就怦然心动。 只是怕吴凌恒不肯,又因婉兮有孕。 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为这五千条枪答应。 谁知孔老爷又拿出一只宝匣,说是这是大明万历年间留下的。 打开匣子,里面镶嵌着一翡翠牌。 拍上横七纵八,似是一副地图。 说是大明皇帝当年让高丽工匠,打造了这个匣子。 里面正是藏着,明朝龙脉宝藏的秘密。 满人入关后,也在寻找。 搜遍大明皇宫,都没找到此宝匣。 说是这宝匣早就随着崇祯吊死,流失在了民间。 很难讲孔老爷手里的这只,到底是不是真的宝匣。 “这宝匣是真的?”吴军阀摸着桌上的木匣,半信半疑的问道。 孔老爷眼神冰冷,“吴兄是不信我?!” “哪里哪里,只是它流落民间多年,怎能会在你手里。”吴军阀尬笑了一下。 孔老爷晃着头,笑了一下,“姓袁的死后抄家,在他宝库里找到的。” 袁军阀是诸多军阀里,唯一一个敢称帝的。 清末的时候,是两江总督。 死后,家道没落。 其实并未遭到抄家的待遇,只是孔家家大业大。 抢占了一些,他手里的财产。 “若是如此,倒有可能是真的。”吴军阀听说这宝匣,经过袁军阀的手。 等于多了一道鉴定,还是个精明无比,视财如命的人。 孔老爷道:“我们两家可以联手,一起想办法寻找。” “对哦,为什么孔兄空有宝藏图,却不去寻找。”吴军阀笑问道。 孔老爷也不明白,“这匣子共有两层,其中一层并不在我这里。” “地图不全?”吴军阀一听宝匣不完整,又有点不想要了。 孔老爷眯了眯眼睛,道:“也不算不全,还有一层据说在段少帅手里。” “哦?段薄擎。”吴军阀笑容若有深意,合上了匣子,“那你怎么不去找段薄擎联姻?刚好让匣子合二为一。” “他虽是晚辈,可手段人尽皆知,我可没那么傻。”孔老爷直言不讳道。 虽然孔家是四大家族,比段家可厉害多了。 可段薄擎出了名的诡计多端,杀伐狠辣。 带着明万历年间的宝匣去提亲,不就是自投罗网,到时估计连骨头都不会剩下吧。 吴军阀想了想,道:“此事容我考虑考虑吧。” “这事还要考虑?吴兄,这可不像你。”孔老爷淡淡道。 吴军阀一听,也觉得自己顾虑太多,“也行,那我就替恒儿应下了。” 心想着只要孔凤翎胆敢嫁过来,不管在孔府的时候是怎样的泼辣气焰。 他有事没事的打压打压,给婉兮立立威。 挫了那官家小姐的锐气,自然是不会随意的生事。 只要她不生事,娶她进门跟没娶还不是一样的。 —— 送走了孔老爷,吴军阀便纠结着此事怎么告诉吴凌恒和婉兮。 一直犹豫到傍晚,才决定亲自去一趟吴凌恒的小院。 他站在院门外,院内隐隐传出天籁般的歌声。 虽然不知是谁唱的,但是当真好听。 不少人经过此地,也都听过类似的歌声。 时日久了,府中上下均已习惯。 门是虚掩着,刚一推开。 歌声便戛然而止,似随风飘散。 吴凌恒在院中浇花,婉兮坐在书桌前写书法。 好一派安逸c祥和的画面,他此番到来倒像是不速之客。 婉兮一听外头脚步声,放下毛笔。 扶着肚子起身,给吴军阀行万福礼,“婉儿拜见爹,爹爹万福,您怎么来了?!” “他来,多半是为了孔家那小辣椒的婚事吧。”吴凌恒丢下花洒,拍了拍手里的土进屋。 正文 第136章 纳妾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吴军阀来小院时,手里抱了个四四方方的东西。 那东西上面罩了一层红布,也看不清楚是啥玩意。 婉兮搬来绣墩,让吴军阀坐下,“不知爹可答允了?” 平淡的样子,好似分毫不在意吴凌恒纳妾。 吴军阀反倒不知如何开口,尴尬的把怀中的东西放在桌上。 “能劳动他亲自过来,必定是心有歉疚。”吴凌恒挑眉,看着吴军阀。 吴军阀好歹是个人物,竟被吴凌恒数落,“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我帮你找了个出身不俗的名媛为妾,有什么好歉疚的。” “婉兮,你输了。”吴凌恒也不生气,嘴角一扬。 笑靥生花,好不俊俏。 婉兮愿赌服输给了他一枚银元,“给你吧。” “你们两个还打上赌了。”吴军阀扶额。 之前镇上对此事,早就传的风风雨雨。 今日孔老爷来府上做客,也是大张旗鼓的。 二人是早就知道,吴凌恒还提出要跟婉兮打赌吴军阀的决定。 吴凌恒脸上的笑意寒几分,“亏得婉兮那么信任你,以为你是多么疼爱她呢。” “夫君,可别这么说,男人三妻四妾是应当的。”婉兮小声道,脸上烧的厉害。 她以为吴军阀疼她,才会以为他会回绝这桩婚事。 倒是忘了男人本就是该三妻四妾,她有这样的想法才是不合规矩。 吴凌恒不满,“那都是旧俗了,现在是革故鼎新的时候。” “三儿你少给我添乱,婉兮,此事我原本是不答应的。”吴军阀那样霸道的人,竟也开始解释起来。 他自己虽然三妻四妾,可心是向着革新的。 也觉得男女平等,一夫一妻是时代所驱。 吴凌恒的口吻有点像是审问,“那怎么样又答应了?” “孔三愿意屈尊做小,不会委屈婉兮的。”吴军阀道。 吴凌恒眼神继续戏虐,“那还不是要我多娶一个。” “不过是个小妾罢了,你当她不存在,日子还不是同以前一样。”吴军阀安慰道。 吴凌恒挠了挠下巴,“哦可你想过没有,她要是在府里耍大小姐脾气了怎么办?” “自有我出面,挫她锐气。”吴军阀信誓旦旦道。 吴凌恒可是个慧眼如炬的,视线突然飘忽到了吴军阀的怀中之物上,“这是个什么东西?” “你猜猜看。”吴军阀故意卖关子。 吴凌恒根本不买账,坐下喝婉兮倒的茶,“懒得猜,你爱说不说。” “这个会不会是孔家提亲,送来的嫁妆啊。”婉兮见吴凌恒在说起和孔家联姻一事上,突然说起桌上这东西。 下意识的就觉得,桌上这东西应该和此事有关。 吴军阀性本多疑,忍不住就怀疑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心里怀里吴凌恒是不是在自己身边安插眼线了,否则婉兮怎可能猜的这么准。 “我就是随便一猜,爹,婉兮是不是说错什么了?”婉兮被吴军阀怀疑的表情,给吓到了。 吴军阀眯着眼睛,有些子不信。 随便一猜就能猜到红布之下是孔凤翎的嫁妆,难不成还是诸葛亮转世了。 吴凌恒乃是护妻狂魔,把受惊了的婉兮拉倒身后护着,“你最好收敛点,别惊的她动了胎气。” “此物的确是孔家送来的嫁妆。”吴军阀眼神还是那般犀利,随手掀开了匣子上的红布。 那由能工巧匠打造出的宝匣,立刻呈现在眼前。 明明只是木头做的,却因为工艺之精湛,整个匣子都好像在发光。 吴凌恒眼神一动,一眼就认出来,“明万历的宝匣。” “你也认得?”吴军阀一惊。 吴凌恒摸了摸宝匣侧面刻着的印,“看见没有,明朝皇帝的印鉴。” “这明万历宝匣是什么东西?”婉兮问道。 吴凌恒对吴军阀没好脸色,一见她便一脸宠溺,“说是藏着明代龙脉宝藏的秘密,也不知是不是赝品。” “嫁妆这种东西,拿西贝货来太跌份了吧?”吴军阀也不会看真假,有些尴尬道。 “难怪爹爹会答允,原来是这样宝贵的东西。”婉兮的目光被这巧夺天工的匣子彻底吸引过去,心想入惊艳的东西不应是赝品。 吴凌恒眼神更戏虐了,话锋一转,“只可惜啊,另外一半在段薄擎手里。” “这盒子不完整?”婉兮问道。 吴凌恒打开宝匣,宝匣其实是一副梳妆盒。 中间按理是该是有一套分隔层的,用来固定分隔层的零件还在上头呢。 吴凌恒道:“据说拿了段薄擎那一部分,才能找到龙脉。” “既然另一半不在我们手里,那它岂不是成了无用之物。”婉兮可惜道。 吴军阀为了证明自己答应的婚事不亏,腆着肚子傲然道:“也可以不借助段薄擎那一半。” 吴凌恒皱眉,“爹是在说笑吗?” “若会风水寻龙术,找它不难。”吴军阀道。 吴凌恒自幼关在小院里,是看过一些风水类的书籍,“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帮你找吧” “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反正所谓龙脉宝藏不过些许财物罢了,我并不放在眼里。”他眼底都在发光,那可是整个大明皇室的财富啊。 吴凌恒干脆顺势讨要,“你留下来,我研究一下。” “这东西到了你手里,我还能拿回来吗?”吴军阀太了解吴凌恒的秉性了,他若是个肯吃亏的,母猪都会上树了。 吴凌恒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有深意了,“这是孔凤翎嫁进来的嫁妆,我按道理应该是我的吧。”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吴军阀自己还没研究宝匣,只是想拿宝匣过来。 展现了一下自己的苦衷,好让吴凌恒谅解自己打印这门婚事。 吴凌恒一针见血,“除了这个虚无缥缈的盒子,姓孔的还允你别的好处了吧。” 吴军阀面色如铁,没有接话。 被人猜中心事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呢。 “这宝匣来历虽好,却是缥缈之物,谁知道能不能找到宝藏。”吴凌恒字字有力的分析道,“真正打动你答应这门婚事的,应该是更加实用的东西。” 钱财已经买通不了财大气粗的吴军阀,孔老爷也不能割地给他。 莫非是军火? 婉兮才思敏捷,已经想到了孔老爷许诺给吴军阀的另一件嫁妆。 吴凌恒眼带揶揄,估计也是猜到了。 吴军阀和吴凌恒争锋相对的对视了一会儿,一字一顿的问道:“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爹既然已经应下,我若不答应能行吗?”吴凌恒问道。 吴军阀冷道:“你不答应也行啊,我一枪毙了你,把你的尸体给孔家。” “那还问我。”吴凌恒气的直磨牙。 吴军阀挑眉,“我这是先礼后兵。” —— 数日后,是纳吉婚嫁的吉日。 按元术镇上的规矩,纳妾也不怎么讲究排场。 只是所纳之人,乃是孔家千金。 嫁娶的排场可就大了,一路经过的地方都是红绸。 带的嫁妆一路走来,铺满了长街。 所谓的十里红妆,也不过如此。 整整一个上午,鞭炮声就没有停过。 喇叭唢呐声,也没断过。 比起婉兮当时,嫁入吴府的排场。 可是大多了! 几乎整个镇上的人,都去看热闹。 大伙儿指指点点,唏嘘不已。 直道往后婉兮的日子不好过,说不定还会像折子戏里情节一样。 被下了落胎的药,活活给害死。 “外头那些人,都在议论什么啊。”孔三小姐孔凤翎坐在轿子里,掀开轿帘问自己的丫鬟。 丫鬟道:“不过是一些粗鄙小民的污言秽语,小姐不必当真。”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进门后,会出手害楚婉兮?”孔凤翎耳力超绝,哪怕是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外头人议论什么也听的一清二楚。 正文 第137章 死老鼠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丫鬟被她这耳力吓了一大跳,心里犯了嘀咕。 她嘴上却连忙道:“小姐本性善良,自不会做那些事。” “善良?你竟觉得我善良。” 孔凤翎摆弄着手中的手枪,笑得有些冷酷。 动不动楚婉兮,得看她的心情。 如果楚婉兮碍着她的事儿了,定然也是不会手软的。 虽然她承认,楚婉兮有些厉害。 可若步步为营小心算计,弄死她也不在话下。 轿子抬到了吴府门前,媒人打算背下来。 送去吴凌恒那里,以彰显她的尊贵。 孔凤翎却一脚踹开了轿门,扯下了盖头。 大摇大摆的,进了吴府的大门,“我自己去见夫君,拜见夫君的嫡妻。” 纳妾是没有天地可拜的,妾室也只能走小门。 围观诸人也是头一回,看到这么嚣张的。 “小姐,你慢着些,别摔着了。”丫鬟一路跟着孔凤翎,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孔凤翎却连半分停留的意思都没有,“你不用跟着我入吴府,跟他们一起回府吧。” 说话间,已经是到了传说中吴凌恒住的小院。 吴府其他地方张灯结彩,只会有这里什么都没有。 素的紧,根本不像是有喜事的样子。 孔凤翎根本不在意这些,兀自闯进院子。 婉兮故意避开,躲去了偏房休息。 她也不知是怎么发现婉兮的去处的,当下便走入偏房,福身行礼,“妾身凤翎拜见夫人,愿夫人长乐未央,玉体安康。” 婉兮早就知道孔三小姐小辣椒名头,本就想避着她进门的日子。 没想到她会过来请安,惊了一跳。 并未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 倏地,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丫头。 一身洋人丫鬟的穿着,头发高高的扎起。 在头顶的位置,用丝网包了起来。 她似乎跑了很远一段路,叉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小姐,等等我,奴婢要追不上了。” “跪下,还有没有规矩了。”孔凤翎回头,低声呵斥了一句。 丫头面一惧,慌忙下跪,“溪怜见过三少奶奶。” “今日是你入门日子,你来我这里做什么。”婉兮放下绣品,淡淡的问了一句。 入吴府这么长一段时日,可不似从前般单纯。 心知孔三小姐,并非一盏省油的灯。 只是不明她此番前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孔凤翎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嘴角微微上扬,“您是夫君的正妻,妾入府自当先拜见您。” 一双明亮的眸子,在屋子里左顾右盼。 好像在找寻着什么,可这里面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 “你这样先来拜见我,会让夫君等急了的。”婉兮手放在隆起的腹部,观察着孔凤翎。 溪怜乃是孔府的丫鬟,孔府兴的是洋人那一套。 本就很少跪,入了这劳什子帅府第一日。 就被要求跪在地上,心中很是不服气。 心想着,怎么还不让起身?! 吴家也不是什么望族,不过是个土匪头子。 怎的小小一个三少奶奶这么大气性,还敢让孔府的人一直跪着。 凤翎叩拜,“夫人此言差矣,我是为夫人入府。” “为我?”婉兮狐疑。 她匍匐在地上,一副恭顺模样,“实不相瞒,夫人是我最敬佩的女子。” “孔三小姐莫要说笑了,你可是出自名门望族,我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婉兮越发的看不懂这个孔府的三小姐,心中提防之下。 还是没叫她起身,以试探她的反应。 她抬起头,一脸崇拜的眼神,“可夫人的事迹如雷贯耳。” “这么说来,你来府中是嫁我的,不是嫁与夫君的?”婉兮掩唇窃笑。 孔凤翎也笑了,“男人有什么可稀罕了,不过是用来消遣的玩意。” 当今社会,哪怕提倡人人平等。 可还没听过哪个女子,敢说出这样大胆的话。 溪怜吓出一身汗,“小姐,你怎的这样说话。” “我这样说话怎么了,不是让你回孔府,怎的还不回去。”孔凤翎又呵斥了溪怜一句。 溪怜不敢顶嘴,低下头,咕哝了一声:“是老爷让我照顾你的,我哪敢胡乱回去。” “既然要跟着我,就要听我的话,知道吗?”孔凤翎继续当着婉兮的面,教训自己的丫头。 婉兮虽然猜不出,孔凤翎入府的目的。 也不至于傻到真以为,这孔家千金是因为自己入府了,“既然来请安过了,就快些出去忙正事吧,别误了吉时。” “既然夫人都这么吩咐了,凤翎就不在这里打搅了。”孔凤翎起身,慢慢的退出去。 到了门口的时候,又回过头来,“凤翎还有一句话,夫人难道就不吃醋吗?” “不吃醋。她僵笑出来,心中叹道。 想不到她也有一日,也要学人这般假笑出来。 天底下就没有哪个女子,能受的了和别的女人分享男人。 吃醋当然是吃的! 谁让孔府有钱,许下了那样多的好处。 孔凤翎似是不信,“当真?” “做吴府媳妇应当大度。”她依旧温婉而笑。 孔凤翎早就知道,她是个人物。 却没想到这般的滴水不漏,油盐不进。 脸上笑意,变得有些邪异,“夫人可得要小心了,别被吓着。” “小心什么?”婉兮心生警惕,却不知她所言意欲何为。 孔凤翎脸上媚态百出,很是撩人,“老鼠。” 什么? 老鼠 她什么意思?! 正不明所以,她已经退了出去。 “奴婢告退。”溪怜也跟着一块走了。 婉兮想不明白,也懒得想了。 拿起绣品,打算继续做女工打发时间。 手里却有种冰凉凉,毛茸茸之感。 低头一看,吓得尖叫出来,“啊——” 手中哪里是绣品,而是一只死了的老鼠。 老鼠应该刚死没多久,被开膛破肚。 肚子里没有内脏,里头的腹腔还是肉粉色的。 黑豆一般得意眼睛,凝视着自己。 仿佛充满了不甘c愤恨。 “少夫人,您发生了什么。”兰竹应声赶进来。 婉兮已经受惊,面色惨白。 死了的老鼠还在她手里,着实吓人的紧。 要是旁的蛇虫蚁都好,奈何她生平最怕这毛茸茸黑漆漆的小东西。 婉兮看了一眼,方才放绣品的小桌。 小桌上斑驳着血液,就是不见刚才绣品。 一眨眼的功夫,绣品怎么成了老鼠? 莫非是幻术?! 婉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灵根中的灵气汇聚在眼部。 想看清楚手里头,那东西真实的样子。 眼中的老鼠,虽然有些模糊。 却还是黑漆漆,毛茸茸的恶心样子。 婉兮问了一句,“我手里的是什么?” “老老鼠啊。”兰竹瑟瑟缩缩道了一句。 心中有几分狐疑,三少夫人莫不是中邪了。 以前不是最怕老鼠,现在怎么把一只死老鼠握在手里。 难道不是幻术? 刚才孔凤翎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根本没没有时间和机会掉包绣品和老鼠啊。 细闻屋中的气味,比孔凤翎进来之前多了一股淡淡的别的气味。 像是在封闭的地方闷了太久了的,烂木头的味道。 婉兮思虑了一会儿,眼神变得坚定。 起身走到一雕刻玉宝珠纹的长桌前,掀开上面的一块红布。 红布下面是一口,巨大的玻璃缸。 缸里有只婴儿手臂长的鱼儿,在里头酣畅的游来游去。 婉兮低声道:“眨么眼,可是幻术。” 鱼儿静了下来,面对着婉兮。 缸中起了一圈很大的波纹,波纹逐渐变小。 屋中略微发沉的空气,变得轻盈起来。 一股子淡淡的,烂木头的味道也散去了。 婉兮心头那种被重物压着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了,“兰竹,快看我手上是什么?” “是是绣品!”兰竹惊呼出声。 婉兮额头上全是细汗,“我们都中幻术了。” 昨日就同夫君商量好,要仔细着点新入府的孔凤翎。 可是,还是着了她的道。 虽然表面上镇定,可她是当真怕老鼠。 又是孕中受惊,此刻身子疲乏。 越感越轻,小腹却很是坠胀。 “夫人,三少夫人,你怎么了?来人啊”兰竹见婉兮的身子缓缓栽倒,惊的大声叫人。 婉兮跌到她怀中,只觉得头晕目眩,“去叫郎中来,我怕是不成了。” “您正怀着孕,可别出什么事。”兰竹的声音里,染上了哭腔。 把婉兮扶到床上歇下,便着急忙慌的跑出去。 四处找了一通,都没见到吴凌恒。 急的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正想去找吴军阀帮忙。 不想,却听到孔凤翎主仆二人的对话。 二人正走在正屋里,也是在等吴凌恒回来。 谁也不知道,大喜的日子。 为何纳妾的新郎官,偏偏是不在。 溪怜道:“怎么还不见姑爷?吴府怎能这样怠慢小姐。” “不妨不妨,夫君用不了多时,就会赶回来。”孔凤翎成竹在胸道。 刚才孔凤翎去见婉兮,兰竹虽然不在场。 不知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隐约之中,还是觉得此事跟孔凤翎有关联。 回头看了一眼孔凤翎,小眼神带着怀疑。 看的溪怜浑身不自在,道:“你看什么看啊,我们家小姐也是你这种粗鄙之人可以随意窥视的?” 正文 第138章 黑死病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这位姐姐,不,婶婆误会了,我只是看一眼三少爷在不在屋里。”兰竹是帅府的丫头,胆识可不比外头其他府里的丫头。 焉能让溪怜这样的,欺压到头上? 心中颇为揶揄,想着谁爱看她们俩啊。 多看一眼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非得上赶着倒贴三少爷。 溪怜一听,顿时恼了,“谁是你婶婆了?我这样子明明还比你小两岁。” “哟,那怪我眼神不好。”兰竹冷蔑的道了一句,便出了小院。 溪怜觉得委屈,抱怨了一句,“小姐,你看她。” “沉不住气。”孔凤翎都懒得搭理溪怜,连个吴府丫鬟都对付不了。 来之前她只是吃不准楚婉兮,现下看来在这帅府里。 就连一个丫头,也不能轻易小觑。 —— “她好端端的怎会得这样的病?”吴军阀得了兰竹的禀报,皱眉不已。 兰竹小声道:“我看啊,这次少奶奶多半是着了孔三小姐的道了。” “她有手段能让人得病?”吴军阀也甚是怀疑,就是不知道孔凤翎虽然是怎么办到的。 兰竹仔细说了孔凤翎求见的过程了,听着着实有些蹊跷。 吴军阀心里算是认定,害婉兮的就是孔凤翎。 心中无比震怒,恨不得立刻就把孔凤翎扫地出门。 怎奈孔家势大,不好马上得罪。 叹只叹婉兮虽然聪明,却终究不是那诡计多端的孔三的对手。 吴军阀命人去请任郎中给婉兮瞧病,任郎中刚好不在。 说是出差去了上海,到孔家给孔老爷看病。 “这分明就是计划好了,故意支开任郎中,让少奶奶无人看病。”兰竹一听是孔老爷把郎中请去上海了,气的直跺脚。 吴军阀面上看不出恼色,心里头却动了火气。 上海什么好医生没有,偏生要到元术镇上跟他们抢前朝御医。 这是专门就设计了这一出要害死婉兮啊!! 他沉着一张脸,喊了阿四。 让阿四到洋人医院请洋大夫,元术镇可是他的地盘。 他就不信了,没了任郎中婉兮这病还就没人能料理了不成。 阿四出府的时候,正赶上吴凌恒闻讯回府。 “哟,少爷回来了。”阿四道了一声。 吴凌恒瞧着他脸色不对,“你这是去干嘛啊?” “去医院请医生啊,您还不知道吧,少奶奶突然得病了。”阿四苦着脸道。 吴凌恒点头,快步回去。 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底里早就火山喷发了。 自涴城归来之后,吴凌恒在军校里便有军职。 那时候吴有匪下落不明,军校长期处于瘫痪状态不能运作。 他别无他法,才揽过来许多事帮忙处理。 这几日,吴有匪回来了。 许多事是交还给他,奈何近日军务太多。 还是得他帮忙着分担,在他心中又不看重纳妾这档子事。 也不请假,和往常一般按时按点的上军校里上班。 还好他在府里安排了几个自己的眼线,婉兮一在小院病倒,他办公室里的电话立刻就响了。 遂撇下手里所有的事,直奔吴府。 进了小院,也是先看到孔凤翎主仆坐在主屋里聊着什么。 溪怜一见是“姑爷”,连忙起身去迎。 却被孔凤翎扼住了手脖子,不让她有任何轻举妄动,“沉住气。” “啊?” 溪怜没反应过来是为什么。 就见吴凌恒直接把她们当空气,路过房门连看都不看一眼。 径直去了婉兮那间房,进门就闻见气味不对。 又见遮着鱼缸的红布被揭下来了,心中隐隐猜测到自己不在时发生的状况。 床上的婉兮头上烧的厉害,人已经烧的迷迷糊糊了。 吴凌恒握住她的手,唤了一声:“婉儿。” “夫君,我我口好渴,为什么会这么热。”婉兮张开嘴,声音嘶哑的厉害。 病症入体的感觉,死烈火灼身。 不断的烧着她的五脏六腑,是的五内俱焚,生不如死。 吴凌恒起身,倒了热茶喂她喝下,“因为你发烧了,喝点水吧。” “嗯。”婉兮才喝了两口水。 好容易觉得体内,没有烧的那么厉害了。 外头,传来脚步声。 听步伐应该有两三个人,并且都是男子。 婉兮急忙推开唇边的杯子,“别让太多人进来,夫君。” “怎么了?生了病就不愿见人了?”吴凌恒一开始,还未多想。 婉兮的眼神纠结了一下,“可能是生了鼠疫。” 外头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前了,多半是要进来了。 她猜应是吴有匪,或者吴军阀。 他们贸然进来感染了鼠疫,吴府的顶梁柱就倒了!! 万不能如此的! “大夫进来,其他人在外面呆着。”吴凌恒放下碗,帮婉兮盖好被子道。 原来门外来了吴军阀c他贴身的阿四,还有医院请来的洋大夫。 吴军阀有点不高兴,“她生病了,还不让我探视啊?” 吴凌恒开了医生的药箱,从里面取了口罩给大夫带上,“爹,我可是为了你身体着想,她这病会传染。” “传染病?”吴军阀惊了一下。 然后又觉得可笑,婉兮整日呆在府中。 心情好的时候顶多去去军校,根本就没有传染源可言。 怎么能会染上传染病呢? 吴凌恒把洋人大夫拉进屋,顺手要关门,“爹要是不信,也可以进来。” “算了,我还是在门外呆着,你自己在里面无妨吧?”吴军阀把门压住了,暂时不让他关门。 吴凌恒淡淡道:“我这身子骨虽虚,可却不会染上任何传染病。” “得瑟。”吴军阀埋汰了他一句,然后压低声音询问,“可是着了孔三的道了?” 吴凌恒摇头,“不知道,得让医生诊过才知道。” “若真是她”吴军阀本想说哪怕和孔家撕破脸,也绝不姑息。 吴凌恒就这么无情的关上门,“还不是你引狼入室,可莫要马后炮了。” 关门的声音“碰——”一声,震到了吴军阀。 “你这小子,真是没大没小。”吴军阀气的道了一句。 心里面还真是有些愧疚,恨自己怎么就那么经受不住诱惑。 偏要答应这门婚事,这不! 人家刚来就给了个下马威了。 里头的洋大夫还不知道是鼠疫,被强行戴上口罩其实心里还不情愿。 奈何对方有军衔在身,也不敢得罪,给婉兮做了常规检查,“高热不止,像是病毒感冒。” “真的只是感冒?”吴凌恒眼神有些迷茫。 洋大夫若有所思道:“手臂也有些抽搐,应该还挺严重的。” “你再看看。”吴凌恒道。 有很多传染病的病症早期和感冒类似,可别误诊了。 医生检查了婉兮的瞳孔,还有四肢。 眉头慢慢的蹙了起来,像是自言自语,“怎么那么像黑死病啊?” 全程这医生说的都是洋文,婉兮虽然慢慢开始学了一些。 所认的单词还有限,只听出了极个别的单词。 “夫君,他在说什么?”婉兮问完之后,难受的咳嗽了几声。 只觉得干干的嗓子,都要咳出血了。 吴凌恒摸了摸她滚烫的小脸,“他诊出你的病症了,可能真的是鼠疫。” “先生,这个病,我可能治不了。”洋人医生开始发抖起来。 他嘴里的黑死病,实则就是鼠疫。 欧洲当时黑死病疫情爆发,人几乎都死光了。 对这种病的恐惧,早就写进了白种人的的基因里。 我死定了! 婉兮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从捡起幻术变得死老鼠到染上疫病倒下,不过是片刻的光阴,根本就来不及提防什么。 事情发生的太快,也太过仓促。 只能佩服孔凤翎出手够快,手段足够高明。 这样即便她生病死了,也没有证据证明她是被孔凤翎害死的。 吴凌恒拦住医生,“你们经历过这样的病,并且种族得意存活下来,肯定知道怎么处理。” “这么说,她得的还真是黑死病?”洋人大夫吓得浑身大汗淋漓,已经是虚了。 脚下发软,差点瘫坐在地。 正文 第139章 火中走出来的人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常人若不知黑死病的厉害,可这欧洲来的洋大夫可清楚的很。 哪怕只要生出一例病患,此病就会快速传播。 以元术镇为中心,方圆八百里许多城池都要被传染各遍。 最后,肯定会全国传染。 甚至,于日本c东南亚c欧洲都有可能牵涉其中。 他无奈道:“当时我们是把所有得病的烧死深埋,这个病才慢慢得到控制的。” “你要我烧死自己的夫人?”吴凌恒眼中杀意凛冽。 洋人大夫都要疯了,“你说我有经验,可当时欧洲的确没有研究出特效药,如果黑死病在欧洲再爆发一次,还会死很多人。” “用抗生素试试。”吴凌恒平静的看着他咆哮的唾沫星子四溅。 洋人大夫为难极了,“首先抗生素不一定有用,况且夫人还怀着孕。” “用的时候稍微温和一些就好了。”吴凌恒平心静气道。 洋人大夫完全不情愿,看婉兮的眼神更像是看待得了病的牲畜,“如果没用呢?” “那就容易多了,若她病死,我要整个元术镇陪葬。” 吴凌恒浑身都是煞气,可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洋人大夫感觉吴凌恒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从地狱走出来的魔鬼,一个不好就会毁灭世界。 况且鼠疫有高度传染性,若想要杀死全镇的人。 都不用浪费吴家军一颗子弹,只要把传染病散播出去就好了。 洋人大夫给跪了,“我可以试试用一下。” “这就乖了。”吴凌恒淡声道。 他可以为了她走入俗世,甚至变得温和起来。 也可为了她变成冷血无情的恶魔,毁灭整个世界。 洋人大夫根本不敢直视他,“可是你你能不能收回刚才的话。” “你好好医治她。”吴凌恒拍了拍他的肩膀。 洋人大夫真的没有把握治好婉兮,只想要他一个承诺,“求你了。” “夫君,不要为难他,这病的确治不好。”婉兮痛苦难当的劝诫道。 吴凌恒回眸望向婉兮,温笑道:“才学了几日洋文,都听得懂我们说话了。” “只只一点点”婉兮嘴角开始淌血。 皮下的血管里血液变黑之后,使得脸上隐约浮现着可怕的黑斑。 吴凌恒眯着眼睛,看着那些黑斑道:“我说过的话从不收回,你务必尽力医治他。” “好好吧。”医生无奈道。 婉兮已经有六个月的身孕,用药可得仔细。 又不能用虎狼之药,又要抑制病毒对她身体的伤害。 接下来,打了一针。 婉兮睡着了,醒来又吃了几片抗生素。 脸色好看了许多,却还是有不断咯血的症状。 次日晨,婉兮开始大吐鲜血。 吴凌恒一直在书架前翻着各种各样的洋文书,寻找解决的办法,还暂时没空去找孔三麻烦。 洋大夫一早就过来了,拿着听诊器给婉兮复查,“用了抗生素以后病症虽然有所缓解,但高热还是在持续,先生。” “我知道黑死病没药治。”吴凌恒轻声道。 洋大夫心想吴凌恒总算开窍了,终于肯面对事实了。 他拿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您知道就好了,我知道您深爱妻子,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这上面写着,你们摆脱黑死病的阴霾,不是人为控制住的,是这个病自己消失的。”吴凌恒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 翻开到其中一页,面朝着那洋大夫。 洋大夫扫了一眼上面的文字,表情更为无奈,“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可那只是传说。” 西欧面临黑死病爆发的时候,是几乎没有任何办法的。 只能勉力为之,大力灭鼠c焚烧深埋黑死病患者 实则这样的法子杯水车薪,根本赶不上病毒的蔓延和发病的速度。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某一个时间开始。 这个病逐渐开始消失,就好像神明显灵了一样。 “具体是什么传说,说来我听听。”吴凌恒所执的那本书上,并未记载相关的事宜。 洋大夫叹了口气,幽幽道:“据说是一个火里走出来的人,留下了药方,拯救了所有人。” “火里走出来的人?那药方呢?”吴凌恒反问了一句。 他的表情很无奈,“那只是神话故事,根本就没有什么药方保存下来。” “不,我觉得这个故事是真的。”吴凌恒笃定道。 洋大夫道:“如果故事是真的,火里走出来的,只能是天父吧。” “天父c天父” 吴凌恒反复咀嚼着,西洋人对最敬畏的奉为至高神的神明的称呼。 沉思了一会儿,拍了拍医生的肩膀,“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父呢。” “什什么?”洋大夫愣住了。 吴凌恒淡然道:“没什么,我出去一趟。” “您要去哪儿?”洋大夫问道。 吴凌恒轻轻道:“去教堂祈祷。” “我还以为,你不是一个迷信的人。”洋大夫幽幽道。 吴凌恒眼有痛意,嘴角却染上了些许的笑意,“任何人都有迷信的时候,你自己不也信教吗?” 洋大夫听后,低头看了一眼挂在胸前的十字架。 想到刚才质疑天父的能力,心中愧疚了一下。 双手握住十字架,闭目祷告。 婉兮在床上,咯血的厉害。 本来吴凌恒在的时候,还能心安片刻。 能强行压制住身体上的不适,此刻没了支撑。 心肺焚烧之下,病来如山倒。 张口对着床下的铜盆咳血,一吐就是大半盆。 洋大夫的祷告被打断了,过去翻开婉兮的眼皮检查她的瞳孔,“你这病到了膏肓,很快就要去天父那里跟神见面了。” 婉兮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可她真不想去什么所谓的天堂见天父。 首先她的英文就不过关,天父说啥也听不懂。 她扯住了他的白褂,虚弱道:“给给我打针。” “你会说英文啊。”他有些惊讶。 婉兮满嘴都是粘稠的血液,说话十分的困难,艰难的只蹦出了一个字,“快!” “好,好的吧,不过这一阵只能缓解病症,并不能把你从死神手里夺回来。”洋大夫很无奈的按着她说的给她打了一针。 心想着黑死病根本没法治,注射抗生素不过是心理安慰。 随着针剂注入体内,婉兮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 她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 洋大夫问了一句,“好点了吗?” “好多了,我想喝水。”婉兮没有睁开眼睛。 洋大夫到杯凉水给婉兮喂下,“元术镇禁止外人进来,你怎么会染上传染病呢?” “真的没有外人进镇吗?”婉兮嘴角一扬,淡笑了出来。 洋大夫见她病入膏肓了,还笑得婉约。 在她惨白的小脸上平添几分凄美,像是凋零在地上可怜的栀子花。 连死都不怕的女人,又高贵又勇敢。 他看呆了,直到婉兮提醒他,“您在想什么?” “哦,我就是想到镇上新来的也只有昨天孔家的那些人。”洋人下意识的回答,回过神来才想到那孔家来人送的正是给吴凌恒做妾的新娘。 只觉得唐突冒犯了婉兮,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了。 婉兮轻咳几声,道:“所以事无绝对,既然镇上避免不了进来外人,把外面的疾病带进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你很快就要香消玉殒了,怎么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洋大夫问道。 婉兮淡淡一笑,“我丈夫不是去替我找寻医治的办法了吗?” “他只是去教堂祈祷了。”洋大夫愁眉不展道。 他虽然信教,可不盲目。 得了病就要医治,凡事相信科学。 更知求神拜佛是没用的,眼下她能开口说话,多半是回光返照了。 不出一个小时,她可能就会凋零。 婉兮垂眸道:“我相信他。” 此番模样更是惊艳了洋大夫,直教他觉得这孱弱病态的美,真可比红楼梦中的黛玉还要美。 “相信谁?天父?还是吴先生。”洋大夫心疼她,坐在床边。 用干净帕子擦了擦她嘴的血渍,希望她走时的遗容能干净漂亮些。 她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洋大夫,“您说呢?” “你又不信教,自然说的是吴先生。”洋大夫又是心疼,又是怜惜。 听得外头推门的声音,急忙起身。 见来者是吴凌恒,鞠了一个躬,“先生,您回来了。” 这一来一回,好快啊。 连半个小时都没过去,就能往返教堂? 也许他根本就没去过吧! “她的情况如何了?”吴凌恒来到床边,自己先用手背体感婉兮的体温。 洋大夫气馁道:“刚才给她打了一针,虽然暂时压住了病势,不过还在持续高热。” “婉兮,张嘴。”吴凌恒温声道。 婉兮小嘴微张,就见吴凌恒拔掉手里玻璃瓶的木塞。 喝了一口里面的水,直接渡她己嘴里。 婉兮的脸瞬间就涨的通红,呜咽道:“夫君!!!” 还有外人在这里,他怎么这般轻浮。 她被他冰凉的唇深深的吻住,那双星辰一样的眸子离的那样近。 双眼与他对视,就好似跌入了浩瀚的星空里一样。 长长的吻,不知延续了多久。 吴凌恒才缓缓起身,魅笑道:“感觉如何?” 正文 第140章 会疼吗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什么什么感觉?”婉兮有几分慌乱。 吴凌恒弹了一下她的耳垂,“烧心的感觉。” “还是有几分烧,不过减弱了许多。”婉兮似是中了情毒,视线竟无法从他身上挪开。 他又喝了一口瓶中的水,道:“看来刚才喝的还不够。” “你别过来,我自己能喝。”婉兮见他还要吻上来,慌忙闪躲。 身子躲避之下,才发现有了力气。 只是力气大不如前,硬生生的被他的猿臂困死在怀中,“像你这样分毫气力都没有,还想逞强,呛到了怎么办?” 婉兮心跳的很快,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看着他。 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唇霸道的压上来。 只觉得要不是小嘴被他堵住,怕是连这颗小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吧。 可他像是食髓知味的食客,喂完了水之后。 还是吻着她不放,平白叫人看了笑话。 那水也不知是什么水,竟真有治愈的效果。 婉兮的身子,气力恢复不少。 用力推了一下吴凌恒,想把他推开。 身子反而,被他紧紧抱住,“才刚恢复些许,就要当白眼狼吗?” “那也不能借机占便宜!!!”婉兮娇弱的身躯软弱无骨的被吴凌恒紧紧抱着,鼓着腮帮子问道,“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我从教堂要来的圣水。”吴凌恒道。 婉兮瞬间明了,“这圣水就是解药吧。” “说来拿到它,还颇费一番周折。”吴凌恒沉声道。 婉兮问他:“怎么了?难道神父还不肯卖你?” “是啊!着实刁难了我一番。”吴凌恒哼哼一声,傲娇道。 婉兮忍俊不禁,“神父是不是让你答应入教,才肯把圣水给你?” “还是你懂那些洋和尚,烦得很,非得要我信教。”吴凌恒捏住了婉兮的鼻子,眼底深处带着一抹灼痛。 只差一点,他就失去她了。 婉兮好奇宝宝一般的看着他,“那你最后怎么把圣水拿到手的?” 婉兮心中很清楚,吴军阀是多么在意信仰这件事。 要是吴凌恒真的信教,怕是会打断他的腿吧。 吴凌恒信教是断不可能的,除非他不想做吴府的儿子了。 “打一顿就老实了。”吴凌恒冷道。 洋大夫唬了一跳,“你你把神父打了?” “你有意见?”吴凌恒语带威胁。 洋大夫连连摇头,“不敢不敢。” “咳咳咳——”婉兮身子虽然见好,可身子亏损太重。 还是忍不住咳嗽,怕寒。 吴凌恒把她放下,盖上被子,“你这身子,怕是要将养一段时日呢。” “好奇怪。”洋大夫纳闷了。 吴凌恒回头问他,“奇怪什么?” 洋人大夫咋舌不已,“如果圣水能治好黑死病,那为什么当时还会死那么多人???先生,你不觉得奇怪吗?” 圣水若能渡人,肯定一早就发现。 也不会让整个欧洲地区沦落成一个死亡陷阱,差点让欧洲诸国的人全都死绝了,总不能是圣水只在中国管用吧。 “救我的,不是圣水。”婉兮本来已经闭眼睡下了,又睁开了眼睛。 洋大夫不解,“您刚才不是喝了圣水好的吗?” “应该有人提前在圣水里,加了东西。”婉兮眼神颇有几分幽怨。 吴凌恒知道她这是在怨自己惹了桃花,害了她无端染上这种怪病。 而能在圣水里加治病良药的,也只有那个刚入府的孔三小姐了。 洋大夫傻了,“圣水里的是能治鼠疫的药?天父真的显灵了!” “看你这么虔诚,还真舍不得告诉你真相。”吴凌恒一脸心疼他的样子。 真相? 真相是什么呢? 大体是她得不是病,而是中了症状类似鼠疫的毒吧。 婉兮心里如是猜测道。 鼠疫没有药可以治,但是毒却可以有解药。 洋大夫临走之前,在门口悄声问了吴凌恒一句,“她该不会是中毒了,然后喝了圣水里的解药吧?” “你是怎么猜出来的?”吴凌恒有些意外。 洋大夫郁闷道,“这不是明摆着吗?这病传染度这么高,我却没染病。” 这次真是犯傻了,他竟然到了现在才反应过来!! “不论如何还是要多谢你这些天的不辞辛劳。”吴凌恒递给了他诊金,关上了房门。 婉兮坐了起来,病蔫蔫的靠着床头,“下毒的这人还真是聪明,设计了这么多把戏” 弄了个症状类似黑死病的毒,让她和吴凌恒都误以为得了鼠疫。 又利用欧洲的神话传说,料定吴凌恒定会去教堂取圣水。 提前把解药下在圣水当中,虽然目的不是要她真的死,却闷不做声的就害的她元气大伤。 吴凌恒吻了婉兮额头,眼中的倒是平和,“她敢下毒,便要自己想好下场。” “先暂且,不与她树敌吧,且且咳咳咳”且先看看这女人,入府到底有什么目的吧。 婉兮刚说完话,咳嗽之下。 嘴角又淌血,手腕也跟着震颤。 吴凌恒握住她的小手,稳住她的身体,“身子这般虚弱,还不快快睡下,插什么话。” “好,我睡”婉兮闭上了眼睛,不到一秒钟就睡着了。 刚喝下圣水的时候,只觉得沐浴甘霖。 浑身神清气爽,精神了一会儿。 身子上的亏空就越发明显了,疲乏到了极致之下,才睡的这般的容易。 吴凌恒手执还剩一些水的玻璃瓶,眼中邪色浸染,“放心,婉儿,所有伤你的,我都会加倍奉还。” —— “隔壁那个想必是病入膏肓了吧,昨夜咳血的奴婢一晚都没睡好。”溪怜给孔凤翎捶着背,心情愉悦道。 孔凤翎看着镜中的自己,轻轻往脸上扑着粉,“我给你透个底吧,她不是得病。” “那是什么?”溪怜不解。 孔凤翎一看溪怜一脸蠢样,心里并不想搭理她。 奈何眼下只有她是自己人,不和她说话就没人聊天了,“是中毒了,我下的毒。” “三小姐可是打算要了她的命?”溪怜并不惊讶,孔凤翎会给婉兮下毒。 孔凤翎在孔府的时候,就是个小煞星。 还在外头还得了个混世魔王的称号,但凡跟她打交道的。 不管身份多么贵重,无不吃亏。 不过也是奇怪被她捉弄的陷害的,也有比孔家更厉害的达官贵人,可至今都没人报复她。 孔凤翎笑得颇为妩媚,“若我真想要她的命,就不会这样拐着弯了。” “那您是?”溪怜问道。 看着镜子里妖媚艳丽的孔凤翎,她只能想到一个东西—— 那就是勾魂摄魄的狐狸精。 “只是让她虚弱几日,剩的碍着我的事。”孔凤翎扑完了粉,用角梳慢慢梳着自己柔顺的长发。 长发在屋里看着是芝麻一样的漆黑油亮,窗外头的天光照射进来,发丝上隐隐约约的会折射出一股子赤红色的光芒。 就连她嘴角的笑意,都仿佛是带着光的。 瞧着又是美艳,又是心生舒适。 任凭她再是刁蛮任性c诡计多端,也没法对她生出讨厌。 溪怜附和道:“是了,她若不生病,小姐怎的有机会和姑爷比翼双飞。” “可不是么,独守空房可不好。” 她嘴上这么说,心中却不屑一顾。 独守便独守,来这吴府。 她可不是肤浅的只是要一个男人的宠爱,还有更重要的东西等着她来取走。 溪怜锤着锤着,忽然不说话了。 好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吓到了一样退到了墙角,“姑爷。” “哟,是相公来了。”孔凤翎笑得花枝招展的回过身来,剪水双瞳顾盼间生出许多媚色来。 正文 第141章 讨点利息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吴凌恒对她清淡一笑,“来看看你这边是否短了些什么,毕竟是第一天来吴府。” “我这里,短的东西可太多了,最短的就是相公的眷顾了。”孔凤翎曼妙的起身,走到吴凌恒身侧。 踮起脚尖,在他耳畔吹气。 吴凌恒也不闪躲,转身勾起她的下巴,“有这样的绝色佳人在,以后我日日都来。” “妾可是听说你和婉兮伉俪情深,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孔凤翎受惯了居高临下折磨人的位置。 头一次让陌生男子近了身,还被勾起了小下巴。 心中的那股傲气立刻就被打压住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反守为攻,好扳回一城来。 吴凌恒的脸忽然贴近,似是要轻薄她,“我就是为了婉兮,才决议要好好对你。” “什么意思?”孔凤翎觉得不对,摆出了一张臭脸。 来吴府的之前,她可是成竹在胸。 吴凌恒断不会碰她一下,此番也会来兴师问罪。 可是,他竟只是调戏她。 吴凌恒在她耳边,轻轻道:“还多亏你手下留情,留她性命。” “妾听不懂相公在说什么。”孔凤翎倒退半步,有些看不懂吴凌恒了。 吴凌恒直接上前,手摁在墙上。 把她困死在墙根,缓缓的说道:“听不懂无妨,尽了做人妻的职责就好。” “她还在病榻之上,你就要和我欢好?”孔凤翎失笑出声。 吴凌恒的唇靠近了她的面颊,已经触到了她的汗毛,“她缠绵病榻不能陪我,不是你害的?你不该弥补一下吗?” 她觉得痒痒的,整个身子都在抖,“你你” “你不愿?”吴凌恒问道。 她媚笑出声,顺手就把旗袍的扣子解开了。 把衣服往下一拉,露出了白皙的肩膀,“妾可是第一次,相公轻个些。” 吴凌恒单手将孔凤翎的头压入怀中,孤狼一般的目光看向了溪怜,“出去,别在此处打扰。” “是,奴奴婢告退。”溪怜真是被吴凌恒这双仿佛能放出飞刀,一刀一刀把自己凌迟的目光,给生生吓到了。 不仅说话结巴了,到了门口还给门槛绊了一下。 直愣愣的扑倒在地上,摔的着实不轻。 她在地上差点爬不起来,踉踉跄跄的起身都来不及关门。 孔凤翎拉了旗袍,自己亲自动手把门关上,“没用的东西。” “看来你从孔府带来的奴婢要好生的调教了,见我就跟见了鬼似的。”吴凌恒抱住了孔凤翎的后腰,暧昧的说道。 孔凤翎还是闺房女儿,被他这充满男子气息的一抱。 浑身僵硬起来,动也不动不了,“相公说的事,是妾管教无方。” 心想着,这吴凌恒还真和传说中一样。 是个活死人来的,身上半点阳气也没有。 浑身冰冷的一丝温度也没,肌肉也是僵死没有弹性的。 楚婉兮整日和他呆在一起,夜里还要睡在一起。 怎生受得了啊! “那你可以要说到做到啊。”吴凌恒的唇凑到她耳边道。 她心头在鄙夷他,脸却红的要滴血了。 猝不及防之下被吴凌恒抱上了塌,房中的帐子一直都是素的。 也没有为了她改成喜帐,还是今早溪怜想办法都换成了红的,倒是十分喜庆。 红帐落下,满眼赤色。 她躺在床上,就好似一个毫无保护的婴儿。 双手抱着自己的胸膛,无助的看着他,“吴吴凌恒,我我真的是第一次,会会疼吗?” “会不会疼,试过不就知道了。”吴凌恒眼中带着,比她还要摄人心魄的冷魅。 霸道的扯下她的旗袍,让她两边的香肩都暴露在空气中。 孔凤翎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如果之前她虽没想到吴凌恒真的会要了她的身子,不过她已经到了适婚年龄。 身子就算不给吴凌恒,也要给别的男子。 她虽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并不代表她想一辈子做个守身如玉的姑子。 给了这个深藏不露的少年,倒也值得。 吴凌恒嘴角扬起一丝揶揄,随手撩起红帐。 目光看向帐外,帐前起了一道波纹。 波纹带的淡淡的蓝光,一圈一圈的泛起。 喜床上的孔凤翎,立刻有了反应。 紧咬下嘴唇,额头上全是汗。 双手紧紧的抱住被子,身子蜷缩的像只虾米,“好痛,相公,轻些,吴凌恒。” “求求你,饶了我” 吴凌恒懒散的下床,嘴角勾着邪笑,“我当你的幻术是多厉害,这般容易就着了道,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他缓步走到门前,门前站了个少女。 那少女怀中抱着一只跟海豚一模一样的怪鱼,怪鱼看见他还叫唤了两声略表抗议。 他捏了捏门前少女的面颊,“让婉儿久候了。” 听着屋内孔凤翎销魂的叫声,眸光倔强的凝着吴凌恒。 “这般看着我做什么?”吴凌恒挑眉。 她低头,“没什么。” “我早说过她的幻术敌不过这小怪物的。”吴凌恒一说眨么眼是怪物 它就变得张牙舞爪,张嘴就咬了吴凌恒的胳膊,“你才是怪物,阴生子。” 她咬着唇道:“眨么眼毕竟是神兽鲲,她的幻术比不过很正常。” 孔凤翎不仅被幻术控制了,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中了幻术。 虽然她自己就是个用幻术的高手,还利用幻术给婉兮下了剧毒。 “不过还真是奇怪。”吴凌恒玩味道。 婉兮问道:“奇怪什么?” 吴凌恒轻狂而笑,搂着她回屋,“人可是学不会幻术的,怎的她却偏偏会了。” “可能是有什么奇遇,或者天赋异禀。”她明显在闪躲他的目光,眼中还有一丝受伤。 吴凌恒追着她的目光,“你怎么不猜她根本不是人?” “不是人难道还是鬼不成?”婉兮很少用这种气鼓鼓的口气和吴凌恒说话。 吴凌恒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也是。” 一抬头看见婉兮气鼓鼓的,像只小金鱼一样可爱,不由自主的笑了,“莫不是吃味了吧?” “没有,我才没那没小气。”婉兮低着头,转身回房。 一直以来她都以做一个合格的帅府少夫人的要求要求自己的,最是不愿看到自己做个捻酸惹醋的。 “主意可是你自己出的,可不许跟我置气。”吴凌恒双手抱着后脑勺,跟在婉兮身后。 婉兮进屋之后,还是背对着他,“我没生气,夫君又不是真的跟她欢好。” 嘴上说没生气,唇角却都颤抖了。 她不能不能做到大度,更有种要将他彻底独占的念头。 她 的心胸怎的会变得如此霸道狭小? 她 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酸的!”吴凌恒从果盘里,拿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 婉兮急忙回身,给他倒茶,“野生的山葡萄,自然是酸的,快喝点茶中和下。” “我的说的,是这颗野生山葡萄。”吴凌恒撩起了她的下巴,咬住了她的嘴唇。 她羞得的无脸见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满嘴油话。” “可你喜欢啊。”吴凌恒强加于她。 她很生气,双手叉腰,“谁说的!”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跟我置气的样子很可爱?”吴凌恒指尖挑了一下她的下巴。 她鼓着腮帮子,实在说不出话了。 同他置气那是僭越了,可他偏生还喜欢。 哪有喜欢人生气的道理!! 凶巴巴的样子,哪一点讨人喜欢了?!!! 站定片刻,婉兮扭头不看他。 “其实我还真想不到,你这样的性子会想出如此磨人的法子。”吴凌恒干脆在她背后给她捶背。 堂堂夫主竟然给她捶背!! 不过 夫君这样的事做的还少吗? 婉兮心跳的有些快,却不想打断这一刻,小声咕哝道:“她下毒差点要了我的半条命,我凭什么不能讨她点利息。” 正文 第142章 牺牲色相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倒不如按我说的,直接宰了以绝后患。”吴凌恒狠辣道。 婉兮转头看向吴凌恒,“杀了她,会惹恼孔家吧。” “刚好和新zf撕破脸,我早就不耐烦了。”吴凌恒冷道。 婉兮眼中闪过一丝忧色,“现在吴家有跟新zf抗衡的力量吗?” 新zf不仅仅有军权,还有吴家没有的。 经济c军火c贸易c交通可都掌握在四大家族手里,轻易是无法撼动的。 “现在还没有,以后就说不定了。”吴凌恒道。 婉兮靠在他怀中,“眼下也只能忍了。” “所以便牺牲我的色相?”吴凌恒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待在屋里,隐隐还能听见孔凤翎的娇喘声。 她中了眨么眼幻术之后,以为自己在和吴凌恒欢好。 叫声一声比一声动人,更是媚的人心都酥了。 婉兮脑中猛地晃过了吴凌恒跟她肌肤相亲骗她入帐的一幕,心口就好似被什么堵了一样。 满心的不是滋味,此刻更是牢牢抱紧了吴凌恒,“婉兮知错了。” “知不知错不打紧,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吃醋了。”他笑问道。 婉兮愧疚,“我这样特别像个妒妇吧?” “不,就是妒妇。”吴凌恒插刀道。 婉兮低着头,头都要埋进胸口里了,“对不起。” “可我喜欢你当妒妇,我的婉儿终于为我吃醋了。”吴凌恒抱起娇小的她,轻轻在她耳边道。 婉兮觉得莫名,抬眼凝着他。 他居然喜欢自己的女人善妒,这口味有点重啊。 在吴凌恒怀里呆了会,她有点犯困。 只是身子太虚受不住屋中的寒气,刚有点要睡着的苗头就咳嗽起来。 “这间破屋子,你住着,真是委屈你了。”吴凌恒取了衣架上的外套,给婉兮披上。 小院不大,一共就三间寝房。 一间最大的是吴凌恒从前和婉兮住的。孔凤翎现下占的就是这间。 另外两间,一间是下人房,一间就是婉兮住的这间。 在北面的下人房,里头潮湿阴冷,不太能住人。 西面婉兮住的,白天里日头能照到,还算是好。 等到太阳一落山,便寒的紧。 进了屋,也不觉暖和。 已经是深冬的节气,只是江南没京城那头那么冷。 许多人穿的,并不十分厚实。 进了这间屋,才真真切切感觉到入冬的寒。 吴凌恒给婉兮烧了炭火,屋里面也就暖和了。 婉兮在炭盆前,烤着手,“说来时间过的还真快,当日嫁进来才入夏不久,现下稍一吹风就就觉得寒津津的。” “马上要年节了,我的婉儿又要长一岁了。”吴凌恒搂着她,同她打趣。 婉兮依偎着他的胸膛,看着火光跳动,“再等到了春天,小宝宝就瓜熟蒂落了。” “等生下孩子,你就可正是进入军校上课。”吴凌恒塞了一颗,野山葡萄在婉兮嘴里。 婉兮怀孕之后喜欢吃酸甜口的,这些酸的能倒一排牙的水果。 正是吴军阀专门命人去找的,尤其是山葡萄。 长在十分险峻的高山上,得伸手特别矫健的人才方便上去摘下来。 婉兮也不觉酸,“生下孩子还得养,不知有没有时间呢。” “把这累赘丢给奶娘管不就好了。”吴凌恒不大在意道。 婉兮肚子莫名一疼,差点背过气去,“啊——” “怎么了?”吴凌恒关心道。 婉兮捂着肚子痛道:“多半是听你说他是累赘,把他惹恼了呢。” 像是被人从里面狠狠的踹了一脚,登时出了满头汗。 吴凌恒挽起袖子要打人:“脾气还挺大!!” “是你先不对的,还一副占理的样子。”婉兮气道。 吴凌恒哂笑,“夫人误会了,我是想摸摸他,我就不信一个还在肚子里的小娃儿还能听懂我们说话。” “不信你你摸摸试试,看看他踢不踢你。”婉兮把他的手直接放在了自己的孕肚上。 吴凌恒手触到的一瞬间差点跳起来,“没大没小的东西,踢自己亲爹。” 婉兮肚子里的是真的有灵性,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听到了他们说话。 薄薄的肚皮上多了个脚丫子的轮廓出来,小小的还没人十分之一个巴掌大。 “夫君你可以试试说他点好。”婉兮柔声娇嗔。 吴凌恒最受不住她的温情,轻轻抚摸了几下她的小腹,“我这么英俊潇洒,生出的你必然也不差。” “”婉兮无言,冥冥中耳边是有声音的。 似婴儿低低的呢喃,只是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但总归是温暖的,像是爱极了他。 吴凌恒轻声在她耳边道:“是不是有人在说话。” “好像吧。”婉兮心中也颇感微妙。 也许并不是一个小小的胎儿就能发出声音,是血脉之间的心意相通。 让他们夫妻二人能聆听到,他稚嫩的婴语。 哪怕什么也听不懂 屋子里暖和,容易生困。 加上婉兮是真的累了,倒在吴凌恒怀中浅浅睡去。 这一夜,天上下雪了。 不过在吴地,下不了太大的雪。 从天上下来只是薄薄一点,往年还成不了积雪,今年倒是堆了一些。 雪花覆盖在绿叶上c树枝上,似是所有的一切都是纯银打制的。 孔凤翎被幻术遮眼了一夜。 醒来,身上一丝不挂。 身下铺着白绸,白绸上有一抹落红。 当真以为被破了身,是又羞又气。 想起身换衣服,却分毫气力都没有,只能唤溪怜伺候起身,“溪怜,伺候我起身。” 半晌,没人答应。 又唤了一声,“溪怜!!” “在呢,三小姐,有什么吩咐?”溪怜这才推门进来,询问孔凤翎。 昨夜吴凌恒赶她出去,她没地方去。 只能去久未有人打扫的下人房讲究了一夜,刚才起身到门口侍候,就听到了孔凤翎传唤的声音。 孔凤翎心中是有些子火气很想要发作,奈何昨夜之事太过羞人,只好强压住了火气,淡声说道:“给我打盆水来,我要洗漱。” “是,三小姐。”溪怜鞠了一躬,便去忙了。 孔凤翎被溪怜伺候着,洗漱干净了。 吃了些早点,力气终于恢复了。 外头艳阳高照,也不想浪费这大好时光。 出门到院中,呼吸新鲜空气。 雪后,空气里都带着一股凉凉的甜味。 脑海子里全都是昨夜和吴凌恒“欢好”的旖旎画面,感觉像是上瘾了一样难以忘怀。 都说男人只是消遣玩意,她以前也全然不放在眼里。 可这吴凌恒真是不同! 别的不说,光是那长相。 清俊如玉一般,举国上下都找不到第二个。 不! 也并没有那么绝对! 算上吴有匪,还有那个冷冰冰的段薄擎,以及死了的金云澈。 这四人论家世,轮相貌。 算得上是,咱们新时代的“四公子”了吧。 “三小姐,今天心情很好啊。”溪怜见孔凤翎心情好,也跟着一道好起来。 孔凤翎伸了个懒腰,道:“走,去给楚婉兮请安。” —— 屋中,烧着炭火。 为避免憋闷,窗开了小小一道口子。 白铜八卦纹熏香盒里,又点了苏合香调养睡眠。 婉兮睡得正好,也很沉。 几乎没有听见外头的敲门声,小奶猫一样的蜷在吴凌恒怀中。 吴凌恒听得敲门上,眉头微微一紧。 也知外头的定是孔凤翎,婉兮这觉是睡不了了。 看来昨日的幻术是下轻了,还需折腾的狠些,才不会叫她这般早的起来叨扰婉兮睡觉。 “婉儿,醒醒。”吴凌恒推了推婉兮。 婉兮被摇醒了,勉强抬起发沉的眼皮,“天亮了吗?” “亮了。”吴凌恒下床,拿了红布把长桌上的玻璃鱼缸遮了。 缸中的小家伙还不满,想探出头来,“又要憋着我了。” “嘘,别出声。”吴凌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出去开门。 孔凤翎迎面就撞上吴凌恒冷漠的乌眸,猝不及防吃了一惊,低呼道:“诶?你怎么在这里?” 昨夜吴凌恒不是陪着她共度春宵,怎么来了楚婉兮这一头了!!! 正文 第143章 孙语柔拜访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婉兮早晨起来的时候不舒服,我就来陪陪她。”吴凌恒淡淡道。 孔凤翎笑了,“她是孕妇,不舒服是正常的,理解。” 心想着只要不是半夜来陪楚婉兮的就好,况且还有可能是楚婉兮为了争宠才故意说自己不舒服。 毕竟昨晚和吴凌恒春宵一度的是自己,楚婉兮觉得自己地位不保也是人之常情。 “翎儿来此做什么?”吴凌恒勉强挤出一丝假笑,顺手将孔凤翎的一缕乱发捋到了她的耳后。 孔凤翎这一生几乎没有露出过小儿女情态,此时春心荡漾,痴痴的凝着他,“来给夫人请安,对了,她的病如何了?” “唤我婉兮就好了,夫人夫人的生分了,咳咳咳——”婉兮从床上坐起来,虚弱的靠着床头。 孔凤翎伶俐的附身,“妾身见过婉兮。” 这喊的真是别扭。 又喊婉兮名字,又自称妾。 “既然都喊名字了,也不用自称妾,我们平辈相交就好。”婉兮轻声道。 孔凤翎来到床前,跪在地上倒了一杯茶,敬给婉兮,“你虽然免了我规矩,可我却不能对你不敬。” “知道了。”婉兮接过茶杯,低头就要喝。 吴凌恒因婉兮被她害过一次,并不放心,出声制止,“婉兮。” “无妨的,夫君。”婉兮恬静一笑,饮下茶水。 吴凌恒担心婉兮身体,已经是在暴躁边缘,不耐烦道:“既然已经请过安了,是不是该走了?” “相公。”孔凤翎失了神。 眼前这个吴凌恒,和昨夜温柔风流的他真是判若两人。 忽然一下就对自己这么凶,连个征兆都没有。 婉兮看了一眼敞开的大门,温笑着打圆场,“姐姐勿怪,我这身体不中用,最见不得风,夫君才会反应如此大。” “那也是她进了门,才会打开了门,让你见风。”吴凌恒在此刻根本不想演戏。 “是凤翎鲁莽,打扰妹妹休息了,凤翎告退。”孔凤翎只得告退。 她年芳十八,算是韶华青春。 上海多得是二十出头没结婚的名媛,现在都提倡晚婚。 只是她这年纪当真是比婉兮大,即便嫁进帅府比较晚,婉兮也得喊她姐姐。 孔凤翎听她唤自己姐姐,并不觉得自己被抬举了,反倒觉得被婉兮一个小丫头片子叫老了。 吴凌恒把门关上,防止婉兮吹风,“没有受风寒吧?” “夫君,刚才我装得。”婉兮一改病态,展颜而笑。 眸光清冽,笑颜明媚动人。 哪里像是个病人,还道是初春绽放的海棠呢。 吴凌恒自认是个狡猾之人,没想到竟被身边的“老实人”摆了一道。 心头恨得牙痒痒,想好好“惩罚”一番。 想想她昨日将死的病态,连这样开玩笑的惩罚都不忍对她,温言道:“吃了解药,有好转是肯定的,不过身子没那么快好全。” “是啊,手上还是没点力气。”婉兮叹了一口气,气恨自己身子不中用。 吴凌恒却知婉兮这一中毒,生死离别的折腾。 还吐了这么多血,没有长时间的将养。 身子很难恢复的,若没有养好。 到时候生产更会精气不足,可是容易难产的。 吴凌恒轻捏她的小脸,“一会儿吃完饭,把进补的药喝了。” 婉兮满口答应,到了喝药才知。 给她喝的是王八汤。 然后加上十几种药材,弄的十全大“补汤”。 味道又苦又臭,捏着鼻子喝都觉得十分恶心。 那十全大补汤最可怕的是喝完之后,嘴里的味道还久久不散去。 “太苦了。”婉兮难受道。 吴凌恒道:“我让兰竹去给你弄点蜜糖?” “兰竹去给眨么眼买鱼虾了,府里的蜜糖好像也吃完了。”婉兮昨日喝苦药就想吃点蜜糖,那时兰竹就说府上蜜糖都吃完了,得去乡下进些货。 只是这时候不是酿蜜的时候,想买到质量上乘的蜜糖也有点不容易。 那些次等蜜糖,府里还不愿意采买呢。 吴凌恒办法多,“我去百货里给你买太妃糖吧。” “太妃糖是个什么东西?难道是宫里进贡给太妃的糖?”婉兮虽然见识了不少洋货,晓得了很多时兴的玩意。 可太妃糖在国内着实是少见的,主要是因为这糖果是由炼乳做的。 如果由轮船运来很容易在中途化了,所以只有赶上冬季才有轮船运过来。 吴凌恒卖了个关子,“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夫君早去早回。”婉兮笑着相送。 吴凌恒还有点不放心,“我不在家,仔细着点孔三。”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会再对我动手了吧。”婉兮道。 吴凌恒眯着眼睛道:“她的目的?” “一个是给我下马威,另一个不就是好让我一直卧病在床,没法碍着她吗?”婉兮早就猜到,孔凤翎的目的。 只是看破不说破,也知道吴凌恒肯定也想到了。 吴凌恒捞住她的后脑勺,在她额角吻了一下,“即便如此,也该小心地方。” “知道了,有眨么眼护着我,她进来只能中幻术。”婉兮成竹在胸道。 孔凤翎进来此间,立刻就会中幻术, 如此一来,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就算再是诡计多端,也是枉然。 吴凌恒稍稍放下心来,提步出门。 半道上,遇到孙语柔朝此走来,“大嫂。” “是三弟啊,要去哪儿?”孙语柔温笑道。 吴凌恒道:“去百货给婉兮买点东西。” “时兴的雪花膏很是受欢迎,你可以给婉兮买来用用看。”孙语柔掩唇娇笑。 吴凌恒淡淡道:“听大嫂的,我若看见,一定买来试试。” “不过还真是不巧,我此番专程来看她的。”孙语柔道。 吴凌恒瞄了一眼,孙语柔手中的食盒,“大嫂去就去吧,还带什么东西?” “都只是一些点心补品,对了,婉兮好点了吗?”孙语柔问道。 吴凌恒点了点头,道:“一点点伤寒罢了,只是因为是孕妇,才起了大反应。” “那就好,我去看弟妹了。”孙语柔提着食盒,匆匆进了小院。 进院,本想先见见那刚入府的孔三小姐。 以前在上海的时候,二人可是故交。 在院内找了一圈,才确认孔凤翎并不在。 邃,提了食盒到婉兮住的屋门前。 就听里面传来一阵空灵的歌声,然后戛然而止。 有个稚嫩的女童,在说话:“娘亲,外面有人。” “嘘,别说话。”婉兮是见孔凤翎不在,才把眨么眼放出来松快一会儿。 谁知这小院,还会有旁的人来。 受惊之下,一人一鱼大眼瞪小眼。 外头的孙语柔也是一凛,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婉兮的孩子还未出生,屋中竟有孩子在唤人娘亲。 使得她更想,敲开门一看究竟,“弟妹你可在屋中?” “嫂嫂!”婉兮十分讶异。 她与孙语柔从无交集,怎的会突然造访。 把怀中的眨么眼塞进鱼缸,匆忙盖上红布。 才长须一口气,走去开门,“您怎么来了?” “听说你病了,还是重症。”孙语柔用那种柔柔的目光看着她。 她轻咳几声,莞尔笑道:“多亏了有史密斯大夫医治,已经好多了呢。” “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不过你病体初愈,怎的穿的这样单薄。”孙语柔脱下身上的披风,围在婉兮的身上。 她也是个怕寒的人,冬日里外出都要披个毛皮披风。 今年孙府送来的,是浅粉色狐狸毛的。 穿在身上,很是青春活泼。 婉兮被毛皮披风里,孙语柔的体温暖了身。 心也跟着暖了,柔声道:“屋里有炭火,才穿的少。”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孙语柔笑问道。 正文 第144章 试探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婉兮眉眼间略带尴尬,还是微微一笑,“人在病中脑子也糊涂了,大嫂快进来。” 平日里婉兮极少有这样礼数不周全的时候,只在门口见她,是因为刚才那块盖在缸上的布是随意盖上去的。 毛手毛脚的也不知道盖没盖紧,就怕她不经意间会发现。 请了孙语柔进来,偷瞄了一眼鱼缸的位置。 鱼缸果然有一角没有盖上,眨么眼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正躲着偷看呢。 孙语柔坐下来之后,就开始东张西望,“你这间屋着实简陋了些。” “只是陈设少些,住的舒适就好。”婉兮并不在意这些。 孙语柔语重心长道:“婉兮,你可是正室。” “正室怎么了?”婉兮不解。 迷茫的看着孙语柔,心中也在揣测。 那日金军阀,要杀她和吴采采。 孙语柔还不是躲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是猜不出来,她到底为何事而来。 孙语柔气道:“做正室的,怎能让偏房盖过头去!” “大嫂,你太较真了。”婉兮温温一笑,给孙语柔倒茶。 凡事她不喜欢争,只喜欢赢。 过程谁占上风,谁占下风并不重要,只要结果是赢了便好。 孙语柔喝了一口茶,苦口婆心道:“不是大嫂说你,你不较真,迟早有一天会被她踩在头上。” “那不为别的,就为了嫂嫂的关心,我试着争一争好了。”婉兮为了平息孙语柔这个话题,笑着接受了。 孙语柔叹道:“你肯听劝就好,可别和当年恒儿生母一般。” “婉兮知道。”婉兮和吴凌恒同心同德,许多事和他是感同身受的。 一听孙语柔无故提起岳小姐,难免心中一灼。 孙语柔起身,在房中绕了一圈,“诶,你这屋里看着简陋,风水也不佳,倒是这些东西看着挺有趣的。” “不过是些西洋的小玩意,难登大雅之堂的。”婉兮一边敷衍,一边想找机会扯几下那块红布,把鱼缸盖死。 孙语柔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些洋玩意,是它。” 她指着红不下的大鱼缸,喜笑颜开道。 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看到红布下面有个鱼缸。 “这是”婉兮知道躲不过被她发现,刚想找个理由介绍缸里的眨么眼。 孙语柔看着鱼缸的一个角,就自顾自的帮忙解释,“这条怪鱼定是恒儿从涴城带回来的海里的海豚吧。” “是海豚,大嫂真是见多识广。”婉兮无奈道。 千方百计隐瞒的秘密,还是被人发现了。 孙语柔也不管婉兮肯不肯掀开了鱼缸上的布,修长的手指抚摸着缸身,“可是这只海豚好小啊,跟我在拉洋片里见到的完全不同。” “它还在幼年,日后会一天比一天长大的。”婉兮对孙语柔解释道。 孙语柔托着腮,想了一会儿问道:“若长到正常大小,府里可有能容纳的地方?” “应该是没有吧。”婉兮犹豫道。 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孙语柔一提醒。 她才想到终有一日,眨么眼会长大。 长大的眨么眼该怎么跟着自己呢? 还是说和山海经里说的一样,成了扶摇直上几万里的鹏呢。 不管怎样它终有一日,它都会去到更辽阔的地方。 不可能永远都跟着她,想想竟还有些伤感。 孙语柔一副很明事理的样子,“这种鱼长得极快,你得快点选个合适的地方以待来日放生。” “那是自然。” 婉兮把被孙语柔掀起的布重新盖回去。 孙语柔问道:“你怎么又盖回去了?” “它长得太过奇怪,还是藏起来比较好。”婉兮解释道。 此举早就是掩耳盗铃,孙语柔只要将此事往外一说。 没几日就会传遍吴府上下,到时人人都该知道她养了一条怪鱼了。 “藏起来也好,府里太多大惊小怪的井底之蛙。”孙语柔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 婉兮见她杯中的茶水喝完,又添了一点。 心里祈祷着孙语柔赶紧离开,这样才好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今日她突然登门的事。 孙语柔根本不着急走,一拍脑门想起什么,“光顾着说话,带来的补品都凉了。” “你还带了补品?!”婉兮一听补品二字,真是忍不住反胃。 之前的王八汤,真是给她喝出了心理阴影了。 孙语柔打开了食盒,从食盒里拿出一只描金炖盅,打开炖盅香气四溢,“弟妹放心,不是那些难吃的苦药。” “这是燕窝。”婉兮之前没少吃燕窝做的补品,自是认识。 自从三姨太因为燕窝之事滑胎,她就很少吃有关于燕窝的食物了。 孙语柔道:“是桃胶皂角米炖燕窝,我跟御厨学的。” 孙语柔进府之前,只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 为了得吴有匪欢心,特地和宫廷御厨学的好了好几道菜傍身。 这道补品是她最得意的,特意做了给婉兮尝尝。 “我刚吃过补药,也不知药性会不会相冲。”婉兮屡次三番遭人陷害,已是不敢轻易吃别人给的东西。 孙语柔问她:“你吃了什么补药啊?” “甲鱼汤,里头有好多种药材。”婉兮思索道。 孙语柔让她放心,“你且放心喝吧,燕窝性温和,没有对冲的食物。” “还是问过任郎中再说吧。”婉兮还是不肯喝。 孙语柔被她几经推辞,面子上挂不住了,“你这般推辞,难不成还是怕我下毒害你不成?” “不会的不会的,大嫂怎会害我,我从没这样想过。”婉兮连连摆手,心中感叹这三少夫人难当。 心中怕什么却不能说什么,得时时顾及着妯娌间的关系。 孙语柔为了自证清白,自己喝了好几口,“这下你总该信我了吧?” “我哪有不信你?大嫂美意婉兮怎好辜负!!我喝就是了。”婉兮着实是没办法,拾起勺子喝了一小口。 心想着如果真有毒,或者有什么堕胎的药物在里面。 吃这么一点点,应该没什么大碍。 孙语柔见她喝了自己炖的汤才觉满意,点了几下头,冷不防又来了一句,“你肚子里的孩子,真是凌恒的?” “大嫂!!你你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婉兮头顶好似晴天霹雳。 她在府中一向洁身自好,和孙语柔更无交集。 怎么无端端的构陷她这样的事?! 孙语柔胸中憋着一口气,凝着婉兮,“我查过古书,阴生子半人不鬼,极难使女子受孕。” “夫君只是身体不好,并不是什么阴生子。”婉兮听她嘴里蹦出阴生子三个字,心头的怒火也是烧起来了。 她污蔑她的名节也就算了,连夫君的身世也敢公然嚼舌根。 孙语柔却根本听不进去,手撑着桌子。 身子缓缓前倾迫近婉兮,双目死死的瞪着她,“那就暂且不论吴凌恒的身世,我问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吴有匪的吧?” “什么?”婉兮还当自己是耳背听错了。 孙语柔咬住了唇,“你这是装傻吗?弟妹!!” “清者自清。”婉兮淡声道。 她冷笑了,“吴有匪喜欢你,你敢说你不知道?” “大嫂,你送来的汤我也喝了,时间不早了,您该回去了。”婉兮不好与她争吵,只能强行送客。 孙语柔执拗着不肯离去,“今天不把这话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 孙语柔这是疯了吧? 婉兮皱眉,冷淡的看着她。 “那天,他听说你染了重疾,发了疯一样的去找你。”孙语柔眸上蒙上了一层雾,语调有些哽咽,“我就知道,他心里全都是你。” 正文 第145章 天师门的秘密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可我病中没有看到大哥啊。”婉兮觉得这孙语柔是不是突然臆症了,开始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 之前几日她虽是中毒的死去活来,神志却是清醒的。 吴有匪来了,她应会知道。 孙语柔沮丧道:“他是去找你了,但是没见到你。” “为为什么没见到我?”婉兮在此刻才觉得,孙语柔说的有可能是真的。 孙语柔幽怨的看着她,“父帅说你得的是传染病,派了好多家丁在把你们住的院子看管起来,他也被拦在外面了。” “大哥在我病中来探望我,可能只是出于兄长的关心。”婉兮听了好半天,也没听出什么问题来。 孙语柔大概也觉得此事么有说服力,道:“这事你说的过去,那还有一件事呢。” “还有?”婉兮眉头蹙的更紧了。 孙语柔一字一顿道:“他从前几日归来,就好似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床也不睡了,整日缩在墙角睡觉。” “那”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婉兮心中委屈的想着。 吴有匪亲手灭了张氏,回来自然沮丧。 只是这件事隐瞒的极深,府里知道的人甚少。 一看吴有匪就没有将此事告诉孙语柔,可她毕竟是孙家的人,提防一些也正常。 孙语柔好像要提起什么很痛苦的回忆,喘息了一下道:“他睡梦中不断的发抖,喊着母亲,还有你的名字。” “我?”婉兮根本不信。 孙语柔咬牙切齿,十分的愤恨,“他喊着你的名字,要你别走,不要离开他,陪在他身边。” “您也有可能是听岔了。”婉兮言语间,已是染上一丝冰冷。 孙语柔这次过来,果然不是单纯关心她病情的。 孙语柔情绪有些激动,有些歇斯底里了,“我没有听错,我清清楚楚的听见他喊婉兮不要走!!” 婉兮心里还是不觉得这有什么的,淡淡道:“大哥不是不举么?” 许是吴有匪的梦里有她,也有张氏。 吴有匪不觉得喊了她的名字,又说了不舍张氏的话。 才会让孙语柔误会,那些话是说给她听得。 孙语柔拿了炖盅往婉兮脸上泼,“哈哈哈哈,不举???多么可笑的笑话,他连不能人道都是装得。” “大嫂不满大哥的话,有怨气就直接找他,牵连我做什么。”婉兮一再退让,却被泼了满脸的燕窝羹。 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没伤胎的药物,再好的脾气也经不住恼怒起来了。 孙语柔气苦不已,“我要是能见得到他才奇怪,他现在根本不让我靠近。” “你已经冲大哥发过脾气了”婉兮慢慢的有点理解孙语柔了,在绣墩上坐下来,用帕子平静的擦着脸。 孙语柔提起此事,眼圈一红哭了,“争吵过一次,然后就一直避着我。” 这孙语柔还真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出口。 吴有匪又是一个凉薄性子,孙语柔同她吵闹。 他不会想着解决,只会避着不见。 她会这么愤怒,还不是因为喜欢吴有匪,天下间就没有女子希望被喜欢的男子辜负。 “这样啊,对了,你是怎么知道他可以可以行人道?”婉兮也知自己不能置身事外了,只能多嘴问一句。 孙语柔伤心之下,眼泪似断线珠子一般落下,“和他争吵前一夜,我见他缩在墙角梦魇,就搂着他一起睡,谁曾想他竟把我当成了你!!搂着我喊你的名字。” “大哥定是病糊涂了,才会无言乱语。”婉兮这才觉得吴有匪的行为的确有些异常。 她崩溃之下,尖叫道:“他是可以的,他搂着我要对我做那种事情。” “那种事情” 婉兮倒抽一口凉气,着实不敢随便承认吴有匪真对自己有那样的想法,“也许他没认错呢,是你误解了。” “他一直在我耳边喊你的名字。”孙语柔咬牙道。 婉兮整个人震惊了,木雕一样坐着,半晌才道:“嫂子,我真的对大哥,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这一点,我可以证明。”吴凌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孙语柔放下双手,目光凄迷的看向吴凌恒,“三弟,你回来了啊。” “她此生最爱的人是我,不会再有旁人。”吴凌恒眸色坚定,字字掷地有声。 孙语柔被震得,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你你就那么肯定吗?” “她数度为我舍生忘死,可对吴有匪不会。”吴凌恒一字一顿道。 孙语柔对婉兮入府后所作所为也是略有耳闻,也知他们夫妻伉俪情深。 可还是忍不住怀疑婉兮,谁让吴有匪梦里总喊婉兮的名字。 她眼神挣扎了几下,不服道:“那婉兮肚子里的孩子又怎么解释?” “我的。”吴凌恒道。 孙语柔道:“你是阴生子,哪有那么容易让人怀孕。” “大嫂连我是阴生子都知道啊!”吴凌恒分毫不惧承认自己阴生子的身份。 孙语柔哼唧道:“你的那些通房和小妾全都是被吸血而亡的,当我不知道啊。” “大嫂知道的还挺多,但这孩子的确是我的。”吴有匪淡漠的看着她。 孙语柔见他如此坚定,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好吧。” 大概是过于窘迫,连声告辞的话都没说就匆匆离开。 “等等。”吴凌恒叫住了她。 她此刻有些无地自容,低着头背对着他们,“还还有什么事吗?” “他想跟你通房的那一夜,你配合了吗?”吴凌恒突然问了一个很露骨的问题。 孙语柔高傲的哼了一声,“我一巴掌把他打醒了。” 她才不跟心里不想着她的男人同房,孙家女儿这点傲骨还是有的。 “好了,我知道了。”吴凌恒笑得像只狐狸。 孙语柔回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他不与任何女人行房,其实和他身上的天师血脉有关。”吴凌恒脸上的表情颇有几分邪气。 孙语柔蹙眉,“天师一脉是可以生儿育女的吧,不然如何传承。” “他若保持童子身,便能让身上的元阳不泄。”吴凌恒越说脸上的笑意,越是别有深意。 孙语柔听之,震惊的倒退了半步,“元阳泄了会如何?” “短时间内会功力大减,但是和另一半双修,又会快速的恢复。”吴凌恒淡淡道。 婉兮问道:“什么是双修?” “顾名思义,就是两个人一起修炼的意思。”吴凌恒摸了摸婉兮的头,想对待孩子。 孙语柔若是在两年前怕也不知道双修的意思,跟着吴有匪这些年接触不少龙虎山的人。 耳濡目染之下自是清楚明白的,他们龙虎山的人会夫妻二同房修炼的法门。 孙语柔看婉兮的眼神还是那般幽怨,“原来他不是为了你,才不肯碰别的女人。” “我今年才嫁入吴府的!!之前根本就不认识大哥。”婉兮脱口而出。 吴有匪不肯碰女人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可不是她出现了他才不碰女人的。 孙语柔突然冷笑了出来,看她的眼神也很吊诡,“我倒有一件事很是好奇,既然碰了女人就会功力全无,为什么他就偏偏肯碰你?!” “我我不知道。”婉兮答不上来,偷偷瞟了一眼吴凌恒。 孙语柔大声道:“弟妹,这还不能证明他喜欢你吗?把你当成可以双修的对象了吗?” 原来 双修的含义里还有这么个意思,婉兮再是不谙此道也是听明白了。 吴有匪对她的情意,她早前是有所察觉的。 只是时日一久,慢慢的就淡忘了,没想到今日还能有这么一出。 正文 第146章 童子功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可我也不想的。”婉兮说的很小声,心里头也是无辜。 却知道这样的话,旁人未必会买账。 哪怕真是吴有匪无缘无故喜欢自己的,这世人也会把错处归结在女子身上。 孙语柔大概是顾及吴凌恒在此,并未发难。 只能兀自懊悔,喃喃道:“怪我眼瞎,当初就不该入吴府。” “嫂嫂这个给你,在百货买来的时候,多买了一罐。”吴凌恒从带回来的牛皮纸袋里,摸出一瓶雪花膏递给孙语柔。 孙语柔失神的接过,“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收到男子送的礼物。” “在百货挑些礼物给婉兮,这个好用,就买了两瓶。”吴凌恒解释道。 孙语柔福身谢过,“多谢三弟。” “嫂嫂,即便大哥真的钟情于婉兮,也不是婉兮的问题。”吴凌恒笑着跟她讲道理。 她握紧了雪花膏,“我知道这个道理,今日是我太冲动了。” “若婉兮不介意,倒可以试探一下他。”吴凌恒道。 孙语柔不解,“试探?” “就看看若婉兮撩拨他,他可会上钩。”吴凌恒笑的有些坏。 婉兮立时道:“怎可这样!” 太荒唐了! “你看,婉兮不同意呢。”吴凌恒摊了摊手,故作无可奈何。 一看吴凌恒玩味的眼神就知他是在报复,报复她之前想了个让他色诱孔凤翎的法子。 他心中一定想着,只可让为夫牺牲美色,如此也该轮到你了吧? 孙语柔心动之下,对婉兮软语相求,“弟妹,你就帮帮忙吧。” “可是这样试探又有什么用呢?”婉兮着实不想答应。 孙语柔拉着婉兮的手,柔声道:“我就想知道他是不是对我毫无情意,若真是,我便放手。” “你要离婚?!”婉兮一惊,忍不住偷看吴凌恒。 若真的试探出来吴有匪对孙语柔没有半分情意,孙吴两家联姻因此破裂,也不知会不会影响到什么。 吴凌恒对她轻微一点头,表示此事无碍。 孙语柔并未看到他们的小动作,用力点头,“当然,反正我还是原装货,改嫁也不难。” 说此话时,眼神凄凉的紧。 婉兮也是心疼,想着自己嫁入吴府。 若吴凌恒也这般对自己,此时的心境怕是恐怕还不如孙语柔,说不定还会整日以泪洗面。 “那好吧,我答应,可是要怎么试探呢?”婉兮被孙语柔和吴凌恒同时夹击,实在是没法推脱,只好答应。 “试探他不难,只要允了他探病,就好。”吴凌恒双手负在身后,自信道。 婉兮低头若有所思,“那倒不难办到” 若是用之前吴凌恒套路孔凤翎的戏码,她作为一个女儿家是万万使不得的。 “一切就交托给,弟弟c弟妹了。”孙语柔福了福身,告退了。 婉兮满身都是汤羹,刚好可以借机把衣服换了。 吴凌恒一把拉住了她,“回来。” “夫君。”婉兮回眸看了他一眼。 吴凌恒方才见孙语柔欺侮婉兮的时候,眼中压根就看不见怒火。 此刻眼中才染寒意,用沾水的一点一点的擦拭她脸上的汤渍,“下次她再欺你,你朝她脑袋上开一枪,不用解释那么多。” “她只是气不过,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婉兮尬笑着。 突然发现他的眼神很严肃,一点都没有要跟她说笑的意思。 他清淡道:“践踏尊严,还不严重?” 作为长嫂,孙语柔所做。 的确是万分不妥,行为举止和泼妇无异。 婉兮心中也是气恼不已。 可她是长嫂,既不能打也不能骂。 “好的,婉兮记下了。”婉兮顺从道。 他睨了她一眼,“可别只是嘴上说说。” “对了,若允了大哥来探视我,该怎么试探他啊。”婉兮扯开话题道。 吴凌恒冷冷一笑,并不言语。 擦干净的婉兮的小脸,又褪下来婉兮的小褂。 撩开单衣,擦拭她的脖颈。 瞧他这阴冷的气势,明明是对孙语柔充满了怒意。 哪有半分真的要帮的孙雨柔的意思? 婉兮小声道了一句,“夫君?” “你还真想帮她啊?泼了你一脸热汤。”吴凌恒把帕子往桌上一扔,不忿道。 婉兮衣服穿少了,打了个喷嚏,“阿嚏——” “别着凉了。”吴凌恒立刻脱下自己的棉衣,披在婉兮的身上。 婉兮朝他温婉一笑,“夫君放心,我定会好好保重身体的。” “到时我会和吴有匪通气,再孙语柔面前演一出戏。”吴凌恒撩了一下婉兮的下巴,难得露出一丝笑,“想也知道,我怎么会帮着外人算计自己的兄长呢?” 婉兮靠在他肩头,“一切都听夫君的。” “不过她建议买的雪花膏,还真是紧俏货。”吴凌恒又拿出一罐,打开盖子。 用指腹沾出来一点,涂在婉兮的手背上。 婉兮是贫家女,双手粗糙。 擦了雪花膏之后,倒是柔嫩顺滑不少。 婉兮干巴巴的手得了滋润,顺服的每一个毛孔都要张开了。 放在鼻下嗅了嗅,不由赞叹,“好香啊。” “看来以往真是待你不够好,竟疏忽了买这些养人的玩意。”吴凌恒捧起婉兮的手,也是爱不释手。 指腹来回的摩挲,眼神越发的柔和。 婉兮凝着他,心中有说不出的羞涩,“夫君,别摸了。” “怎的?老夫老妻了,还害羞?”吴凌恒笑她。 她抿唇,“不是因为这个。” 比起妙龄女子的手,她还是差的远。 “你有心事。”吴凌恒把她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婉兮心中自卑,急忙抽手,“没有。” “放着,不许摘。”吴凌恒强行摁着。 婉兮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的手甚是粗糙,比同龄女子差太多了。” “可我就喜欢你,喜欢你这双手。”他的眼中,满满的都是宠溺。 婉兮心中若蜜糖般甜蜜,眼圈却是红了。 这样粗糙的手,也就是夫君疼爱她,才昧着良心说了。 忽见窗外飞雪飘入窗内,惊喜道:“夫君,下雪了。” “如此美的雪景,何不趁此共赴云雨。”吴凌恒眸色变得暧昧,在她耳边轻佻道。 婉兮身子一紧,屏住了呼吸,“下雪跟着个有什么关系?夫君惯会找借口。” “你难道不想吗?”他问她。 她有些顾虑,“月份大了,况且还是白天。” “别紧张,我有分寸的。”他领她到窗边,抱着她的后腰。 二人同看窗外飞雪,似漫天银色花粉凋零在地。 婉兮的手紧紧的抓着窗框,“小心给人瞧见。” “这里除了我们,还会有谁?”吴凌恒冰凉的唇,轻触她的耳垂。 她的身子轻微颤抖了一下,“孔凤翎要是回来了” “她只会被幻术遮眼,不会看到旁的。”吴凌恒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棉衣还裹在她身上。 只是绸裤落地,玉腿如笋。 好一番飞雪景致,迷茫了天地间。 远远望去,远山皑皑。 层峦叠嶂,绵延万里。 美的好似人间仙境,却比不过屋中春色 —— 翌日,一大早。 小院一片愁云惨雾,外头人只道婉兮病情加重。 忽然病来山倒,将不久于人世。 兰竹伺候婉兮一段时间,早就生出了情愫。 站在门前,不停的抹泪。 吴有匪获知,立刻赶到小院。 小院外头围了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吴家军,硬是堵在门口不让进。 说婉兮得的是传染病,也是为了吴有匪的健康着想。 吴有匪见不到婉兮最后一面,都要疯了。 不顾一切的去了吴军阀书房,请求吴军阀通融他进去见上婉兮一面。 刚入书房,就见吴凌恒也在。 他着笔挺的中山装,面色肃然。 正和吴军阀商讨着什么,吴有匪进来便戛然而止。 这一幕,让吴有匪觉得可笑! 呵! 什么时候父帅,和吴凌恒有军务上的事瞒着他。 以往被隐瞒的都是吴凌恒,串通到一起的是他和父帅吧。 看来这小子在军校混的不错啊!! 吴有匪心中复杂,低身行礼,“有匪见过父帅。” 正文 第147章 装病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快来,看看庆州战况。”吴军阀敲了敲,铺在桌面上的军事地图。 吴有匪心念婉兮,心态上是万分焦虑的。 吴军阀让他去看,又不敢拂逆。 只得静心去看地图上的情况,随即眉头一紧道:“诶?怎么又打起来了!” “还不是托你的福,金世杰认定姓孙的是他杀子仇人。”吴军阀拿着放大镜,在地图上照来照去。 构陷孙军阀的之时,距离现在时日已久。 吴有匪差点都忘了,“他能忍这么久才对孙大帅下手,也是不容易。” “孙老狗就是条狗,谁给他好处,就会跟着走。”吴军阀放下放大镜,笑着看向吴有匪。 吴有匪看懂了战局,接道:“若谁敢打他,他一定往死里疯咬。” 言下之意是金军阀敢打孙军阀,孙军阀必定会疯狗一样的往死里啃咬。 双方胶着之下,除了会消耗二人实力。 倒是也平白让段军阀也看了热闹,坐收渔人之利。 “就是这么个理,金世杰有的苦头好吃了,只是便宜了姓段那小子了。” 吴军阀笑得狡猾,这才想起什么一般,问道:“对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听说婉兮重病,已到弥留,我想去看看她。”吴有匪特意观察吴凌恒脸上的表情,吴凌恒面上虽无太多表情。 眼底深处却深沉异常,仿佛带着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灼痛。 难道 婉兮真的出事了? 可她要是出事了,吴凌恒怎么还有闲工夫在这里谈论军务。 吴军阀眯了眯眼睛,在老板椅上坐下,“她得的是鼠疫,死是必然的。” “可是昨日才听说,她已经接近痊愈了。”吴有匪在消息灵通方面不是盖的,昨日婉兮刚解了毒,便知道她的一些情况了。 吴凌恒淡淡道:“昨天只是回光返照,才叫许多人误以为她快好了。” “那你还在此处,还不快回去陪着她。”吴有匪一下失去了理智,地吼了出来。 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金光毕露,锋芒犀利。 吴凌恒表情依旧淡然,“反正都无药可治,陪不陪都一样。” “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吴有匪太过焦心,都忘了多想,气恼的扯住了吴凌恒的衣领。 吴凌恒淡淡道:“若她死了,我陪着她就是了,难不成你还能想到办法?” “三儿!这可一点都不像你,以前你一定会想法子的。”吴有匪用力一扯,想逼迫他想办法。 吴凌恒身子本就比一般人孱弱,所以体重很轻。 吴有匪轻轻一提,就把他提起来了。 他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病蔫蔫模样,“我能有什么法子,在西方,这叫黑死病。” “都什么时候了,还为一个女人兄弟焦心,还有点出息没有?”吴军阀呵斥了一声。 吴有匪心中似万箭穿心,疼的都快咳出血了。 焦急? 他恨不能为她死!! 吴凌恒到底是怎么照顾她的? 转向吴军阀时,却见他眼底真的过于平静。 要知道吴军阀对婉兮的关爱,早就像是对亲生女儿一般了。 吴有匪心中质疑,问道:“父帅和凌恒可是有什么瞒着我?” “我们能有什么瞒着你的?”吴军阀的演技当真是差,大大咧咧的一说。 说完就觉得,自己言行太过虚假。 眼神略微心虚的,看了一眼吴有匪。 吴有匪带着金光的眼睛,实在是犀利,“父帅阅历是有匪十万倍有余,可演技当真是拙劣。” “罢了罢了,还是告诉你实话吧。”吴军阀也是无奈,想起了数日前。 沈从之那个没用的,也讽刺过他没演技。 可他又不是戏子,堂堂一军主帅。 要何演技? 吴有匪摆手,“父帅既然有心隐瞒,就不要告诉我了。” “多日不见,你的脾气倒是渐长?”吴军阀撸起袖子,要揍他。 他弯腰拱手,“还不是因为父帅,以婉兮生死之事作为诱饵。” “其实这件事本就是要告诉你的,婉兮无事。”吴军阀心中感叹,真是儿大不由爹。 两个儿子出息了,却也没儿时那般听话了。 吴有匪蹙眉,“那怎么平白无故的,传出这样的消息。” “你也知道啦,眼下庆州的战局。”吴军阀笑道。 吴有匪更是不明,发现他和吴凌恒慢慢的都有些捉摸不透了,“二者有关联?” 婉兮是婉兮,庆州是庆州。 婉兮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根本不懂军务上的事。 何故牵扯婉兮? “你若去探望婉兮,孙语柔一定会在。”吴凌恒淡淡道。 吴有匪眼神变幻了几下,揣摩两件事关联。 许久之后,才缓缓道:“孙语柔可是躲在暗处?” “你说呢?”吴凌恒冷着一张脸,转身离去。 吴有匪还是有些似懂非懂,“父帅,他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是都得怪你,对自己的弟妹生出非分之想,还让孙语柔看出来了。”吴军阀看他的眼神,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是要试探你。” 吴凌恒接话道:“你只要表现的稍有不对,两家联姻便不复存在。” 吴有匪反应过来了,苦笑出来,“这几日喝了些酒,有时候神志不清,才让她觉得伤了心。” 那晚他错认孙语柔,挨了一巴掌。 也知孙语柔的性子会闹事,只是没想到会闹的那么大。 “你自己想着要怎么挽回吧。”吴军阀抽出一根雪茄,放在鼻下嗅着。 “父帅放心,我会处理的。”吴有匪立正,敬了礼才出去。 —— 吴府小院。 孔凤翎原是打算和昨日一样,在这吴府和元术镇上四处多逛逛。 打发些时间,省的终日憋闷。 今日虽未下雪,可是昨夜积雪不少。 比不得京城的雪地厚实,路滑的程度却差不多。 她可不出门找罪受,但呆在家里也不好受。 西面那间屋里,婉兮咳血咳得厉害。 满房间的充满了恶臭的血腥味,虽然门窗都关着。 却还是有些兜不住,都飘到她这一头来了。 惹得她早饭吃了两口就舍了,现在更是恶心的头疼。 时不时还要听婉兮呕血的声音,真是声声堵心。 不过那楚婉兮,似真的被折磨的快要死了。 她甚至都忍不住怀疑自己这毒药是不是下重了,否则喝了解药怎么会用呢? 明明那日她亲眼见吴凌恒拿圣水回来,给楚婉兮解毒!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她坐在窗前看着雪景,默默的揣测这西屋发生的。 就见有个着军装的男子步伐如风,箭步而来。 眼神里染上了一丝玩味,心忖 吴有匪进了小院,径直去了婉兮房中。 想来是听说楚婉兮病中过来探望的,孔凤翎心中生了好奇心。 踩着椅子,翻窗跟出去。 刚走到的西房门口,吴有匪就已经进去了。 里头刺鼻的血味直冲到外头,更有一股子久病之人身上熬出来的霉味。 孔凤翎恶心的反胃,捏着鼻子闪避。 吴有匪丝毫不惧,阔步过去。 床榻上的婉兮,形容枯槁。 面色一片蜡黄,双眼无神。 进气少来出气多。 俨然是病入膏肓,马上就要到死期了。 孔凤翎心惊道: 吴有匪哪怕知道眼前只是一个计谋,看到婉兮如此憔悴,心都要滴出血了,“婉兮,我来了。” “大哥,好久没见到你了。”婉兮目光涣散的看着他。 他拖了绣墩在床边坐下,内疚道:“对不起,这么晚才来看你。” “咳咳咳——”婉兮在床上,忽然激烈的咳嗽起来。 弯下腰,往床下铜盆里大吐鲜血。 吴有匪的双目又染上了骇人的深金色,满眼都是怜惜之色。 更想紧紧的抱住她,却只能轻轻的扶一把,“没事吧?用喊大夫进来吗?” 正文 第148章 闺蜜相见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别靠近我,我这病会传染。”婉兮用力咳嗽几声,嘴里的血咳在了吴有匪的军装上。 吴有匪眼睛充血了,禁不住搂住她,“我才不怕传染,婉儿,你受苦了。” “我没事,放开我。”婉兮是慌了,奈何身上没有力气。 没法将失控的吴有匪给狠狠的推开,躲在暗处的孙语柔伤心不已,一滴泪水已经从她眼中流出。 在这一刻,她心中满满都是失望。 吴有匪温声道:“弟妹身上所中,乃是邪鼠身上的温寒。” “所以呢?”婉兮眼中,也在流泪。 她心里只有吴凌恒,不想被除了他之外的任何男子触碰。 吴有匪闭上眼睛,“我是天师后人,身上自带的天罡之气能暖你。” “确实有些温暖。”婉兮不想继续演下去,眉头紧紧皱着。 吴有匪的手握成了拳头,“我前两日一直焦心的要见你,便是想帮你驱寒。” “那如此,婉兮还要谢谢大哥了,咳咳咳”婉兮是服了拟症的汤药,咳血难受皆是真的。 一咳之下,气力全无。 软倒在吴有匪身上,如烂泥一般。 吴有匪慢慢运转天罡之气,温暖着婉兮寒凉的身子,“我只愿能暖你的身子,更能” 暖你的心。 若你心中真能有我,即便是舍了这家世。 舍了少帅身份,不顾庆州军务。 那又何妨? 可惜你的眼里,心里都是旁人。 “什么?”婉兮问道。 吴有匪轻轻一笑,“没什么。” “大哥为何这么多年,都不碰女人?”婉兮突兀的问道 吴有匪以前对所有人隐瞒此事,眼下也不坚持了,“因为大哥自小,就练童子功,并不能和女子同房。” “若童子功破了,会如何?”婉兮问道。 吴有匪有些犹豫,“三日之内,功力尽失。” “三日之后呢?”婉兮问他。 吴有匪松开她,扶她在床头靠着。 端起汤药,一口一口的喂她,“会恢复一些,但是还是无用。” “那么,功力对大哥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呢?”婉兮这个问题很实在。 吴有匪并不是茅山道士,他是一名军人。 手里有枪杆就已经足够了,还需要道术c道法做什么呢? 吴有匪一边喂汤药,一边细心的用帕子擦去她嘴角的药汁,“往年间杀了许多妖魔,若骤然失去功力,它们便会成群结队来报复。” “那你岂不是一生都没法娶妻生子?”婉兮明知故问。 吴有匪依旧笑意绵绵,“当然能娶,只是要时机正确,便不会让妖魔钻了空子。” “如此甚好。”婉兮喜道。 躲在门口偷听的孔凤翎,听此惊天大秘密。 也有些呆住了,总听人说吴有匪是个不举之人。 原来只是误传,他不碰女人。 是怕失去那一身道术啊! 只是修童子功人虽然怕碰女人破功,可是只是没有功力三日,三日后会恢复一些。 若三日后,日日和女人双修。 功力恢复的极快,修炼速度也比从前快。 不找女人可不是借口,他找女人可是会更厉害。 孔凤翎摸着下巴,小声自语道:“莫不是真的喜欢楚婉兮,才一直保留了童子身?有这个可能!嗯!这村妞挺受欢迎嘛。” “翎儿在此做什么呢?”一声清冷的男生,冷不防入了孔凤翎的耳。 “妾听闻婉兮妹妹病重,特地来探望请安。”孔凤翎猛地一惊,脸上很快染上笑意,应对自如的对吴凌恒道。 吴凌恒面色铁青,“即是来看她的,怎么躲在门口不进去?” “怕怕打扰到她和大哥。”孔凤翎忒会做戏,眼神一下变得像兔子般胆小,好似婉兮跟吴有匪真有什么似的。 吴凌恒挥了挥手,让她进去请安,“去看看吧,她怕是不成了。” “她这是怎么了?”孔凤翎站在门口,已经让屋内的味道熏的难受。 靠近婉兮之后,更觉得受不了。 奈何被吴凌恒抓了个正着,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婉兮咳了两声,“我这是鼠疫,传染起来要人命的” “啊!”孔凤翎受惊,大退两步。 小脸苍白一片,分毫不见往日的跋扈样子。 吴凌恒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若怕传染,可以离的远些。” “大哥怎的不怕!这东西染上了,不出三日就会死。”她表面佯装恐惧,实则心中暗自在笑。 这些蠢笨的家伙,还真把她下的毒当做是鼠疫了。 吴有匪回头看了一眼孔凤翎,“我有天罡阳气护体,邪鼠身上的寒瘟是近不了我的身的。” “早就听说大哥是龙虎山后人,天资卓绝,今日一看果真不假。”孔凤翎惯会做戏,这番话倒是说的实话。 若不是身子先给了吴凌恒,她会钟情于谁还说不定呢。 吴有匪提婉兮掖好被子,最后看了她一眼。 神色黯然的起身,对孔凤翎道了一句:“孔三小姐谬赞了,天师一脉人人都有这天赋的。” 又和吴凌恒拱手告辞,惆怅的的离开了小院。 “大哥这是怎么了?”孔凤翎似笑非笑,若有所指。 吴凌恒走到婉兮身边,给她喂汤药,“别的人闲事,莫要管。” “妾失言了。”孔凤翎在外面张狂,到了吴凌恒面前却成了小猫咪。 乖巧的福了福身,也不忤逆。 吴凌恒语调冰冷,“既已请安过了,就先回去吧。” “是,相公。”孔凤翎呆在屋中,都快要吐了。 早就想要走了,行礼告退之后。 脚步匆匆的就逃了,到了小院外面更是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婉兮嘴里被吴凌恒塞进了解身上“弱症”的解药,咳血的症状立刻消失了,身子的力气也恢复了,“嫂子一直呆在里面,不觉憋闷吗?” “可以出来了吗?”孙语柔在里面不安的问了一声。 婉兮从吴凌恒手中接过帕子把脸擦干净,面带柔色,“人都走光了,你说可不可以出来。” “啊,真是憋死我了。”孙语柔从躲藏的柜子里,推门出来。 婉兮淡淡笑着,“现在嫂子,可相信大哥了?” “原来我一直错怪他了,可他为何不选我双修?”孙语柔还是心存疑惑。 婉兮看向吴凌恒,似有什么难以启齿。 吴凌恒代她道:“双修顾名思义,重在修字,普通女子没有道行怎能和他双修?” “我可以为他去龙虎山拜师学艺的,日后做个可和他双修的好妻子。”孙语柔认真道。 吴凌恒一听,笑了,“当真?” “当真。”孙语柔是爱惨了吴有匪,坚定的点头道。 吴凌恒本没打算把孙语柔从府中支走,一听她自愿去龙虎山当师太。 简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当然不会阻止她。 可他还要故作挽留,“可山中清修辛苦,我只怕委屈了大嫂。” “清修有助于修身养性,我怎会觉得委屈。”孙语柔虔诚道。 她只想做更好的自己,能配得上吴有匪。 吴凌恒脸上狡猾的笑意,不自觉地溢了出来,“那我可让阿四去备着了!让他安排你一路的行程再好不过了。” “不用通知玄清真人?我怕真人不收我。”孙语柔还有些担心。 吴凌恒道:“别担心,我和那牛鼻子是故交,修书一封给玄清真人就好。” “有劳三弟了。”孙语柔福了福身,感激道。 婉兮因为装病的缘故,身上极为狼狈。 满身的臭味,衣服上也全都是血污。 可不便继续下去了,红着脸让孙语柔早些回去。 自己也好洗个澡,把衣服换了。 孙语柔满心欢喜的告退出去,在院子里遇到了孔凤翎。 孔凤翎一直在院中,坐在石桌旁嗑瓜子。 见孙语柔无端冒出来,都惊了一跳,“语柔。” “凤翎!”孙语柔也低呼出声。 “真是许久未见,有三四年了吧。”孔凤翎和她是旧交,一见孙语柔,脸上欢欣的表情溢于言表。 正文 第149章 还不如猪聪明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孙语柔婉约一笑,“从我出阁起,我们就不曾见过了。” “没想到我们两个竟然都嫁入吴府了,真是天大的喜事啊!”孔凤翎喜上眉梢,拉她坐下来一块嗑瓜子。 孙语柔也甚是思念孔凤翎,盛情难却的坐下了,“本来我们相见,日后可以相互照应,只可惜我不日就要离府去清修。” “清修好,学了一身道术,可以跟吴有匪双修。”孔凤翎也不害臊,大大咧咧的说着,“对了,你怎么会从楚婉兮那边出来?” 孙语柔被她面前的那句话臊红了脸,正难为情呢。 听孔凤翎一问,着实想不到瞎话骗她。 又因跟孔凤翎关系甚笃,干脆就把实话说与她听。 孔凤翎可是个聪明人,心中暗骂孙语柔蠢。 还在感激吴凌恒和楚婉兮替她试探,也不想想他们关起门来可是一家子,怎么会胳膊肘往外拐帮她一个外人。 两个兄弟戏好,诓骗了孙语柔。 借此保住两家联姻,孙语柔还傻傻的要跑去山里清修。 孔凤翎冷笑道:“还真没看出来,大哥挺关心婉兮妹妹的。” “凤翎妹子这话说的,我夫君对府上每一个人都是这般关心的。”孙语柔没有半点心机,还在为吴有匪辩解。 孔凤翎本来想出言提醒,因她这句蠢话顿时改口了,“看的出吴少帅,是个性子温和的人呢,你能嫁给她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心想着真是个蠢女人,半夜里都喊着楚婉兮的名字。 差点和她行了周公之礼,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么。 吴府当真是个有趣的地方,里面的人要么精明的像头狐狸。 要么像孙语柔一样,还不如猪聪明。 有机会一定要好好逗一逗吴有匪,说不定能撮合吴有匪和楚婉兮这一对失散的璧人呢。 “他就是性子太温和了,待谁都温和,才会让我误会。”孙语柔压根不知道孔凤翎的这些花花肠子,娇羞的说道。 孔凤翎伸了个懒腰,借故回屋,“马上就要到午饭时间了,你也该回去跟你那温柔似水的夫君吃饭了。” “对哦,我差点就忘了时间,下次有机会再聊。”孙语柔心心念念的就是马上告诉吴有匪她要去龙虎山修道的事情,好给他一个惊喜。 其实吴有匪除了躲她之外,东院的其他女人也是总避着。 一天到晚不是在书房,就是去军校处理事务。 唯有东院一房吃午膳的时候,他才会露面。 那时东院的大小姨娘都在,还有吴有匪心腹也在,倒是从来都不缺席。 她有什么话,也只有这时才能对吴有匪说上两句。 果然,吃午饭时。 吴有匪准时出现,和大家一块吃饭。 一听孙语柔提起要去龙虎山修道的事情,就知道肯定是吴凌恒搞得鬼。 吴有匪也不想这个碍事的醋坛子总在府里搅弄,鼓动道:“你想去就去,我等你学成归来。” —— 吴府,吴军阀书房。 “恒儿,你出的主意真是妙的很啊。”吴军阀手里拿着孙军阀发来的电报,对吴凌恒的计谋夸赞不已。 孙军阀那里得了孙语柔电报,知道了吴有匪的“苦衷”。 虽然不舍女儿去清修,可是为了二人日后可以生儿育女也只能答应了。 并在电报中向吴军阀提出,要借枪三千条用于对抗金军阀。 吴凌恒问道:“爹这是借,还是不借?” “分明是冲着孔家给的那几千条p18。”吴有匪是从骨子里瞧不上孙家,淡漠道。 信中虽未写明具体要什么样的军火,却一直旁敲侧击的索要。 p18是什么? 是当今世界最先进的军武水平,不管是落在谁手里,那都万不可小觑。 又岂能轻易送人呢? 吴凌恒懒懒道:“纠结个什么劲,直接送三千条金陵制造的步枪,不就好了。” “可我连那三千条金陵制造都不想送。”吴军阀是出了名的铁公鸡,军火上只有占人便宜。 鲜少会有白白吃亏送人的道理,心中自是不情愿的。 吴有匪分析道,“若父帅不给的话,我怕孙大帅会当即翻脸。” “拿吴采采的嫁妆变卖了,换三千条可好?”吴凌恒此言不动声色,却应了一句古话。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用金军阀给的那些金子,换一点点的军火。 再送给孙军阀,做了两家人情。 最后孙军阀再拿这些武器,去暴打金军阀,听起来就觉得酣畅淋漓。 吴军阀不愿送枪,不是因为没钱少枪是因为心态问题。 听此提议不禁拍案叫绝,大声道:“让金老狗被自己的枪炮,打的爹妈都不认识,才是老子这一辈子最痛快的事情。” “此事交由我,去金陵采办吧。”吴有匪主动请缨。 军武采买可不是小事,没有吴有匪这样的人物出面。 金陵那边不一定会松口卖,就算买回来了,也会遇到半路被劫的事情,或多或少的会有些危险。 随意交代了旁人更是决计做不好的,只能是吴有匪或者吴军阀亲自出面。 吴凌恒算一算日子,“可这马上要到正月了,你不打算在家过年吗?” “他们两军也没说要因为过年了,就不打了啊。”吴有匪一针见血道。 吴凌恒缓缓道:“这倒是。” 吴有匪行了军礼,郑重道:“父帅,我一定会尽快赶回来,和你们过除夕夜的。” “既然你这么说了,就快去快回。”吴军阀回到书桌前,大笔一挥。 写了一份电报,喊了副官进来。 让副官用书房内的电报机,直接回一份电报给孙军阀。 吴凌恒最后提议道:“大哥不妨多买些,反正金世杰给的金子够。” “金陵制造每年就出那么点,要三千条,怕是已经用完了我们今年的份额。”吴有匪轻叹道。 吴凌恒脸上带着邪色,“那你可就太小看金陵制造,想想爹筷子都能拧出水的脾性,你去多要几条并不难。” “恒儿说的是。”吴有匪故意喊他恒儿恶心他。 心里面想着,如果容易。 他自己怎么不去? 不过吴凌恒还真去不了金陵,虽然如今腿脚灵便了。 可多年呆在小院里,在金陵压根没有人脉。 出去也无人认识,更不会买他的帐。 —— 婉兮的“病”一日日的慢慢恢复了,惹得府里上下都在非议。 说她是得了神仙照拂,阎王老爷都不敢收。 哪怕是绝症,都能奇迹转好。 孔凤翎提前得知了原委,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终日里无聊闲的发慌,想借机找到那样她一直想从吴府寻到的那件东西。 每每想去婉兮屋里探望,借故搜寻一下。 都被拦在外面,连请安都不让了。 就只能在元术镇上胡乱的游荡着,一开始还有些新鲜。 时日久了难免腻烦,都快给她憋出病来了。 这日,阳光明媚。 她想着去东院,找孙语柔寻点乐子。 以前还在闺中时,两个人总也跑去听戏,或者去上海电影院看两场电影。 听说这元术镇上也有看电影的地方,只是开在了风月场闹儿胡同里头。 闹儿胡同里,不仅能狎妓。 更能听戏,听曲,看皮影戏,看电影 把所有能想到的,好玩的玩意都集中到了一个地方。 到了东院,才听下人说起。 孙语柔昨日就出发动身,去了龙虎山修道。 堂堂吴家长媳去山上清秀做姑子,传出去真是不怎么好听。 此事不宜张扬,所以她离开时并未有太多人知晓,也没有大肆送行。 直到孔凤翎问起,才知道她早就走了。 “脑子被驴踢了吧?”孔凤翎得知之后,嘴里碎碎念的骂了一句。 心里更是觉得孙语柔是个智障,听了几句忽悠c 放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要,还跑去山里清修。 到时候自己的男人兴许早就被被许多女人,轮番抢了无数次。 她在山里,几个四季过去。 人老珠黄了回来,才真是欲哭无泪呢。 想到这里,孔凤翎心生一计。 既然孙语柔不在了,岂不是撮合楚婉兮和有匪的最佳时机。 如此这般,也好解了吴少帅的相思之苦。 她这一面走一面想,早就不自觉走出东院了。 见到前头有棵大树,闪身躲在了大树后面。 双手捂住了面庞,嘴里念念有词,念叨着什么,“娘亲,为了能找点乐子,你可得好好的帮帮我呢。” 正文 第150章 曼陀伶花粉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这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指缝之中若有光。 是一道白色的光,柔和似月光。 一时间,她的周身阴气弥漫。 围绕着她旋转不已,最终将她彻底包裹。 就这么低头捂脸了半个多时辰,她仍旧这么站着,也不管在此站久了会被人发现。 恰吴有匪吃过午饭,从东院里出来,打算上军校处理事务。 有些事务收尾干净了,他才能安心去金陵。 他所站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她的衣裙。 脚步轻轻的靠近,随即一惊,“婉兮,你怎么在此?” “晚饭后觉得身子沉的慌,就出来逛逛呗。”她的双手慢慢的离开了脸,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 双眼却带着难言的妩媚,若波光流转一般。 只消看上一眼,就仿佛会被勾去了魂魄。 吴有匪有罡气护体,眼中金光出于防御性质的闪了一下。 他自己并未察觉,也没怀疑,“怎么不让吴凌恒陪着你?” “他军校里的琐事可多了,哪里有空陪我。”她脸上露出了,一脸寂寞的表情。 魅惑到了极致的眼中,还染上了一丝凄迷。 就好像在大雨中,走迷路的小仓鼠一般。 吴有匪凝着她,甚至有一种想伸手触摸她面颊的冲动。 随即,又淡然一笑,“弟妹这是怎么了,一点都不像是往常的你。” “往常的我并非真实的我,大哥,你流汗了,我帮你擦擦。”孔凤翎原本的身材,是十分高挑的。 此刻不仅样貌和婉兮一模一样,就连身高也和婉兮一般娇小。 踮起了脚尖,倒着香味的丝帕凑到了吴有匪近前。 轻轻擦拭着吴有匪,鼻尖上的细汗。 丝帕中放许多曼陀伶花粉,不仅香味十分诱惑人心。 还有一定的控制人心智,激起q欲的作用。 不仅让用者,听命行事。 还会不自觉地,想要和人行夫妻之事。 吴有匪以为跟婉兮在一起,并未提防,“你今天的手绢好香。” “哪有,我的帕子,每天都是这个味道。”孔凤翎柔媚一笑,扯住了吴有匪的军腰带。 吴有匪身子一怵,皱了眉头,“弟妹,这是要干嘛?” “你跟着我来,不就知道我要干什么了么。”孔凤翎料定军校今日事情繁多,吴凌恒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大摇大摆的领着吴有匪就往小院去了,一路上府里不少下人都看到“婉兮”挺着个大肚子。 扯着吴少帅的皮带,往自己住处去。 吴少帅也不知怎么了,对她一脸宠溺。 也不阻止! 难道是这二人真有什么? 大家心中疑神疑鬼,却没人敢议论出来。 这要是在外面,早就传的沸沸扬扬。 可惜帅府规矩森严,下人们可不敢胡乱嚼舌根。 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已经有下人悄没声的,偷偷去跟吴军阀汇报此事。 然,没人阻止他二人。 没两下功夫,吴有匪就被孔凤翎领进了婉兮屋中,“大哥,快进来,我有些事要同你说。” “什么事啊?”吴有匪一开始,脑子还是清醒的。 一路上走来,所闻花粉早就进入血液。 全身流通之后,彻底中了毒。 此刻神志不清,迷迷糊糊神游太虚。 孔凤翎进屋,才发现婉兮不在,“楚婉兮怎么没在?怀着六个月身孕,也好往外跑吗?” 想从屋中出去,空气却变得粘稠。 有种陷进了淤泥里的感觉,顿觉不好。 好像 入了幻境! 好强的幻术。 “婉儿,你有什么事,快告诉我吧。”吴有匪从她身后,紧紧的环住了她的孕肚。 “你先松开我,我我慢慢告诉你。”孔凤翎慌了,有点语无伦次了。 吴有匪好似不受幻境影响,力气一点都没变小。 把她抱的更紧了,高傲霸道的说道:“就这样说。” “我可是你弟媳。”孔凤翎越是挣扎,身子越像烂泥一般无力。 瘫软在他的怀中,急的小脸通红。 吴有匪受了曼陀伶花粉的影响,所作所为皆为真性情。 下巴靠在孔凤翎肩头,轻轻的朝她的肩颈呼气,“也可以不是。” “什什么?”孔凤翎这才觉得,自己玩大发了。 吴有匪看起来若谦谦君子,对楚婉兮的心思可逾越太多了。 吴有匪低声道:“和他离婚,嫁给我。” “大哥真爱说笑,女子改嫁会被人诟病的。”孔凤翎嘴角抽了,心中大骂人面兽心。 吴有匪说道:“我吴府的事谁敢诟病?!还是你不愿嫁我?” “小女子当然愿意嫁给你,你可是风光俊朗的少帅。”孔凤翎为了撮合楚婉兮和吴有匪,也是咬牙决定忍了。 虽然他失去神志,可一会儿清醒。 这些事情还是都会记得的,难道说出难听的话。 会破坏楚婉兮,跟他之间的情愫。 若这样,可就不好玩了。 吴有匪轻轻一笑,“那边不要拒绝我,做我的女人。” “也得先禀明了爹,结了婚才好行周公之礼。”孔凤翎瞪大了眼睛,只觉得小心脏。 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不停的喘着粗气。 吴有匪修长的手指不知不觉的,攀上了孔凤翎旗袍的扣子,“往常你总喜欢穿素色旗袍,其实你着大红大紫也是好看的。” “少帅不觉得俗气吗?”孔凤翎红了脸。 她一贯都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尽喜欢那些出挑颜色。 只是上海时兴的都是淑女装,艳丽的装扮总让人想起百乐门。 穿出门去难免被人议论! 他 竟会欣赏。 吴有匪含住了她冰凉的耳坠,“旁的女子穿了俗气,你穿的最好看。” “你你还真是油嘴滑舌,放开我。”孔凤翎挣扎了几下,发现他并没有抱着自己很紧。 是自己的身子软了,很难从他温暖的怀中出去。 吴有匪有天罡之气护体,不仅体温高于常人一些。 房间里这种阴气聚敛的幻术,是半分也影响不到他的。 唯一对他产生影响的,是她那张婉兮的脸。 还有一点点的,花粉催眠的作用。 吴有匪松开了手,“我放开了,你舍得走吗?” “我当然舍得。”孔凤翎前进了半步,脚下若被丝绸缠住。 绊了几下,挪动一分都十分艰难。 更因为动作幅度变大,身上的旗袍滑落在了地上。 她双手护胸,“别过来,再过来,我喊了。” “婉儿,闭上眼睛。”他低沉道。 孔凤翎若被人抓了耳朵的兔子,害怕的瑟瑟发抖,“闭眼睛干嘛?” “让我宠你。”他嘴中阳气吹来。 她生平最喜阳气靠近,其实有些享受。 可是内心却是抗拒的,禁不住往后倒退,“别别” “这帕子气味好香,你也闻闻。”他把帕子盖在她的头上,曼陀伶的味道也入了她的鼻子里。 嗅到了这股味道,整个人都迷离起来。 吴有匪撩起她的下巴,“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大哥,你那么优秀,谁不喜欢呢。”她也凌乱了,半真半假道。 他的唇,隔着面纱吻了她,“那就不要抗拒,离我近点。” “可是我怀孕了,会伤到孩子的。”她还保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推了一下他。 他勾住她的后腰,不让她逃离,“我会很小心的,那也是我的孩子。” “你你的孩子?”孔凤翎猛地一惊,感觉被天雷劈中了。 这孩子果真是他的,看来他和楚婉兮是真有私情。 唇瓣被他温热柔软的唇,浅浅的吻着。 来回戏弄之下,孔凤翎的身子也越发的滚烫起来。 他的唇游移到她的眉间,“勾住我的脖子。” “大哥,我们这样不好。”她努力逼退花粉的作用,喘的十分厉害。 他强行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肩头,“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没什么不好的。” 正文 第151章 千面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你喜欢我多久了?”她在幻境之中,灵力被压制的厉害,根本没法抵御花粉的力量。 藕臂水蛇一般,缠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将她抱起,让她的双腿盘在自己腰间,“很久,从第一次跟你见面。” “我们这样,会不会对不起凌恒。”她心跳的厉害,却根本没有办法抗拒他。 他有一双星辰一般明亮的眼睛,脸上有书生的儒雅和温润在。 眉眼之间,又有军人的刚毅在。 真是个矛盾的人,明明很温柔。 感觉像个饱读诗书的翩翩公子,却偏偏跑去参军。 他放下她高高扎起的青丝,“我只要你爱我,婉儿。” “我爱你。”她在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所有的理智都被击溃了。 彻底受到曼陀伶花粉的控制,一头扑进他的胸膛。 他占有她时霸道,没有一丝犹豫。 此刻,温温的笑了,“有你这句话,我愿把终生的阳寿,都拿去与他交换。” “你真的这么在乎我吗?”她鼻子酸酸的,身体里有折不曾有过的怪异感觉。 勾住他脖颈的臂膀,如同老藤一般。 紧紧的缠绕,不肯有半分松懈。 他在笑,“婉儿,你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的脊背上。 她的整颗心,好似被掏空了。 瞬间清醒过来,傻傻的还在搂着他,“楚婉兮真幸福。” “我以前从没奢求,你心中有一丝半点我的位置。”他肌肉收紧,更重的搂着她。 她细小的贝齿,咬进了他的肩膀,“没有奢求,还对我做这样的是。” “是你把我从东院带来的,不能证明你喜欢我吗?”他柔声问她,语调中有一丝自卑。 她的眼角也滑落了泪滴,“我我喜欢你的。” “那么,我愿用一切,换你在我身边。”他一字一顿,笃定道。 她脱力的伏在他肩头,“若我要你的心,你也会给吗?” “心脏吗?”他问道。 她身子抽搐了一下,才缓缓道:“没错。” 要知道天师后人的心,那是灵根之所在。 有至阳灵气,采阳补阴是最好的。 “可以给你的。”他淡淡道。 她轻蔑一笑,止住了自己心中的情愫,“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还不能死。” 窗外,细雨落下。 落在刚刚下的雪地里,雪在雨中融化。 这就是江南的冬,下完了雪。 就该下雨了,融了雪的不是阳光。 是同样冰冷刺骨的雨水,雨水似淡墨。 把整个元术镇,染的一片灰黑。 他守了二十一年的纯阳之体,到底是被破了。 元阳之气外泄,身子有些乏力。 口也很渴,想裹一层被子。 视线看东西很模糊,搓揉了几下才看清。 自己竟在吴府小院的西屋里,周身一片狼藉。 八仙桌和上面的琉璃瓶,都被撞倒了。 满地的衣裳裤子,还有一抹落红。 隐隐绰绰间,见一女子正捡起地上的旗袍,动作略带妩媚的换着。 那脸似是婉兮,但又不是。 好像是变幻了太久了,所以坚持不住要现原形了。 他揉着太阳穴,眯着眼睛道:“千面狐狸妖?” “醒了?我是狐狸妖又怎么样。”她魅惑一笑,低头穿上绣鞋。 他脑子里都是混乱的记忆,没有整理清楚,“我和你怎么会在这?你对我做了什么。” “该做的都做了,道士哥哥,是要收了我吗?”孔凤翎明明吃了大亏,嘴上却十分嘴硬。 她好容易脱离幻术的压制,想趁着他没醒。 婉兮也没回来,脚底抹油溜走。 吴有匪戴上金丝眼镜,藏了眼中金芒,“没兴趣。” “我倒忘了,你现在功力全无了。”孔凤翎探得他护体真气已经不在了,嘲讽了一句。 吴有匪拾起地上的军装,披在肩上,“就算功力尚在,我也没想过要动你。” “因为什么?就因我的身子给过你?”她明明在意的要死,脖子根都红了,还要装作一副西式做派。 吴有匪若是个随性的人,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碰过女人。 脸上虽无表情,心中也是有触动的,“早年间我就听说,孔老爷娶了个有狐狸妖血统的女子。” “那是我娘亲。”她承认的倒快。 吴有匪起身,“你有四分之一狐狸妖血统。” “差不多吧。”她总觉得他看穿了许多东西,看似温和平淡。 实则是一把伪装的极好的利剑,随时都会戳破她的咽喉。 吴有匪道:“那你变脸的次数有限,浪费在婉兮身上,岂不可惜?” 狐狸妖是一种特殊的物种,真身和狐狸长得一模一样。 只不过是灵体,并没有实体。 繁衍后代一般靠的是雌雄狐在月下吞吐精气,生出来的还是灵体。 拥有肉身的狐狸妖,皆是血统不纯正的。 比如男性狐狸妖,可导致女人怀孕。 生下有二分之一狐狸妖血统的婴儿,才能使得狐狸妖的血统存在于实体身上。 孔凤翎的母亲就是二分之一血统狐狸妖,到了孔凤翎这里又被稀释。 成了四分之一血统,原本她母亲有千面。 她虽不知有几面,但一定屈指可数。 一旦变化,就算作一次。 以后也能变成婉兮的样子,只是能变成其他模样的次数就少了一次。 “可不可惜是我的说了算,用你在这边多言。”她扣上旗袍的最后一颗扣子,提步就出去。 其实,心慌的一匹。 吴有匪想要叫住她,已经来不及了,“这样闯出去,遇到人了,会吃亏的。” —— “少夫人,你怎么从外面进来了?”兰竹见婉兮从外面归来,多嘴问了一句。 婉兮并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我去军校练靶,当然从外面回来。” 手中还提了刚从集市买的鱼虾,是专门给眨么眼准备的。 近日里,总也下雪。 它不习惯极寒的天气,冬日里又极少河鲜。 喂的兔子肉,几乎没吃。 亏得集市上有那,从涴城运来的海味。 “方才好多人都看见您,勾着少帅的皮带进来的。”兰竹可以压低声音。 冷不防就撞见,孔凤翎从婉兮屋里出来。 不禁发丝凌乱,脚步虚浮。 衣服也穿的不是很整齐,表情更是有古怪。 兰竹道了一句,“她这么从您屋里出来?” “不清楚。”婉兮脸色一沉。 兰竹知道婉兮是个好脾气,脸色成了这样。 定是介意此事,上去直接把孔凤翎拦了,“且慢。” “好狗不挡道。”孔凤翎刚刚失身,也就是对吴有匪能好声好气。 遇到这丫鬟都敢蹬鼻子上脸,气的鼻孔都要冒烟了。 兰竹恼了,“我也不是有意要拦你,且问你为什么从三少奶奶屋里走出来。” “这吴府之大,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吗?”孔凤翎知道此事没法说理,便撒泼起来。 反正她撒泼的名声大,旁人早就见怪不怪。 就看楚婉兮,敢不敢跟她撕。 她只要敢动嘴,以她平日温婉的形象。 吴府上下,一定大跌眼镜。 所谓白衣易污,就是这个道理。 婉兮微微一笑,把兰竹拉了回来,“这里是姐姐的家,姐姐爱去哪里都是可以的。” “听见没有,你主子说了,我去哪里都行。”孔凤翎心里叫苦不迭,表面上还要装作跋扈样子。 兰竹见婉兮势弱,心中憋屈。 却不敢多言,只能抿着嘴郁闷。 孔凤翎冷冷一笑,大摇大摆的走了。 每走一步,腿都在打颤。 疼痛让她有一种,走在刀尖上的感觉。 怎么会这么痛? 跟吴凌恒行房,可从没痛感。 真是见了鬼了!! “少奶奶,你看她的腿。”兰竹提醒婉兮。 正文 第152章 效忠天家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婉兮小声道:“可能是受伤了,一会儿叫任郎中来看看。” “她那样对你,你还要帮她请郎中。”兰竹气不过。 婉兮缓步回屋,“总归都是夫君的人,相互照应是应该的。” 屋中的吴有匪才刚扎好皮带,军靴还散落在地上。 并未穿在脚上,屋子里面更是一片狼藉。 不仅琉璃瓶打碎了,八仙桌倒在地上。 地上还有女人旗袍上的小扣子,也有半对女人的耳环。 想想看孔凤翎刚刚出来的打扮。 不正是少了半副耳环,旗袍上也没了几个扣子。 婉兮觉着蹊跷,“大哥怎么在此?” “来找凌恒的。”他倒也淡定。 找了张梨花木椅子坐下,兀自泡茶自饮。 婉兮弯下腰,捡起地上几颗扣子,“那怎么连军装都脱了?” 兰竹急忙去扶她,以免她孕中不便。 “你出门前,忘了熄炭盆,差点没热死我。”他温润一笑。 就好似刚才的那番云雨和他没有半分关系,他也不记挂在心上一样。 婉兮心思还是比较纯净,并未敢想他和孔凤翎有奸情,“那还好大哥来了,若万一出事,可能还会走水。” “等了这么久,凌恒还没来,想必还在军校。”他戴上军帽,提步出门了。 婉兮也没有阻拦,只是吩咐兰竹,“去刘闯住的厢房看看,他下班回来没有。” “您找刘闯干嘛?”兰竹问道。 婉兮六个月的肚子,孕相已经十分明显了。 偏是不安分,蹲下身一片片去捡地上的琉璃碎片,“让他去一趟军校,喊夫君回来吃饭。” “可是晚膳时间,还” 兰竹刚要说还早,便捂了唇。 心中明白,婉兮只是借故要吴凌恒回来。 刘闯当了城防官之后,一直借住在吴府。 忙完了守城事宜,还得跟着城内驻扎一些护卫军操练。 每天累得跟狗一样,这个时辰应当是回府休息了。 兰竹是女儿身,又是吴府下人。 可不方便去军校,只能去刘闯住的地方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让他去把吴凌恒叫回来。 半个小时之后,吴凌恒回府。 吴凌恒进门便问:“出了什么事吗?” “劳烦夫君回来一趟,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婉兮以前鲜少叨扰吴凌恒,此番喊他回来未必是小事。 吴凌恒扫了一下屋内,“吴府来山匪了?” 本来兰竹要打扫一下房间的,婉兮特地没让。 屋中稍显凌乱,倒有些被山匪打劫过后的样子。 “刚才大哥在此等你。”婉兮道。 吴凌恒扶起八仙桌,又把地上女人的耳环捡起来,“大哥会带这种东西来?翡翠太老气,并不是你会佩戴的饰物。” “刚才孔三小姐,也从屋里出来了。”婉兮道了一句。 吴凌恒嘴角不自觉的溢出邪笑,“难怪布在屋里的幻术会消失,原来是她来了。” 在屋里面布幻术,是防止人进来使坏。 不过,主要防的还是孔凤翎。 这幻术虽然强大,能够压制孔凤翎。 却还是有一个极大的弊端,就是一旦孔凤翎进来。 就会立即启动,启动之后只能维持一段时间。 等时间一过,就会消失。 “只是不知道她和大哥,在这屋中做什么了。”婉兮叹道。 她着实不明白,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 怎么就共处一室,还把房间搞得这么乱。 吴凌恒掀开了罩在玻璃缸上的红布,手伸进了冰凉的水中。 触摸着眨么眼的脊背,嘴角一丝邪笑,“问问它不就知道了。” 眨么眼原是在休眠,此刻缓缓睁开眼睛。 眼睛里却失去了瞳仁,是一片突兀的浅蓝色。 嘴巴上下触碰,不知道在说什么。 吴凌恒却好像听见了,笑意越发的浓烈了,“难怪她会幻术,原来是只千面狐狸妖。” “狐狸妖!!和我们在涴城见到的狐狸妖是同一种?”婉兮在涴城河中,差点让狐狸妖害死。 对此妖物,可谓是印象深刻。 吴凌恒回答道:“算是吧。” “可那是畜生啊,怎么就成了人了?”婉兮不解的问道。 明明在涴城看见的,就是狐狸的样子。 难不成还能像聊斋里的狐狸精,肆意变化成人形。 吴凌恒淡淡道:“如果我没猜错,孔凤翎只有四分之一狐狸妖的血统。” “人和狐狸妖混血?”婉兮倒抽一口气,觉得十分骇然。 可又想想自己腹中,怀的是个阴胎。 相较之下,怕也难分伯仲吧。 吴凌恒见婉兮不懂,将狐狸妖和人族通婚的事娓娓道来。 婉兮听后,反倒不那么惊讶了,“狐狸妖最善幻术,难怪孔凤翎有那么厉害的幻术。” “孔凤翎的幻术,不过是点微末伎俩。”吴凌恒将炭加入手炉中,放在婉兮掌中。 孔凤翎已经血统被稀释,幻术对吴凌恒毫无作用。 真正厉害的幻术,乃是纯血狐狸妖所施。 就连深陷幻术囹圄,也很难察觉。 那日在涴城,便是最好的例子。 到了现如今细细去想,还是有点分不清那日所见。 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怕只有玄清那老牛鼻子帮忙,才能帮他辨清。 婉兮手捧暖炉,连心也是热的,“夫君,我想起一件事来。” “说来听听。”吴凌恒颇有几分兴趣道。 她可是极少发表意见,一旦开口便是一针见血的话头。 婉兮思虑了片刻,才张口,“小时候有个请爹刻碑的行脚商好像说过,孔府有个千面美人,有一千张脸孔呢。” “看来岳父这个行业,果真不能小觑,你连这个都知道。”吴凌恒夸赞道。 婉兮最不禁夸,红了脸颊,“只是道听途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个行脚商,还有没有说点别的。”吴凌恒敛了笑意,认真的问道。 婉兮又想了想,道:“他还说那女子姓苏,是狐狸精苏妲己的后人,也是祸国殃民的主。” “哈哈哈哈——”吴凌恒憋笑了一会儿,终于大声笑出来了。 婉兮的脸上的红晕,都到了脖子根,“果真道听途说的话,根本做不得真的。” “夫人此言差矣,那行脚商人的话倒也不假。”吴凌恒好容易收住笑。 婉兮愣了一下,似是会意,“难道说苏妲己,也是狐狸妖后裔。” “如果我没记错,她闺名应是叫苏品柔。”吴凌恒肃了颜色。 婉兮叹息了一声,“听说苏品柔阳寿极短,年芳十八就死了。” “业障累计多了,还想长寿不成?”吴凌恒置之一笑。 婉兮一凛,“莫不是真的做了祸国殃民的事?可是从来就没听人提起。” 若真有妖女行祸国殃民之事,应该也会有流言传出才对。 何况这女子,还是孔家人。 “只是做的隐蔽些罢了。”吴凌恒凑近婉兮耳朵道。 婉兮身子微微一颤,“莫不是利用” 变脸之术! 人的脸若能随意变换,可以把自己伪装成任何人。 在鲜少人知道狐狸妖的情况下,更是难以让人猜到。 “她利用那几千张脸,帮孔家做成了不少大事呢。”吴凌恒吻了她敏感的耳垂。 婉兮只觉得有电流通过身子,酥麻不已。 又不忍闪躲坏了吴凌恒兴致,只能低头忍着,“难怪孔家当年名不见经传,只消几年便一跃成了四大家族之首。” 吴凌恒的唇攀上了她的额头,“自古以来,狐狸妖总也喜欢依附天家。” “当今时局混乱,哪还有什么真正天家!”她才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冷静了下来。 吴凌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再仔细想想。” “我知道了,狐狸妖是把新zf当做是天家了。”婉兮想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 如今时局虽乱,到处都是草头皇帝。 不过新zf乃是由孙先生创立,在民心上绝对属于正统。 正文 第153章 思维导图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吴凌恒眼神突然间冷的吓人,“所以你该知道,为何当日在涴城会被狐狸妖暗害了吧。” 当时婉兮从下水道中的地下暗河冲出来,本来到了涴城河可以有办法获救。 谁知在她的脊背上压了一只狐狸妖,使得眨么眼没法驮她到岸上。 岸上的人也因为幻术,没有办法看到她和眨么眼的存在。 婉兮为人十分聪慧,一想就明白,“这么说来,狐狸妖的幻术要比眨么眼厉害。” “那只是因为眨么眼还在幼年时期。”吴凌恒替眨么眼辩解了一句。 眨么眼在鱼缸里也不甘的叫唤了一声,“呜噜噜” 要论幻术,谁能比得过神兽呢。 鲲才是玩幻术的祖宗,庄生晓梦迷蝴蝶玩的比谁都溜。 只是它刚刚破壳,处于最弱小的幼生期。 跟多年道行的狐狸妖狐一比,才会略逊一筹。 婉兮见眨么眼在鱼缸里闹腾,这才想起买回来的鱼虾来。 提了那袋子鱼虾,到缸边喂养,“想来你还是喜欢吃海味的,只是冬日里鲜少有卖。” “娘亲最棒了。”眨么眼本是懒懒的,差点要睡过去的样子。 一时间欢欣鼓舞,在池水中欢快的游动。 吃完丢下去的鱼虾之后,张开嘴歌唱。 歌唱的内容,还是很模糊。 一个字都听不懂,却空灵的让人迷醉。 —— 孔凤翎屋中,正在用晚膳。 因为孔家是欧式规矩,到没有那么严格的主仆之分。 溪怜也坐下来,一道吃牛排,“小姐,怎么那边又传来女子唱歌的声音。” 这歌声出现的并不频繁,只是偶尔才听见。 可实在不似人间之音,飘飘渺渺似九霄云巅上的天籁之音。 溪怜才格外在意,每次也都沉浸其中。 “许是楚婉兮在唱歌。”孔凤翎嘴角溢出娇媚之笑,笑中似乎隐藏了什么秘密。 也许这歌声背后正是她要找的东西,传说中那东西不就是一个海上妖姬的存在。 明明是头大鱼,张口却有少女般的音色。 若再经历些人世间的悲欢离合,还能唱哭整片大海。 溪怜是个有好奇心的人,“可是这并不是楚婉兮的声音啊。” “那就是留声机的声音。”孔凤翎着实有些不耐烦了,又懒得跟丫头一般计较。 溪怜虽然好奇,却也不敢惹恼她,“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对了,马上要年节了,你的新衣服置办了吗?”孔凤翎一看就是没有胃口,把牛排戳的千疮百孔。 却没怎么吃,眼神里也是若有心事。 溪怜可不敢在帅府里太过花哨张扬,小声道:“我一个下人,要那么多新衣服做什么。” 她那身欧式女仆装,早就被人议论过无数次了。 再穿些更时髦的衣服,还不得被人说死。 “我差点忘了,这是吴府,封建社会的那套规矩还在。”孔凤翎脾气虽然大,对自己人还算是好的。 出手也很是阔绰,年年都给身边的人置办新衣。 只是这里是吴府,丫头在此还是不要太过张扬的好。 她也刚刚惹了吴有匪这个麻烦,最好还是入乡随俗低调些好。 溪怜问她:“小姐,吃完饭,可要去花园里逛逛。” “不去不去。”孔凤翎才遇到那种事,心情烦躁的很。 更不想去见任何外人,也怕在花园里遇到那个人。 溪怜关心道:“是身子不爽吗?您每晚都要出去走走的。” “今天乏的早,要早些休息。”她起身从书架上,抽了一本法文书。 躺在床上看,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中,有片白光里。 一个身形伟岸挺拔,穿着军装的男子朝他走来。 白光刺眼,看不清楚他的五官。 但肯定是个英武不凡的男子,是她爱入灵魂里的人,“凌恒,凌恒,是你吗?” “竟这般想我,在梦中还唤着我的名字。”吴凌恒的声音,十分真实的入了她的耳。 此番,倒不像是在梦中。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正是吴凌恒那张清俊无双的面庞,“相公,你来了啊。” “这么早就睡了,也不等我来。”吴凌恒昂着首,略带傲慢道。 她亏心的很,正羞于见吴凌恒,“你该去陪着妹妹的。” “她有孕,不方便伺候。”吴凌恒伸手到她的额头,整理她凌乱的发丝。 一双清冽的眸子,看似干净无暇。 却有股魔力般,只要看一眼。 便会深深的沉醉其中,挪不开视线,满心满脑子的都是他,“我今天也不是很方便。” “怎么这么巧?”吴凌恒无奈的笑了笑。 她扯着被子,裹紧了身子,“无巧不成书嘛。” “也罢,那我等你方便了再来。”他的手在她娇媚的小脸上,不经意的抚过。 起身就到外头去,她立时怦然心动,“相公。” “怎么?舍不得了?”吴凌恒回眸一笑,更是生出无尽的诱惑力。 她别开脑袋,克制他对她的吸引力,“再是不舍,今日也是不行的。” “那翎儿只得忍着了,可别想我哦。”吴凌恒笑得很是宠溺,回头离开之时。 眼底,又染上嘲讽。 可惜了吴有匪,坚守了二十年的贞操。 还想陷害婉兮,自不量力。 孔凤翎向来诡计多端,一直都只有她算计别人的。 此番误打误撞,还真是头一回吃瘪。 偷鸡不成,蚀把米。 吴凌恒走后,孔凤翎更是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过了午夜十二点,刚好狐妖最精神的时候。 她体内属于狐狸妖那部分血脉,沸腾躁动起来。 干脆一个打挺,大声叫醒了溪怜,“溪怜,开灯。” “小姐,大半夜的点什么灯?”溪怜睡得迷迷糊糊,在梦中咕哝。 孔凤翎已然披着外套下床,“懒东西,dad怎么就把你派到我身边。” 她虽然没出过国,在上海受的却是双语教学。 又粗通法文c德文,时不时嘴里就会冒出几句洋文来。 “我只是有些累了,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溪怜见她真还大半夜的起身,连忙起来开灯。 孔凤翎往书桌前一坐,“我没什么不舒服的,你去泡杯咖啡来,我有些东西要写。” “你终于要喝咖啡了,从府里带来的咖啡豆都还没拆包呢。”溪怜伸了个懒腰,去拿收放起来的咖啡豆。 以往孔凤翎在家的时候,也常常心血来潮半夜喝咖啡。 溪怜随身伺候,倒也习惯。 拿了咖啡豆去小院的小厨房熬煮,心想着刚好自己也喝点。 可以解点乏,省的犯困被骂。 孔凤翎从抽屉里,抽了两页纸。 用钢笔在上面写写画画,上面写满了人名和各种关系。 溪怜煮好咖啡端进来,打眼一扫:“三小姐又在画思维导图啊。” “我来这里又不是真的要嫁给吴凌恒,得速战速决才好。”孔凤翎算计人,几乎滴水不漏。 只因她算计之前,就会做好千般盘算。 每个计谋后面,都会有好几副这样的思维导图。 吴府太乱了,根本无法做到游刃有余。 得快点想些周密计策,好速战速决。 溪怜也不喜欢在吴府呆着,“这里规矩好生多,还是咱们孔府好。” “要是能让吴凌恒入赘就好了,跟着我回孔府。”孔凤翎喝了一杯咖啡,嘴角不自觉的染上笑意。 溪怜微微一惊,“三小姐莫不是喜欢上姑爷了吧?” “不过是睡了几个晚上,怎么可能?!男人不过是消遣的玩意。”孔凤翎嘴上一边嘴硬着,脑子里却不自觉地浮现吴有匪的脸。 怪了,她怎么还想起他了? 一夜精心策划,依仗思维导图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在孔凤翎的脑子里已是有了万全的计策。 她心满意足之下,困乏的睡倒在案上。 嘴角却是挂着笑的,直到门外的敲门声把她吵醒,“快些开门,我赶时间。” 是个粗犷的男人的声音,还很是陌生呢。 大清早的,怎会有陌生男子来找她。 她挣扎的睁开眼睛,“是哪个不知死的,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小姐,我去开门吧。”溪怜伺候她到后半夜,不等孔凤翎睡着。 自己先睡得死死的,精神倒是比她要好。 孔凤翎头痛欲裂,点头道:“去吧。” 打开门,外头站着一个面容刚毅的军人。 大概二十岁出头,小麦色的肤色。 一看就是没少在烈日底下晒,脸上的五官若斧凿一般立体分明。 只是站在眼前,便是一股阳刚之气扑面而来。 溪怜哪里见过这般孔武有力的男子,又羞又惊的倒退了半步,“请问请问您是哪位?大清早的擅闯我家小姐闺房做什么。” “既然做了妾,就是姨太太,还唤什么小姐。”那人颇为傲气,嗤之以鼻道。 孔凤翎恼了,起身走了过去,“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是少帅的副官。”他心中是瞧不起孔凤翎的,更不屑孔府的权势,一直都没有用正眼看孔凤翎。 孔凤翎从没见过这么不自量力又傲慢的人,可一听是吴有匪的人,倒是克制住了怒火,“是他让你来的。” “少帅让我送来东西,拿着。”他掏出一只玉牒,玉牒上还有一块白玉。 孔凤翎见他气性如此大,也不跟他客气。 压根就不接东西,双手抱胸道,“他自己怎么不来?” 正文 第154章 四分之一妖血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他要在年节前从金陵回来,昨夜星夜便启程了。”副官见她不接,缓缓的皱起眉头。 孔凤翎倒是稍微有些心软,接了过来,“这是什么?他要搞什么鬼?!” “这是记载少帅军功的玉牒,死后要带进棺材的。”副官只是普通那么一说。 孔凤翎心头却有了一丝小小的震撼,“平白的送我这个,还有这块玉也太劣质了吧,还没有我家压桌角的石头好。” “孔三小姐的眼界真高,我们少帅的东西是一件都看不上。” 副官也被她傲慢的态度惹恼了,冷冰的睨着她,“这是我们少帅,自小就戴在身上的贴身之物。” “好端端的送我贴身之物做什么?”孔凤翎拿着那两样东西,就跟手捧烫手山芋一般。 吴有匪那样冠玉一般的人物,相貌像是画卷里的谪仙。 谁也看不上,只看得上天仙一般的婉兮。 何故跑到她这里献殷勤? 若因为昨天那一场荒唐,未免也太过肤浅了。 副官才懒得回答,“东西我已经送到了,告辞了。” —— 吴府,吴军阀书房。 婉兮和吴凌恒一道进去,福了福身,“拜见爹爹。” “见过爹。”吴凌恒平时虽是桀骜,该有的礼数还是周全的。 吴军阀正坐着看军报,没有抬头,“难得一大早,就来我这里请安。” “是婉兮非要来的,说是要和爹解释清楚昨天的事。”吴凌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吴军阀心里头是有气的,最看好的儿媳妇。 竟然做出那样的事! 于是,故作冷淡道:“什么事啊?” “就是领着大哥,回住处的事。”婉兮小声道,明明占理。 却无半分气势,倒像是心虚认错的。 吴军阀憋不住气,“那么多人看见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领大哥进院的不是我。”婉兮偷瞄了一眼吴凌恒,嚅嗫道。 吴凌恒一副看戏模样,也不帮她。 惹得她紧咬贝齿,气他故意捉弄自己。 吴军阀盯着婉兮看了一会儿,才道:“府里至少有十多人看见,这几人都眼瞎了不成。” “倒不是他们眼瞎,是是有人冒充我。”婉兮最不会解释这些事,一说起来就舌头打结。 每次都是如此,心里很是焦急。 吴凌恒终于是看不下去了,道了一句,“那个时间婉兮在军校练靶,靶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是啊,当时肖副官也在呢。”婉兮听吴凌恒一说,立刻反应道。 眼下最有利的证据,就是当时她的不在场证明。 “连旁人乔装的主子都认不出来,不如都挖了眼珠子做肥料。”吴军阀听婉兮有不在场证明,气的破口大骂。 府上诸人当真有眼无珠,连个人都认不清,就胡乱编。 往后要谁还敢再乱说,他还真就要命人把眼瞎又爱嚼舌根的,挖了眼珠做花肥。 婉兮顾惜人命,连忙解释:“并非是乔装,而是直接变化,很难认出的。” “你说什么?”吴军阀丢下钢笔,惊愕的看向了婉兮。 婉兮干咽了一口唾沫,“爹还记得苏品柔此人吗?” “有点印象,是当初孔连顺的二房姨太太。”吴军阀是老子天下第一的个性,当面自不能直呼孔老爷名讳。 私底下感到不屑时,不自觉地就喊出来。 婉兮一字一顿,小声道:“世人都唤她千面美人。” “世上真有能千面幻化的人?我还以为是坊间传说呢。”吴军阀算是长见识了,还真有能随意变换外貌的人。 心烦之下,眉头紧锁。 思虑几番后,又觉不对,“可她好像不满二十岁,可就死了。” “那爹刻曾查过,她死前留没留下血脉?”吴凌恒一针见血的问道。 吴军阀反倒冷静下来,喝了一口茶,“你是说孔凤翎?” “孔凤翎是因为继承了,苏品柔身上四分之一的狐狸妖血,才有那么一点点变脸的本领的。” 吴凌恒随手拉开椅子,让婉兮在吴军阀对面坐下。 婉兮哪里敢坐,“夫君,这怎么使得。” “你就坐吧,孕妇不宜久站。”吴军阀若不是让狐狸妖的事给惊着了,肯定早都让婉兮坐下了,没道理让孕妇一直站着。 婉兮不好推辞,“谢谢爹,她就是变成我的样子,故意要嫁祸给我。” “吴府之中口风甚严,其实我并不在乎你这件事,反正也不大会外泄。”吴军阀拾起钢笔,转了两下。 嘴角泛起一丝淡笑,眼中带着几许狡黠。 如此眼神和吴凌恒如出一辙的,坏的像头老狐狸。 婉兮看着吴军阀,想不明白他真正介意什么。 吴凌恒却笑出声了,“爹莫不是在想着,他们二人之间还是不是清白的。” “恒儿花花肠子太多了,婉兮,你来回答,你觉得他俩有没有做越矩之事?。”吴军阀的钢笔指向了婉兮。 婉兮呆愣一下,小心翼翼道:“应该是有那么回事吧。” “有什么证据证明吗?”吴军阀还是有些愿相信这种事的发生。 婉兮硬着头皮道:“屋中有曼陀伶花粉残余的气味。” 心想着吴军阀应该知道曼陀伶花粉的作用,那样难以启齿的话也不用可以挑明了吧。 “她竟给他下药,还要不要廉耻了。”吴军阀生气之时,剑眉一拧,斜飞入鬓,心中也算明白了孔凤翎此举的用意,“哼,她这是舍身陷害你呢。” “爹您一定要息怒。”婉兮劝说道。 “没什么可怒的,你以为我真的会在意孔凤翎么?”吴军阀一脸无所谓道。 孔家是硬要嫁过来的,上赶着送嫁妆。 不答应还不行,又如何能得他的重视呢。 吴军阀那样子明明就是动怒了,又说不在意孔凤翎之事。 婉兮都搞糊涂了,看向吴有匪。 吴凌恒坏笑道:“爹在意的是吴有匪,毕竟他守身如玉了这么久。” 又是守身如玉这个词?! 婉兮听了想笑,又不敢在吴军阀面前造次。 只能忍着。 吴军阀自己却笑出来了,“三儿,你是真的皮。” “我要是真的皮的话,今日就不会告诉爹这些了。”吴凌恒邪笑道,一双深邃乌眸令人捉摸不透,“我会留在心里,逗自己个儿开心。” 吴军阀知道吴凌恒深藏不漏,喝了口茶润嗓,顺道扯开了话题,“他元阳一泄,想必会功力全失,竟还要去金陵,那里妖魔鬼怪可不少。” “眼下他身体最是虚弱,是该留在府里将养,只可惜大哥责任心太重。”婉兮顺嘴道。 吴军阀笑得比吴凌恒还坏,“不如让三儿去一趟金陵,保护了一下有匪。” “去金陵的事,是他自己主动请缨的。”吴凌恒想置身事外。 吴军阀故作思考的样子,“我一共就两个儿子,死了一个的话,家业差不多该另一个继承吧。” 口吻是不确定的口吻,可那意思就是在威胁吴凌恒。 若吴有匪有个好歹,吴凌恒就得继承他最讨厌的家业了。 那还不烦死他。 “爹在威胁我?”吴凌恒骤然反感。 吴军阀靠着椅背,双手的手指交叉放在桌上,一副吴凌恒的反应不出他所料的样子,“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 “我若去了金陵,婉兮怎么办?”吴凌恒有些妥协了,可最放心不下的是婉兮。 婉兮也担心吴有匪出事,“我能保护好自己。” “你能保护好个屁,被下毒了还没点察觉。”吴凌恒训斥了她一声。 她有些委屈,“可后来,我们不是反将孔凤翎一军了,我也不是全然无力反抗的,夫君可别小瞧我。” “你只去十日,她翻不了天。”吴军阀沉声道。 他也知道吴凌恒一走,就给了孔凤翎机会搞风搞雨。 以他整天忙于军务的情况,恐无法适时周全婉兮。 一个不好就被钻空子,只是对他而言,吴有匪的性命更加的重要。 吴凌恒又如何不会明白这个道理,心里清楚若今日不去。 吴有匪有个好歹,吴军阀会把罪责算在婉兮身上的。 二人虽是父子,却也是上下级关系。 少不得这些算计,吴凌恒只得领命道:“去就去,爹可一定信守诺言,看好孔凤翎。” “你在军中不是有个专门从涴城来投靠你的心腹,现在不正是试他的最好机会。”吴军阀见吴凌恒松口,反手就把责任推给刘闯。 明明是让刘闯担责任做保镖,还美其名曰试他。 吴凌恒自小见惯了吴军阀的冷酷专断的一面,懒得跟他争论,“那就便这样安排吧,婉兮,我们走。” 婉兮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 虽然只是不到十天,可是要她自己独自面对孔凤翎。 以她这个水平,也不知能否争斗的过。 才刚出吴军阀的住处,就听见香儿和肖副官在花园说话。 “都过去那么久了,脖子上的伤还没好吗?”肖副官关心道。 香儿小声而又愤懑道:“那人是个妖道,掐我时定是用了什么妖术,过了这么久都不见好。” “听说三少奶奶身体里有灵根,用她手中的灵气给你梳理,说不定能痊愈呢。”肖副官一本正经的对香儿讲。 香儿红着脸,娇羞道:“少奶奶那般尊贵的人,不好为我这样的奴婢纡尊降贵吧。” 正文 第155章 包办婚姻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说什么胡话,她性子随和的很,不会在意那些繁文缛节的。”肖副官严肃道。 香儿想到婉兮刚嫁进来时,在灵堂替自己担责的事情,深以为意的点头,“三少奶奶是个好人,是我不想麻烦她。” “你的脖子都这样严重了,再不麻烦她,可就出人命了。”副官向来严肃,露出了一丝温。 那笑容似冬日里的朝阳,温暖了她的心。 香儿低下了头,根本不敢看他,“也也对,对了,我缝了个香囊。” 说着,双手递过去一个银线纹麒麟的香囊过去。 “香囊是什么东西?”副官早年留洋,后来又跟吴军阀出生入死。 四十出头的人了,还没有娶老婆。 甚至连闹儿胡同那样的烟花之地,都没怎么去过。 见到香囊,根本不知为何物。 香儿傻乎乎的抬头,“副官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在埋汰我,不肯收我收我的东西。” 那香囊是她全部的心意,为了做到最好。 上面的绣图,一针一线。 仔细认真的缝,还重新拆过几次,就为了做到最好再给他。 “他可不是故意在埋汰你,是真的不知道香囊是什么东西。”吴凌恒走了过去,故意打趣副官。 副官见了吴凌恒,只是随意行礼,“三少爷。” “切莫对我行军礼,我在军中的头衔还没你高。”吴凌恒对副官的礼,敬谢不敏。 副官为人豪迈,没怎么当一回事,“你还年轻,军衔超过我,是迟早的事情。” “副官,香儿送你香囊,你就收着吧。” 婉兮看的出香儿对副官的情意,有心撮合两个人。 副官一听三少奶奶发话,二话不说就收了。 顺便在鼻下闻了闻,缓声道:“白术c珍珠粉c冰片c薄荷,原来香囊就是专门给人提神的药包啊。” “算是吧,副官闻着味道可好?”香儿眼底带着情意,却不敢直视副官。 肖副官淡淡一笑,“好闻。” 他性子严肃,轻易不会展颜。 此番为了香儿,连着笑了两次,真是着实不易。 “副官不嫌弃,就戴在身边吧。”香儿柔声道。 肖副官道:“一定。” 看来并非香儿一人单相思,而是一对郎情妾意的璧人。 婉兮心想着若有机会,一定要想办法撮合这二人。 “香儿的脖子被妖道掐伤过,少夫人和少爷能否帮忙看看。”肖副官为了香儿脖子上的伤,特意张口求了婉兮和吴凌恒。 婉兮正想着撮合他们的事出神,恰被打断了思路,“好,让我看看吧。” “香儿,去吧。”肖副官推着香儿,到婉兮身边。 香儿是下人,不敢僭越。 行动间有些扭捏,低头瞧着婉兮,“少少夫人。” 想想看一个人低着头瞧人,那得是多别扭啊。 “别紧张,抬起头来。”婉兮柔声道。 香儿被她温婉的声音打动,缓缓的抬起头。 婉兮伸手,检查了一下香儿的脖子。 指腹在淤痕上触摸了几下,秀眉越发的紧锁,“阴气已经渗入肌理了,这都多久了。” 她倒是没有看病的本事,只是手中的灵气能探知到阴气。 “至少有一两个月了吧?”吴凌恒只瞧了一眼,就看出伤势。 香儿福了福身,“正是一个月前,九翼道人伏诛之前掐的。” 哼! 提起此事,吴有匪眼神便有些轻蔑。 当时还没计较为什么肖副官没有留活口,今日倒是借着香儿这个小丫头的口又旧事重提了。 可倘若肖副官真有问题,眼下问他也是无用的。 “那可麻烦了,若是刚掐完就来找婉兮,可能还容易些。”吴凌恒凝着淤痕道。 肖副官很是自责,“是我疏忽了,该早点带她来见你们。” “我这个伤,是不是会死啊。”香儿脸色有些发白,显然是吓着了。 吴凌恒淡笑,“入你肌理的是妖物的阴气,你却只是肉体凡胎,你说会不会死?” “三少奶奶,三少爷,此事是我疏忽之过,求你们一定要想办法将救救她。”肖副官面色一凛,单膝跪在了地上。 婉兮连忙去扶肖副官,“快起来,你别急,她这个伤应该还有办法治疗。” “真的?”肖副官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婉兮看向了吴凌恒,“我刚才用手指触摸,能驱散少量阴气。” “你看我做什么!该说的我刚才都说了。”吴凌恒其实不想管,他并不想在婉兮有孕期间。 让她过度消耗灵气,因为她腹中阴胎必须有灵气镇压。 否则就会反噬到母体自身,到时候性命堪忧。 婉兮本来想让吴凌恒说句话,因为她怕自己想到的并不一定正确。 见他不愿多管,索性自己说了,“如果我每天都用灵力帮她驱散脖子上的阴气,假以时日是应该是能将她肌理中的阴气全部拔除。”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副官感激道。 “香儿多谢少奶奶,你已经是第二次救香儿了。”香儿也跟着跪了下来。 肖副官叹道:“少奶奶慈心,怕是救苦救难的菩萨转世呢。” “好了,你们快起来吧。” 婉兮虚抬起手让二人起身,又对香儿道,“我下午就得空,你抽个时间过来。” “谢少奶奶。”香儿感激的福身。 婉兮见日头升起来了,孕妇又最怕晒。 告辞了两人,和吴凌恒相携离去。 刚一走远。 吴凌恒不悦的咕哝了一声,“惯爱多管闲事。” “我若不管,她怕是过几天就会死。”婉兮小声道。 吴凌恒捏紧她的小手,“那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吗?” “我不过是替她捏脖子,花些灵力罢了。”婉兮并没怎么介怀此事。 吴凌恒恼道:“你可别忘了,你每日还要给刘闯一滴血。” 夫君这是怕她灵力消耗过大吧? 可若舍不得这点灵力,损失的可是两条人命。 “我灵根异于常人,夫君不要为我担心。”婉兮安慰了一声吴凌恒。 要是没有身孕,她灵根中每日产出的灵力。 如涛涛江河一般,延绵不绝。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再多一个香儿来,也能帮忙救治。 可有了这腹中阴胎越长大越厉害,婉兮几乎所有的灵力都用来压制他了。 灵力消耗过大,难免要差池的。 吴凌恒蹙眉,“话虽如此,可我要离开元术镇八九天呢,我走了可就没人照看你了。” “那你就尽量快去快回嘛,况且还有刘闯保护我嘛。”婉兮是真不觉得有什么,孔凤翎虽然诡计多端。 不过入吴府好像有别的什么目的,不至于整日都盯着自己整治。 有了刘闯保护,也是能安心许多。 —— 午饭后,阿四就上门来催。 亲自代吴军阀帮吴凌恒打点行装,把两个行李箱都装满了。 还让吴军阀的贴身心腹陈云,给吴凌恒开车当司机。 一路上护送至金陵,和吴有匪会合。 作别吴凌恒后,刘闯就上门来了。 “内屋我不方便进去,就守在外面吧。”刘闯一身挺拔军装,身材魁梧有力。 挺直了腰板,在婉兮面前行了个军礼。 婉兮见外头日头大,有些不忍,“日头这么大,要一直在院里呆着吗?” “我会找个阴凉地方候着,夫人有事喊我就好。”刘闯抱着手里,一人多高的枪杆子。 斜靠在屋外的柱子上,对婉兮露齿一笑。 吴凌恒走之前,可是交代了他。 要随时随地贴身的保护,不容有半点闪失,也说了孔凤翎的厉害阴毒之处。 他相貌生的粗犷,却有颗七窍玲珑心。 已经打定主意要二十四小时贴身跟着婉兮,不敢有分毫的偷懒懈怠的想法。 不过孔凤翎那头,倒是挺消停的。 也不知道是染了什么病,整日里乏乏的。 连吴凌恒离开,都只是出门瞧了一眼。 眼下,好像是在屋中午睡。 下午的时候,整个西边屋子。 都被大太阳晒着,刘闯其实没什么地方可以躲的。 婉兮在屋中找了把伞,递出去给刘闯,“拿着这把伞遮遮吧。” “你的心真好,难怪吴三少爷会那么喜欢你。”刘闯接过婉兮的伞,心中也是暖意一片。 刚好兰竹熬好药送进来,放心药又走了。 婉兮早就习惯了,直接滴血进碗,“可能要受些罪,得忍着点。” “日日都喝,日日都忍,我都习惯了。”刘闯站在门口拿药。 他喝了大概一个多月药,烟瘾去了不少。 再喝一段时日,就能彻底熬过去了,从此以后不会再犯烟瘾。 奔着这个念想,再辛苦也能熬下去。 他一口气把药喝干,眼珠子却跟着从门外走来的丫鬟动,“好清秀的丫头,以前怎么没见过。” “平时在爹那边做事,不常来我这边的。”婉兮对刘闯道。 刘闯见香儿貌美,动了心思,“吴三少这边,可有包办婚姻的?” “包办婚姻不难,不过她可是许了人的。”婉兮打趣说了一句,心想着刘闯要是知道。 和香儿郎情妾意的是肖副官,不知还敢不敢动这样的心思。 刘闯刚想要说,只要锄头挥得好。 没有什么挖不动的墙角,反正他立誓跟着吴凌恒。 一定要闯出名堂,否则誓不为人。 娶个府里丫头也不算委屈为难了人家吧? 香儿就已经殷勤款款的走到婉兮跟前,“奴婢拜见少奶奶,这位是” 见到刘闯,她觉得眼生。 正文 第156章 地魂主心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你喊他刘队长就是了。”婉兮介绍道。 刘闯在涴城,就已经是警队的小队长了。 又是吴凌恒的人,许多人以为他来吴家军投军。 一定会平步青云,至少做个排长什么的。 可辞了涴城警队队长的职位,到了元术镇也没授多厉害的军职。 只是给了小队长的职位,小队长只管军中的十个人。 就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官职,还没有他在涴城的时候威风。 香儿见惯了厉害的军职,听他是小队长也没有之前那么怕生了,“香儿见过刘队长,这么大的日头,你们怎么不进屋?” “是该进屋歇歇了。”婉兮在日头下只站了一会儿,就染了暑气。 头有些发晕,也出了不少汗。 “我就不进去了,在这外头护卫就好。”刘闯嘿嘿一笑。 香儿也知男女大防不可僭越,对刘闯福了福身,“那就辛苦小队长了。” 刘闯还是那般大大咧咧的模样,咧开嘴露齿笑着。 “冬日虽冷,可日头却不小,您可得紧着点。”香儿扶婉兮进屋。 婉兮在绣墩上坐下,眼前有些发黑,“知道了,知道了。” 想来是一进一出,有了明暗变化才会如此。 “我特意熬了绿豆汤,最适合给孕妇下火,您可要尝尝。”香儿从带来的食盒里,端出一大盆绿豆汤。 舀出一小碗,放在桌面上。 婉兮身子不适,对香儿道:“先端出去,给外头的刘队长喝吧。” “少夫人你和大少爷一样,心眼好,总为我们这些下人着想。”香儿端着绿豆汤,给外面的刘闯送过去。 婉兮听她提起吴有匪,不自觉睁开了眼睛。 视线有些模糊,像是近视了一样。 看来孕妇还真不能在太阳底下多呆呢,正寻思着要吸取教训。 别因为是冬天的太阳,就掉以轻心。 外头,就听刘闯一声粗重的爆喝,“香儿姑娘,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这一声叫喊,不仅让婉兮清醒过来。 连北面那屋的孔凤翎,都被惊的从床上跳起来。 孔凤翎是风风火火的性子,从小还被孔老爷娇生惯养。 正常醒来,都有起床气。 此刻无端被炸醒,整个人都炸毛了。 披了件外头,便怒气冲冲的出来,“外头什么事?叫的这么大声。” “三少夫人,你快看看,香儿晕倒了。”刘闯根本没空搭理孔凤翎,抱着香儿瘦弱的身体。 径直跑进屋,把香儿放在美人榻上。 婉兮虽有些疲惫,也有些晕沉沉。 一听香儿无端端晕倒,也懒得顾及其他。 走到美人榻边,伸手摸了一下香儿的额头,“没有发烧,应该不是暑热。” “那说不定是其他隐疾,要不把任郎中喊来?”刘闯已经把香儿当成自己未来媳妇的人选,虽然八字根本没有一撇,却还是很淳朴的关心别人。 婉兮摇头,“我再看看。” 拨开香儿的脖子,一看那淤痕。 此刻,已经呈现深黑色。 如果是因为脖子上的伤晕倒,找任郎中可是没有半分用处。 “她的脖子被人掐过?”刘闯一看淤痕的形状,便猜出了香儿的遭遇。 方才她穿着高领故意遮掩,所以才没看见。 被婉兮解开了高领,翻过脖子才能看到这一块淤痕。 婉兮指尖落在她脖子上,差点就被上面的阴气弹开,“被以前来元术镇上的一名妖道,掐过脖子。” “你说的妖道,是九翼道人吧。”刘闯是吴凌恒心腹,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婉兮点头,“你出去候着,这里有我就够了。” “您一个人行吗?”刘闯不知道婉兮的能力,有些担忧。 婉兮凝着他,淡淡道:“你觉得我还会害了她不成?” “不会,少夫人一向办事稳重,是我多虑了。”刘闯出去的时候,顺便带上了门。 婉兮顺手解开了,香儿衣上的带扣。 把衣服往下撩了许多,都露出她藕荷色的肚兜了。 那道淤痕根本不似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漆黑的毒素之下有一条长长的血线。 顺着香儿的脖子一直往下,直通进香儿的心脉中。 如果现在不管,不出半个时辰。 她这娇柔的美人,就会消香玉陨。 婉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运了许多灵力在指尖,“香儿,希望我能把你从鬼门关里带回来吧。” 带着灵力的指尖,在香儿的淤痕上。 按摩一般,轻轻揉捏。 只是上头缠绕的阴气,实在是太多了。 不仅感觉灵力杯水车薪,更觉手指是贴在冰上的。 冰寒刺骨之意,顺着手指的。 直刺心脉,心口也觉得冻的难受。 强忍着不适,坚持下来。 终于是水滴石穿了,半个时辰之后。 香儿幽幽转醒,脖子僵的不能动。 手不自觉的摸上去,柳眉难受的紧在一起,“脖子好难受啊。” “他死前,好像有一缕魂,钻进去了。”婉兮低首,在香儿耳边道。 香儿呼吸一滞,眼中充了泪,“这么说,那妖道的鬼魂在一直阴魂不散的跟着我?” “只是一缕地魂而已。”婉安慰道。 香儿的泪从眼角落了下来,“可我听人说,地魂主心。” 是掌管人的一切灵智c记忆,那可是三魂七魄里唯一有意识的存在。 偏生是这缕地魂,附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放心,我会帮你的。”婉兮其实没有把握,只能苍白的安慰。 香儿抓着婉兮的袖子,泪眼汪汪的担忧道:“他不会趁机夺舍吧。” “应该不至于吧。”婉兮口不对心道。 她觉得九翼真人既然把地魂留在香儿脖子上,十有八九是为夺舍做准备! 夺舍乃是道家用语,说的是身体被另外一个灵魂侵占主导。 妖道的地魂如果厉害,还真有可能夺舍。 之前,就有类似的例子。 岳零落的一缕爱魄进了摇红身体里,摇红自己都不知道也没有岳零落的记忆。 只是举手投足间,像极了岳零落。 更是因为岳零落爱过吴军阀,也是吴凌恒的生母。 摇红和吴凌恒父子之间,便有了冥冥之中的相互吸引。 那爱魄无法思考,没有任何灵智。 就已经如此厉害了,更何况是地魂呢。 香儿心中害怕,哭的厉害,“少奶奶一定要帮我,我不想被妖道占了身体。” “我会想办法的,我先用灵力封住它。”婉兮虽有一身灵力,却没有上山修道的经历。 根本就不会道术,也无法合理利用灵力。 只会按照本能,去使用灵力。 等于一个不会武功,却内力深厚的人去推开一扇门。 她只能用蛮力,而不能取巧。 费一番周折,才勉强把香儿脖子上的那缕阴魂封住。 香儿脖子能动了一点点,伸手去摸也不那么凉了,“我好多了,没那么难受了。” “那就好。”婉兮为这个,耗费不少灵力。 脸色有些惨白,说话也有气无力。 香儿内疚极了,眼泪断线珠子一般落下,“您是不是为了我,耗损了不少力气。” “没有的,不过是些灵力,明天就恢复了。”婉兮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她。 她也没有撒谎,若今晚没人打扰她休养。 明日肯定是能恢复不少,就怕有人半夜打扰。 香儿叹了一口气,眼圈红的厉害,“我那么在意,也是怕身子c身子被妖道玷污。” “男魂出现在女身,确实恶心。” 婉兮站在香儿的角度一思考,便有种能感同身受的感觉,“你放心,他暂时不会醒过来。” 香儿跪了下来,“你这样帮我,奴婢来事一定给您当牛做马来偿还。” “举手之劳而已,况且我是看在肖副官的面子。”婉兮身子软的紧,也没力气扶她起来。 只是眼神温温的看着她,笑容也很温婉。 香儿脸红的要滴血,小声嚅嗫,“看在副官的面子,什么意思嘛” “副官看上的可人儿,我可不得仔细护着。”婉兮莞尔一笑,若菡萏初绽。 香儿瞧着她洁净的笑容,也是呆了,“夫夫人说笑了,奴婢出身卑贱,副官怎能能瞧得上奴婢。” “那你可曾见过副官戴别的女人送的香囊,还是说你不喜欢副官?”婉兮故意激她,嘴角染上一丝坏笑。 香儿忍不住脱口而出,“喜欢的。” “如果副官找你提亲,你会答应吗?”婉兮问道。 香儿重重的磕头,脑袋都磕青了,“奴婢身边实在低贱,若副官不嫌弃,可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心中也是想着,只要副官不嫌弃自己。 那边要穷尽自己一切的好,来回报他的情意。 就算把心掏出来,也甘之如饴。 婉兮早就看出副官情意,笑意盈盈道:“副官不是在乎门第的俗人,你信我就是。” 能有机会撮合一对佳人,让她心情特别好。 正巧,外头被吵醒了之后。 躲着听墙根的孔凤翎,也是这样想着, “堂堂孔三小姐,名门出身,怎么也学起老鼠偷听墙根。”外头,突然惊起刘闯的一声低喝。 孔凤翎的冷魅的声音,也传入婉兮c香儿耳中,“我只不过是路过而已。” “即是路过,何故鬼鬼祟祟?!”刘闯冷喝道。 正文 第157章 夜来他入梦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刘闯知孔凤翎绝非善类,靠近婉兮住处,必有阴谋! 孔凤翎不紧不慢的回答:“我不过寻常走过,你却觉得鬼祟,我能有什么办法。” “狡辩。”刘闯不屑道。 婉兮被香儿扶着,走到门前去开门,“发生什么事了?” “三少奶奶,她躲在门口偷听。”刘闯直接告状道。 以往外面没人把守,也不用担心有人发现。 孔凤翎肆无忌惮惯了,视刘闯为眼中钉,“刘队长看我不顺眼,在他眼中,我做什么都是不对的。” “我又不认识你,针对你做什么。”刘闯根本不拿她当回事。 要是吴有匪那样的人中龙凤,对她不感冒她还能接受。 就刘闯这样的草莽匹夫,竟不把她的美貌放在眼里。 孔凤翎上下打量着刘闯,想着他是不是太监,“既然没有过节,那定是误会了。” “是误会解释清楚了就好,香儿,去盛两碗绿豆汤来。”婉兮温婉一笑。 在吴府呆的日子久了,慢慢也习惯如今的身份。 处理口舌之争这类琐事,已经能游刃有余了。 香儿盛了两碗汤,递给两人,“冬天容易上火,两位喝口绿豆汤去去火吧。” “哟,这是在父帅身边伺候的香儿吧。”孔凤翎手捧着绿豆汤,笑意盈盈道。 香儿福了福身,道:“香儿见过三小姐。” 孔凤翎可是孔府的千金,就算借香儿一个胆子。 也不敢随意,喊她姨娘贬低她。 “你这额头是怎么了?好大一块包呢。”孔凤翎盯着她额头的淤青看。 香儿连忙用帕子遮掩,“走路不小心摔的。” “脖子上也有一块呢,你这也忒不小心了。”孔凤翎笑得有些邪。 香儿胆子小,被吓的手足无措,“多多谢三小姐关心,奴婢以后走路会仔细些。” “别是让什么恶鬼附身了,才会摔的这样厉害。”孔凤翎惯会演戏,眼下更是戏精附体,煞有介事的吓唬香儿。 香儿心头的心病,就是附在她脖子上的那缕地魂。 被孔凤翎这一席话,吓得三魂悠悠七魄渺渺了。 婉兮的手放在香儿的肩头,“这丫头不过是路过花园让石头绊了,没有姐姐说的那么严重。”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就吓到香儿妹妹了。”孔凤翎幸灾乐祸道。 婉兮怕香儿被孔凤翎吓出个好歹来,对香儿道:“爹那边不是还有差事给你,你怎么还不过去。” “是是是,大帅那边还有事交代奴婢去做,奴婢先告退。”香儿害怕的摸了一下脖子,也不敢在孔凤翎面前多待,急匆匆的告退离开。 “妹妹不请姐姐进屋休喝汤吗?外头怪冷的。”孔凤翎的一双招子,又在屋里贼兮兮的乱扫着。 刘闯全都看在眼里,哪里能让她得逞,“少奶奶身子乏了要休息,你在外面喝了,快些离开吧。” “还真是绝情。”孔凤翎明明是个暴脾气,也不生气。 手抓着汤匙,在碗里搅了几下。 嘴角挂着怪笑,低头慢慢将绿豆汤喝完。 婉兮还担心她非要进来小坐,心中松了口气,“并非绝情,只是我这身子太不中用,孕中总容易乏。” “好了,碗还给妹妹了。”孔凤翎把碗递给婉兮。 婉兮看她这邪恶的眼神,就知道她定会摔碎手中的碗。 还是笑盈盈的去接,孔凤翎顺势把碗摔在地上,“哎哟,怎么就摔碎了?” 那碗只差一点就砸到婉兮脚背,还好她早有预测。 及时退后了小半步,看到碗碎了不自觉惊叫了一声,“啊——” “妹妹这身体是不中用,连个碗都接不清楚。”孔凤翎冷嘲热讽的刺激婉兮。 刘闯不忿道:“明明是你故意把碗砸了。” 婉兮知她是因为吴凌恒不在,才会如此嚣张,“无妨,只是一只碗罢了。” 自己扶着门框,蹲下身拾地上的碎片。 心想着吴凌恒还有九日才归来,这样的日子有的好熬了。 “三少奶奶要休息了,你还是请吧。”刘闯见不得婉兮被欺负,出声驱赶孔凤翎。 孔凤翎凝了婉兮一眼,扭着腰转身离去,“既然妹妹乏了,姐姐改日再来看妹妹。” 那高姿态的样子,好似她是正房一般。 等孔凤翎一走,她手中的瓷片应声落了地。 “少奶奶,你没事吧?”刘闯见她蹲着不动,紧张起来。 婉兮膝盖一磕,生生跪在了尖利的瓷片上。 刘闯这才放下男女大防去扶她,堪堪发现婉兮的脸色白的没有半分血色。 急忙抱她进屋,放在床上。 婉兮额头上全是汗,身子更凉的彻骨。 盖上被子,塞了汤婆子。 也不见有任何好转,额头还滚烫的烧起来。 久摁人中更不见醒来,急的刘闯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这可怎么是好?我是不是该去找任郎中来。” “不行不行,我要是走了,孔凤翎来了怎么办。” “我没事,只是身子有些虚。”婉兮缓缓睁开了眼睛,艰难的说道。 身体里的灵力,她本来都计算好了。 一小部分浸入血液里,治疗刘闯的毒瘾。 再分多一些,用来驱散香儿脖子上的阴气。 其中八成的灵力,还是用来压制肚子里的阴胎。 可怎料香儿的脖子里面,有一缕妖道的地魂。 这样一来,她平白花了好多灵力封印。 灵根里的灵气直接枯竭,才导致她突然昏迷。 刘闯问道:“好端端的身体怎么会虚?” “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我刚才耗费灵力,封印了一只恶鬼。”婉兮直觉的嗓子眼发痒,很想咳嗽。 可她不敢,只怕第一声咳嗽出来。 就会跟着咯血,会吓到刘闯的。 刘闯茫然了,左顾右盼,“这里哪里来的恶鬼?” “那恶鬼就在香儿的脖子里,是曾经一个叫九翼道人的妖道死后留下来的。”婉兮捂着唇,硬憋着身体里的难受。 刘闯慌了手脚,“你这样不行的,要去找郎中来才好。” “郎中管不到我这样的病,给我倒杯水,要热水。”婉兮强撑着,坐起来。 刘闯连忙去倒水,还好壶子里还有热水,“少奶奶快喝。” 婉兮接过水,喝了一小口。 温热带着阳气的水,入了喉管之后。 才把体内那股子阴寒之气,压了下去。 “多谢了。”婉兮把空杯子还给刘闯。 刘闯问她:“还要不要再喝点?” “不用,我小睡一会儿,你在外面守着,别让人打扰我。”婉兮对刘闯说道。 刘闯立正,行了个军礼,“我以十九星旗发誓,连一只苍蝇都不会放进来。” “噗——” 婉兮被他的耿直逗笑了,捂着唇笑出声,“吩咐兰竹用糯米熬些米浆,我醒来要喝。” “我这就去通知兰竹,少奶奶好生休息。”刘闯关上了门,也不敢离开小院。 专门打电话到下人房,让下人房的管事嬷嬷喊得兰竹去煮粥。 婉兮光着脚,踩下床。 从鱼缸当中捞出眨么眼,用干布擦干水。 搂在怀中,钻进被窝里,“今晚怕是要劳烦你,陪我一个晚上。” “人家巴不得和娘亲一起,娘亲身上的阴气好重,可是受伤了?”眨么眼的四只小爪,从鱼腹中伸出。 牢牢的抓着婉兮的衣衫,鱼嘴亲吻着婉兮的脸颊。 忽而,屋内吹起一阵风。 婉兮正纳闷,怎么门窗关着。 好端端的还会吹风,就见从屋顶飘落一白衣男子。 男子所着,乃是汉服。 宽袂大袖的飘落,似是从天儿降的仙人。 男子眼神颇为傲娇,一脸不满道:“她不是受伤了,是爱逞能的毛病犯了,累着自己了。” 惊鸿一瞥,恍若千年。 婉兮的瞳孔放大,溢满了泪水。 张嘴想要唤他,却只发出一声哽咽。 “你这偷生鬼怎么回来了?”眨么眼总被吴凌恒欺负,见他就觉得不舒心。 正文 第158章 白头香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吴凌恒落在婉兮身侧,慵懒的侧卧着,“叫爹。” “你不是不屑我喊你爹么?”眨么眼咕哝了一声。 看到二人交错的眼神,乖巧的将脸埋进婉兮的胸怀。 婉兮的泪从眼角滑落,“夫君,你你怎么会回来的?” “夜都深了,又在旅馆闲来无事。”他明明只是灵体,指尖落在她的眼底擦泪。 她却能真切感觉到他的存在,“这样贸贸然的乱走,不怕遇到夜间行走的道士吗?” “为了见你,顾不得许多了。”他看她的眼神缱绻一片。 不过是离开数个时辰,便被思念倾轧。 婉兮钻进他怀中,呜咽起来,“夫君不该为我冒这么大的险。” “我才刚走就被欺负了,不来看你能行吗?”他的冰凉的手,落在她的脊背上。 明明爱护她到了极致,还是忍不住责怪。 婉兮吸了吸鼻子,“我才没被欺负,孔凤翎白天被我打发走了。” “那怎的会灵力枯竭?”吴凌恒质问她。 她从他怀中钻出,小脸无辜的看着吴凌恒,“那只是个意外。” 吴凌恒冷淡道:“我早让你别多管闲事了,你那封印管不了多久的。” “你怎知我封印了九翼道人的魂?”婉兮一惊。 吴凌恒冷冷一笑,“第一眼看到那淤痕,就看出来它躲在里面,你灵力耗损又这样厉害,难道不是为了封印它吗?” “你那时为什么不告诉我?”婉兮问他。 他搂紧了她,“说与不说,你不都要管。” “若夫君执意不让婉兮管,婉兮又岂会拂逆你。”婉兮是个嫁夫从夫的人,虽然天性善良。 可若吴凌恒强硬的不许她管,她也能做到见死不救。 吴凌恒并未阻止,那定是默许了。 他说不过她,撩了她的下巴,恨恨道:“小嘴是越发能说会道了。” “咳咳咳——”婉兮心口一紧,咳嗽了起来。 吴凌恒心疼她,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没有任何挑逗的动作,只是安静的停顿着。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冰凉,如娟娟细流一般的淌入婉兮嘴里。 “你出窍的时候,最不宜胡乱动用力量了。”婉兮要推开他,阻止他给她灵力。 他牢牢的控制住她,许久才松开,“我得了一枚尸丹,能管很长一段时间。” “尸丹?我记起来了,可是唐放送你的那一枚?”婉兮依稀有些记忆。 当时把尸妖烧死在河里,捞上来的时候除了焦尸。 还有一颗珠子,貌似是尸妖的内丹。 他弹了一下婉兮的脑门,“正是此物,你这丫头平日里观察入微,这个都让你发现了。” “好吧,只要不损害夫君身体就好了。”婉兮正说着,被窝里的膝盖。 被一只冰凉的手探进去,轻轻的握在鼓掌之中。 她整个身子都绷直了,呼吸也跟着一滞。 他检查到了膝盖上的伤,严厉的质问,“膝盖有伤也不处理吗?” “现在就处理,方才身子真的是太虚了。”婉兮要起身处理。 他还是控制着她不让走,“刘闯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放着你有伤也不管。” “他毕竟是男人,要在乎男女大防的。”婉兮为刘闯开脱。 比起灵根枯竭这样的大事,膝盖上的伤她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些。 吴凌恒气恼道:“什么男女大防,大清早亡了。” “夫君不吃醋?”婉兮有不信。 吴凌恒明明在意的要死,却还是一副开明样子,“当我是什么?迂腐的儒生?” 比起那迂腐儒生,他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别人碰婉兮一下,不管是男是女。 在他的心中都要狠狠的炸裂,奈何婉兮又不是活在真空的,必须要和人打交道。 所有的愤怒跟醋意,也都只能忍着。 “你既然在意我膝盖上的伤,怎么也不让我起来处理。”婉兮有些无奈了。 吴凌恒用力搂了他一会儿,才说道:“我来,你已经够疲乏了。” 婉兮心中微微一动,鼻子莫名的发酸。 转眼间,他已经拿了药箱过来。 扶她在床边坐好,单膝跪在地上。 挽起她的裤腿,从清理伤口到上药。 一步步都是小心翼翼,动作轻柔妥帖。 婉兮凝着他,“夫君,你会在这里呆多久?” “陪你到天明。”他帮她把伤口包扎好,不由分说的把她抱回去。 替她掖好被子,顺手还摸了摸眨么眼的头。 眨么眼在婉兮怀中,已经熟睡了。 因它从她怀孕的那一刻,就跟着她。 冥冥之中有了许多联系,就算是在睡梦中。 身体里游走的灵气,也会不自觉的发散出来。 和婉兮形成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仅仅是这样抱着,灵气也在源源不绝的在二人身体里形成小周天循环往复。 生生不息之中,灌溉婉兮枯竭的灵根。 一夜就在这安静中度过,落花无声。 她在他怀中,安枕入眠。 —— 两日后,正赶上小年前夕。 吴军阀那头要趁此,犒赏三军。 以往犒赏三军,送的不过是黄白之物。 这一次庆州战事,吴军阀坐收渔人之利。 还趁机出兵,站了几座城。 心情大好,除了黄白之物以外。 还要以每个是人小队为一个单位,送一只整猪。 猪肉的价格可不便宜,十人分一只百十斤的肥猪可是大手笔。 现今这个时局,举国上下怕只有吴军阀才有这个魄力。 为了发银两,吴府开了银楼。 从里面一箱一箱般银子,从头到尾都是肖副官坐镇。 好容易派发完,已经是下午了。 肖副官连得空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又忙着盯着派发整猪。 猪从镇外运进来,又脏又臭的。 把整个军营弄的臭气熏天,加上那些猪力气也大。 一个不注意,就会挣脱绳子跑了。 肖副官有时候也得帮忙对付,一身军装难免弄污。 午后处理完,想着回去洗澡。 刚回吴府,就遇到婉兮。 婉兮见到他,便是一脸媚笑,“副官回来了?” “刚从城中营地赶来,正打算去沐浴。”肖副官不会撒谎,有什么说什么。 至于城中军营,那还是上次尸妖之乱之后新立的。 镇子里面没有储备兵,让吴军阀吃了大亏。 差点被金军阀黑吃黑了,自此就圈了快大地做军营。 也因此拆了一些,大户人家的宅子。 婉兮盈盈一笑,“沐浴晚些去吧,我等了你两个时辰。” “三少奶奶找我什么事?”肖副官立刻就把沐浴的事情扔到了一边,认真的问道。 婉兮一双剪水双瞳会勾人,“自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你跟我来就是了。” “少夫人,你很少这样卖关子c打哑谜的。”肖副官虽然心存疑虑,还是跟着婉兮走了。 婉兮带着他,去了东院。 东院是吴有匪的住处,平时很多人伺候的。 因为吴有匪不在,许多人都被调走忙别的事情了。 显得有些冷清,尤其是张氏住处附近。 自她过身后,连住过的房间都被人用黄纸符箓封了。 婉兮抬手就扯了上面的黄纸符箓,走进去房间,“副官,跟我进来吧。” “来已故张氏的住处做什么?”副官停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才进去。 进去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子尘土味。 各处角落挂满了蛛丝,一看就是许多未有人来打理。 婉兮眼神本就勾人,此刻眼中更是邪魅逼人,“副官坐下,其实小女子一直仰慕你。” “什么?”副官眼皮一跳。 婉兮勾住了副官的脖子,朝他脸上吐气,“副官身上的阳刚之气好舒服,比那个病秧子强多了。” “你不是三少奶奶吧?!!引我到此意欲何为?”副官厉声喝道。 他被她撩的头晕,却硬是扛下来,铁骨铮铮的傲立不动。 婉兮眼中闪过一丝寒意,继续媚声的诱惑,“副官真爱说笑,我就是婉兮啊。” “她才不会像你这般风骚,你到底是谁?”副官也不怜香惜玉,二话不说的狠狠吧婉兮推倒在了地上。 “婉兮”猝不及防,摔了个狗吃屎。 心中恼怒万分,却强忍着故作柔弱的捂着肚子,“我肚子好疼,你摔疼了我了。” “孔凤翎?!”副官目光一凛,无比的讶异。 孔凤翎缓缓的站起身,脸上带着媚笑,“肖叔,许多年不见,您还是若从前一般的忠直,半点分都没变呢。” “我当时谁,原来是苏姨娘生的妖女。”副官一声讽刺,恰刺痛了孔凤翎的内心。 她眼球中暴起了血丝,死死的看着副官。 肖副官冷哼一声,“盯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从来没人敢在我面前喊她姨娘,你是第一个。”孔凤翎眼中杀机毕现。 肖副官置之一笑,收了枪要出去。 才走到门前,就听到孔凤翎发出的冷笑,“五c四c三” 轻柔的声音,缓缓的落下。 肖副官连那声二都没听见,便斜身栽倒在地。 意识模糊的很快,眼睛尝试睁开了几下。 终究是合上了,陷入了一片混沌中。 孔凤翎起身,捧起桌上烧着的白铜八卦纹熏香。 里头青烟袅袅,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她使劲一闻,“白头香真是好闻呢。” 从小囊里掏出几颗香片加进去,顺脚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副官,“你且在这里,好生呆着吧。” 正文 第159章 容香儿僭越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在屋中嘚瑟了一会,她便放下香炉。 关上了门,大摇大摆的出去。 脸又幻化做婉兮的样子,挂着似有若无的浮着怪笑。 一路哼着歌,回的小院。 刚巧香儿在婉兮那,被按过脖子。 迈着小碎步出门,又见到一个婉兮走了进来。 一脸的莫名,轻轻的福了福身,“您怎么又到外面了?” “这是我跟着闹儿胡同的戏团新学的把戏,名叫大变活人,可是厉害?”孔凤翎是何等戏精投胎,眼珠子一转。 随便想了个由头骗她,香儿一听还真信了,鼓掌赞叹道:“少奶奶好生厉害,比台上的魔术师都厉害。” “你个丫头还知道魔术师啊。”孔凤翎嘴上夸着香儿,心里却在窃喜。 骂香儿真是蠢的一匹,香儿哪怕有丁点怀疑。 转头回去确认一下,她的这点幻化之术立刻就会被戳穿。 香儿憨笑了一下,道:“以前帅府里,有请过来马戏团表演。” “对了,我有件东西要给你看,你随我来吧。”孔凤翎使用了同样的招数骗香儿。 香儿比副官还要好上钩,追着孔凤翎的脚步上去,“是什么东西不能在屋里看?” “一件宝贝,我藏在了东院。”孔凤翎故作神秘道。 香儿也不质疑,心想着即是藏在东院。 定然是一件见不得光的东西,嘴上也不好多问。 直到来了张氏曾经的住处,才有了一丝狐疑,“您把东西藏在她的旧居里?” “这样才不会让人发现嘛。”孔凤翎背对着香儿,冷笑道。 香儿忽然有点后悔跟着过来,一瞄门上更是惊出一身冷汗,“啊!门上的黄纸符箓怎么不在了?!” “不知道,可能是被风吹走了吧。”孔凤翎笑得像只母狐狸,只是香儿站在她身后。 看不到她这副,妩媚奸猾的样子。 香儿用帕子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汗,“听说张氏死后,一直阴魂不散呢。” “所以啊,她的鬼魂应该是被关在里面了。”孔凤翎煞有介事的恐吓她。 香儿胆子小,连着退后了好几步,“我想我还是不” “香儿,随我进屋吧。”孔凤翎故意把声音说的很大声,盖过了香儿的声音。 屋里头传来了几声,撞倒了桌椅的声音。 里头有人!! 那人嗓音粗重,带着愤怒,“香儿别进来,是陷阱。” “肖副官!”香儿脱口而出,想都不想的推开门冲进去。 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子甜香的味道,人就好似置身花海一般惬意舒适。 里头白头香的味道,已经很重很重了。 孔凤翎也不敢轻易接触,快速戴上了面纱才进去,“香儿,我带你来见心上人,你高不高兴。” “什么心上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香儿看到倒在地上,睁目欲裂的肖副官。 眼泪滚滚的从眼角滑落,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为什么三少奶奶这么好一个人,要这样对待副官。 孔凤翎“哦?”了一声,关上了门,“你不喜欢副官?我可是亲耳听见你说喜欢他的。” “妖女!你别为难她。”副官厉声喝道。 方才被那迷香,迷的晕沉沉。 好容易凭借着意志,逼自己清醒过来。 要不是房中白头香太过浓郁,以他坚定的毅力,是能从里面离开的。 孔凤翎弯下腰,怜悯的看着副官,“你该不会不知道她喜欢你吧?” “香儿才十六,我已过不惑。”副官冷道。 孔凤翎置之一笑,“肖副官还真是耿直,她送你的香囊可是男女定情之物。” “你休得胡说。”副官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孔凤翎扯下肖副官系在腰间的香囊,递给了他,“你且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一缕头发。” “若没有的话,是不是就证明”肖副官根本没想过,香儿会往里面放自己的头发丝。 打开香囊才发现,里头真有一绺头发。 心中猛地一动,不说话了。 香儿也只眼前的不是婉兮,而是从来都对她恶意满满的孔凤翎。 一时间想不开,一头撞在了旁边的柱子上,“孔三小姐,你太过分了,” “不要!”副官在那一刹那,有着锥心之痛。 孔凤翎一把抓住了想的后衣领,“别想不开嘛,你死了,可就不好玩了。” “你放开我,难道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吗?”香儿又羞又愤,早已是泪流满面。 孔凤翎莞尔一笑,问道:“你寻死是因为我拆穿你心事,还是觉得他心中没有你。” “我”香儿是个性子单纯的人,不会撒谎。 一时间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孔凤翎逼问:“说啊。” “奴婢身份低微,自不量力喜欢上副官,是奴婢的罪,死不足惜。”香儿闭上眼睛,咬住了自己的舌头要咬舌自尽。 “肖叔,她要咬舌自尽!”孔凤翎厉声提醒。 副官喊了一句,“不要寻短见,香儿。” “副官”香儿睁开眼睛,泪眼朦胧的看着副官。 副官的眼神从未如此温柔,“你喜欢我?” “喜欢。”香儿缓缓说出可实话。 孔凤翎问副官,“副官可喜欢香儿?” “喜欢。”副官缓缓道。 孔凤翎欣喜道,“既然是相互喜欢,不如就佳偶天成吧。” “什么佳偶天成?你弄这些,到底想做什么?!”副官才不信孔凤翎把他们骗来,只是想单纯的撮合。 孔凤翎笑得很是邪佞,像是奸计得逞的妖婆,“当然是让你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让她成为你的女人。” “我要她做我的女人,也是明媒正娶,哪里轮得到你来多管闲事。”副官不屑一顾,心中隐隐担忧着。 想着这妖女既然这么说,定不会善罢甘休。 可香儿的名节重要,他要她也只会在娶她之后。 孔凤翎一字一句问道:“你可知这屋中点燃的,是什么香?” “我哪里知道你这个妖女点什么香,反正不是什么好东”副官话没说完,就意识到了什么,“你该不会点了那种香吧?!” “这种香唤作白头香,顾名思义就是帮两人白头到老的香。”孔凤翎笑容妖冶,像朵妖娆的花盛开。 副官最是不耻这样的歪门邪道,“什么白头到老,不过西太后用来驯服男宠的宫廷秘药。” “我有些倦了,你们快开始吧。”孔凤翎一脸困倦,打了个呵欠道。 香儿眼中带着惊惧之色,“开开始什么,副官我” “别怕,有我呢。” 副官心疼的抱紧她颤抖的身体,怒视着孔凤翎,“放我们出去,我断不会行那等龌龊之事。” “你要是不乖乖听话,那香儿这张小脸蛋可就毁了。”孔凤翎从香炉,用镊子直接夹出一块。 被焚烧的滚烫的香片,往香儿脸上一摁。 香儿在这府内,虽然是下人。 却也极少受过皮肉之苦,登时就痛的大叫出来,“啊——好痛。” 香片在她白璧无瑕的小脸上,烙上了浅浅的红印。 “孔三,你做什么?”副官爆喝一声。 孔凤翎目光一厉,“哟!这就心疼了啊?” “有什么冲着我来。”副官怒道。 孔凤翎的眼神愈发寒冷,“即是心疼,就照我说的话做。” “副官,不用管我,不要受她胁迫。”香儿性子是懦弱的,可是一遇到和副官有关的事。 便转性了一般,变得极为坚毅。 副官心疼她,“可是你” “不过是毁容罢了,奴婢命贱,不在乎这些。” 她的眼睛充血了,死死的瞪着孔凤翎,“绝不可绝不可屈服她,行此下作之事。” 副官戎马一生,做事刚正不阿。 在香儿眼中是闪闪发光的人,没有半分污点。 如何能让他因为自己,染上不干净的瑕疵。 “好,香儿不怕,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会娶你。”副官见香儿都如此不屈,更是不忍委屈了她。 若在孔凤翎面前,屈服她的威胁。 行这苟且之事,香儿怕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孔凤翎不怒反笑,围着二人绕上一圈。 一脸洞悉二人心思的样子,拔出一柄铜色雕花匕首。 用力一捅,扎进副官的肩头。 副官吃痛,闷哼一声。 香儿眼泪婆娑,大叫道:“你做什么?!” “你可看仔细了,如果你再这么倔,下一刀就是他的心口。”孔凤翎眯着眼睛,媚笑道。 很奇怪,明明行的是大奸大恶之事。 本应恨她入骨,可是一看她那双带着重瞳眼睛。 就好像着了魔一样,生不出任何厌恶。 不管是副官,还是香儿。 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反倒会对她生出好感,这才是她的可怕之处吧。 香儿的软肋就是副官,哭喊道:“不,不要!!我把身子给他就是,你不要伤他。” “这可是你说的。”孔凤翎一脸得逞。 香儿凌乱的解开自己的衣扣,一边流着泪,“副官,香儿不想勉强你,可是你碰香儿,你就会死。” “男子汉大丈夫,死有何惧,你决不能自贱。”副官摁住了她的小手,不许她轻贱了自己。 她却泪流满面,“我只想你活。” “香儿。”副官唤了他一声。 她低下头,身子抖的厉害,“怪奴婢出身卑贱,才会让副官宁死不肯碰我吧。” “你在我眼里,从不卑贱。”副官搂紧了她的身子。 她心中发暖,泪眼朦朦的看他,“那可否委屈您” “我不委屈,我是怕委屈了你。”副官小声的贴耳言语。 她把脸埋进他的胸口,手下将衣扣全都解了,“香儿什么都受得,最受不得的是与你死别的委屈。” “我明白了,那你且忍着。”他捧着香儿的脸,深深的吻了她。 明明是第一吻,明明是第一次亲密。 却是那般缠绵悱恻,似是已经相恋了很久很久。 香儿的泪流进自己的嘴里,是咸的。 心却是甜的,闭眼任他采撷。 副官抬眉,冷酷的剜了她一眼。 似要把她的肉,生生剜下来一般,“出去。” “好说。”孔凤翎抿唇一笑,转身出去。 在一旁看着,是能折辱践踏他们二人。 可她毕竟是女儿家,鱼水之欢的事还是羞于直视的。 门关上之后,在外面提醒了一句,“白头香的药力该是发作了,二位可别忍着。” “用你多事。”副官冷了一句。 香儿脱的只剩肚兜了,“你中毒久了,应该忍得很难受吧。” “香儿,我真不想委屈了你。”副官脱了自己的套,把她娇弱的身子紧紧裹着。 香儿靠在他怀中,聆听他的心跳,“可若不那样,她会放过我们吗?” “该死!!孔三日后休想有好日子过。”副官诅咒了一声。 皮带已经被香儿解开了,她小手摸过的地方。 都有一丝冰凉,让他舒服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 白头香的药力不算什么,是那个他心仪的少女这般诱惑。 让他无法克制,雕塑一般的僵硬着。 香儿凝了他一会儿,小嘴碰上了他的唇,“容容香儿僭越。” 正文 第160章 保媒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她小嘴冰柔细腻,带着淡淡的芳香。 瞬间,点燃了他浑身的血液。 他猛兽一般的反攻,紧紧的搂着她。 在屋中的地上,来回的翻滚。 夕阳,血染了山河。 窗户外头,泛着的的是一片红光。 孔凤翎坐在台阶上,望着火烧的云朵打呵欠,“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居然在里面呆了这么久。” “好饿啊,我都乏了。” “哎,为了他们两个,我还真是操碎了心。” 她无聊至极之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自言自语。 困意让她眼皮沉沉,眼睛里都憋出眼泪了。 耳边传来一声,推门的声音,“妖女。” 她困倦的抬头,心想着, 一个冰冷的金属触感的东西顶住了她的太阳穴,副官一字一顿道:“你做这个,到底是什么目的?” “我是一片好心,想撮合你们二位。”孔凤翎困意没了,脑子清醒了许多。 不过,她却不害怕。 笑意盈盈的转头去看副官,缓缓的站起身。 香儿被强迫和副官,做那样苟且的事情。 自认是自己毁了副官一世英名,哪里肯领情,“三少奶奶已经在撮合我们了,你何必多此一举。” “她那样温温吞吞的,要撮合到几时,倒不如直接让你们洞房花烛来的痛快。”孔凤翎翻了个白眼,伸懒腰离开东院。 只留副官和香儿面面相觑,这就 走了? 这妖女今日所作所为,难道真只是为了寻开心找乐子? 回了小院,婉兮那头在用晚膳。 屋子开了半扇通气,刘闯坐在门槛上吃。 孔凤翎心情正好,阔步到了门外请安,“凤翎见过妹妹,妹妹这是吃的什么好东西?” “不过是些家常菜。”婉兮提防着她,没有要请她进来的意思。 孔凤翎揉了揉平坦的小腹,“我可饿的够呛,我进去和你一起吃吧。” “诶!孔三小姐留步。”刘闯用筷子头剔着牙,阻了她进门。 孔凤翎微微一笑,“怎么还不让我进门?” “我们少夫人这里粗茶淡饭的,可比不得你们孔府的山珍海味。”刘闯打了个饱嗝,故意喷了她满脸臭气。 孔凤翎熏的脸都绿了,却没法发作生气,“就是山珍海味吃多了,才要换换口味。” “方才溪怜姑娘端了上等的牛排回来,三小姐不吃可就浪费了。”刘闯有着混不吝的个性,笑的像地痞流氓。 不管孔凤翎是好言好语,还是嚣张跋扈。 都没法影响到她,半点也不肯让她接近婉兮。 婉兮见孔凤翎的眼睛,又一次贼兮兮的在房里找着什么,“姐姐可是在我这屋里找些什么?每次进来总也四处打量。” “几日前,在这里遗失了一只耳环。”孔凤翎提起那只耳环,脸不红心不跳的。 婉兮讶异于她的心理素质,并未张口说话。 刘闯可就没那么容易放过她了,“几日前是哪几日啊?” “刘队长问这么仔细做什么?”孔凤翎淡淡一笑。 刘闯眼神若有深意,“你不说是哪一日掉的,少奶奶又怎么知道哪一副是你掉的。” “怎么?还有别人掉在这里耳环?”孔凤翎脸色一黑。 婉兮本来是想保全她的面子,不提此等事情。 可刘闯主动挑衅,她不得不帮刘闯,“就半副,是四天前在地上捡到的。” “四天前你好像没来过吧,怎么就会把耳环落在这里。”刘闯咄咄逼人,专门去揭孔凤翎的短。 气的孔凤翎想当场宰了他,整条手臂都在发着抖,“你属太平洋警察的吧,管的也太宽了。” 那天的事情谁敢在她面前提,谁在她眼里就是死人了。 刘闯此人 死定了!! “怎么能算管的宽呢?少奶奶这里失窃过,我得帮她查查谁是小偷。”刘闯那真是不怕死,硬是跟孔凤翎作对。 只因吴凌恒告诉过他,孔凤翎差点下毒害死过婉兮。 对孔凤翎只有嫉恶如仇的恨,和一心护住的忠勇。 孔凤翎的声音已经从牙缝中挤出来,“你怀疑我是贼?” “你虽然是孔府千金,可毕竟是姨娘生的,讲不好在府中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刘闯当真是坏,字字句句都在扎心。 还没说完,就被孔凤翎情绪失控的打断,“你住嘴。” “我不说就是了。”刘闯这样退让,反让她更加被羞辱。 她一字一顿,咬着牙道:“那日我来看妹妹,妹妹不在,我才在她房间等候。”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那你没顺走什么东西吧?”刘闯笑问道。 孔凤翎平时说话做事,看起来没脸没皮的。 实则最要脸面,也知和刘闯继续斗嘴只会自取其辱。 她抿着唇,懒得还口了。 婉兮放下筷子,从柜子里取下一只盒子。 将盒子打开,递给孔凤翎,“姐姐丢的是这个吧。” “正是。”孔凤翎憋了一肚子的火。 刘闯笑得意味深长,简直是火上浇油。 她发作不得,白了一眼刘闯走了,“告辞。” “刘闯,你这样有点过分了。”婉兮并没有要真的责怪他,所以口气很是温婉。 刘闯给她出气,没什么可反对的。 只是这般折辱一个女孩,稍有些过分而已。 刘闯无所谓道:“对付一个妖女,这样算轻了。” 婉兮转念一想,觉得也对。 孔凤翎诡计多端,为人阴险毒辣。 可并非普通女孩,没必要对她留情。 “今晚,你要不回去睡吧。”婉兮怕天冷,刘闯在外面呆着生病了。 刘闯肃了颜色,“不行,我答应过少爷,要时刻护着你。” “现下院中也无生人,你进屋烤会儿火吧。”婉兮看着刘闯,被冻红的脸着实不忍。 刘闯知她是真的关心自己,更不肯进去,“万一有人来了,你名节就毁了。” “我实在担心,晚上也太冷了。”婉兮是担心他生病,马上过年节了。 天气越发的天寒地冻,晚上外头根本不能睡人。 刘闯见她那样焦心,道:“我日后还要跟他征战沙场,不会让自己在这里病倒的。” “你瞧这天,今晚怕也是要下雪。”婉兮感恩刘闯的守护,最见不得他出事。 这样的冷天,如何能不让人担忧。 刘闯嘿嘿一笑,道:“你再给我添个厚被子,我点个火堆,在外面也一样暖和的。” “为难你这些天,一直在外面守着。”婉兮抱了两床厚被子,送出去给刘闯。 刘闯笑着接过,感念婉兮真心对待。 心中又立下毒誓,此生此世都要效忠追随他们夫妻,“闯即答应吴少爷,就一定要护你周全。” 果真,这一晚是个风雪夜。 北风在外面呼啸,风声猎猎,不绝于耳。 才睡了半宿,婉兮就被风声吵醒。 见外头火堆明亮,并未被大风吹灭。 心才稍稍踏实,只是再无法入眠。 “还有六日,夫君才回来。”她小声的轻喃着。 耳边传来清冽笑声,“不是夜夜都在来找你,还掰着手指头算。” “诶?你不是说今夜,有个舞会么。”婉兮讶异于,他的出现。 他侧卧在她身边,“参加了一半,逃了。” “你不是说那舞会很重要?”婉兮问道。 昨夜他就说了,今晚有个舞会。 来了所有在金陵的政商,是十分重要的场合。 因为是夜宴,所以会一直开到天亮。 他玩世不恭道:“有吴有匪顶着,用不着我一直都在。” “夫君,你之前说过孔凤翎嫁来,是别有目的。”婉兮小声道。 吴凌恒展颜一笑,“你可是有什么发现?” “她会不会是来找什么东西的?每次进我屋都是东张西望的。”婉兮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吴凌恒凝视着她娇憨的小脸,“有可能呢。” “可她来找什么呢?我这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婉兮轻声道。 孔凤翎可是孔府千金,孔老爷宠爱她到了无法无天。 连万历宝匣,还有那几千条德国造都肯舍,当真是下了血本。 可她这一屋子的小玩意,没一个值钱的。 哪里值得这样下功夫? 吴凌恒道:“谁说你这没值钱的?你手上可是有价值连城的东西。” “你是说眨么眼?”婉兮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这个。 当初孙语柔在屋中找寻,特意深挖了眨么眼的事。 不过她那样的女子不该知道神兽的事,多半是孔凤翎授意。 只是后来孙语柔入山清修,大体是没有转告给孔凤翎眨么眼的情况,孔凤翎才会一而再的自己来探查。 吴凌恒道:“她即是狐狸妖,多半是看上了你手中的神兽。” “狐狸妖要神兽有什么用啊?”婉兮很想知道孔凤翎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嫁过来若只为了眨么眼,那么到底眨么眼对她意味着什么呢? 吴凌恒置之一笑,“你拿来做什么用,她就拿来做什么用。” “沾染福气?修炼灵力?”婉兮就知道眨么眼的这两个用处。 吴凌恒点头,“差不多吧,妖能养神兽可是天大的造化呢。” “只是不知道我们的猜测是否是对的,目前为止,她还没真的下手。”婉兮道。 吴凌恒在婉兮耳边小声道:“可用请君入瓮之计,看看她到底是想要何物,你只需要这样” 一番耳语之下,吴凌恒将计策告诉婉兮。 夜里阴气足,鬼魂可以随意走动。 天一亮,难免有些阻滞。 吴凌恒都会挑在凌晨五点,鸡叫的时候回到身体里。 每每都是婉兮熟睡之际,这样走了也不会叫她难过。 他才刚要走。 副官就敲门了,“三少奶奶,打扰了。” “这大清早的,就来找她?”吴凌恒皱了眉,看到逐渐明亮的晨曦。 不得不得隐入墙中,回到金陵旅馆的身体里。 婉兮睡得晚,身子着实疲乏。 副官敲了好一会儿,她才浑浑噩噩的醒来。 就听外边,刘闯和副官的对话声。 刘闯道:“少奶奶还在睡觉,你晚些再来吧。” “我要立马出发去金陵,不能再晚了。”副官严肃的说道。 以副官的个性,若非大事绝不会来叨扰。 婉兮怕刘闯把副官赶走阻挡了什么大事,鞋袜都来不及穿。 光着脚下床,匆匆开了门,“副官找我何事?” “你没穿鞋?”副官一眼就瞧到了她那比雪还要白的玉足。 刘闯直接踹了副官一脚,不许他看,“非礼勿视懂不懂?” 按照清朝留下来的坏俗,女子的脚是最为私隐的。 连自己的丈夫,都不好让看见。 “少夫人快去穿鞋,我在这里等着。”副官也怕唐突了婉兮,别过脸道。 婉兮回去把鞋穿上,走了出来。 副官才转过头,“我有些事,想单独和您说。” “那我们进屋说。”婉兮虚引一下。 副官是吴军阀心腹,以前也出入过这几次。 又是二人的长辈,不会像刘闯进入那样容易被人诟病。 大踏步的进屋,压低声音道:“我想请你,去大帅那里帮我保媒。” 正文 第161章 侦探社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请我来保媒?”婉兮指着自己,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长辈的婚姻大事可以有小辈来保媒吗? 副官道:“就是您。” “好吧,副官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婉兮想着既然是要保媒,那起码该知道对方是谁吧。 副官道:“是香儿。” “是了是了,我真是糊涂了。”婉兮一拍脑门,自责了一声。 早就猜出副官和香儿是两情相悦,怎的还问他看上的是谁。 副官严肃道:“等我从金陵回来,就会娶她。” “为何这样仓促?可安排的晚些吗?”婉兮不想委屈了香儿,才多问了一句。 婚姻大事的俗礼颇多,加上年节事忙。 他们的婚礼很难准备的充分,很可能只能草草了事。 副官为了香儿的名节着想,并不能说出实情,“少奶奶别问了,此事我已经决定了。” “那好吧,我帮你试试看。”婉兮虽然觉得不妥,也并未坚持。 副官压看了一眼在外面无所事事的刘闯,低了声音,“少夫人最好要有心理准备,他们年节之前未必能赶回来。” “金陵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婉兮隐隐感觉金陵那边不大对头。 若不是出了什么事,有吴凌恒和吴有匪同时压阵。 何须劳动副官,千里迢迢跑一趟。 副官沉默了片刻,“是大少爷,他卷入了一场凶案。” “凶案?!这怎么可能?”婉兮第一反应,就是这件事肯定弄错了什么。 副官目光冰冷,“昨日晚宴上的事,死的是副市长家的千金。” “有没有可能是圈套?”婉兮做了大胆的猜测。 以吴有匪的地位c个性,怎可能随便杀人。 杀的还是副市长的千金,况且一听副市长这官衔,就知是新zf的人。 也可能是故意泼了污水栽赃陷害吴有匪,有意把他留下来当“质子”。 副官眸光阴沉,“一切都得等我到了金陵,才能见分晓。” “那凌恒凌恒怎么样了?”婉兮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声吴凌恒的情况。 副官笑了,“他倒是好得很,昨夜早早的告辞,没染上半点腥味。” “虽然他没有牵扯其中,但定是在全力想办法帮大哥洗脱冤屈。”婉兮坚定道。 副官点头,“大帅就是怕他一个人解决不了,才让我去协助。” “您放心,保媒的事,我一定替副官办到。”婉兮拍着胸脯保证。 副官肃了颜色,“今日大帅发了火,不宜提此事。” 他跟了吴军阀几十年了,太了解吴军阀的个性了。 动了肝之后,很容易迁怒其他事。 其实他可以在出发前,和吴军阀提一提此事。 只是此刻,吴军阀动了雷霆之怒。 怕很难应允这桩婚事,还有可能为难香儿。 故此,才来找的婉兮。 “也对,副官以为我该什么时候提?”婉兮也知道吴军阀生气起来,完全不讲道理。 不敢擅自去说,以免弄巧成拙。 副官也不知道吴军阀什么时候消气,“过几日看看吧,你见机行事。” “好好吧。”婉兮答应的很勉强。 见机行事就意味着,一个不好就有可能好心办坏事。 哎 副官临走之前,还给她出了这么大个难题。 —— 金陵。 副市长家千金的尸体,是在凌晨五点半的时候。 举行宴会的公馆的三楼找到的,有佣人发现血从木板里渗透出来。 就上楼查看,从走廊经过。 迎面遇到了吴有匪,吴有匪没穿军装外套。 里头的衬衣只扣了两个扣子,皮带是没系上去的,感觉一身行头是刚穿上去的。 来到渗血的房间,才发现有个女孩倒在地上。 高级洋装被撕的稀烂,长长的发丝凌乱了一地。 一双洋娃娃一样的眼睛,死不瞑目的睁的大大的。 嘴角流着鲜血,脖子上有掐痕。 不过,具后来勘验。 真实的死亡原因,是因为生吞了福寿糕。 公馆里,一楼的舞池给大家娱乐,二楼是给宾客们提供休息睡觉的地方,三楼不怎么对外开放,是主人家休息的地方。 整个三楼,只有吴有匪和这个被杀的女孩。 并且女孩的指甲里,有从人身上抓下来的皮屑。 吴有匪的手臂上,刚好也有一道抓痕。 所以吴有匪成了头号嫌疑犯,立刻被叫去副市长那里问话。 吴有匪虽然否认杀人,却承认自己见过死者。 因为起了言语冲突,还被死者抓伤。 杀人的罪责,几乎是洗不清了。 “死的叫罗佳人?”吴凌恒站在门口,看着地上那滩血迹问道。 一旁的金陵市警察局长道:“您不是和罗小姐,还跳过开场舞?” “跳过舞,就该记住名字?”吴凌恒反问了一声。 走近那滩血液,低下身摸了摸,“不是说她没有伤口,这滩血是从哪来的?” 在血液的旁边,还有两三根白毛。 白毛细小,且不易被察觉。 仔细探入灵力,才能察觉到上面残余的些许灵力。 狐狸妖来过?! 此事 还真是有点意思。 “应该是从她嘴里流出来的。”警察局长道。 吴凌恒嗅了嗅,道:“吐血了?那就是中毒咯。” “听洋仵作说,是吞鸦骗死的。”警察局长一想到,洋仵作是剖开肚子。 在她胃里面发现了鸦骗,就觉得恶心。 吴凌恒直起身,道:“好了,我知道了。” 首先生吞福寿糕虽然会死人,可不止于吐血。 “吴小公子,您询问这些,该不会是想给吴大公子洗脱罪责吧。”警察局长问了一句。 吴凌恒手插在口袋里,“既然是一同出来的,我也不好一个人回去,父帅要怪罪的。” 警察局长心里,直犯嘀咕。 找他来是询问案情的,他竟兀自查案了,“对了,您昨夜好像没过十二点,就走了吧。” “提前走怎么了?孔二公子不也提前走了。”吴凌恒并不以为意。 警察局长低声道:“你和大公子一同来的,怎么不一起走。” “当时我喝多了,觉得头晕。”吴凌恒冷道。 警察局长见他态度强硬,手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现在副市长是觉得您提前离去,有可能是为了故意撇清关系。” “哦!他这意思是吴有匪杀人蓄谋已久,我早就知道此事,所以提前离开。”吴凌恒也不给面子,直白说道。 警察局长陪笑一声,“那不是您走的蹊跷么?” “走的蹊跷就值得被怀疑啊,你说吧,你觉得吴有匪杀罗佳人可有好处?”吴凌恒斜着眼问道。 警察局长说起此事,就有底气了,“副市长觉得他是怀恨在心。” “不过是不给批我和吴有匪多要的几条枪,能是多大仇。”吴凌恒真心是不想救吴有匪出来。 当时吴有匪开口多要两千条枪,从三千条多到五千条。 就知道金陵制造局那边,肯定是不会批的。 警察局长是金陵人,自然是帮着自己人,心里头冷笑不已, 警察局长卖了个乖,“既然大公子很可能是冤枉的,想必很快就会查清放出来。” “万一查不清,或者是别人构陷呢。”吴凌恒双手背在身后问道。 警察局长低首,不敢看他,“这属下真是想不到好的办法,不如您雇一个私家侦探吧。” “只听过大上海有许多私家侦探社,金陵也有吗?”吴凌恒故作惊讶。 警察局长眉毛一扬,“金陵也不比大上海差,怎的就不能有私家侦探社。” “那您推荐一家吧,我这人生地不熟的。”吴凌恒让警察局长推荐。 警察局长给了他一张名片,说是金陵最有名望的私家侦探。 局里面破不了的案子,都是找这人破的。 出了案发现场,吴凌恒就把名片撕了。 让拉黄包车的,把自己送去四象桥,“四象桥上有几家侦探社?” 正文 第162章 女特工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有四五家吧。”拉车的是个青年小子,脚步轻快。 吴凌恒问道:“你推荐我去哪一家呢?” “最有名的就是那个姓郭的,从前还是前清状师呢。”小伙乐呵呵的介绍。 吴凌恒淡淡道:“最有名的我已经知道的,我不怎么想找他。” “那您想找什么样的?”拉车小伙儿问道。 吴凌恒抿嘴一笑,“有没有那种给你感觉是窝囊废,不怎么受人待见的。” 找窝囊废? 人人找侦探不都是破案的,找个窝囊废能顶什么用? “那得找许冰了,他可是四象桥一带的牛皮大王。”小伙儿的声音有些凉。 吴凌恒问道:“怎么说?” “案子没破几个,到处叫嚷着自己是神探。”小伙语带揶揄。 吴凌恒双腿交叠,目光扫过金陵城的街景,“看来他很不受人待见啊?警察局那边对他什么态度?” “每次有案子结案,他总说有冤情在,没少挨过揍。”小伙语调更是冰冷。 他似乎也发现了,自己口气不大对。 憨厚一笑,轻声道:“大爷,我们只是平头百姓,随口说说罢了。” “我又没说你说的不对,不必解释。”吴凌恒淡淡说道,扫过金陵城做糖人的。 那糖人做的惟妙惟肖,心下想着。 青年小伙拉他到四象桥,“大爷想去找许冰?” “方便吗?”吴凌恒很客气,眼神却很冷。 他背对着他,并不能看见,“四象桥偏僻处有个陋巷,许冰的侦探社就在那。” 四象桥,陋巷。 这里真是怪偏僻的,撇去了四象桥主街的繁华。 四周围的建筑,都很是简陋。 巷子窄小,且幽静。 偶尔能看见几个衣着朴素的经过,巷子里面有些潮湿,空气里散发着一股子烂木头的味道。 小伙儿在一家牌馆停下,里头有不少搓麻将的。 也有一些在打叶子牌,更有躺着抽福寿糕的。 偶尔还能听到流莺发出的娇喘,青天白日的就如此没羞没臊。 此处可谓鱼龙混杂之地,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吴凌恒低眉,轻声道:“这里是侦探社?” 心中颇有几分防备,手摸进口袋里握紧了里面的枪。 “在二楼。”拉车小伙一抬头。 就见二楼的玻璃窗上,贴着几个硕大的字, 吴凌恒仰头看见了,嘴角溢出一丝笑,“有点儿意思。” “十文钱。”他道。 吴凌恒递给他一块龙洋,“不用找了。” “谢大爷。”他故意避开他的目光,不跟他对视。 吴凌恒淡淡道:“拉黄包车这样的体力活,不论如何都是不适合姑娘家的。” “大爷,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结巴了,忍不住干咽一口唾沫。 吴凌恒冰冷一笑,走进了那家牌馆。 看来金陵一方是下血本了,连这样会易容的女特工都调用了。 一路上为了跟着自己,还假扮黄包车。 牌馆的人适应了进进出出,并不在意吴凌恒进去。 任由他找到楼梯,走到二楼进侦探社。 侦探社敞开着大门,满地的图纸。 桌上堆放的各类书籍c文件,也是七零八落的摆放。 只有沙发处,是干净的。 上面躺着一个胡子拉碴的人,睡得正酣。 浅棕色的头发,发型十分的欧式。 身上的半套西装,穿的地歪七扭八很是邋遢。 一只脚套着白袜子,一只脚套着皮鞋。 吴凌恒一进来,他就听到动静了,“来收房租的?” “再不交房租,就让你从这里搬出去。”吴凌恒一开腔。 他便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您是哪位?房东的亲戚?” “我是来给你送钱的。”吴凌恒放下手中的皮相,静静的看着他。 他瞄了一眼那只皮箱,在沙发上坐正,“你是有案子在来委托我?我可不解普通的小案子。” “是副市长千金被杀的案子。”吴凌恒一字一顿道。 他还是不大感兴趣,“我不想卷入权谋之争。” “你在拒绝之前,能看看我在案发现场找到的证据吗?”吴凌恒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方帕子。 那方帕子还是后来,把岳零落遗物给了春莺之后。 婉兮在家闲来无事,又给他绣的一方。 帕子打开之后,里头是两缕白毛。 那人一看这两缕白毛,眼睛立刻放光,“此事跟狐狸妖有关。” “看来我没找错人。”吴凌恒会心一笑。 那人皱眉,“你怎知我能管这样的案子?” “在楼下看到侦探社的名字,想来你应是个通灵之人。”吴凌恒没说,他在楼下。 隔着窗子就能感受到,这间屋子里按照乾坤八卦所摆阵法。 这阵法都是用融于屋中一些家居摆设设计,看似只是普通的摆放,暗含着五行八卦的意义。 外行人很难看明白,更不会懂其中的用意。 那人听着也是不信,冷笑道:“仅凭冰灵二字,就觉得我能查妖怪吃人的案子,真是可笑。” 嘴上是这么说着,已是兀自走进洗手间。 洗漱干净,剃了胡子才出来。 不整理还看不出来,他仔细整理一番。 真是清秀不少,大概也就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模样吧。 剑眉浓郁,琼鼻高挺。 眼角的位置,还有一颗泪痣。 身形十分的纤瘦,皮带一扎。 腰若寻常人大腿粗细,给人感觉像是个柴火人。 他从衣架上取下外套穿上,“人还没保释出来吧?如果没有的话,得去巡捕房一趟呢。” “还没保释出来。”吴凌恒自己就是被怀疑的对象,自是没法把吴有匪保释出来。 金陵这地界毕竟不是吴军阀地盘,他想查案也是不容易。 得带上这条地头蛇,去见吴有匪一次。 那人和吴凌恒一起出门,把自己侦探社的门锁上,“请律师了吗?” “他怕是得罪了权贵,请律师有可能会更糟。”吴凌恒伸手要打开皮箱,让他看看里头的钞票。 许冰摁住他的手,“不用看这些,你吴家不会薄待我的。” “有点意思。”吴凌恒淡笑出来。 从始至终,这个许冰就没有过问过他姓甚名谁,到底是什么身份。 许冰根本不在乎,他到底是何人。 得罪了什么权贵,只是这个案子他感兴趣,“律师行那些在职律师,都是吃公家饭,确实容易偏向副市长。” 到了楼下牌楼,许多人都看过去。 以往有不知情的人去找许冰,都会怒气冲冲的下来。 这还是第一次,许冰和客人一起下来。 两个人还有说有聊的,好像是一拍即合。 大部分人心里,都想着 也有人觉得,吴凌恒有钱。 趁机在心里打了歪主意,上下打量着他, “哟,这位小哥是雇了许冰当侦探啊?”有人道了一句,调笑许冰。 许冰皱眉,没有反驳。 吴凌恒知道想从这出去,就不能得罪他们,“有些事要他帮忙。” “您怕是没听说过,他在金陵城的名声,可没人敢请他这个窝囊废坏事。”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挡在吴凌恒面前。 吴凌恒在他面前,瘦弱的好似一片纸一样,“那您说,我该找谁?” “四象桥头,有个郭淮,可是鼎鼎大名。”有人嚷了一声。 吴凌恒硬是从西装里,扯出一个线头,“那郭淮太贵了,都够我到裁缝那里做一百套西装。” 西装是洋人做的高档货,他在黄包车上的时候做了点手脚。 松散了些线头,现在看起来想粗制滥造的。 那几人一看,他这“肥羊”像个打肿脸充胖子的。 也没了兴趣,继续低头打牌,“一分钱一分货嘛,没钱的话,那就找许冰试试吧。” 二人出去,外头站了个穿青花色旗袍。 亭亭玉立的佳人,她柔笑的福了福身,“清瑜见过三公子,方才是不得已,才乔装跟着三公子的。” 正文 第163章 玄门至宝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刚才拉车的?”吴凌恒连看,都懒得多看她一眼。 清瑜盈盈一笑,“正是小女子。” 换下那身又脏又臭的男人衣裳,又把海藻一般的长发放下。 脸上的伪装妆容,也都擦干净。 明眸皓齿,清丽脱俗。 算的上是个绝色佳人,一般男人看到都挪不动眼。 偏偏许冰也不吃这一套,“金陵市政厅的人?” “先生是如何知道的?”清瑜接到的上级命令,是尽量隐瞒身份。 本不应承认的,眼下被许冰一针见血的拆穿了。 就算是狡辩,也是枉然。 许冰不屑一顾,“他们那些人,惯会使用美人计。” “可惜这一身也没法拉车,不然还能让你拉我们去警察局。”吴凌恒快步走在前头。 出了陋巷,往四象桥繁华处走去。 清瑜穿着旗袍,踩着高跟鞋。 丝毫也不受影响,走路和拉车时一样快,“方才您不也说,姑娘家的不宜拉车。” “那是你的上级不懂怜香惜玉,关我什么事。”吴凌恒找了辆黄包车,直接上去。 许冰坐在他旁边,“去警察局。” 拉车的低着头,一股脑的往前拉。 把清瑜远远的甩在后头,她似是还有些心有不甘,“把我带上,兴许能帮上你们忙。” “如此美人,三公子也不心疼?”许冰打趣问道。 吴凌恒摘下拇指戴的玉扳指,在手中把玩,“你不也没动心。” “我是在心里动心,表面上看不出来。”许冰淡淡一笑。 清瑜那样的绝世容貌,哪个男人不会动心。 在金陵城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有不吃这一套的。 吴凌恒瞧着那拉车人背影的眼神若有深意,“他们这些金陵权贵也忒狠心了,总是让纤弱美人来拉车。” “难道这个拉车的”许冰想问难道这个拉车的也有问题。 仔细一瞧“他”的背影,比清瑜还要娇小玲珑。 “他”听着二人聊天,身子还颤动了一下。 想来是个新手,稍加试探就心虚了。 到了警车局门前,二人下车。 那拉车的果然是个女子,低着头福了福身,“让三公子见笑了,我和清瑜姐姐只是奉命保护您。” “还真是有意思,总让女子来拉车。”许冰觉得好笑。 吴凌恒并未在意,“你自己不也说了,他们惯爱使美人计。” 一进警察局,里头的人都认识他。 马上就通传了警察局长,局长亲自出来迎接,“三公子终于来了,在下等您多时了。” “我哥呢。”吴凌恒问道。 局长赔笑的在前面带路,“我带您去。” “嗯。”吴凌恒一副高冷做派。 吴有匪被关在大牢里,被带到一间小房间里和吴凌恒见面。 因是杀人的重案,被戴上了手铐脚镣。 脸上憔悴不少,面色蜡黄。 黑眼圈淤青,胡子拉碴。 眼神有些恍惚,见到吴凌恒没有半分反应。 灵魂出窍一般的,坐在对面。 许冰见到他,心想着怎的比我还不修边幅。 那警察局牢房还真不是人呆的地,才一天一夜,就把堂堂少帅折磨成这样。 想着想着,许冰又觉得不对。 他也遭过牢狱之灾,可没弄的这般狼狈不堪。 脑中忽然灵光一现,惊觉的喊出来,“你们在牢里对他作什么了?” “我我们什么都没做啊。”警察局长到底是忌惮吴家的权势的,被许冰这话吓了一大跳。 许冰低喝道:“还说没做,他童子之身被破,元阳外泄!” “许冰,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警察局长瞪大了眼睛威胁。 许冰冷笑,“他身上流着天师血脉,若不是你们暗害,怎会如此?” 在他心中,新zf在金陵的这帮人。 老爱用美人计,昨夜一定又故技重施了。 “许先生此话在理,局长可否给个说法。”吴凌恒知道吴有匪的纯阳之身是怎么没的,是故意找由头让他们背锅。 警察局长脱了帽子,挠了挠头,“您可否告诉我,少帅的元阳之气破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身上有天师血脉,自小有童子功,不可和女人亲近。” 许冰在诸人眼里是个怪人,对此道倒是颇为精通,“一旦有了鱼水之欢,童子功就会被破。” 警察局皱眉,“我可以保证,昨夜我的人没对他做任何事。” “那就不是你的人做了,看来有人是要杀人灭口啊。”吴凌恒冷笑的说道。 警察局长根本不懂修道之事,“难不成少帅只要一碰女人,就陷入危境?” 那还怎么传宗接代啊? 干脆学满清的公公,一刀把结果了子孙根。 “他早年间征战,杀的妖物多,身上功夫被破了,自然找他麻烦的就多了。”吴凌恒张口就把吴有匪的罩门,告诉了外人。 吴有匪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剑眉缓缓的皱了起来。 警察局长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 吴凌恒挑眉,“我和许侦探想单独和他聊聊,可还方便。” “我不能在旁边旁听吗?”警察局长不放心他们三个一起。 吴凌恒眼神慢慢的冷下来,“他很可能是被栽赃陷害的,您受命于市政厅,怕是要避嫌。” “那好,给你们半个小时时间吧。”警察局长看了一下手表道。 吴凌恒点头,“多谢局长。” “说吧,昨晚发生什么了。”许冰掏出纸笔准备记录。 吴有匪身子轻松的靠在椅背上,“我昨夜在凶案现场看到的都是幻境,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你是天师后人,狐狸妖的幻术还看不破啊?”许冰不信道。 吴有匪盯着他看,“阁下不是知道我元阳外泄的事。” “那不是你到了牢里,才被” 许冰刚说了一半,又发现自己被绕进去了。 吴有匪身上的童子功被破,根本不是昨日在牢里才发生的。 若是在牢里才破,在凶案现场根本不会中狐狸妖的幻术。 吴凌恒摘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给吴有匪带上,“狐狸妖受命天家,看来是孔家要针对你。” “这是什么?”吴有匪低眸看了一眼那只玉扳指。 玉扳指在吴凌恒身上戴久了,染上了他身上淡淡的阴气。 吴凌恒手撑着太阳穴,懒懒的看着他,“玄清真人走之前给我的,说能派上用场。” 玄清老头也不知,是不是歪打正着了。 吴有匪刚破了童子功,正是身弱阳气不足的时候。 本来就该闭关休养,眼下进了怨气冲天的大牢。 就算没人出手暗害他,也活不了几日。 正需要此玄门至宝,以纯阳之气守护他。 “我的事不要你插手,立刻回元术镇。”吴有匪摸了几下扳指,与里面的灵力沟通。 吴凌恒第一时间就想到婉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只有她的安危,才能牵动他的内心。 “孔家用狐狸妖害我,为的是你。”吴有匪用灵力和玉扳指产生了联系,将它变为己用。 吴凌恒立刻就明白了,“姓孔的想抬我做少帅不成?” “他若是想抬你,多半是为了孔凤翎。”吴有匪眼中冒出了金光,虽然比平日黯淡许多。 吴凌恒手握成拳头,“许冰,你在这里继续查案。” “你要走?”许冰问道。 要抬他做少帅的前提条件,那就是孔凤翎必须是正室。 所以,他们也要杀婉兮。 吴凌恒把皮箱往许冰面前一推,“八千美金,你先收着,只是定金。”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冰一定竭尽所能。”许冰当仁不让的接过皮箱,把皮箱放在脚边。 吴凌恒开门出去,警察局长就在外面候着,“这才过了一刻钟啊,问清楚了?” “许冰在里头问,我懒得知道这么多。”吴凌恒从口中摸出一根烟,塞进了嘴里。 以前他从不抽烟,口袋里的烟还是别人给的没抽。 正文 第164章 拍花子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里头闷得很,三公子出来透口气也好。”警察局长殷勤的给吴凌恒点烟。 虽然他跟市政厅是一伙的,却也不敢得罪吴军阀。 吴军阀是什么人,一旦得罪了。 想要动他,那帮当官的没一个能保他。 吴凌恒第一次抽烟,差点咳嗽出来,“方便保释吗?” “杀人是重罪,是不允许保释的。”警察局长也很为难,上头不让保释。 他可不能放人,不放人又会得罪吴家。 吴凌恒也不生气,“那我就把兄长,暂时寄放在这里了。” “您要走?”警察局长有些讶异。 吴凌恒当真是觉得烟一点也不好抽,随手扔在地上。 用军靴踩灭,淡淡道:“马上要年节了,得回去过节。” “是了,是了,我差点忘了。”警察局长嘴上这么说,心中却鄙夷于他的凉薄。 亲哥还在此,自己就要找借口离开。 早晨去看案发现场,还说怕吴军阀责罚。 和吴有匪一起来,就要一起回去。 看来 全都是放屁。 吴凌恒缓缓道:“案子查清楚之前,局长可要保全他的性命。” “我尽力。”警察局长心中,还是唱反调的。 那么多人要对付吴有匪,来一两个人暗杀。 他总不能拦着上头办事? 吴凌恒好像看出他的心思,“金陵其他人我可能管不到,可是您。” “我怎么了?”他紧张的额头出了汗。 吴凌恒诡秘一笑,“只要他死,你就得跟着死。” 警察局长干咽一口唾沫,根本不敢看吴凌恒。 “别以为你那些上司能保住你,以我吴家的能力,就算地盘不在金陵又如何。” 吴凌恒笑得冷酷,“找几个杀手,一次不成就两次,总有一天能办成。” “下官知道了。”警察局长是真的怕了他,用帕子擦着汗。 嘴里已经自称下官,连在心里都不敢诟病他了。 不等许冰出来,吴凌恒便离开了。 警察局外头,车来车往的。 卖松糕的小摊上,冒着白色的热气。 那个穿青花色旗袍的少女,俏生生的站在那里,“您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吴凌恒心烦的紧,皱了眉。 新zf派来的特工,还真是烦的一匹。 被识破了身份,干脆正大光明的跟着。 清瑜走近吴凌恒,用帕子给他擦汗,“金陵城这么大,没个引路的,容易走弯路。” “金陵不仅路复杂,局势也乱的很。”吴凌恒知她所言,所指是金陵错综复杂的权柄。 吴有匪惹上这样的事,的确要有个明白人指点。 清瑜柔笑,“让清瑜跟着您吧。” “我虽也想让你跟着,可我要回元术镇了。”吴凌恒的眼眸,比她还要魅。 至扫一眼,便让她心神失守。 吴凌恒走远了,还在原地站着。 她只能小跑的追上去,“清瑜愿陪三公子,一同回元术镇。” “你跟我回去?”吴凌恒没想到,金陵的特工还能追到元术镇上。 原还以为只要离开了,就能摆脱她们。 清瑜信誓旦旦道:“我会竭尽所能,为三公子效犬马之劳。” “为什么突然效忠我?”吴凌恒向来洞察人心。 第一次失算,是在婉兮身上。 眼前这个清瑜怪怪的,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清瑜大方一笑,“只因清瑜仰慕公子。” “特工的工作不要了?”吴凌恒在饭店,把房间退了。 清瑜坚定道,“不要了。” 吴凌恒故意试探,“他们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别说特工极难培养,需要极多的人力物力才能出一个好的。 就说清瑜当特工的这段日子,所掌握的秘密情报。 新zf就不会放人,除非她来他身边只是一项绝密任务。 “有三公子保我,清瑜不怕。”她眼神真挚。 吴凌恒一时辨不出真伪,也懒得多想,“上去帮我把行李收拾了,带下来。” “是,公子。”她受了差遣,反倒欢天喜地起来。 —— 元术镇。 这几天,天儿不是很好。 天空总是阴沉沉的,总不见太阳。 可也不下雨,更不下雪。 天气又冷又干,街上却很是热闹。 赶上年节了,又除了尸妖。 大家心里都很开心,觉得这一年虽然波澜起伏。 总归是解决了事情,明年一定会更好。 原本以为,是过上了太平日子。 这日,香儿上门来找婉兮驱脖子上的阴气。 随口提起镇上,闹拍花子的事情。 那拍花子据说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妪,身穿一身灰色粗布衣。 头上抱着蓝灰头巾,佝偻着身形走在街上。 只要有小孩路过,在他肩上一拍。 那孩子就会被勾了魂一样,跟着这老太太走。 “幻术。”婉兮脱口而出。 香儿不懂这些,“什么?少奶奶您说什么?” “没什么,既然知道这拍花子具体模样,巡捕房怎么不派人抓了。”婉兮初为人母,心中对稚子,比从前多了许多怜爱。 听说有拍花子拐卖孩子,内心是酸楚刺痛的。 香儿叹了口气,道:“你以为唐大人不想抓吗?他也是有心无力。” “此话怎讲?”婉兮问道。 香儿知道的还不少,“每每找人跟上那老妪,可只要跟到偏僻处,她就不会不见。” “难道是脱身术?”婉兮想到那妖道九翼道人,曾经利用脱身术逃跑。 香儿哪里听过这个,“脱身术是什么?” “一种幻术罢了,巡捕房的人可在她消失的地方看到壁虎之类的小玩意?”婉兮问道。 香儿一脸无奈,“这样的细节,哪里是我这样的奴婢能知道的。” “也对,那拍花子只拐带孩子吗?”婉兮帮她揉脖子的时候,被一股尖利的阴气刺到。 指腹被刺破,流出了鲜血。 香儿眼睛正看着别处愣神,没发现,“听说也拐卖女人,年轻女人和有身孕的。” 有身孕的? 那不就说的是自己吗? “你这几日少出门吧。”婉兮停了手上给她揉脖子的动作。 香儿这才看向她,看到她指腹的伤一惊,“少奶奶,你怎么受伤了?” “被阴气刺伤的,你近日里是不是总做噩梦?”婉兮凝着自己的指腹,隐隐感觉不妙。 那九翼道人顽强的很,一直在想办法突破封印。 以香儿这样柔软的性子,没法做法到心智坚毅不屈。 九翼道人但凡发难,肯定是抗不过。 身体多半是要被夺舍,到时可就麻烦了。 香儿起身,帮婉兮包扎,“做一些,不过醒来都忘了。” “忘了好,你先回去吧。”婉兮表面上只是手指破了,实际上是被阴气破了护体灵力。 整个心口都在发疼,人也很疲惫。 香儿见她脸色不太好,不敢多待叨扰,“那香儿告退了。” 走了几步,到了门外。 又不放心脖子上的封印,回头问了一句,“里头的妖道,不会跑出来吧。” “一般而言,是不会的。”婉兮没有把握,只能安慰她。 她放下了心,“那就好。” 婉兮手托着额头,低首养神。 还未养足精神,肩头就被人突兀的拍了一下,“婉兮,做什么呢?” “你是哪位?”婉兮一听,觉得声音有些陌生。 那人笑了笑,“我是少帅的四房,小莲啊。” “小莲”婉兮蹙眉想了一会儿,似乎吴有匪房中确有此人。 小莲见她脸色不好,摸了摸她的额头,“您不舒服?” “没有,总躺在床上不好,就坐在这里养养神。”婉兮对着她温婉一笑。 她勾住婉兮的胳膊,撒娇道:“镇上开了家百货商店,我想让你陪我去。” 刚想要开口拒绝,毕竟镇上还在闹拍花子的事。 想到了昨夜和吴凌恒的计策,盘算了一番。 婉兮张口答应了,“行啊,怎的想着让我陪,凤翎姐姐不才是你的闺中密友吗?” 正文 第165章 逛商店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什么闺中密友啊,她总也看不起我四房的身份。”小莲别扭道。 婉兮观察着她脸上的神情,“她自己也是妾室,怎会看不起你。” “说起来就来气,明明都是妾室,她却趾高气扬。”小莲一脸置气模样,眼神却极为飘忽。 那冷漠样子,看着像装的。 婉兮温声道,“她才入府几日,就弄的这样水火不容。” “她这人跋扈,我是不愿跟她玩的。”小莲噘嘴道。 看着是受尽欺负,不愿与孔凤翎为伍的做派。 以往私下里,孙语柔还在的时候。 孔凤翎总去东院找她,和东院其他女人也有些交情。 自孙语柔离府之后,二人总也混在一块。 府中之人口口相传,弄的好似婉兮不知道一般。 婉兮也懒得拆穿,淡淡道:“容我换身衣服。” “我出去外边等你。”小莲笑道。 婉兮换了身v领的毛衣,和一双垫了羊毛鞋垫的皮鞋。 淡扫胭脂,头发随意扎了个马尾。 出门前套了个格子外套,把自己打扮成摩登女郎的样子。 孙语柔站在外面,下巴都要惊掉了。 婉兮小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了?” “从从来也没见你穿成这样。”她慢慢缓过神来。 婉兮不过莞尔,“不是说要去百货商店么,总也要穿的时髦些。” “这样一比,我这身要比你土气多了。”小莲虽是妾室,门第也不低。 乃是一方乡绅的女儿,嫁给吴有匪做妾算是委屈了。 但屈居孙语柔之下,又不显得委屈。 从前她和腹中其他人一般,看不起婉兮出身。 觉着她出自寒门,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土气。 眼下,是真有点自惭形秽。 婉兮从衣架上摘下一条赤色围巾,圈在小莲的脖子上,“你这样穿,还不够时髦啊?” 小莲是一身毛呢裙,脚上穿着长筒皮靴。 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单薄。 “谢姐姐。”小莲觉得暖心,甜甜的道了一句。 二人一路走出小院,见刘闯也跟来,“我们两个女儿家出门,也要他跟着?” “他力气大,可以帮我们提东西。”婉兮置之一笑。 小莲噘着嘴,道:“好吧,我还想和姐姐单独在一起呢。” 元术镇本就有百货商店,开在波清河边。 和越掌柜的珠宝行,相邻而开。 这一回,新开的这家。 听说是洋人开的,就开在从前教堂附近。 教堂是由以前的私塾改的,建筑风格和大上海的教堂有很大区别。 菖蒲死后,追随安东尼神父的几个随从都被遣散了。 安东尼神父虽不受待见,却一直没有离开。 教堂里很冷清,没什么人再去。 只有周末的时候,才能看到三两个人祷告。 相比之下,新开的百货商店人山人海。 大家都排着队的买洋人们的新奇玩意,婉兮带着穿军装的刘闯一过来。 水泄不通的人流,慢慢的散开了,“吴家三少奶奶来了。” “也是来这里买东西的?” “让她先买吧。” 从前大伙儿忌惮吴凌恒,从不待见婉兮。 上女校的时候,还有儿童编歌谣骂她。 尸妖一事解决之后,大家态度转变了不少。 不仅不讨厌她,还有些崇敬她。 婉兮站在百货商店门口,有点不好意思了,“你们怎么都退出来了?” “您怀着身孕,我们怕挤着您。”有人道了一句。 婉兮红了脸,“我不想打扰大家买东西,要不我改日再来吧。” “大老远的都出来一趟,改日再来多可惜。”小莲皱着鼻子,娇嗔道。 婉兮小声道:“可是总不能因为我,影响大家啊。” “我有个主意。”小莲道。 婉兮问道:“什么主意?” “外头人虽然多,可是店铺也大,店家可分批让人进去。”小莲歪着脑袋,一副娇俏模样。 这丫头瞧着就十四五岁的样子,脑袋瓜子倒是挺聪明的。 一旁的掌柜听了,也觉得很妙,“这个主意甚好,进去的人少了,也不怕碰着三少奶奶了。” 转念一想,又怕唐突了婉兮,“虽然限制了人数,可还是要您和旁人一起挑选商品。” “我也只是寻常女子,不需要搞特殊化。”婉兮温婉一笑。 教掌柜让人排队,每次放行三十个。 三十人每人进去一刻钟,再要多看就得回去排队。 大家都照顾婉兮,自愿让她和小莲先进去挑选东西。 婉兮不好推辞,领着小脸进去。 百货商店里种类繁多,琳琅满目的真叫人挑花了眼。 许多商品都是上海运来的外国货,小莲这样的深宅女人从来都不曾见过。 她举起一个长条形的小棍,好奇的问婉兮,“这是什么东西啊?” “是唇膏。”婉兮回答道。 小莲没见过此物,“什么是唇膏啊?” “就是胭脂,涂在嘴唇上的。”婉兮指着墙上粘贴的海报,海报上的女郎正在用唇膏。 那女郎生的美艳多姿,唇瓣丰盈艳丽。 抹口红的样子,更是别有风情。 小莲眼前一亮,一时间把自己都幻想成了那风情万种的口红女郎,“那我定要买来试试,也不知擦起来会不会比胭脂好用。” “应该会比胭脂好用的,洋人的脑瓜子总是新潮些。”婉兮笑盈盈道。 胭脂水粉一类的东西,吴凌恒没少给她买。 她没小莲那么新鲜,只是随意看看。 倒是有几条进口的丝巾,花式别出心裁。 到了春日里,陪着白衬衣一定好看。 她吩咐伙计,“这两条丝巾包起来。” “少夫人好眼光,这可是今年法国最流行的样子。”伙计夸她眼光好。 包好了丝巾交给她,却是跟着婉兮的刘闯接了,“东西给我就好了。” “刘闯。”婉兮叫了一声刘闯。 刘闯凑近来,“您吩咐。” “你先回府,我和小莲还要在外面呆些时间。”婉兮小声对刘闯道。 刘闯担心她有事,“近日里拍花子闹的凶。”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今日拍花子不会出现。”婉兮略带思索的对刘闯道。 今日好容易出来,她也跟自己打了个赌。 就赌今日会不会遇到那每日都出来拐孩子的拍花子,若真的遇到了定想办法让她现行。 拍花子要是没出现,也可佐证她心里想的另一个事。 刘闯眼神变幻了一下,虽有些不放心,却不敢违背她的指令,“那您一定要保重自己,我先回去了。” “从府里的后门进,别让太多人看见你。”婉兮这一头安排刘闯回去。 那一头小莲买各种各样的化妆品,都挑花了眼。 压根就不知道刘闯的动向,等出了百货商店,要人提东西了,才反应过来,“诶?刘闯怎么不见了?他人呢?” “我府中有些事交代他,所以让他先回去了。”婉兮缓声道。 小莲一听刘闯回去了,脸色有些发白,“您让他回去,怎么也不说一声。” “怎么了?他回去碍着你什么了?”婉兮笑意盈盈的问她。 实则看她心虚的表情,多少也猜到她此番是故意引自己出来的。 小莲轻声道:“自是没有,只是我买的东西有有点多,得要个人帮忙。” “不妨,我问问掌柜的,看看他有没有办法。” 婉兮喊了掌柜的,问他能不能拨两个伙计。 让伙计帮忙把买的东西,随他们一起送回吴府。 刚好一路上有伙计相送,也不怕有拍花子出现对她们二人不利。 —— 吴府,小院。 婉兮出门了好一段时间,孔凤翎稍微放下心来。 支开了溪怜,用在金陵跟混混学的开锁的技巧。 偷偷撬开西屋的铜锁,不过门开了之后,她却不敢直接进去。 上次中幻术,着了他们的道。 她还记忆犹新,现下谨慎了许多,进门之前先放了几只小鼠进去。 小鼠身上沾了几根狐狸妖的白毛,进去兜了一圈。 也不见有妨碍,她才敢踏足进去。 香炉里的苏合香,刚刚熄灭。 味道寡淡了许多,仍旧沁人心脾。 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惬意的在屋中踱步几下。 猛地,掀开长桌上的红布。 红布之下沉睡着一只蓝色的鱼,她伸手就把它从水里捞出来,“还真是有趣啊,如此夺天地之造化的神物,就这么简单的放着,要是我肯定比眼珠子还宝贵的藏着。” 正文 第166章 良禽木而栖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狐狸妖。”一个空灵的少女的声音,在孔凤翎耳边响起。 她东张西望了一下,“谁?” “每次来都鬼鬼祟祟,原来觊觎的是我。”那只蓝色的鱼缓缓的睁开眼睛 孔凤翎发现了是眨么眼在说话,柔眸媚笑着扫向它,“你可是神兽,想得到你很正常吧。” “我可是认了主的。”它傲娇道。 孔凤翎淡淡一笑,不以为意,“这样了得的神物,竟也肯跟着普通的凡人?” “她可不是凡人。”眨么眼认真道。 孔凤翎低首,唇瓣靠近它,“楚婉兮灵根再是厉害,也没有跟着我好处多吧。” “你在诱惑我?”它眯眼着眼睛道。 孔凤翎笑得柔媚,“你肯定喜欢跟着我,遵从自己的本心吧。” “好一个狐狸妖,敢对我用幻术。”眨么眼娇叱了一声。 孔凤翎指尖从它的脊背划过,“你要是觉得跟着我不好,早就对我用幻术了吧,哪有我施展幻术的机会啊。” “狐狸妖!就算我跟着你,也只是为利益。”眨么眼是神兽,不是忠犬。 良禽木而栖,天生的会选择合适自己的环境。 这是无法改变的天性,哪怕它再是不能割舍婉兮。 孔凤翎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敢下手偷盗。 孔凤翎自信道,“小东西,我会让你永远都离不开我的。” 反正她又不在意,眨么眼是为了什么跟着她的。 只要双方互利互惠,到了无法割舍的地步。 除非有人能给这只神兽更大的益处,否则任何人也无法分开他们。 “诶?刘队长,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外头的兰竹问了一声。 刘闯回答道:“三少奶奶让我回来的。” “外头拍花子闹的凶,万一找上她了可怎生了得。”兰竹担忧道。 “少奶奶吉人天相,自不会有事。”刘闯直接推开门,让偷进门的孔凤翎见了光。 “二姨娘,你偷盗!”兰竹瞧见屋里的孔凤翎,大叫了一声。 刘闯嘴角不自觉地溢出一丝笑,“我若不来,少奶奶的东西怕是要被人搬空了。” 孔凤翎瞬间明白了,楚婉兮是假意出门。 故意引她入瓮,还真是低估了她。 孔凤翎轻抚了几下,怀中大鱼,“以我的身份,用的着偷盗她的东西吗?” “你怀中的那条鱼,是我们少奶奶养的。”兰竹时常出入院中,多次见过眨么眼。 得了吴凌恒嘱咐,才鲜少对外人提起。 孔凤自知今日是带不走了,把怀中大鱼放回鱼缸里,“我只是觉着它可爱,才抱出来玩玩。” 反正已经在吴府,确定这条鱼在这里。 它也愿意跟着她,迟早还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二姨娘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断不会做出偷盗的事。”刘闯提前受了婉兮嘱托,故意找了台阶给孔凤翎下。 要不以他耿直的个性,肯定说的比兰竹还难听。 兰竹也是个机灵的,马上福身道:“二姨娘,是奴婢误会了。” “既然是误会,便作罢吧。”孔凤翎跋扈惯了,还从来没被个丫头踩在头上。 一声二姨娘,当真是刺耳无比。 心想着不管后果如何,谁欺侮她就得死。 反正是个丫头,死了也就死了。 楚婉兮就算在伤心生气,也没法把她如何。 手摸向了口袋,里头有枪。 刘闯看见了,拿手压住了孔凤翎的小动作,“既然说作罢,最好不要食言。” “刘队长是想非礼我吗?”孔凤翎盯着自己的大腿,眼神有些冷。 刘闯力气大,硬把她的手拔出来。 将她的枪夺了,才淡淡道:“你要是觉得我非礼,现在就可以喊了。” “你不怕受军法?”孔凤翎冷道。 刘闯痞气十足的笑了,“我丢的不过是条命,二姨娘丢的可是名节。” 孔凤翎气的眼皮子,跳了好几下。 也知若给刘闯泼脏水,不过是要了他那条烂命。 其他人定会当她丢了名节,反倒诟病起她的不是。 为了个喽啰两败俱伤,着实不值当。 “懒得跟你一般见识。”孔凤翎甩手走了,心中却越想越气。 楚婉兮平素看着像朵白莲似的,没有一丝心机。 今日却整出了个请君入瓮的节目,狠狠的给了她一个下马威,看来那毒是下轻了。 只让她休养了半个来月,就能算计蹦跶了。 孔凤翎一走,兰竹就问:“咱们少奶奶怎么会知道她来偷东西?” “一进西屋就鬼鬼祟祟c东张西望,没问题才怪。”刘闯嗤之以鼻道。 兰竹仔细一回想,深以为意,“少奶奶怎会料到她今日会下手?” “小莲和少奶奶不相熟,突然找她出门,不奇怪吗?”刘闯一语道破的真相。 兰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这么说来,小莲和二姨娘是一伙儿的。” “这妖女最会收买人心。”刘闯淡淡的笑着,瞄了一眼躲在树后人影。 兰竹啧了一声,“你平素可得仔细着点,少奶奶养的那条鱼必是矜贵稀罕之物。” 若不金贵c稀罕,怎能劳动孔凤翎亲自偷盗。 刘闯笑而不语,眼神带着戏虐。 连一个府里丫头,都猜到孔凤翎入府的目的。 看她以后还怎么兴风作浪,又如何再厚着脸皮偷盗。 溪怜端着水果,本是要给孔凤翎送去的。 无意间听到二人对话,才下意识的躲在大树后面。 趁二人不注意,才偷偷溜了回去。 孔凤翎坐在绣墩上,正生着闷气,“慌慌张张的干什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外头他们两个在议论您呢。”溪怜缩着脖子道。 孔凤翎眼神阴冷,“是兰竹和姓刘的那个地痞吧。” “他们要是在孔府,早就被掌嘴了。”溪怜放下果盘,一五一十的把听到的都说了。 气的孔凤翎七窍生烟,心想着已经仔细防着楚婉兮了。 给她下套的时候,反被她摆了一道。 这不是对她智商的侮辱吗? 没过多久,北屋那就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兰竹听了,禁不住掩唇偷笑。 刘闯就当做没听见,低头吃着兰竹做的绿豆糕,“你这吃食,是越做越好了。” “其实冬日里,吃赤豆糕才对身体好。”兰竹小声道。 刘闯伸了个懒腰,用眼角斜看她,“不妨的,反正我这身体容易上火。” “你看我做什么?”兰竹低下了头,怪不好意思的。 刘闯心里对兰竹,有些许好感。 一想到自己身上烟瘾未除,便觉得配不上。 虽然每天医着,还是会犯。 犯病时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没有任何善恶观。 只想抽大烟,等同于废人。 刘闯自嘲道:“姑娘生的好看,才多看几眼。” “原以为你是个耿直的,没想到也这般油嘴。”兰竹心砰砰的跳,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她自小伺候吴凌恒,也见过吴有匪。 府里也常常进出,一些年少成名的将才。 可谓是见惯了拔尖的各类人物,从来也没这样过,况且这刘闯还挺平庸的。 刘闯挠了挠头,也不自辩,“涴城没这么多规矩,说话随便惯了。” “不说了,少奶奶回来了。”兰竹见婉兮回来,上前迎接。 婉兮瞄了一眼,孔凤翎住处,“那头怎么了?” 孔凤翎住处,摔东西的声音还是不绝于耳。 “还能怎么,被我抓个现行呗。”刘闯扬了扬眉。 婉兮皱眉,“不是让你含蓄些吗?” 她和吴凌恒商量的这次请君入瓮,不过是想看看孔凤翎到底想要什么。 把孔凤翎拆穿了,只怕她会狗急跳墙。 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可就麻烦了。 “当时来晚了一步,只得进去抓她个现行,不然东西就会被她带走。”刘闯解释道。 婉兮进了屋,在门口小声问了一句,“偷的是什么?” “鱼缸里的那条怪鱼,你和少爷从涴城带回来的那只。”刘闯对婉兮说道。 正文 第167章 孔家的野心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婉兮叹了口气,“知道了。” “我们就这样听之任之?”刘闯是个直脾气。 都让人欺负到头上了,哪里肯善罢甘休。 婉兮眼神变化了一下,心里其实是气不过的,“快年节了,尽量免生事端吧。” “生出事端又如何,找吴大帅评理,还能怕了她不成。”刘闯振振有词道。 按他的意思,最好是闹到吴军阀那。 把这桩丑事捅破天,吴军阀又最恨偷盗之人。 正好休了孔凤翎,让她滚回孔家。 婉兮轻声道:“眼下还不宜得罪孔家。” “那什么时候合宜?”刘闯语气带了三分讽刺。 孔家势大,确实不好得罪。 不过婉兮说的眼下不宜,着实让人觉得好笑。 眼下不敢得罪,难道以后就敢吃罪了? 婉兮咬住了唇,“至少得等凌恒回来。” “诶?少爷不是马上回来了吗?”刘闯算过日子,吴凌恒最差不过两三日就可回来。 婉兮皱眉说道:“金陵那边出事了,他怕是不能回来过年节。” “这妖女诡计多端,少爷不在确实不方便动她。”刘闯若有所思道。 婉兮心中就是这么想的,她和刘闯既然谋略不足。 在吴凌恒不在的时,和孔凤翎正面冲突。 实在容易吃亏,倒不如按兵不动。 回屋小睡了一会儿,一下就过了晚饭饭点。 兰竹不忍心叫她,这一睡就到了深夜。 婉兮醒来,还不觉时间晚。 开窗见外头月朗星稀,还道最多不过晚上八九点。 看了墙上挂钟,才知已经凌晨两点。 心头一凛,忐忑不安起来。 她失魂落魄的来到镜前坐下,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 心中胡思乱想着,更有些自责。 “这么晚了,还坐着发呆?”一个清冷的声音出现在她耳中。 她一抬头,镜中她的身后多了个人。 那人在镜子里只照出了一般,是个系银丝腰带的古人。 婉兮立时回头,一把环住他的腰,“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被人看着,差点就不能来了。”吴凌恒宠溺的摸着她后脑勺上的发丝。 婉兮一凛,“你也进了大牢?杀人的不是大哥吗?” “我并未进大牢,你放心吧。”吴凌恒语调冰柔。 她蹙眉深思,“那便是被人监视了?” “差不多吧。”吴凌恒淡笑道。 婉兮小声问道:“新zf的人?” “那人盯着我,只好借着出恭,偷摸瞧上你一眼。”吴凌恒微微点头。 婉兮抓紧了他的衣服,“借着出恭那你岂不是只能呆很短的时间。” “要那么长干什么,来此,见你平安就好。”吴凌恒所求不多,星夜兼程而来。 不过是要亲自确认一眼,她在孔凤翎的算计下能否得以安好。 婉兮担忧吴凌恒,忍不住提醒,“夫君,金陵的那件谋杀案多半是个圈套,他们怕是要挟持你们做质子。” “要是质子也不是我,我已经在回元术镇的路上了。”吴凌恒在她耳边小声道。 已经回来了? 婉兮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出发的?” “傍晚的时候。”吴凌恒道。 婉兮问道:“什么时候能到?” “明日中午,本来能更快的,可惜带了个拖油瓶。”吴凌恒道。 此去金陵路途不算短,开车马不停蹄的赶路。 最快也要二十多个小时,那也是在他异于常人是个阴生子的情况,途中完全不用停下来休息。 可路上有个清瑜跟着,她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免不了要休息睡觉,只得慢慢来了。 婉兮怕他时间不够,连忙要把两件大事说与他听,“我有两件” “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 吴凌恒先打断了她,说自己的事情,“在我回来之前,你去闹儿胡同住下。” “去那种地方?”婉兮脸微微一红。 那可是烟花之地,良家妇女可不会去那。 吴凌恒问了一下她的额头,“虽然有些委屈你,可孔家要杀你啊。” 若不把她藏起来,他不在时。 如何保证她的安全? “孔家要杀我”婉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呆住了。 吴凌恒摸了摸她的小脸,“吴有匪就是孔家陷害入狱的,目的是要抬我做少帅。” “我若去闹儿胡同,该住哪儿?”婉兮一听就明白了,当下应了住进闹儿胡同的事。 若吴凌恒继承吴军阀大统,弄走吴有匪是肯定的。 吴有匪没了,下一个就是她了。 只有孔凤翎当正室的情况下,孔家才会支持她的夫君。 吴凌恒暧昧的在她耳边道:“我已经打电话跟摇红说好了。” “她”婉兮一听到摇红二字,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心中着实不愿,和吴凌恒“负”过的女人一起。 吴凌恒道:“对了你刚才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是了,那个元术镇上闹了拍花子,会拐卖小孩。”婉兮快速道。 吴凌恒觉得好笑,“这事不是归巡捕房管吗?” “那拐带孩子的花子,用的好像是幻术,每天都会有孩子丢失呢。”婉兮认真的说道。 吴凌恒若有所思,“这倒算是大事,那花子的长相可被人看见过。” “有些人看见了,说是个老太婆。”婉兮道。 吴凌恒道:“知道长相,唐放还找不到人啊?” “他挨家挨户找过了,没见到这类人。”婉兮叹息道。 吴凌恒缓缓的笑出来,似乎找到了什么线索,“那城防那里呢?” “更是没见过那样的老太婆进城,或者是出城。”婉兮只觉得此事蹊跷,却弄不明白那老妪到底如何做到的。 神不知鬼不觉的拐带孩子,去找她又查无此人。 吴凌恒笑得实在狡猾,“我知道是那老太婆藏在哪儿了。” “哪儿?”婉兮问道。 吴凌恒越看她,越觉可爱。 把她的头压进怀中,牢牢的抱着,“在帅府。” 啊? 婉兮不解,“怎的在我们帅府??!” “你怎就忘了,府中有只狐狸的脸能变幻。”吴凌恒笑问她。 “你是说孔凤翎!”婉兮惊呼一声。 那花子 难道是孔凤翎变幻的吗? 昨日确实颇有几分怪,拍花子跟她料想中的一样并未在镇上出现。 镇上难得多了一次太平,却是在孔凤翎在府上偷盗,没空出门的时候。 以往每次闹拍花子,她可都不在府上呢。 这一点,刚好佐证了吴凌恒的话。 吴凌恒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她敲门了,我不能多呆了。” “看管你的人吗?”婉兮惊声问道。 一抬头,他已经不见了。 还有孔凤翎来吴府,真是来偷盗眨么眼的事没说呢 屋中又只剩下她一个人,镜中的她孕中容颜浮肿。 脸色一片苍白,像是个久病之人。 刚把眨么眼抱出来,打算关灯。 抱着眨么眼睡,利用和它灵力互换。 将身子好好调理一番,明日定能恢复许多。 就见一道白光,从天空一闪而过。 落在了院子里的树上,一双碧眼盯着孔凤翎的住处看。 狐狸 不! 是狐狸妖。 它并没有实体,猛的一窜。 身子直接穿过了玻璃窗,进到了孔凤翎的房间。 狐狸妖来找她了? 是为了金陵的事情,还是为了要杀她? 吴有匪被狐狸妖算计下狱,下一个肯定就是她了!!! 心头顿时受惊,还有几分吴凌恒不在时,没有依靠的慌乱。 坐着缓了一会,婉兮泡了红糖水。 喝过之后,暖了身子。 心惊之感才稍有些平复,躺在床上抱着眨么眼入睡。 可睡得也不怎么好,醒来天才蒙蒙亮。 六点多钟的样子,最多睡不过三四个小时。 窗外天色灰蒙,树影婆娑。 那白色的影子恰从孔凤翎屋子里飞出来,大概察觉了婉兮醒来,睁眼发现她了。 回头用绿油油的眼睛瞄了一眼婉兮,不阴不阳的张口说了人话,“涴城一别,三少夫人可还好啊?” 正文 第168章 还礼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狐狸口吐人言,当真是恐怖。 虽然已经知道它是狐狸妖了,婉兮还是被吓得脸色一白。 “谁人在说话?嗯?狐狸!”刘闯瞬间从梦中醒来,发现了蹲在树上的那只狐狸妖。 手中的狙击枪,冷冷的对准了狐狸妖。 他在受训之前,就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在军队里受训之后,反应极为灵敏。 稍有些风吹草动,就会立刻醒来。 婉兮本来也要从抽屉里拿枪出来,见刘闯已经举枪。 动作缓了下来,与那气焰嚣张的狐狸妖对视,“你就是那日在涴城河害我的狐狸妖!”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怕我,和传言中一样的胆识过人。”狐狸妖脸上带着柔媚的笑,脸竟然化成了一个英俊男人的样子。 男人的眼神冰冷,似刀锋一般锋利。 表情似怒非怒,好想她做错事要责罚她一般。 婉兮身子没法动弹,似陷进淤泥无法自拔。 就跟当日,孔凤翎进到这个房间。 中了房内幻术,是一模一样。 婉兮呼吸困难,勉力咬破了舌头。 保持住了一丝清醒,艰难道:“眨眨么眼” 盖在鱼缸上的红布,被一股怪风吹落在地。 缸内沉睡的鱼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蔚蓝色的眼睛,浩渺宇宙一般的深邃。 “不过跟你打个招呼,用得着这么草木皆兵么。”它争斗不过神兽,悻悻的蹿向了远处。 婉兮在屋中,倒退了两步。 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还好后面就是床铺,伸手扶了一下,“好可怕的狐狸,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妖物。” “三少奶奶,三少奶奶你还好吗?”外头刘闯担心婉兮,使劲敲了几下门。 婉兮披了外套,去给刘闯开门,“无妨。” “那狐狸吓着您了?”刘闯见她面色苍白,满头虚汗道。 婉兮摆了摆手,“方才它在树上,对我用幻术。” 此刻,在她的脑子里还是狐狸妖那张英俊杀伐的脸。 那张脸总觉得很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可是不论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 “幻术很消耗人的精元的,您快进去休息。”刘闯在涴城中幻术,深知其中利害。 婉兮脚下发软,走起路来就好像在云上,“你扶我进去。” “诶,好。”刘闯以往极度重视婉兮名节,这还是第一次进婉兮闺房。 房里烧着苏合香,味道温暖怡人。 很像是兰竹身上的味道,进来了还真有点舍不得出去。 婉兮在绣墩上坐下,“你先别出去,有些事要同你说。” “夫人请吩咐。”刘闯弯着腰,把耳朵递到婉兮处。 婉兮刚好元气不足,无法大声说话,“一会儿你可能要随我,一同搬去闹儿胡同。” “那不是男人寻花问柳的地方,夫人要住在那?”刘闯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她为何要做这些决定。 闹儿胡同那样的地方,良家妇女别说住过去了。 哪怕只是路过,给人瞧见了。 也少不了被人说三道四,她竟是要搬过去。 莫不是刚才让狐狸妖吓傻了,脑子也坏掉了。 婉兮低语道:“就住一日,明天凌恒就回来了。”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刘闯不忍她命节受损。 婉兮叹息一声,“狐狸妖要杀我,只有那里才是安全的。” “这些畜生也太嚣张了,怎的又无端端要害你。”刘闯听了甚是气愤,捏着拳头,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婉兮淡声吩咐道:“麻烦你辛苦一趟,喊兰竹过来伺候。” “我这就去,您在这里稍等。”刘闯退了出去。 婉兮手肘抵着桌面,撑着头小憩。 一下睡着了,入了梦。 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一双狐狸的碧眼。 狡黠,阴冷。 狐狸妖刚才变幻出的那张英俊冷酷的面庞,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 薄唇紧紧抿着,眉宇之间一片清冷。 眼里的杀伐之气凌厉异常,仿佛要屠戮世间一切生灵。 “谁?你是谁?”婉兮看到他,莫名的生出恐惧。 他上下唇轻轻的触碰,声音冷的好似冻住的冰块,“我是你的夫君,婉儿。” “胡说,我的夫君是吴凌恒。”婉兮大声喝道。 他的嘴角冷酷的一抬,一步步的朝婉兮靠近,“他死的时候,你不过十九岁。” “不c不不不不要过来,我不会相信你说的。”婉兮不断的后退,身后却是万丈深渊。 她跌落而下,惊醒了过来。 隐隐总觉得有一双幽冷的眼睛,在附近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难道是狐狸妖又回来了? 婉兮四处张望,寻找狐狸妖的踪迹。 院子里空空荡荡,倒是没见着有狐狸妖的影子。 婉兮不禁怀疑,“难道是我想多了?” 此时,兰竹被刘闯领了进来。 伺候婉兮洗漱更衣,拿个大盒子。 把眨么眼装进去,便由着刘闯送婉兮去闹儿胡同。 大清早的,闹儿胡同都没开张。 只有湘竹馆虚掩着门,刘闯一推门。 里面趴在桌上打盹的白桃就醒了,她见到婉兮来了。 连忙福身行礼,柔声道:“您终于来了,摇红姐姐让我在这里等您。” “她呢?”婉兮小声道。 白桃摇了摇头,“她不愿见您的。” “知道了。”婉兮也是不想见她的,大体能了解摇红的心境。 白桃领着婉兮上楼,“房间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我带你去。” “有劳了。”婉兮礼貌道。 才到房门口,便能感觉到一股血腥之气冲出。 白桃长袖掩鼻,“里头晦气很重,您当心着点。” “这平时是什么地方啊?”刘闯皱着眉问道。 白桃道:“有时是来月信的姑娘进来除晦,也有身怀六甲的。” “怎么给我们少奶奶住这种地方。”刘闯甚是不满。 白桃颦眉,“那就要问问三少夫人了,好端端的不住吴府,怎么来闹儿胡同了。” “我让妖怪缠住了,吴府可住不得。”婉兮走进房中,第一眼就看到床下深色的两道红光。 这地方可谓是亦正亦邪,不能说住进来就不好。 湘竹馆里的姑娘,是没有自己的屋子的。 只能说有专门见客的,常用的房间。 来了月信,或者不小心怀了。 才来这种屋子晾着,以免妨碍别人做生意。 应该还有姑娘,在这里堕过胎。 床下的两道红光,是一只婴灵的眼睛。 白桃也不觉荒唐,道:“妖怪我倒是听人说过,妖怪最讨厌女子的阴血了。” “你不怕吗?”婉兮淡笑问她。 她也盈盈一笑,“我怕什么,妖怪又不敢来闹儿胡同。” “也是。”婉兮和狐狸妖接触过几次,早就发现它们乃纯净灵体。 来声色犬马之地,身体很容易被污染。 白桃见婉兮身子孱弱,摇摇欲坠。 扶了她,在屋内坐下,“我给您倒杯水吧。” 婉兮一双灵眸一扫,房里到处都是普通人看不见的血渍。 房中更是血雾和晦气,相互纠缠在一起。 她屁股下的绣墩上,淌的血最多。 血里还带着不少愿意,恐怕是有个有孕的女子在这张绣墩上小产了。 也不知狐狸妖,沾了这血会是何等样子。 白桃见她发呆,手中的小扇在她面前晃了一下,“夫人这是走神了吗?有心事?” “不算心事,只是受了些启发。”婉兮淡淡一笑,面上和从前一般温婉。 心却不知比从前冷酷了多少倍,盘算着还给狐狸妖一份大礼。 让一只孽畜如此嚣张,三番五次的陷害。 换做是谁,也是不愿的。 白桃见她平易近人,也乐得殷勤。 用招待贵客的铜壶烧水,给她泡了壶茶,“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少奶奶,你快看楼下。”唐放为了保护婉兮,时刻保持警惕。 不仅观察房中周围情况,也在盯着窗外楼下的情况。 婉兮往楼下瞥了一眼,就见楼下有个穿黑色探长警服的进来。 身后还跟着两个小警察,不禁脱口而出,“唐放?他来这做什么?” 正文 第169章 骑马布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估计是寻花问柳的吧,真没想到他还是这样的人。”唐放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有些子在调侃唐放。 二人在涴城的时候,肝胆相照过。 早就结为了异姓兄弟,关系好的不得了。 偏偏喜欢互损,这样的调侃都算轻的。 婉兮不是个爱管人私事的,懒得深究唐放为何来这欢场。 瞧上几眼,便移开视线,“还真够巧的,能在这里遇到他。” 才说着话少顷时间,走廊上就传来了靴子踩踏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在他们门口停下了。 “少夫人吉祥。”唐放摘了警帽,朝婉兮鞠躬。 婉兮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的站起来,“你怎么过来我这?” 不 不是来这里寻花问柳的么? “我来此不找您,我找谁?”唐放一脸懵逼。 婉兮明白过来了,问了一句,“是兰竹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是啊,我去府中找你,您刚好走了。”唐放恭敬道。 每次唐放找她和吴凌恒,绝对没什么好事。 婉兮眼皮跳了一下,“找我什么事啊?” “我就是想联系一下三公子,您可有他在金陵的联系方式?”唐放先去的吴府,奈何府中下人大多不知有吴凌恒的联系方式。 他又害怕吴军阀,不敢去叨扰。 只敢跑来婉兮这里,问问婉兮能不能联系到吴凌恒。 婉兮给唐放倒了一杯茶,“他不在金陵了。” “那那他在哪儿?”唐放双手接过,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既然不在金陵,年节马上到了。 吴凌恒很难有别的去处,多半是回元术镇了,“他什么时候能到?” “要等明天中午。”婉兮答道。 唐放愁眉不展,喝了一口茶,“明日能回来就好,下官还有好多事要他指点迷津呢。” “到底是什么事,让您这么忧心。”婉兮也只是随口一问,她一个妇道人家可管不了衙门里的那些事。 可毕竟唐放是自己人,好歹也要关心一下。 唐放喝了一口茶,平复了一下心情,“是个棘手的案子,上头催着要查出真相。” 刘闯阴阳怪气了一句,“哟,唐探长可是远近闻名的神探,怎会有案子难到你。” “兄弟,你就别埋汰我了。”唐放苦笑不已。 自上任之后,他是破了不少奇案。 倒是摊上了不少好名声,直到城中出了这古怪的人口拐带案。 又被上头不断施压,设定期限比他破案。 才觉得沈从之的不易,心中都有要辞官的念头了。 “该不会是近日城中,闹的拍花子的事情吧。”婉兮淡声问道。 唐放点点头,“都丢了六个孩子了。” “坐下来说吧。”婉兮让刘闯请他坐下。 刘闯搬出来椅子,让唐放坐下,“探长请。” 唐放和刘闯称兄道弟惯了,还头一次被他伺候。 浑身不自在,气的直瞪他,“更气人的是,前日还走失一个孕妇。” “孕妇走失,也是拍花子做的?”婉兮问道。 唐放抑郁道:“那怀孕女子的夫君还瞧见拍花子了。” “拍花子当着人家家人的面,把人拐走的?”婉兮着实有些不敢信。 如此可怕的勾当,已经敢明目张胆了吗? “那孕妇的男人还追了那老太婆许久呢,可惜她一进巷子就不见了。”唐放气的发抖。 婉兮问道:“花子作案频率是怎样的?” “除了昨天之外,每天都在丢孩子,今天又有人报案了。”唐放郁猝之下,点烟抽了起来。 刘闯笑得很坏,一副他查不出案子。 幸灾乐祸的样子,惹得唐放连连对他翻白眼。 “凌恒不在,我帮你破案吧。”婉兮想到此案多半就是孔凤翎做的,张口把事情揽下。 刘闯本来要给唐放续茶的,惊的茶壶直接打翻在桌上。 水流的到处都是,还泼在了婉兮的衣上。 连忙拾起壶子,连声道歉。 唐放也惊了,“您来吗?” 在他们眼里,婉兮是个内向性子。 从来不会主动招惹事端,眼下居然张口提出要帮忙破案。 这还是她吗? “唐探长是不放心我吗?”婉兮身上被泼了水,依旧娴静而坐。 白桃掏出帕子,帮她擦水,“这茶渍落在这样好的刺绣缎子上,很是不好洗呢,得赶紧擦干净。” “放心,我巴不得少夫人帮忙呢。”唐放乍一听她说,是大吃了一惊。 可正是因为了解婉兮,更知她若无十足把握,断然不会轻易开口。 她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万全之策!! 婉兮小声对白桃道:“我有件事,得麻烦你呢。” “三少夫人请讲。”白桃弯着腰,仔细聆听她说话。 婉兮耳语了几句,白桃脸红不已,“这个拿出来,好吗?” “听我的。”婉兮非常坚决。 白桃偷瞄了一眼唐放,连忙移开视线,“可是唐探长看了,会生气吧。” “听夫人的,我不会生气。”唐放是极度信任婉兮的,想都没想就说道。 白桃扭捏了一下,硬着头皮道:“好吧,我去拿。” 她走到房间的屏风后面,从柜子里翻找着什么。 屋中血腥气很重,唐放方才紧张案子。 并无太大知觉,松懈下来抽烟。 才觉得受不了,被呛的连连咳嗽,“少夫人,这房里什么味道这么腥,真让人恶心。” “是血味。”婉兮道。 唐放没想的那么污秽,“屋子里死过人?按这个味道的浓度,应该是死过不少人吧。” “这里是女子来月事之后,不能接客暂住的晦房。”刘闯坏笑道。 唐放一听,差点干呕出来。 直接从绣墩上蹦起来,瞧着屁股下的绣墩的缎面。 看的眼神比看腐尸体,还要觉得嫌弃,“你怎不早说?” “少奶奶都能坐得,就你的屁股是金的,不能坐吗?”刘闯讽刺他。 唐放不好意思,又重新坐回去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少夫人好端端住进这种地方干什么。” “好了,东西我拿来了。”白桃怀里抱了一叠布条,布条被洗的发黄了。 又脏又旧,还有股恶臭。 唐放立刻捏了鼻子,恶心道:“这什么东西啊,味道这么怪。” “我我不方便说。”白桃低了头,羞得要死了。 唐放好奇心起,走到白桃跟前。 用手里的枪把布条撩起来,这才认出来这东西,“骑马布?” “嗯。”白桃蚊呐般应了一声。 唐放郁闷无比,“骑马布不是女人来月事时,用来用来” 下面的话,他着实难以启齿。 这东西可是晦气逼人,男人碰了可是得倒霉好久。 加上这些都是些风尘女子用的,那就更加不堪。 “这是用来对付拍花子的。”婉兮缓声道。 唐放一听婉兮开口,立马就对骑马布不那么排斥了,“花子是老妪,又用不上这个。” “我怀疑拐人的花子,是个妖孽。”婉兮凝视着唐放的眼睛。 唐放慢慢觉得自己,越发的看不透这双温婉的眸子。“您打算用这个对付怕花子?” “正是。”婉兮笃定道。 唐放小声言道:“可那花子神出鬼没,就算这东西能对付她,又该怎么引她出来?” “我去引。”婉兮一字一顿道。 唐放吓出一身冷汗,“可您的安全” 婉兮要是出什么事,吴凌恒回来会剥了他皮的。 更何况明日,吴凌恒就回来了。 到时候让吴凌恒想办法,就不用牺牲婉兮的安全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婉兮坚持道,气场也很强大。 孔家人不是想要她的命吗? 只要她流露出一丝半点的破绽,想要她命的人。 就会如同苍蝇看到有缝的蛋,蜂拥而至。 倒不如她主动出击,给予致命一击。 唐放头一次,见到如此有主见的她,全然不敢悖逆,“那行,我听您的,你说说看这骑马布怎么用?” 正文 第170章 天兴居炒肝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你附耳过来。”婉兮对着他耳边,将计划和盘托出。 唐放一听,觉得可行,“这个计策倒是周全,您可得仔细着自己的安全。” “唐探长放心,我会小心的。”婉兮认真道。 为了自己腹中的孩儿,她也会谨慎再谨慎。 唐放低眉思虑了一番,仍是觉得让婉兮独自去。 实在太过冒险,随手指向白桃,“你,也跟着去。” “我?”白桃面色一慌,左顾右盼的看着房中诸人。 刘闯放下一叠美金,“白桃姑娘,这可是为民除害的好事啊。” “好好吧”白桃战战兢兢的答应了。 实则是看在美元的份上,以现在汇率。 这些钱给她赎身绰绰有余,剩下的还够经营个小本买卖。 —— 元术镇公园附近,有几条小巷幽静。 这条巷子因为过于僻静,又连着附近一家私塾。 听说拍花子总喜欢,在这条巷子附近出没。 婉兮和白桃从百货购物结束,提着大包小包走在小巷中。 隔着巷子的墙,观赏公园里盛开的梅。 有些梅树长得高,开的又很艳。 站在巷子里赏花,倒也赏心悦目。 白桃跟着婉兮引诱拍花子,走路两脚都哆嗦,“少夫人,这花这花还真是美啊。” “等春日里开了桃花,会更美。”婉兮比起凌霜傲放的梅,更喜春日里绽放的桃花。 迎着万物复苏的照样,开的那般的娇艳动人。 有樱花的粉,也有桃花独有的甜香。 白桃太紧张了,小声道:“都逛了这么久都没遇上,她她会不会不来啊?” “别怕,有我呢。”婉兮捏紧白桃的手,盈盈一笑。 白桃的心莫名的定下来了,抬高了声音说道:“我倒是忘了,里头还种了桃花树。” “你看,那几棵就是桃树。”婉兮仰头看着公园里的枯树杈,脑中想象着桃花盛开的样子。 白桃若有所思,“那几棵桃花树,听说还是当年的吴夫人亲手种下的呢。” “吴夫人?”婉兮不解。 白桃回过神来,看向婉兮,“就是三少爷的生母啊。” 吴军阀一共有两个正妻,一个是自小许下的娃娃亲张氏。 另外一个就是他自由恋爱,在上海登记结婚的汉军旗千金岳零落。 这俩人都算是吴夫人,不挑明来还真叫人分不清。 “元术镇公园不是这几年才开放的,岳小姐都故去那么久了。”婉兮对白桃的话有几分疑问。 白桃认真的凝了婉兮一眼,道:“这些桃树都是后来,吴大帅从岳府旧居移来的。” “是要睹物思人吗?怎的不移栽到府里。”婉兮下意识的说道,也忘白桃还在旁边。 当年那些陈年往事,并不宜在此刻说起。 白桃微微颦眉,“我也是这般想的,说来也奇怪,吴大帅好久没来看摇红姐姐了。” “好像是哦,白桃,你饿了没有?”她拿出一盒炒肝,递了一块给白桃。 这炒肝是天兴居炒肝铺的,每日要排队才买得到。 唐放听说白桃爱吃,特地命人去买。 白桃有些犹豫,“当街吃炒肝,不好吧?” “放心,这里没别人。”婉兮知道元术镇这风气,都是跟着上海来的。 大家都争当淑女,女子的零嘴大多是糕点一类。 很少有哪个姑娘那般豪放,当街吃动物内脏。 白桃咬了一口,知觉那炒肝香气袭人。 还挺有嚼劲,以至于两颊生津,“也不知那唐放是如何知道本姑娘喜欢吃炒肝的。” “唐探长是个心细如发,发现一个人的喜好并不难。”婉兮见白桃咽口水,就知道她是真心喜欢吃炒肝的。 其实婉兮自己对天兴居的炒肝,也有很大的兴趣。 也拿了一块,默默品尝起来。 只是怀着孕,这样油腻的东西不能多吃。 多吃了就犯恶心,所以很是克制。 白桃吃了几块,都快欲罢不能了。 想想炒肝吃多了容易发福,硬是忍住了口腹之欲。 用帕子擦了擦嘴唇,害羞的一笑,“干吃炒肝,吃的嘴都干了。” “我们走这条小路,去公园里买碗梨汁喝吧。”婉兮故意提议道。 元术镇公园里,每天去的人不少。 大部分都是抱着书去看的书袋子,一呆就是一整天。 于是就有商贩,过去卖水。 那水是讲生梨熬上两三个时辰,加上红枣桂花熬出来的香梨汁。 倒上一点点的麦芽糖浆,味道浓郁又好喝。 喝上一碗,能顶一整天呢。 刚好这条巷子往前,有条小路直通公园后门。 小路走的人少,白桃一听要走那条路。 紧张的不像话,干咽了一口唾沫,“好好的,刚好可以进到园子里赏花。” 二人走进小巷,眼看就要到公园了。 一直都没见那拍花子出来,也不知是不是畏惧婉兮身份,故意躲着不来。 也有可能是花子今日,来的不是这个地方。 白桃在心里默念着,花子不要出来。 她还年轻不想被连累,让她们二人平安进到公园吧。 公园里人多,花子可就无法下手了。 “白桃,我这腹中孩子,还有两个月就要出生了。”婉兮故意抬高了声音说道。 白桃按照事先编好的“话本”,硬着头皮照着念台词,“听说吴大公子在金陵犯了案,得罪的可是金陵副市长。” “身上背了人命案,自是要一命赔一命的。”婉兮看着近在咫尺的公园后门,心也提到嗓子眼。 孔凤翎虽然一心要杀她,可性子极为狡诈。 若不上当的话,所有的一切都白安排了。 白桃小心翼翼问道:“那他岂不是回不来了?” “听说年节过后,就要枪毙呢。”婉兮冷幽幽道。 白桃小声道:“那那日后吴府的少帅,岂不是就成了咱么三少爷的了。” “等凌恒继承了帅位,就是我腹中孩儿继承大统的时候。”婉兮抚摸着肚子,一脸幸福的模样。 白桃符合道:“可不是,您到时可就是少帅夫人了。” “继承大统?就凭你这种村姑生下的野孩子吗?”一个冷幽幽的男人的声音传入了她们耳中,声音好像还是从墙头传下来的。 一抬头,墙头之上是一只浑身白毛的狐狸。 婉兮一见这狐狸出来,嘴角禁不住的上扬,“我夫君成了少帅,我作为正妻,孩子自是要继承大统的。” —— 一旁墙角,孔凤翎连连扶额。 方才那白毛狐狸是被她抱在怀中的,更是一路跟着婉兮来此的。 本来她是打算找机会下手,直接拐了她的魂魄走的。 因为婉兮是突然出府,身边还莫名跟个青楼女人来此。 她觉得奇怪,想多看看是怎么回事。 便按兵不动没有动手,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再说。 谁知婉兮说了一堆,自己腹中鬼胎要继承大统的事情。 那吴有匪在金陵出事,可是狐狸妖一族辛苦策划出来的。 现在搞得一副楚婉兮成了最大获益者,她怀中的那头狐狸气的暴跳如雷。 红了眼睛要活吃了楚婉兮,她是拦都拦不住。 孔凤翎郁闷的自言自语,“都说了别去了,今天不是杀她的好时机。” —— 狐狸妖站在墙头,脑子里数条奸邪的念头闪过,“大统自然得交给血统高贵的人继承,你这样出身卑贱的蝼蚁,可别痴人说梦了。” “听说你们狐狸妖只侍奉天家,那孔家算什么东西,又不是新zf真正的话事人。吴家兵强马壮,才是你该效劳的地方。”婉兮所说的每一字,都在故意激它。 正文 第171章 晦气破幻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在它的眼中红光更盛,灵敏娇小的身子朝婉兮飞扑过去,“你这样低贱的人,没资格对我们指手画脚。” 一时间巷中幻术迭出,四下里变成了优雅洁净的欧式小巷。 树杈上空空如也的桃枝上,开满了娇花。 巷内香气馥郁,无数彩蝶飞舞。 实则,暗藏杀机。 狐狸妖尖利的爪子,已到了婉兮的面门。 婉兮抽出一条白色骑马布,迅雷不及掩耳的将它缠住。 白桃只是个凡人,被周围幻术做的景致迷得晕头转向,“好美的景致,是春日来了吗?” “不过是幻象罢了,当心脚下的老鼠。”婉兮轻喝一声,勒紧缠住狐狸妖的骑马布。 那骑马布晦气深重,缠在纯净的灵体上。 顿时就让狐狸妖被晦气污染,浑身抽搐不已。 婉兮轻而易举的就能将它捆个结实。 狐狸妖被缚,幻象陡然消失。 白桃只觉脚背上,有无数毛茸茸的东西蹿过。 低头一看,满地都是黑乎乎的硕鼠。 浑身的汗毛一根根竖起来,踩着高跟鞋原地跳脚,“啊——老鼠,救命啊,好多老鼠。” 女儿家怕老鼠,再正常不过了。 婉兮也没安抚她,冷冷的站在原地,对狐狸妖说道:“既然你蹿出来了,她应该就在附近吧。” 狐狸妖和孔凤翎沆瀣一气,合伙作案拐带人口。 既然狐狸妖冒出来,孔凤翎多半也在一旁。 “快走!是个陷阱!”狐狸妖张开嘴,还想咬婉兮。 婉兮一抬手,又塞了一块骑马布到它嘴里,“被收拾成这样了,还不肯老实。” 巷子拐角处,传来了唐放的声音,“老人家,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我只是路过这里,想逛逛公园。”孔凤翎变幻成老妪的样子,声音苍老而又嘶哑。 她原是打算溜之大吉,奈何前脚刚卖出去。 就被唐放堵住,才想掏枪自保。 墙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埋伏好了人。 四五把步枪,对准她的脑袋。 唐放笑盈盈道:“既然老人家这么悠闲,倒不如去我的巡捕房逛逛。” “老身又没犯法,为何要去巡捕房。”孔凤翎一副瑟缩害怕的样子,心里早就恨得破口大骂。 唐放敛了笑意,眼中寒意毕现,“连续六日在元术镇上拐带儿童,还不算是犯法吗?” “小伙子怕是搞错了吧,我一个糟老婆子哪有那样的本事。”她的眼睛变成老妪后,虽然浑浊了许多。 过还是从前那样诡异的重瞳,凝着唐放时。 有一种莫名的媚色,能赢的人的好感,跟人勾魂摄魄。 唐放和那些埋伏的人,都有些晕乎乎的,“很多人都看到你作案了,还还想狡辩吗?” “我没想狡辩,你认错人了,年轻人。”她眼中媚色更重,语调颇为沉重。 唐放倒退半步,竟给了她间隙逃跑,“怎会怎么会认错,你你分明”就是 “唐放,别中了她的幻术。”婉兮拎着那只被晦气污染的半死不活的狐狸妖,走到了唐放身边。 唐放一听婉兮带着灵气的喝声,顿时清醒过来。 见孔凤翎要见缝插针的逃跑,一把抓住了她的后衣领子,“呔,你个妖孽还敢迷惑你警爷!” 骑马布从口袋里抽出,顺手勒住了她的脖子。 她被勒的狠了,差点就背过气去了,“要死了,要死了!!出人命了” 晦气浸染之下,魅术也用不了。 双手扑棱了几下,便越发的没力道了。 “唐放,可别真搞出人命。”婉兮提醒了一句。 唐放才悻悻的送了几分,奈何刚才发狠之下。 勒的实在过分,她烂泥一般倒在地上。 唐放探了下鼻息,“还有点气。” “只是让你别弄出人命,没让你松绑。”婉兮大声提醒了一声。 孔凤翎已然睁开眼睛,想借这个档口起身逃跑。 婉兮肚子太大,没法直接蹲下去。 只能委屈自己双膝磕在地面,把手中狐狸妖往唐放怀里一扔。 又抽出一骑马布,将孔凤翎的双手缠了个结实。 孔凤翎再次被制服,气的三尸神暴跳,“你你倒真是好手段,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婉兮,你你没事吧。”白桃脚下的老鼠,终于跑光了。 她刚才吓得哭了,脸上的妆都花了。 现下,才缓过来。 见婉兮双膝磕在地面,久不起身。 连忙过去扶她,却用了好大劲才把她扶起来。 地上有很多尖利的沙粒,刚才那么重的力道下去。 婉兮膝盖上的疼,早就入了骨髓。 也破了许多道的口子,血液顺着小腿流下去。 婉兮咬住唇,“只是擦破点皮,没什么大碍的。” “天哪,都流了那么多血。”白桃看到婉兮腿上的口子,难免心惊。 唐放为了防止孔凤翎逃跑,拿着骑马布把她跟木乃一样。 上下左右的,捆绑个结实。 见婉兮因此受伤,怒不可遏的抬手要扇她,“你这拍花子作奸犯科坏事做尽,还敢连累我们少奶奶受伤。” “哼!”孔凤翎昂着头,一副高傲模样。 唐放见她是老者,实难下手,“真是个老虔婆。” “怎么?探长大人不敢打我?”孔凤翎讥笑他。 他顺手一巴掌就下去了,“本想着自有司法惩处你,不轻易滥用私刑的。” “那你还打我!”孔凤翎被打,只觉颜面扫地。 唐放淡扫一眼她,把狐狸妖也随手给了自己的手下人,“是你自己犯贱,就怪不得我出手。” “三少奶奶,您这伤口得马上处理才是。”唐放对待婉兮,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孔凤翎往地上啐了一口,“谄媚小人。” 唐放并没有多加计较,依旧对婉兮说:“三少奶奶,我送您去医院吧。” 这拍花子老妪对唐放来说,虽然很是惹人嫌。 可既然已经抓到了,来日方长嘛。 多得是的时间对付和整治她,她现在嘴越毒,日后受的苦自然越大。 “你们巡捕房的人以往办案受伤,也是要去医院吗?”婉兮虚弱一笑。 唐放皱眉,“那洋仵作处理外伤还算在行,都是找他。” “我跟你回巡捕房吧,让洋仵作随意上下药就好,我倒要听听他们的口供。”婉兮的性子内敛,其实并不急于得知口供。 是这一人一畜,皆是狡诈之辈。 若不看着,难免又出岔子。 唐放见婉兮伤口流血不止,转身把她背了起来,“得罪了,少奶奶。” “街上人多,被看见,多不好。”婉兮宁可一瘸一拐,在地上走着。 唐放小声道:“警车就停在巷子口,不会有人看见的。” “好吧。”婉兮已经看见了停在巷口的警车,也不能再推辞什么。 一路回巡捕房的路上,婉兮单独坐一辆车。 连唐放都是靠走的,他的属下更是得押着人犯一路回去。 大家对人口拐带深恶痛绝,听说押的犯人是最近犯事的“拍花子”。 一路上没少砸臭鸡蛋c烂菜叶子,什么难听的骂人的话都对着孔凤翎骂出口了。 到了巡捕房,婉兮下车。 发现唐放身上也沾了不少蛋液,想必是有些没准头的臭鸡蛋,殃及了唐放他们。 “唐探长,还好吧。”婉兮膝上的血液,差不多已经凝固了。 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却比刚才好多了。 唐放淡笑,“没事,以前押解犯人,也都是这样的。” “你这些手下人,眼神怎么都这么奇怪?”婉兮观察了一下,唐放的这些手下。 他们眼中的眼神怪怪的,好似在惧怕着什么。 唐放无奈,只能说实话,“巡捕也是普通人,见狐狸说话,难免被吓着。” “你去跟他们说一声吧,那狐狸根本不会说话。”婉兮被唐放一路领着,上巡捕房的医务室。 医务室里,消毒水的味道很重。 还有一股子福尔马林的味道,倒是很符合洋仵作的身份。 唐放小声道:“他们能信吗?” “就说是那拍花子老太婆会腹语,驯服了狐狸,让狐狸看似能说人话。”婉兮被白桃扶着,在椅子上坐下。 房里又多了一股古龙水的味道,熏的人头疼。 随着这个味道飘进来,还有一个把中文说的极为生硬的男人的声音传来,“好漂亮的两位女士,我们巡捕房不是和尚庙吗?竟然有天仙下凡。” 正文 第172章 亲手放我出去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这位就是洋仵作大人吧。”婉兮也被他身上厚重的体味和香水味熏着了,脸上依旧挂着盈盈笑意。 元术镇上的洋人不少,她早就习惯了洋人身上味儿大。 还自以为喷了香水,就能够遮掩。 实则两种味道混在一起,那才叫一个难闻呢。 那洋人穿着花衬衣,身上勒着皮质背带。 听婉兮开口,不禁眼前一亮,“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我们这只是第一次见面吧。” “早就听说巡捕房的洋仵作医术精湛,我可是久仰大名呢。”婉兮落落大方道。 洋人见她不似镇上其他女人般扭捏,也不禁心生出好感。 单膝跪在地上,捧起婉兮的手就要亲手背,“美丽的女士,见到你很高兴。” “浪起来连命都不想要了吗?”唐放一脚踹到了洋人的屁股上。 洋人摔了个狗吃屎,捂着流鼻血的鼻子,“你怎么这么粗鲁,当了探长还是这样。” “你知道她身份吗?就这样随意轻薄。”唐放训斥道。 洋人瞧了一眼婉兮,婉兮还是娴静的端坐在那里。 没有任何被侵犯过后的惊慌,眼神里也是一片的平静,“不知道,不过我看她应该是接受过西式教育,不会厌恶我们西方人的礼节。” “她是不会厌恶,可她的丈夫吴府三少,可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唐放声音一拧。 洋人便立马知道自己刚才有多唐突放肆,连忙鞠躬道:“抱歉夫人,我不知道您是帅府的媳妇。” “没关系,不知者无罪。”婉兮的眼神一直是淡淡的。 仿佛不会因为任何事情,产生一丝一毫的波澜。 洋人观察了一下婉兮的膝盖,“唐探长是要我帮忙清理一下她的伤口吗?” “嗯。”唐放应了一声。 洋人拿了酒精清洗伤口,“血液都凝固了,这伤口多久了。” “不久,也就二十分钟。”婉兮不把自己腿上的伤当回事,只是孕中身体沉重。 刚才那一磕,是全身的力量都在膑骨上。 骨头被伤到了,才会疼成那样。 以至于全身脱力,不便行路。 洋仵作处理起伤口,还算是仔细,“和一些灰尘凝在一起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细菌感染。” “伤口不深,应是不会的。”婉兮目光柔和,没有半分痛苦的样子。 洋仵作甚至都怀疑,这个女子没有任何痛感。 亦或是,真的太过坚强了。 难道帅府的女人,都和戏文上杨门女将一般的威猛? 过了十多分钟,婉兮双膝都被缠了绷带。 下地走路,还是有些疼。 唐放一直都在外面候着,见洋仵作出来。 才走了进去,对婉兮道:“三少奶奶,坐着多休息一会儿吧。” “他们两个呢?”婉兮问道。 唐放道:“关进牢里了,有专人在审问。” 审讯室戒备不算森严,他也是怕人跑了。 直接把一人一狐,弄进戒备森严的大牢里面。 让手下人在牢里刑讯逼问,务必要问出整个案子的细节,尤其是那些被拐了的人的下落。 这牢房还是以前汉军旗何家建造的,结实的不得了。 “问的怎么样了?”婉兮问了一句。 唐放点了烟,狠狠的抽了一口,“嘴硬的很,什么都不说。” “尽量别动刑。”婉兮碍于孔凤翎身份,交代了一声。 唐放心中不解,“不动刑的话,很难让人犯招供吧。” “人犯年事已高,动刑容易出人命。”婉兮随口说了个理由。 想着他们被关进铁桶一样的牢里,应该是没什么妨碍了。 差不多也该回去,到闹儿胡同住一晚上。 明儿夫君就回来了,她就有了可以商量的主心骨了。 唐放忽然来了一句,“那老妪想单独见你。” “她要见我?”婉兮觉得有些好笑。 唐放连忙道:“她这简直痴人说梦,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既然她想见我,我就去见见。”婉兮意外的答应了。 —— 大牢没有通电,点着几个火把。 昏暗的几乎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因为是前清留下的牢房。 里头除了前清犯人留下来的白骨遗骸,就只剩下孔凤翎,还有那只狐狸。 黑暗中,有四道碧绿的光。 “那四道光是两个妖孽的眼睛,妈的,想不到镇上混进了如此妖物。”唐放见到这诡异的光,忍不住骂了两声。 婉兮用帕子掩着唇,“这样的环境,审讯的人也是辛苦。” “只要工资到位,他们不怕辛苦。”唐放说道。 婉兮点点头,走到了有人的那间牢房前。 里头的老妪佝偻着身子,不仅被骑马布缠着不能动。 还戴上了手铐脚镣,当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她听到了脚步声,有些子意外,“想不到你堂堂帅府三少奶奶,会为老身来这种地方。” “唐放,开牢门。”婉兮说道。 唐放用钥匙打开了牢门,“三少夫人,小心啊,她可是妖孽。” “没事,你在这等着。”婉兮走了进去。 脚下铺着干草,干草下面竟然是淤泥。 踩下去深一脚,浅一脚的。 老妪缓缓的抬头,嘴角竟然是在笑,“你提前就跟姓唐的说好,布下埋伏了?” “原来你好奇的是这个?”婉兮柔柔一笑。 温柔一笑,真真是扎心了。 老妪气的咳嗽了好几声,“反正老身是没想明白” “没想明白,我告诉你。” 婉兮手扶着腰肢,缓缓的蹲下来,“金陵那边传来消息,我大哥是被狐狸妖害的。” “金陵那头消息传的可真快,可这两件事并无联系吧。”老妪咬着牙道。 婉兮凝着她苍老的脸,“如何没有联系?你们把他置于死地,便会来杀我。” “你这什么逻辑?”孔凤翎心中已经害怕,隐隐察觉到孔家和她的计策被看穿了。 婉兮轻轻道:“我不知道你们拐卖人口是为什么,可既然猜到是你,又见那狐狸妖从你房间跑出来,我就猜它下一个目标是我。” 狐狸妖既然要杀她,她又故意落单给狐狸妖机会。 本来该放到后面的刺杀,被她今日一引诱,弄的提前了,埋伏在巷子里的巡捕房的人马才有了作用。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孔凤翎如遭雷击,根本没想到婉兮会聪明到那么变态。 一个和她几乎没有任何瓜葛的老妪,她居然能联想自己身上。 如此聪明绝顶人,怎的会次次栽在自己手上。 难道她的聪明,是间歇性的? 婉兮缓缓道:“我知道你是孔三小姐。” “知道还不放了我?”孔凤翎身份泄露了,反倒嚣张起来了。 婉兮还是那样柔柔的看着她,“我放你总要有个理由吧,难不成你还敢变回来?” “你是在故意气我。”孔凤翎要是变回去,岂不是承认孔家三小姐是个拍花子。 还是个会变成老太婆的妖孽,她可不上这个当。 婉兮在地上放下了那半袋天兴居的炒肝,算是仁至义尽了,“姐姐做了那么多错事,也该到了反省的时候。” 这里不见天日,没吃没喝的。 留点吃食,也不至于会在此挨饿。 “反省?你们管不住我的。”孔凤翎气焰嚣张道。 婉兮刚走到牢门前,又止住了脚步,“难不成你还有本事越狱?亦或是你的狐狸妖同党回来救你。” “都不是,你就猜吧。明日之前,你会亲手放我出去的。”她那张变成老妪的脸笑起来,就跟老巫婆似的。 没牙的嘴,笑起来漏风,很是慎人。 婉兮扭头就走,不再理会。 心中却有些凌乱,猜不透她还会用什么手段。 唐放跟了上去,“这老妪真是痴人说梦,还当自己有机会出去呢。” “可能是气糊涂了,随便说说的。”婉兮有气无力道,折腾了这一天把她的元气都要耗尽了。 正文 第173章 岁末二十九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可能是气糊涂了,随便说说的。”婉兮走路了几步,两腿打颤的踉跄了一下。 唐放连忙扶住她,“您脸色很差啊。” “送我回闹儿胡同吧,我累了,想歇歇。”婉兮头晕目眩,难以为继。 满脑还不断回响着,孔凤翎方才发出的奸邪的笑声。 唐放询问道:“既然狐狸妖已经被绳之以法,何须再去那腌臜之地。” “我是担心狐狸妖在镇上还有同族在。”婉兮身子虽是不爽,缜密的心思还在。 当初总以为尸妖只有一只,就已经吃了大亏了。 如今在狐狸妖上,如何能再吃一次亏。 唐放觉得破有道理,小声道:“晚上我会派人在湘竹馆护着您的。” “多谢了。”婉兮苍白一笑。 回闹儿胡同的路上。 婉兮在警车上睡着了,睡梦中老是浮现那张老妪的脸。 老妪脸上带着诡谲的笑,笑声尖利刺耳。 明明已经下狱了,还那般嚣张!! 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也沁了冷汗。 恍然间,听到一声慌乱的喊声:“探长,白桃姑娘吐血了。” “我看看。”唐放的声音也入了她耳中。 吐血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 婉兮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唐” 刚要说话,就发现自己胸口气血翻涌。 若不是及时用灵气压着,也要一口血吐出来了。 四肢像是邪风入体,发着冷。 摸了摸额头,额头在发烫, 手背上的血管变成了黑色,浮现在了肌肤表面,“黑死病。” “白桃姑娘,你额头好烫啊。”唐放注意力都在白桃身上,并未发现婉兮的异状。 白桃倒在他怀中,奄奄一息,“头头好晕啊。” “探长,她手指甲黑了!!”有人大喊一声,提醒唐放。 唐放脸色一变,小声咕哝了一声,“这个样子有些像是鼠疫啊。” 声音明明不大,却好似炸雷一般炸开。 所有人都如同被雷击了一般,跳开了好几步,“会不会是在大牢里染上的,里头老鼠最多。” “是是是,前清的牢房没人管,以前的犯人死在里面都没人管,有鼠疫也不奇怪啊。” “你们这些怕死的,就知道躲。”唐放自己也吓得心里发毛,可怀中已经抱着白桃了。 若要真的传染也躲不过了,只能硬着头皮叱责那些贪生怕死的。 他的属下一个个面色如铁,不敢多言半个字。 鼠疫可是高度传染,高度致命的疫病啊。 且无药可医,不躲的远远的才怪。 婉兮用力推开车门,“白桃只是中毒了,没有得鼠疫。” “中毒了?”唐放想把白桃丢到一边,去扶婉兮的。 可惜没人肯接手,只能气的跺脚。 刘闯上来扶住婉兮,“少奶奶。” 婉兮今日灵力消耗大,终究是抑制不住胸口翻涌的鲜血。 手捂着唇,鲜血顺着她的手指头缝流出来,“是那妖孽下的毒,只是症状上看着像鼠疫。” 刚才巷子里出现幻象,幻象中飞奔过无数大老鼠。 当时孔凤翎陷害她中毒,不也是用的老鼠么。 “听到没有,她们是中毒,不是鼠疫。”唐放爆喝一声。 他的那些手下才面带惧色的,把白桃扶进了湘竹馆。 婉兮受了一会儿罪,症状减轻了不少。 推开了刘闯,自己站着,“我好多了,不用担心我。” 她中过一次此毒,已经知道该如何克制了。 方才是因为中毒之初,症状来势汹汹。 没什么准备,才会发的那样厉害。 “难怪她那么笃定,说明日我们一定会放了她。”唐放恍然大悟道。 只有放了孔凤翎,她才会交出解药吧。 婉兮轻轻咳嗽一声,“早知道就不把白桃牵扯进来了。” “这都要怪下官,我送您上去休息。”唐放歉疚道。 婉兮身子好转许多,“我们先去看看白桃吧。” 白桃被送入二楼自己的房间内,被几个湘竹馆的姐妹伺候着。 那毒来势凶猛不已,逼得她吐血不已。 几个湘竹馆的姑娘都花容失色,在榻前慌了手脚。 “唐探长,她这吐血不止,该怎么办?”摇红满手都是血,慌乱的问唐放。 唐放哪知道怎么解决,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婉兮出面道:“把元术镇医院的那个西洋大夫喊来,让他把抗生素带上。” 不一会儿,西洋大夫来了。 见床上只剩半条命的白桃,立刻成了一副苦瓜脸,“怎么怎么又是这个病啊?” “你帮我治疗过一次,应该知道如何克制了。”婉兮轻声对洋大夫说道。 洋大夫叹息一声,用生硬的中文道:“抗生素只能抑制,又不能根治。” “本来就没指望你根治。”唐放心情不好,怼了大夫一句。 婉兮等洋大夫照看好了白桃,白桃症状减轻了不少。 高热退了下去,也不吐血了。 才挽起袖子露出皓腕,将手臂递给洋大夫,“给我也打一针。” “你又中毒了?不过这次症状好像不严重。”洋大夫像是跟婉兮说话,又似是自言自语。 婉兮并未答话,目光一片平静。 打完针之后,婉兮拿着棉签压着针口处,“刘闯,送送他。” “是,少夫人。”刘闯把洋大夫送下楼。 唐放询问婉兮,“少夫人打算怎么办?” 婉兮眼下看着无碍,但如果没有解药的话。 估计也是不成的,想想方才在牢中那拍花子那么笃定。 这毒,可不是简单的毒。 如果遇到非常情况,只能把她放了换解药。 “我打算赌一把。”婉兮轻声道。 唐放竖起耳朵,“怎么赌?” “就赌凌恒手头有解药。”婉兮一字一顿道。 当日她身中此毒,吴凌恒从教堂里拿来的解药。 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用完了。 只是吴凌恒心思深沉,多半会研究解药和毒药。 唐放一惊,“三少爷有此毒解药?” “应是有的。”婉兮深吸一口气,回答的颇为笃定。 白桃昏昏沉沉中叫喊出来,人也跟着坐起来,“老鼠,老鼠不要过来。” “没有什么老鼠,白姑娘,你只是做了噩梦了。”婉兮拿着打湿的帕子,替她擦去额头的虚汗。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婉兮。 捂着嘴唇,眼泪直往下掉,“好可怕的梦,我梦见了好多老鼠。” “你这是在巷子里受惊过度了,没事的。”婉兮拍了拍她的肩膀,露出柔柔的笑意。 白桃被她面上的笑意感染,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竟只是做梦吗?我还梦见自己吐了好血呢。” 一看被褥上,染了血色。 床边的铜盆里,也吐了许多污血。 脸色白了,更说不出话。 “你在巷子里中毒了,不过现在毒已经解了。”婉兮眸光清澈的凝着她。 她有些发懵,“我中毒了” “好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好生养着吧。”婉兮提步出去,唐放也跟着一道出去。 刚好遇到送洋大夫回来的刘闯,三人默契的对视一眼。 一同到了婉兮房间,细聊此事。 三人相聊之下,达成了共识。 反正明日吴凌恒都是要回来的,若吴凌恒有解药的话。 此事就万事大吉,若无解药。 最坏不过 就是把人放了嘛。 —— 翌日,晨。 年节的第一日,正是岁末二十九。 天空中,有雪花飘落。 只是下的很小,落在地上就化了。 “三公子,怎的要去闹儿胡同?”清瑜身着旗袍,光足开着车。 开车时穿高跟鞋,刹车才踩不利索。 才脱了鞋,光脚开车。 吴凌恒坐在后座上,目光冷淡的凝着外头的小雪,“我夫人在闹儿胡同里,要把她带上一道回府。” 正文 第174章 哑巴亏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她是帅府贵妇,为何会住在那种污糟之地?”清瑜生的绝色倾城,开着金陵的车入元术镇。 惹来不少侧目,还有人甚至追着去了闹儿胡同。 还倒是闹儿胡同来了什么新鲜货色,故意开个车来吸引诸人眼球。 湘竹馆下,热闹起来。 婉兮也闻声,披着外套下来。 吴凌恒见婉兮印堂发黑,憔悴的面无血色。 眼中冷酷一片,推开车门下车,“你受训时的上官一定是个不称职的,话真是多了些。” “三公子恕罪,是清瑜失言了。”清瑜怕失了吴凌恒的心,连鞋都来不及穿。 光着雪足跳下车,追了上去。 眼前的一幕,令她点穴一般的停在原地。 吴凌恒来到婉兮跟前,眼中多了几道红血丝。 伸手要抚她的病容,却终究没有落下。 眼中竟是怜惜自责之色,霸道的抓起她的素手。 死死的盯着她发黑的指甲,从牙齿缝中一字一句的挤出话来,“中毒了?” “嗯。”婉兮温婉的凝着他。 仅仅不过相别十日,便好似度过了数十个春秋。 思念倾轧,满脑子都是他。 只想这般一直一直的看着他,永远都不移开视线。 吴凌恒冷冰质问,“怎么中毒的?” “我主动招惹来的。”婉兮小声认错。 吴凌恒轻蔑的冷哼一声,“我想也是,有刘闯贴身护着,不应还会着了她的道。” “夫君可有解药?”婉兮柔声问道。 吴凌恒倨傲道:“使用过一次的阴招,第二次还想奏效?” “你有办法解毒就好,湘竹馆的白桃也中毒了呢。”婉兮松了口气,心中是很怕此事牵连无辜的。 吴凌恒牵着婉兮的手,旁若无人的阔步上楼,“我上楼去写方子,刘闯,你把方子拿去药房抓药。” 元术镇是个美女如云的地方,可像清瑜这样气质出尘的真是一个没有。 一身品月色花绸做的旗袍,衬着肌肤雪白如凝脂。 眉眼间生的清冷,却有万千娇柔在眸中。 玉足踩在地上,更是白的晃瞎人眼。 如此尤物,吴凌恒却看都不看。 闹儿胡同里的男人们盯着清瑜的一双纤足,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清瑜这才发现,诸人都在盯着自己的脚看。 皱眉上了车,把鞋穿上。 在车里等了一会儿,才见吴凌恒打横抱着婉兮下来。 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看着好像还在生婉兮的气。 清瑜下车,帮忙开了车门,“三公子,请。” “车开的仔细些。”吴凌恒差遣她倒是差遣的得心应手。 清瑜心中委屈,却也说不得什么。 坐上驾驶座,脱了高跟鞋开车,“是,三公子。” “刘闯去抓药了,白桃喝了解药就会没事。”吴凌恒安抚婉兮道。 婉兮坐在吴凌恒腿上,面色绯红的点了点头。 又看向清瑜,小声问道:“这位姐姐是?” “我叫清瑜,是在金陵跟三公子认识的。”清瑜主动介绍自己。 语调虽柔,可做派却是要占据主动的做派。 虽然吴凌恒没说,婉兮也猜出来了。 此人多半就是新zf派到吴凌恒身边,监视吴凌恒的人,“即是在金陵认识的,怎么跟到了镇上来?” “我与三公子一见如故,打算效忠追随他。”清瑜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婉兮眼神有了变化,手指钻入了自己的衣料中,“马上就要年节了,就算效忠,也得回家过年吧。” “清瑜的家人都死于战乱,往后吴府就是清瑜的家了。”清瑜受过特训,说话丝毫不让。 一切话头皆占据主动,也不管自己把吴府当家这件事。 吴军阀答不答应,吴凌恒是否首肯。 先说了再算,一切都是自信满满。 吴凌恒见她们二人过招,忍不住偷笑莞尔。 婉兮反倒自责起来,“原来清瑜小姐的身世如此,怪我,口无遮拦的乱说。” “都过去很久了,无妨的。”清瑜语调轻松,目色却极为沉重。 同婉兮说的话,是真的不假。 这十几年的时局,当真是动荡不安。 不仅列强侵略,匪类猖獗。 四处还频发起义之事,战火几乎就没消停过。 许多百姓流离失所,清瑜一家死的只剩下她一个了。 要不是有些天赋,加之美貌无双。 被特别行动科发掘人才,怕也是要死于战乱的。 因在闹儿胡同,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吴府中的人早就知晓吴凌恒从金陵回来了,门前站了许多人迎接。 “父帅怎么亲自来了?”吴凌恒下车,单膝朝吴军阀跪了。 婉兮跟着他,也跪在地上请安。 吴军阀把他俩扶起来,“回来也不通知一声,我总得出来亲自确认是不是谣言。” “凌恒无能,没能保哥哥周全。”吴凌恒低头道。 吴军阀扫了一眼车牌,“怎么开的金陵的车?” “原先的车,刹车被动手脚了。”吴凌恒耸了耸肩,淡笑道。 原是打算开自己的车回来,可车上被动了手脚。 只能借用了许冰的车,一路上开回来。 吴军阀眼中一寒,冷笑道:“有人是不想你从金陵回来?” “我还以为他们只是要杀大哥,留着我有大用呢。”吴凌恒随着吴军阀一道进门,婉兮跟在身后。 吴军阀压低声音,“多半是金老狗干的,自己死了儿子,就希望我的儿子也死绝。” “怕是要让爹失望了。”吴凌恒若有深意道。 吴军阀一挑眉,“怎么?” “害大哥的是狐狸妖,狐狸妖是断不会害我的。”吴凌恒一说。 吴军阀就懂了,必是孔家干的,嘴上却骂骂咧咧的归咎于孙家,“那便是孙老狗找人在你车上动手脚。” “我可说不好,孙c金二人都参加宴会了。”吴凌恒说话的口气,好似没把此事当回事。 吴军阀知道此事干系重大,道:“到我书房来详谈。” “得明日了,我得照顾婉兮。”吴凌恒抓起婉兮的素手,让吴军阀看了一眼。 吴军阀看到婉兮发黑的指甲,猛然一惊,“娘希匹的,孔三又下毒了?!” “可不是嘛,您找的好儿媳呢。”吴凌恒嘲讽吴军阀。 吴军阀已经忍无可忍了,“你别埋汰我了,老子这就喊人去扒了那贱人皮。” “不怕孔连顺了?”吴凌恒笑问他。 吴军阀一怒,冷冰道:“我怕那个死肥猪作甚?不过有几只妖孽帮衬罢了。” “你堂堂一家之主,连府里有女眷一夜未归都不知晓吗?”吴凌恒脸上染着邪气,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眼皮跳了几下,思量了一会儿,“孔凤翎不在府里了?” “在前清的大牢里关着呢。”吴凌恒玩味道。 吴军阀也觉得有有意思,“怎么弄到牢里的?” “这事和她生母还有点关系,她也随了她生母会诸多变化呢。”吴凌恒道。 吴军阀不耐烦,“她会变脸,老子知道。” “镇上闹拍花子,吴大帅就一点不关心?”吴凌恒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吴军阀哪里还有听不懂的道理。 他眯着眼睛干笑了一声,“有意思,有意思。” “咳咳咳——”婉兮中毒未解,虽然强压下去。 可时间久了,难免要发作些许。 吴凌恒敛了脸上的玩味之色,搂住了婉兮的腰肢,“婉兮身子不适,我先带回去了。” “去吧。”吴军阀双手背在身后,目送他们二人离去。 心中冷笑着,这孔凤翎怕是要吃哑巴亏了。 变作老妪的样子在牢里困着,又不敢说出自己真实身份。 拐卖人口可是重罪,一旦发落了。 可是要杀头的! 倒时候以她老太婆的身份杀了,跟孔连顺说孔凤翎失踪了。 虽然不好交代,可孔连顺又能如何呢? 清瑜停好了车,穿了鞋。 一路都跟着他们二人,此刻也跟了上去。 吴军阀这才发现,一直有个生人偷听他们说话呢,冷冷的叫住了清瑜,“站住,本帅有话问你。” 正文 第175章 狩猎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大帅唤的可是小女子?”清瑜回头,清冽一笑。 眸似盛满了甘冽清泉的湖泊,顾盼间波光流转。 吴军阀见过的女子,不在少数。 惊鸿一瞥,颇为惊艳。 可是越是美丽的娇花,就越是危险,“这里好像没有其他人吧。” “小女子名唤清瑜,金陵人士。”清瑜自报家门。 吴军阀手背在身后,“你是怎么留在他身边的?” “大帅以为呢?”清瑜娇滴滴的眨了眨眼。 吴军阀随口道:“你是他在金陵的艳遇?” 这女子一路开车送吴凌恒到元术镇的,看着像是吴凌恒继位信任的心腹。 可吴凌恒却只字未提她的身份,想想此女来历着实可疑。 他可得好好试探一下,不是什么人都能进他帅府的。 “大帅真是直爽人,只是有些事看破不说破呢。”清瑜丝毫不害臊,反倒动人一笑。 寻常家的女子说起这样的话题,怎可能这般淡定。 吴军阀一挑鹰眉,“你这小辈还敢教训我?” “不是教训,是在提醒大帅您。”清瑜不卑不亢的看着他。 吴军阀冷冷一笑,“有点意思。” 似到了发怒的边缘,却没有爆发出来。 “小女子要提醒大帅,令公子已经成年,有资格选择自己的红颜知己呢。”清瑜行了个万福礼,又补了一句。 吴军阀霸道惯了,极少有人蹬鼻子上脸。 面色一沉,对身边的随从冷道:“阿四。” “给,大帅。”阿四递上去一把汉阳造。 吴军阀眉头皱的更紧了,直接推开,“谁要你的破枪了?” “那大帅是”阿四被训斥了,脖子一缩。 吴军阀沉声道:“把给摇红买的珍珠项链拿出来。” “是,大帅。”阿四从怀里掏出一方首饰盒,递给吴军阀。 自摇红来府门前闹事之后,吴军阀就失了对摇红的兴趣。 冷着她一两个月,更下了悬在她闺房门前的凤灯,去了对她的包宠。 往后只要出的起价,不管是卖艺还是卖身都不成问题。 可不知怎么的,吴军阀对摇红又感兴趣了。 上海贵妇正流行戴珍珠项链,也让他去百货来了一串。 等着寻个机会,送去给摇红。 清瑜大方的收下项链,“谢大帅赏。” “东西可不是白赏你的,在恒儿身边要尽心伺候。”吴军阀似笑非笑的看着清瑜。 清瑜又福身,“谨遵帅令。” “倒是个懂规矩的,可惜不是只侍奉一个主子的。”吴军阀若有所指,扭身走去。 清瑜跪在地上,叩首恭送,“所谓日久见人心,大帅迟早会见到清瑜的忠心的。” “大帅怀疑那女的是细作?”阿四跟在吴军阀身后问道。 吴军阀淡淡道:“去了往返的路途,吴凌恒在金陵也就五六日吧,这就能带回人来?” “那大帅怎么还把她留在府上?”阿四对吴府忠心耿耿,不希望一个祸害留着。 吴军阀眼中若有深意,“即是他带回来的,肯定有别的用处。” “也有可能三少爷被迷惑了。”阿四猜测道。 吴军阀冷笑了,“若这种货色能迷惑他,我倒要看看是怎么迷惑的。” —— 吴府,小院。 吴凌恒刚刚哄睡婉兮,正坐在床边凝着她的睡颜。 “三公子,我这一路进来,怎么都不见二奶奶。”清瑜走了进来。 吴凌恒食指竖在唇边,“小声点,她睡了。” “是,三公子。”清瑜淡笑。 吴凌恒皱眉,压低声音道:“你说的二奶奶,不会是孔凤翎吧。” “我还是喊她孔三小姐吧,省的别扭。”清瑜柔笑道。 吴凌恒不动声色道:“孔凤翎已经失踪两天了。” “什么?吴府中人怎么不去找?!”清瑜失声道。 婉兮在梦中,皱了一下眉。 吴凌恒脸色瞬间阴暗,清瑜低首告罪了。 眼神才缓和下来,淡淡道:“府里人还没发现吧。” “也是,吴府这么大,小院太偏了。”清瑜一副理解的样子。 吴凌恒揶揄的看着她,“这么在乎孔凤翎的死活,你是孔家的人?” “我是三公子的人。”清瑜巧辩道。 吴凌恒低头玩着手指头上戴的玉扳指,“我不喜欢听假话。” 这玉扳指和吴有匪那个是一对,连成色都几乎一模一样。 “我之前任命于孔二公子的特别行动部门。”清瑜被他逼迫,只能说出自己原先隶属部门。 吴凌恒回忆了一下,“我记得孔二是个纨绔子弟,从巴黎回来就一直游手好闲。” “孔二公子是个人才,并不像传言中那么废柴。”清瑜偷瞄了一眼吴凌恒。 吴凌恒把玉扳指戴在婉兮的手指头上,“这么容易就把自己的主子供出来?” “只是曾经的主子,现在清瑜只效忠您。”清瑜一脸真挚道。 吴凌恒低眉沉思,并不说话。 清瑜俏生生的立在一旁,静静的等候。 过了一会儿,兰竹进来了。 “药熬好了?”吴凌恒闻到药香,抬头看了一眼。 兰竹小声道:“可能要吵醒少奶奶,药要趁热喝。” “不用叫醒,我来喂她。”吴凌恒断过药碗,自己喝了一大口。 嘴对嘴的朝婉兮喂下,她睡得格外深沉。 如此喂药,竟没有醒来。 兰竹在一旁看着,好生羡慕,“少爷真是体贴。” “日后你许了人家,会遇到更体贴的。”吴凌恒给婉兮喂完,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兰竹红了脸,道:“什么许不许人的,奴婢自幼就是在吴府的。” “哦,你想留着给我当通房。”吴凌恒大悟道。 兰竹气的跺脚,“我才不做你的通房呢,我还不想死。” 除了婉兮之外,吴凌恒所有通房可都死了。 “那就是想一辈子不嫁人,做个老姑子。”吴凌恒恍然大悟。 兰竹气鼓鼓道:“是了,我就是要做姑子。” “不跟你拌嘴了,你领她去客房住吧。”吴凌恒交代道。 兰竹噘着嘴道:“客房满了。” “我记起来了,年节是不是来了很多亲戚到府上?”吴凌恒一副顿悟的样子。 兰竹道:“可不是嘛,张家c孟府,还有我们自己吴府老家也都来了不少人。” “我记得刘闯住的是套房,有两间卧室。”吴凌恒顺嘴就把清瑜安排在刘闯住处。 兰竹觉着不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好吧?” “照做就是。”吴凌恒压根就没把清瑜当成女人看,她不过是新zf监视自己的一双眼睛。 既然要跟着,受点委屈怎么了。 清瑜也不替自己争取,告辞之后跟着兰竹离去。 一路上都在询问兰竹有关孔凤翎的事,所有的事情都问的特别的细致。 吴凌恒的意识能追出她们好远的距离,清瑜所有的话都听在耳里,眼神越发的戏虐了,“这特工还算称职,就是明目张胆了点。” 随手掀开玻璃鱼缸上的红布,带着邪气的目光凝眨么眼,“小怪物,你好像从来没有出去狩猎过吧。” “什么是狩猎?”眨么眼睁开眼睛,好奇的问。 吴凌恒缓慢道:“吃灵体。” “那我狩猎过,闹儿胡同里有好多阴晦之物。”眨么眼跟着婉兮在闹儿胡同这一晚,吞了不少怨气灵体。 它可是神兽,并非鱼儿啊。 本性深处就是凶残的,酷爱吃的便是灵体c魂魄。 吃的越多,长得越快。 吴凌恒挑眉,“吃那些弱小的东西算什么,要吃就吃厉害的。” “什么样的才叫做厉害?”眨么眼从水缸里爬出来,歪着脑袋不明白。 吴凌恒眼中邪色更盛,满脸的狡猾,“镇上来了好些狐狸妖,那东西最是滋补。” “我可打不过狐狸妖,上次在涴城河就被它们欺负过。”眨么眼吃过狐狸妖的亏,可不敢和狐狸妖为敌。 正文 第176章 养小鬼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吴凌恒用剪刀刺破了自己的手指,“我给你三滴血,你去便是了。” 血滴和以往不同,并不是纯红色的。 下落的速度十分缓慢,就好像时间变慢了一样。 上头裹着淡紫色的光,包裹一股深不可测的力量。 “你你是圣族的。”眨么眼虽是新孕育的神兽,可在蛋中千年。 阅尽河中千帆,世间浮华沧桑。 对许多事情并不是一无所知。 吴凌恒并未当一回事,“那不过是偷生之前的事。” “圣族有不死之躯,你怎么会死的。”眨么眼话音未落,血液滴落在它的脊背上。 它的身子猛地一颤,眼竟是留下了泪水,“父亲。” 血液侵入它的肌肤,一点点的融入进去。 融入的越多,它的泪越多。 吴凌恒给它的是血脉之血,算是它的第二父亲吧。 在眨么眼心中,甚至会比婉兮这个孕育之母的地位还要高。 “别叫的那么亲近,我可没说要个便宜儿子。”吴凌恒松了松见,面色憔悴了许多。 它不管他言语傲娇刻薄,扎进它的怀中,“尔乃吾之血脉之父。” “灵魂之父,身体之父,血脉之父爹挺多的嘛,你。”吴凌恒莞尔一笑。 它“啊——”的痛叫了一声,脊背上生出了两道翼骨。 翼骨为黄金之色,并未长出皮肉羽毛。 “不是千万年才成鹏的么,怎么这就长出翅膀了。”吴凌恒指尖触到翼骨之上,竟被上头的一股灵力隔开。 它痛的无法忍受,“父亲,我好痛。” “生生长出骨头,疼是肯定的。”吴凌恒没有半分心疼的样子,嘴角还不自觉地上扬。 眼角的余光,扫到了窗户外面。 外面闪过了两道碧幽幽的光芒,在吴凌恒看过去的一瞬间。 一道那白影闪过,蹿到角落藏起来了。 他怀中的眨么眼缓缓的抬起头,蔚蓝的眼中染上渐变的猩红,“我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你方才不还怕狐狸妖吗?”吴凌恒讥讽它。 它眼中染上了和吴凌恒一般无二的狡黠,“这只怕是幼狐。” “过去解决了吧。”吴凌恒嘴角还是泛着笑,虽然眼中冷的都要结霜了。 狐狸妖族中是没狐了么,派个小狐来偷窥。 眨么眼虽长出翼骨,却不能飞翔。 只能短暂的悬停在空中两秒,随即爪子一拨。 身体轻盈的跳到玻璃窗上,朝外面那只幼狐躲藏的地方猛扑过去。 幼狐反应灵敏,及时跳出枯草逃离。 不过速度还是慢了,尾巴被眨么眼咬住了。 “放开我,你这只怪鱼。”幼狐张口说话,是个女童的声音。 眨么眼冷傲道:“我才不是怪鱼,我是神兽鲲。” “我管你是谁?放开我,否则我也咬你了。”幼狐挣扎惨叫着,狐狸毛抖落了一地。 突然,远处爆发出了一声尖利的狐狸叫,“啊——呐——” 还有狐狸? 眨么眼的目光瞥向了吴凌恒,吴凌恒眼神阴冷,“是从巡捕房地牢传来的,里头的那个怕是关不住了,在召集同伴救它呢。” “召集同伴。” 眨么眼重复了一遍,舌头舔了鱼唇,“那岂不是有很多猎物可以吃。” “爸爸,是爸爸叫我了。”幼狐眼中闪过欣喜。 雪白的身子一蹿,朝巡捕房方向飞奔过去。 眨么眼嘴里还咬着那条狐狸尾巴,尾巴刚刚掉下来。 还在抽动着,满地的鲜血。 眨么眼没有丝毫犹豫,风驰电掣一般的追了上去。 还真是个厉害的畜生,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叫声。 能穿透深深的牢狱,响彻整个元术镇。 只可惜不管喊来多少同伴,都是要全军覆没的。 “仔细隐藏自己的行踪,别被人发现了,切成生鱼片了。”吴凌恒冷淡一笑,来到床前。 俯身吻了一下婉兮的额头,眼神愈发的阴冷腹黑。 婉兮在梦中总也无法释怀这些日子对他的思念,皱着眉痛苦的梦魇,“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 “我已经回来了,婉儿。”他握住婉兮的手,心疼道。 她眼角流下了泪水,“不要伤害他,他不是凶手,凶手是狐狸妖。” “梦见大哥了吗?”吴凌恒自言自语,伸手替她拭泪。 她握紧了他的手,叫喊变成了痛苦的轻喃,“大哥c大哥,不是大哥杀的。” “好想抓一只魇兽回来,看看你到底梦见了什么。”吴凌恒听到她的梦话,心口有了一种被石头压住的感觉。 从来就没有这么妒忌过,妒忌的他都要发疯了。 甚至想动用力量,把她记忆中有关于吴有匪的一切都抹去。 不! 是有关于所有男人的记忆都抹去,她只需记得他就好了。 可一看等到她稚嫩的小脸蛋,所有的妒火又化成了无限的心疼。 他把婉兮的手,塞进了被窝里。 开门出去,外头还在下雪。 他朝门外抱着步枪的男子手里,低了一根烟,“既然忙完了,怎么不知会一声。” “懒得知会。”刘闯一脸不高兴,自己用火柴点了烟。 吴凌恒双手抱胸,斜靠在门框上,“为了清瑜的事?” “你明明把那套房子给我住了,怎么又让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住进来。”刘闯自己知道自己只是凡夫俗子,许多诱惑是抗拒不了的。 明明知道清瑜有问题,可忍不住还是会被她勾引。 所以很气吴凌恒这个安排,一点都不替他考虑。 吴凌恒淡淡道:“她来历可疑,你帮我盯着她。” “如果我不愿意呢?”刘闯自认对一般女人可以保持应有的定力,可这个女人的眼睛会勾人啊。 吴凌恒眼中一片威严,“这是军令。”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能接受了。”刘闯叹息一声,气吴凌恒不理解他。 吴凌恒给了他一副墨镜,“金陵买的,我想你会喜欢。” “贿赂我啊?”刘闯气的想笑。 他不想跟清瑜住,是怕自己不是对手。 可是男人可以说不行吗? 不能! 如果吴凌恒不能体谅他,他就只能硬着头皮应了。 墨镜虽然他很喜欢,可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啊。 吴凌恒眼睛里有一种堪破一切的睿智,“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跟清瑜住,我有办法帮你解决。” “解决?”刘闯眯了眯眼睛。 自己定力不足,会被女人引诱还能解决? 难不成是把他阉了,让他做太监? 这可使不得!! 他还没有建功立业,娶兰竹为妻呢。 吴凌恒语调里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她身上有一股比孔凤翎更厉害的魅惑之力。” “孔凤翎是个妖孽,会魅惑人的妖法,自不必说。”刘闯每次见到孔凤翎,是会被她的魅术影响。 可他都极力克制,尽量不让自己被这股力量影响。 吴凌恒问他:“你是不是见清瑜的第一眼,就发现自己不是对手。” “难道她也是妖孽?”刘闯问道。 吴凌恒摇头,“不是。” “那便是用了下三滥的手段!” 刘闯听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会不会这个清瑜身上喷了什么特殊香料。 或者用了什么特殊药材,导致男人不自觉地被她引诱。 吴凌恒挑眉,“她养小鬼了。” “什么是养小鬼?”刘闯不明白道。 吴凌恒淡淡道:“南洋传来的小把戏罢了,你去佛寺请个开过光的佛牌带着就好。” “南洋?我可是听说南洋盛产邪术。”刘闯嗤之以鼻,不屑清瑜的下作手段。 这会儿,吴军阀身边的阿四来了。 阿四进来,直言道:“大帅让人盯着金陵那女的,她方才出府了,阿四特来提醒一声。” 正文 第177章 签字画押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哦?父帅这就派人盯着她了?”吴凌恒朝前一伸手,冰凉的雪花落在了掌心。 他的身体没有温度,掌心的那片雪也不会融化。 阿四言道:“大帅何等英明,从她入府便觉得可疑。” “不过你也不用大惊小怪,她出府也许只是随便逛逛。”吴凌恒凝着雪花的目光,带着点月色的迷离。 雪在天上是圣洁的,落在地上注定被污染。 阿四瞧着他风雪中飘逸若仙的模样,差点移不开视线,“三少爷不像是会掉以轻心的人。” “肖叔不在,我竟被你教训。”吴凌恒被视线一抬,略带威严的扫了一眼阿四。 阿四岂敢得罪他,“少爷误会了,阿四不敢。” “你且继续派人盯着,若有什么不轨再来回报吧。”吴凌恒轻轻一吹气,掌中雪花被吹起。 飘落在地上,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阿四遵从道:“是,三少爷。” “哦,对了。”吴凌恒似想到什么事一般。 阿四本要退走,又停在了原地。 吴凌恒似笑非笑道:“她身边养了小鬼,派出去的人别全军覆没了。” “养小鬼?”阿四一惊,猛地抬头。 他这几年跟着吴军阀,见惯了zz场上那些尔虞我诈。 什么样污秽的害人之术没见过,养小鬼还是近三年来时兴的。 不少位高权重的人手里,还养了会邪术的南洋门客。 吴凌恒轻声问道:“所以是父帅聪明,还是我聪明呢?” 言下之意是这女人难对付,派出去的人容易出事。 更容易打草惊蛇,最聪明的做法,其实就是吴凌恒这样按兵不动。 “不对啊,小鬼不都需要真身,供奉在府邸里么。”阿四奇怪道。 清瑜只身来到元术镇,身无长物。 没有小鬼的真身在身边,又如何能操纵携带小鬼呢。 吴凌恒食指在自己摊开的手心上,沿着掌纹划了一道:“养在这呢。” “养在身体里?”阿四倒抽了一口凉气。 把小鬼养在身体里,等于豁出去灵肉和小鬼共存。 不仅日日要被小鬼吞噬血肉,小鬼还会越变越贪婪。 若满足不了,就会反噬宿主。 运气不好的宿主,还会被小鬼夺舍。 吴凌恒冷魅的看着他,“现在知道这个女人的厉害了吧。” “我得赶紧回禀大帅。”阿四面色紧张,匆忙告退。 吴凌恒闭上眼睛,兀自养神,“不过是养个小鬼,就大惊小怪成这样。” 就凭新zf如今的野心,日后还会有更多更厉害的玩意等着。 念及于此,一阵微凉的风拂面。 风中带着淡淡的咸味,像是海水的味道。 他睁开眼睛,“回来了?” “阿爹。” 一个冰凉的东西跃进怀中,语气有些委屈。 他低首看了一眼,“被狐狸妖欺负了?” 眨么眼身上灵力比出去的时候,要弱上太多了。 身上也有伤痕,想必是遇到强敌了。 可狐狸妖如何伤的了神兽? “才没有。”眨么眼道。 吴凌恒猜测,“那便是旁的什么厉害玩意。” “是只小小鬼。”它提起伤它的小鬼的时候,结巴了一下。 吴凌恒微微有些诧异,“竟还有鬼魅能伤到你?” “它甚是厉害,嚷着要给被我吃的狐狸妖报仇。”眨么眼拍了拍自己鼓起来的小肚子告状道。 吴凌恒见它身上灵力越发衰弱,把它送回屋中的鱼缸里,“你吃了多少狐狸妖?” 看它鼓起的小腹,真像是消化不良。 “七八只吧,还不够我塞牙缝的。”眨么眼不满道。 七八只? 狐狸妖因为种族特殊,繁衍的数量特别少。 现存的狐狸妖,估计都没有一百只。 这元术镇是成了狐狸窝了吗? 一下来这么多只,也不知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咳咳咳咳——”那剧烈的咳嗽声,震的他的心都要碎了。 他猛地回头。 婉兮在床上咳嗽的厉害,不仅吐血不止。 还咳出了一大块血块,血块落在被子上。 还在蠕动,好像是活的。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 吴凌恒顺手就都落在床下,“这就醒了?还不到一个时辰。” “刚才我吐了个”婉兮刚刚解毒,面如金纸一般的憔悴。 那东西太吓人,感觉像是邪物。 吴凌恒轻松道:“不过是积压在你身体里的血块,不用在意的。” 血块会如同水蛭一般蠕动吗? 直觉告诉婉兮,刚才她吐出来的东西绝不简单。 “头好痛。”婉兮才睡了一会儿,就做了许多怪梦。 脑仁疼的厉害,感觉脑子都要裂开了。 “可能是睡太沉了。”吴凌恒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烧已经退了。 身体里也没有毒物,或者邪气入侵的情况。 既没有生病,也没有被邪祟侵害。 婉兮嘟囔了一句,“似是做了个怪梦,梦见金陵的事。” “你又没去过金陵。”吴凌恒道。 婉兮低着头,还没缓过来,“许是这些日子太过记挂金陵的事了。” “该不会是梦见大哥了吧。”吴凌恒哂笑,又想起婉兮刚才的梦话。 婉兮不知道吴凌恒吃醋了,“好像是大哥。” “你梦见大哥什么了?”吴凌恒愈发的吃味了。 甚至想扯破她的衣服,完完全全占有她的柔弱。 婉兮却在此时搂住了他的腰,完全依赖的靠着他,“他在监牢里,受人污蔑了,好像还受刑了。” “我走之前托紧警察局长保全他,他不会吃苦的。”吴凌恒道。 婉兮因为头疼,额头上不断出汗,“之前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形,不过梦见的是你在幽州。” “你连幽州城都梦见过!”吴凌恒惊叹道。 此时,婉兮从前从未对自己提起过。 婉兮抬头,“幽州城是不是有个叫于和塔的地方。” “嗯。”吴凌恒只道婉兮看过后来的报纸,报纸上详细报道过幽州城的事。 上面提及过幽州城,婉兮知道并不稀奇。 婉兮轻悠悠的道:“我看到报纸上于和塔的照片,和我梦里的一模样,我还梦见你在塔上有危险。” “你梦见我在塔上?”吴凌恒一听,便知婉兮的梦不简单。 婉兮点头,“那次醒来,也是这样的头疼欲裂。一直有一个声音呼唤着我,去救你,救大哥。” “我去个电话到金陵。”吴凌恒面色黑沉。 到办公桌旁,提了电话直接打给许冰。 许冰道:“哪位?” “我。”吴凌恒冷道。 许冰眉头一紧,“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吗?” “什么消息?”吴凌恒问道。 许冰一字一顿认真道:“他招供了,还签字画押了。” “不可能。”吴凌恒不信。 许冰道:“他们用电椅刑讯,受不住很正常,况且他招人的内容还有录音。” “好了,我知道了。”吴凌恒很清楚,以吴有匪的心性。 别说是电椅了,哪怕是万箭穿心的刑罚。 他也不可能承认一件自己没做过的事,除非签字画押是假的。 婉兮小心翼翼的问道:“金陵那边如何?” “一切有副官操持,用不着我们多操心。”吴凌恒明明眼中一片阴鸷,看向婉兮时。 冰柔的好似月光,嘴角溢出一丝淡笑。 婉兮和他对视了一会儿,也看出他是绝不希望自己操心金陵的事。 以她一个小小女子的身份,也没能力在金陵的事上帮上忙。 “眨么眼呢?你把它带回来了吗?”婉兮随吴凌恒回府,并没有带上眨么眼。 湘竹馆下面围观的人太多了,带上眨么眼太不方便了。 此刻心中记挂,四处搜寻起来。 吴凌恒把眨么眼从缸里捞出,放进婉兮怀里,“它在呢。” “你看它的颜色,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婉兮刚刚才解毒,视线有些模糊。 看很多东西看不太清,揉了几下眼睛才问的吴凌恒。 正文 第178章 念旧情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吴凌恒的手指从眨么眼脊背捋过,它的脊背上有很明显的渐变赤色的颜色变化。 此刻观看它整体,是深蓝色渐变赤红色。 身子也大了不少,看人的眼神不在稚嫩。 而有些血腥,还有冷酷。 眨么眼缓缓抬头,钴蓝色的眼睛里泛着浅红色,“因为刚刚去狩猎了,娘亲。” “狩猎?”婉兮头疼的厉害,揉了揉太阳穴。 吴凌恒坐在她身侧,帮她按压头上的穴位。 眨么眼疲惫的把头埋进她怀中,“吃了好多狐狸妖,嗝” 想不到眨么眼除了吃鱼虾之外,还会吃狐狸妖这样的精怪。 不过也难怪,它是神兽嘛。 又不是真的海鱼,吃些灵体并不稀奇。 “诶?好多狐狸妖?”婉兮奇怪的看向吴凌恒。 吴凌恒摊了摊手,“大概是来救孔凤翎的吧,来了有七八只。” “那些狐狸妖怎会知道她落难了?她可是被秘密关押的!”婉兮面色一凛。 吴凌恒一副让她安心的表情,“牢中那只狐狸发出求救信号,其他狐狸妖才赶来。” “那些狐狸妖可不经造,几口就都被我吃了,想救人是不可能的。”眨么眼骄傲道。 婉兮喃喃道:“被吃光了就好。” 狐狸妖全军覆没,孔凤翎在牢中的消息就不会走漏出去吧。 “节后她就会被枪毙,也就这几日了。”吴凌恒有很多办法,可以诛杀孔凤翎。 可唯有她变成拍花子的样子,被新zf的法律严惩了。 再暴露身份,孔家才没有话说。 一个犯了法伏诛的孔家女儿,孔家恐怕也不敢认吧。 婉兮头一次,把人置于死地的算计。 心里总也不是滋味,斜靠在吴凌恒怀中不说话。 吴凌恒宽慰她,“是狐狸妖一族先对你起杀心的,你不杀她,她就要杀你。” 婉兮心里有一句话,却无法说出口。 —— 婉兮身上的毒,中的不似上次那样深。 吃过几次药,就好的差不多了。 力气和灵力都恢复了,只是肚子有七个月大了。 马上就临盆了,沉的要命。 身子总也犯懒,不喜欢到处走动。 倒是眨么眼这次被伤的不轻,赖在婉兮怀中一天一夜。 不停的交换灵力,恢复着身体。 醒过来,还是一副病蔫蔫的样子。 本想让它多睡会儿,奈何年节当日鞭炮声不断。 它最喜安静,被吵的完全无法入眠。 在婉兮怀中不痛快起来,老是哼哼唧唧的。 “按说今天,我得去厨房帮忙的。”婉兮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雪。 雪变大了之后,在地上起了一层薄薄的积血。 吴凌恒弹了一下她的耳垂,“身体才刚刚好,就不用去操持劳碌了。” “二姨娘故去,大嫂去了龙虎山,府中连个操持的人都没有。”婉兮叹息着说道。 以往年节的时候,都是二姨娘和孙语柔一起操持的。 二人按照年俗,安排着过年的排场c吃食c礼节。 并且安排的井井有条,虽然婉兮以往年节还未嫁入府中。 但听兰竹说起,也道今年太过冷清。 吴凌恒伸了个懒腰,安逸道:“无人操持还不好,清净。” “三少爷,新年吉祥。”兰竹来送过年的年糖年饼之类的吃食的时候,带了一大票人。 人人手里都捧着一大竹筐,框子还被红布点缀上了。 婉兮烧好了水,泡了一大壶茶。 给吴凌恒倒了一杯,又给兰竹使了个眼色。 兰竹是府里的大丫鬟,聪明机敏的很。 马上会意,到了几杯茶出来。 递给那些来送年货的,还笑盈盈的出言慰劳,“几位大哥辛苦了,大过年的还跑一趟。” 几个送年货的,匆匆喝了一口就去别的地儿送了。 “这才年三十,就开始对我说新年吉祥了啊。”吴凌恒是个爱吃鱼的,动不动就挑刺。 兰竹脸上微微一红,“奴婢就是想说点吉利话,谁知道不太会说话。” “这些东西是谁操持准备的?”吴凌恒喝了口茶,放下手中的茶盏问道。 兰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不知道吗?正是您从金陵带回来的清瑜姑娘啊。” “她?”吴凌恒眉头紧紧皱一块了。 婉兮也没想通,“她远来是客,都不熟悉吴府。” “昨日她就去大帅主动请缨,要操持府中年节。”兰竹说道。 婉兮不敢相信,“父帅答应了?” “答应了,还乐的合不拢嘴。”兰竹打开两个锦盒。 一只里面装了对龙凤金钗,一只里面是一颗长白血参。 因为盒中东西贵重,才要打开给二人亲自查验。 吴凌恒也听不下去了,“操持年节这样的事,不是要交给腹中女眷吗?” “可清瑜小姐不是您的心腹?她还说是为三少奶奶分忧呢。”兰竹这句话说的不假。 清瑜虽然刚入吴府,对吴府年节的事处理的得心应手。 事事井井有条,府中上下人人称道。 吴凌恒笑意冰冷,“她是我的心腹,这事办的真不错。” “连少爷这么刻薄的都夸她好,看来这位姐姐真是厉害。”兰竹自语了一句,似是颇为佩服清瑜。 吴凌恒听得烦了,道:“得,你先下去吧。” —— 晚上,是吴府的年夜饭。 吃的人将近两三百号,除了军中吴凌恒的心腹爱将。 还有吴府大大小小的亲戚,还有这些军中人的家眷也破例参加。 吴军阀的三姨太都好些时候没见了,这种场合也来参加了,只不过是副病歪歪的样子。 眼神有些呆滞,吃的东西也少。 脸上烫伤的痕迹犹在,只拿了薄薄的脂粉遮盖。 到处都是觥筹交错,热闹的都有点过头了。 婉兮自昨天做了怪梦醒来,头疼的毛病就一直没好。 加上这里过于吵闹,脑袋越发的疼了。 “三少爷对这些菜色可还满意?”吵闹声中,突然多了一个温婉的女声在耳边。 桌上的菜很是讲究,精致的都没法说了。 看做菜的手法,多半是扬州请来的大厨做的。 扬州那可是个盐商聚集的富庶之地,举国上下就数这个地方的吃食最是讲究。 就连街上普通的小摊,用的都是好食材。 扬州饭馆里请来的大厨更不用说,以前都是伺候盐商的。 个个厨艺精湛,比大内皇宫的御厨还厉害。 吴军阀虽然财大气粗,不过府中无人懂这些。 以往筵席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像样过,年节这样的场合可真是给足了吴军阀面子。 他在跟人敬酒喝酒的时候,因为底气比以往都足。 笑得特别的大声,一副满面红光的样子。 吴凌恒相对就比较冷淡,“我对吃食不讲究,还要看我夫人。” “挺好吃了的,诶,姐姐的项链很漂亮啊。”婉兮跟着吴凌恒,什么样的好东西没得着过。 一看那项链就知道,绝非是国货。 清瑜摸着项链,淡笑一声:“哦,是吴大帅赏的。” “是赏你差事办得好?”吴凌恒不过是信口一问。 清瑜道:“是入府那日,他老人家给我的。” “入府那日就给你了!!”吴凌恒眯了眯眼睛,着实觉得有意思。 吴军阀那样多疑,且对外人有几分吝啬的人。 出手就是一条法兰西进口的珍珠项链,颗颗饱满硕大,比慈禧的东珠还要耀眼。 第一次见清瑜就给了这个,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这时,阿四来了,“西洋的乐队准备好了吗?也该上了吧。” “我这就去协调乐队,希望不会让大帅久等。”清瑜手提裙摆,双腿交叉的行了个西洋礼。 笑意盎然的去寻西洋乐队,协调他们在年饭上演奏。 阿四来了一句,“她脖子上的项链,原是给摇红准备的。” “爹又念起旧情了?”吴凌恒觉得好笑。 正文 第179章 上峰令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阿四翻白眼,“你还真是不懂大帅苦心。” “他能有什么苦心?我洗耳恭听。”吴凌恒只道二姨太过身,三姨太毁了容。 府里其他姨太太,吴军阀不怎么喜欢。 心中寂寞之下,又动了哄回摇红的心思。 阿四生气道:“大帅是怕孔三小姐给三少奶奶苦头吃,才想把摇红弄进府的。” 摇红是何等角色,一面受吴军阀眷顾。 一面对吴凌恒也动了心思,二人还曾许下婚约。 进了吴府的话,不免要跟孔凤翎争锋相对。 “到底是个吝啬的,把送不出去的送人。”吴凌恒嘴硬不肯领情,心中还是有些触动了。 吴军阀这么自我的人,竟也有想着婉兮的时候。 只可惜孔凤翎被关,不日就要吃枪子儿。 摇红不必进府,项链用不上还能被转手送人。 阿四替吴军阀抱不平,“大帅总为你们操心,一个个的都不让他省心,到头来还不领情。” “最不让他省心的是大哥吧。”吴凌恒心中颇有些触动,面子上却放不下,只有拿吴有匪当挡箭牌。 阿四想了一下,道:“说起少帅,他在金陵一切可好?” “副官不是去金陵了,有什么消息自会送回来。”吴凌恒刻意隐瞒了吴有匪在金陵的近况,有些话不该有他的嘴里说出来。 宴会厅门前多了个穿着军装的少年,少年见宴会厅人多不便进来。 又好像有什么要紧的急事,左顾右盼抓耳挠腮的甚是着急。 这人婉兮以前也见过,是吴军阀专用的通讯兵。 大体是有什么紧急军务要报,婉兮便细心了一声,“阿四,门口那个似乎有急事。” “他是大帅的通讯官。” 阿四肃声道。 吴凌恒淡笑道:“说不定是金陵那边有消息了。” 看那通讯官的脸色不怎么好,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情。 可别真是金陵那头的事,要知道吴有匪可是吴家军里的四梁八柱。 他若有个好歹,等于断吴军阀一臂。 “我出去看看。”阿四出了宴会厅,和通讯官攀谈起来。 拿了一张信笺进来,面色沉重的交给吴军阀。 吴军阀一看,脸色也阴沉下来,“金陵市政厅好不给面子,老子的儿子也敢刑讯逼供。” “眼下当如何是好?”阿四询问道。 吴军阀闷一口酒,“按兵不动。” 正是年节喜庆,他传令犒赏三军。 吴家军得了他的赦令,可以醉三天三夜。 人人酒醉懒惫,哪里有什么战斗力。 若吴有匪有三长两短,只等年节一过。 定会用铁骑踏平金陵,就怕那几个文官不敢这么做。 “可少帅在牢中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阿四心疼吴有匪。 吴军阀盯着自己的银筷,以前倒是没有发现上面的花纹挺精致的,“他年少成功,是该到吃苦头的时候。” “阿四知道了,大帅这是有意在磨练少帅。”阿四低头言道。 磨练?! 谁有功夫借别人的手,磨练自己的亲儿子。 金陵就是个虎口,谁进去谁被吃个干净。 吴家的人是去一个,得栽一个。 亏得吴凌恒聪明,找个由头跑回来了。 吴军阀可以掩饰住内心的波动,夹了一块封肉到嘴里,“下去吧,此事不可泄露给任何人。” “是,大帅。”阿四还没吃完饭。 刚好可以下去,到下人房里吃些东西。 这会子,西洋乐响起来了。 吴军阀想让他听听,长长见识。 拍了拍身边的椅子,对阿四道:“来,坐下,听会儿西洋乐。” “这好吗?”阿四不敢僭越。 吴军阀直接拉他坐下,“有什么好不好的,都是新社会了,我们主仆平等。” “谢大帅。”阿四是个粗人,没心情听西洋乐。 正走神呢,吴军阀反常的给他夹菜,“来,吃菜。” “诶,好。”阿四缩着脖子,战战兢兢。 每回吴军阀有心事,都会这样一反常态。 他越是动了杀心,越是对手下人好。 真是可怕啊 婉兮拉了拉吴凌恒的袖子,“夫君,爹好像知道金陵发生的事了。” “知道又怎么样,鞭长莫及罢了。”吴凌恒拨了一只虾,放进婉兮的碗里。 婉兮细嚼慢咽之后,才道:“明明是团年饭,大哥却牢狱中度过。” “但是他们不敢杀吴有匪。”吴凌恒又在剥虾。 婉兮是何等聪明的人,张口被他喂了虾之后,“大哥若有什么,爹定会出兵的。” “就是这个理。”吴凌恒坚决道。 婉兮凝着他,“他们会不会一直囚禁大哥。” “如果送去军事法庭的话,应该会判一个终身监禁。”吴凌恒太了解金陵这帮文官的心思了。 他们怕吴军阀出兵,又想吴凌恒得少帅之位。 最好的办法就是一直拘着吴有匪,保他衣食无忧平安康健。 婉兮低头,小声问吴凌恒,“夫君,你想救大哥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水火不容的关系。”吴凌恒撩起她的下巴,故意逼她与自己对视。 婉兮心中是向着吴凌恒的,目光挣扎了几下妥协了,“我知道的。” “可他那身军职实在麻烦,我不想继承呢。”吴凌恒玩味一笑。 那 到底是搭救还是不搭救? 婉兮糊涂了,傻傻的看着他,“那夫君的意思是” “我已经想到了法子救他,只是时机还未到。”吴凌恒的手顺着她柔滑的下巴摸过,端起酒杯一口闷。 婉兮夜夜与他共枕,仍是看不透他,“夫君的法子,可是跟夫君在金陵找的侦探有关系?” 既然二人命数相克,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救他? 吴凌恒自斟自饮,喝的倒是欢快。 一听婉兮这话,放下杯盏疑惑的看着她,“小妞,你怎么知道我找了侦探?” 在金陵找许冰的事情,他可是只字未提。 “猜猜的。”婉兮见他隐瞒甚多,也不肯跟他说实话了。 吴凌恒双手叉腰,一副审问的样子,“猜的?连我在金陵的细节都能猜到,让我想想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用想了,我我昨夜做梦,梦见一些场景。”婉兮见他眼神充满了洞察力。 也知瞒不过,道出了实情。 吴凌恒轻哼一声,“又梦见他。” 婉兮知他吃味,低头不语。 这样不守妇道的梦,本就不该做。 她不仅做了,还说与自己的夫君听。 当真是自讨没趣! “为什么不同我说了?与我生分了?”吴凌恒语调有些受伤。 婉兮连忙抬头,“没有的,我的心里全都是夫君。” “逗你呢。”吴凌恒顺势揽她入怀。 她身子微微一颤,差点落泪,“吓死我了。” “你这梦叫做警示梦,灵力强大的人都做,尤其是看重的人发生危险。”吴凌恒告诉她道。 她听到重要的人四个字,灵魂就神游天外了。 大哥是重要的人? 可他 明明生来就是夫君的死敌! 他对她也有情意,夫君向来都是防着他的。 可偏偏她是为他做警示梦,如此 会不会寒了夫君的心。 吴凌恒哪里知道她的这些胡思乱想,刚想问婉兮昨夜具体梦见了什么。 就见方才出现在门前的通讯官又来了,阿四刚巧目光扫过去看到了。 放下手中筷子,走到了门口,“你怎么又来了。” “又是一封电报的,给大帅的。”通讯官脸色都是绿的。 阿四怕影响到吴军阀,留了个心眼问了一句,“哪里来的?” “上上海。”通讯官说道。 阿四松了口气,还好不是金陵来的。 只要不是府里大公子的噩耗,想来吴军阀是承受的了的。 匆匆拿了电报,给吴军阀送过去。 吴军阀只看了一眼,脸上立时风云色变。 狠狠的将电报拍在桌上,怒了一声,“妈了个巴子,真是不要b脸了,老子要毙了这帮老狗。” “上峰有令,赦免元术镇牢狱中一切重犯。” 电报上只有一行字,如是道。 正文 第180章 远亲献计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大帅息怒。”阿四吓了一大跳,跪在了地上。 吴军阀怕惹人注意,呵斥了一声:“谁让你跪下的?起来。” “是,大帅。”阿四慌忙起身。 吴凌恒拉了婉兮的手,“走,看看去。” “我去不太好吧。”婉兮怕自己挺个大肚子太显眼。 吴凌恒已经到了吴军阀身后,“这电报不是该发给巡捕房吗?” “截获的。”吴军阀只说了三个字。 婉兮和吴凌恒瞬间就懂其中的意义,吴家军对巡捕房一切信息进出才去监视状态。 任何发给巡捕房的电报,吴军阀这边都会有一份。 电报上的内容,只是借着年节的由头。 大赦了元术镇大牢里所有的犯人,以彰显新zf之宽容。 婉兮问道:“为了救孔凤翎?” “孔家不可能知道此事!!”吴军阀肯定道。 婉兮问道:“会不会是孔凤翎在牢里”自曝了身份。 此事只有他们三人知道,消息绝不会是从他们这里走漏的。 “孔三丫头是绝不会说出自己的身份,给家族蒙羞的事情,世家子弟宁死都不会说的。”吴军阀很清楚孔凤翎的性子。 在牢里自曝身份,就等于承认自己有变化之术。 且在元术镇行那拐骗儿童之事,到时染在孔家身上的污点是永远洗不掉的。 婉兮都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难道这电报不是针对孔凤翎的?” “清瑜出府,都去了哪里?”吴凌恒一直都盯着电报出神,此刻突然问道。 “就是替府里采办年节的东西,出入一下集市。”阿四一开始没当一回事。 吴凌恒放下电报,看向阿四,“我说的是她第一日进府那天。” “说来也奇怪,那日她刚在府中安顿好,就去了一趟巡捕房附近”阿四说到这里,脸上闪过了一丝惊骇。 吴凌恒拍了拍阿四的肩膀,宽慰阿四,“此事也不一定跟她有关,只是猜测罢了。”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心里却是百分之百认定这事就是清瑜干的。 眨么眼出去狩猎回来受了重伤,还是被小鬼所创。 多半就是那女人把自己的小鬼放入了大牢,小鬼和眨么眼冤家路窄的撞见了,眨么眼才会因此受了重伤。 “当真是小看这个丫头片子了。”吴军阀眼中杀机毕现,也是认定此事跟清瑜有关。 一旁阿谀奉承吴军阀的几个吴家远亲,以前呆在老家不懂察言观色。 纷纷上来故作关心,询问吴军阀的情况,“大帅,您这是怎么了?” “什么人不长眼惹您不高兴了?” 那些跟着吴军阀的部署,摸清楚他脾气秉性的。 此刻都躲得远远的,可不敢招惹他。 “没什么。”吴军阀烦的头疼,又不想发作坏了年节的氛围。 清瑜从乐队那头款款走来,笑盈盈的问道:“大帅莫不是对小女子安排的节目不满意?” “吹的什么玩意,还是咱们中国的乐器喜庆。”吴军阀生的是清瑜的气,却撒在了乐队身上。 吴军阀这话还没说完,阿四就吆五喝六的把乐队遣散。 清瑜福身蹲在地上告罪,“是小女子安排的不好,惹大帅不高兴了,一会儿我马上安排乐队撤了。” “你才刚入府,不清楚本帅喜好也是人之常情。”吴军阀是打心底里不痛快,兀自喝起了闷酒。 那几个亲戚还想拍马屁攀附,“大帅,我们几个陪您喝吧。” “阿四!”吴军阀终于压不住怒火了。 阿四立刻会意,驱赶那几个人,“都走开,没看到大帅正烦着呢。” “大帅为什么事烦忧啊,我们几个可以替大帅分担。”他们几个倒是会见缝插针,还不知道惹恼了吴军阀。 阿四不屑道:“大帅烦忧的事情,你们能管得?” 挥手驱赶苍蝇一样,把这几人赶走。 “等等,几位叔伯,我爹是在为金陵的事烦忧。”吴凌恒叫住了这几人。 金陵之事乃是吴军阀鞭长莫及之事,吴军阀这几个亲戚就更不顶事了吧。 阿四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倒也不怪他。 可这几人眼珠子一转,纷纷说出了自己在金陵的商行和人脉,一听倒有几分厉害。 吴凌恒赔笑,“阿四不懂规矩,还请不要见怪。” “哪里的话,有匪的事我们早就想帮忙了。”几人终于见有地方可以讨好吴军阀,纷纷喜笑颜开。 吴军阀才没吴凌恒那么客气,“你们想怎么帮这个忙?” “我我们厂子和金陵制造局有密切的合作,在金陵制造局上应该能说的上话。”吴军阀的这位远方堂兄,吴家排行老二。 大体算是吴家最不争气的,既没有上战场的胆识和身体,也没有从政的文凭。 倒是吴军阀发家那阵,找吴军阀要过点美金。 听说是开了厂子,不过不在金陵。 吴军阀想了想道:“你那厂子是不是给制造局提供零部件啊?” “可不是,我厂子的技术指导可是德国人,生产的零件精度全国第一。”吴二爷对此颇为自豪。 吴军阀心里狠狠拍了自己脑门,心想自己从前怎么从来就没注意到这个。 吴凌恒笑道:“那二叔开口,我们像金陵制造局申请的三千条枪” “别说三千条了,五千条都行。”吴二爷敢这么说,那是因为金陵制造局欠他们人情。 更要依仗他们提供零件,不然就得从国外进口。 若是用劣质的零件,子弹是很容易卡膛的。 日本人出的王八盒子就是标准的自杀性手枪,很容易卡膛,用的时候就相当于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 吴凌恒敛了笑意,恭敬道:“早知道当初去金陵要枪,就先联系二叔了。” “是二叔疏忽了,没有告诉你们一声。”其实吴二爷也想帮忙,只是不知道怎么帮。 总不能一得知他们要去金陵,就上赶着说自己有人脉。 那也太不要脸面了,况且他还是吴军阀的二哥呢。 吴军阀难得有好脸色,“枪的事情二哥费心了。” 心想以往真是小看吴老二了,总还当他是窝囊废。 想不到厂子都跟金陵制造局合作了,虽然还是赚不到几个钱。 “三爷,有匪的事我是能尽一点绵薄之力的。”吴军阀死去的小妾二姨太有个六弟,倒是有点出息。 姓孟,今年也就而立之年吧。 早年也跟着吴军阀行军打仗,二十七八的时候腿伤了,没法继续上战场了。 也是吴军阀给了钱,让他下海经商。 孟老六比吴老二会赚钱,手里头商行大把的。 这人在金陵也就一层关系,金陵饭店一些高级食材是他们商行提供的。 金陵饭店可是四大家族里陈家的产业,招待饭局也跟酒店一样能入住,可算是举国第一奢侈的饭店。 “有这一层关系,我和陈老爷还是能说上话的。”孟家老六言道。 吴军阀也不觉得他能起到什么作用,随口一问:“六弟打算怎么帮忙?” “陈老爷若肯发话,有匪在牢里也能好过点。”老六现在就是个商人,最好不过往陈家塞钱。 吴军阀翻白眼,“他该受过的刑都受了,再好过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眼看老六热脸贴冷屁股,白白受吴军阀奚落。 吴凌恒道了一句,“六叔可否跟陈老爷进言,让他许我大哥进金陵饭店被软禁呢?” 同样是被囚禁,金陵饭店可比牢狱里强多了。 “这个倒是可以试试。”老六点了一下头,若有所思道。 虽然新zf在掣肘吴军阀,可也只是抓了吴有匪。 吴军阀的军权是半分没少,陈家可是想拉拢吴军阀的。 饭店又是他们自己的地盘和产业,要是把吴有匪挪过去。 他们即放心,又能卖吴军阀一个人情。 何乐而不为呢? 吴军阀起身,一锤定音道:“这事就这么办了。” “大帅,您要去休息?”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询问道。 吴军阀伸了个懒腰,“乏了,你们玩好。” 阿四送吴军阀出去,随后婉兮和吴凌恒也走了。 外头,下着小雪。 阿四打着手电,在前面照路。 吴凌恒挽着婉兮,“年节巡捕房放假,唐放最快也得明天收到电报。” “明天知会唐放,不准他放人。”吴军阀下了死命令。 吴凌恒淡笑道:“可发电报那头,才是他们的上峰呢。” 正文 第181章 加密电报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不管怎样,元术镇我说了算。”吴军阀霸道道。 吴凌恒低头领命,“好,我明日会同唐放说的。” “人肯定是要放的,可我不会让他们放的那么容易。”吴军阀回过身来,看了他和婉兮一眼。 婉兮定住了,她是最不想放孔凤翎的人。 孔凤翎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送进去的,更何况以孔凤翎乖戾c狠绝的心性,出来必会千倍奉还给她。 吴凌恒蹙眉,揶揄吴军阀,“你怕了?” “父帅不是怕了。”婉兮出乎意料的开口。 吴凌恒凝目看向她,她眼中是风雨前的平静,“你怎么替他说话?他可是要放了孔凤翎。” “现在和之前不一样,孔家已经知道她在牢中了。”婉兮格外的理智。 眼下那头知道了孔凤翎被抓,特地下了特赦令保她。 还要执意杀孔凤翎的话,可就结了天大的梁子。 “你可知孔三只要一出来,就会格外针对你。”吴凌恒黑色的瞳仁里,只有她倒影。 其他的任何东西,都视若无物。 婉兮低头,踢开了地上薄薄的积雪,“我又何尝不知道,她怕是要和我不死不休了。” 吴凌恒撩起她的下巴,掸去她发上的雪片,“那就杀了她,得罪孔家只是爹树敌罢了,跟我们没关系。” “有吴府才有我们,吴府被孔家针对,我们也要遭殃的。”婉兮听他凉薄的话,紧张的要命。 偷偷去看吴军阀,生怕他被吴凌恒气出个好歹来。 吴凌恒丝毫也不知收敛,调皮的朝她眨眼睛,“我可以带你去留洋,保证孔家人找不到,更不会受吴府牵连。” “你小子是想气死老子吧。”吴军阀气的眼睛瞪的比铜铃大。 吴凌恒却不痛不痒,照样目光冰柔的凝着婉兮。 婉兮被吴军阀瞪的浑身别扭,“那你也得想想大哥,孔凤翎要是死了,他们会让大哥活命吗?” “自己小命还悬在裤腰带上,就开始为别人着想了。”吴凌恒被她一提醒,才想到吴有匪这个da麻烦还在金陵大狱里呢。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吴军阀松了口气,还好有婉兮在。 没能让吴凌恒乱来,不然真是要被他害死了,“恒儿你放心,我不会让孔凤翎出来以后,有机会伤到婉兮的。” 吴凌恒怪声怪气的应了一声,脸色就跟锅底灰似的。 显然是满心不快,又没法拒绝。 “这事都怨我,早知就不多管闲事了。”婉兮自责道。 要是她不设计抓捕,如今也不会陷入两难。 吴军阀摇了摇头,“亏得你把她抓了,才能拿她做交换。” “若真拿孔三换吴有匪出来,他可是欠了我夫人天大的人情。”吴凌恒没好气道。 本就想着让许冰救他出来,法子都已经想好了。 要不是清瑜通风报信,他可没想过要绕孔凤翎一命。 这夜,元术镇的礼花没有间断过。 一直放到第二天早晨,天空尽是绚丽的色彩。 几乎人人都喝的酩酊大醉,唐放更是宿醉到第二天中午。 和刘闯一起醉倒在波清河河边,吹了早上的冷风才清醒过来。 巡捕房要放三天假,他酒醉醒来也没去上班。 刘闯嘴馋想吃天兴斋的炒肝,过年外头铺面都没开张。 只好去唐放家,讨一口吃食。 在唐放家里见到了巡捕房的负责通讯的,才时收到那份上峰发来的电报。 “这电文怎么都是数字啊?”刘闯一边喝着唐放老婆熬得白粥,顺道瞄了一眼电报的内容。 唐放背了上面的数字,点了火柴烧掉,“这是加密的电报。” “你看的懂?”刘闯吃了一口酸辣白菜,就着清甜的白米粥。 感觉自己都要上天了,吃惯了吴府的大鱼大肉。 没想到这普通人家的清粥小菜,也成了人间至味。 “我也看不懂,我才接任几天啊。”唐放烧完电报,就开始收拾公文包。 刘闯放下筷子,“你看不懂,他们还给你发啊?” “巡捕房里有密码本,照着密码本能翻译出来。”唐放表面平静,心里面呜呼哀哉。 这一年都没怎么休假,好容易赶上年节。 今儿可是大年初一,新年的第一天。 平常人家都要早起贴春联c放鞭炮,给长辈拜年。 他就要被逼着去巡捕房,想想还真有点同情当初的沈从之。 要是他没辞职,他就能和刘闯一般投军吴家军了,那还有这多鸡零狗碎的破事。 刘闯见他抱怨,估计他没当一回事,“既然是密保,应该是大事。” “小小元术镇能有什么大事?”唐放真不觉得上峰能对元术镇做什么,懒洋洋的说道。 这里可是吴军阀的地盘,他们巡捕房也就是维持一下治安。 不,很多时候治安都是吴家军在维持。 所以上峰对这里是插不了手的,更别提搞出什么大事。 刘闯狠狠的把粥一饮而尽,抓了两块油饼在手里。 塞了一块到唐放嘴里,跟着唐放一起出去,“我跟你去吧,反正我不想见到那女的。” 唐放这着急的做事,都没时间吃饭。 作为他的兄弟,也不能看着他空着肚子办差。 “清瑜啊?”唐放问道。 刘闯蹙紧了眉头,厌烦道:“她啊,可真是个狐媚子。” 明明是个清纯柔弱的样貌,半点没有妖艳之感。 偏偏就是这份楚楚可怜,有着勾魂摄魄一般的力量。 “你不是说三少爷教你怎么对付她了?”唐放还是有些惊讶的,想着刘闯有吴凌恒只点。 不应该斗不过清瑜,现在居然吴府都不想回。 刘闯见他嘴里的油饼吃完了,手中另外一个也塞过去,“三少爷让我去佛寺里求个开光的手串,总不能大年初一去求吧。” “大年初一怎么了?元术镇多得是初一去进香的。”唐放可是知道,元术镇在安东尼来以前。 不是信道就是信佛,山里的清水寺上香的人不少。 每逢初一十五,上香的就更多了。 刘闯叹了口气,“进寺要四个大洋呢。” “那群和尚想钱想疯了吧,进去还跟进公园似的要门票。”唐放痛骂清水寺的和尚。 刘闯看着他,一脸的可笑,“你要骂就骂咱们三少爷吧,收门票这事是他想的。” “为了减少寺中人流?”唐放问道。 刘闯点头,“是啊,不过也意在约束进出城人的数量。” 毕竟清水寺在城外,进出城的人多了的话。 盘查的再是仔细,也难免出纰漏。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不觉徒步到了巡捕房。 唐放在办公室的暗格里,找出了密码本。 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对照着,把电报上的内容翻译出来。 眉头缓缓皱起,自言自语道:“上峰怎么突然多管闲事起来?大过年的安排这么大的事。” “我就说嘛,如果是小事怎可能用密文发来。”刘闯得意道。 唐放若有深意的看着他,他被唐放看的毛了,“怎么了?难不成新zf还动了对吴府的心思。” “这个他们倒是不敢。”唐放冷笑的说着,在办公室里左顾右盼了一眼。 把窗帘拉上,关上了窗户。 年节巡捕房还是有人值班的,他此举意在防止隔墙有耳,“他们要大赦牢中囚犯。” “什么?他们疯了吗?”刘闯简直不敢相信。 好端端的大赦囚犯做什么?里头可好多十恶不赦的死囚。 一下放出来,元术镇哪还有治安在。 唐放也想不明白,抓着耳朵道:“上峰很少下达这样荒唐的指令,会不会是搞错了什么,这一放连那十恶不赦的拍花子也得放了。” 之前新zf还勒令他必须要破拍花子拐人的案子,他求婉兮帮忙雷厉风行的破了。 还得了上头的嘉奖,亲自发电报鼓励。 现在朝令夕改,要放人? “我觉得这件事有必要问过三少爷。”刘闯心眼多,建议唐放不要立刻执行上峰的密令。 唐放也拿不准,便听了刘闯的提议。 给吴凌恒打电话,吴凌恒在电话里让唐放别放。 反正元术镇山高皇帝远的,缓个五六天执行。 那头又不会马上知道,说不定还能把事情拖到年后。 谁知第二天年初二,巡捕房就接到上峰电话。 上峰直接质询唐放,为何不执行命令。 唐放按吴凌恒教的,借口说没收到电报。 对方直接在电话里下达了指令,要求唐放必须马上放人,不可有任何拖延。 第三日年初三,巡捕房还是没放人。 新zf那边应该是急了,大过年的人一直在里头关着。 不断的打电话施压,催促巡捕房放人。 上午打了一通,下午两通。 一开始还是比较平和的语气,后面就直接就气急败坏用吼的。 这说明是有专门的细作,时刻和新zf那边保持联系,不然那头怎么会时实知道巡捕房到底放没放人。 “实在抱歉,这有钥匙的老头喝醉酒掉进河里了,牢门没法开啊。”唐放接到今天第四通电话的时候,已经彻底磨练的老油条了。 坐在老板椅上,双脚翘上了桌面。 对面早就从老爷们,换成了一个声音成熟性感的女人,“唐探长怎么每通电话都有理由,编的很辛苦吧。” 正文 第182章 女少尉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卑职说的都是实话,长官您怎么就不信呢。”唐放无奈又受伤的说道,看似一本正经。 嘴里却磕着瓜子,眼中带着冷漠。 那女人柔媚一笑,“我知道你是听了谁的命令与我们作对,可你只要肯听我的,我保你前程似锦。” “把电话给我,我跟她聊。”吴凌恒的声音在唐放身后响起。 唐放立刻收了散漫,立时正身而起,“吴” 张口只是做了个口型,就因吴凌恒的手势把话收了回去,双手将话筒递给吴凌恒。 “让我猜猜阁下是谁,莫不是吴三公子吧。”那女人娇笑道。 她虽没听过吴凌恒的声音,也没见过吴凌恒。 可元术镇上能把电话从唐放手里直接拿走的,也就四个人。 其中两位还在金陵呆着,吴军阀又太老了。 最后,也只有吴凌恒这一个人选了。 吴凌恒身子斜靠在桌上,姿态有些慵懒,“是我。” “阁下不好奇我的身份吗?”女人轻声道。 吴凌恒的手指在桌上弹了几下,“你应该是个武官。” “有趣。”那女人鼓起了掌。 吴凌恒语调很冷,“在军中的军职应该不低。” “也不算高吧,不过是个少尉。”女人柔声道。 吴凌恒眼神顿时变得凌厉,“你不是新zf的人。” 女人坐到尉官这样的职位,新zf里若是有的话。 他怎会不知道? 新zf嘴上喊着要革新,实则里头掌权的都是些迂腐的文人。 哪里能让女人爬到这个位置? “那就请三公子猜猜我是谁的人。”那女人说话妖媚的人骨头都酥了。 吴凌恒手指头绕着电话线转了几圈,“不劝我快点放人,却让我猜你是谁?你怕不是忘了自己使命了吧。” “既然三公子来了,自然是想好条件要跟我谈的。”她一副完全不着急,要和吴凌恒慢慢谈判的样子。 吴凌恒也看出她的套路了,她既不是新zf的人。 对此事没必要上心,孔家请她当说客。 无非是看重她有这样的能力,可她也完全可以看着两家谈崩,自己坐收渔人之利。 吴凌恒淡淡道:“国内有军权的显贵太多了,我猜不过来。” “这就放弃了,多没意思啊。”她很是沮丧。 吴凌恒忽然清冽一笑,语调颇为暧昧,“我哥惹了命案仕途算是毁了,未来吴家掌权的只能是我。少尉与其跟着个糟老头,不如跟了我。” “呵呵,可我怎么听说三公子伉俪情深,不愿纳妾呢。”那女子娇笑连连。 外头婉兮买了芋头糕站在门外,她怕打扰吴凌恒聊天没有进来。 吴凌恒招了招手,让她进来,“若我不愿纳妾,孔凤翎的事又如何解释。” “三公子还真是风流,有了一双如花美眷还嫌不够,您可连我的面都没见过。”女人媚笑道。 吴凌恒啃着芋头糕,把婉兮搂在怀里,“听声音就知,你是个绝色美人,难道你不是?” “我可不敢王婆卖瓜,自夸自卖。”那女人也不愿谦虚。 没点姿色和水平的女人,哪有资格当说客。 不过,她的倾国之貌隔着电话又看不到。 吴凌恒故意打趣,“你不肯跟我,难不成你的上官比我优秀的多。” “三公子哪儿的话,他都是个年逾五十的糟老头子了。”女人不屑的说道,说了一半脸就僵住了。 这话接的太顺口了,一听就是谎话。 吴凌恒脸上的笑比她还要狐媚,只可惜她在电话那头看不到,“那可真是委屈你了,亏得你还忠心耿耿。” 他嘴上甜言蜜语的,心里却腹诽连连。 婉兮从进来到现在,就听过一小段他们的聊天。 也识破了这女人的来历,在纸上写下了个“段”字。 理由很简单,如今年逾五十的大军大头子不过四五人。 吴军阀c孙军阀c金军阀等等,不管是哪一位。 他们座下能当上尉官的,都是何等处事机敏干练的人物。 断不能轻易说出诋毁自己上官是糟老头子的话,除非她的上官根本就是个年轻人。 这样一想,也就只剩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段军阀了。 那女少尉多半是得意自己主子年少有为,张口才会轻看其他几个年纪大了的军阀。 吴凌恒冷着她很久,都没有张口说话。 她都怀疑吴凌恒把电话挂了,“你还在吗?喂?” “原来是金叔叔的人啊,那便是自己人嘛。”吴凌恒沉声道。 那女人蒙了片刻,才道:“我不是金世杰的人。” “哦,那就是孙叔叔的人,那也是自己人。”吴凌恒道。 自己人就没道理帮着新zf了,他倒要看她怎么回答。 女人也知吴凌恒是故意遛着她玩,语调低沉了不少,“少帅别管我是谁的人,三公子倒是说说,怎样才能不插手巡捕房的事。” “你错了,巡捕房的事不是我在插手,是我父帅。”吴凌恒像条滑不留手的泥鳅,根本不给对方任何机会。 女人都要把电话捏碎了,“说吧,你放人的条件。” “我要你。”吴凌恒道。 女人紧咬后槽牙,“我不是与你玩笑。” “我也没有开玩笑,只是不忍娇花插在牛粪上。”他这话说的很像是闹儿胡同里的登徒子,轻浮又猥琐,“你做我的三夫人,我把大牢里的人全放了。” 婉兮在湘竹馆住过,可是见过那些登徒子的样子。 面容猥琐狰狞,十分的可憎。 若她不知夫君是故意戏耍别人,估计也要被恶心吐了。 那女人更是受不了,怒吼一声把电话挂了,“你爹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中用的儿子。” “这么几句话就被气成这样,看来女人还是不能当太高的军职。”唐放有感而发道。 吴凌恒吃着婉兮拨的瓜子,“什么女子不女子的,得分人。” “是了,少奶奶要是参军,定是个女中豪杰。”唐放竖着大拇指拍马屁。 婉兮小声问他,“你怎么不直接跟她谈条件?” 不谈条件也就罢了,还要故意激怒人家。 “先压一压,磨一磨他们的性子。”吴凌恒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 姓段的插手这件事,必定想从中获利。 可得要多看看,看看段薄擎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婉兮也在好奇段军阀横插一脚进来是要干什么,歪着脑袋想呢。 唐放见新zf如此重视此事,怕新zf那边被压的狗急跳墙,“您打算磨多少时间?” “起码也要让孔三在里面,把该受的罪都受了吧。”吴凌恒也就是顺嘴一说,实则也没想好要关她多久才能解气。 唐放倒抽一口凉气,“孔什么?” “你不会以为他们这么逼着放人,真是想大赦天下,怜悯牢里那些犯人吧?”吴凌恒戏虐的看着唐放。 唐放眼珠子一转,想到的确很久没听到孔凤翎的消息。 以往刘闯只要一跟他喝酒,就会提起孔凤翎的事。 初一去吴府拜年,在小院里只看到溪怜。 溪怜还是一副慌慌张张胆小怕事的样子,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样。 他战战兢兢的道了一句,“牢里牢里没有她啊。” “她有孔府撑腰,也没人敢抓她。”吴凌恒冲他一眨眼睛,拉着婉兮出了办公室。 唐放喊了一声,“那你们怎么说她她”被关在牢里??!! 到底咋回事啊? “她是成了精的狐狸变成人形的,能变成你想不到的样子。”吴凌恒在走远之前,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唐放亲眼见过狐狸妖的妖术,可不知道还有人能变脸。 在办公室倒退了好几步,撞倒了柜子才停下。 缓了好久,才略微看清了一些此事,“孔凤翎莫不是莫不是那个拐孩子的拍花子吧长相c年纪也差太多了” —— 金陵饭店,408房间。 精致的镶金边象牙色桌上,摆满了各色珍馐佳肴。 很多都是上等的法国菜,旁边还点着白蜡烛。 长长的桌子旁,却只有一个人坐着。 那人一身白色的西装燕尾,身材高挑颀长。 嘴唇有些薄,脸色很苍白。 眼神也有几分涣散,拿叉子的手在抖。 手指头上有很深的几道疤痕,像是被玻璃渣狠狠的刺透。 疤痕凌乱,才刚刚结痂。 他的头发很乱,长到了耳鬓,“想不到我一个犯人,还有这样的待遇。” 正文 第183章 北平陈家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案子还没有调查清楚,怎么能说是犯人呢。”警察局局长大过年的不归家,在这里亲自给他倒酒,“这里的一切都是陈老爷给你安排的。” “陈老爷?哪个陈老爷?”吴有匪病的连喘气都很困难,抖着手连羊角面包都切不动。 额头上不停的流汗,到最后心态崩溃。 刀叉往桌上一扔,双手撑着桌面不断的喘xi。 警察局长给门外把守的人使了个眼色,“北平陈家。” 陈家派来看守吴有匪的,大概有十多个。 分为四面八方,包围了这间房。 从楼上的508房间,到楼下的308房间都有暗道通上来。 左右两边的房间,和这一间被监视的房间也是通的。 408房间门口守着两个服务生打扮的,也是看管他的人。 吴有匪是插翅也难逃了,眼下进来了一个服务生。 手拿剪刀熟练的帮吴有匪把牛角面包剪碎,然后默默退出去。 “那要多谢陈老爷了。”吴有匪拾起叉子,面无表情的吃起来。 他当然知道北平陈家是谁,四大家族中仅次于孔家。 手里握了国内农商命脉,还有几家大的银行。 警察局长帮他把红酒倒上,“您尝尝,天津港刚刚到的洋货。” “陈老爷子为我一个犯人,会舍得法国酒庄窖藏三十年的红葡萄酒?”吴有匪有留洋经历,有半年在酒庄里度过的。 鼻子一闻,年份都能算出来。 姓陈虽然有钱,却是个吝啬鬼。 就算要拉拢吴军阀,也不会下这样的血本。 警察局长不敢隐瞒,“听说是孟六爷的面子。” “你也坐下来一块喝,一个人喝是喝闷酒。”吴有匪尝了一口,放下水晶杯道。 孟六爷是吴军阀二姨太的娘家人,想不到此刻竟能派上用场。 警察局长也不好推辞了,在他身边坐下,“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今天初几了?我父帅那边可有消息?”吴有匪手指上的伤口发作,疼的他浑身一震。 丢了刀叉,用手牢牢握住。 警察局长刚要喝口葡萄酒过过酒瘾,连忙放下酒杯,“初三了,大帅那边一直在想办法帮您出来。” “说来听听,他们都想了什么办法?”吴有匪脸色更白了,五官疼的都要扭曲了。 警察局长起身,“先不说这个了,要不要我去请个医生?” “我需要打一针杜冷丁。”吴有匪咬牙道。 不是他忍不了疼,是疼痛如果太过。 会影响一个人脑子的清醒,而今他必须保持清醒。 警察局长走到门口,和门口的俩人商量了一下。 走了一个人,去帮吴有匪请医生。 回过头来,吴有匪已经疼的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眼睛都充血了,却愣是一声都没哼。 他观察了一会儿,不敢去碰他,“您受伤的地方,我记得之前是戴了个戒指?” “在你接我出去之前,有人进牢房踩碎了它。”吴有匪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身子痛苦的弓着。 这就是一场赤一的刺杀,没了这枚戒指。 在牢房那种地方,他几乎不可能活下来。 警察局长回忆了一会儿,“是宁少尉?” “昨天就她来看过我。”吴有匪眼中浸透了恨意。 他是个平和性子,很少有人会让他恨上。 除了昨天来的那个女人 警察局长想不通,“可他是段大帅的人啊,没道理会”刺杀您。 “听着,我手下有间纱厂。”吴有匪握紧了拳头。 警察局长单膝跪在地上,侧耳听着,“嗯,我听见了。” “纱厂在美股投资了四万美金,拿着我口袋里的印章可以取出来。”他痛苦的说着,鼻孔里流出了鼻血。 警察局长一听,这是买通自己啊,“您要我做些什么?” 嘴上虽然问了吴有匪,可他终究是不敢去掏吴有匪的口袋。 “开枪杀了我。”吴有匪艰难的抓起白色的桌布,把整条桌布扯下来。 桌上的所有东西,都被带到了地上。 警察局长吓得直接弹跳起来,跟他保持距离,“您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与其被鬼怪夺舍而死,倒不如一枪来个痛快。”他痛苦而又悲凉道。 姓段的就是要他死,让吴家和孔家结下血仇。 那么 他就用他的死,让段军阀如愿以偿吧。 警察局长连连摆手,“不c不c不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那可是四万美金!!”吴有匪愤怒而不解。 他本就命短,又被逼身负家族使命。 早就不想活了,如今还要被折磨而死。 身体早就被邪气浸染,被夺舍之后怕是会成了尸妖一般的妖物。 警察局长无奈道:“我一家老小的性命都系在你身上,况且许冰那边已经查的有眉目了。” “我这副皮囊最多还能撑三天。”吴有匪低着头,汗珠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 人已经差不多冷静,只是身子还阴疼痛而抽搐, 警察局长把他扶到床上躺着,“方才我都还没来得及说呢,许冰查出那天上楼的除了您,还另有其人。” “还有谁?”吴有匪半眯着眼睛虚弱道。 来给吴有匪打针的医生已经来了,上来检查一下吴有匪的伤口。 上了点药之后,按照要求给他来了一阵。 打了止痛针之后,吴有匪浑浊的目光才清澈了一下。 警察局长在他耳边悄声道:“说出来您可别惊讶,是孔家的孔二公子。” “我都招认签字画押了,他们还能让我翻案不成?”他打了针之后,因为药力的缘故。 意识越发的昏沉,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 吴府,清瑜已经被软禁两日。 软禁她是吴军阀的意思,故意吩咐下去不给吃食。 只让喝一些水,也不给她出恭用的东西。 还派了四五个大男人一起看管她,目的就是为了让她难堪。 刘闯进出自己的住处,总是被好几个人盯着。 浑身都不自在,忍不住大声抱怨,“要不是你这个女特务,我用的着被这么多人盯着吗?” “我从来就没有做过背叛你们的事,大帅为什么要关我?”清瑜敲卧室的门,在里面委屈的呼喊。 刘闯气的脱下鞋子,想用鞋底拍死她,“还说不是你,信不信我抽你。” “不过是门口多了几个人,就把你气成这样?”吴凌恒从巡捕房回来,带着婉兮来看一眼。 刘闯歪着嘴,气哼哼道:“那叫几个人堵您院子里,您试试生不生气?” “别恼,这个给你。”吴凌恒丢了他一袋炒肝。 刘闯闻到炒肝的味道,肝火不自觉的就下去了,“诶?这才初三就开铺了吗?” “三公子,连你也不信我吗?”清瑜听到吴凌恒的声音,变得更加楚楚可怜。 吴凌恒凉薄一笑,故作无奈道:“我怎么会不信你,是父帅非要疑你。” “他到底怀疑我什么?”清瑜质问道。 吴凌恒扶着婉兮找个地方坐下,“传递消息给新zf。” “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清瑜大声道。 吴凌恒似笑非笑,“那你可要想办法自证清白了。” “自证清白?我被关在这里怎么自证清白?”她的语调有些绝望。 吴凌恒剥了糖果喂进婉兮嘴里,“当然可以,你这么冰雪聪明,一定有办法的。” “多谢三公子体恤。”清瑜幽幽道,明显是有几分怨怼了。 吴凌恒故意当着清瑜的面问婉兮,“吴有匪还能坚持多久?” “最多三日吧,他护身的戒指被人毁了。”婉兮这几天都在做警示梦,对吴有匪的事情几乎了若指掌。 昨夜,金陵大狱中。 闯入了一个穿着军装的女人,女人身上的军衔是少尉。 身后还跟了几个同样穿军装的士官,他们进警察局根本就没人敢拦。 一路上畅通无阻的,到了关押吴有匪的地方。 还不等她发话,牢头就乖乖开了牢门。 “金陵什么时候成了段家军的地盘了,你说闯进来就闯进来。”吴有匪正躺着睡觉,被惊醒之后。 摸了床头的眼镜戴上,皱着眉起身。 女少尉盈盈一笑,生出无边的春色,“见过吴少帅,我替我们段少帅给您问安了。” 正文 第184章 蜃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说来自法国一别,倒是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吴有匪倒了杯水喝,太阳穴已经被枪口顶上了。 持枪者是那女少尉身后跟着的士官,一脸的凶神恶煞的样子。 他耸了耸肩,莞尔一笑,“尔等深夜前来,是来取我性命的吧。” 段薄擎还真是有意思,在金陵的地界上派人杀他。 还大张旗鼓的穿着段家军的军装,也不怕给自己惹祸上身。 “既然知道我是来杀你的,少帅怎的一点都不害怕。”她捏住吴有匪的下巴,笑得妖媚。 吴有匪面上一派平静跟温和,“我一生征战沙场c斩妖除魔,受尽繁华与拥戴,这辈子过够了。” “可少帅若能活下去,日后必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她不喜欢看到猎物死前不挣扎的样子,一步步的激他。 他反将一军,“比起有些人生而窝囊,成为他人的鹰犬爪牙,着实没必要百尺竿头。” “你敢挖苦我!”女少尉气的素手捏紧他的下巴骨。 他儒雅一笑,“你想多了,我不是在说你。” 这一笑明媚如风,皑皑似白雪。 她黛眉一紧,气恼的盯着他。 持枪的士官怒道:“这种人无需跟他多言,一枪毙了就是了。” “且慢。”她一摆手。 那士官不解,“长官!?” “要是开枪杀他,我们段少帅是要为他的死背锅的。”她眼中锋芒毕露,一看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士官立时听令,收了手中的枪械,“是!” “怎么?阁下打算放过我。”吴有匪眼神与她对视,实则眼中的余光快速的扫到她腰间的配枪。 眼疾手快的夺到了手中,抬手就上膛指着女少尉。 士官们纷纷拔枪,指着吴有匪,“找死,把枪放下。” “我死之前,会先杀了她。”吴有匪轻松道。 那些士官怕他乱来,纷纷放下手里的枪。 女少尉被他突如其来的夺枪,震惊了一下。 脸上慢慢的又染上笑意,柔声道:“看来少帅在牢中过的舒适,体力保存的很好嘛。” “少废话,从这里滚出去。”吴有匪困意上来了,懒得和她周旋。 女少尉素手握住那把枪,让枪眼顶在她的眉心,“你可以开枪打我看看。” “如你所愿。”他也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立刻扣动了扳机。 子弹冲出枪膛,刺入她的额骨。 就在子弹扎入的位置,形成了一圈波纹。 在波纹的泛起下,子弹似进了沼泽。 深陷其中,然后消失。 她的额上甚至连一丝伤口都没有,依旧眸光流转的看着他,“我们女人可比不了你们男子,没点本事是上不了战场的。” 刀 刀枪不入!!! 怎么可能?! 当年义和团被剿,早就证明了所谓的刀枪不入。 不过是民间骗术跟障眼法,火器是这世上无坚不摧的武器。 除非 是灵体!! 那女人身后墙上,正好有个深深陷进去的弹痕。 刚才那发子弹从她的脑颅中穿透,镶嵌到了监牢的水泥墙里。 “你是蜃!!是蜃”吴有匪恍然明悟。 女少尉鼓掌不已,“啧啧,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第一个识破我身份的。” “想不到传说中的妖物真的存在,我认栽。”吴有匪摘下了眼睛,低头不予反抗。 手中的枪都应声落地,嘴里却还在冷笑着。 段薄擎是当真厉害,收了这样的妖孽在身边。 上古龙圣九子,第九子便是蜃。 所谓蜃,有形无质。 就连灵体也不算,不过就是一团幻影。 说它不存在吧,它在沙漠中c在海上又真实出现在眼前。 他的头发被被她狠狠的抓住,头被摁在墙壁上,“吴少帅,你还是刚刚反抗的时候俊朗些呢。” “若我元阳未泄,收你也未尝不可。”他淡淡的笑着,也不觉狼狈。 她的目光一瞟,看到了他手上的玉扳指,“你元阳已泄,早应该被鬼怪缠死,怎么就活到现在了呢?” “可能是运气好吧。”他淡淡道。 她把他往上上一扔,脚上穿的是嵌钢的军靴。 一脚就踏在他的手指,生生把戒指踩碎,“少帅的运气是来自这枚戒指吧?我今夜来的使命就是让你死在狱中,可不能让少帅气运太好呢。” “啊——”他与这玉扳指命脉相连,玉扳指骤然碎裂。 就好似心脏连番受到巨大重击,疼的他爆喝出声。 登时,七窍中都溢出鲜血。 她见他痛苦难当,钢靴故意在他手指上来回碾压,“很痛,是吗?” “一点都不。”他嘴角流着血,双眸中的金芒一点点的泯灭。 最后一点被戒指守护的元阳之气,也从他身体里散尽。 他就好似被丢进了极地雪原,寒冷包裹着他的全部。 她高高在上,“求我。” “呵。”他轻笑出声。 堂堂一军副帅,如何能向人屈服。 她朝他吐了口唾沫,“死到临头了还挺高傲,你得意不了几天了。” 手插进军裤口袋里,领着来时带的人浩浩荡荡走了。 他躺在床上,满手的血。 血液浸透了床单,呼吸都变得微弱。 昏死过去后,沉寂不到半个小时。 监牢里的阴气逐渐的浓郁,从外头飞进来形态各异的妖物。 有长舌头的c没眼睛的c还有白蛇c兔子c蜈蚣 可谓是什么样的魑魅魍魉,都趁此机会找他,“当初打伤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有今日。” “杀我兄长,必要你血债血偿。” 那样多的妖物扑向他,毫无阻滞的侵害他的身体。 “不要,不要过来。” “母亲你在哪儿?” “婉儿不要丢下我,我好孤独。” 他在梦中呼喊,落泪。 彼间,是阳气正旺的吴府。 刘闯的手在婉兮面前晃了晃,“三少奶奶,您愣好半天了。” “蜃,是蜃!!”婉兮突然就站起来了。 刘闯听了一头雾水,“您在说什么啊?” “凌恒,那个女少尉是个蜃。”婉兮回头去看吴凌恒。 吴凌恒剥花生的手停了,“蜃楼之蜃?” “正是此物。”婉兮道。 吴凌恒拉她坐下,“也是在警示梦里看到的?” “嗯。”她不安的应了一声。 吴凌恒搓了几下她冰冷的小手,“今天晨起,我询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我做梦每次都不是完整的,醒来就忘掉大半,方才又想起一些。”婉兮被这个梦惊到了,不安的搓揉着手中的手绢。 吴凌恒倒是镇定的多:“刚才电话里的女少尉是一只蜃,半夜里闯了监狱,踩碎了吴有匪的戒指?” “是,是这样的。”婉兮连连点头。 他笑着让她放松,端了茶碗喂她喝了一口,“想不到段薄擎竟比我们还厉害,养了只蜃怪在身边。” “蜃也是兽类?”婉兮见吴凌恒隐约间,似乎拿蜃在跟眨么眼做对比。 他凝了一眼软禁清瑜的那扇门,拉着婉兮离开,“不仅是兽,还是一头上古凶兽呢。” “这么可怕?”婉兮又开始紧张了。 他搂住她的腰肢,顺手摸她的小腹,“段薄擎身边的这只蜃,应该也还是只幼兽。” 若从上古一直存活到现在,首先就不会听命于人。 其次若她有上古万年修为在身,段薄擎早就统一世界了吧。 “夫君,痒。”她小腹最是怕痒,不好让他一直摸。 闪躲之下,还是被他制住。 痒的连连发出娇笑,脸上尽是红霞。 越是这般,他越想一口吃了她。 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往小院方向走去。 才到门前,就被溪怜堵住。 她跪在二人跟前,“少爷c少夫人,等等。” “什么事啊?”婉兮想从吴凌恒怀中下来。 吴凌恒抱的她更紧了,低眉对溪怜道:“好端端的拦住去路做什么,好不懂规矩!” 正文 第185章 洋娃娃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奴婢不是故意不守规矩的,实在是有要紧的事情要找少爷。”溪怜抱住了吴凌恒的腿,不让他走。 吴凌恒眼中已经起了杀机,“什么事?” “我们三小姐好多天没回来了,她她到底去哪儿了?”溪怜带着哭腔,颤声道。 吴凌恒冷淡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她可是你的二夫人啊!”溪怜愤愤道。 吴凌恒看她这样子,觉得好笑,“你也说了她多日未归,之前怎么不见你着急?” “我我是因为时日太久了才”溪怜解释不过来,嘴里结巴的很。 吴凌恒一副看戏的样子,“你要是真的忠心,她不见的第一日就该来找我吧?” “姑爷,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小姐找到。”溪怜低下了头,眼珠子紧张的转个不停。 吴凌恒很轻易就将她看穿,“怕是今日孔家传来消息,对你施压了吧。” “您您多虑了。”溪怜紧张的身子抖个不停。 婉兮扯了扯吴凌恒的袖子,“夫君,府里戒备森严,孔府要传消息到她这不容易的。” “是是是,少夫人说的一点没错。”溪怜立刻抬头,看向婉兮。 反应太快了,反倒显得有问题。 婉兮禁不住多打量了她几眼,叹了口气,“这府里看来真有细作。” 应该是府里的细作来找溪怜,传达了孔府下达给她的指令吧。 “没有,府里没有奸细。”溪怜简直就是愣头的。 婉兮都没说这细作是跟她有关的,她就忙不迭的否认。 婉兮都没眼看,“夫君,我们进屋吧。” “不想死的就让开,否则我可要把你和府中细作连根拔起。”吴凌恒这幽冷的声音,口吻似深渊里的恶鬼。 听的溪怜浑身剧颤,慌不迭的膝行到一边,“奴婢也是被逼的,求少爷宽恕。” “要我宽恕也可以,把那个给你传递消息的人告诉我。”吴凌恒面上染上了笑,笑意却邪气凛然。 溪怜看了一下,就吓得魂飞魄散。 身子蜷缩成一团,半下都不敢再看他了,“真的没有人给奴婢传递消息。” “没有就没有吧。”吴凌恒懒得和她浪费时间,也不想严刑逼供。 反正时日久了,府里细作自己就会露马脚。 吴凌恒本来已经进院子了,突然回头刺激了溪怜一句,“事已至此我不妨告诉你,你的三小姐正关在大牢里。” 婉兮都惊了,他怎么莫名其妙对一个丫头说了实话。 溪怜双手悄没声的深入了裙摆之下,“姑爷为什么要关她?她可是得罪了姑爷?” 看那样子,裙下应该藏了什么东西。 “得罪我倒是没有,得罪婉兮是有的。”吴凌恒淡笑道。 溪怜眼中有着一股恨意,“就因为她给少夫人下毒?” “岂止是这个,你们在元术镇拐带幼童也就罢了,竟然还想拐走婉兮。”吴凌恒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样子。 婉兮见溪怜的手从裙摆中抽出,双手勾住了吴凌恒的脖子。 身子挡在吴凌恒胸前,娇叱了一声,“夫君,小心。” “傻丫头,还想为我挡枪不成?”吴凌恒气笑了,揉了揉她的后脑勺。 她懵了,回头一看。 溪怜手中的枪,被吴凌恒踹飞在地。 婉兮看着溪怜肿大的手脖子,眼眶有些湿润了,“我刚才看她手伸进裙摆中,就猜她要掏枪。” “刚才她可是打算在我身后开暗枪,不然我才懒得再回头跟她说话。”吴凌恒冷漠的看着溪怜,军靴狠狠的踩在她细嫩的小手上。 本来都打算进屋休息了,她竟要开枪杀人。 他只好回头料理她,真是没死找死。 婉兮干咽一口唾沫,“她好端端的怎么要刺杀你?” “肯定是孔连顺的意思。”吴凌恒斩钉截铁。 溪怜呸了一声,怒道:“是我自己要杀你,你关她关的倒是轻巧,可想到了别人。” “想到别人难道说你的家人被孔府挟持了?”婉兮稍加思索,便猜出了溪怜的处境。 她身在吴府,孔府自不能对她做什么。 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挟持她的家人,否则她的反应也不会如此过激。 溪怜咬住唇,眼泪流个不停,“孔凤翎若有个三场两短,我家十三口人命都得跟着受牵连。” “孔连顺为了救宝贝女儿,可真是把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吴凌恒此时此刻,才理解到婉兮当时赞同吴军阀放孔凤翎的深意。 只要孔连顺知道孔凤翎的处境,便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救她。 到时他们之间,最好不过两败俱伤。 婉兮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为人父母者,皆是如此的。”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放孔凤翎的。”吴凌恒绝情到了极点。 溪怜绝望之下,奋起要将地上的枪捡起,“你和孔家的恩怨牵连旁人,就是你不对!!” 婉兮从吴凌恒怀中下来,以更快的速度拾起那把枪。 熟练的卸弹,对上溪怜那双充血的眼睛,把枪直接递给了她,“还你。” “你在羞辱我。”溪怜接过了枪,朝她的脑袋不停的扣动扳机。 里头没有子弹,怎么也伤不了她。 她冷眼看着她发泄,对吴凌恒道:“通知人,把她看管住吧。” “想不到我的婉儿也有想惩治人的时候,甚好。”吴凌恒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进屋眉飞色舞的打电话到下人房里。 下人房里是有专门值班的守着电话,就等着上头主子的吩咐。 溪怜见枪伤不了婉兮,又瞄准她的肚子。 打算狠狠撞过去,最好把她撞流产了。 要是普通的高门贵妇,这一下多半是要完。 婉兮顺手一个巴掌,就把她打飞出去,“我本来是不想动手的,这一下,是你逼我的。” “少惺惺作态了,就是你用计把我们家三小姐抓的。”溪怜连孔凤翎是怎么被抓的都知道,看来府中的这个细作不简单啊。 此时,王婆子亲自带了人过来。 让两个粗手粗脚的粗使下人把溪怜捆了个结实,又给了溪怜两巴掌,“怎么跟主子说话的呢?看来你孔府是个没有规矩的地方啊。” “王嬷嬷,别在我这里教训人。”婉兮轻声道。 王婆子点头,“奴婢知道,奴婢不会污了您这小院的干净。” “看管起来之后,最好能问出来她跟府里谁有勾结。”婉兮被溪怜怨毒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怵。 甚至想张口告诉她,她没必要这样过激。 孔凤翎是肯定会放出来的,只是没打算让她出来的这么容易。 可她明显得了孔府授意,竟开枪刺杀吴凌恒。 此举在帅府是万万要不得的,有一就有二。 万一下次要刺杀吴军阀呢? 她可以自己心软,却不能做姑息养奸的那一个。 王婆子谄媚道:“您放心,奴婢最会审问人了,就没有奴婢挖不出的实话。” “行了,你下去吧。”婉兮对王婆子身上的那股狠劲着实不适应,赶忙让她下去。 王婆子给粗使的两个丫头使眼色,行了礼匆匆出去,“不打扰三少奶奶休息了,奴婢告退。” “王嬷嬷,吩咐你的事办好了,我和大帅都有赏。”吴凌恒出来补了一句。 王婆子脸上染上了笑意,开开心心的走了。 婉兮提了裙子上台阶,吴凌恒在台阶上扶住了她,“孔府从一开始要抬我,现在又动了杀我的心思,真看不懂他们。” “孔凤翎在你在,她亡你亡。”婉兮被他扶着进屋,一语道破孔家对他的态度。 孔家愿意捧他,全然是因为孔凤翎嫁给他的缘故。 若是孔凤翎死了,吴凌恒登不登高位,自然也就不重要了。 她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把眨么眼从缸里抱出来,搂在怀中好生的亲昵一番。 吴凌恒也伸手去逗弄眨么眼,“再关她个两天吧,不然实在难以解气。” “要不要先去送去”普通牢房。 婉兮是担心前清大牢太污秽,孔凤翎熬不了多长时间。 才提议给她挪个位置,突然看到柜子上多了个金发碧眼的娃娃,“这是什么?你新买的洋玩意吗?” 正文 第186章 河姑的魂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姐姐是在说我吗?”那洋娃娃碧色的双眼中,有一道诡谲的光芒。 张口说话的那一刻,婉兮直觉的浑身都是冷的。 婉兮觉得害怕了,躲到了吴凌恒怀里,“它在叫我。” “不过是个养小鬼的容器。”吴凌恒刚好趁机搂住她的娇躯,嘴角溢出满足的笑意。 婉兮到底是惧怕鬼怪的,脸色有些许发白了,“你也开始养小鬼了?” “我可没买过这样古怪的东西。”吴凌恒的眼神慵懒又泛着邪色,手指顺着婉兮的长发往下惬意的抚摸着。 婉兮小声道:“溪怜偷偷放进来的?” “与其乱猜,倒不如问问这只小怪物。”吴凌恒挠了挠眨么眼的头顶。 眨么眼,它是哪儿来的?” 眨么眼也不计较他喊它怪物了,“是香儿放进来的。” “不可能吧,香儿怎会有如此邪物。”婉兮下意识的就是否定,转念一想又觉得后怕。 抬起了头,凝着吴凌恒的眼睛,“九翼九翼道人。” 差点就忘了九翼那妖道的地魂,还附着在香儿脖子的阴气里呢。 一旦突破封印,很有可能夺了香儿的身体。 “这几天你帮她捏脖子,可发现什么异常?”吴凌恒剥了柿子皮,把剥好的放在婉兮面前的小碗里。 婉兮细细想想,然后摇了摇头,“阴气散的差不多,没发现什么异常。” “晚膳过后,找她过来问问吧。”吴凌恒总觉得蹊跷,只是快到晚膳了。 香儿得了副官的心,府中挺多人都看出来了。 一路晋升,都成了大丫鬟了。 这个时候得在吴军阀身边,伺候吴军阀用晚膳。 婉兮在这个屋子里,着实瘆得慌,“要不要不我们出去吃吧?” “有我在,你还怕她啊?”吴凌恒笑着捏她小脸。 她揪住吴凌恒的袖子,小脸皱成了一团。 眼神委屈巴巴的,是真的觉得怕了。 若没有吴凌恒在此,也许反而能够冷静下来。 只要他一在,有了依靠。 忍不住的就小女人起来,失去了一个人时候的独立和坚强。 婉兮很是不安,“我总觉得她在看着我们。” 柜子上那洋娃娃真是诡异过头了,红色的嘴唇慢慢的咧开笑了,“姐姐,我是来陪你玩的,不要怕我。” 每一个字都好像沁着阴冷的井水,让人不寒而栗。 “她又说话了。”婉兮寒毛倒竖。 外头天色暗下来,屋中难免昏暗。 那娃娃的一双碧眼,绿油油的像俩鬼火。 吴凌恒想借此机会吓吓她,手放在自己的俊脸前。 又要变成没五官的样子,兰竹刚好送饭进来,“少爷c少奶奶,吃饭了。” “哦,知道了。”吴凌恒笑得很坏。 兰竹进来之后,甚是奇怪,“怎么不开灯。” “为了省电啊,电费很贵啊。”吴凌恒扯谎道。 兰竹知道他是信口胡说,开了灯给他们上菜,“少爷就知道逗我,定是在屋里和少奶奶做什么亲密之事。”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也好意思提这样羞人的事吗?”婉兮这样好脾气的,也硬生生被兰竹气的怼了她一口。 兰竹急忙用帕子咽了口,连连告罪,“怪我多话,诶?这洋娃娃好生精致,是少爷买回来的?” “你喜欢啊?喜欢送你。”吴凌恒张口就要嫁祸于人。 婉兮担心兰竹真的把娃娃带走,被这古怪的娃娃害了,“凌恒!” “我不要,少爷送你的东西我怎敢要。”兰竹进屋开始,不自觉的就被这只娃娃吸引去视线。 娃娃身上还有一股子古怪香味,像是佛堂里供奉的香油。 婉兮见她的视线有些浑浊,道:“你先下去吧,吃完之后我会收拾的。” “怎好让您一个孕妇收拾,你们吃完我会收拾的。”她已经彻底被迷住了,双眼都没法从那娃娃身上挪开。 娃娃是个洋人样子,唇红齿白的。 睫毛比一般人长,眼睛也是又圆又大。 笑起来的时候更有种异域妖姬的古怪,偏偏又充满了稚气未脱的童贞。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婉兮想喊醒她,“兰竹,兰竹!!!” “少奶奶,可否让我看看这娃娃。”她没得婉兮应允,已经慢慢挪步到娃娃跟前。 伸手去摸那娃娃,急的婉兮手心冒汗,“别碰。” “啊——”兰竹已经摸上娃娃了,还痛叫了一声。 手指被刺破,流了血出来。 婉兮立刻过去,查看兰竹的手指,“被针扎了吗?” 那娃娃身体里似乎被扎了很多针,表面上是根本看不出来的。 只要好奇去摸,就很容易被扎伤。 “没事,只是皮外伤。”兰竹被扎了一下,反倒清醒了。 挠了挠头,觉得自己行为很是奇怪。 那明明是少奶奶的洋娃娃,自己怎么会突然好奇心大成这样,僭越去摸呢。 婉兮却很清楚,她因为自身灵力强悍。 所以娃娃对她几乎没有影响,可是兰竹只是普通人。 一进这屋子,就显示出娃娃的威力了。 吴凌恒手持象牙筷,敲了敲碗,“吃饭,要凉了。” “好。”婉兮坐下来吃饭,却是食不知味的。 见兰竹到外面候着,才小声问道,“我看了那娃娃,里头扎的全是针。” “很像苗疆巫蛊术?”吴凌恒问她。 她喝了一口汤,“不知道,背面好像还贴了一张红纸。” “我看看。”吴凌恒走过去。 拾起那只洋娃娃,手上扎的全是窟窿眼。 只可惜完全不流血,信手就取下了那张红纸。 红纸上写了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字迹还比较潦草。 婉兮看都不看一眼那张纸,捧起吴凌恒的手,“你怎么也不戴个手套护住自己,都伤成这样了。” “你仔细看,我伤了吗?”吴凌恒似笑非笑。 他手上的针眼正在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快速的愈合着。 伤 好了。 婉兮看向门口,兰竹正在吹伤口。 她指腹上的伤口还在,还有一股子阴气顺着伤口进了血管。 随着快速流淌的血液,往她的心脉走去。 婉兮呆住了,好半晌才缓过神,“上面的生辰八字,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呀。” “这上面是个死去的河姑的生辰八字,有趣的紧呢。”吴凌恒光看生辰八字,就知道它的来历。 连那娃娃都是一惊,问道:“你怎知我身份的?” “哼。”他轻哼一声,懒得搭理那娃娃。 婉兮小声道:“什么是河姑啊?” “就是祭祀给黄河里河神的少女,每六年一次。”吴凌恒挑眉,心里嘀咕着。 婉兮想了想,低语道:“那不就是河神的新娘。” 刚一回头,打算看一眼娃娃。 眼前是一个浑身湿哒哒的,穿着大红嫁衣的女人。 女人盖着红盖头,偏偏红的嘴唇露在外面。 瞧着都要滴血了,还在诡异的发笑。 不过这个女人特别的矮小,脚也很小。 若不是侏儒症,那就很有可能只是个小女孩。 她浑身阴气森森,双手是无肉的白骨,“姐姐聪明,我是龙王的人。” “啊——”婉兮乍一见到这么恐怖的景象,惊声尖叫出来。 吴凌恒牢牢的抱住她,低喝道:“回去。” “真扫兴,要是你不在就好了。”她的舌头贪婪的舔了几下嘴唇,身体慢慢往后退。 靠近洋娃娃的时候,模糊不见了。 她不见了之后,屋子里才慢慢暖了一下。 婉兮喘了好几下,才缓过来,“好端端的关一个河姑的鬼魂到洋人娃娃里做什么?” “兰竹c兰竹!!把东西撤下去吧。”吴凌恒喊了好几声,外头不知不觉昏睡的兰竹才醒来。 跌跌撞撞的进门,游魂一样的把东西收了。 吴凌恒在她走之前,吩咐了一声:“把香儿叫过来吧,我有要是找她。” “好。”兰竹目光涣散,端着食盒往外走。 婉兮见她被针刺伤后颇有古怪,道:“这样放她走,真的好吗?” 正文 第187章 血祭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自然是不好的。”吴凌恒眯着眼睛,凝着空荡荡的院门。 婉兮小声询问:“你怎的不提醒我留住她。” “你觉得她为何会变成这样?”吴凌恒问婉兮。 婉兮张口便答:“因为被鬼娃娃身上的针扎到了。” “你觉得被针扎会有什么后果?”吴凌恒反问她。 她回想兰竹被洋娃娃身上的针刺伤的画面,“大体是身体被邪气入侵,意识容易被邪气控制吧。” “你可别忘了,鬼娃娃里的是祭龙王的河姑。”吴凌恒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那娃娃。 那娃娃朝着抿唇,浮起一丝怪笑。 婉兮深思片刻,倒抽了一口凉气,“她的血被祭祀了。” 兰竹被针扎了之后,邪气顺着伤口进入血管。 搜刮吞噬她体内的血液,被搜刮过的地方已经没有血了,只有邪气注满其中。 “河姑以命殉河,便要旁人以己身殉她。”吴凌恒看着鬼娃娃,眼中竟带悲悯之色。 鬼娃娃眼中染上了怨毒,直勾勾的等着吴凌恒。 婉兮喃喃道:“她这是在报复,可是欠她的不该是河神吗?” “欺软怕硬罢了,就知道报复些不相干的人。”吴凌恒直言不讳,也不怕得罪鬼娃娃里的河姑。 鬼娃娃的表情越发可怕,就差一口吃了无吴凌恒。 婉兮想起邪气顺着血液是走向心脉的,猜测道:“想来等邪气走到心脉,兰竹的魂魄也会献祭给河姑。” “有这个可能,河姑在用别人的血肉壮大自己。”吴凌恒对此事的态度依旧淡然。 婉兮倒是忧心不已,蹙眉道:“那兰竹岂不危险?” “我也想救她,且静观其变吧。”吴凌恒心头压住了一句话没说。 以血为媒介,害人血祭于河姑亡魂。 如此恶毒的邪术,吴凌恒也是头一次见。 那邪气入心脉要走几天? 用何种方法可解? 都还尚未可知。 先观察兰竹的变化,看看河姑血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夜凉如洗,圆月高悬。 院门兰竹走的时候迷糊,并未关上。 被风吹得来回摆动,不远处总见有灯光闪烁。 少顷,才见一个少女打着灯笼靠近。 在门外见院门没关,诧异了一下。 贝齿咬住了灯柄,进院帮忙把门关上了。 才提了灯笼,走到屋外行礼,“见过三少奶奶c三少爷。” 吴凌恒正低头看书,也不正眼看她,“听说今日你送来了个好东西?” “是个法兰西产的洋娃娃。”香儿面含微笑。 吴凌恒低头翻页,“谁送的?” “段大帅。”香儿毫无心机道。 婉兮先按捺不住,“这东西是他送的?” “为什么不先知会一声,自己送进屋里摆了。”吴凌恒还是没抬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深邃的眸。 香儿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我做的不对吗?” “只是问问,万一我们回来没发现,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段军阀的一番心意。”吴凌恒不动声色道。 香儿这才有几分放心,“是副官打电话过来,让我直接摆在屋里。” “哪个副官?”吴凌恒冷淡的问道。 香儿都不知道手往哪里放了,“大帅身边的肖副官,我除了听他的话还能听谁的?” 这话说的倒是轻巧,在婉兮心里却是震撼的。 段薄擎拿个鬼娃娃要害他们,倒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肖副官明知是姓段的给的,怎么会专门吩咐香儿把东西送进来。 “他口信里是怎么说的?”吴凌恒继续问道。 香儿僵硬一笑,道:“就说娃娃是段军阀送少夫人的,让我摆在屋子里就好了。” “过来。”吴凌恒语气冷的彻骨。 她睁大了水灵灵的双眼站了一会儿,求助的看向婉兮,“三少奶奶。” “没事的,少爷让你过来就过来。”婉兮知道吴凌恒要做什么,出言安抚香儿。 香儿谨小慎微的,一点点挪到吴凌恒跟前。 那么一小段路,愣是走了一盏茶。 吴凌恒手里的书都翻了好几页,却也不太着急,“把衣服扣子解开。” “少少爷!!”她抓紧衣襟,一脸受惊跟害怕。 吴凌恒抬头,眼神如针尖一般锐利,“怎么?你不肯?” “奴婢不敢。”香儿闭上眼睛,解开了衣扣。 解到第三颗的时候,吴凌恒喊停。 他亲自起身,抬手触摸她纤细的脖颈。 之前被九翼道人掐的地方,已经淡的完全看不清了。 仔细摩挲了几下,他转向婉兮摇了摇头。 香儿没有被九翼道人夺舍,神志十分的清醒。 婉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香儿委屈的落泪,身子抖的厉害。 吴凌恒冷漠的收回手,“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这这就好了?”香儿缓缓睁开眼,擦了脸上的泪。 吴凌恒的眼睛故意在她露出的肌肤上扫了几眼,“你要是愿意留下来伺候,也是可以的。” “少爷,奴婢告退。”香儿忙不迭的逃跑。 她早就认定自己生是副官的人,死是副官的鬼了。 吴凌恒要她的身子,她无从反抗。 可若身子真的不干净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嘛。 吴凌恒双手塞进铜盆,来回的洗着。 力道大的都快洗掉一层皮,就跟沾了什么极为污秽的洗不掉的东西一样。 “至于吗?”婉兮从后面搂住他的要。 他紧了眉,烦闷不已。 换了几盆水,又洗了半个钟头。 他身心上的不适合恶心,才稍微有些好转。 取了婉兮手中的帕子,擦干净手上的水,“婉儿,这件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因为副官?”婉兮问道。 吴凌恒随手把帕子挂在架子上,“一直总以为他是忠于爹的,从来也没有人怀疑过。” “你怀疑他是段大帅的人?”婉兮惊诧道。 肖副官是看着吴凌恒长大的,是吴军阀最信任的心腹。 吴凌恒眼神里闪过一丝讥诮,“越不可能的事情,越可能成为真的。” “夫君坐下喝口水吧。”婉兮转身去给吴凌恒倒茶。 要她质疑副官对吴军阀的忠诚,真的叫他很难办到啊。 况且副官要想刺杀吴军阀,机会可就太多了。 若他是段军阀的人,怎么也不见下手? 吴凌恒坐下喝了几口,手指敲着桌面盘算,“之前一直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杀九翼道人灭口。” “也许只是失手”婉兮认真的看着他。 吴凌恒手扶着太阳穴,似笑非笑的看着,“副官的枪法之准,可从来没失手过。” “爹没怀疑过他呢。”婉兮道。 吴凌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所以呢,得提醒爹。” “明明日一早去跟爹说?”婉兮不确定道。 吴凌恒指着她,“你去说,我得睡懒觉。” “我说倒是可以,不过”婉兮面带为难。 吴凌恒手摸着下巴,“不过什么?你可别说你不忍心。” “我答应过副官,要帮他去爹面前提亲的。”婉兮一直记得这一茬,只是没什么机会说。 吴凌恒打了个响指,“这样,我去提亲,你去说这件事。” 凭什么提亲的事就是你说? 揭发人有可能是内奸的坏事,就是她来说呢? 婉兮心中嗔怪了一句,身子猝不及防被吴凌恒打横抱起,“啊——你干嘛?” “当然是睡觉啦,都亥时了。”吴凌恒抱她上床。 手指拨弄几下,旗袍侧边的扣子全都解开了。 婉兮呼吸变得急促,手推着他下沉的身子,“眨么眼都看着呢。” “小怪物,出去狩猎。”吴凌恒一声令下。 眨么眼飞出窗外,一下就不见了。 正文 第188章 孔三病危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婉兮都呆了,“它会飞了。” “鲲鹏不会飞才奇怪。”吴凌恒在她耳边轻柔的低语道,手指将旗袍撩开。 她所有的一切美好,都被他尽收眼底。 房里最后一点苏合香燃尽,反而让她身体的体香更加的明显。 淡淡的有些诱人,还带着些许的灵力。 婉兮的身体在颤抖,手指攀他冰凉的俊彦,“我差点忘了,鲲长大了就成了鹏。” “它身上有了我的血脉,长成的要快些。”吴凌恒低头,亲密的吻她的锁骨。 只剩下短短的三年阳寿,在他离世之前。 定会在她身边,筑起一道能护她周全的屏障。 让眨么眼变得强大,只是第一步。 —— 吻雨点一般的落下,她浑身发酥。 双眼紧闭着,无法睁开。 —— 妊娠期间,当着腹中孩儿的面。 真是羞人 可她没法拒绝。 —— 一夜情迷,她疲乏的沉睡过去。 今夜意外的没有做警示梦,一切都在平静中度过。 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声将她惊醒,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电话铃响。 睁开眼睛,才刚破晓。 吴凌恒穿着一身睡衣,在书桌旁讲电话。 似乎已经讲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此刻堪堪把电话放下,“知道了。” “这么早就有人打电话过来?”婉兮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问他。 吴凌恒拾起一根油条啃着,“孔凤翎病危,马上就要嘎嘣脆了。” “难怪这么早打来,你打算怎么办?”婉兮问道。 吴凌恒喝了口豆浆,“我让转去普通牢房了,她要是死了,吴有匪也得完蛋。” “病的可真是时候,可别出了差错。”婉兮深知孔凤翎之狡诈,担心换牢房时出现差错。 她可是狐狸妖的混血,没那么容易生病吧。 可别借着换牢房,偷偷的跑了。 吴凌恒放下杯子,“所以啊,我得亲自去盯着。” “现在就去?”婉兮浑身酸痛,废了好半天劲才弯腰穿上鞋。 吴凌恒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推回床上,“万一真病了,去晚了可就真的凉了。” “你吃了油条的手没有洗。”婉兮盯着自己肩膀的油渍。 吴凌恒吻了她的额头,“你会介意吗?” “当然会,真丝的材料最怕水了,都不能洗。”婉兮搂住了他的腰,口是心非的说着。 难怪这么早就起身吃饭,原来是要赶去巡捕房大牢。 吴凌恒问她:“用不用派刘闯过来?” “派他过来做什么?”婉兮很是依赖他,搂着他便迷恋上他身上的气息。 一想到他着急出门,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他。 吴凌恒笑了,“我怕你一个人害怕啊。” “我才不怕,我又不是孩子。”婉兮鼓起了腮帮子。 他摸了摸她的头,“才不过十五,还不是孩子。” “十六了。”婉兮低声强调道。 吴凌恒捏了捏她的小脸,“倒是忘了,你是十五岁进的府。” “快快去忙吧,我在家里等你。”婉兮起身,把他推到了门口。 吴凌恒故作可怜,道:“这就烦我了,我走就是了。” “那个早些回来!”她最吃他这一套,小声道了一句。 他只对她撒娇,回头清俊一笑,“闭上眼睛数十个数,我就回来了。” 目送他到了院门口,她才觉有些晕眩。 连忙扶住了门框,闭着眼稳了许久。 夫君还真是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也不怜惜她身子月份大了。 要的那样凶狠,害得她到现在都提不起气力。 加上还没吃早餐,身子着实有些虚。 桌上,早餐早就备好。 洋的中的都有,最近她迷上了蓝莓酱。 还有各种水果蔬菜拌的蔬菜沙拉,清清爽爽的很符合她现在的胃口。 突然,一阵狂风袭来。 吹的大门洞开,外头风云变色。 乌云瞬间遮了早晨的太阳,天色变得黑沉下来。 枯叶被吹上了天,许久才停下来。 风停了,反倒更压抑了。 屋子里莫名的冷,鸦鸟发出凄凉的叫声。 叫的人心里空落落的,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乌鸦这种鸟可不会白白叫唤,那都是得快死了人才会叫出声。 “姐姐,河里的水好冷啊。”一个嘶哑的带着哀怨的少女的声音出现在她耳边,阴森森的气息飘荡在婉兮背后。 她身子一怵,才想起来吴凌恒走了。 屋子里面就只剩下她和那个鬼娃娃,当真是有些后悔没让刘闯过来陪着。 手背上忽然一凉,不过那凉意一闪即逝。 好像是被什么冰凉的东西快速的摸过,脸上冻的厉害。 往镜子里一照,脸上面还留下了一道黑手印。 婉兮捂着自己的手背,猛地一回头,“是你在装神弄鬼吗?” 鬼娃娃的眼睛猩红一片,流出了血色泪水。 头发上沾了几只蛆,扭动身体钻进钻出。 “其实你的魂才是最好吃的,不如你来献祭给我?”她咧开嘴,悲伤的笑着。 眨么眼已经出去狩猎,婉兮又无修过道法。 空有一身灵力,却无法应对。 慌张中,拔腿逃跑。 刚到门前,被一抹红色的倩影堵住。 又是那个着红色嫁衣的少女,嫁衣特别有陕北特色。 变成白骨的手一抬,扼住了她的肩胛骨,“你要去哪儿啊?” 幽冷的声音像是从井里冒出来的,婉兮只觉得自己好似掉进冰洞里一般寒冷。 一滴一滴的水滴,从天花板上落下来。 有的落在地上,有的落在脸颊上。 “兵临斗者皆阵列在前。”婉兮上下唇触碰,念出了唯一会的道家真言。 七字真言本是治鬼良方,少女爆喝一声,“杀!” 阴气四起之下,冲散了灵力。 盖头被吹起的一瞬间,露出了一张溃烂到了极致的脸庞。 一双充血的眼睛,干瘪在眼窝当中。 愤怒c绝望c残暴 婉兮只在她眼中读出了这些,这只河姑大概死的太过惨了。 身上的怨气比岳零落还重,阴冷的充斥了整个房间。 “你别过来。”婉兮往后推着。 她穿着湿漉漉的绣鞋,一步步的靠近,“河底好冷,为什么没人管我?” “我让人帮忙把你的尸首打捞出来,这样你就不会冷了。”婉兮退后的时候撞倒了柜子,柜子上的花瓶掉了下来。 花瓶摔的粉碎,婉兮回头一看。 那只娃娃恐怖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 脖子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那双冰冷的手骨触上,“没用的。” “怎么会没用,我听说黄河上有专门的捞尸队,还是”还是新zf组织的,在地方上很得民心。 “你忍受过被河水溺毙,被大鱼吃掉,被小鱼啃食的痛苦吗?”她在她后悲凉的哭着。 所以,她连尸体都没有了吗? 不! 鱼儿只会啃噬她的肉,却不能连骨头一起吃。 婉兮浑身的汗毛一根一根的竖起来,“我会把你的尸身找回来的,一定会的。” “你手上戴着的这个镯子很别致,应该比较好找。”婉兮眼角的余光一瞥,看到了她手腕上的金镯。 那金镯款式还真是和一般不同,从几个镯子连体的盘蛇镯。 一圈一圈的镶嵌在一起,镌刻着莲花。 从手腕一直连到手臂,需要手臂极为纤细的人才能带上。 她的盖头遮了大部分的脸,嘴角凄苦的上扬,“我是龙王的女人,你敢带走我吗?” “不是已经有人把你的魂c魂都带走了吗”婉兮停顿时,咽了口唾沫。 段薄擎的为达目的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竟派人把龙王女人的魂都弄来整她和吴凌恒。 她忽然凑上来,嗅婉兮身上的气味,“好香啊,听说你的血很好喝啊。” “不是的,你听的是谣言,我的血一点都不好喝。”婉兮心跌倒谷底,整个身子都贴着柜子了。 她的血液太特殊了,连吴凌恒那样自制力极强的人遇上了。 也曾经把持不住要了她的性命,而今这条命是吴有匪牺牲了许多才救下的。 那少女诡笑着,声音又从她脖子根后面的鬼娃娃嘴里响起,“不试试,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呢?” 正文 第189章 段大帅的礼物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不要,不要咬我。”婉兮太清楚自己被咬的后果。 若这一口咬下去,吴凌恒回来看到的很可能就是一具尸体了。 身后那只娃娃已经扑上来,张口就会咬到自己的脖子。 也来不及多想,她咬破舌尖。 朝眼前穿鬼嫁衣的少女吐了口舌尖血,疼得她捂着脸往后退了许多。 舌尖血是全身血液,阳气最重的。 最是能破邪,更何况婉兮血中还带着充沛的灵力。 这一下,可是把河姑伤的不轻。 婉兮趁此机会猫腰,躲到了一边去。 鬼娃娃扑了个空,掉在了地上。 因为身上插满了钢针阻力减少,还弹跳了几下。 这一弹跳,震出来个东西。 是个透明的玻璃药瓶,瓶子里装了个紫色的液体。 颜色倒是明亮好看,就是煞气重的吓人。 婉兮狐疑的看着,“这是什么东西?” “啊——”就听那穿嫁衣的河姑惨叫一声,消失无踪了。 就连鬼娃娃身上的煞气,都弱了不少。 被该怨毒狠辣的眼睛,变得无神而又呆滞。 她手里运了灵力,拾起来那瓶子倒也没有被邪气伤到。 瓶子在手中来回的观察,颠来倒去的看。 那液体不像是水,按照物理学来说。 密度好像比水小很多,像是猪油一类的东西。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在鬼娃娃里? 她甚至都有点想打开瓶盖闻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叮叮叮——”电话突然响了。 吴凌恒以前性子孤僻,没什么朋友的。 房中的电话几乎没怎么响过,都是吴凌恒打出去的。 婉兮原地酝酿了一下,随手把瓶子放在电话旁,才接了电话,“喂,你好,这里是吴府。” “楚婉兮?”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冷,且傲慢。 婉兮对这个声音很陌生,却好像在哪里听过,“我是,你找谁?” “找你。”他清冷道。 婉兮沉默了几秒,“什么事?” “想祝你生辰快乐。”他的声音磁性,却冷得彻骨。 婉兮跟紧张了,动了好几下唇,嘴里才发出声音,“我不是今天生辰。” “那就是我记错了。”他道。 婉兮总觉得来者不善,“你到底是谁?” “我?你猜猜看。”他冷漠的高高在上的,像个主宰世界的君主。 她停顿了很久,脑海里有一个声音猛然和他的声音重叠,“我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你的声音” “在梦里?”他问道。 婉兮惊声道:“对!就是在梦里!” “还记得我的样貌吗?”他冷声问道。 婉兮脑海里对他的样子很模糊,但仔细去想竟能慢慢的全想起来,“记得。” “那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他道。 婉兮摇头,“我真的不认识阁下,阁下”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梦中? 而且他还知道?!! “你是从来不看报纸,还是从来没看过吴凌恒的相册?”他冰冷的语调中,终于多了一丝情绪。 虽然吧,是对她的不屑。 婉兮瞄了一眼书架,快速的翻找。 小院偏僻,兰竹不能时时伺候。 屋子她自己也打扫过,是见过一本相册的。 只是没有征得吴凌恒同意,她并没有打开过。 翻了两页,她的身子就定住了。 那是吴凌恒八岁时候拍的照片,旁边站了吴有匪和另外一个少年。 照片的背面写了人名,还有当时拍照的地点。 少年不过是十二三岁,可基本的轮廓都在。 一瞬间就和她梦中曾经出现过的,那个二十岁出头的男人重合了。 那个男人在梦中告诉她,吴凌恒死的早。 他是她未来的丈夫,陪伴她一生的人。 婉兮想明白了,“戏耍我一个深宅妇人有趣吗?段大帅?” “有趣。”他冷淡道。 婉兮小手都握成拳头了,“我会做那样的梦,也是你在搞鬼吧。” “手下养了只魇精,闲来无事便试试看。”他承认的倒是轻松容易。 婉兮深呼吸了几次,把怒气压了下去,“我没有得罪过您吧?” “你要是得罪了我,我还能给你送礼物?”他声音很轻,每一个字却都像鞭炮一样在婉兮耳边炸开。 婉兮困惑,“您送我什么了?” “洋娃娃,出自法兰西宫廷工匠之手。”他的声音里终于染上了一丝淡淡暖意。 婉兮性子极好,极少和人置气。 却被一个素未谋面的一个男子,气的想把电话砸了,“你对那个洋娃娃做什么?里面还有河姑的鬼魂!!” “你这是被吓到了,要找我理论?”他毫无平仄的声音,反倒让人更生气了。 婉兮下意识道:“我没有被吓到。” “里面装着河姑的魂,你能不被吓到?”他好像很期待她被娃娃吓到。 何止是被吓到,差点就被娃娃弄死了。 可她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孩,是绝不会在别人面前暴露弱点的。 她也学着他的口吻,冰冷平淡的道:“一把火烧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就算是怕也只是暂时的。” “别烧。”他只说了两个字。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莫名其妙的人,“一个随时会伤害府中人性命的娃娃,留着做什么?” “你真的跟我想象中差别很大。”他忽然感慨了一句。 婉兮真的觉得段薄擎是个疯子,派人去金陵刺杀吴有匪。 把他的护身戒指踩碎,教夜里鬼怪都去害他性命。 好在吴有匪命大,在监狱里熬过了一晚。 第二一天一早就被接去金陵饭店,不然早就死的硬硬的。 昨儿又让人送来了鬼娃娃,累的她差点叫里头河姑的鬼魂弄死。 从前婉兮在最生气的时候,语调都是温婉柔和的。 想到这些也不生气了,只是语调比段薄擎还要冷,“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聊的,再见。” “放心好了,它不会伤你的。”段薄擎在她挂断电话之前,强着说话。 婉兮不为所动,“她已经伤我了。” “不可能。”段薄擎断然道。 婉兮觉得他很可笑,直接放下电话。 电话里,传来了那个女少尉的声音,“段大帅送你娃娃,是想保护夫人。” “什么?”婉兮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又忍不住接听。 “你可以摸它试试,上面的针是伤不了你的。”女人道。 婉兮直言道:“抱歉,我不想尝试。” “留它在身边真的能保护你。”女人一字一顿郑重道。 准确来说是在恳求,求她别丢娃娃。 婉兮眼神愈发冰冷,“好,我不丢。” “祝好,再见。”女少尉主动挂了电话。 婉兮眉毛一抬,心里并不打算留着这个娃娃。 为了用娃娃杀人,连娃娃能保护她这样的鬼话都能说出口,这个段军阀当真是不要脸。 只要弄清楚兰竹的情况,一把火烧了这个娃娃是肯定要的。 苏合香有静气凝神的功效,重新点上之后。 她心态平和了许多,坐下来绣女红。 —— 巡捕房新盖的监狱,倒是干净宽敞。 安排给孔凤翎的那一间,还特别的明亮。 外头的光,能通过天窗照进来。 数个从元术镇医院请来的医生,在一旁着急忙慌的抢救。 他们一个个心里全都是问号,不明白为什么要拼死拼活救回来一个又脏又臭的老妪。 “她怎么样了?”吴凌恒双手负在身后。 日本大夫是专业心外科的,“心跳很弱,得马上手术。” “在牢里做,缺什么让人送来。”吴凌恒冷漠道。 日本医生九十度鞠躬,“是,我们一定努力想办法。” 一场手术下来,两三个小时。 唐放和张大都在栅栏后面站着,额头上满是汗。 血味在不通气的牢房中格外的浓重,还有一股子肉腐烂的味道,好几个巡捕受不住都跑出去吐了。 “她身体里怎么会长蛆了?好臭啊!!嘴都烂了。”张大看着满身是溃烂伤痕的老妪,着实不懂她在牢中到底遭遇了什么。 正文 第190章 血中蛆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她那是在自救。”吴凌恒倒是看穿了一切。 张大没看出来老妪有任何自救的倾向,“自救?请恕卑职愚钝。” 发现她病危的时候,张大仔细查验过老妪的伤口。 一刀一刀像是用指甲故意划破的,牢里面只有她一个。 多半就是自残,自残对她能有好处? 吴凌恒看向唐放,“你得去问唐放,多久没给人送饭了。” “我是揣摩您的意思,才这么干的。”唐放一脸无辜。 吴凌恒翻白眼,“我有说你这件事办错了吗?” “她该不会是饿极了,开始喝自己的血了吧。”唐放可是元术镇的神探。 多想了一回合,就想到了这一茬。 吴凌恒点头,“她只是没想到牢里的苍蝇,会在伤口产卵。” “那苍蝇卵不就进到她血液里了?”唐放随便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蛆就是苍蝇的幼虫,难怪医生用镊子从伤口取出那么多。 加上牢房本就是病菌的温床,那老妪的伤口反复感染了多种病毒和细菌。 嘴唇没有伤口,都跟着溃烂了。 按照医生诊断的来说,幸好及时救治。 不然连眼珠子,都得给寄生虫吃了。 张大已经看不下去了,别开头不看手术中的孔凤翎,“这牢房这么可怕?” “谁让她是十恶不赦的拍花子。”唐放咬牙切齿道。 张大不明,“即是十恶不赦,怎么还要花功夫医治。” “她是新zf的特工,身体里藏了微型胶卷,还知道许多高级机密,可不能随便死了。”吴凌恒信口雌黄的本事了得。 孔三打了一系列的抗生素,手术又十分顺利。 终于是救过来了,迷迷糊糊中醒来。 一听他胡说八道自己的身份,又被气的背过气去。 吴凌恒见她气晕,觉得十分好笑。 这个谎言的灵感还是来自清瑜,清瑜又是孔家安排的。 因果循环罢了。 张大问道:“那要不要把胶卷拿出来?” “你傻呀你,上峰要的东西你也敢碰?”唐放直接对着张大的脑袋来了一巴掌,把他的帽子都打掉了。 张大弯腰捡帽子,几个手术的医生也出来了。 日本医生是主刀,最有话语权,“人是救过来了,能不能活下去看接下来的意志力。” “辛苦了,你们去休息吧。”吴凌恒使了个眼色,唐放拿了几千美金当劳务费。 这个钱给的正当好,不多也不少。 这种高难度的手术在国内极为少见,费用高昂的吓人,一场手术大概就是这个价钱。 交代好护士用药的量,还有如何护理病人。 几个医生才拿了钱离开,算是认真负责。 唐放小声的问了一句,“她身体里的蛆虫清的干净吗?” “这不是开了打虫药吗?”吴凌恒从桌上拿了一瓶药,递给唐放看。 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的手腕握住了,是老妪的苍老的手伸出被窝握住他的,“相公。” “张大,你先回去看看,巡捕房里没个管事的不好。”唐放怕张大看出什么来,勒令他离开。 幸好孔凤翎那一声相公喊得太虚弱,张大没有听见。 他立正站好,行了个军礼,“是,探长。” “你怎么喊我相公?”他弯腰,困惑的看着她。 她黛眉颦蹙,“你真的认不出我吗?” 他不言,凝着她。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她委屈的泪眼汪汪,“若不知道我的身份,怎么会请那么多的医生抢救我。” “刚才知道你的身份,可又怕别人听了去,坏了孔家名声。”他揉了揉她又脏又臭的头发。 她心中突然觉得温暖,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我真的以为我会死在牢中了,是狐儿牺牲自己给我换来了生机。” “狐儿?就是和你一起被关进来的狐狸妖?”吴凌恒拿着帕子,擦着她脸上的污渍。 朝唐放使了个眼色,唐放立刻出去打了一盆水进来。 孔凤翎虚弱到了极致,轻咳了几声,“嗯,是它。” “是个忠心的。”吴凌恒用盆里的水替她打理干净容颜。 孔凤翎差不多都忘了自己是被它害进来的,也是心疼那狐狸妖的死,“狐狸妖用灵魂的力量呼唤同伴,可以发出人类听不见的声音,然后传到很远的位置。” “很远是多远?”吴凌恒像是在审问。 她病中脑子转的慢,“大体就是整个元术镇都听得见吧。” “怪我没用,没听到求救。”他说的很自责,眼神却冰凉凉的。 她搂住他,娇躯在颤抖,“不是的,醒来第一眼我能看到你,真的很感动。” “这些日子真是委屈你了,唐放竟然想饿死你,也不给你吃食。”吴凌恒气哼哼的说着,差点要笑场了。 还要他及时别过头去,没让她看见。 孔凤翎眼神幽幽的,“这都要多谢婉兮妹妹给我留了一袋炒肝,我才没有饿死。” “我倒是忘了,你进来之前,是不是打算拐走婉兮?”吴凌恒眯笑着问她。 她一时间全然猜不出,他是在问罪,还是别的 愣了片刻,才说道:“是我狐儿想要抓孕妇,没想到看错了人。” “你们要那些孕妇小孩做什么?”吴凌恒问道。 孔凤翎一脸柔和,眼神也故作纯净,“我母族又不是大奸大恶的,抓他们只是为了繁衍族群。” “没有害人性命?”吴凌恒问道。 孔凤翎笃定,“没有。” “那就好了,把那些人找出来,我便能找个由头放你。”吴凌恒审视着她。 她被困在此处,是不知道外头孔家为了救她。 已经是上蹿下跳,无所不用其极了。 孔凤翎一听,心虚极了。 身体颤抖了起来,眼神也很慌张。 吴凌恒笑问:“怎么了?翎儿。” “那些人都在我母族禁地,我是没法让他们回来的。”孔凤翎楚楚可怜道。 吴凌恒啧嘴,“可是唐放在郊外找到了好几具无头尸,好像都是走失的儿童和孕妇。” “那一定是母族知道了我的遭遇,所以才会报复的。”孔凤翎解释道。 吴凌恒低着头,缓缓道:“其实被拐走的那些人,全部都死了吧。” “没有他们没有” 孔凤翎被吓到了,连连摆手。 可是眼神慢慢的变得冰冷了,她终于感觉到不对,“我dad既然知道我的处境,肯定让你们放人了吧。” “翎儿是认为你的性命比孔家家族荣耀重要?”吴凌恒质问她。 她的手攥紧了被单,刚做完手术的伤口还很疼,“他会借着年节,要求大赦牢中所有囚犯,那样就不会损伤家族荣誉了。” “你还挺了解泰山大人的。”吴凌恒故意戏虐的尊称孔老爷一声泰山。 孔凤翎怀疑道;“不过奇怪了,我被关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没被放出来?” “是我不肯的。”吴凌恒道。 孔凤翎愤怒了,“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里面,牢里有好多十恶不赦的罪犯,若知道了”吴凌恒话说了一半,故意戛然而止。 孔凤翎咬紧了虚弱的嘴唇,“若知道了,你会怎么做?” “我会先秘密处决了牢里的死刑犯,再大赦囚犯。”吴凌恒倒是会光面堂皇。 孔凤翎一生诡计多端,唯独对自己心爱的郎君没那么多戒备。 心下感动,又钻进他怀里,“你那么聪明,怎么会没发现我被关在牢里呢?” “翎儿,以后你喜欢什么,直接告诉我就好了。”吴凌恒道。 孔凤翎想到吴凌恒走后,婉兮陷害自己的种种。 总觉得吴凌恒也参与算计了,还是有几分不信吴凌恒的,“我要楚婉兮的养的那只海鱼。” “就那个啊,你喜欢给你就好了。”吴凌恒张口就答应了。 孔凤翎抬头,惊喜的看着她,“当真?”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真是傻丫头。”吴凌恒勾了一下孔凤翎的鼻子,笑得俊逸脱俗。 孔凤翎本是个魅惑人的主,反倒是被他迷住了,“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正文 第191章 日本娃娃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你想什么时候出去?”他看似在询问她。 一言一行却都是如同君主的考验,神圣而不可悖逆。 孔凤翎痴痴的看着他,“当然最好是现在。” “那样我会很为难。”吴凌恒睥睨着她,犹如站在她触不到的云端。 她身负重罪,又老又丑。 曾经的骄傲和矜贵,早就在尘土里被踩烂了。 她很想悲愤的痛骂出声,像从前一般的飞扬跋扈。 重病之下连大声说话都难,用祈求悲悯的眼神看他,“你要做的事完成了吗?” “处决了一批十恶不赦的囚犯。”吴凌恒道。 她道:“那我” “不过尸骨还没处理掉。”吴凌恒打断道。 她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我还要等?” “差不多吧,你该吃药了。”吴凌恒信手给她盖上被子。 从外面进来两个护士,推着医用小推车进来。 推车上有孔凤翎要吃的消炎药,还有几针抗生素。 护士鞠躬行礼,“三少爷。” “好好照顾她。” 他面无表情的与之擦身而过。 唐放紧随其后,二人到了巡捕房办公室。 唐放的秘书刚好放下电话,“金陵来电了。” “谁打来的?”吴凌恒在唐放的位置上坐下。 秘书瞄了一眼唐放,对吴凌恒道:“金陵制造局。” “批准放枪给我们了?”吴凌恒眼尖,拾起唐放桌面上一只娃娃。 秘书点头,“三公子料事如神。” “给吴家军放枪的批示通过,怎么给巡捕房打电话?”吴凌恒把玩着那只娃娃,偷偷探进去一点阴气。 秘书低头,“我也不知道。” “也许是猜着我这会子在巡捕房吧。” 吴凌恒举着手里的娃娃,问唐放,“这是什么?” “日本娃娃。”唐放道。 日本娃娃在日本流行,国内却特别少见。 就算有留学生去到日本回来,也没人会把日本娃娃带回来。 对于中国人来说,日本娃娃不符合国人的审美。 抹着个大白脸,还有俩腮红。 手里拿个扇子穿木屐,身上的和服颜色艳丽。 特别像穿着敛服,化着死人妆的女鬼。 吴凌恒把一根内里藏的针从娃娃里拔出来,“我有眼睛,知道这是什么娃娃,我问是打哪儿来的。” 针上冒着漆黑的阴气,还染着一丝血。 很有可能唐放在接触这个娃娃的时候,早就被上面的针伤了手。 “肖副官送的啊。”唐放想也不想道。 吴凌恒把娃娃狠狠的拍在桌上,“放屁!副官在金陵!” “送来的人说是他从金陵捎回来的,肖副官还亲自打了个电话过来。”唐放一脸的无辜,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大祸临头了。 方才这只日本娃娃一震,下腹上隐约有什么东西凸出。 吴凌恒把娃娃的和服一脱,才发现它的腹内中空。 中空的地方放着一只玻璃瓶子,瓶子里装着黄褐色的液体。 唐放目光一凛,“这是什么?” “你还问我是什么?连来路都没弄清楚就敢摆在办公室。”吴凌恒握紧玻璃瓶,提步就走。 唐放追上去,“副官亲自打了电话过来,我才” “蠢货。”吴凌恒骂唐放,也是骂自己。 一路出去,行动如风。 路过的巡捕不敢招惹,纷纷行礼让道。 唐放也是委屈,如果吴军阀的心腹也算来路不明的话。 那什么人才算不是来路不明? 可到底是挨了算计,他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算计。 他小声的问:“那瓶子里的到底是什么啊?” “尸油。”吴凌恒道。 唐放脚一软,差点摔在路上,“副官给了我一个有尸油的鬼娃娃!!” “现在知道人心险恶了?”吴凌恒回头,眼神暗黑的扫了一眼他。 他脚底就跟扎了钉子一样,差点钉在原地动不了了,“您这是要回吴府。” “嗯。”吴凌恒只是应了一声,没说为什么要回去。 不过看他的样子,怕是十万火急的事。 这世上能让他上心的,怕只有婉兮的事了。 唐放想到此处,缩着脖子跟着。 回吴府路上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在府门前正好遇到阿四。 阿四每天都在在府门前候着,等着知道吴有匪的情况,“三少爷回来了?” 吴凌恒进府,脚下就没停顿过。 脸就跟抹了锅底灰似的,黑沉一片。 阿四比唐放机敏,不敢东问西问的招惹。 弯着腰默默跟在后面,一路就到了小院门前。 院子里,静的出奇。 屋子的门是开着的,婉兮倒在桌面上。 乌黑的长发凌乱的散下来,遮了她娇俏的容颜。 桌面上,她的素手边。 有一只透明的玻璃瓶,瓶子里是艳紫色的液体。 液体澄澈通透,没有半点浑浊之像。 只是透着一股浓烈的阴气,在院中就会让人感觉到不安和压抑。 又是尸油!! 柜子上也有个娃娃,虽然不是日本娃娃。 唐放感觉到呼吸困难,脚上灌了铅一样的沉。 她 出事了吗? 被那尸油害了?!! “婉儿!”吴凌恒冲进去,抱起婉兮。 阿四也跟着一块紧张,“少夫人这是怎么了?” “没事,只是睡着了。”吴凌恒的双眼本来充血了,抱到她体温的那一刻才慢慢的平息下来。 阿四也松了口气,“少夫人没事就好,刚才我还以为怎么了。” “是我大惊小怪了,每每总是担心刺客。”吴凌恒与阿四说话的时候,目光不经意的在屋里巡视着。 电话的话筒移了位置,花瓶被打碎了,鬼娃娃落在地上,地上还有几滴带着阴气的水渍 他走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阿四小声道:“这屋里确实瞧着不对。” “不对也轮不到你管。”吴凌恒不愿旁人插手。 阿四低头,“是,三少爷。” “你去回禀父帅,明日大哥就会被释放。”吴凌恒表面平静异常,若冰封的河面。 阿四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却不敢多问:“我这就去回禀大帅。” 阿四走了,唐放还在。 “您不在的时候,屋里应该发生了些事。”唐放已经很谨小慎微的询问了。 吴凌恒的手扶着额,口气有些阴沉,“不是什么大事。” “那三少奶奶”唐放见婉兮睡得太沉,有些放心不下。 吴凌恒压根没抬头,偷偷的渡阴气给婉兮,“唐放,没什么事就回巡捕房去。” 屋中明明点着炭炉,温度却突然冷的吓人。 以往吴凌恒发怒的时候,常常都会这样。 “诶。”唐放莫名其妙跟来,也只能莫名其妙的回去。 婉兮得了吴凌恒的阴气,身子骨里的疲惫减轻不少。 轻“嘤”一声,睁开了眼睛,“好冷啊。” 这一声“嘤”,柔入心底。 唐放心口好像被什么击中,离开小院的步子停了。 “那娃娃阴气甚重,无端端的动它做什么。”吴凌恒塞了手炉到婉兮手中。 婉兮捧着手炉,身子还在发抖,“我没碰它,它自己从柜子上下来。” “桌上的尸油是怎么回事?”吴凌恒问了一句。 婉兮脸都白了,“那是尸油?!!” “河姑的尸首炼出来的来油,不然你以为没有真身,怎么把她的魂压进鬼娃娃里。”吴凌恒心疼她,语调才有点恼火。 河姑的尸首不是让大鱼给吃了吗? 怎的还会炼出尸油,颜色还这般好看。 婉兮揉了揉近些日子一直很疼的脑袋,“它是鬼娃娃掉下来的时候,蹦出来的。” “我不在时,河姑朝你发难了?”吴凌恒问她。 她道:“嗯,不过尸油掉出来之后,河姑就跑了。” “你没事便好。”他用力搂着她,恨不能把她揉进灵魂中去。 她刚睡醒,脑子还有点钝。 迷迷糊糊间看到院里站着的唐放,缓缓的收起了手枪对着他们。 正文 第192章 段疯子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枪从上膛到扣动扳机,不过瞬息之间的事。 她根本就来不及想唐放为什么要这么做,起身要挡在吴凌恒前面。 他拽住了她的手腕,“你还想要替我挡?” “我”婉兮刚想要辩解,一声枪响刺入了耳内。 吴凌恒肩头的衣料,被血色染红。 眼神却还是一派平静,牢牢的抓着她的手脖子,“意料之中。” “为什么连唐放也刺杀你。”婉兮可以理解溪怜刺杀他,毕竟是孔府的。 唐放可是他的心腹,有如今这样的地位。 也都是吴凌恒一手成就的,他可以背叛任何人,唯独不能背叛吴凌恒!!! 院子里,唐放僵在原地。 手里的枪落了地,双膝磕在了地上,“这枪是我开的吗?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开枪!!” 他怎么了? 婉兮眼中充满了疑惑。 “用灵力看去看。”吴凌恒提醒她。 她捂住吴凌恒的伤口,想让血停下来,“夫君。” “没打到要害。”吴凌恒轻声道。 她点了点头,看向唐放。 眼中运了些许灵力,所有的一切都变成简单的线条。 通过线条,能看到事物的内里。 就像唐放的身体里,有无数邪气浸染的线条。 邪气是顺着血液走的,和兰竹一样慢慢走向心脉。 婉兮皱眉,“他也被那鬼娃娃身上的针扎了?” “你看看这个?”吴凌恒给她看那瓶黄褐色的尸油。 婉兮看了一眼,又看向桌上的紫色尸油,“他也收到娃娃了。” “是一只日本娃娃。”吴凌恒道。 婉兮疑惑道:“被娃娃身上的针扎了之后,会被控制心智?” “有可能吧。”吴凌恒一副不想搭理唐放的样子。 婉兮道:“我觉得他是被控制了,他不会真的想要刺杀你。” “吴凌恒,我杀了你!!”唐放跪地痛哭流涕,哭着哭着突然喊了出来。 拾起地上的枪,又一次对准吴凌恒。 婉兮一惊,“凌恒。” “我不会让他打中第二次。”吴凌恒单手抱起婉兮,灵敏的闪到一边。 子弹打在墙上,深深的陷进去。 唐放的身体好像不太受自己控制,另一只手摁住持枪的手,“少爷,我这是怎么了?你快走,快走!!” “我跑了,任由你被府兵打成筛子吗?”吴凌恒反问了一声。 婉兮和唐放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院外闯进来一群穿着军装的吴家军。 黑洞洞的枪口,全都对准了唐放。 在吴府里头开枪,不是作死么。 枪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府里管事的就开始调集人马。 唐放崩溃极了,“我肯定被鬼上身了,怎么才能赶走它?您快帮我赶走它!!” “我赶不走。”吴凌恒坐下来,还惬意的喝了口茶。 唐放又乱开了几枪,打碎了好几个院里的花盆,“那我该怎么办?” “我看你还是自裁吧。”吴军阀的贴身护卫陈云也在,张口刺激道。 他看唐放乱了心神,便阻止手下开枪,暂且静观其变。 唐放说的很小声,“好,这样也好。” 声音里充斥着绝望,令人觉得十分揪心。 “夫君,你真的没办法了吗?”婉兮耳朵灵,听的正清楚。 吴凌恒手里的茶盏砸在桌上,“你画个符试试吧。” 这是南洋的路数,即便他有上一世的记忆。 也不可能通晓世上所有的邪术,解法怕是只有姓段的才知道。 所以,他即便看出唐放有异。 也仍旧放唐放回去,谁知道竟然行了刺杀之事。 “好好试试。”婉兮慌里慌张的去研磨。 可是时间哪儿够啊,外头瞬息之间就传来枪响。 她手一软,墨都掉进墨盒里了。 吴凌恒倒是淡定,“不要慌,我们画我们的。” 五分钟之后,符画好了。 吴凌恒起身和婉兮一道出去,外头唐放跪在地上。 手肘上中了一枪,鲜血流个不停。 府兵手里的枪都对着他的脑袋瓜子,只等一声令下把他给毙了。 唐放见到吴凌恒从里面出来,就好像见到了杀他全家的仇人一样。 疯了一样往上扑,可惜手肘中枪。 还没靠近,就扑倒在地。 地上全都是血,形成了一滩血泊。 陈云上来询问,“三少爷,要拿他怎么办?” “绑了。”吴凌恒道。 陈云朝一旁的手下使眼色,马上有人拿了麻绳把唐放捆了。 唐放被捆了,嘴里还一个劲的叫唤,“吴凌恒你不得好死,我要杀你全家。” “大帅对刺杀的人,可一向是斩草除根的。”陈云听他还要杀光吴府全部人,冷酷的做了个杀的动作。 吴凌恒撸起唐放的袖子,“看到这条线了吗?他是中了邪术。” 在唐放的胳膊上主动脉浮了起来,并且呈现极端的黑色。 “那可有办法破除邪术?”陈云问道。 吴凌恒道:“只有下术的人才能解。” “那还真不能姑息养奸。”陈云小声道。 吴凌恒皱眉,“我知道,先关起来,观察一段时间吧。” “我去回禀大帅,此事还得大帅做决断。”陈云道。 吴凌恒把婉兮画的符从她手里抽出来,递给陈云,“沾点口水,贴他脑门上,应该会安静些,省的晚上叫起来扰了大家休息。” “现在就贴上吧。”陈云往符上沾了口水,随手拍在唐放脑门上。 吴凌恒扶额, 陈云不知道,让手下人压着唐放直接就走了。 婉兮小声道:“兰竹也被扎了,会不会也受控制?” “我早就让王婆子把她绑了,关在柴房了。”吴凌恒双手叉腰,目送着陈云离去。 婉兮自言自语,“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中术,会不会给姓段的传递消息。” “姓段的?你很少这么不礼貌的称呼一个人啊。”吴凌恒搂着婉兮的肩回房。 他肩头的伤口还在流血,看的婉兮直皱眉头,“你这样得去医院取的弹的。” “换身衣服就去。”他从柜子里取了一套西服。 婉兮替他脱了长衫,伤口没在要害。 血已经凝固了,擦拭之后只剩下血色的弹孔。 婉兮帮他更衣的时候,顺嘴有提到段军阀打过电话来。 “什么事找你?”吴凌恒问她。 她正在替他盘皮带,手上的动作迟疑了一下,“亲自告诉我一声,那洋娃娃是他送的。” “还有这样无耻的人?”吴凌恒语气淡淡的,好像没当一回事。 婉兮扣好了皮带,弯腰帮他穿皮鞋,“也不知找谁打听的,非说今天是我的生辰,那娃娃是生辰礼物。” “不用理他,一个疯子罢了。”吴凌恒怕她孕中不便,弯腰把她扶起来。 段薄擎屠城的事情常干,也没少坑杀俘虏。 手上沾满了无数鲜血,大家都喊他段疯子c杀人狂啊c段鬼啊。 在吴凌恒眼中,段薄擎也就是个脑子有问题的疯子。 做任何事,都只会用杀戮解决。 本来吴凌恒一身是血,瞧着甚是狼狈。 换了身衣服,还真是体面了许多。 二人套了外套,出门上医院了。 子弹传进了肩胛骨,要动手术才能取出来。 在医院一呆就是四五个小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眨么眼狩猎回来,沉在缸里睡觉。 听见开门的动静才睁开眼,懒洋洋道:“电话响了一晚上,吵死了。” “叮——”电话又响了。 吴凌恒随手拿起来,扔到一边,“看清楚,像这样扔到一边,就不会吵到你了。” “喂?!是吴府吗?” “您好,这里是孔府。” “有人在吗?” 电话那头有个女人见电话通了,不停的在说话。 婉兮做了个口型,“孔府?” “喂,我是吴凌恒。”吴凌恒接了电话。 那女人道:“我我只是孔家的佣人,您稍等片刻。” 随后,就是她的呼喊声,“老爷,老爷,电话有人接了,是吴三公子。” 婉兮坐在桌边,手抻着下巴。 心想着, “喂。”两三分钟以后,电话被一个声音老迈的长者握在手里。 吴凌恒淡淡道:“孔老爷?” “是我。”孔老爷态度冷淡。 这可是二人第一次说话,以前孔老爷虽然来过吴府。 可二人没见过面,自然也就没有说过话。 吴凌恒不说话,孔老爷便继续道,“听说凤翎病危?” “没有的事。”吴凌恒当即道。 监狱里关着的是孔凤翎的事,孔家虽然承认却不会认。 病危的是个拍花子,这是一点。 还有就是她病危的事情,对外可是保密的。 最多是有奸细告诉了孔府,才让孔连顺知道这些,吴凌恒当然不会承认。 孔老爷心里冷笑不已,“那你让她听电话。” 正文 第193章 白衣无脸人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翎儿,过来和孔老爷说话。”吴凌恒勾勾手指头,眨么眼从水里浮起。 满身是水的飘向吴凌恒,最后落在他掌心。 在它脊背上是两道若隐若现的翅膀,似真是存在的又似只是幻影罢了。 它张开嘴,声音和孔凤翎一般无二,“dad。” “你没事?”孔老爷在电话那头很困惑。 眨么眼幽幽道:“人家当然没事。” “你一切身体可还安好?”孔老爷肃声关心道。 眨么眼模仿起孔凤翎来惟妙惟肖,“不好,这里的冬天好冷。” “这下你满意了吧?也不知是从谁那里听来的谣言。”吴凌恒冷冰的抱怨。 孔老爷翻白眼,“还不是元术镇的那个劳什子探长,叫唐唐” “唐放。”吴凌恒道。 孔老爷干巴巴道:“对,就是他。” “唐放中了南洋邪术,心神被控制了,可能是故意打电话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吧。”吴凌恒缓缓道。 孔老爷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没什么事,我挂电话了。” 吴凌恒说要挂电话的时候。 他感觉到一丝不对,“等等,我还要跟凤翎聊几句。” 唐放中术的事情,他是清楚知道的。 还是清早段薄擎手底下的宁少尉打电话通知他的,说唐放被段薄擎手下的南洋术士控制了。 今晨就会来电,告知孔凤翎的情况。 谁知唐放一打电话过来,说的就是她病危的事情。 吴凌恒感觉此事要瞒不住,“可以。” “翎儿,最近胃口可还好?”孔老爷问道。 吴凌恒做了个呕吐的姿势,眨么眼立刻有样学样干呕了几声,“呕爸爸,人家人家最近胃口很差,老喜欢吃酸。” “那我过几天让阿德捎过去点酸梅干。”孔老爷慈祥道。 眨么眼娇声娇气道:“谢谢您,ua” “哈哈哈在夫家面前也不知害臊,搞这些洋玩意。”孔老爷几乎就确定眨么眼扮演的孔凤翎是真的,不过还是留了个心眼,“对了,翎儿还记得我保险箱的密码吗?” “记得啊,你还在怀疑我。”眨么眼的声音有些冷了。 孔老爷忽然不说话了,二人僵持了一会儿。 吴凌恒道:“翎儿要早些睡了。” “姓吴的,你可知道我和凤翎之间是有切口的。”孔老爷道。 吴凌恒也懒得继续演了,“那倒是我失策了。” “我问完切口之后,她会反问我是金锁的还银锁的,你是上哪儿找的跟我女儿声音一样的人。”孔老爷也是佩服,竟找了个人模仿孔凤翎声音。 大半夜的还能留宿在自己屋里,就等着这一通电话打来。 吴凌恒信口道:“戏班子里。” “放她出来,当我求你了。”孔老爷极少求人,这是第一次。 吴凌恒用强调的口吻道:“孔老爷,她为什么会被一直关着,你心里没数吗?” “孔家这样做,是为了你,你看不出吗?”孔老爷有些愤怒,愤怒他好歹不识。 “可我不领情。”吴凌恒一字一顿。 孔老爷的声音充满了费解和困惑,“为什么啊?你和他之间不是命里相克么。” “你们连这个都知道?”吴凌恒觉得有趣。 他和吴有匪相克的事,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 孔老爷一心只想救孔凤翎,也懒得多管闲事了,“不领情就算了,枉费她对你一片痴心,我会放了吴有匪。” “他出狱后两个小时后,孔三小姐会被立即释放。”吴凌恒把眨么眼放在办公桌上,轻抚了几下。 眨么眼很欢快的发出了“呜噜噜”的声音,吴凌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以免孔老爷听到了露馅。 孔老爷被这个晚辈算计,心中甚是不甘,“你倒是会算计。” “你如果现在放,晚上十点钟凤翎就能回来住。”吴凌恒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道。 孔老爷咬牙道:“我现在就去和金陵市政厅沟通。” “那我敬候佳音了。”吴凌恒放下电话。 婉兮上前去抱起了眨么眼,“大哥是不是今晚就会被释放。” “哪那么容易啊?害人容易救人难,孔连顺有的好折腾了。”吴凌恒打开养鱼的小坛,抓出一只喂眨么眼。 虽然吴有匪是被孔老爷陷害入狱的,可是杀害的毕竟是副市长的女儿。 被关的也是别人的地盘,想要放出来单凭他一句话。 也没那么容易的,得各方面做协调和沟通。 说不好啊,还会得罪一大票人。 眨么眼吃鱼还挺血腥的,活蹦乱跳的鱼一口吞下。 连个鱼骨头也不吐,张口还要吃第二只。 婉兮叹了口气,“大哥能回来就好,只是没想到连孔老爷都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了。” “多半是张家人泄露的。”吴凌恒道。 婉兮诧异的看向他,“为什么这么说?” “你和爹又不会说出去,剩下的只剩下他母家了。”吴凌恒偷香了一下婉兮的脸颊,拉她入怀里。 婉兮靠着他的肩,“天师一脉也会出叛徒吗?” 说出此事给孔老爷知道,明明就是故意在断送吴有匪的命。 “他们又不是真的神仙,怎么就不会尔虞我诈,出个一个两个叛徒。”吴凌恒觉得好笑。 婉兮抚摸眨么眼的时候,它温顺的交换着。 腹中孩子的蠕动更加的厉害,隐约间甚至能听到稚子的欢笑声。 婉兮点头,然后小声道:“他们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强烈,就好像血脉相连的兄弟一般。” “不过很快就要分开了。”吴凌恒道。 婉兮看向他,“为何?” “我把眨么眼送给孔凤翎了。”吴凌恒温声道。 婉兮手一抖,抱紧了眨么眼,“为什么?你凭什么将我的东西送人?” 它就似她的孩子一般,那样的依赖喜欢她。 腹中的胎儿跟它冥冥之中,有千万条灵力化成的线联系在一起,怎可说送人就送人。 还是 送给那种人! —— 金陵市,花灯初上。 大雪纷飞之下,白皑皑的覆盖了整座城。 “这城像冰雪之城一样的圣洁。”吴有匪苍白着脸,举着高脚杯站在窗前。 可惜 老是有十恶不赦的妖物跑来跑去,眼睁睁的看着却不能斩妖除魔。 还真是不甘呢! 警察局长带进来一只杜冷丁给他,“孔二公子和许冰见面了,他提供了一个线索。” “说说看。”他的眼神有些犹豫的朝下看。 街市上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连一个乞丐都看不到。 等了一会儿,有一车有一车的火车贴着金陵制造的标识,正在往城外运送东西。 警察局长眼见着他面无表情的把杜冷丁注射下去,才道:“他承认那天也在案发现场附近,他还看到另外一个人也在附近。” “谁?”吴有匪问道。 屋里面有窃听器,说话声音太大是会被监听去的。 警察局长贴耳道:“一个谁也不认识的生人,穿着白衣服,从窗户进来的。” “长什么样他看见了吗?”吴有匪问道。 心想着人若是孔二杀的,随便编个私闯进来的外人就想搪塞,这谎话也太过蹩脚了。 警察局长咽了口唾沫,一脸瘆得慌的表情,“据说还没有脸。” “人怎么可能没有脸,除非是鬼。”吴有匪酒杯里的酒液喝完了,又给自己到了半杯。 杜冷丁的药性上来了,加上刚才的酒劲。 有些乏力的摔倒在桌面上,颀长的腿弯曲跪在地上。 警察局长去扶他,“你身体不好,本就不应该喝酒。” “酒有阳气,能辟邪。”吴有匪半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 在他身后有张鞋拔子一样长的大白脸,伸出了长长的舌头要舔警察局长。 吴有匪刚要出言提醒,警察局长已经感受到了那份阴冷,“我身后我身后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正文 第194章 电厂失火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有只长舌女鬼。”吴有匪睡眼迷离的笑着。 警察局长吓坏了,“什么?” “看来是有什么冤情,来索命的。”吴有匪淡淡道。 他是警察局的局长,开枪杀过不少人。 里面肯定有错杀或者冤杀,可他也是身不由己啊! 大过年的他没陪家人,在这种地方被恶鬼锁了命去也太不值了。 警察局长上下牙齿都在打架,“救救救我!!” “不妨的,只要心中不惧怕,就不会有事。”吴有匪举起酒杯,对着他的头缓缓的浇下酒。 在雪地里冰镇的葡萄酒里,一样充斥着阳气。 冰凉的浇下,打湿了警察局长的头发。 染红了他蓝色的警服,冻的他打了个哆嗦。 可又是在一瞬间,身后的阴气不见了。 他脖子还僵着,“她走了么?” “”吴有匪醉眼迷离的斜靠着桌子腿,呼吸慢慢的变得均匀。 看样子是醉的不省人事了,好在周围似乎也没什么危险了。 警察局长戒备心很重的回头看了一眼,确认女鬼真的不在了“呼”的松了一口气。 他虽然没了戒指护体,功力也大不如前。 还是那般从容,只要不是身处大牢那种地方,一般的邪祟鬼怪还是丝毫不惧怕的。 开离金陵的货车一车一有车,在雪地里留下了深深的印子。 把吴有匪扶到床上睡,在门口和保镖交代了几句离开了。 回到家以后,老婆孩子都已经睡了。 他也打算洗漱一番,躺下去休息。 没办法金陵大户人家的女孩子就是这样,比小地方的女孩要娇气很多。 从小被呵护长大,不仅需要哄着。 更不会照顾人,他若晚归。 不会开好了灯等着他,更不会热好了饭菜等他。 躺在床上双手枕着脑袋,久久不能入眠。 一旁的发妻翻身的时候撞到他了,梦中还抱怨了一句,“这么晚才回来,还有没有家庭观念了。” “老子早出晚归,还不是为了你们。”他气恼了一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吵闹起来。 伴随着吵闹的声音,还有金色的火光照耀着天际。 天亮了? 他以为自己这么一晃眼,天就亮了。 楼下巷子里不断有人奔走,大喊着:“不好了,着火了。” “快来人救火啊。” 着火? 大过年的烟火爆竹放的多了,着火倒是有可能。 作为金陵市警察局的局长,这样的事不能放任不管吧? 就算不出勤,也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起身打算把灯开了,拨了几下开关都失败了。 往窗外一看,差点瘫坐在地。 火光冲天的地方正是首都电厂的位置,难关开灯的时候没有电。 他立马披了警服,打算即刻回警局。 还未出门,就有电话打来。 问能不能调用警队的消防警,还有配备的消防车。 他都要被这些手下蠢哭了,“这还用问吗?当然要,全部都派去,务必把火灭了。” 城内大部分人都醒了,看着一车有一车的消防车往电厂开。 他姗姗来迟,吹着口哨调度人进去灭火。 火势大的吓人,把他的脸烤红了。 他眼中尽是浑浊,身体已经担忧过度颤抖不已。 这么大的一场火可别引起电力设备爆炸,否则这方圆几里的人都得遭殃。 电厂这一头,是一片混乱。 距离比较远的金陵饭店,却是一派平静。 408房间的窗户门开了一条缝,对面窗户就站着一个狙击手。 只是因为全城停电,到处都是漆黑一片。 除了月光以外,找不到任何光源。 他一直在原地待命,因为突如其来的停电有些措手不及。 停电就意味着,他对吴有匪的监视变得困难了。 风把408房间的轻纱窗帘吹起,月光洒了一地。 午夜十二点半,阴气最盛的时候。 床上的男子睡得那样沉,婴儿一般的毫无防备。 “呵,曾经天师一脉的天才少年,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样。”一个女子的娇柔的轻笑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 一只玉笋一般的大白腿,从窗户的缝隙里伸进来。 她虽然身材纤细,腰肢盈盈不堪一握。 可那窗户的缝隙着实太小,只够月光挤进来。 她就好似液体一般,柔软优雅的从缝隙中来到房间里,“这张脸着实俊朗,死了真是可惜了。” 从她军装的袖子里,爬出来一只灵力幻化的小蟒。 蟒蛇爬到他的脖颈处,用长长的身体将他的脖子紧紧的绕了一圈,如同绞死犯人一般的收紧着。 “谁,是谁”他在梦中无法睁开眼睛,痛苦的挣扎。 双手扯向了脖子上的蛇,掌中还带有些许的纯阳之气。 属于阴灵体质的蟒儿很轻巧的就被摘下来,扔到了床下。 女子微微有些讶异,原地深思了一会儿。 坐在了床边,手指抚摸他的脸庞,“是我啊,我是你婉儿。” “婉儿,婉儿你别走。”他在被困这么久,唯一让他明白的一件事就是。 他离不开婉兮,一生一世都不想和她分开。 如果还有来生的话,那么来生也要与她相遇。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思念她,都在痛苦煎熬。 想要再看到她那张纯净的面庞,可每每见到的都是虚幻。 女子俯身,唇对着他的嘴,“我就在这里,亲我。” 手指却对着窗户的位置勾了几下,悄无声气的将附近所有的鬼魅都唤来。 数量大概有几百只之多吧,从各处钻进来之后。 蜂拥往吴有匪身上钻,这一下也许不会要了他的性命,但必定会再次消耗他体内的纯阳之气。 加上她的纯阴之体,就不信他还能防备。 “你不是婉儿。”他居然拒绝她,推开了她的脸庞。 她很气愤,“就因为我不能跟千面狐狸一样变成她的样子吗?楚婉兮到底有什么好。” 妖物带着邪气,闯进了他的身体。 他身子猛地一颤,“啊——”的痛叫出声,“不要,不要过来,母亲,救我。” “你忘了吗?你母亲被你亲手活埋了。”她脱去了旗袍,坐在了他的腰上。 他体内有无数恶灵在摧残着,鼻孔和嘴角都流出了血。 双目缓缓的睁开,冷蔑那个女子美丽的d一ng体,“杀我不过是一枪的事情,你怎么每次都弄的那么麻烦。” “你这么风liu俊朗,舍不得你那么轻易的死呢。”她舔舐着自己的嘴唇。 他很愤怒,砸碎了烟灰缸,“有刺客,来人——” “不会有人来的,他们都死了。”女子捂住了他的唇。 他眼中依旧有淡淡的金光,一切鬼魅都惧怕的锋芒,“你一个人杀不了那么多人,他们都是高手。” “你不知道吧,电厂着火了,整个金陵都停电了。”她媚笑道。 金陵饭店里没电,她只身进来便可以杀人于黑暗。 附近有些狙击手她的确不知道方位,可是现在没有电,怕是也看不清这里的情况吧。 吴有匪一巴掌就打在她脸上,“滚开,我不喜欢倒贴的女人。” “你的命就在我手上,你还敢造次!!”她拔出了匕首割向他的喉管,她不会一下把他杀了。 她要慢慢的放他的血,让他在痛苦中死去。 他却笑了,“就该这样杀了我,反正你用的匕首又没有写段薄擎的名字,不会有人知道是他派人刺杀的。” 若不是段薄擎吩咐了,要尽量制造奇案。 让案情像副市长千金被杀一样扑朔迷离,也无需大费周章的去色诱,利用恶灵和灵蟒杀他。 “别杀他!!”一个少女的声音划破了夜的寂静。 女子被惊到了,东张西望,“谁,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你的命现在在我手里。”女子的脖子被一双冰凉的手掐住了,脐下要害也被少女的手指点住。 女子听多了她的声音,也认出来了,“楚婉兮!!!你怀着孕都能来金陵,还跟我装神弄鬼,我才不怕你。” 正文 第195章 偃师和傀儡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那你可以试试!!”婉兮威胁道。 婉兮在梦里见他被厉鬼摧残折磨,却无法施以援手。 生死命悬一刻,她忍不住叫出声。 本以为在梦中喊出声并无用处,那个行凶的女子竟然能听到她的声音,她就借机尝试缠上那个女子阻止行凶。 这一刻,她浑身灵力爆发。 所有的一切在她眼中都是线条,蜃最弱的位置也暴露在她眼前。 只要在那女子脐下轻轻一点,就瞬间会化为飞灰。 吴有匪脖子上被划下深深一道,鲜血直流,“宁苍,你在跟谁说话?”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来了。 那个被他爱入灵魂的女子来了,就在他的身边。 “你猜啊,我在跟谁说话。”她鬼魅一笑,分毫不惧要害被婉兮制住。 他看着空气,嗓子眼发干,“是你吗?” “你看不见我!”婉兮见到他这副样子,实在是不敢认。 瘦的都脱形了,身体只剩骨架子。 女子冷笑,“你这么心疼他,怎么不嫁他?” “关你什么事!!”婉兮指腹上稍一使力,女子便痛叫出声。 女子身上那股嚣张劲被压下去不少,但还是冷言冷语,“你们俩都行了苟且之事了,何必在此装清纯。” “满嘴喷粪。”婉兮动用了灵力去弹压她的弱点。 她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嘴里仍是不干不净,“你要是没跟他做苟且之事,他这一身功力又是如何散去的?” “我”婉兮回想起了孔凤翎变成自己的样子,和吴有匪欢好的事情,竟然是一时语塞。 这事说跟她没关系,她也不能完全摘干净。 心神有些涣散,稍微一分神。 那女子的身子变成了一道影子,抓也抓不住。 婉兮失去了挟持的人质,转瞬间后脑勺上还被一把木质的什么东西顶着。 她僵住了,看着宁苍的影子从背后投射到前面的地上,“你的动作好快。” “当然,我是蜃。”她莞尔一笑,“现在轮到你背我控制了。” 婉兮能够感觉到身后盯着她脑袋的东西有着极强的破坏力,“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我这把桃木剑专治灵力极强的灵体,稍用点力你就会飞灰湮灭。”宁苍邪笑道。 原来 她是灵体来了此间,难怪能触碰到宁苍。 宁苍是蜃,身体有形无质。 比灵体还要神出鬼没,像影子一样谁也抓捕找她。 才会转瞬到了婉兮身后,根本拦都拦不住。 “你杀了我,我夫君不会放过你的。”婉兮镇定道。 宁苍笑出了声,“你是灵体出窍,飞灰湮灭在金陵,元术镇那头的你只是变成植物人罢了。” 婉兮低声道:“段少帅不是还送我生日礼物,要用河姑来保护我,你杀我不怕违背他吗?” “你威胁我?”宁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婉兮只是垂死挣扎,断然是没想过段薄擎是真的要护她,“不算威胁,提醒你罢了。” “杀了你顶多挨一顿骂,不杀你着实是个祸害,连我的罩门在哪儿都知道。”她在她耳边小声的道,桃木剑扎进婉兮脑内半寸。 她头痛欲裂,简直生不如死。 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啊——啊——痛——” “婉兮,婉儿,你在哪儿?”吴有匪听不见她的声音,却能感受到她的苦痛。 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助,想救她,却被体内恶鬼消耗走最后一丝力量。 宁苍招摇道:“她在我桃木剑下,马上就要飞灰湮灭了。” “你不要伤她,杀我就是。”他从床上下来,跪在了地上。 他不能再以小天眼看恶鬼,也看不到思念成狂的女子。 宁苍手中桃木剑摧枯拉朽的破坏婉兮用来抵御伤害的灵力,将桃木剑一点点的往她颅中深处刺去:“今晚你们谁也别想活。” 虽然段薄擎有点重视婉兮的命,可他们二人到底是没见过面的。 她才是他从小到大的心腹,杀了个只通过一次话的女人。 想来也只是挨顿骂,不会有什么大过。 耳边缓缓的响起幽咽的笛声,笛声似是能控制人心。 忽然之间,宁苍的手就不能动了,“骨灵笛?又来了个多管闲事的。” 从窗缝里,又遛进一个人。 这人白衣翩迁,衣下只有脚踝没有双脚。 白色的帽子遮了面庞,让人看不清他的脸,“不要伤她,蜃姐姐。” “亘古九大姓氏家族的?”女子看到他白色帽子上的金色徽记,慢慢的眯了眼睛。 白衣人把头垂的更低了,“那是早就被人遗忘的过去,现在哪还有九大姓氏。” “你干嘛多管这份闲事。”宁苍不满道。 白衣人轻轻一笑,作势还要吹笛,“你小小的一只蜃,要跟我作对吗?” “无趣的很。”宁苍松开了手里的桃木剑,转身从窗缝中溜走。 桃木剑掉落在地上,刚好在吴有匪的膝盖旁。 他捡起桃木剑,瞬间就能看到婉兮了。 眼神痴迷了,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她,“婉儿。” “多谢先生出手相助。”婉兮福了福身。 白衣人却吓得倒退几步,衣服都被怪风掀起,“不能拜不能拜,你是少主夫人。” 怪风掀起的衣服下,是一个木架子。 没有身体,也没有灵魂。 更没有所谓的脸,帽子里空空如也。 是个傀儡人 “什么少主夫人?”婉兮迷茫的看着他。 他道:“我是个傀儡人,我主人是个偃师,主人让我来救他的,没想到会遇到少主夫人。” “傀儡人”婉兮皱眉想了一会,想不明白,“我是在睡觉,然后莫名其妙就到了金陵。” 这古怪的人是夫君制造的傀儡人吗? 他可从未提起自己是个偃师呢! 白衣傀儡人拍马屁,“您好强的灵力,魂能行千里,一夜到金陵。” “是吗?我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婉兮是在不知不觉中完成这一夜到金陵的事,脑子里到现在还是迷糊的。 白衣人跳上了窗户,转身往外跳,“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大体是电厂里的备用设施起用了,周围一时间灯火通明。 忽然之间来电了,远方首都电厂的火势也小了。 到处都是欢呼的声音,在明亮的城市中。 一道白影从天而降十分的显眼,对面楼的狙击手开枪就打了过去。 白衣人中枪,断线风筝一样掉下去。 婉兮急忙冲到窗户边,“喂,你没事吧。” “婉儿。”吴有匪从她身后牢牢的抱住了她。 她根本没想到吴有匪还会来着一下,身子直接绷住了,“你你干什么?大哥,你放开我。” “为什么不顾性命的救我?让我死了不是更好。”他把她抱的更紧了。 只要一松手,她就会远远的逃开。 再也不会靠近他,他不想弄丢她。 此生此世只想和她朝夕相处。 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 婉兮催动灵力,把他给震开了,“我只是碰巧做梦来到了金陵。” “那你做个旁观者多好,何须救我?”他体内纯阳之气耗尽,眼神是那般涣散。 本来在金陵饭店养着,多少恢复了一些。 被宁苍一闹,又打回原形了。 婉兮低头,“现在还不是你死的时候,大哥。” “什么意思?”吴有匪心口一疼。 她眼泪滚了下来,倒是说了真心话,虽然很伤人,“吴府需要你,你死了吴家就倒了一半,但” “但我和他命里相克,你希望我死在他前头。”吴有匪道。 可惜不能啊。 吴凌恒曾经对他发下血誓,必须满足他一个要求。 将来只要提出这个要求,夫君必死。 婉兮恍然抬头,他的吻落在她额头,“只要你一句话,刀山火海我都下得,把命给吴凌恒又算什么?” 用力推开他之际,天旋地转。 金陵的夜空变成了吞噬一切的漩涡,她好似被卷进去了一样。 头晕目眩找不到北,睁开眼睛已经是艳阳高照。 吴凌恒坐在桌边,手提白色瓷壶给自己倒酒。 见婉兮醒来了,看向她的眼神充斥着妒意。 婉兮刚醒来,不太记得梦中的事情,“怎么大清早的就在喝酒?弄的一身酒气。” 正文 第196章 宠妾灭妻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没什么。”他低眸间,掌中的瓷杯捏碎了。 婉兮心慌意乱,冲下床捧起他的手,“可是我做错什么事情了?” “没有。”他抬眸,眼中染着深深的忧郁。 她手里全是他的血,双膝也跟着了地,“夫君,婉兮知道错了。” 昨夜的梦境,在脑中一点点清晰。 夫君是她的枕边人,怕是对昨夜之事了若指掌。 他 是生了大气了。 “我的婉儿怎么会做错事,起来。”吴凌恒醉醺醺的拉她起来。 她缓缓起身,“别别生我气了。” “有人会护着他,你去金陵做什么?”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一个婉兮。 她总是那般的温婉柔顺,可为什么他隐隐总觉得会失去她。 婉兮终于知道他生气的原因了,偷偷的看他,“你说的是白衣服的傀儡先生吗?” “嗯。”吴凌恒提着酒壶喝闷酒。 婉兮把酒壶夺过来,“你让他去保护大哥的?” “他自己要去的。”吴凌恒冰冷的眸盯着她。 那白衣傀儡是他前世做的,保护吴有匪根本无需他授意。 吴有匪一死,阳寿皆归他所有。 而白衣傀儡要的是吴凌恒不及弱冠就死,回去重掌一切家族事物。 婉兮的头小心翼翼的靠在他的肩膀,“我当时只是一时情急,还望夫君见谅。” “你还让他抱你。”他置气道。 婉兮握紧了他的手,“我用灵力把他震开了。” “楚婉兮,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在我心目中很重要。”吴凌恒挑眉问了一句。 婉兮不知他为何会突然这样,扭头去拿药箱,“我去拿药箱,帮你包扎一下伤口。” “灵根中灵气深厚的灵女确实少见,但你也不该恃宠而骄。”他语调里的高傲,就似刺在人心上的一把尖刀。 婉兮才从书柜上拿下药箱,“夫君” “如果你觉得吴有匪更适合你,就去找他。”吴凌恒眼神中透着绝情。 婉兮有些不知所措,走近一步解释,“我对大哥从来没有非分之想,你误会我了。” “既然对他没有任何想法,为什么在金陵舍命救他?!”吴凌恒质问的眼神,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婉兮无法辩解,拿了酒精给他上药,“我先帮你上药吧,有什么一会儿再说。” “你也就只配做伺候我的贱婢。”他越说越过分。 婉兮反倒平静了,“能在你身边,做个婢子也好。” “这世上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般不要脸的。”门外传来了个颇为桀骜的女子的声音,字字都带着对她的蔑视。 溪怜帮腔道:“小姐,你大病初愈,何必跟个乡下女人计较。” 她不是刺杀失败,被关起来了吗? 门被推开了,门口有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子。 女子身上还扎着吊针,吊瓶则被溪怜举在手中。 “有些不要脸的说话着实恶心,不得不说啊。”孔凤翎脸上病容依旧,表情却是眉飞色舞的。 吴凌恒嘴角染上了温笑,“翎儿来了。” “相公万安。”她扶着轮椅要起身行万福礼。 吴凌恒怒事溪怜,“你家小姐重病,怎可让她行礼。” “是,姑爷。”溪怜把孔凤翎扶在了轮椅上。 孔凤翎强行起身乱了气息,接连咳嗽,“我这身体在牢里都坏了根本,有些心如蛇蝎的女人称心如意了吧。” “我听说能把一种叫做鲲的海鱼养在身边,能沾染福气,这样您的身子也好的快。”溪怜的眼珠子乱转,看的就是睡在缸里的眨么眼。 婉兮刚巧帮吴凌恒包扎好,抬眸看他,“夫君。” “喊我做什么,还不快去把那怪物送去给凤翎。”吴凌恒颐指气使的口吻,当真是让人心碎。 她眼泪落了下来,慌忙又快速的擦去,“真的要把眨么眼送她吗?” “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吴凌恒捏住她的下巴。 婉兮张嘴想争辩什么,“不是。” “那去吧。”吴凌恒冷魅道。 婉兮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丝笑意,“一切都听夫君的。” 眨么眼被她抱在手里的时候,她整个人都颤抖的厉害。 昨夜在金陵饭店的一幕幕,像拉洋片一样从眼前循环而过。 孔凤翎被放出来了,想必吴有匪也放出来了。 到时 副官也该回来了吧? 她来到孔凤翎面前的时候,外头的阳光很刺眼。 刺的婉兮睁不开眼, 眨么眼望向婉兮,“娘亲。” “在她身边也是一样的,她会好好照顾你的。”婉兮嗓子眼堵的厉害,几乎要哽咽出声。 眨么眼的小爪子抓紧了婉兮身上的衣料,“我不想跟着她,她身上的味道我不喜欢。” “听娘亲说,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永远顺遂如意的。”婉兮在眨么眼耳边轻轻的说道。 眨么眼放开了小爪子,看向孔凤翎的眼神却不那么友好。 孔凤翎挑眉,“都这时候了,何必故作忠心,你心底里是更想跟着我的吧。” 婉兮双手奉上,嘴唇被牙咬破了,“三小姐,请收下。” 不过是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 “跪着给我。”孔凤翎故意羞辱她。 她眼中的痛楚却反倒平息了,温笑着跪下,“自古以来从没有妾给妻跪的道理,这还真是新鲜事。” “怎么没有?乾隆爷不就宠爱妾室。”孔凤翎抱住眨么眼的一刻,整个人都变得光彩照人。 一双重瞳媚眼甚至都染上了银光,就好像眼睛里镶嵌了月亮。 多美啊 婉兮像是在赌咒,轻声道:“宠妾灭妻有违人伦,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为什么宠我,你自己心里没有数吗?”孔凤翎像是在炫耀,抚摸了眨么眼几下,在它的头顶亲了一口。 婉兮愤慨,“鬼知道你用了什么狐媚之术!!!” “只有放在心尖上的人,有些道术高强的人才会与之产生联系做警示梦。”孔凤翎高高在上的俯瞰她。 她卑微的像尘土,“我在乎吴有匪,只是因为他是凌恒的大哥。” “如果你对他只是当做大哥,他母家张氏传下来的玉佩怎么会在你身上。”孔凤翎的手好似变魔术一般,伸进她的深衣中一扯。 扯出一枚她从未见过的玉佩,那玉佩上有淡淡的元阳之气,那气息跟吴有匪身上的一模一样。 想必是他常常带在身边,玉佩上才会沾染他的气息。 真是奇怪了,吴有匪带在身边的玉佩,怎么会到了孔凤翎手里。 吴凌恒走来摸了摸孔凤翎头顶,“和这样低贱的人说那么多话做什么。” “你不是向来宠爱她吗?”孔凤翎笑着问他。 他推着她的轮椅离去,“在知道她和吴有匪那些龌龊事之前,我还真被她清纯的外表骗了。” “别以为村妞就淳朴,她们也是要往上爬的。”孔凤翎煽风点火。 吴凌恒咬牙道:“只有和女人那个了,吴有匪身上的元阳之气才会破。” “大哥最爱的女人就是婉兮妹妹了,和别的女人他是绝对不肯的。”孔凤翎道。 等到他们进了孔凤翎房间,这样刺耳的声音才消失不见。 婉兮站在门口,人有些晕眩。 想来是外头的太阳光太刺眼了,她扶着门框回去。 刚一转头,桌面上赫然放着两瓶尸油。 “怎么把这两样东西留下了?”婉兮拿起那瓶紫色的尸油,听到的是哀怨的哭声。 哭声很快就停了,河姑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现在知道男人都是三心二意的吧。” “这世间本就人心难测,没有谁是永远钟情谁。”婉兮平静的有些过了头。 河姑道:“天下间有一个男子是钟情的。” “谁啊?”婉兮问道。 本以为它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人名,却听它幽幽道:“当然是段薄擎啦,我真是他派来保护你的。” 正文 第197章 余生都是他的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我跟段薄擎根本就不认识。”婉兮低叱了一声。 有些事情她是想的明白的,昨夜吴有匪行为跟她太过亲密了。 夫君一切都知道,晨起时才会动怒。 但也只不过是动怒罢了,他忽然转变态度是因为发现孔凤翎在门外。 如果她时刻保持警惕,也是能感知到孔凤翎从监狱回来了。 唯有段薄擎做的这些种种,她着实是看不透。 河姑轻轻笑出声,“我虽然不知道你和段爷的过往,不过你们早就认识了。” “我只是一个普通小民,怎么会认识他这样的大人物。”婉兮想都没想就否定河姑的说法。 河姑道:“听说要不是吴凌恒先一步,段爷必会去府上提亲。” 这河姑倒是会信口开河,要不嫁入吴府。 段薄擎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听说过自己,更别说到她家里去提亲了。 “你好端端的干嘛替他做事。”婉兮把昨天没做完的女红拿出来,默默的绣上了。 忽然发现那河姑不说话了,拿起尸油才又感觉到阴寒之意。 河姑道:“孔二爷把我从龙王手中救出来,我帮他保护人,很公平。” 原来尸油从那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的鬼娃娃里拿出来,就会变得很受束缚。 河姑不仅不能现原形,更不能和任何人交流。 除非手拿着尸油,不然连她说话都听不见。 “这事儿怎么又跟孔二爷产生联系。”婉兮还道是这河姑撒谎没了边际,一时口误把都段薄擎说成了什么孔二爷。 河姑笑她,“你竟然不知道特别行动科和段爷之间的关系。” 特别行动科? 她说的孔二爷就是孔家的二少爷,孔凤翎的兄长吧。 问那河姑才知道,孔二和段薄擎是在法国的同学。 最早的南洋术士是段薄擎在用,后来借给了孔二用过几次。 孔二觉得好用,就上书金陵要求特别培养。 从特别行动科出来的特工,几乎人人都养小鬼。 也有一些学了南洋邪术,会专门弄一些比较奇特的怨魂送给上峰。 这只河姑就是特别行动科的人从黄河里找到,先给孔家二少爷,孔二又转送给段薄擎。 这一说,河姑的经历着实曲折。 “特工c养小鬼!!”婉兮一把抓起另外一瓶尸油,仔细的端详。 好像明白过来,吴凌恒走前为什么留下它们。 披了件花格子的冬大衣,穿了棉靴出去。 府上只有清瑜是特别行动科出身的,她自己身上也养了小鬼。 有些问题问她,也许会有答案。 河姑道:“我就是你的小鬼,人人都能养小鬼。” “我就没有见过年纪这么大的小鬼。”婉兮皱眉道了一句。 河姑大声抗议,“喂,我死的时候才十二。” “我问你,这个世上真的有龙王吗?”婉兮问她。 河姑道:“当然有,举头三尺有神明。” 举头三尺有神明? 那 神在哪儿呢? 为什么抬起头时,看到的只是一片灰色的天空。 如今烽火连绵,民不聊生。 为何神明不会出现,反而要人祭祀鲜活的少女。 河姑自己碎碎念了一句,“龙王长得很是英俊呢。” 那样的话,倒像是小女生的崇拜。 直觉告诉婉兮,河姑心底是喜欢龙王的。 “你不满意龙王吗?他都已经是王了,还是黄河之神。”婉兮小声的问她。 河姑幽幽道:“满意有什么用?他的女人太多了。” “那倒是,每隔六年都会有一次河姑祭神。”婉兮听了这河姑的话,第一次对封建社会的三妻四妾那样厌恶。 若没有什么三妻四妾,也就么有孔凤翎的介入。 哪里有那么多鸡飞狗跳的事? 到了府里客人住的地方,那地方清净了不少。 年节来做客的,几乎都回去了。 刘闯正躺在院子的躺椅上打盹,好一个惬意舒爽的午后。 一听脚步声,他就从梦中惊醒。 见是婉兮,又松了口气,“是三少夫人啊。” “军营还没开始操练?”婉兮顺口问道。 刘闯用袖子擦干净椅子,请婉兮坐下,“没呢,对了,是什么风把您出来了。” “我想见清瑜一面,有些话要当面问她。”婉兮对刘闯道。 刘闯正忙活着给她倒茶,手底下的动作一停,“三少爷怎么没跟来?” “他有别的事要忙。”婉兮轻声道。 刘闯敲了几下门,口气很不好道:“喂,贱蹄子,三少奶奶找你。” “把门打开。”婉兮观察了一下,刘闯腕子上戴了个蜜蜡手串。 上头应该是开过光,有很温和的气息萦绕着。 想来就是按照吴凌恒的法子去寺庙求的,故意用来放着清瑜养的小鬼。 刘闯惊了一下,道:“她可是个妖孽,狡诈得很啊。” 婉兮见周围布下看守清瑜的人都撤下,料定清瑜已经全权交给刘闯监视了。 想必房里的钥匙也在他手里,婉兮不愿和他多费口舌,“你只管把钥匙给我,出了事我担着。” “三少奶奶我不会逃跑的,我余生都是要陪着三少爷度过的。”清瑜在里头关了很长一段时间,好容易听到人声。 张口说话已不似从前那般柔婉动人,甚至还有几分的嘶哑。 婉兮道:“听见没有,她说她余生都是凌恒的,不会逃走的。” “若没有大帅的谅解和赦免,就算把门敞开,清瑜也不会往外走一步。”清瑜字字掷地有声,说的很是有风骨。 刘闯也不是不明事理的,帮婉兮把门打开了,“要我陪您进去吗?” 一开门,里头是一股恶臭扑鼻。 她关的太久没洗澡,装排泄物的盆子也没有倒过。 那样清雅秀丽的女子应是折磨的像街上的叫花子,婉兮站在门前都觉得心疼,“你房里有香吗?” “有些寺里带回来的檀香。”刘闯捏着鼻子,心里面打退堂鼓。 暗骂自己蠢,怎么会主动提出要进去。 婉兮得了刘闯给的檀香,“我自己进去,你在门口等着。” 进门之后,主动把门关上。 把檀香加进香炉里点上,室内有了熏香好闻多了。 “我这个样子,少夫人看了一定很想笑吧。”她艰难的从床上下来,步履蹒跚的走到桌边坐下。 这样的她和婉兮第一日见那个翩翩佳人,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婉兮坐在她身边,用帕子擦去她脸上的污渍,“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强行跟在他身边,你肯定很不喜欢我。”清瑜呆呆道。 婉兮摇头,“没有。” “我被关了以后,还有人在传递消息吗?”她问了一句。 婉兮点头,“有的。” “这样的话能否证明我的清白了?”清瑜问她。 婉兮擦干净了她的脸蛋,一方手帕也变得污秽不堪,“不知道,得看吴大帅意思。” “好吧。”清瑜道。 婉兮拿出两瓶尸油,“清瑜姐姐,你可认识这个。” “认识。”清瑜道。 婉兮问道:“可知道它们的来历,或者有什么作用。” 清瑜瞳孔放大的看着那两瓶尸油,整个人都很呆滞,“当然可以,这两瓶尸油应该都是特别行动科献给段大帅的吧。” “正是。”婉兮一听就知道自己问对人了,清瑜果真是知道些什么的。 清瑜拾起那瓶紫色的尸油,缓缓说道,“这个河姑身上有你的印记。” “我的印记?”婉兮指着自己有些发懵。 清瑜道:“准确来说,有人把你的印记刻在她的魂魄里。” “可她差点把我杀了!”婉兮大声道。 清瑜柔柔一笑,“河姑虽然听他的来守护你,可是也需要臣服,首先你得先让她信服。” “原来是这样。”婉兮喃喃道。 难怪段薄擎说河姑是保护她的,河姑反倒还差点要了她的命。 只是不知要如何收服河姑,这样才不至于被反伤。 清瑜身子虚,手脚都是冰凉的。 此刻,忽然握住婉兮的手:“你若能想到办法让我出去,我教你彻底收服这河姑的法子。” 正文 第198章 厌胜之术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我我没办法帮你出去。”婉兮抽回了手。 为了收服个河姑,根本不值得把个细作放出来祸害。 清瑜眸光清亮的看着她,“能帮我的就只有你了,除非你不想帮。” “你的身份太可疑了,抱歉。”婉兮拾起尸油转身要走。 清瑜道了一句:“孔凤翎回来了吧。” “你连这个都知道?”婉兮回眸看了一眼。 清瑜立气掌心,掌上有一道很长的疤痕,“你别忘了,我养了小鬼。” “关与不关倒没什么区别了,一样的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婉兮真是佩服她,也佩服特别行动科。 能利用鬼神之事来培养特工,让她伸出牢狱之中一样能掌握所有事 清瑜笑了,笑得轻柔如风,“在这里只是能知道消息而已,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可我不能完全信任你。”婉兮是半点都不信她的。 此女莫名其妙跟着从金陵回来,虽然没有做过什么伤害他们的事情,可到底曾经是特别行动科的人。 谁也不知道她的底细,究竟又是效忠谁的。 清瑜眼神里有一股力道:“你必须信任我,否则你下场会比我更惨。” 婉兮心道: “你此刻心里一定在想,我是在危言耸听吧。”清瑜笑道。 婉兮蹙眉,“我洗耳恭听,我会有什么下场。” “现在孔凤翎出来了,她心里对你有敌意,背后还有整个孔家撑腰。”清瑜倒是分析的头头是道。 婉兮不语,她淡笑:“是吴凌恒给了你这两瓶尸油,让你来找我的吧。” “可你出来了,难不成还能帮我抗衡孔凤翎。”婉兮嘴上是质疑她的,心中却极为震撼。 吴凌恒放下尸油的时候,她其实没有想那么多。 最后明悟过来,只是想到来找清瑜。 清瑜是特别行动科的人,一看就知道吴凌恒给她尸油的目的。 想来 他大概也是想要她用河姑来自保,以免被孔凤翎加害。 她摇了摇头,“不是我帮你,是这河姑帮你。” “河姑可以抵挡她?”婉兮问道。 清瑜凝着她,“若河姑不能抵挡她,段大帅为什么把它给你呢?” “你怎么知道他给我这个是为了抵挡孔凤翎的。”婉兮本只是试探她,心中猛地一凛。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段薄擎为什么会送来个河姑来保护她。 段薄擎在那将近一个多小时的电话里,也没有说起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是她这话的逻辑倒是通的,如果段薄擎想留着她的命,必要想办法抵挡孔凤翎的报复。 清瑜道:“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就你问你是否愿意帮我。” “我可以帮你,但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婉兮对清瑜道。 清瑜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道:“行了,有你这句承诺就好。” “你的手好凉。”婉兮被她养小鬼的那只手握着,只觉得寒意不停的往骨髓里钻。 清瑜用那条粗糙的疤在她手臂上来回的摩挲,“你可以和我一样,把它养在自己身体里。” “什什么。”婉兮寒毛倒竖。 清瑜道:“就是割开手掌,把尸妖注射进去,再缝合起来。” “这断然不行!”婉兮立时拒绝。 用自己的身子养小鬼着实不智,这一生怕都要在体内豢养个怪物。 清瑜又道:“那我还有个办法,你给河姑一个家。” “什么意思?”婉兮问她。 她道:“唔,做了个娃娃什么的,把尸油塞进去。” 河姑被送来的时候,就是放在一个娃娃中的。 这个倒是比较容易。 “还有吗?”婉兮问她。 她想了想道:“你得用灵力压过她,让她先怕了你,但又得让她对你感恩戴德。” “好了,我明白要怎么做了。”婉兮是个一点就通的明白人,心想着对付河姑跟对付一般人也没两样。 要的就是恩威并施,她才能完全的为自己所用。 清瑜大概是怕婉兮知道了这些以后,对她没有了依赖,会对承诺之事反悔。 她又加了个条件诱惑,“等出去以后,我教你用厌胜之术惩治孔凤翎。” “厌胜之术?”婉兮好奇道。 清瑜厌胜之术说与婉兮听,就是弄个鬼娃娃那样造型的娃娃。 上头有河姑的生辰,也有很多下了诅咒的针。 针扎到谁,谁就要祭祀河姑。 婉兮留了个心眼,没有告诉她河姑的魂本就被制作成了厌胜,“那如果万一不想让被针扎的人祭祀河姑,要怎么做呢?” “这事只要河姑点头,厌胜之术就能解开。”清瑜对此是没有防备心的,直言相告。 婉兮临行前,告诉她,“我也只能在父帅面前说说此事,不能完全保证。” “说放我出来的事吗?”清瑜显得很淡定。 婉兮点头,她笑而不语。 半个小时后,婉兮站在吴军阀书房门口求见。 问了阿四才知道,吴军阀并不在。 阿四道:“大帅啊,可有要事要忙,今儿估计都见不到他了。” “是什么大事啊?”婉兮问阿四。 阿四小声道:“说是金陵来车了。” “大少爷回来了?”婉兮问道。 阿四摇头,“哪那么快啊,金陵那边大少爷才刚刚放出来,听说是军火。” “啊?”婉兮惊了一下,才想起昨晚在梦里。 梦中也梦见好似金陵制造局装了几大卡车,卡车一茬一茬的往城外运呢。 这才一个晚上就到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那些卡车都有副驾驶座。 两个司机轮流开,很快就能到的。 不像吴凌恒那次回金陵,车子在路上开出一段时间。 俩人便会停下来歇脚,一路上耽搁了不少。 阿四道:“就是上次大少爷去要的五千条枪,您也可以去看看热闹。” “我这怀着身孕,不方便去军营。”婉兮其实也想看看,可是去军营太麻烦了。 阿四道:“不是送去军营,就在门口卸货。” “送到府门前了?”婉兮还从没遇到过军火送到府上的惯例。 阿四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小的领你去吧,说是金陵那边冤枉了大少爷不好意思,亲自送过来先给大帅检验呢。” “那东西是留在府里吗?”婉兮问道。 阿四东张西望了一眼,道:“还真是,全都往府里的库房运呢,其中有三千条,要放在最外头,改日要给金大帅送去的。” “送来的是五千条?”婉兮问道。 这说话间,已经到了门口。 外头听着足足四辆卡车,排成一条直线。 一个路过的普通人都见不着,府里的府兵倒都出来了。 连刘闯也来了,一起帮忙卸货。 阿四小声道:“咱吴二爷的面子,五千条都算少的了,这次貌似要留两千条在府里屯着。” “知道了。”婉兮应了一声。 吴军阀见来了这么多条枪,乐的合不拢嘴。 手里正组装一条枪,玩的不亦乐乎。 连声称赞金陵制造局的手艺见长,弄枪虽然不如德国鬼老的好用,可是比以前要趁手多了。 见着阿四,又看到婉兮,“婉兮来了啊。” “三少奶奶去书房求见您,您刚好不在。”阿四道。 婉兮福了福身,“给爹请安,爹万福金安。” “你可甚少去我的书房,什么事啊?”吴军阀把手里的枪往阿四手里一丢,拍了拍手道。 婉兮可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起清瑜的事,想到副官临走前求她去吴军阀面前帮忙说提亲的事。 这好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机会找吴军阀说起。 明儿副官就要回来了,现在说还真是晚了。 婉兮也找不到别的话题,低声道:“副官喜欢上一个姑娘,去金陵之前就托我悄悄告诉您。” “哦?喜欢上谁了?哪家千金啊。”吴军阀笑着问道。 婉兮道:“府里的香儿。” “哦,我说她怎么突然调到我身边做大丫头了,原来是府里的人看人下菜碟啊。”吴军阀是不可能半点风声都没听到,最有可能就是故意装傻。 故意问副官喜欢谁,这样看来他应该是不赞同这桩婚事的。 婉兮问道:“爹是否应允啊?” “哼,他现在身上一堆问题,回来若不能交代,你觉得有机会让他办喜事吗?”吴军阀的脸色放了下来,冷冷道。 正文 第199章 十九夫人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婉兮垂眸,“那此事就暂且放一放吧。” 副官身上就疑点重重,的确不宜在此时娶香儿。 “你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吴军阀揉着手里的两颗子弹,审视着婉兮。 婉兮咬唇,“婉兮不知。” “听我疑心副官,不应表现的这么平静吧。”吴军阀一语道破。 婉兮福身蹲下,“婉兮只是个妇道人家,不敢胡言乱语,才显得过于平静。” 对陌生人她都不会轻易污了对方清白,更何况是副官。 “抬起头。”吴军阀命令她。 她硬着头皮抬头,“爹。” “看着我的眼睛。”吴军阀目光锋利如刀。 婉兮与他对视,他威严如山。 眸光深处除了严厉之外,也有失望c愤怒。 吴军阀一字一顿的问他:“你觉得我会因什么事怀疑副官?” “我”婉兮刚要说话。 他吼了一声打断,“不许说不知道。” “他当时未留下九翼道人的活口。”婉兮难以启齿,又不得不说。 吴军阀八字眉猛地飞入鬓中,“妈了个巴子,阿四,九翼那妖道的身份查的怎么样了?” “还不能很确定,此人应该是化名入府的。”阿四小声道。 吴军阀懊悔不已,“当时他一枪毙了那妖道,老子居然没觉得有异,真是活该有金陵这些事。” “也怪三少奶奶,明明觉得有异,却也不回禀大帅。”阿四明显在怪婉兮。 婉兮是躺着中枪,气恼道:“副官是股肱之臣,我岂敢胡乱污蔑。” “还股肱之臣,我看是屁股之臣吧。”吴军阀看一个人不爽,真是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也不看看他当时多信任副官,谁敢上去说一个不字。 阿四乖巧道:“大帅别生气,金陵那事倒是有眉目了。” “查出什么苗头了?说来让婉兮也好好听听。”吴军阀不满婉兮迟迟不说出对副官的怀疑,有意让她看清副官的真面目。 阿四压低声音道:“他在金陵的时候对大少爷不闻不问,一直都是许冰在奔走查案。” “许冰?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婉兮回忆道。 吴军阀人在元术镇,对金陵之事倒是门儿清,“是凌恒请来给吴有匪洗刷冤屈的侦探。” “副官除了无所事事,还总是进出月宫。”阿四说起月宫二字,脸上染上不屑。 吴军阀叉着腰大笑,“婉兮肯定不知道月宫是什么地方。” “听说是个歌舞厅,不过副官不像是会沉醉酒色歌舞的人。”婉兮没去过金陵,可总归是看过报纸的。 吴军阀眼睛一眯,“若只是沉醉酒色,也不至于疑他。” “三少奶奶可知月宫是谁的产业吗?”阿四问婉兮。 婉兮摇头,“这个倒还从来没听说过。” “段军阀。”阿四煞有介事道。 婉兮则是出了一身冷汗,心想着。 本来唐放和香儿都接到他的电话,也有可能是有人模仿他的声音。 除了眨么眼能把人的声音模仿的像本人一样,那些善口技的江湖艺人也是可以的。 吴军阀看她呆呆的,一脸心事的样子,“你该不会是想到了什么吧?” “没有,单凭出入月宫,也不能证明他和段大帅有所往来吧。”婉兮再次选择对此事缄默。 吴凌恒对此事,也是知之甚详。 若真的有必要告知吴军阀,那也是吴凌恒告诉。 吴军阀有些不满,瓮声瓮气道:“你倒是信赖他。” “凭他在营救大少爷的事情上不作为,就克制他未必效忠的就是吴府。”阿四比吴军阀还不满。 婉兮低头,手握成拳头,“我只知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 “说的也在理,等他回来我态度好点就是。”吴军阀跟副官情谊深厚,其实比婉兮还易心软。 只是混到他如今这个份上,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背叛。 车上步枪卸的差不多,还多出两个小箱子。 听说是附赠的,一箱新式手枪,一箱手榴弹。 手榴弹在门前不好试威力,新式手枪倒是可以试试看。 军火运送的时候,都是没组装好的。 吴军阀给阿四使眼色,对婉兮道:“我们比比速度。” “我是个生手,哪里能跟爹比。”婉兮也将近有一个月没摸过枪了,手生的很。 当手枪的零部件递到面前,她的身体就有一种条件反射。 抬手就组装出来,只是没子弹放入弹夹。 吴军阀比她快一些,手里还有两颗专门的子弹。 往弹夹里一塞,组装好直接上膛了。 他举枪对准远处,远处刚好款款来了一只轿椅。 轿椅比轿子简陋一些,就是个椅子被四个轿夫抬着。 到了府门前二十米的距离停下,从上面款款走下来一穿白色连衣裙。 脖子上系了块真丝红丝巾,脚踩白皮靴的女子。 女子手里的羽扇掩面一笑,声音娇滴滴的让人骨头都酥了,“这还没进吴府呢,大帅就想开枪杀了我吗?” “你可是我的小心肝,杀谁也不能杀你。”吴军阀枪口的位置稍微一偏,子弹射中了她身边另一个女子的额头。 那女子忽然被杀,瞪大了眼睛惊愕莫名,“摇红姐姐” “你是杀人狂魔吗?杀我的好姐妹做什么!!!”摇红也震惊了,尖叫道。 吴军阀不冷不热道:“看不顺眼。” “小的查过,她是特别行动科的。”阿四怕婉兮误会,还解释了一通。 婉兮方才的确被吓到,心里却没有怪罪吴军阀。 认识了这么久还不知吴军阀的为人,那也太瞎了。 他不是一个以杀人取乐的人,只能说这个跟在摇红身边的女人有问题。 摇红整个人都失魂落魄,身子摇晃了几下。 差点就栽倒在地,婉兮要过去扶她。 吴军阀不想让她丢了身份,指着府里浇花的粗使丫头道:“你别去,让她去。” “好。”婉兮应道。 阿四跑过去喊人,粗使丫头跟着出来。 忙不迭扶住了摇红,东张西望的有些紧张,“小姐,你没事吧,身子这样凉。” “从今往后,她就是我的十九姨太了。”吴军阀收了枪,指着摇红说道。 旁边的吴家军都刚刚卸货完毕,一个个大汗淋漓的。 听了吴军阀这话,全都站直行礼,“见过十九夫人,恭贺大帅喜得新人。” “也不是什么新人了,以前在闹儿胡同的老相识。”他从口袋里掏出烟斗。 阿四伶俐的点火,“阿四恭喜大帅。” “我让你准备的礼物呢?”吴军阀问道。 阿四喜上眉梢的掏出一只小盒子,“准备好了,专门为摇红小姐订制的钻戒一枚。” “拿去给她吧。”吴军阀道。 摇红遥遥对着他,“钻戒这种东西,不该大帅亲自给我戴上吗?” “来,你过来。”吴军阀招了招手。 摇红款款过去,“难不成你要让阿四给我戴上。” “他敢!给我戴绿帽,也不看看你是谁的女人。”吴军阀豪迈的拿起钻戒,给摇红戴上。 要知道国内是不怎么产钻的,钻戒大部分都是国外进口的。 这款女式钻戒的钻石还真不小,设计的也很优雅动人。 看着是用了些心思,摇红的气也就消了。 只是想想地上死了小姐妹,着实有些心疼。 心想着 车上的东西都搬运下来了,差不多也该到了辞行的时候。 货车上的司机下来,齐齐跟吴军阀道了别。 上车就把车开走,吴军阀也转身进了府。 婉兮想着也没人搭理自己,走到了那轿椅旁边。 扶着肚子缓缓蹲下,拾起了死在血泊中的女子的右手。 在她白皙细腻的手掌上,果然有一道很长的疤。 正文 第200章 孔府来人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果然是养了小鬼。”婉兮的手指顺着疤痕摸了下去。 里边的阴气甚重,似还能听见婴儿撕裂的哭叫。 旁边的轿夫头都是镇外的庄稼汉,许多是头一回见这杀人的场面。 有两个吓得尿裤子了,剩下两个也好不到哪里去。 脸色白的厉害,壮着胆子才敢跟婉兮说话,“这事要该怎么办?要找巡捕房吗?” “放肆!吴大帅杀大奸大恶之徒,还要送巡捕房问罪不成。”婉兮娇叱了一声。 倘若唐放此时清醒,她是赞成把此事交于唐放的。 可他中了邪术,还关在吴府柴房中。 轿夫战战兢兢问道:“那该怎么办?” “刘闯,你过来。”婉兮唤了一声门前的刘闯。 刘闯是吴凌恒的人,没有自行离去。 卸了货就一直在门前等婉兮,眼下得了吩咐就过来,“三少奶奶。” “有钱吗?”婉兮问他。 他笑道:“出来搬东西,一人打赏了十大洋呢。” 十大洋虽然不是小数,用来收买这几个轿夫还是不够分的。 “我是说吴凌恒给你的钱。”婉兮要的是大数。 刘闯犹豫了一下,才从怀里掏出来,“带了几百美金。” “认识美金吗?”婉兮问他们。 他们集体摇头,然后有两个人拼命又点头。 穷人哪里认识美金长什么样,但帅府三少奶奶给的钱绝不会有假。 另外两个有傻愣,被点头的用胳膊撞了一下,“傻啊,就算不认识又怎样,三少奶奶给的能有假吗?” “三少奶奶,您要我们替你办什么事?”另外两个也开了窍。 婉兮把刘闯手里的钱分成四份,给了四个人,“听好了,把她送去砖厂焚了。” “这样做跟湘竹馆的妈妈不好交代吧。”他们几个犹豫的很,毕竟是枉死一条人命。 虽然是吴军阀杀的,他杀人如麻当然不怕。 万一这死去的姑娘不甘白白死了,又不敢去招惹吴军阀,来找他们四个怎么办。 婉兮也能猜到这些人心里头的小算盘,“我去跟老鸨交代,你们事成之后来吴府,我还会给你们一笔赏钱。” “三少奶奶还真是慷慨。”几个轿夫见钱眼开,也忘了害怕。 婉兮道:“那一言为定了。” 目送轿夫离去,婉兮才想到要起来。 结果蹲了太久差点就站不起来,还好旁边有刘闯,“你这心也太好了,连陌路都想着帮忙收尸。” “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若无干系怎么会多管闲事。”婉兮出门这一会儿,就感觉到疲乏。 步履缓慢的往回走,日头照的她额头出汗。 只想快点回小院,躺下来歇歇。 刘闯不解,“那青楼女子能和您有关系?” “她是特别行动科的人。”婉兮道。 刘闯明白过来,“难怪大帅要杀她。” “这还不是紧要的。”婉兮幽幽道。 刘闯随身戴了个佛珠就是为了防清瑜的,隐隐也想到这一层,“你刚才去查看她的手掌,该不会是她掌心有什么古怪吧。” “养了小鬼。”婉兮低沉道。 刘闯心烦道:“特别行动科真会见缝插针,青楼里都能安排人。” “还好他们是最近才想渗透元术镇,来的都是些新面孔。”婉兮走到小院前,里头阵阵女子的娇笑声。 欢声笑语中,还有几个陌生的声音。 全都是对孔凤翎的溜须拍马,和阿谀奉承。 “三小姐,想不到你这么博学多才。” “连这么罕见的海鱼都认得,我们真是佩服呢。” 婉兮对刘闯做了个口型,让他回去不必跟着一起和孔凤翎打照面。 顺便吩咐他得了空去湘竹馆一次,塞点钱给里面的老鸨子。 让她别去追究那几个轿夫的麻烦,有人问起就让他们去砖厂拿骨灰。 等刘闯走了,这才推开小院的门。 进门一见,里头清一色穿的西洋女仆装。 样子也眼生的很,想来很有可能是孔府来的。 孔凤翎被簇拥着,瞧见婉兮进门,“婉兮妹妹回来了啊。” “回来了。”婉兮淡淡道。 孔凤翎叱责身边的婢女,“还有没有眼力见啦,见到府里的三少奶奶也不行礼。” “见过少奶奶。”她们用的是西洋礼数,齐齐的行礼。 婉兮的目光落在孔凤翎怀里,“她们是” 眨么眼在她怀中趴着,身上泛着银色的光。 二人灵力交互之下,似水ru交融。 不仅眨么眼身上的灵力精纯不少,孔凤翎的病几乎痊愈。 那可是一场生死之病,差点要了她的性命。 上午还在坐轮椅,下午就能和下人谈笑风生。 看来眨么眼和她在一起,双方是互利互惠。 哪怕自己和眨么眼再怎么亲近,如何的缘分深重。 自己又有灵根,终究是抵不过妖物。 妖物的力量更加的阴沉,和眨么眼的倒是有许多相似融合之处。 二者相互扶持,自然是比跟自己在一起要更好的。 “是爹爹派来照顾我的,谁让我生病了呢?”孔凤翎笑得极为招摇,喝了两口朗姆酒道,“幸好上海离这近,否则我这病着都没个称心的人来伺候。” “那就祝你早日康复。”婉兮道了一句,提步离去。 小院就这么大,却来了这么多人。 塞肯定是塞不下的,多半要安排到府里下人房。 她一下弄来这么多心腹,办起事来自然是事半功倍。 刚一进屋,外头就传来孔凤翎的叫声:“耗子?这里怎么会有老鼠?” “不知道啊,小姐。”溪怜慌张道。 孔凤翎可是狐狸妖,竟也装着怕这畜生,“快点拿走。” “是是是,我这就去。” “定是这院子不干净,才会有这样的脏东西。” “我们打扫一遍,就不会看到了。” 婉兮累的紧了,也不当一回事。 躺着睡着了,深夜就被旁边的吵闹声吵醒了。 那头说是孔凤翎半夜发了高热,上吐下泻只剩半条命。 忙里忙外的都是人,弄的小院里是鸡飞狗跳。 她这才发现离了吴凌恒,眨么眼也被夺去之后。 身边只有自己,连个下人都没有。 “好端端的怎么会病成这样,还吐血了。”吴凌恒在院子里大发雷霆。 孔府跟来的一个丫鬟叫小玉,跪在吴凌恒面前,“我们也不知道啊,会不会是小姐之前的病又复发了。” “我不管,赶紧请大夫来。”吴凌恒怒道。 小玉可怜兮兮道:“这里又不是上海,大晚上的去哪里找大夫啊。” “元术镇不比你们上海差,元术镇医院有医生值夜班的。”吴凌恒冷道。 小玉连声道:“那我这就去请。” “怎么办?小姐的手指甲变成了黑色。”溪怜上惶恐的从屋里跑出来。 吴凌恒判断道:“那边是鼠疫啊。” “好端端的怎么回得鼠疫,相公,我我呕”孔凤翎的耳力好,在屋中就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情急之下发作的更厉害,又是吐了一口血。 溪怜怕她听到又激动起来,小声道:“下午的时候,小姐桌上突然跳下一只大老鼠,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定是定是楚婉兮干的,她恼我重获新生,又想害我。”孔凤翎还是听见了,在房间里狂吼不已。 婉兮的眼皮跳个不停,总觉得今晚上要遭灾了。 到了被茶水,手抖的捧着喝了几口。 院子里,莫名的安静了。 少顷,门就被人狠狠的踹开了。 吴凌恒赫然站在门前,眼中寒意让她感到陌生。 孔凤翎挽着吴凌恒的胳膊,嘴角还溢着血。 身子已摇摇欲坠,偏生要硬撑着兴师问罪,“呵呵呵,是你是你给我下的毒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婉兮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失去了这辈子挚爱的人。 慌乱中打翻了茶杯,茶水流了满桌子都是。 正文 第201章 关进柴房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孔凤翎病的不轻,吐出一口血来,“还说不是你,你都心虚成这个样子了。” “我没有毒药,也不善用毒。”婉兮大声辩解。 在门后围上来的孔府下人鄙夷的目光中,一切都变得十分的苍白。 孔凤翎指着她,“这毒你曾经也中过,留下点毒血不难吧。” “这毒还是你下在我身上的,你有解药随时可解,我干嘛给你下这样的毒。”婉兮刚说到这里,就觉得有一丝不对。 孔凤翎既然有解药,为何会被此毒折磨成这样。 早就应该吃解药,早早的解毒才是。 孔凤翎蔑笑,“你给我下毒,反而污蔑我。” “那你有什么证据吗?” 婉兮本来都激动的站起来了,又缓缓的坐了下来。 孔凤翎见她冷静下来,气的都要冒烟了,“这毒是通过老鼠传播的,偏偏你回来的时候老鼠才窜上桌的。” 这算什么? 宅斗吗? 婉兮听人说过,大宅子里的女人总该斗来斗去。 可女人之间的纷争,不过是紧着眼前的利益和恩宠。 突然见识到了,真真觉得无趣。 “所以你觉得这老鼠是我放出来的?”她的声音很缓,似夜里慢慢流淌的河水。 孔凤翎似抓到了把柄,娇声和吴凌恒告状,“你听嘛,她都承认那老鼠死她放的。” “溪怜,打电话到下人房。”吴凌恒张嘴决断道。 溪怜询问:“怎么跟下人房里的人说?” “让个管事的婆子带几个人过来就好。”吴凌恒淡淡道。 溪怜欣喜道:“是。” 兴冲冲的就跑走了,让婆子带人过来无非就是要拿绳子捆了。 关在府里某个地方软禁起来思过,有可能还要受府里婆子的审问。 不管怎样,婉兮都有的好受的了。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吗?”吴凌恒一字一度你的问她。 婉兮问道:“为什么你认定一定是我做的。” “你这不是第一次陷害我的翎儿了,我说过,再有一次绝不饶你。”吴凌恒捏住了她的下巴威慑道。 婉兮看着他,眼中有说不尽的悲伤,“但你没有证据,不怕冤屈了我吗?” “府里除了你,真想不到还有你哪个人能像你一般诡计多端。”他甩开了她的下巴,嗤之以鼻道。 也不知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做戏。 反正她在他眼中再看不到半分情意,仿佛嫁于他的那一刻他的好全都是虚幻的。 一切不过一场梦,如今是梦醒的时候。 这会子,王婆子睡下。 是府里一个麻脸婆子当值,府里的人都爱管她叫麻婆。 麻婆生的凶神恶煞的样子,进来就粗声粗气的问:“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把她绑了,送去柴房关着。”吴凌恒指着婉兮。 麻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要关三少奶奶吗?她可犯了什么错?” “给侧室下毒。”孔凤翎抢着说道。 麻婆道:“若要关她得回禀了大帅,彻查此事之后才可以。” “麻婆,我明天会回禀大帅的,今晚必须关了她。”吴凌恒坚持要关婉兮。 麻婆也不好不肯,“那好,如果明天大帅问责,三少爷可不能推脱。” 她一使眼色,旁边的几个丫头便拿了麻绳把婉兮困了。 因婉兮身上怀着孕,这几个丫头怕伤了孩子。 手底下也不敢用力怎么着她,松松垮垮的捆了几圈。 溪怜看着不解恨,上来给了婉兮几巴掌,“贱人!真是便宜你了。” “你当真如此无情吗?”婉兮实在难忘溪怜刺杀吴凌恒的那一幕,现在反倒要被个刺客羞辱。 就算只是戏,也太过了。 吴凌恒把孔凤翎打横抱起,冷漠转身,“不是我无情,是你变了。” “我想带走一个你送我的东西留作念想,可以吗?”婉兮被丫头们摁在地上,眼中的泪终于落下了。 他背对着她,应是看不见她眼中的泪的。 嘴唇却抖的厉害,语调冷的又似寒冰,“你想带走什么?” “你你送我的那只洋娃娃。”婉兮低语道。 吴凌恒回眸看了一眼她,眼底竟有一丝钦佩,“既然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就带去柴房吧。” “你送我的东西我不想别人碰,我自己去拿,可好?”婉兮是怕那娃娃扎着人,才要自己动手拿的。 吴凌恒对麻婆道:“给她松绑,放心,她不会跑的。” “我来拿这只娃娃。”孔凤翎实际上是想看这只娃娃的,才开口说要拿的。 这礼物是吴凌恒送楚婉兮的,听着就让人觉得吃味。 最好能毁了!! 吴凌恒嘴角勾起一丝邪异,“好啊。” 孔凤翎才走了几步,体内毒性发作狠狠的吐了一口血。 那娃娃近在咫尺却没法触碰,断线风筝一样扑倒在地,“相公,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还真是命大。”吴凌恒凝了一眼洋娃娃蓝色的眼睛,心里是有不甘的。 只差一步就让厌胜扎着了,能不是命大么。 他拾起娃娃递给婉兮,“拿去吧。” “我自己拿就好。”她看到吴凌恒手让针扎的都是口子,自己接过的时候。 也是扎的千疮百孔,疼的几乎睁不开眼。 眼前是一阵白一阵黑的,直到听到麻婆的话才缓过神。 麻婆道:“差不多该跟奴婢走了吧。” “走吧。”婉兮抱着洋娃娃,任凭针扎入肌理。 既然连清瑜都说这娃娃是段薄擎赠她,用来守护她的。 断不会伤到她,那么被针扎也无妨吧。 深夜凌晨,府里各处安静一片。 “少主夫人,我可救你离开。”有个男子的声音闯入耳中。 一抬头,又是那白衣傀儡。 他站在屋顶上,狂风的衣袂翻飞。 手中抱着一管骨笛,帽子遮了他的脸庞。 婉兮没有求救,目光从他身上掠过。 他又道:“你今夜不跟我,日后的苦海可就再也出不来了。” 苦海? 什么是苦海? 也许人生下来,就是用来受苦的。 死后入了阴曹地府,又是一遭轮回。 没有人是不苦的,也没有可以离开苦海的人。 所以 他能带她去哪儿呢? “不用。”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说的很轻。 连麻婆都听不见,但是那个人好像听见了。 衣袂在风中发出猎猎之声,眨眼在眼前掠过不见了。 柴房离得远,得走上一会儿。 走了有十多分钟,慢慢的能听到有人在叫骂,“吴凌恒我要杀你,杀你全家,放我出去。” 是唐放的声音!! “麻婆,那人又在叫骂,好吓人啊。”一个押着婉兮的丫头道。 麻婆道:“真是麻烦,也不知这样的人为何还没处决。” 到了柴房门口,除了唐放吗骂骂咧咧的声音之外。 还有个女孩受惊之下的啜泣声,她哭得很是伤心,“唐探长,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说这些话。” 麻婆用钥匙打开了柴门,做了个请的姿势,“三少奶奶,请吧。” “三少奶奶,你来救我了吗?”兰竹听到声音,站了起来。 她眼睛上蒙着一块麻布,脚上栓了铁链。 铁链的另一头镶进墙壁里,就跟栓着一条狗一样。 麻婆冷笑,“你可别异想天开了,她是进来陪你们的,也是犯了滔天大罪。” “不会的,三少奶奶怎么可能也被关。”兰竹嘴里的话还没说完。 柴房的大门就被狠狠的关上,三人陷入到了黑暗中。 唐放一听是婉兮被关进来了,兴奋了起来,“杀不了吴凌恒,我可以杀他老婆,我杀了你楚婉兮。” 可惜唐放脚上的锁链太短,别说是碰到婉兮了。 连兰竹他都碰不到,只能像野兽一样狂吼。 “少奶奶他这是怎么了?变得这么奇怪?我好害怕。”兰竹往婉兮身边凑,身子抖的跟筛糠似的。 正文 第202章 收服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婉兮退到角落里,“我不知道。” “少奶奶,我先扶你坐下休息吧。”兰竹见婉兮的脸色白的吓人,扶着她靠墙坐下。 婉兮垂着眸,身子微微在颤抖。 视线扫到手里的洋娃娃,洋娃娃的衣服上全都是自己的血。 兰竹看到婉兮手上的伤,惊叫出来,“你的手受伤了?!” “我没事。”婉兮手上的伤一开始很疼,现在伤口多了已经麻木了。 兰竹看到了娃娃上带血的针头,“你被这娃娃身上的针扎了!!快把它丢了。” “这娃娃不能丢,关键时候它能救你的命。”婉兮处于游离状态,眼神涣散的看着娃娃。 洋娃娃上面的针虽然扎破了她的手,她却没中厌胜之术。 她不禁喃喃自语,“这娃娃当真不会伤我,只会伤及其他人。” “您在说什么?我没明白?”兰竹当真是觉得古怪。 婉兮的手已经被伤的面目全非,恐怕是要去医院打破伤风的。 弄不好伤口还会细菌感染,可在柴房这种地方。 别说上药包扎了,连口干净的水没有,伤口都没法得到清洗。 婉兮抬眸看兰竹,兰竹的双眼没了瞳仁。 只剩下白色的眼白,嘴角也诡异的上扬着。 她自己好像全然不知道,“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我现在的样子很奇怪吗?” “这丫头血挺好喝的,魂魄也一定很好吃。”她的声音忽然变尖,发出了和那河姑一模一样诡异的声音。 “河姑!你怎么还上了她的身?”婉兮怒叱道。 她“嘎嘎”的怪笑着,特像夏日里田里乱叫的蛤蟆,“她是我的祭品,我怎么就不能上她身了。” 兰竹是因为被厌胜之术缠住,才会被这厮鬼上身了的吧。 婉兮冷静思虑片刻,将手中尸油塞进娃娃的身体里。 洋娃娃双眼立时变得明亮,眼珠子诡异的转了一圈,“折腾了这大半天,又把我送回来了。” “哇——”兰竹在河姑的魂魄离身不久,一口血吐了出来。 身子趴在地上,痛苦捂着心房抽搐着。 婉兮扔了娃娃去搀她,“兰竹,好好的怎么吐血了?” “哎哟,摔惨我了,你怎么这么粗鲁。”河姑不满了一句。 婉兮搀起兰竹,才见她额间命火虚弱。 几乎要油尽灯枯了,并且捂着心口不停的喊疼。 眼中运了灵力去看,河姑进入她身体的那股阴邪之力已经刺入心脉。 她体内的魂魄隐隐有了离散之兆,这真是要拿三魂七魄祭河姑啊。 婉兮冲河姑大喊,“你不是来守护我的吗?我命令你,不许伤她性命。” “我守护你是守护你,凭什么还要我饶旁人性命。”河姑傲着性子不肯就范。 兰竹额前命灯式微,嘴里已经跑出来一缕天魂。 婉兮心急如焚,“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她?” “除非你的魂给我,心甘情愿的给。”河姑一字一顿道。 婉兮真是觉得这河姑的骗术可笑,“段薄擎要你护着我,你却要我用魂来祭你?” “我不能杀你,可你可以心肝情愿为我奉献啊。”河姑窃笑道。 婉兮是个明白人,岂能让河姑愚弄了,“你这是绕着弯的想要摆脱保护我的命运?” “不错,我好容易得来了自由,为何要守护你?”她很高傲道,“你死了,我就谁也不用守护了。” 婉兮平和一笑,“那我来告诉你,你为什么要听我的。” “你你什么意思?”河姑见她不怒反笑,反而有点毛了。 婉兮方才被河姑耍弄,不过是一时慌了手脚。 现下冷静下来,便想到清瑜教她的收服河姑的办法。 婉兮在手掌心里运了十足十的灵力,力道汹涌澎湃,在柴房里都形成了一股劲风。 她也没学过怎么使用这股力道,就是蛮干一样的硬压在河姑身上,“教教你如何守规矩,省的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啊——楚婉兮,你这贱人,好痛。”河姑被她压的,只觉得三魂七魄全都要碎了。 疼的真是没法了,狂叫出声。 婉兮平静的凝着那只洋娃娃,“你骂我贱人也没用,只有臣服我,你才可以不受苦。” “你可是龙王妻,你是个什么东西要我臣臣服你!!”河姑自视甚高,很不愿意臣服。 婉兮身体里可是有灵根的,最近几日又一直在休养生息。 手底下只用了一半的灵力就让那河姑哭爹喊娘,听她嘴上嚣张又加了三分力道。 河姑被压的魂魄全都散开了,从洋娃娃里被挤了出来。 一个一个的散在空中,可还是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撕扯在崩溃狂叫,“啊——痛死我了,楚婉兮,你好狠的心啊,下这么重的手。” “那你服是不服?”婉兮问她道。 她最大的弱点就是尸油被压在洋娃娃里,魂魄没办法逃离。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婉兮在这般施压,她就要魂飞魄散了,“服,我服了。” “解了她的厌胜之术。”婉兮命令道。 河姑奄奄一息,“好,我解。” “别耍什么花招。”婉兮收了一半的灵力,让她没那么痛苦。 她的惨叫声停了,散在空中的魂魄也聚合在一起。 成了一个穿着大红嫁衣,披着红盖头的新娘。 迈着三寸金莲,飘到兰竹身边。 她弯腰朝兰竹嘴里吐着阴气,“我解了她身上的厌胜,她未必能活下去。” “什么意思?”婉兮冷了声音。 她怕极了,缩到另外一个角落瑟瑟发抖,“她的血都祭祀我了,能活才奇怪!” “把血还她。”婉兮手里重新在聚集灵力。 她连连摆手,“我能还她,但是不够的。” “不够不会还需要旁人血吧。”婉兮一眯眼睛。 河姑有些高兴,好歹是跟了个聪明的主子,“嘿嘿,得要三个人祭我,才可保她无虞。” “你不会骗我吧?”婉兮有些不信任她。 河姑气道:“我骗你做什么,她这是最后一天,身上的血都祭我了,你早一天找我都不会这样。” 说到底还是她迟了一步,顿悟的太晚了。 如果早些明白,把河姑收服了。 让河姑解了兰竹身上的厌胜,也不会到如今病入膏肓这么棘手。 “你只得她一人祭祀,怎么要三条人命才能保全她?”婉兮还是心存侥幸,想要逼迫那河姑尽可能不要伤及其他人性命保全兰竹。 河姑道:“这可是人命,丢了就永远没了,用三条命就能换回来,已经是大罗金仙开恩了。” “可有时限?”婉兮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理。 这世间你杀了一条人命,别人再拿你的命去抵。 好像是一报还一报,可你杀的人却永远都活不过来。 所以,她觉得有理。 兰竹是当着他们的面中了邪术,她理应有责任让她继续活下去。 河姑捏着下巴,“大概一两个月吧。” “一两个月找三个人来,应该是可以的。”婉兮想着能不能利用洋娃娃,给牢狱里的死刑犯执行死刑。 这样虽然有些不太好的地方,可总归是没有真的滥杀无辜去救人性命。 河姑提醒道:“不过你仔细着些,她这一个月身体里只有一半的血,身子会很虚弱的。” 身子里只有一半的血? 那倘若送去医院输血会不会好起来? 如此一来,她连死刑犯的性命都不用伤害了。 “吴凌恒,等大爷我出去,一定杀你全家,血洗吴府。”唐放每每叫喊起来,都是无比的刺耳。 不过在柴房里呆久了,大概也就习惯了。 婉兮脱下外套,盖在昏迷不醒的兰竹身上,“好好歇息吧,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好了。” “你被困死在这里,连自己的夫君都不信任你,你还这么乐观。”河姑在一旁说风凉话。 婉兮瞪了她一眼,道:“你还真是闲得很,有空的话,把唐放身上的厌胜也解了吧。” “他的?他的我可解不了。”河姑如是说。 正文 第203章 早产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婉兮咬唇看着她,眼神里有一丝带着威胁的冰冷,“你是在故意使小性吗?” “没没有,我真的解不了他身上的厌胜。”河姑以为她又要用灵力压她了,嘴里都结巴了。 婉兮问道:“为什么?”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身上的厌胜又不是我下的。”河姑无辜的看着婉兮。 婉兮拿出另外一瓶尸油,“这么说,只有给他下厌胜术的才能解他身上的厌胜。” “这不是废话么。”河姑盯着地板,不满的嘀咕道。 婉兮握紧尸油,看向狂躁的唐放,“那得从这里出去,拿到那只日本娃娃。” 被困在这柴房里,四面都用木板封死了。 要出去的话,谈何容易啊。 “不过你可仔细了,其他厉鬼没不像我一样和你有守护契约,没那么好收服的。”河姑昂着脖子,傲然说道。 香腮若雪,下颚若玉。 想来生前应是个绝色的美人,只可惜还未长成就祭了河神。 婉兮避开娃娃身上的针,摸了摸它的小脸,“我只稀得收服你一个,旁的想跟着我还不想要呢。” 收服不得就收服不得,大不了毁了就是。 段薄擎送唐放此物,不就是想铲除夫君的心腹么。 再不心狠手辣,还不被人骑在头上。 “哇,主子,你这样好吓人。”河姑见惯了她温柔婉约的一面,偶尔阴沉下来,让她不自觉的后怕。 婉兮莞尔一笑,柔婉绰约,“有吗?” “嗯,超凶的。”河姑煞有介事道。 婉兮全身的力量都靠在了墙上,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得如此刚强,“时局这么乱,不狠点何以自保。” “所以你只是外表像个小绵羊。”河姑轻声问道。 她闭上了眼睛,“许是吧。” “可真会扮猪吃老虎,连我第一次见你都觉得你是个软弱可欺的。”她洋娃娃的眼睛凝着她,竟多了几分崇拜。 这才是她的主人嘛,又会演戏,又很腹黑。 婉兮陷入沉思,没有说话。 唐放的时间不多了,明日必须得从这里出去。 河姑突然道:“喂,你手上的伤不疼吗?” 差一点点她就犯困睡着了,被河姑一喊倒是清醒许多。 缓缓睁开眼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两只手上扎了无数大大小小的血洞。 瞧着有些下人,不过大多都结痂了。 “谁让你浑身都是刺的。”婉兮困倦道。 河姑不服气道:“是你笨,以前段薄擎都是拎着我的后衣领或者头发的。” “他倒是聪明。”婉兮现在提起段薄擎,已经没有那么排斥了。 一路来柴房要带着它,就不能太引人注意。 让人发现娃娃身上都是刺,才宁可忍着疼也要抱在手里。 夜凉如洗,桂花浮玉。 连狂躁的唐放喊着喊着也没力了,躺在草堆里呼呼的大睡。 梦里,有大河涛涛的水声。 波澜壮阔的河流山丘,是婉兮此生从未见到的。 高高的黄土坡地上,有几百个人匍匐叩首。 那个身穿大红嫁衣的少女跪坐在高高的祭台上,双手捧着一只烧着火的铜盆。 铜盆被她高举过头,里头的火苗被天风吹的四处起舞。 大风一起,吹落了她的红盖头。 那美丽容颜的少女哭的满脸是泪,樱桃小嘴颤抖的厉害,“不要,我不要祭祀河神,我不要死” “河神娶亲,万鬼回避。”祭台下有个打赤脚神婆,神神叨叨的的念着。 跪伏着的几百号人,跟着一起气声喊着同样的话。 神婆又道:“风调雨顺,社稷安稳。” 众人齐呼之下,声势若排山倒海浩浩荡荡。 “推。”只有这一声音,神婆说的极冷。 那祭台也不知道是这么搭的,神婆身边一个四五岁的小徒弟上去抽了一根木头。 整个祭台垮塌,上头的新娘登时往河中坠落。 她拼命扒住祭台上的木头,撕心裂肺的求救,“娘救救我,娘,我想回家。” 最后所有的泪都化成了恨,随着她一起摔入滚滚的大河中。 这个梦着实古怪,伴随着还有她手指上伤口的疼痛。 又疼又麻,就好像被蜜蜂蛰了一样。 婉兮猛地惊醒,身上好像被人披上了什么。 侧眸看过去,是兰竹在照顾她,“三少奶奶,你出了好多汗,是不是发烧了。” “我没事。”婉兮摸了自己的额头,冰凉凉的却全都是汗。 兰竹用袖子帮她擦干净头上的汗,“你刚一直在说梦话。” “我说什么了?”婉兮刚睡醒有点蒙。 梦里的东西只有一些片段,用力去想还容易脑仁疼。 兰竹道:“你说不要推她下去,推我。” “不”不会吧。 婉兮完全没有印象,自己在梦里说过这样的话。 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洋娃娃,它碧色的眼中流出了深红的液体。 婉兮问了一句,“有人送早饭吗?” “没有,柴房一天只有一顿饭,还是嗖的的。”兰竹憋着嘴道。 婉兮皱眉:“那这些天你们是怎么过的?” “奴婢是下人,不在乎这些的,反倒是您,小少爷真的这么狠心吗?”兰竹已经很久没有喊吴凌恒小少爷了。 他大婚后不久,大概是都当他成年了。 诸人改口做三少爷,不过也少了几分从前的亲密。 婉兮口干到嘴唇起皮,“你去喊人来,就说我要生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仅是三少爷,大帅那边也会重视的。”兰竹眼前一亮,连夸婉兮出的是好主意。 婉兮淡笑,“去办吧。” “诶!” 兰竹应了一声,步履蹒跚的挪动到门口拍门,“喂,来人啊,快来人,三少奶奶快生了。” 一开始还没人答应,喊多了慢慢就有人过来了。 大部分人是听了兰竹的才知道婉兮被关进柴房,都在唧唧喳喳的讨论着这件事。 兰竹就喊的更大声了,“你们再不管管,可就出人命了。” “快来人啊,快去通知少爷。” 麻婆在门口很不耐烦道:“行了行了,都听到了,消停会儿。” “麻婆,快去通知三少爷,三少奶奶要生了。”兰竹求救道。 麻婆皱眉问道:“不是还有一个多月才足月吗?” 其实她很想放婉兮出来,只是孔凤翎正得宠。 随便的得罪了,肯定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我早产了,昨天被被唐放吓着了。”婉兮故意狼狈的爬到门口,捂着肚子可怜道。 麻婆在窗户纸上捅了个洞,里面的情形都看的真切,“行了行了,我去喊少爷过来。” “快些不行了,羊水破了。”婉兮见过娘亲生弟弟,自是知道是怎么回事。 连羊水破了这样的话都说出口,臊的兰竹满脸通红。 麻婆怕真出什么事,小跑着去找吴凌恒。 不一会儿,吴凌恒和孔凤翎都来了。 孔凤翎还是坐着轮椅,老远就听到她的咳嗽声,“开门。” “是。”麻婆应了一声,去开门锁。 婉兮伏在地上,面色苍白一片,“夫君,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 “你要生了,是装的吧。”吴凌恒双手负在身后,傲然而立。 眼睛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好想她是那种会污了眼睛的脏东西一样。 她的眼眶里溢满了泪水,“真的不是装的,凌恒,他是你的亲骨肉。” “哼,是不是你和吴有匪的孽种还不知道呢。”吴凌恒冷哼一声。 婉兮握紧了拳头,颤抖不已,“就算是吴有匪的又怎么样?也是吴家的骨血,耽误了你赔得起吗?” “你给我戴绿帽子,你还有理了!!”吴凌恒气的跳脚,怒目直视婉兮。 她的眼神却平静了,淡淡的与他四目相对。 许久 他都没有正眼看她了。 孔凤翎一见他们看到一起就恼怒,却很大度的道:“溪怜,去请接生产婆吧。” 正文 第204章 狼狈成奸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请产婆!!”婉兮也不领情,甚是不情愿道。 孔凤翎问她:“那你想要怎么样?” “我要去医院。”婉兮倔强又固执道。 孔凤翎嘲讽她,“有产婆给你接生不错了,你也不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咳咳咳——” 大体是她的身子从骨子里就虚透了,说两句话就咳嗽的厉害。 “我干了什么好事?”婉兮平静的看着她。 她咳出了一口血,“你不仅给我下毒,还动了爹花旗银行的账户。” “什么?”婉兮甚是不解。 孔凤翎多的是理由冤枉她,怎么冤枉个这么偏门的利用。 动用 吴军阀的账户。 “你用里面的钱买断了一味药材,故意害我没有解药可以吃。”孔凤翎是一种恨透了她的眼神。 她却很想笑。 买断一味药材? 她虽然机智过人,但几乎都是用在正途。 除了极少数被逼的狗急跳墙,从来没想过要算计人。 这样害人的法子,她连念头都不曾有过。 眼角的余光偷偷看向吴凌恒,他还是一副不近人情了冻成冰块的样子。 这主意 是他想的吧,夫君又让她背锅。 婉兮低下了头,“嗤嗤”的笑出声了,“孔凤翎。” “你笑什么。”孔凤翎被她笑得毛了。 婉兮一字一顿道:“你若还想活命,就送我去医院生产。” “你你个贱蹄子,竟敢威胁我。”孔凤翎抡起手,就要给她一耳光。 谁知身子太虚了,还没打到她自己从轮椅上掉下来。 婉兮往后挪了些许,阴沉的看着她,“你要是真的打我,就永远都别想要解药。” 曾经是她这样病入膏肓,四处求医问药却终究命悬一线。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洋人说是地球是圆的,她孔凤翎绕一圈又回来了,报应终于在她身上了。 “你买断的不过是元术镇上的药,赶明儿上海就能送来十车。”孔凤翎的确找了十车药材,并且要求走水路。 竟敢把元术镇所有的黄芪都买走,说什么也要买个十车。 砸也砸死楚婉兮,看她还敢算计。 “那你先确保这批药能送到元术镇吧。”婉兮淡淡道。 孔凤翎疑她不能做到,“就凭你?也能拦下那些药材?”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怎么不查查这年里我去过几次军校,军校里有多少人和我交好?”婉兮平静的就像深不见底的湖泊。 孔凤翎摸不透她,周围其他人也觉得她可怕。 栽在婉兮手里,孔凤翎是越想越气。 她气的要扑过去咬婉兮,“你个心如蛇蝎的贱妇,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敢算计我。” 婉兮来不及闪躲,向后移了寸许。 吴凌恒及时拉住了孔凤翎,“地上脏,快起来。” “我要咬死这个毒妇!!相公!!”孔凤翎急红了眼,有点儿失去理智了。 吴凌恒提醒她,“翎儿,你已经什么都得到了,不要总是咄咄逼人。” “你你竟然帮她。”孔凤翎气恼道。 吴凌恒在孔凤翎耳边小声道:“你的解药在她手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溪怜,叫辆黄包车来,送三少夫人去医院。”孔凤翎眼神缓缓的冷冰下来,扶着吴凌恒爬起来。 吴凌恒把她抱回轮椅上,擦去她嘴角的血迹,“我会替你报仇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我手上的这个,得解了吧?”婉兮伸出双手。 吴凌恒斜向麻婆,麻婆上前一步把钥匙给他,“您来吧。” “怎么?自己不敢开?”吴凌恒觉得好笑。 麻婆低着头,不敢说话。 孔凤翎早就放话了,吴府的下人都得好好“善待”婉兮。 如果有不听话的,后果自己看着办。 她可不敢放婉兮吃罪孔凤翎,要放就让吴凌恒自己放。 吴凌恒握住了钥匙,走到婉兮跟前。 钥匙插进锁眼里捅了几下,把她的脚镣打开,“真讽刺,你背叛我,我却得放了你。” “我我”她凝着他,不想演戏了。 如此近的距离,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 心中甚是想念他,想紧紧的抱住他。 在他怀中温存,哭泣。 他讥诮问道:“你什么?” “大哥来了。”婉兮抬头望向远处。 就见远处走俩一青衣公子走来,身上的才青色长衫上墨染了许多翠竹。 手中握着两只银球,也是一脸的病容。 吴凌恒脸色一变,然后起身纨绔一笑,“哎哟,孩子的父亲来了。” “什么孩子的父亲,你可别乱说话。”吴有匪皱起了眉头。 吴凌恒不屑道:“她都当众承认了,你又装什么傻。” 承认了?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婉兮,比起金陵那夜瘦弱许多。 还捂着肚子,不断的冒冷汗。 到底是怎么了? 吴凌恒若保护不好他,就让他来护着她。 哪怕用生命来守护,他都愿意! “小姐,黄包车夫请来了。”溪怜急匆匆的赶来。 孔凤翎扶额,让她去请黄包车夫就去? 还请的这样快!! 她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仆人。 吴有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请黄包车夫做什么?” “我要生了,得去医院,肚子好疼。”婉兮想着心中最难过的事,眼中溢满了泪花。 她不过想借故离开,也没想要针对吴有匪。 吴有匪蛰进心里的那根刺扎的更深了,直接抱起婉兮,“车夫在哪儿?” “在在门口。”溪怜吓傻了。 婉兮在乎命节,狠狠的打在他肩头,“放我下来。” “都要生了,还那么倔。”吴有匪低眸见眼里带着威慑。 婉兮被吓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 吴有匪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向吴府门口,猿臂将她越抱越紧。 柴房门前的主人,一个个都看傻了。 孔凤翎虽然中了毒,却是最舒心的一个,“相公,你看看,奸夫淫妇光天化日的就狼狈成奸了。” “我最恨给我带绿帽子的人了,翎儿,从此以后我就只有你了。”吴凌恒推着轮椅离开柴房附近。 孔凤翎用鼻子哼哼出声,“这以后要喊她大嫂吗?” “孙语柔去龙虎山清修了,她如此善于蛊惑人心,怕真会被扶正呢。”吴凌恒淡笑道,眼底里全是欣慰。 当然,也有几分妒意。 吴有匪在金陵抱她的魂,已是犯了他的大忌。 刚从金陵回来,就又抱了她的人。 真恨不得把他的脑袋锤烂,让他再打婉兮主意。 孔凤翎见被吴凌恒推的方向不是回小院的,问道:“这是去哪里啊?不回去休息吗?” “好久没去给父帅请安了,心中甚是思念呢。”他倒是会满嘴跑火车。 孔凤翎中毒有两日,早就毒入肺腑奄奄一息。 也不管她须得卧床休养,还带她去请安。 孔凤翎很想回去,奈何病的太重。 病蔫蔫的靠在轮椅上,眼睛都睁不开了,“就不能改日再去拜见父帅吗?我我的身子好”难受 “凌恒,是你吗?”一个柔媚的声音入了耳。 吴凌恒定住,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深深的看着不远处的女子,女子一身蜀锦旗袍。 淡蓝色刺茶花,绣鞋上也是茶花。 头顶几朵早春的桃花落下,粉瓣吹雪。 摇摇望去,似画中景致。 吴凌恒缓缓的开口,“是我。” 眼中的情愫若山洪决堤,慢慢的都是思慕爱恋之色。 “我我又跟了吴大帅。”她的素手捏紧了锦帕,无名指上戴了个大钻戒。 吴凌恒退后,低头谦恭的行礼,“是小生福薄,配不上摇红。” 女子眼中含了泪,“别这么说,我只求你不怪我。” “情深缘浅的事情,怪你作什么?”吴凌恒摆手。 她上前一步,“我我只想问你,当年你许我婚约,真的是因为我身上有岳小姐魂魄吗?” 正文 第205章 你抢了我的阿郎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当然不是,我是”真的爱你。 吴凌恒情深意切。 孔凤翎病的厉害,硬是挣扎着打断,“相公,我渴了。” “这位是?”摇红看向孔凤翎。 吴凌恒一副不值一提的态度,“我的二房。” “我记得以前的二房不是这一位。”她跟他认识的时间久。 吴凌恒的二房三房,乃至五六房都认识。 吴凌恒道:“她早就不中用了。” “死了?”摇红意外道。 吴凌恒道:“死了好几年了。” “哎,你瞧瞧,身边这都走了几房了。”摇红叹息道。 吴凌恒走近一步,克制的想要触摸她的脸颊,“那是因为你不在我身边。” “那这么多年,你也不去闹儿胡同找我。”摇红颦了眉。 吴凌恒在她耳边道:“谁叫你是父帅的人。” “对了,她怎么样了?”摇红故意转移话题。 吴凌恒道:“中了剧毒。” “可找到解药。”摇红一副很关心的样子。 吴凌恒摇头,“再找不到,最多也就明日了。” 看起来好似一副忧伤的样子,给孔凤翎却是一种她要是自己不中用死了,那就别怪旁人来取代她。 男人都是这般薄情的吗? “我一定会活下去的,我不会死的。”孔凤翎被激的咬牙切齿,浑身充满了斗志。 摇红对她不屑一顾,“凌恒之前的几个填房也是这么说的,还不是一样死了个精光。” “你在咒我?”孔凤翎被婉兮踩也就罢了,好歹是吴府正房。 这特么的就是个卖笑的娼妓,居然也敢蹬鼻子上脸。 摇红低头,盈盈一笑,“不敢。” “哇——”孔凤翎被气的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大口血,差点又从轮椅上栽倒下去。 这一次吴凌恒没让她倒下去,伸手扶了一把,“翎儿别跟她一般见识,她不过开个玩笑。” “是啊,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了。”摇红说风凉话,能把死人都气活过来。 谁让她是风月场打滚过来的人,什么样的人她没见过呢。 —— 吴府外,黄包车夫拉着婉兮和吴有匪赶去医院。 婉兮上了桥以后,让车夫改道:“去巡捕房。” “你马上要生了,不去医院去巡捕房干嘛??”吴有匪急的都火烧眉毛了。 婉兮被他强迫着揽在怀中,此刻用力一推,逃了出来,“我没有早产,刚才是装得。” “装的”吴有匪乍一听是很惊讶,随即就明白过来了,“你假装早产,是想逃离柴房。” “也不全是。”婉兮淡淡道。 若不是因为要救唐放,在柴房里呆着也就呆着。 吴有匪发现自己看不透她,“不管是医院还是巡捕房,我都陪着你吧。” “大哥刚从金陵回来,舟车劳顿的应去休息的。”婉兮和他坐在一起很不自在,很怕他再碰她。 每一次的接触,心中都有对夫君深深的愧疚。 吴有匪感受到了她的排斥,心底里很不是滋味,“如果我一回府就去休息,那谁特意去柴房救你呢。” “我知道,我只是只是不想麻烦大哥。”婉兮低了下头,手紧紧的攥住膝盖上的裙摆。 柴房的位置很偏,如果不是闻讯过来。 吴有匪根本就不会出现在那里,而且按照时间推算的话,很有可能他才刚回府。 吴有匪掏心窝子道:“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我不需要。”她抬头坚定道,然后才觉得这话有些伤人。 双眼不敢和他对视,移向了别处。 吴有匪反倒淡然了,耸了耸肩,“我就这么让人讨厌吗?” 不惜一切的守护她,不需要任何回报。 她都不屑一顾! “不是的,不是因为讨厌。”婉兮轻声言道。 吴有匪问道:“那为什么连我对你好都不许了?” 她看着街景出神,“除了他以外,我不想要其他任何人的好。” “又没让你付出什么。”吴有匪很郁闷,只付出不求回报在她这边都不成了。 婉兮低着头,“这样我会愧疚,对你对凌恒都会。” 把话说绝了不是她的风格,可只有断了吴有匪的念头,他才不会把感情浪费在自己身上。 大哥应该去爱大嫂,爱那种心里也有他的女孩。 吴有匪在心里嘶吼,面上却只能平静,“我知道了。” “谢谢大哥。”婉兮愧疚,愧疚极了。 除了谢别的话她也不能多说,更不知如何还对他的亏欠。 巡捕房内。 因为大部分巡捕都认识婉兮,她进去根本就没人拦她。 也不问原因,随便她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些乱,文件袋散落在地上。 那只日本娃娃也掉落在地上,那张大白脸上还摔出了一条裂缝。 吴有匪在金陵被伤,一路舟车劳顿。 身子骨是最虚弱的时候,刚跟着婉兮进去就被阴气扎到了心脉。 手脚都在抽搐颤抖,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婉兮退后一步,把他推出了办公室,“你在外面等我,别进来。” “你要小心。”他突然发现自己成了累赘,想进去保护她都不成。 强行进去只会让阴气入侵心脉,最后在房间里面暴毙。 婉兮靠近日本娃娃的时候,他又喊了一声:“小心那只娃娃。” 吴有匪身子虽虚,可眼界还在的。 深知房中这专攻人心肺的阴气,全都是从这只日本娃娃身体里发出的。 “多谢大哥提醒。”她倒是礼貌。 扶着桌子缓缓蹲下身,也不敢直接去碰那日本娃娃。 找只钢笔戳主娃娃,把尸油塞回去。 尸油回到娃娃身体的的一瞬间,简直就是阴气大爆发。 日本娃娃身体里冲出来的阴气直接变成了一股旋风,冲的婉兮的额前的碎发朝上飞。 耳坠子也是四处乱打,眼睛在阴风中都睁不开了。 婉兮身子娇弱,又一天一夜没吃饭了。 被吹得坐到地上,双手被动的挡在身前阻挡阴风。 这日本娃娃里的鬼魂可比河姑的厉害多了,对女人的怨气好像还很大,“贱人,就是抢走我的男人吧。” “胡说什么,我哪有抢走你男人!!”婉兮在阴风中都要支持不住了。 吴有匪大喊道:“这是专门找的为情自杀的女人做的鬼娃娃,最恨的就是女人,跟她讲道理没用。” 为情自杀? 想来是被男人伤的很深吧,怨气才会比河姑的都大。 “讲道理没用,那就用武力解决吧。”婉兮扶着桌子,靠着身体里的灵气强行站起来。 掌中运了十足十的灵气,朝日本娃娃心口用力一压。 那日本娃娃怨气随重,可哪受得了婉兮这一下。 阴气风停了,魂魄也被压散了。 三魂七魄一缕一缕的从心口的位置飘出来,漂浮在空中哭喊,“阿郎,那个女人哪里好了?” “为什么抛下我选择她?” 婉兮看着那些魂魄乱飘,肃声道:“这里没什么阿郎,你快速速臣服于我。” “臣服你?你是谁?抢走阿郎的那个坏女人吗?”她其中一个魂魄回头,其他魂魄也跟着回头。 眼中流着血泪,怨恨的眼神就跟无数把刀一样。 婉兮被惊的一怔,道:“你不臣服我,就只有飞灰湮灭一条路。” “我就不臣服,飞灰湮灭又是什么?”她居然连飞灰湮灭是什么都不知道。 婉兮加了一份力道施压,“臣不臣服?” “不。”她真是个硬骨头,还想用诅咒的力量反噬婉兮。 婉兮靠着灵力作为屏障,勉强才没被她的诅咒伤到,“我也不要你做什么,只是让你放过一个中了你厌胜的人。” “你抢了我的阿郎,你要救的人我偏要他死。”她的性子真是倔强到了极致。 正文 第206章 因果之说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婉兮反倒不与她争辩,“不救就不救吧。” 只留了少许灵力抵挡她的诅咒之力,不在压迫那只为情而死的女鬼。 河姑飘了出来,“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放弃了,我还当你是多讲义气的人。” “谁说我放弃救唐放了。”婉兮翻箱倒柜的找了只牛皮纸袋,打算想办法把日本娃娃弄进去。 以免带出去的时候被扎到,连自己也被厌胜缠住。 河姑实在是看不透她的举动,“那你这是要做什么?” “把它毁了,一样可以救唐放。”婉兮眼睛里没有半分波澜,办的事却很吓人。 日本娃娃只要烧了,许多事就一了百了了。 巡捕房办公室里不适合烧东西,得找个差不多合适的地方。 河姑咕哝道:“其实也有别的办法的。” “你还有别的办法?”婉兮手里装日本娃娃的动作一停。 在她心底深处,也是可怜这个痴情的女鬼。 只是唐放和她是生死之交,还是夫君的心腹。 若女鬼不肯放过唐放,二者之间也能这么取舍。 河姑反问她:“你是忘了我说的话吗?” 婉兮思虑了一会儿,才明白她要说的是什么,“你说过,我跟它没有守护契约,是很难收服她的。” “对啊,你们之间若有契约在,你收服她就容易多了。”河姑看起来也很同情这只女鬼,竟然出主意让婉兮收服她。 婉兮问道:“如何订立契约?” “你和我的契约是段薄擎帮你订的,和她的自是不同,大体你将她养做本命小鬼,就能和她之间产生契约联系。”河姑噘着嘴道。 婉兮第一反应就是抬起自己的右手看自己的手掌心,“和特别行动科的人一样,用身体养着吗?” “我差点忘了,这个法子有点太强人所难了。”河姑叹了口气。 这只女鬼为情而死,喜欢的男的找了别的女人。 对天下所有女性都有一种仇视,要想收服她只能把她养在身体里,否则是没法让她臣服的。 但,这对婉兮很是不公平。 婉兮想了想,道:“我考虑下吧”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鬼一命也是一样吧。 把日本娃娃烧了,女鬼也就灰飞烟灭了。 这样的下场未免太过凄惨! “我来养着吧。”吴有匪走进来道。 因为日本娃娃被婉兮的灵力镇压过,房间里它释放出来的阴气几乎都消散了。 对吴有匪的身体也没太多的影响,他走进来才那般的轻松。 “你?不行!”婉兮连想都不用想就否决了。 这件事情跟吴有匪没关系,没必要把他牵扯进来。 吴有匪伸手要去碰那只牛皮纸袋子,被婉兮拦住了,他只得道:“你别担心,我不会牺牲什么的。” “这种不入流的厌胜,烧了就烧了。”婉兮没想到吴有匪要牵扯进来,让事情变得复杂。 心中起的那点善心,马上就被她收了。 吴有匪大概也看出来了,道:“你动手烧她,会坏了自己的因果的。” “不管是杀人还是杀鬼,都算杀生吧,会遭报应很正常。”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实则并不是十分介怀。 吴有匪道:“你不能遭报应!!让我来帮你把,我来收服这只女鬼。” “割开自己的手掌养鬼,那是邪术!”婉兮被他激的的说话有点大声,“你保了我不遭报应,自己遭了报应,我成什么了。” 吴有匪眼神很执着,也很温润,“几乎每个会道术的人都有养小鬼的,我只是还没开始养,怎么会遭报应呢?” “真的?”婉兮仍旧疑心他。 吴有匪竖起三根手指,“我可以发誓。” “你让我再想想。”婉兮还是不能全信他的话。 吴有匪庄重无比,“我可以拿吴家和张氏全族的荣耀发誓。” “那好吧。”婉兮很难决断,却不得不答应。 收小鬼的过程,还是比较麻烦的。 吴有匪交代之后,婉兮托巡捕房的巡捕把东西都找齐。 一把银匕首块槐荫木c纯铜香炉c檀香做的香口巴掌大小的纸棺材管注射器把糯米 找齐这些东西,不是很容易。 最先找到的也就是一把银匕首,还有一块棺材店里要来的槐荫木。 吴有匪拿了槐荫木,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大体是够用的。” “这槐荫木是做什么用的?”婉兮问他。 他坐在办公桌上,用银刀削槐荫木,“你可以猜猜看。” 木屑木皮削的满地都是,又因为是阴木的。 惹得河姑和那只女厉鬼都扑山去闻,一副吸了鸦骗的快意样子。 “你要做木刀。”婉兮盯着他手里渐渐成型的槐荫木道。 吴有匪的手是拿枪杆子的,没想到做起木活也这么灵便。 三下五除二的,就出了个木刀的轮廓。 吴有匪嘴角微微上扬,“看来你对养小鬼是有些了解的。” “我只听人说注入尸油的伤口,得用木刀来割开。”婉兮嘴唇有些抖,那木刀越是有了成形的样子,心口越是难受。 用锋利的刀割开血肉,速度快疼痛感其实并不算强烈。 钝刀子割肉,那可是最疼的。 过程又慢,又疼的入骨。 那匍匐在吴有匪脚下,吸食槐荫木上阴气的女鬼眼睛迷蒙的抬了头。 吴有匪病中憔悴,有种文弱之感。 冲她清冽一笑,当真是美的令人窒息。 “你你是我的阿郎吗?”她看待吴有匪,有种痴心的感觉。 吴有匪摸了摸她满是伤痕的头顶,眼中的情愫那般的细腻,“我是,才几日不见,就不识得我了。” 这为情而死的女子,脸上都是擦伤。 嘴角还有淤青,头发湿漉漉的。 也不知生前是怎么折腾的,反正死后是遍体鳞伤的。 “我识得的,阿郎,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女鬼泪如雨下,悲情的望着他。 吴有匪温情的笑,仿佛是对她最大的救赎。 她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跪着望着他那张倾世的容颜。 河姑爬到一边去,对男女之事并不感兴趣,“还真是个花痴,是个男的都能当成你的阿郎。” “对哦,她怎么会认错了?”婉兮其实也有些诧异,在河姑身边轻声的问她。 河姑道:“她也不把你当成了抢走她阿郎的坏女人。” “我还以为只是对我。”婉兮道。 河姑反感道:“我还不知道她啊,所有女人在她眼里都是抢她阿郎的,所有男的看着都像她的阿郎。”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婉兮好奇的问河姑。 河姑百无聊赖道:“哎,这厮是在我死的水域跳河自杀的,我都认识她好多年了。” 听到这里,婉兮也理解河姑为何不舍这痴情女鬼死。 河姑也只是个嘴硬的,相处的时日久了。 和这女鬼多半生出了点感情,舍不得女鬼被烧的灰飞烟灭,才去求的自己。 婉兮眼里运了灵力去看女鬼,也看出门道了,“她地魂破损的厉害,辨认不清很正常。” 地魂是管理人灵智,还有记忆的地方。 破损的太厉害,首先记忆可能只剩零星的一点。 智力和分辨力也会下降到冰点,所有很多有怨气的厉鬼会无差别伤人,因为没有脑子了啊。 吴有匪手里的那块槐荫木经过一段时间的处理,完全被削成了一把木刀。 还没经过打磨,更没有任何纹饰。 就是质朴的一把刀,已能见做工细致素朴。 倒是好看,就是用处不大好。 恰好这个时候,其他几样东西也被找齐了。 张大亲自拿着送进来,“吴少帅,您快看看这些东西找的对不?” “我看看。”吴有匪放下木刀,过去检查了一下送来的东西。 确认无误之后,点了点头。 张大松了口气,“少帅觉得没问题就好,东西要怎么摆放?卑职可以帮您。” “不用你了,我自己可以。”吴有匪温声道。 张大也不坚持,行了军礼退了出去,“那行,卑职就不打扰了。” 正文 第207章 阿郎和若秋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香炉的位置是根据东西南北四方位,精确计算了位置摆放上去的。 日本娃娃被吴有匪拿着,随手就丢在香炉前面。 婉兮见他手指被日本娃娃身上的针刺破,并且迅速被厌胜缠上。 心下有焦急,上前了一步。 “我能处理好,相信我。”吴有匪朝她摆手,用木刀缓缓的割开自己的手掌。 木刀在掌心上切开口子的时候,他整条青衫都被汗水浸透了。 往下眼神伤口,额头上的汗就跟瀑布一样下来。 那种疼常人无法理解,大体只有找个差不多的目前在自己身上划道伤,才知道有多疼吧。 女鬼感受到吴有匪被厌胜缠住的时候,是异常兴奋的,“你是属于我的,很快就能来地下陪我了,阿郎。” 在她看来吴有匪陪着她死,才是最快活的事。 如此的扭曲的爱,让人禁不住心生厌恶。 吴有匪的伤口是钝刀子划开的,血渗出来的速度异常慢。 从伤口滴落在日本娃娃身上的速度更慢,这更像是一场缓慢的凌迟,等待了许久才有第一滴血落在娃娃身上。 那一刻,女鬼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瞪大了充满红血丝的眼睛,好像被什么刺激到了一样。 她喃喃道:“阿郎。” “嗯?”吴有匪温柔反问。 他伤口割的很深,流淌的速度是满。 但流量很大,一滴一滴的落在日本娃娃的身上。 血落在那件和服上,像是一片一片红枫。 反倒让和服变得更美了,让日本娃娃那张白脸莫名的显得明显动人。 女鬼被娃娃吸进去了,借着娃娃鲜红的嘴唇开口,“阿郎,我们融为一体了吗?” “还没有,不过快了。”他掏出娃娃身体里藏着的尸油,用注射器注射进伤口里。 那画面太诡异了。 婉兮在旁边看的,全身都发了僵。 直到吴有匪喊她:“帮我上香。” “诶。”婉兮很是后悔让吴有匪搀和进来。 可是事已至此,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把糯米倒进纯铜的香炉里,上了三炷香之后。 整间办公室里飘散的都是檀香味,这味道是静心凝神的。 婉兮心思平复不少,斜眼偷看吴有匪。 吴有匪给自己注入尸油的时候,整个人都跪在地上绷紧了。 脸白的完全没有血色,长衫染的全是血。 最后难受的在地上打滚,痛哼是从胸腔里闷声出来,可见他是忍的有多痛苦。 婉兮有点慌了,“你这样不行!去医院吧。” 伤口实在太深太长,血也根本止不住。 还往身体里注入那种东西,万一感染了命都会没的。 “拿香灰来。”他低吼道。 婉兮跪着抖了两下,慢慢平静下来。 捧着香炉过去,把烧出来的香灰撒在他的伤口上,“这样好点了吗?” “好好多了。”他扭曲的五官放缓了一些。 婉兮道:“我再烧三炷香。” “不用,那针线缝合了吧。”他眼中没有半点神采,只有无尽的疲惫。 婉兮看过医生缝合,自己也做过女工。 虽然不能修出绣娘那样的水平,缝合伤口应该还是够的。 他不愿去医院,无非是他这伤实在吊诡。 婉兮也是理解他当下的心情,拿了针线给他缝合,“你这样没有消毒,也没有打止疼药是不行的。” “你见过哪个养小鬼的,做完这些给伤口消毒的。”吴有匪觉得好笑。 婉兮轻声道:“也没有哪一条规定写着不行啊。” “那一会儿,你帮我去医院拿药。”吴有匪还是不愿进医院的。 给他的伤口缝合好之后,婉兮帮他用纱布缠上。 吴有匪另外一只手拿起日本娃娃,目光看着她有些出神,“原来你叫丁若秋,名字挺好听的。” “孩子他爹,阿郎,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这个叫若秋的女鬼飘出来,闭上眼睛幸福的靠着吴有匪的肩膀。 吴有匪任由她靠着,“孩子?” 收了这女鬼对他来说,也不是全无好处。 以阴滋阳后,功力恢复了一成吧。 可以看到鬼神邪祟,也能用些粗浅的道法了。 若秋把他当做是以前的情郎,戾气也平复了不少,算是互利互惠吧。 “这淹死鬼是怀着孩子掉进河里的。”河姑道了一句。 吴有匪神色一肃,“孩子呢?” “孩子对哦,我的孩子呢?”若秋才发现自己的孩子没有了,低着头到处去找。 河姑也摊手,她哪里知道别人的孩子哪里去了。 若秋一直找都找不到,绝望之下,跪在吴有匪面前痛哭流涕,“阿郎,若秋没有用,把我们的孩子弄丢了。” “没事的,没事的。”他搂住她的臻首,好好的护在怀里。 眼神锋利的和婉兮对视一眼,这可不妙啊。 孩子若不在丁若秋身边,很有可能还在特别行动科,或者段薄擎的手里。 日后一旦拿出来,威力那自不必说的。 若秋伤心极了,“怎么会没有事,那是我们唯一的孩子。” “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吴有匪绝口不提那个丢了的孩子,孩子既然在别人手上。 那就别想要找回,相逢遇见的那一刻。 很有可能也是相互残害的一刻,不得不说段薄擎手段高明的吓人。 若秋缓缓的抬起头,“你还愿意跟我生孩子?” “愿意。”吴有匪道。 若秋低了头,“你不会再丢下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吧。” “再也不会了,相信我。”他安抚起女鬼倒是很有一套。 丁若秋方才还歇斯底里,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婉兮不敢打扰他们,“我去医院拿药,你在这里稍后片刻。” “我跟你一起去,万一遇到麻烦就不好了。”吴有匪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的起身。 之前在柴房撒谎,就是说的去医院。 吴家肯定派人过去了,半天没等到婉兮肯定恼火。 现在婉兮过去,无异于撞在枪口上。 婉兮拉着他,让他在椅子上坐下,“放心,孔三毒入膏肓,一时半会没多大力气去医院找我晦气的。” “那那让张大陪着你去,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吴有匪自己也感觉自己的身体很勉强,没有执着一定要跟去。 虽然功力恢复了,可是他一个体虚之人,耗费巨大力气跟精血收了小鬼。 开始的时候,总归要虚弱上一会儿。 强行跟着婉兮去医院,也是回成为婉兮的拖油瓶的。 他大声喊了张大,让张大进来陪婉兮去医院。 婉兮不好意思道:“唐放不在,张副探长要一个人管理巡捕房上下,不大方便走得开吧。” “可你一个人去医院,怎么叫人放心的下呢。”吴有匪不是放心不下婉兮一个人去医院,是放心不下她去任何地方。 她和孔凤翎的那些恩怨他不太知道,不过就凭吴凌恒能看着她被关柴房。 可想而知事情到了什么地步,她随时都会有危险的。 张大的确有很多走不开的事,不方便跟着婉兮一道去医院。 想了想,灵机一动道:“我让老赵陪三少夫人去医院吧,老赵经常在那附近巡逻,在那一带面子挺大的。” “也行。”吴有匪点头,塞了一把枪给婉兮。 婉兮揣了枪,随张大出去了。 到了外面大厅里,由老赵陪着她去医院。 二人坐着黄包车去,进去取药的时候还算通畅。 出来的时候,就被两个男人拦住。 老赵以为他们是寻隙滋事的,拿着警棍驱赶,“走开走开,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瞬间,老赵脑袋上就被两把枪顶着了。 “二位,我并不认识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婉兮皱着眉问道。 这两个人虽然穿着便服,可是目光凌厉坚定。 身上也有一股子戾气,多半是两个军人。 看来这医院还真不能随便来,一来就有可能成为瓮中之鳖。 正文 第208章 阿懒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一辆黑色老爷车上推门走下一个人,那人一身笔挺的中山装,“我就想看看是什么人,敢吃罪三丫头。” “孔府来的?”婉兮往后退了小半步,准备动手拔枪。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落在孔府手里。 那人手持全钢拐杖阔步过来,“不是孔府的就不能找你问问?” “北平陈家?!”她在他的拐杖头的圆圈上,看到“陳”字的钢戳。 那人吃了一惊,“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家世?” “你的拐杖。”婉兮指着他的拐杖上的钢戳,轻声说道。 其实她并不是仅凭拐杖,就认定了对方的来历家世。 之前在报纸上看到过陈家大公子以前骑马摔过,所以有一条腿是不太好使的。 天气一冷,步伐就容易不稳。 出门的时候,都会带一柄拐杖备用。 陈大少挠了挠脑门,“看来是个足智多谋的,难怪敢得罪孔三。” “我什么时候得罪过孔三?”婉兮低着头,不肯承认。 连四大家族里的陈家,都亲自跑一趟元术镇来找她。 这一下,当真好大面子。 陈大少压低声音,“你不是把她弄进监狱了吗?虽然具体是怎么弄的我不知道,我们四大家族的小辈都在讨论呢。” “都在讨论?”婉兮头发一根一根的竖起来,心里头没底。 现在她在四大家族里,已经声名鹊起了吗? 陈大少靠近一步,严肃道:“你吃得罪了她,又失去夫君的保护,心里肯定很害怕吧。” “我不害怕。”婉兮平静的道。 陈大少大跌眼镜,低首仔细观察着这十五六岁还没长高的少女,“你是在打肿脸充胖子,还是有更厉害的人撑腰?” “都不是,没什么事婉兮告退了。”婉兮说的很冷淡,给老赵使了个眼色。 两个人快步离开,不想在此多待一刻。 陈大少大喝一声:“站住。” 两个便衣军人也拦在他们面前,不让他们离开医院门前的长廊。 “大少还有什么吩咐?”婉兮抱紧了怀里的药,想着吴有匪的情况,有些焦心了。 陈大少双手叉腰,“我就想知道是什么让你底气这么足。” “因为你们口口相传的事情是子虚乌有的。”婉兮就仗着孔家绝对没脸承认,孔凤翎曾经拐带过儿童。 犯下过杀头的重罪,咬死了就是不承认。 陈大少瞠目结舌,傻站着说不出话了。 婉兮不卑不亢的看着他,“陈大少为了一件虚假的事白跑一趟元术镇,当真是不值。” “差点就被你绕进去,信了你的鬼话了。”陈大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旁边那个便衣凶道:“你知道大少为何会来医院吗?还敢撒谎。” “诶,不要对一个小姑娘这么凶,会吓坏她的。”陈大少很少见过这样年纪,心性就如此坚定的女孩。 他觉得有意思,才会好声好气的跟她说话。 便衣低头,“是,大少。” 陈大少语重心长的说:“我们是听说你被关柴房早产送来医院,才好心过来的。” “好心?”婉兮蹙眉。 陈大少道:“你没了夫家庇佑,又受三丫头欺负,在吴府孤掌难鸣,必定艰难。” “那是我和孔三小姐的一点误会,日后会讲清楚的。您不是孔家人,也不是我们吴府的,无权多管闲事吧。”婉兮知道这些世家子弟最在乎颜面,专门挑他的软肋说话。 陈大少又一次被堵的哑口无言,气的头顶上都要冒烟了。 深呼吸了几次,在没有在婉兮面前暴跳如雷:“你说我管不着你和孔家的事,那我找个孔家人出来。” 什么? 孔家真的来人了?! 婉兮的枪藏在大衣的内袋里,手已经伸进去了。 “阿懒,出来。”陈大少喊道。 就见那辆老爷车的后车门,被人懒洋洋的推开,“喂,拜托,我的名字里又没个懒字,干嘛喊我阿懒。” 出来的人那人穿着皮衣夹克,深黄色皮靴。 配上一条蓝色军裤,头上还戴着安全帽。 看着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但是给人感觉还是很拉风的。 加上皮肤很白,细皮嫩肉的倒是英俊。 “整天懒洋洋的就知道睡觉,不叫你阿懒叫你什么啊。”陈大少开骂了。 “阿懒”掏了掏耳朵,吊儿郎当的走到婉兮面前。 笑得时候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朝婉兮伸出一只手,“孔家老二,初次见面有些无状,小姐勿怪。” 旁的人都是喊她少夫人,只有他喊她小姐。 “见过孔二公子。”婉兮没有跟他握手,礼貌的福了福身。 这个神态慵懒,看起来无所事事的小青年竟然是孔家二公子,那个特别行动科的话事人。 婉兮手心里冒汗,有些紧张了。 “阿懒”咳嗽了一声,用手肘顶了顶陈大少,“看来是误会,咱别为难一个小姑娘了,多不爷们啊。” “我是想救她,跟着我走,或许我能保她一命。”陈大少很急切的解释。 孔二少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道:“既然她不肯跟你回去,还不承认和三丫头有过节” “然后呢?”陈大少似乎把他当智囊了,很愿意听他的话。 孔二少慵懒的笑容里染上一丝狡黠,“先打晕了,直接带走呗,日后她会感激你的。” “有道理,你们两个小心着点,别赏了她。”陈大少倒是绅士,吩咐两个手下打晕婉兮的时候不要伤了婉兮。 那孔二少懒起来懒怠消极,实则是个有主意的阴险人物。 张口就要陈家大少打晕了自己,把她给带走。 婉兮如何能让他得逞,抱着回廊的柱子。 伸手稍有些笨拙的跨过去,拔出大衣里藏的手枪指着孔二的脑门,“别过来。” 要不是有孕在身,全身都沉的跑不动路。 她早就跑了,也不会这时候才拔枪。 “哇!我以为你是个温柔的,怎么这么凶。”他一直是眯着眼,没睡醒的样子。 被枪口这么一震,睁开眼睛还挺大的。 眼底深处,一道道寒意。 周围不知埋伏了多少人,瞬间有十几个枪口对着婉兮。 老赵都吓蒙了,跪在地上抖成了筛糠,“大爷饶命,我是被张探长派来保护三少夫人的,跟跟我没关系。” 不远处巷子里,吴有匪的副官在车里目睹了一切。 他和手下人一起拔枪下车,打算出来帮忙。 从婉兮离开巡捕房的那一刻,他就接到吴有匪打来的电话,要他去医院秘密保护婉兮。 刚要出去,就见一个身上披着大氅的军装男人从医院里走出来。 他朝天直接开了一枪,“妈了巴子的,元术镇是变天了吗?变成陈家和孔家的地盘了?” 婉兮有些不理解,吴军阀怎么会从医院里出来? 是受伤了? 还是哪里不舒服? 不管怎么样,吴府一般都是把医生请到家里啊。 “哎哟,这不是吴叔叔吗?瞧您这话说的,我们哪儿敢呐。”阿懒伸出了双手,热切的跟吴军阀握在一起。 吴军阀调整了一下大氅在肩膀上的位置,昂首蔑然道:“那我怎么见你们两个拦着我的儿媳妇,还掏枪要打她?” “没有的事。”陈大少和孔二在吴军阀面前装得跟孙子似的。 吴军阀就是个得理不饶人的,给婉兮肩头披上了自己的大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知道了,你们是想让老子试试这次金陵运来的这批军火的力道。” “不不不,吴叔叔言重了,都是陈法儒不好,是他非要拉着我来这里把您的儿媳带走跟我没关系。”阿懒一副胆小懦弱的样子,张口就把陈大少卖了。 正文 第209章 英雄救美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陈大少低头,只能认倒霉,“是晚辈僭越了,进府得知得知三少夫人的处境,才想要伸出援助之手。” “你们原先认识?”吴军阀饶有兴趣的问着三人。 婉兮咬唇生气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也不知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需要太熟悉。”陈大少被“阿懒”坑了,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吴军阀哈哈大笑了几声,豪迈道:“那老子还要感谢你们两个的好意咯?” “不敢c不敢。”陈大少陪着尴尬的讪笑的两声。 吴军阀非常“热情”的问道:“你们两个打算到我府上坐坐吗?我可以让人设宴款待。” “我北平还有事,就不多呆了。”陈大少行礼告辞,扯着阿懒回车上。 看着老爷车远去,吴军阀才看了一眼婉兮的肚子,“你没生啊?” “爹来医院,不会是专门来看我的吧?”婉兮有些内疚。 吴军阀想了一会儿,豁然一笑,“我就说嘛,无端端的怎么会早产,你想的法子借故离开柴房吧。” 在得知婉兮早产,来医院就医的第一时间。 吴军阀就带着人过来了,谁知道婉兮根本就是装的。 来医院扑了个空,又不大甘心。 在里面等了一会儿,还果真让他等到了。 “我有事要回巡捕房,爹能否送我过去?”婉兮小声问道。 吴军阀领着她上车,道:“刚好我有些话要问你。” “你们就不必跟来了。”他对陈云几个贴身保护的吴家军道。 陈云有些担心,“您一个人万一遇到刺客怎么办?陈家和孔家都来人了,镇上可乱的很。” “到底是我的地盘,他们还敢刺杀不成。”吴军阀这辈子大小遇到过无数刺杀,早就已经麻木了。 陈云站直行军礼,“是,大帅。” “那我自己回巡捕房啦。”老赵站在车窗外,苦着脸道。 跟着婉兮出来一次,差点把他的魂都吓掉了。 婉兮点头,“嗯,好,路上小心。” “你们夫妻在玩什么把戏,我有点看不明白。”吴军阀把车开出了医院问道。 婉兮抱着怀里的医药包,“说出来爹您可能不信,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有件事得同你说说,摇红和孔凤翎杠上了。”吴军阀得意道,仿佛自己干成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婉兮柔声道:“谢谢爹,有摇红姑娘帮忙,孔凤翎就不会一直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 孔凤翎在吴家可谓是求仁得仁,想要上古神兽得了上古神兽。 想要吴凌恒的爱,也都全都给了她。 她应该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了! “今天上午,摇红争气,把她给气吐血了。”吴军阀这会子,像小孩子一样调皮。 提起孔凤翎被气得吐血,高兴的神气活现的。 婉兮淡淡一笑,“还是摇红姑娘有一套,我得多向她学学。” “就气死人不偿命这一点,你是真要多和摇红偷师。”吴军阀把车停在了巡捕房门口,看到吴有匪的副官的车也在门口。 眼睛一眯,冷冷的笑了。 婉兮知道有些话,下了车就没机会说了,“爹,我有件事想同你说。” “问我副官的事?”他笑着问婉兮。 明明长得粗狂,时常是凶神恶煞的样子,笑起来真是有说不出的怪。 婉兮缩着头,“副副官怎么了?” “让我锁进地牢里了,真是气死我了。”他气的两手叉腰,看来是真查出副官什么事。 之前还答应婉兮,要好好跟副官聊聊。 婉兮喃喃道:“那肯定是不小的事。” “他要是新zf的人也就罢了,居然真的跟段薄擎有牵扯。”吴军阀火冒三丈。 婉兮不敢置喙副官的事,“爹息怒。” “你说句公道话,我跟段薄擎这小滑头比起来,到底哪一点差了?”吴军阀气呼呼的问婉兮。 婉兮道:“姜还是老的辣,当然是爹多胜一筹。” “屁!肖副官肯定不是这么想的,他要是这么想的,怎么会帮段薄擎,他就是觉得我会输给姓段的那个毛头小子。”吴军阀还真有点像吃醋的样子,气的鼻子都歪了。 婉兮张了张口,想说清瑜的事。 吴军阀又若有所思道:“你说他是不是对吴凌恒和吴有匪失望,觉得他们是窝囊废,才投靠段薄擎的。” “不至于吧,大哥和夫君都是人中龙凤。”婉兮认真道。 吴军阀一脸讽刺道:“人中龙凤?一个瘸了十六年,戴着面具不敢见人。另一个中了小小狐妖的诡计,被人说是杀人犯,自己却没法洗清嫌疑。” “他们以后会厚积薄发的。”婉兮劝慰道。 吴军阀哼哼道:“一个个的废物点心,我还指望他们以后?” “我真的认为如果副官觉得在他们身上看不到未来,是副官没有眼光。”婉兮认真道。 吴军阀心下已经把两个儿子当成废物点心了,其他的话自然听不进去,又想了一茬,“你说我把那搅屎棍放出去,如何啊?” “搅屎棍?”婉兮没听明白。 吴军阀干脆直言,“就是清瑜。” “” 本来她打算履行诺言开口帮清瑜求一个出路,让吴军阀把人放了。 结果吴军阀自己想了,要放清瑜出来。 这女特工当真不简单!! 吴军阀见她不说话,眼神还有点游离,以为她有什么不同的见解,“有什么想法就说,我又不会怪罪你!憋在心里就是把我当外人了。” “爹,我怎么会把你当外人呢。”婉兮连忙解释,“我只是在想爹想放她出来,是想要把府里的水搅浑吧?” “还是你聪明,知道我的想法,不过看你这态度,好像觉得不妥吧?”吴军阀很看重婉兮的想法。 婉兮犹豫了一会儿,道:“放她出来是肯定要的,只是现在真的合适放出来吗?” “你是怕她和副官c孔凤翎联合在一起?”吴军阀问道。 婉兮看着巡捕房里人员进出,吴有匪的副官刚好从里面出来。 他看到吴军阀的车,并没有十分的惊讶。 遥遥行了个军礼,开着自己的车走了。 婉兮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那么多,我只是觉得多观察几天情势,再做决定会好很多。” 眼下府中局势太过混乱,清瑜又不是个计谋多的。 一旦放出来,怕是要令她如鱼得水。 她也只答应她要想办法让吴军阀放她出来,又没有说在这几天之内就要放清瑜出来。 “嗯,你这话说的很对,我会仔细思量吧。”吴军阀摸着下巴道。 婉兮打开车么,下去道:“那我先去了。” “要我陪你吗?”吴军阀问道。 婉兮迟疑了一下,道:“我都听爹的。” “那我跟着你去吧,省的又让人给欺负了。”吴军阀也跟着一起下车。 在吴军阀进屋巡捕房的一瞬间,一切都是井然有序有条不紊的。 所有巡捕站成两排,标杆一样的行军礼。 说话的内容也是一致的,气势若排山倒海,“欢迎吴大帅莅临巡捕房检查,吾等荣幸之至。” “哟,看来平时没少排练和操演。”吴军阀很欣慰,开怀大笑。 张大猫着腰,讨好的领吴军阀往前走,“嘿嘿,应该的。” 进了唐放办公室,吴有匪手撑着头靠在椅子上小憩。 听到脚步声,睁开了眼睛。 一看是吴军阀来了,急忙要站起来。 挣扎着起来了几次都爬不起身,十分的懊恼,“父帅,是有匪无能。” “你就坐着吧,听说早上还英雄救美了。”吴军阀似笑非笑的看向婉兮,道,“你的这些药,是买给他的?” “嗯。”婉兮也顾不得吴军阀就在一旁,赶忙拆了吴有匪的绷带。 先给他的伤口擦了碘酒,上了云南白药才用新的绷带包回去,“大哥,你的伤口一定很疼,要不要打杜冷丁,我买了一只。” 正文 第210章 一片真心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不用,一点疼痛,会让人更清醒。”他在金陵注射的杜冷丁已经够多了,他这辈子都不会碰了。 比起当时灵魂被撕扯的疼,这点疼还真不算什么。 婉兮见他坚持,也不强求,“对了,唐放” “他身上的厌胜已经解了。”吴有匪清淡一笑,暖若初生朝阳。 婉兮感激道:“多亏你了。” “对了,父帅怎么会跟着来巡捕房?”他悄声问婉兮。 婉兮低语道:“我在医院门口遇到他的。” “你的旗袍”吴有匪蹙眉盯着婉兮旗袍开线的位置。 婉兮有些尴尬的捂住,“大概是翻栏杆的时候不小心勾破。” “我记得医院门口走廊上有一排栏杆,上面的铁刺刚好能把衣服勾出这样一排的脱线。”他倒是观察细致,连这个都知道。 看来没少翻过栏杆,衣服估计也被钩过。 婉兮不方便解释,“此事说来话长,日后告诉大哥吧。” “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不就是遇到陈法儒和孔二那两个二货。”他温笑的对婉兮道。 婉兮一惊,“你都知道?” 然后想起在车里看到他的副官从巡捕房出来,副官肯定是去找吴有匪的啊! “我知道了,你的副官当时也医院门口。”婉兮低呼一声。 吴有匪轻轻道:“他去的晚了,并不知道事情的起因,陈法儒为什么要带走你啊?” 吴军阀听他们二人窃窃私语,实在忍无可忍,“有话不能大声说吗?鬼鬼祟祟的像什么样子。” 二人脑袋一缩,这才想起吴军阀也在办公室里。 当时在车里就该婉言拒绝,有些事就能跟吴有匪商量明白。 “我有些口渴。”吴有匪道了一声。 婉兮真当他是口渴,提了开水壶倒水,“开水壶里没水。” “去水房装一些吧。”吴有匪对她道。 她提了水壶,对二人行礼,“爹,大哥,我去拿水了。” “当心烫,走路小心点。”吴军阀嘱咐了一句。 若不是故意支开她,随便喊了张大或者老赵来做事就是了。 有些话他想私下里跟吴有匪聊聊,看看这小子的态度。 婉兮福身出去,“谢谢爹。” “你跟婉兮还挺般配的。”吴军阀听脚步声,当婉兮走远了。 婉兮的确走远了,只是耳力太过灵敏。 他和吴有匪交谈的每一个字,都听的清晰无比。 这句话唬了她一跳,差点被高跟鞋崴了脚。 吴有匪语调有些沉,“爹怎么说这种话。” “你是知道的,老子有什么说什么,不会玩虚的那一套。”吴军阀豪迈道。 吴有匪问他:“就因为我早上救了她?” “刚才她给你包扎的时候,你们两个也挺默契的。”吴军阀笑道。 吴有匪有些受不了了,“你可别忘了,她和凌恒是真夫妻。” “他们两个不是闹矛盾了?恒儿还在大庭广众下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吴军阀说起这样有伤风化的事,口气倒是轻松。 吴有匪垂眸,闷闷道:“你倒是不介怀。” “我介怀什么啊,左不过都是我的儿媳。”吴军阀混不吝道。 在吴有匪心里,吴军阀的脸皮都有城墙厚了。 他不介意失了清誉,别人还在乎呢。 吴有匪反讽道:“而且不管孩子是我的,还是三儿的,都是你的孙儿。” “对,是这么个理儿。”吴军阀从前也很好面子,现在却对这些事欣然接受了。 不管真真假假如何,在这乱世中能笑道最后的才是赢家。 损失一点点清誉,被人议论又算什么。 吴有匪忧郁道:“但我真的和她是清白的,我实在不忍旁人诋毁他清誉。” “我知道,和你有一腿的是孔凤翎。”吴军阀坏笑道。 吴有匪无奈到了极点,“命运太会捉弄人了。” “我真是可怜你啊,有匪。”吴军阀一副同情的口吻。 吴有匪反倒是笑了,“那次和孔凤翎的,吃亏的又不是我。” “元阳都泄了,还嘴硬。”吴军阀道。 “可她也是第一次。”吴有匪淡淡道。 吴军阀慢慢张大嘴巴,看着好似很惊讶。 随即想通了一般,豁然一笑,“哦,我差点忘了三儿的脾气,三儿有婉兮怎么可能去碰别的女人。” “我只想知道,在医院门口到底发生什么事?”吴有匪低声问道。 吴军阀笑了,笑得有些怪,“终于忍不住问了。” “她是个伸手不错的女孩,不过有孕在身的时候,很多事情不方便做,却做了翻栏杆的事情。”吴有匪料定今天在医院的事情不简单,必须要搞清楚情况。 吴军阀冷笑道:“孔二鼓动陈家那个瘸子,要强行带走婉兮。” “这事儿我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她那么一个温柔恬静的人,为什么会把孔凤翎招惹成那样。”他恨自己在金陵的这段日子,犹如困兽一样被软禁着。 府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大事,他一件也不知道。 吴军阀两只食指交替转着圈,最后指腹碰到了一起,“唔,这件事要怎么跟你说呢?你在金陵可听说年节时候,元术镇在闹拍花子。” “听过一些,听说新zf高层为此事震怒过。”吴有匪虽然被关着,可毕竟是在首府金陵。 有关金陵内部的事,还是能打听到一点风声的。 吴军阀挑眉,“这拍花子是最后不是抓到了,是婉兮帮着唐放立功的。” 所以 这二者有关联吗? 拍花子,得罪孔凤翎 这可是两码事! “我记得年节时,孔家在新zf的一方势力要求大赦元术镇所有囚犯。”吴有匪抓住了线索,隐隐摸到了二者关联的地方。 吴军阀有些意外,叹道:“年轻就是好,脑子都转的比一般人快。” “这么说我的猜测是对的,孔凤翎难道是被当做拍花子抓了?可唐放怎么敢抓她呢?婉兮也不会这么放肆。” 他毕竟当时不在,有太多事想不明白。 吴军阀提醒他,“你可别忘了,她是个妖女。” “她变脸了!!变成了别的样子!!”吴有匪这才反应过来事情的前因后果,心猛地一沉,低头喃喃自语起来,“如果孔凤翎是因为这个进了监狱,那肯定没少吃苦头,以她的性子肯定要跟婉兮不死不休了。” 若秋见他失魂落魄,飘出来问他:“阿郎,你怎么了?” “难怪陈法儒要带走她,他要把她送去给孔府邀功吗?婉兮”有危险!! 他在极度担忧的情况下,根本就听不见外界的一切声音。 “不排除这个可能。”吴军阀实在也看不透陈家大公子和孔二公子,两个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这帮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吴有匪也看不明白,“陈家不是一直暗地里跟孔家作对吗?” 尤当初陈家出面,把他从监狱里保出来。 放在自家的金陵饭店里软禁,不就是公然跟孔家唱反调么。 “许只是暗地里较劲,明面上还得要交好。”吴军阀无所谓道。 四大家族越是内斗,他越是可以坐山观虎斗。 吴有匪道:“不管局面如何,我都会护好婉兮的。” “凭你?”吴军阀颦眉。 连陈大少和孔二少都亲自来绑人,婉兮现在可处于漩涡的中心。 吴有匪声音很冷,冷的根本不像是他在说话,“我既然是孔凤翎第一个男人,自有办法和她周旋。” “哟!你这是想做什么?”吴军阀顿时生了兴趣。 吴有匪淡淡道:“父帅看戏就好了。” 听着口气是有了计策,要为了婉兮豁出去了。 “真是可怜你一片真心,只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吴军阀真是有感而发,到底还是心疼吴有匪的。 对婉兮的这一片痴情,这辈子都得不到任何回应了。 正文 第211章 私宅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吴有匪也知自己不该爱婉兮,她和吴凌恒是两情相悦。 做大哥的就应该祝福,而不是一遍又一遍的困扰。 可是感情这种事,又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这话题太沉重了,父子俩都没有继续说话。 办公室里变得一片安静,空气都好似凝固了一样。 少顷,吴有匪觉着有些不对劲,“婉兮装水怎么这么长时间?” 婉兮听他怀疑,这才发现自己躲着偷听太久了。 连忙快步去了水房,把水壶蓄满立刻回了办公室。 “爹c大哥,这里只有去年的龙井,你们凑合着喝。”婉兮进门就给他们泡茶。 吴军阀根本就不屑喝巡捕房里的烂茶,装模作样的吹了吹,“你这一去,有半个多小时吧。” “锅炉房故障了,这是用灶烧的水。”婉兮温婉一笑,尽量不让他们发现自己偷听的事。 吴军阀起身伸了个懒腰,低眸扫了一眼吴有匪,“怎么样?你这个身子骨能动弹吗?” “暂时还不行。”吴有匪的身子还很虚弱,得休息一阵才行。 休息完过后,大概能恢复两成功力。 虽然不能像从前一般,刚劲勇猛的和尸妖搏斗。 可是遇到一般的小鬼精怪,也能轻易对付了。 吴军阀提起电话,道:“我打电话给你的副官,让他来接你吧。” “也好。”吴有匪一直都是低着头,看起来很颓废的样子。 吴军阀打完电话,道:“我带着婉兮回去。” “你带她回去,她住哪儿?”吴有匪这一问,把吴军阀问住了。 吴有匪继续追问:“吴凌恒的那四方小院,还是我的东院,或者你的住处?” “这些地方听着都不妥啊。”吴军阀沉思道。 婉兮可是借着早产的名义出府,现在又挺着大肚子回去,岂不是给了孔凤翎理由虐她。 等等又给关进柴房,万一真出了事怎么办。 吴有匪忽然问吴军阀关于外宅的事情,“你在元术镇上除了摇红,可养了其他外宅?” “上海和金陵倒是有,这里没有。”吴军阀压根不想遮掩这档子事,这年头哪个有钱有势的人没养几个外宅。 吴有匪道:“我在镇上有两处外宅。” “你你小子藏挺深的么,这么的风流。”吴军阀还真真是惊了一跳。 吴有匪低低道:“也只是能看不能碰。” “哦,我差点忘了,你小子以前得守着童子之身。”吴军阀毫不吝啬的补刀,笑开了怀。 吴有匪气的脸色有点黑,又不能朝自己老子发火,“父帅,您先回去吧,我把婉兮安置到内宅去。” “用我这把吧,有匪那把勃朗宁没这个好用。”吴军阀把自己用的c96给婉兮。 这种毛瑟枪有很多仿制品,也有很多为了充订单的次品。 吴军阀手里这把属于高精尖的精品,他自己带在身边很多年,用的最称手的就是这把。 跟那些外型型号一样的c96,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婉兮心知这把枪对吴军阀的意义,双手接过,“谢谢爹。” “弹夹里还有一半子弹,够不够用?”吴军阀关怀道。 她这一去外宅,根本不知道何时能回府。 恐怕只要孔凤翎在一日,她都得躲在外面避其锋芒。 这大概是他有了称霸一方的实力以来最窝囊的时候,连自己的儿媳妇都没法保全。 婉兮看向吴有匪,“如果不够,我可以找大哥要。” “他那里的子弹哪里有我手里的好用,改明儿我让阿四给你送来。”吴军阀现在只是想办法把最好的给她,希望她又更强的自保能力。 婉兮感动的眼圈都红了,“诶。” “给我好好安排,别让我的孙媳妇和孙子受委屈。”吴军阀命令的口吻交代了一声吴有匪,便提步离开。 又等了十多分钟,吴有匪的副官来了。 副官进门小声的询问,“听大帅说,你的身体” “只是刚收了小鬼,有点发虚。”吴有匪竖起手掌,让他看掌上的伤口。 副官询问道:“这得多久才能下地走?” “明天吧,你带汽油了吗?”吴有匪问了一声。 副官道:“车里有备用的。” 说完就吩咐外面的人,把车里的汽油拿来。 吴有匪二话不说,把汽油泼到了日本娃娃上。 打亮了火绒盒,看样子是要烧了娃娃,“婉兮,你先出去,我的处理了这东西。” “好。”婉兮退到外头。 发现外面站了五六个吴家军,都在候着吴有匪。 火遇到日本娃娃上的汽油,火焰登时就把整个娃娃吞噬了。 娃娃在瓷砖地上烧着,一开始火势很大。 还伴随着一股恶臭,熏得人都睁不开眼睛。 很快娃娃被烧的差不多了,上头的火也小了许多。 吴有匪才泼了杯茶上去,把娃娃身上的火扑灭。 那日本娃娃都烧成黑灰了,在地上引出了一大块黑色的印子。 吴有匪见差不多了,道:“去别枝的那栋宅子。” “诶,好。”副官答应道。 朝外面使了个眼色,让几个吴家军进来,用担架把吴有匪抬出去。 副官一路跟着,拿出一枚玉佩递到吴有匪跟前,“少帅,您看。” “这不是我送孔凤翎的?”吴有匪问道。 副官道:“她拿这个玉佩冤枉三少夫人跟您有私。” “这玉佩是给她的?怎么能冤枉到别人身上?”吴有匪不解。 副官小声道:“当时给她的时候,只有溪怜在旁边,而且这玉佩是从三少夫人身上搜到的。” “知道了。”吴有匪道。 这就是典型的嫁祸于人,办法虽然老套,却一如既往的好用。 副官指挥着手下人把吴有匪抬上车,“你们都轻点,别磕着少帅,伤了他有你们好看。” “差不多得了,我又不是豆腐做的。”吴有匪有些不满道。 副官见婉兮也上了车,觉得有些不妥,“三少奶奶也去?” 那可是吴有匪的外宅,吴凌恒的妻室去不大妥当吧! “我就是安排她去住别枝的那栋宅子。”吴有匪嘶哑道。 副官到前面去开车,“府里都在传你们的流言,怎么还安排她去您的外宅。” “既然流言多了解释不清,干脆坐实流言,省的解释。”吴有匪头一次说话这么尖锐,把副官所有的质疑的话都堵回去了。 吴有匪口中的外宅,是当初何府的故居。 就在波清河边上,是个面山抱水的好风水。 别枝从十三岁就被养在里面,如今已有两年。 见吴有匪的次数,只有过三面。 听管家说吴有匪带着人来了,她正在屋子里洗澡。 匆匆穿了衣服出去迎接,谁知吴有匪又带了个女人来,还是个怀了身孕的女人。 她没学过规矩,也不向吴有匪行礼,见了生人就问来历,“这位姐姐是?” 没成想话刚一出口,就打喷嚏打个不停。 她以为会得吴有匪垂怜,得个一夜两夜的宠幸。 特意穿了纱衣,冷的都发抖了。 府里的管教嬷嬷也是这么教她的,每次吴有匪来都让她做好准备。 只有这一次是寒冬腊月,不仅冻的她喷嚏连连。 就连鼻涕都流出来,在诸人面前好不尴尬。 “我叫楚大喜,你喊我大喜就好了。”婉兮见她狼狈,好心脱下大衣给她披上。 顺手悄悄的把大衣里的枪拿出来,以免她发现的时候吓着人家。 她咀嚼了两边婉兮的名字,“大喜——啊!你好,我是别枝,明月别枝惊鹊的别枝。” “还挺有意境的,不像我的这么普通。”婉兮被寒风一吹,也忍不住缩了身子。 吴有匪温柔的眼神里略带责备,把自己的外套递给婉兮,“自己身子就不好,还把外套给了别人。” “你还说我,自己也没好哪去。”婉兮不肯接。 正文 第212章 胡不归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吴有匪看向副官,“我穿他的就好了,他身强体健的,受冻无碍。” “是c是,我体魄强健,不穿衣服都没事。”副官摘了外套,给吴有匪披上。 婉兮拿过吴有匪的外套,却只是抱在怀里,“多谢大哥了。” “你穿我的能沾些阳气,对孩子对你都好。”吴有匪温声劝她,眼中闪过一丝悲哀。 心痛她避讳他到连他的外套都不穿,宁可受冻吹这春寒中的风。 婉兮实在不好再推辞了,勉强穿上他的军外套,“我都忘了,你纯阳之气恢复了一点呢。 外套上沾染了他身上的纯阳之气,穿着的确暖意袭人。 “诶?你喊他大哥?”别枝睁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婉兮。 婉兮不好解释自己的身份来历,张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我” “她是我的青梅竹马。”吴有匪道。 别枝若有所思,“你叫胡不归,她叫楚大喜,青梅竹马?!名字倒是挺般配。” “你个小丫头片子。”吴有匪每次来,都要被这个小女孩逗乐。 她一直被关在府里养着,几乎见不到外人。 没什么心机,天真单纯的很。 胡不归。 婉兮看向吴有匪,他也用了个化名来骗别枝。 他们两个用化名的时候,可没有没有事先商量。 婉兮只是觉得既然是为了躲孔凤翎报复离府,用真名的话很容易被查到。 随口用了以前的名字,也不算是欺骗。 倒是吴有匪,藏的颇深。 应是隐姓埋名买下这宅子的,只是不知道拿来干什么用。 别枝认真的看着吴有匪,“你为什么不把她娶到家里,也和人家一样放在外宅。” “我家里有正室了,正室是个母老虎。”吴有匪表情也很认真。 别枝有些害怕,“她不会来找别枝算账吧?” “不会,等你喜姐姐的孩子生下来,我就有理由休了她,娶你喜姐姐为妻。”吴有匪温柔道。 别枝开心的鼓掌,“那样太好了,喜姐姐这样温柔的人做了正妻,一定会好好待我。” “岂止是好好待你,说不定一高兴,就把你接到我府里了呢。”吴有匪蹲下来,和矮小的别枝一边高。 别枝摸了摸他的下巴,“那我是不是可以天天见到你了。” “天天见我这副样子,也不厌烦吗?”他儒雅的笑了。 别枝看的痴了,小脸也俏红,“才不会厌烦,我真想你整天陪我玩。在这宅子里总跟嬷嬷们在一起,好生无聊。” “那我今晚就留下。”他小声道。 别枝钻进他怀里,小声问:“是要跟我做嬷嬷们教我的那些事吗?” 那些事? 莫不是男女之事吧!! 看着羞怯的别枝,她大概知道为什么吴有匪有两个外宅。 他并非一个愚笨之人,知道自己纯阳之体的弱点。 两个外宅应该都是用来以备不时之需的,在紧要关头和她们两个其中一个双修。 只是奇怪的紧,他失去功力这么久。 为什么 还是没有碰过别枝?! 若早些那样的话,在金陵也不会受那样大的苦。 “阿郎,除了我之外,怎么可以抱其他人。”若秋一看吃了大醋,蹦出来要掐别枝。 吴有匪这才想到自己收了个妒妇,运功强行把若秋拉回来,“我差点忘了,我今晚有事,只能改日再来。” “不归。”别枝喊他。 他以为别枝是失望了才唤他,“怎么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有这么大的宅子。”别枝娇声娇气的问道。 吴有匪被她逗笑了,“我啊,就是个小商贩的儿子,靠点祖业啃老而已。” “难怪这么有钱,我等你回来,你可不能再这么久不来了。”别枝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若秋委屈不已,“这个小贱蹄子亲你。” 按她暴戾的性子本是一定要把别枝掐死的,却生生被吴有匪困着无法离开。 “副官,我们回府吧。”吴有匪道。 副官遣人把他抬出去,在一旁小声的问:“您要是在这里留宿一夜,身子骨很快就会康复的。” “今夜留宿,明夜也要留宿,不能间断,时间长了会露破绽的。”吴有匪深知双修性质,刚开始那几日必须夜夜都修。 后面时日长了,才能偶尔间断。 现在还不是双修的时候,况且有若秋在也不方便。 副官道:“怕什么破绽啊,少夫人不在,你把别枝带回府去都行。” “再等等吧,我去金陵的时候,府里发生好多我不知道的事。”他温声道。 副官叹息了一声:“哎,当时不能去金陵,也不能进府,什么都帮不到您。” “你把我交代的事办好了就成,旁的不用多管。”吴有匪被安放进车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这样行动不便的自己,真是有说不出的屈辱。 做什么都得旁人帮衬着,不然就是不能行动的废物一个。 突然之间,他理解了吴凌恒自小到大困死在小院中的心境。 睁开了眼睛之际,灰蒙的天空中落下几片雪花。 又下雪了,今年总是下雪。 都开春好些日子了,没想到还会下雪。 他打开窗,伸手想接一片。 因为体内纯阳之气已经恢复一些,雪还没落在手上就化了。 —— 何府故居。 吴有匪一走,婉兮就把他的外套脱下了。 脱下外套好像卸下一层重负,浑身都觉得轻了许多。 别枝搓着手,拉婉兮离开见客的大堂,“快走快走,都下雪了,我们快点回屋生炭火。” “晚上我们住哪啊?”婉兮看天色黑沉,低声问道。 别枝进了屋子就拿桌上的糕点往嘴里塞,还塞了一块芸豆糕到婉兮嘴里,“嗝喜欢高点可以去惊阙楼,喜欢低一点的有明月斋。” “惊鹊楼的景致怎么样?”婉兮问道。 别枝蹲下身,又去料理炭火:“自然是好的,嬷嬷们说嗯高点的楼打开窗得看到山和水,才是最好的风水。” “风水好了会怎样?”婉兮跟着她爹,只知死人风水。 活阳宅风水鲜少知道,也没有主动了解过。 别枝点好了炭火,打电话让嬷嬷送热茶进来,“风水好了最是养人,女子生的好看,男子能让家里财源广进。” “那就住惊鹊楼吧。”婉兮道。 别枝玩着她的手臂,娇俏道:“我能不能也住惊鹊楼啊,姐姐我想和你在一块,你给我的这件外套太暖和了,还有糖吃。” 她从婉兮的大一口袋里翻到了几块太妃糖,全都塞进嘴里吃了。 小嘴塞的鼓鼓囊囊,笑得也很是满足。 “你是没吃饱吗?还吃这样多的糖,平时少吃一顿饭,吃一两块就能顶饱。”婉兮道。 知道糖能顶饱,还是在军校里晓得的。 行军打仗的时候,经常要跋山涉水。 粮草不够了,可以用蜜糖之类的顶饱,一两颗糖就能顶一顿饭的。 将士们的口袋里留一些,关键时刻是可以救命的。 别枝抱怨道:“我是天天没吃饱啊。” “为什么啊?这宅子这么大,难道还供给不上吃食。”婉兮见别枝体态纤弱,跟自己差不多。 也有点相信平日里没吃饱,只是不明白为何会如此。 别枝郁闷道:“嬷嬷们怕我体热,不给我吃热性的食物,寒性的给的又很少,怕我胖了不归不喜欢。” “那嬷嬷们还真是苛刻。”婉兮叹道。 嬷嬷送来热茶的时候,也把晚饭给送来了。 果真,半块肉都没有。 是那种全都是青瓜c芹菜的蔬菜沙拉,而且分量特别小。 大概是体谅婉兮是孕妇,她们给婉兮多准备了一个水煮鸡蛋。 别枝吃完自己那份,看着婉兮的水煮鸡蛋都快哭了。 “给你吃吧,吃个鸡蛋又不会长胖。”婉兮把鸡蛋剥好了,才送到别枝手里。 正文 第213章 深夜枪战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别枝很高兴,把鸡蛋整个的塞进嘴里,含混不清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我又不需要节食,她们给我也给的这样少。”婉兮也想多分点吃食给别枝,可惜嬷嬷们只多给了一个鸡蛋。 别枝噘着嘴道:“定是怕你把自己那份分给我,害了我长胖。” “那还真是防你防的厉害。”婉兮和别枝相处,就好像自己多了一个小妹妹一样。 二人吃过晚饭,抱着棉被一起上惊鹊楼。 惊鹊楼有四层之高,别枝跑在前头,“喜姐姐快上来,河里有好多船呢。” “大半夜的还有船在航运?”婉兮挺着个大肚子上来,出了一身的热汗。 走到栏杆边上,朝下看就是波清河了。 波清河里的水道上灯火通明,运载了满满的货物。 甲板上有看守货物的人,都是穿着新zf制式的军装。 别枝道:“我也是头一回看到有晚上运货的船呢。” “那是孔府从上海来的船吧。”婉兮幽幽道。 孔凤翎可是说过,明日一早会来十条送药材的船。 结果这些船来的倒是快,半夜就进了镇上的波清河了。 别枝很是惊喜,“上海的船?那船里面会不会都是进口的好吃的?听说上海可是有最大的国际贸易港口。” “你怎么总惦记着吃食。”婉兮觉得好笑。 别枝抱着她的孕肚,“人家总是吃不饱,当然惦记这吃的。要不你去跟不归求求情,让他叫府里的嬷嬷们别那么严苛。” “好啊,我试试。”婉兮莞尔一笑,捏了捏她的小脸。 站这上面,能俯瞰大半个灯火阑珊的元术镇。 这样宁静的夜,小镇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别枝道:“胡不归有你这样的贤惠妻子,将来肯定要大富大贵的。” “胡不归c胡不归”她一直听她喊不归不归的,突然听到全名觉得耳熟,“田园将芜胡不归。” 就着吴有匪的化名,不经意间读出这首诗。 别枝一听也觉得好奇,“这句诗和胡不归的名字好像啊?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说若再不回田园耕种,田里就要长满杂草荒芜了。”婉兮解释诗句的时候。 从这句陶渊明的诗中,隐隐读到了吴有匪有想归隐的心思。 不过,大概是她想多了。 化名可以乱起的,他是一军少帅有野心还差不多呢。 别枝手捧着下巴,道:“长草了就去拔草嘛。” “可是因为有别的事要忙,所以没时间拔草,只能看着田园荒芜。”婉兮望着远方出神。 别枝道:“那胡不归这个名字起的满丧的,也不知胡府的大老爷是怎么想的。” 要问也是问吴有匪是怎么想的啊! 如果 如果这是他真实的心境!! 也许是想归隐,又舍不得少帅的身份和地位吧。 “碰——”黑夜里一声惊声枪响,划破了整个夜晚的宁静。 河中甲板上的一个军人登时倒地,身上的军装被鲜红的血液染红了。 “这附近有狙击手!”婉兮四下里张顾,寻找着同样站在高处狙击的那人。 夜晚实在太黑,哪怕运了灵力在眼中也辨识不轻。 随后,接连几声枪响乍起。 把甲板上的人全打到在地,有几个人落了水。 鲜血在河中晕染,瞧着就让人胆寒。 别枝已经躲到了婉兮身后,带着哭腔大喊:“喜姐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有枪响,是土匪来了吗?” “不知道,好像有人袭击了船上的人。”婉兮努力搜寻之下,终于在对面河岸上一处民宅上看到一个黑影。 黑影大概想继续聚集,在努力的找好位置。 从这些运输船里一下就跑出来大几十号人,个个都是荷枪实弹的军人。 在河道上直接开了冲锋枪,扫射周围的民宅。 那黑影很快就被打落,掉入到了水中。 聚集这些运输船的躲在暗处的,应该不止一个人。 冲锋枪扫射之下,打下来好几个人。 对面河岸上,还有一户人家的妇女在痛哭,“你们这是干啥子,娃儿他爹就是修个房顶,你们杀人做什么。” 冲锋枪的威力可想而知,又是在居民区扫射。 误杀一个两个的,那是肯定会有的。 好在惊鹊楼旁有棵百年古树,树的枝叶挡了一些她们所在的位置。 他们又是在低的位置,暂时没有发现楼上有人。 只是现下拿了强光手电到处照,只要有屋顶的地方就随便乱打一通,到时候肯定会打到她们的。 “他们这样乱开枪,会打到我们的。”别枝身子抖成了筛糠。 婉兮也怕被牵连无辜,抱着别枝蹲下,“别怕,别怕,有我在呢。” “姐姐,我们进屋吧。”她惊恐道。 婉兮摇头,“不行,现在不行,一旦起身就会被当做活靶子。” 枪战整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到处都是子弹破空的声音。 惊鹊楼上的接雨水的水缸,还被子弹打了俩窟窿眼。 里头的两只黑凤尾被牵连了无辜,一只被打中变成肉泥。 另一只没了缸里的水,在同伴的血水里扑腾。 “喜姐姐,结束了吗?”她小声的问道。 婉兮有点害怕事情只是短暂的平息,“再等等。” 又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河面上依旧没有动静。 婉兮才探出一点点头看向河面,河面上那些运输船都不在了。 只剩下一河尸体,随着水流飘荡。 此情此景,几乎可以想象刚才是何等的枪林弹雨。 这帮人真是无法无天了,在吴军阀的地盘也敢这样造次c草菅人命。 “好多死人啊。”别枝叶偷看了一眼。 婉兮拉着她,赶快回屋,“不关我们的事,睡觉吧。” “你怎么不开灯。”别枝在外头蹲了一个小时,吹了一晚上冷风。 不仅腿蹲麻了,还浑身冰凉。 只想快点洗一通热水澡,再听点欢快的音乐。 “先不开灯吧,你觉得冷,咱把炭火点上。”婉兮觉得这么高的楼,开了灯之后。 那真是灯塔一样的存在,会变成活靶子的。 别枝点点头,乖乖的去点炭盆。 炭盆点上了之后,屋子里一点点的回暖。 两个人依偎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 吴府。 半夜里,运输药材的船虽然沉了几艘。 可剩下来的几艘,送到孔凤翎手里的药材,都够开几间药铺了。 她凌晨四点多喝了熬好的汤药睡下,一直睡到了早上九点半。 一觉醒来不能说神清气爽,但身上的病痛真是卸去了大半。 “三小姐,你终于醒了,真是担心死我了。”小玉见孔凤翎醒来,递上去热毛巾。 孔凤翎擦了擦脸和手,伸个懒腰起床,“溪怜呢?” “她啊?她亲自去盯着你中午要喝的解药了。”小玉给她倒了一杯热牛奶。 孔凤翎喝了一口,那个舒心啊,“好久没这么快活了,走,我们出去给楚婉兮请安。” “楚婉兮没回来呢。”小玉道。 孔凤翎挠了挠头,“还在医院住着呢?生的是男是女啊?” “医院没传来消息,我也不知呢。”小玉道。 孔凤翎从美国进口的面包机里抽出一块刚烤好的面包,用牙齿叼着,“算了,不提这个晦气的女人了,出去透透气。” “小姐,外面风大多穿点。”小玉连忙取了外套,追着给孔凤翎披上。 孔凤翎病了几日,觉得浑身的筋骨都僵了,“以前这个时候,我都跟dad到网球场打网球了,只穿一件网球服。可惜元术镇没有网球场。” “没有让老爷或者大帅建一个呗。”小玉提议道。 孔凤翎推开门,新鲜的空气进来,她大口呼吸了一口,“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噫?他怎么来了?” 门外的风雪中,背对着她站了一个着军装的男子。 正文 第214章 撸子号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男子头发到了肩膀,被风吹的飘逸乱舞。 身姿笔挺,恰若松柏。 雪根本近不了他的身,还未靠近他的肩膀就会汽化。 缕缕白烟簇拥着他,颇有些仙气袅袅的感觉。 “他是谁啊?小姐认识?好像成仙的仙人啊!”小玉看着他白烟中的背影,干咽了一口唾沫。 孔凤翎冷哼一声,“哼,他那是护体纯阳之气太过炙热,雪还没靠近被蒸发了。” “这么厉害,那他摸起来不是跟炉上的锅子一样烫。”小玉把他想成了一个浑身滚烫的人。 男子回头,温柔的道了一句,“孔三小姐。” “来找楚婉兮啊?不对啊,昨儿是你把她送医院的,会不知道她没回来!”孔凤翎把手塞进骑马装的裤兜里,一脸看不懂他的表情。 吴有匪耸肩,“我就不能来看你吗?” “进来坐吧。”她转身回屋。 吴有匪对门外候着副官道:“你也进来。” 进门就见地上摆了两口木头箱子,一口盖子是斜盖上去的。 可以看到里头装得满满的都是子弹,还都经过特殊改装过的。 “溪怜磨咖啡去,给我和这二位爷提提神。”孔凤翎坐在桌边,把玩着一把汉阳兵工厂出的手枪。 她也不是玩不起婉兮那种德国造,只是对于女生来说毛瑟枪实在太沉了。 小号的女士手枪她也有,不过一贯都是拿来收藏的。 这把小手枪是随昨晚的船一块过来的,她暂时还觉得新鲜。 吴有匪坐下了,“我在金陵的这些时日,可有想我?” 副官以立正姿势站在他身后,活脱脱的保镖架势。 “想了,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孔凤翎瞄了眼副官,心里觉得好玩。 这进女孩子的闺阁,还要带个满眼严肃的“保镖”进来? 若她这一枪指着吴有匪,“保镖”会有什么反应。 她心念一动,快速的上膛。 枪口在一瞬间对准了吴有匪,副官的手指也是一瞬间堵在枪口的位置,“三小姐这是想干嘛?” “没什么,试试你的反应。”孔凤翎说的不动声色,实则脑门上出了冷汗。 汉阳出来的手枪质量一般,比不得那些德国造。 用异物堵在枪口,一个不好枪是会炸膛的。 吴有匪的副官的手指头肯定是保不住,却有了两败俱伤的后果。 吴有匪低头,眼神颇为忧郁,“何必掩饰呢,想杀我把这条命给你就是了。” “我我没。”孔凤翎一时情急,说的可是真心话。 吴有匪朝副官使眼色,“副官,松手。” “少帅!!”副官忠心,坚持了一声。 吴有匪眼中闪过了尖锐,“我才在金陵几天,便管不住你了吗?” “不是的少帅,属下听令。”副官被迫收回手,立正鞠了一躬。 吴有匪抓着枪,让枪口顶到自己额头,“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什么,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你在搞笑吗?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的命了。”她和他眼神对峙了一会儿,实在是没法了。 松了手里的枪,双手抱胸发了脾气。 吴有匪再次笑了,温暖的好似屋外的风雪都要停了,“那你便是心里有我。” “谁心里头有你了。”孔凤翎小声道。 吴有匪打趣,“那就是我单相思咯。” “难道就那一次,你堂堂吴家大公子就沦陷了?”孔凤翎实在不信,压低了声音质问他。 他与她对视,眼中有说不出的真挚,“你不知道那是我的第一次吗?元阳都泄光了,在金陵差点死了呢。” “切,如果第一次和你的是个村姑怎么办?”她有些心动了,心虚的把眼睛瞥向别处。 心里教训着自己,孔凤翎啊孔凤翎。 他在金陵惹上的人命官司,让他在军中的威信大打折扣。 早就今非昔比了! 吴有匪垂眸,低低的笑了一会儿,“可能会给点钱打发了吧。” “怎么?同样是第一次还有差别!”孔凤翎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就好像打赢了一场胜仗一样。 吴有匪情深意重,“你是我命定的人啊,只是想不到在金陵,对我下手的是孔家。” “金陵那事我压根不知情,我我不知道父亲要杀你。”她眼中突然含了泪,连她自己都被吓到了。 怎么会突然解释? 这件事她认了又怎么样? 吴家也拿她没办法,还难不成把她杀了。 在这一刻,她都知道自己喜欢的到底是谁。 吴凌恒虽然也和他“欢好”过,却没有那一次的刻骨铭心。 那一次,仿佛他的名字镌刻到灵魂里。 他的身体也融入她的身体,然后水ru交融。 屋子里,是咖啡豆磨成粉末后的香气。 吴有匪认真的看着她,握住了她吹弹可破的柔荑,“我信你。” “少帅!!你莫要被她骗了。”副官气呼呼道。 吴有匪蹙眉抬头,“我自己心里有分寸。” “她若真的想着你,会把这样宝贵的东西轻易送出去吗?”副官掏出一块白玉,送到孔凤翎面前。 孔凤翎乍一见,有些愣住了。 很快便换了表情,妖媚一笑,“哟,怎么到你手里了!” “我是不忍少帅的一片真心被糟蹋,才想办法弄回来的。”副官替吴有匪打抱不平。 吴有匪两根食指顶着下巴,仍旧是温柔的无法形容,“我也想知道。” “东西既然给我了,当然由我处置。”她一把将玉佩夺到手里,霸道又刁蛮道。 实则心里在大鼓,当时只想着要构陷楚婉兮。 让他们这对“奸夫淫妇”在府中好好的现眼,没想过自己会沦陷在吴有匪手里。 “我送你的玉佩就那么不入你眼吗?”吴有匪自嘲的一笑,彻底刺痛了她的心。 她低着头,握紧了玉佩,“没有!!” 心想着老娘才不解释,你爱信就信。 不信也无所谓,反正她绝不会为这点事低头。 “那以后就不要再随便送给别人。”吴有匪把抱进了怀里,温暖的怀就像是猎人的陷阱。 那些至纯至阳的罡气,对有狐狸妖血脉的女子真是致命诱惑。 她想挣扎的出来,可已经沦为猎物,“不送就不送,虽然不是什么好玉,得亏还未雕琢打磨。” “你喜欢什么样式,就找匠人弄成什么样式吧。”他柔柔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都要把她的一颗心化了。 煮好的手磨咖啡的香气,忽然间充斥着整间屋子。 一闻到味道,孔凤翎就警觉的逃离他的怀。 脸上还染着绯红,耳根子都是红的。 小玉端了三杯咖啡进来,“三小姐,这是老爷新得的意大利咖啡豆,您可得好好品尝。” “知道了。”孔凤翎心跳还没平复,故作平静道。 副官尝了一口,觉得苦。 皱紧了眉头扔到了一边,心想着洋鬼子可真会自找罪受,喝这种苦的要人命的东西。 “我帮你加糖加奶,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孔凤翎起身往吴有匪的咖啡里加料,用咖啡棒搅了几下。 吴有匪接过来,尝了一口,“还真不错,只是我军校还有点事。” “有事就去忙吧,我送你。”孔凤翎把吴有匪送到了小院门口,目送他的背影离去。 小玉小声道:“说起来,大公子掌权时日长,比姑爷根基深的多呢。” “多嘴,把撸子号给我拿来。”孔凤翎冷然道。 撸子号是1903的别名,乃是警用第一枪。 威力没有毛瑟大,但是胜在袖珍。 小玉翻箱倒柜半天才把撸子找出来,送到门口给孔凤翎,“您从早晨就在玩汉阳那把枪,怎么突然要起撸子了。” “当然是报仇!”孔凤翎举起手中的袖珍枪,朝远处树上一只家雀打了过去。 正文 第214章 我行我素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手里的枪一开,家雀瞬间就被打爆了。 掉下来都没个鸟形了,就是一坨带血的羽毛。 孔凤翎丝毫也不觉得残忍,反而很高兴,“啧啧,改良过的子弹就是合我意,好玩。” “你这是要去医院找楚婉兮晦气?”小玉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提到楚婉兮就兴奋。 孔凤翎冷淡道:“刚生孩子的女人体虚的很,对我暂时没威胁。” “三小姐可别掉以轻心,这时候就给趁她病要她命。”小玉一路跟着她,一路劝她别放过楚婉兮。 孔凤翎觉得小玉脑子还没溪怜聪明,根本就没回她的话。 来了吴军阀住处附近,小玉便知她要找谁晦气了。 春寒料峭,还下着雪。 园子里的海棠c玉兰都起了花骨朵,虽然没有盛放时好看。 也有豆蔻少女时的娇嫩,闻着也有一股香味。 摇红手持苏绣纨扇,蹲着嗅一朵玉兰花骨朵的香气。 心情正好的时候,抬头不经意间扫到了孔凤翎,“这就病好了啊,二少姨娘。” “天气这么冷,十九夫人不冷吗?”孔凤翎依样回怼。 摇红纨扇遮唇,凝眸看着她,“哟,这是身子骨好了,变得牙尖嘴利了。” “让你失望了。”孔凤翎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摇红。 摇红被她越开越难受,多年在风尘打滚的经验让她有所警觉。 转身离开,打算书房继续侍奉吴军阀。 孔凤翎在她身后道:“怎么这就走了?” “我是怕我说多话,气坏了您的身子,您还是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吧,别刚好又坏了。”摇红回过头来,只打算看一眼的。 就见自己的面门被一把小手枪指着,登时就出了一身冷汗来。 孔凤翎淡淡的笑了,“十九夫人真会疼人,我都感动了呢。” “无聊。”摇红懒得搭理她,转身就走。 她断定她不敢杀人,至少不敢正大光明在吴府开枪杀人。 孔凤翎笑出了声音,“你这娼妇是不是觉得受宠,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 在那一刻,摇红心头猛地生出了一丝悔意。 “碰——”一声枪响,在她脑中炸开。 耳膜仿佛被炸裂了一样,整个人陷入了嗡嗡不断的耳鸣。 子弹是改良版的,弹头很尖威力很大。 一瞬间给人带来的痛苦不是很大,却从后脑勺打穿到了额头。 她是有感觉的,手指摸向了额头,“血。” “你你敢杀人。”她觉得头很晕,勉力转向孔凤翎。 眼前一片模糊,任何东西都是旋转的。 孔凤翎在她死的最后一刻,嚣张的笑脸从模糊的背景中脱颖而出,“大家伙儿可都看的清楚了,我再打鸟。” “你”她栽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了鲜血。 没有力气在多说话,可孔凤翎那张满脸得意的脸在在她眼里是那么清晰。 到了阎罗殿里,她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孔凤翎还特意蹲下,身子倾斜到她近前说话,“谁知你突然冒出来,替鸟儿挡了一枪。” “我做鬼也不会也不会”摇红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完,就睁着眼死了。 孔凤翎看着她死不瞑目的样子,觉得痛快极了,“不满意就来找我,我的眨么眼最喜欢吃恶鬼的鬼魂了。” 说话间还踹了一脚摇红的尸首,大摇大摆的走了。 五分钟以后,吴军阀才出来。 他是吃不惯洋人的乳酪,在厕所里拉肚子了。 吴军阀垂眸凝着摇红的尸首,看不出喜怒来,“怎么回事啊?” “孔三小姐打鸟的时候,不小心打到了她。”陈云站岗的时候目睹了这一切,小心谨慎的回禀着。 吴军阀看向他,“你倒是会说话。” 一般人若是开口,必然会告状说孔凤翎的不是。 开口帮孔凤翎圆的话,可是要担着被当做是孔府细作的风险。 幸好这陈云忠心,不可能是孔府来的。 “我只是站在大帅的角度想事情,也不知大帅是否能满意。”陈云低着头,其实对自己刚才的回答并无把握。 吴军阀拍了拍他的肩膀,“肖副官被我关进地牢了,你以后就顶替他的位置。” 孔凤翎在他住的地方杀人,挑战了他的权威。 夺了他的面子,动了他的人。 恨不得把她丢进军营里的狗圈中,让那些德国犬把她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可是为一个青楼女子,贸然和孔家撕破脸实在不值。 恨只恨当初孔凤翎没有死在牢里,现在只能暂且把她当菩萨供着,日后再一笔账一笔账的跟她算。 “陈云不敢,肖副官战功赫赫,我战功不够。”陈云哪有那些心思,只是觉得自己不配,不肯领受。 吴军阀没了副官,就跟丢了左右手一样。 这些日子办事很是不顺手,认定了陈云就不想改了,“谁说让你当副官了,就是让你干他干的那些事。” “属下领命。”陈云单膝跪地,显得十分郑重。 军人通常是行军礼的,只是他眼下特别感激吴军阀的提携,才行此大礼。 吴军阀手背在身后,“起来吧。” “那她怎么办?”陈云问道。 吴军阀皱眉:“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啊?”陈云有些震惊,不敢领命。 吴军阀见他有些死板,双手叉腰的问道:“怎么?你还想让我以十九夫人的仪制给她葬在祖坟里?” “属下愚钝了,大帅恕罪。”陈云是个一根筋的人,想了想才明白过来。 摇红进府虽然跟着吴军阀,还时不时的收礼物。 看着受宠,也很高调。 可是一没有领证,二也没八抬大轿娶进门。 说难听点,那就是个陪侍。 陈云低下身,把她手指上的钻石戒指取了,归还给吴军阀,“大帅,给您。” “算了,给她留着吧。”吴军阀看惯了生死,看着摇红的死状居然有了一丝心软。 除了她相貌和岳零落相似之外,还因他根本没想要摇红死。 只是把她当做一颗棋子,用来制衡孔凤翎。 他甚至打算事后给摇红一大笔钱,帮她彻底从良。 谁知道孔凤翎这么狠,为了报仇连府里的十九夫人都敢杀。 若无摇红,倒在地上的就是婉兮了。 —— 晚上孔凤翎又喝一次汤药,把余毒全都清出来。 呕吐了一晚上,也出恭了一晚上。 早晨起来的时候,真真是舒爽到家了。 身上的力气全都恢复了,单手就能扛七八斤的冲锋枪。 从上海运来的p18只有一把,只够她自己玩的。 虽然有点不够意思,也是玩的不亦乐乎。 在院子里打了几只鸟儿,觉着是大材小用了。 她便想着去巡捕房大牢找些乐子,“溪怜,我们去巡捕房大牢玩玩吧,总打鸟没意思。” “您不会是想去打人吧?这可不太好。”溪怜听说她昨儿杀了摇红,心里担心这吴军阀发难。 孔凤翎又要出去招惹事端,真是吓个死人。 她威风道:“我听夫君说巡捕房有很多死囚,我过去义务帮他们当刽子手,他们感谢我还来不及。” “帮忙枪决死囚的话,倒还能说得过去。”溪怜若有所思道。 孔凤翎扛着枪,出了小院的门,“走。” “病才刚好,就要出门啊?”吴凌恒刚好打外面回来。 孔凤翎把枪顺手就塞进溪怜怀里,一把勾住吴凌恒的脖子,“这两天把我憋坏了,想出去玩玩不行啊?” 溪怜力气小,怀里突然一沉。 摇摇晃晃了几下,差点没跌倒在地。 “要我陪着你去吗?昨儿我只在军校处理点事,回来摇红就被你打死了。”他似笑非笑,也不知到底生没生气。 正文 第216章 头顶一片大草原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孔凤翎本性就是个我行我素的,嘴角一咧,“怎么?相公要跟我兴师问罪?” 她气恨的就是这一点,她堂堂孔三小姐的男人。 和一个妓子有旧,还让这女人在她重病之时折辱于她。 对于吴凌恒的一颗心,也许早就凉了。 “我怎么会为个烟花女子生翎儿的气呢?”吴凌恒也看出来孔凤翎的心思,只是不在意罢了。 孔凤翎愿意演戏,奉陪就是了。 孔凤翎娇笑着亲了一下吴凌恒的脸颊,“相公不生气就好。” “只是没想到,你连跟我商量都不商量,那可是父帅的宠妾。”吴凌恒淡淡的道。 她在他耳边冰凉道:“父帅都没说什么,你多管什么闲事。” “你去玩吧,处理了一晚上的军务,还真是乏了。”吴凌恒揉着太阳穴,兀自走开了。 回到房中,眨么眼从缸里浮起来,“爹爹。” “小妖女有些奇怪啊,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吴凌恒香皂不断清洗刚才被孔凤翎亲的位置。 眨么眼娇声道:“好绿的帽子啊,爹爹。” “说的是我吗?”吴凌恒别过头去问它。 眨么眼煞有介事道:“爹爹自己看不到您头上戴了绿帽子吗?那赶紧去照照镜子。” “嗯,是有一顶绿帽子,能劳烦你告诉我是谁戴的吗?”吴凌恒去镜子前照了照。 眨么眼眨了眨眼睛,“吴有匪啊,昨天他们在这里喝咖啡,顺道给戴的。” “他这个路子,还真是别出心裁。”吴凌恒眼中也无妒意,就是觉得好笑。 眨么眼大声道:“爹爹,你不想娘亲吗?好久没见她了。” “想啊,但是不能见。”吴凌恒只在这一刻的一瞬间,眼中有一丝消沉。 见不到她的人儿,心就好似掏空了一眼。 早就习惯了她每时每刻的陪伴,每一次分开都这么煎熬。 她 还好吗? 可会 恨他!! 若能任性,真想买张去法国的船票。 带着她一道离开,永远不回来。 眨么眼不喜欢他不作为,飞到他肩膀落下,冲着他的耳朵大声嚷嚷,“爹爹,你再等下去,头顶要成大草原了。” “什么大草原?啊?你这个小怪物!”吴凌恒耳膜都要被它喊破了,拎起它就要胖揍一顿。 它气鼓鼓的像只河豚,“娘亲是如此,小妖女也是如此,个个都跟他跑了,你还不是大草原?按我说还是呼伦贝尔大草原!” “小妖女他喜欢就拿去,婉兮是绝无可能的。”他本来要揍它的,却只是在它的小脸上弹了一下。 然后搂着在床上躺下,这屋里也就只有它跟婉兮的气息最接近。 身上有婉兮的灵力,也有她的气味。 眨么眼拼命挣扎,“爹爹你压死我了,我要喘不过气了。” “忍忍就好。”他用阴气压住它,不让它跑。 他 太思念她了。 —— 溪怜跟着孔凤翎一路出府,“您怎么突然对姑爷这个态度了。” “你不觉得他和吴有匪一比,忽然黯然失色了吗?”孔凤翎掏出铜板,买了份报纸。 报纸上到了今日,还在大肆报道那天晚上的枪战。 枪战死了十几个平民,巡捕房不作为,吴家军的高层一直保持缄默。 镇民心中愤慨,却敢怒不敢言。 报社的那些愤青们,在报纸上口诛笔伐。 不仅把巡捕房和吴家军的懦弱无能,骂的是狗血淋头。 还要上书金陵,要求交出枪战的那几个孔府卫队。 孔凤翎看着照片上那一句句被白布盖住的平明的尸体,还有跪在一旁哭泣的家属。 心里面是很不屑的,随手就把报纸遮了扔到地上。 溪怜不明白她的话,“姑爷怎会黯然失色?他可是平安从金陵回来,可是聪明呢。” “那是因为dad要的是吴有匪的命,又不是他的,自然没人管他。”孔凤翎双手抱胸,手指一下一下点在手肘上。 她在思虑和分析这俩人,判断谁才是未来最有前程的人。 溪怜听着很有道理,“那倒是呢。” “金陵那样的困局吴有匪都能走出来,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孔凤翎不自觉道。 溪怜抱着冲锋枪走路,累的上不接下气,“要不要叫辆黄包车啊,我快累死了。” “不行,我听说这附近有个很会雕玉的师傅呢,见了他才去巡捕房的。”孔凤翎才不管溪怜汗流浃背,走不动路。 钻进了小巷子,进了一家玉器店。 玉器店在民居当中,吃的是常客饭。 不怎么显眼,还有些偏僻。 就一个老眼昏花的老头在看店,有客来了都不曾察觉。 溪怜喊了一声,他才手脚迟缓的戴上眼镜,“两位看着眼生,是来买玉的?” 孔凤翎进店就扫过,一件都瞧不上,“做个雕琢罢了。” “带来了吗?”老头问道。 孔凤翎把吴有匪的玉拿出去,“带了。” “这可是块好玉,放在我这里雕琢是可以,可我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抵押在您那。”老头给人雕玉,若成色太好,他反而要抵押东西给别人的。 孔凤翎笑了,把冲锋枪砸在柜台上,“那就把命压在我这,你要敢动别的心思,就给您一枪。” “小姐小姐真是爱说笑,您要什么图案呐?”老头被她吓得,差点没得心脏病。 孔凤翎道:“三足金乌和白狐,佐以云纹相配。” “这图案倒是新鲜。”老头觉得有趣,他以前没做过。 孔凤翎挑眉,手指头在枪上敲着,“能不能做吧。” “能的,能的。”老头哪敢说不啊,心中隐隐猜到她身份。 给了定金,出了玉器店。 孔凤翎才许溪怜叫黄包车,镇上的黄包车不比大上海。 坐儿有点小,溪怜只能抱着枪在下面跑。 她心里是悔青了肠子,暗骂自己干嘛犯蠢说要坐黄包车。 到了巡捕房,她都要虚脱昏过去了。 巡捕房的人见识过那场枪战之后的景象,见到那姑奶奶来,脸色一个个都变了。 听说她要杀死刑犯取乐,也不敢说不。 请示了刚被放回来的唐放,得到应允了就请她去。 往常枪决犯人,都是蒙着眼一枪结果。 她觉着太过没意思,让几个犯人在空地上跑。 跑赢了不被枪打死了,就算自由了。 可那冲锋枪是什么威力啊,一个扫射就都把命留下了。 杀的是到处是血,人犯身上被打出许多个血窟窿,受伤处的骨头都让火力炸成碎渣了。 “这姑奶奶,才十五分钟就把死刑犯都玩完了。”张大用帕子擦着额头的汗。 唐放也在一旁看着,“我知道。” “那一会儿,她没得玩,怎么办?”张大很是担心。 孔凤翎恰好转身,枪对着张大,“还有吗?我还没玩够。” “死刑犯都已经哎哟,您别把枪口指着我,当心走火。”张大竖起双手投降,就差没给她跪下。 唐放道:“再找几个罪大的送过来吧。” 孔凤翎要杀人谁都拦不住,死刑犯杀完了。 也只能再找几个罪大,却没判死刑。 这样的很多都是本来死罪,在监狱里表现好赦免的。 眼下这样,算是他们倒霉吧。 “是,探长。”张大缩着头去办了。 不一会儿,张大又送来几个犯人。 孔凤翎开枪玩了一会儿,慢慢就觉得无聊不刺激。 抱着枪想着新玩法,却不自觉地想到了婉兮,“溪怜,你说现在楚婉兮在医院?” “她没回府,肯定就在医院啊。”溪怜头脑简单,想也没想就道。 孔凤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都两天过去,她不回来也就算了,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小杂种不能也跟着她在外面吧。” 正文 第217章 孔府自卫队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会不会是小杂种有什么病,所以就留在医院了。”溪怜揣测道。 孔凤翎也在思量,“小杂种是吴三爷的第一个孙子,备受重视,若有什么毛病,府里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那就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了,也可能是小姐你多想了。”溪怜心底觉得孔凤翎是在疑神疑鬼。 孕妇生产,在医院多住几日也不稀奇啊。 孔凤翎越想越觉得不对,握拳道:“不行,我们现在就去一趟医院。” “又要去医院啊?我实在走不动了。”溪怜怨声载道。 孔凤翎也懒得带这个累赘,“没有用的废物,我自己去。” 沉重的冲锋枪往溪怜那一塞,拔腿就走。 “三小姐,您不玩了?”张大见她招呼都不打一声离开,连忙追上去。 唐放斜靠在水泥墙上抽烟,“麻烦好不容易走了还追上去,真是够蠢的。” 孔凤翎背对着张大挥手,“不玩了,厌了。” “头,她不玩了。”张大跑了回来。 唐放扫了一眼狼藉的空地,“尸体都处理掉吧。” 年节时候,说要大赦犯人。 当时并未完全执行上峰的命令,只放了孔凤翎。 事实证明上头对其他犯人都不感兴趣,事后连了解都不了解大赦的执行情况。 不然,哪那么多未处决的死刑犯给她杀。 “此事要不要汇报给三少爷?”张大问道。 唐放深吸了一口烟,捡起一颗弹片把玩,“这种小事麻烦什么三少爷,给这些死刑犯家属挨个打电话。” “给他们打电话?”张大奇怪道。 唐放不耐烦了,“通知来收尸。” 他就不信了这么多死刑犯,里面就没个有点家世的铁板。 如果有的话,就让孔家踢一踢铁板。 “探长大人,您这一招真是高。”张大竖起大拇指。 唐放低头淡笑,“少拍马屁,干好你自己的就行了。” “诶,卑职去办了。”张大忙不迭的去叫人,把尸身都收敛了。 唐放闭上眼睛吞云吐雾,他如今的老成可都是吴凌恒手把手教的。 如果不出所料,举国马上要变天了。 属于他们的时代来了!! —— 医院。 孔凤翎刚从黄包车上下来,就觉得有些不对。 堂堂孔府三少奶奶住院,吴军阀不可能不拍吴家军守卫的。 进了医院,直奔前台打听。 前台的护士道:“那天上午不是我当值,我不太清楚情况。” “快些。”孔凤翎催促。 以她的身份地位,这些事都可以让下人做。 可是心里头真的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让她急不可耐的必须亲力亲为才能放心。 护士找了一会儿记录,道:“上面没有吴家三少奶奶的就医记录。” “我不信,再找。”她冷道。 当时是看着吴有匪抱着她来就医,竟然没有留下记录。 要不是当时病重昏迷,怎么也会派个人跟着。 护士见她面色铁青,不敢有分毫怠慢。 继续翻着就医记录的小本子,本子来回都快翻烂了都没找到,脸上的表情都快哭了,“如果她在这里生产,应该全院都知道才对,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电话借我”孔凤翎指着护士身边的电话。 护士双手捧着电话,放在柜台上,“您请。” “卫队,来一趟医院。”她阴沉沉的说了一句。 “啪——”一声就挂断电话,不出十分钟孔家卫队就来了医院。 来人大概十多个,穿着新zf中央军的军装。 孔凤翎坐在长椅上,食指和中指间夹了一根烟,“来的挺快啊。” “三小姐,我们驻扎的客栈就字啊附近。”张口的是个上士军衔的,讨好的回禀道。 这些卫队的人虽然给孔家当打手,也是隶属新zf第四中央军的。 名字不叫孔家军,却跟孔家私军没什么差别。 孔凤翎递给他一根烟,“你们营长怎么没来?” 虽说这起名叫卫队,可有许多学问。 卫队大概有两百号人,就是一个营的人数。 卫队里最高指挥官就是从中央军抽调的营长来管理的,到了卫队里仍叫营长。 当然此番来元术镇自不能卫队所有人都来,大概也就二三十号人吧。 那夜枪战的时候,还死了几个。 “营长在午睡。”上士接过烟。 孔凤翎挑眉,把火绒盒丢给上士,“怎么?我请不动他?” “不是,营长真的是累了,一直有记者堵在门口要采访他。”上士把烟塞进嘴里,用火绒盒点了。 心里可是郁闷,他一大老爷们居然也有一天,也抽起仙女牌的女士香烟了。 孔凤翎的手指在长椅的扶手上敲了几下,“把这家医院里里外外搜一遍,务必把楚婉兮找出来。” “这样好吗?听说元术镇医院里,也住着一些要员在养病。”上士不敢随便动手。 元术镇医院因为有吴军阀撑腰,都是最好的医药。 自是有些“要员”觉得妥帖,才跑来此处看病啊c住院疗养什么的。 孔凤翎不耐烦道:“让你找人,又不是让你杀人,低调些即可。” “是,我这就去办。”上士领了人,进去搜查。 那护士见这么多荷枪实弹的人,浩浩荡荡进医院搜查。 连忙小声知会另外一个护士,让她刚进去找院长来主持大局。 孔凤翎最讨厌遇到事情被阻拦,“你还想阻挠我找人不成?” “对了,那天上午虽然我不当值,下午却是我当值的。”她被孔凤翎威胁,吓的两条腿抖成了宽面条。 孔凤翎眉毛一拧,“下午怎么了?” “倒是有个孕妇来买消炎药,不知道是不是。”她紧张的跪在了地上,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孔凤翎。 “穿着锦缎旗袍,套着一件毛呢外套?”孔凤翎说了婉兮的穿着特征。 护士赶忙道:“是c是!就是这个打扮。” 那头卫队的人上下跑了一遍,急如星火的搜寻一遍回来。 上士回禀,“三小姐,并没有找到,询问了几个人,都说没见着楚婉兮来就医。” 孔凤翎气的都要暴走了,表面上却平静异常,“她压根就没早产,下午还来买药了。” “给谁买药?”上士多嘴了一句。 孔凤翎冷冷的扫了一眼他,“很重要吗?” 上士低头,不敢言语。 “回客栈,带路。”孔凤翎双手背在身后离开医院。 上士小跑上去,前面带路。 走了没几步,就到了卫队驻扎的客栈。 客栈被卫队整个包下来,拒绝任何闲杂人等进入。 守门的一眼就认出孔凤翎,“三小姐来了,您的病无恙了?” “嗯,多亏你们送来的药。”她和卫队里的许多人都是靶场上的交情,口气倒是随和,眼神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寒意。 守门的人很兴奋,请孔凤翎进客栈,大喊了一声:“三小姐来看我们了,特地感谢我们送来的药。” 客栈里坐着闲聊嗑瓜子的,打扑克牌的马上都放了手里的东西。 绷直了站成两排,严肃的行军礼,“见过三小姐。” “在元术镇可还习惯?” 孔凤翎坐下。 上士马上倒了一杯热茶,“都很习惯,就是许多东西不如咱上海讲究。” 孔凤翎淡笑,“让你们来此,还委屈你们了。” “不委屈。”众卫队兵齐齐答道。 孔凤翎喝着茶,亲自询问了城防相关的事宜。 这些卫队里调派来的人,都是跟着那晚的船来帮孔凤翎的。 明目张胆的在元术镇城防布控,水路和城门都有人监视。 婉兮要是进出,必会被阻拦。 孔凤翎冷笑着喝着茶,“这么说楚婉兮还在镇子里。” “那是肯定的,三小姐要不要来点曲奇?”上士打开一个铁盒子,里面装满了奶香四溢的曲奇。 孔凤翎吃了一块,“眼下可能要麻烦兄弟们,让你们帮忙找找她了。” “三小姐放心,此事交给我,我一定会办好。”一个身着军装的男子走下来,在孔凤翎面前摘了军帽行礼。 孔凤翎把手里的茶杯放到一边,“终于醒了,我的营长大人。” —— 何府旧宅。 别枝和婉兮坐在餐厅里用餐,餐桌上全都是冷食。 每天必备的蔬菜沙拉,自不用说了。 还有什么面包片c鱼子酱,连牛排都是西冷的。 “天天吃草啊草的,我都快要成兔子了,好想从这里逃出去啊。”别枝天天吃菜吃出脾气了,一看到这些菜就头晕。 婉兮指着西冷道:“这不是有肉吗?” “那是给你准备的,嬷嬷们都盯着,不会许我吃的。”她唉声叹气道。 婉兮笑她:“那你以前是怎么过来的?” “以前没有遇到姐姐,不曾听过外面的好吃的,现在我想吃天兴斋的炒肝c桥头的芸豆糕c大碗茶的酥饼。”她说着这些,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婉兮扶额,“这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早知道就不跟她讲那些好吃的,她听着就觉得馋。 恨不得插了翅膀飞出去,狠狠的大吃一顿。 “哟,别枝小姐快把外套穿了,来人了。”外头来了个婆子,匆匆忙忙给别枝套上外套。 别枝嘴里叼着菜叶,“不是每次来人你们都巴不得我穿的少点,怎么又要裹得厚厚的。” “是别的男人,你除了胡少爷,是不能给其他任何人看的。”婆子认真的给她扣衣服扣子。 婉兮好奇的看向她:“别的男人?” “保长来了,带着一群军队里的,说是来府上找人。”婆子认真八百的说道。 正文 第218章 搜府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喜姐姐,你也快套上衣服,这样好的好身段别让外人看了去。”别枝在婆子的伺候下,把衣服穿好了。 也从衣架上拿下婉兮的外套,贴心的给婉兮套上。 又走到近前,半蹲下来扣扣子。 门外进来几个人,一个府里丫鬟领着几个大老爷们。 点头哈腰走在最前面的,穿的是前清时候小褂的一个中年男子。 他伸手虚引,引着几个军官进来,“住在这里的是以前何府的遗孤,我记得名字,大概叫何别枝。” 瞧这军服,正是新zf中央军的。 孔府来军队了!! 这是婉兮的第一个想法,四肢一下就凉透了。 看他们身上的装备,一个个都是标准的金陵制造厂的配置。 往脑袋上随便来一枪,脑瓜子都会跟打西瓜一样被锤烂。 “保长大人,你怎么来了。”别枝起身,好奇的看着他们。 保长笑道:“这几位军大爷来找人,叫什么楚婉兮,吴府的三少奶奶。” “哇,是吴军阀那个小儿子的老婆吗?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别枝一脸天真道。 一旁的婆子也道:“是啊,我们府里不收容外人的。” “这个我知道,不过现在是全城搜捕,三少奶奶有着身孕离家出走,吴大帅很是着急呢。”保长苦着一张脸道。 谁让他是保长呢,已经陪着这几位军大爷走了三家了。 新zf规定25家为一保,他还要跟着跑二十多家呢。 其中一个中士站出来,指着楚婉兮问道:“那位是谁啊?” 此人算是这几位军官里军衔最大的,三人小组当中都听他指挥。 “她啊,是我喜姐姐。”别枝心里坦然,笑盈盈的介绍婉兮。 中士道:“你们府上不是不收容外人吗?” “喜姐姐可不是外人,她她是我夫君的妻室。”别枝挽着婉兮的手,娇声说道。 中士看向保长,“夫君?她不是何府遗孤吗?” “是一个姓胡的商人,买了何府,收了别枝做外宅。”保长作为此地保甲,按照规定必须对每一户深入了解。 这些情况他打听的甚为清楚。 中士皱眉,“她这点大,就许了人家?” “人家已经十五岁了!”别枝不满道。 人心都是肉长的,看着这么个娇俏可人。 又天真无邪的小丫头,任何人都很难心生怀疑。 况且她也没说谎,不会露破绽。 中士看向婉兮,“你多大。” “我也十五。”婉兮轻声道。 她衣服穿得宽大,又是坐着的。 其实看不到多少肚子,那几人真是没看出她怀孕了。 中士说话都泛酸了,“你们胡少爷还真是艳福不浅。” “军爷可别这么说,我们家少爷也是一表人才,才十九岁呢。”婆子不知道吴有匪真实身份,只知道他假的年岁。 实则吴有匪已经二十了,过完年大概虚岁二十一吧。 中士的手挠了挠额头,道:“虽然这户没什么嫌疑,但是按照规定,还是得搜一下的。” “您尽管搜,这包哈德门就当孝敬您的。”婆子很会做人,笑着给了三个军官一包烟。 “哈德门”可是上流社会才抽的烟,这几个人就见上头长官抽过。 自己抽的都是婴孩牌香烟,就是烟盒上印了个画的特丑的小孩。 抽起来还呛人,但是价格公道啊。 他们三个人各拿了一根哈德门,剩下的放在组长手里。 在何府内其他地方粗略的搜了一遍,就出府去搜下一家了。 婉兮见婆子和保长一起送几个军官出府,着实是松了口气,“总算是走了,起初我还以为,他们要大闹一番才肯罢休。” “他们是新zf中央军,做什么事都得顾着上头的颜面,不敢乱来的。”别枝趁着婆子出去送,偷偷往嘴里塞牛排。 婉兮一听她这样前卫的见解,颇为讶异,“你不是从不出府,怎么还知道这些时政。” 不仅仅是时政,她连新zf军的军服都认得。 还能认出来这三人是中央军,眼界都不比从金陵来的清瑜小。 “嬷嬷们除了不许我吃胖,再就逼我看报纸,听收音机什么的。”她虽然吃的满脸都是黑胡椒酱,切牛排的姿势却很标准。 一看就是有专人指导的,看来吴有匪在她身上颇下一番功夫。 她自己不拿这些本事当一回事,很单纯自然的道:“那倒没有,我都是自己悟出来的。” “你的管教嬷嬷来了,快别吃了。”婉兮耳朵灵,老远就听到婆子布鞋落地的脚步声。 别枝只是普通人,当然是什么都没听见。 出于信任丢下了刀叉,坐回去吃自己的蔬菜沙拉。 婆子进来,就无奈的大呼了一声:“我的小姐啊,小祖宗啊,你怎么又偷吃了。” “我没偷吃,谁偷吃了。”别枝还想嘴硬。 婆子气笑了,拿着帕子给她擦嘴,“吃的满脸都是酱汁,还说自己没偷吃,都胖成什么样了。” “胖了?不会吧!!”别枝大吃一惊。 婆子捏了捏她的脸,“你看,脸上都是肉。” “还真是,我脸上长肉了,不归一定不喜欢我了。”别枝担心的花容失色。 婉兮笑着拉住了她的手,“胖点没什么的,你之前真的是太过瘦弱了。” “你不知道,我这身体不是属于自己的,胖起来的话,会导致身体阳气过旺。”别枝蹙着眉,都快哭出来了。 婉兮心疼她,摸着她的小脸,“靠着体虚保持身上的阴凉,太伤身体了吧。” “不会,嬷嬷们管控的很好,是我太贪吃了。”她眉眼间充满了焦虑,还有一种负罪感。 婉兮搂着她道:“从晚饭开始,我陪着你一起少吃,体重很快就会清减下来,你不用担心的。” 心里却在暗骂吴有匪不人道,这么小的小丫头天天逼着人家减重。 “那可不行,喜姐姐怀孕了,得替肚子里的小宝宝吃饭呢。”别枝喜欢小孩子,不知不觉的身子就往下滑。 俏皮的用耳朵贴了婉兮的肚子,认真的聆听着什么。 婉兮被她这一下弄囧了,等了一会儿,问道:“可听到什么?” “他在跟我说话。”别枝轻声道。 婉兮没当一回事,掰着吐司吃着,“说的什么啊?” “他饿。”别枝抬头,凝着婉兮。 婉兮当她开玩笑,“那我多吃点好了。” “他说他要吃烤鸡c大烧鹅c板栗排骨。”别枝一下报了好几个肉菜的菜名。 旁边的婆子吓得魂都飞了,“我的别枝小姐啊,你是打哪儿知道的这些菜名。” “我吃不着这些菜,还不能问喜姐姐外面有什么好吃的?你们是想困死我吧?”别枝气哼哼的道。 婆子赔笑,“我哪是不让你知道,我是怕你知道多了,自己个儿心里不好受。” “喜姐姐,你看,连嬷嬷都欺负我了。”别枝瘪了嘴,含泪看着婉兮。 小手轻轻的摸着婉兮的肚子,心里面有些奇怪。 为什么 我可以听到小宝宝说话呢? 烤鸡c大烧鹅c板栗排骨好不好吃啊,到哪里可以吃到这些啊。 —— 整个元术镇实在太大了,加上卫队人手不足。 找婉兮找了得有一天一夜,孔凤翎在客栈等的直接坐在长凳上打起了瞌睡。 醒来,却躺在客栈房间柔软的床榻上。 她昨夜跟着留守客栈的人喝了点酒,现在脑袋瓜子还有点疼。 揉着太阳穴爬起了身,外头来了个军装男子端着杯解酒茶进来,“三小姐喝点解酒汤,我刚在铺子里买的。” “有心了。”孔凤翎接过,喝了三两口。 觉得味道不好,又还给那人,“你送我上来的?” “虽然下面大堂都点着炭火,但夜深了,难免有些寒凉。”他接过装解酒汤的杯子。 眼睛瞄了一下放在床头的女士军装,转身去到了楼下。 孔凤翎换上这身衣服,英姿飒爽的下楼了。 看到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沉声问了一句,“人找到了吗?” “没有,还要找吗?”刚才送解酒汤的那人正喝着咖啡,吃着早餐,淡淡道了一句。 孔凤翎手撑着桌子,身子前倾朝他靠近,“爹在电报上说,把卫队的营长拨到我这里,该不会就是你吧。” “你的营长在枪战中死了,我只是暂时接替。”那人低头喝了一口黑咖啡,抬起头的时候杯子里的咖啡已经一滴不剩。 孔凤翎嘲讽他:“你果然和传说中一样,每次喝水都要喝的一滴不剩,不怕跑洗手间吗?” “孔三小姐没去过撒哈拉沙漠,没有体验过身体极限缺水的状态,怎么会理解我这样的心态。”男子优雅的用餐巾擦了擦唇,随手把餐巾丢到一边。 孔凤翎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我还没怪你昨天占我便宜,我可是有夫之妇,你倒是教训起我来。” “第一我是关心你,第二好像没有哪条法律规定本帅不能追求有夫之妇。”他眼神冰冷,哪有一点追求的样子。 孔凤翎凝视着眼前这个高冷的,浑身都裹着冰的男人。 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桌面,筹算着什么,嘴角缓缓的浮起一丝笑,“段薄擎,你现在不是什么大帅,身上穿着中央军的军装,只是我手下的一个营长,还是你自己要当的。” 正文 第219章 追求者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激我啊?”他往弹夹里装着子弹。 孔凤翎朝他的脸吹了一口气,“那你就当我是激将法。” “我既然穿了这身军装,自然会服从三小姐命令。”段薄擎慢条斯理的装好子弹,抬眼看向孔凤翎。 孔凤翎大笑了三声:“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差遣的动你。” “更有趣的还在后头呢。”段薄擎毫不客气的举起手中的枪,对准孔凤翎的脑门。 一旁吃饭的卫队兵见此情况,皆是面色一凛。 丢了手中的吃食,纷纷拔枪要保护孔凤翎。 孔凤翎一摆手,“无事,段营长在逗我玩呢。” “还挺有胆识的。”他把枪塞进腰间的枪套里。 孔凤翎坐下来,啃起了吐司,“说吧,来元术镇的目的。” “找一样东西。”他垂着眼睑,好似谁都不屑放在眼里的样子。 孔凤翎听他也来找东西,往吐司上涂果酱的手停住了动作,“找什么东西?” 别告诉她也是神兽! 她看中的东西,任何人觊觎都只有死路一条。 “你的心。”段薄擎优雅的起身,不经意间往她头上戴了个发卡。 发卡是个丝缎镶水晶的样式,戴在一身军装的孔凤翎头上,平添了几许柔软的气质。 孔凤翎看不到发卡的样子,伸手摸了摸,“想和我们孔家联姻了?” “早就想了,只是被吴凌恒捷足先登了。”他眯着结了寒霜的眼眸,凝视着孔凤翎。 孔凤翎豁然一笑,“我还有个六妹。” “你六妹多大了?”段薄擎重新坐回去。 孔凤翎眼皮跳了几下,“十一。” “那我勉为其难的等个几年吧。”段薄擎双腿交叠,手随性的放在腿上。 孔凤翎表情略带无语,失笑道:“你们这些政客啊,眼里只有权谋利益。” “我听出来,你这是在怪我追求你不够持之以恒。”段薄擎眼神无时不刻都是冰冷的,此刻更夹杂了锋芒。 孔凤翎“哼唧”了一声,“你还是把心思留给我六妹吧。” 以孔段两家的关系,联姻是势在必行的。 她当初任性嫁给了吴凌恒,也只有让她六妹入段府。 “我就知道,你不缺我这个追求者。”段薄擎扫向客栈门口。 吴有匪的副官站在外头,手里抱着鲜花候着。 外头守门的士兵进来,小声的问道:“吴少帅的副官要见您,能放进来吗?” “让他进来吧。”孔凤翎尴尬的扶额。 段薄擎抿着唇,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不过看他眼神看去的方向,应该是在看戏的。 副官走了进来,把一整束玫瑰交到孔凤翎手里,“孔三小姐,这是少帅让我给你的。” “他没事送我花做什么?”孔凤翎淡笑。 副官从军裤里掏出一只小盒子,放在桌上打开,“除了花之外,还有这个。” “这个耳坠倒是别致。”她拾起耳坠,仔细的看起来。 那对耳坠子是琉璃烧制的,做成了玩偶小熊的样子。 还染了鲜艳的颜色,显得很是俏皮可爱。 副官道:“少帅亲自设计,找匠人做的,当然别致。” “难怪我在市面上从没见过。”孔凤翎为人狠辣,到底还是个女儿家。 好东西她见多了,送什么贵重的也许都不屑一顾, 这少女风的小玩意,倒是颇合她心意。 段薄擎道了一句,“怎么不戴上试试?” “那我试试看。”孔凤翎垂头把两只耳环都戴上。 副官看到段薄擎,眼里有一丝敌意,“这不是段大帅吗?您来元术镇做什么?” “你好像不怎么欢迎我么!”段薄擎是一副要跟他计较这话的样子。 副官揶揄他,“在金陵可没少照顾我家少帅,我欢迎你做什么。” “我现在是孔家卫队的营长,你不欢迎我也没用。”段薄擎冷淡道。 孔凤翎到底是在意吴有匪的,压低声音问副官,“他在金陵惹了吴有匪了?” “他派人刺杀少帅,少帅差点命丧金陵监狱。”副官恨恨道。 玫瑰花的香气,还萦绕在她鼻尖。 孔凤翎心中一揪,怒目扫了段薄擎一眼。 段薄擎摊手,“宁苍执行的孔伯伯的命令,跟我可没关系。” “真的跟你没关系?”孔凤翎忽然觉得段薄擎来元术镇,根本就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段薄擎无辜道:“吴有匪在法国还是我同学,我派人刺杀他干嘛。” “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副官你能不能先不跟他计较?”孔凤翎难得放下面子,好声好气的和人说话。 副官怎会不给面子,“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少帅还有句话带给您。” “什么话?”孔凤翎问道。 副官轻声道:“您昨夜一夜没回去,他很是担心,问您什么时候回去。” “晚些时候,我就回去。”孔凤翎听到吴有匪关心自己的话,眉头不自觉地舒展。 副官行了个军礼,“那我先走了。” 孔凤翎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想象着自己戴上耳坠的样子。 “今儿不找楚婉兮了?”段薄擎看不下去了,丢了一面三棱镜在桌上。 他来着这里只是顺便撩拨孔凤翎,谁让她是孔家三小姐。 但他心中真正记挂的,永远都是那个人。 那个曾经在山坳里救过他性命,淳朴善良的少女。 孔凤翎态度比较清晰,“不找了。” 拾起三棱镜照了照自己的样子,她还是颇为满意的。 镜子里的她身着英武军装,又戴着可爱的耳坠,还有优雅的头饰。 这三种风格不相同的东西,搭配在一起还挺好看的。 有种刚中带柔的可爱和娇俏,令她心情一下大好。 “你不是恨她么,怎么又不找了。”段薄擎问道。 他是希望她去找她的,这样就能见一面了。 孔凤翎笑了,“我这人很大度,既然找了一遍找不到,那就算她运气好,饶了她吧。” “呵。”段薄擎不自觉的冷笑出来了。 孔凤翎都算大度,这世界上还有大度的人么。 孔凤翎心里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眼下只有两种可能。 一个是卫队的人眼瞎,没发现楚婉兮逃出城。 如果是这样她这辈子多半是回不来了,跟死了也差不多,找起来还费力不讨好。 另一个还是卫队人眼瞎,全城搜捕的时候没找到楚婉兮。 她就不信吴府能忍着不找她,和她肚子里的那个杂种,此时更需沉住气,敬候佳音才是。 说不定明儿他就按捺不住,出府去找人了。 客栈里,二人各有心思。 孔凤翎继续吃着早餐,段薄擎翻着报纸。 外面突然闹腾起来,竟然有闪光灯照到里面。 就见外头拥堵了好几十号人,都在想办法闯进来。 守门的士兵以步枪阻挡,“你们干什么呢?谁允许你们往里闯的!” “枪战那天的孔家卫队是住这间客栈吧?”外头有个穿背带裤,胸前挂着一个相机的男人问道。 士兵愤然,“你是什么人?问东问西的?” “我是报社的记者,想采访了一下你们的指挥官。”那个男人大声的喊道。 门口两个士兵使劲把他们往外推,“你们都快点走,否则被怪我们不客气。” “记者同志,就该好好报道他们。” “巡捕房和吴大帅都不管,你用写新闻纸,把事情闹大,就不信上头会置之不理。” “就是,他们这样草菅人命,也太霸道了。” 那天晚上的枪战早就激起民愤了,报纸从来就没有停过口诛笔伐。 不过这几天,客栈这里一直是相安无事。 今儿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还是有人特意组织。 都知道卫队住在这,成群结队的堵来了。 从军的人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活,一个个都是暴脾气。 看到镇民闹事,就跟狮子看到羊群造反一个样。 客栈里头休息的卫队兵,一个个脸色都不大对。 有的甚至掏枪了,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开枪崩几个,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什么?你要动用武力,来镇压我们这些公民吗?”那个记者是所有人里最出挑的,不仅一直在拍照。 领头和挑事的人,也都是他。 孔凤翎性格上乖戾,可也知道爱惜家族颜面,训斥道:“一个个的大都把枪收了。” “是,三小姐。”众卫队兵异口同声道。 孔凤翎嘴角抽了,恨不得立刻跑到楼上躲起来。 那个记者已经带着人推开了门口两个士兵,闯进来直接采访孔凤翎,“您就是孔府的三小姐吧?那天晚上枪战的,是中央军吧,这算不算你们孔家随意动用军权草菅人命啊。”那个记者不仅胆子大,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拿着照相机朝着孔凤翎的脸,不停的拍着。 孔凤翎在外面代表的就是孔家,整张脸都绿了,“那晚我们只是在自卫” “自卫为什么会死那么多平民,听说你们用的是德国的冲锋枪,那可是居民区。”记者振振有词。 孔凤翎解释不了他的提问,有些怔在原地。 心想着以前天天看她爸和记者媒体打交道,感觉并不难应付,现在真是觉得十分棘手。 杀人她在行的狠,回怼记者可不大会。 哎 这次回去,被亲爹大骂无能是肯定的。 段薄擎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报纸,走到了孔凤翎前面,“我是这个卫队的最高指挥官,阁下有什么问题就问我吧。” 正文 第220章 站在最耀眼的地方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请问关于那场枪战您有什么说法吗?”记者拿出纸和笔记录。 段薄擎看向餐桌,“我们去那边餐桌坐下聊吧。” “也好。”记者淡淡一笑道。 段薄擎坐在刚才的位置,记者坐在他旁边。 找卫队兵示威的人站在一旁看着,似乎都想看看事态的发展。 段薄擎凝着记者看了一会儿,道:“那天晚上,首先第四中央军没有杀害平民。” “那天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您不会就想这样轻描淡写的过去吧。”记者眼神锋利。 被步枪阻拦在另一边的镇民,跟着骚动了起来了。 段薄擎态度淡然,“杀人的是那晚的在岸边狙击的匪类,我的人是在保卫元术镇的和平。” 游行闹事的那些人,却一个个都愣住了。 开火杀害平民的第四中央军,怎么在此人眼里成了保护者了?!! “明明是两边交火误伤了百姓,您却在这里颠倒是非黑白!!”记者义愤填膺。 孔凤翎端了两杯热咖啡,一人一杯的送到他们面前。 送到记者面前的时候,风情万种的一笑,“记者先生说这么话,应该是口渴了吧。” “劳三小姐关心。”记者没好气道。 段薄擎品了一口咖啡,“那夜枪战的时候阁下应该不在吧,没有眼见为实的东西,您怎么敢振振有词。” 记者皱眉,凝望着他。 “那天晚上我在。”段薄擎清冷的一席话,如雷贯耳一般在这些人耳边炸响。 记者缓缓开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吗?” “就凭我是军人,保家卫国的军人。”他冰冷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 像是磨锋利的冰刀一样,刀刀都刺中要害。 他又品了一口咖啡,静静的看着一会儿他,“而和我们交火的是什么人?一群见不得光的匪类反骨,他们会像我们计较百姓的死活吗?” “您这是在强词夺理,那天我虽然没在场,但是好多人都看见了。”记者愤怒的捶了一下桌面。 桌面猛地一震,咖啡都撒出来了。 段薄擎还是一副冷的跟冰雕一般的模样,“这是意大利进口的咖啡,不尝尝看吗?” “你们上流社会的东西,我这种普通人未必喝的惯。”他喝了一口,表情依旧愤怒。 段薄擎挑眉,“既然你说有人看见了,你来告诉我,是哪几个看见了,我想和他当面对质。” 说话间,目光扫向那些闹事的镇民。 扫到谁谁都是脸色一白,身子不自觉地往后一缩。 跟段薄擎这样冰做的人对质,可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胆量。 “我来说吧,那样黑的夜,真的有人能完全看清楚情况吗?”段薄擎威严了一句,可谓是一锤定音。 周围有说不出的安静,没有任何人说得出反驳的话。 孔凤翎坐在桌子上,媚笑的对着记者,“记者先生,您怎么不说话了?” “此事还需调查清楚,在做定论。”那记者自认是巧舌如簧,却遇到了段薄擎这样一针见血了。 更是晓之以理,动之以威胁。 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破解,只能暂时用了缓兵之计。 孔凤翎委屈道:“您愿意调查就调查吧,我们都是人民的公仆,一心保护大家,却要受这样大冤枉。” “若是冤枉了你们的话,我会亲自写一篇报道澄清误会,并且向你们道歉。”他自认为正直,却不得不在军权下低头。 孔凤翎鼓掌道:“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散了c散了,都散了吧。”卫队兵借机遣散闹事的镇民。 镇民们一头雾水,也有觉得觉得段薄擎有些强词夺理。 可实在是抓不着他话里的漏洞,只能是扫兴离开。 段薄擎见记者也要走,将咖啡一饮而尽道:“不拍几张照吗?” “拍您?”记者讶异了。 新zf的高官里没几个愿意被拍照,随随便便上新闻纸的。 尤其是这种负面多过正面的新闻,就更不喜欢上了。 段薄擎点头,“拍我。” 见记者脸上讶异,迟迟没有动手。 “舍不得胶卷吗?”他难得一笑,就好像结在脸上的那一层冰霜裂开了。 记者连忙举起相机,抓拍了他微笑的时刻,“原来您也会笑啊。” “军人不苟言笑是为了保持严谨,笑是为了害怕吓着身边的人。”段薄擎不是个随和的人,勉强装作随和真是有些别扭。 记者点头,也不多说话。 盖上钢笔的笔帽,抱着稿子出去了。 他目送他离去,眼底深处多了几许期待。 上了新闻纸,她就会看到他。 他要站在最高最耀眼的地方,让她看见他的光芒。 放弃那个一无是处的病秧子,留在他身边。 孔凤翎很高兴,用手肘顶了一下段薄擎,“多亏了你啊,段兄。” “举手之劳罢了。”段薄擎不当一回事道。 孔凤翎被他无视习惯了,自尊心也没那么难受了,“我得回吴府了,就不在这里多呆了。” “我也上楼休息了。”他提步上楼。 出了客栈,孔凤翎直奔那家在小巷子里的玉器店。 玉器店里头的老头正在雕刻另外一块玉,看到孔凤翎进来,连忙放下手头的活,“您终于来了。” “东西做好了?”孔凤翎笑问道。 老头双手从抽屉里捧出来一块红布包的东西,“早就做好了,就等着完璧归赵了。” 如此贵重的东西在他手里,对这家小店来说实在是块心病。 越早被拿走,他才能早早放下心。 打开红布里,是一块被精细雕琢过的白玉。 白玉上刻着三足金乌戏白狐图,线条优美一气呵成。 尤其是白狐的调皮娇俏,简直活灵活现,就跟活了一样。 孔凤翎很满意,她心里想的就是这样的。 放下二十块大洋,美滋滋的走了。 店里的老头还想叫住她,没想到她一溜烟就跑走了。 老头忍不住叹息,“还没问你想要做成项链,还是其他的配饰。” 孔凤翎就好像回到少女时代一般,蹦蹦跳跳的回了吴府。 东院里,小莲正在放风筝。 见到孔凤翎,开心的打招呼,“凤姐姐。” “怎么就你一个在玩儿?”孔凤翎手插进口袋,英姿飒爽的站在风力。 小莲踩上石头,到高处放风筝,“她们都怕你,听说你要来,都躲进屋子里。” “你怎么不怕我?”孔凤翎笑问道。 小莲俏皮道:“因为我知道,你对自己人最好了。” “风筝好玩吗?给我也玩玩。”孔凤翎也上了假山的石头上。 小莲把风筝线给她,瞄到了头发上的发卡,“哇塞,好漂亮的发饰。” “有吗?我觉得一般,送你了。”她随手就把发卡摘下来,送给了小莲。 小莲别在自己头上,又看到她的耳坠,“你这个琉璃耳坠也很好看,是按照百货商店里的玩具熊做的吧。” “这个可不能给你。”孔凤翎听她夸自己耳坠好看,柔媚的笑了。 又吝啬的抓住耳坠,不肯给她。 小莲扑哧一笑,道:“我有没有说想要你的琉璃耳坠,你这么紧张干嘛。” “谁知道你这个妮子想什么,有些东西可以给你,有些东西是不能的。”孔凤翎望着天上的风筝道。 小莲坏笑着问道:“这耳坠是少帅给你的吧。” “就知道你这妮子憋着坏,可不许在府上乱嚼舌根。”孔凤翎在吴家兄弟上,还有些左右摇摆,可不想有太多流言。 万一哪天吴凌恒更加出挑,流言一旦传来,她可就不好再挽回吴凌恒了。 “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呢?”一个男子磁性的声音若清风一般吹来。 孔凤翎一低头,瞧见了他。 白皙的面上染上了一丝绯红,竟有了几分羞赧之色,“你怎么来了?” “下来。”他张开双臂。 她脑子里想的是,在吴府不能和吴有匪过分亲密。 看到他张开的双手,瞬间就把一切抛诸脑后。 丢了手里的风筝线,飞扑的跳下去。 吴有匪强健的猿臂把她接了个满怀,“一晚上都没有回来,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还不是为了去找楚婉兮,卫队那些人也不知干什么吃的,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找到人。”孔凤翎心里甜蜜,面上置气道。 吴有匪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你想找她,我可派人帮你找。” “啊呸,说不定就是你把她藏起来的,那天可是你把她送医院的。”孔凤翎娇嗔道。 吴有匪温温的看着她:“你不信任我?” “没有。”她和他对视了许久,觉得气氛有些僵硬。 手朝他一抬,露出腕子上系的红绳。 那块玉佩顺着袖口画出来,在阳光中通透耀眼,“你看,有匪。” “你喊我什么?”吴有匪问她。 她脸上烧的厉害,道:“我让你看玉,你说旁的干什么?” “这块玉被你找人雕琢了。”他摸了摸那块润玉,手掌心缝合的位置凉的钻心。 若秋虽然被他暂时压住,可也能感受到外界。 这女鬼每次吃味,都要这般闹上一闹。 孔凤翎小声“嗯”了一声。 他单手就能把孔凤翎抱的紧紧的,唇瓣凑到她耳边暧昧道:“金乌是我,白狐是你,我们进屋和这对白狐金乌一般,如何?” 正文 第221章 毒蛇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你不怕给人看见,诟病你吗?”孔凤翎媚笑的看着他。 她觉得他不敢,哪怕是为了他少帅的前程。 他镜片后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金芒,二话不说的搂着她进屋,“我有的是办法解决,你不用担心。” “总也以为你是个脾性温和的,实际上骨子里尽是强硬。”孔凤翎瞧着他那燃着纯阳罡气的双眸,有些意乱情迷。 吴有匪把她放在榻上,“若无强硬,怎么做一军主帅。” “你不介意我是他的女人吗?”孔凤翎的军装被他扯开了,禁不住伸手拢了被扯开的位置。 吴有匪动作一停,“我当然介意。” “那你还”孔凤翎皱眉。 男人终归是有处女情节的,他也在意这些。 吴有匪道:“可他没有碰你,你只属于我。” “他”怎么没有了?明明早就和她有了鱼水之欢。 孔凤翎满心问号。 吴有匪低头,在她耳边道:“你忘了第一次跟我的落红吗?” 对哦。 “落红。”她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会有落红。 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疼的她都要疯了。 尽管他是那样温柔,让她有时像是掉进棉絮中一样。 在她的脑海中忽然一下,闪过了眨么眼的样子。 难道 是幻术? 若是如此的话,那吴凌恒心计城府远超她想象。 孔凤翎想到此节,心下一狠。 自己解开自己军装上的扣子,然后是短裙的拉链。 吴有匪的表情从温和,慢慢的变得痛苦。 突然之间,捂住了自己的掌心痉挛。 “除了我之外,你怎么可以碰别人。”若秋已经不是吃味了,而是崩溃的嘶吼。 吴有匪耳朵都被吼的流血了,禁不住伸手堵住,“我知道错了,别别折磨我了。” “阿郎,你是我的,我去杀了她。”若秋怒意滔天的冲过去,要掐死孔凤翎。 孔凤翎得了眨么眼一起修炼,功力比起进府前可是今非昔比。 素手一甩,便把她甩到一边,“滚到一边去,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动本小姐。” “我不是东西,我是阿郎的妻子,孩子他娘。”若秋在地上泣不成声,大声的控诉。 吴有匪费力的爬起来,“别伤她。” “这东西是打哪儿来的?”孔凤翎问他。 吴有匪目光有些纠结,“我养的本命小鬼。” “少帅连自己豢养的本命小鬼都压制不住,还真是令人咋舌。”孔凤翎见他如此无能,眼神里多了几分薄幸。 吴有匪苦笑,“让你失望了,我在金陵监狱数次被刺杀,身体还没恢复过来。” “你这样也无法继续,好好休息吧。”孔凤翎起身穿衣,冷漠无情的出去。 吴有匪抚摸着伤口,表情从窝囊又变得柔和起来,“若秋,你还真是暴躁。” “阿郎,我不管,你只属于我。”若秋霸道道。 吴有匪温笑,“我知道了,刚才是她勾引我,下次不会了。” “就知道我的阿郎心中只有我。”若秋钻进他的怀中,紧紧的勾住吴有匪的脖子。 外头是副官抱不平的声音,“孔三小姐,你怎能如此羞辱少帅。” “有吗?副官别找茬。”孔凤翎声音冰冷。 少顷,副官走了进来。 对吴有匪行了军礼,然后一脸无奈道:“少帅,您这样以身饲虎,着实委屈。” “除了故意扮柔弱有些憋屈之外,别到时没有。”吴有匪从副官手里接过棉花,把耳朵里的鲜血擦干净。 脸上气色好得很,哪有刚才的半分虚弱之色。 副官坏笑道:“少帅,三少爷那边也都已经准备好了。” “就他鬼主意多,连我有外宅都查出来了,看来他生病残废那一阵,也没有闲着,镇上都是他的眼线。”吴有匪嘴角挂着淡笑,眼中竟全都是欣慰之色。 半点也没有不开心,好像被吴凌恒监视也全然不反感,反而觉得高兴。 那一头。 孔凤翎失望的出了东院,回小院的路上又禁不住有些后悔。 摸了耳上耳坠子,又想起吴有匪的好。 只是她的骄傲和面子,让她不可以做任何回头的事。 她嘴里赌气的嘟囔,“从金陵回来那么久,还没有恢复,怎么配做我的男人?!!” 推开小院的门,吴凌恒正在院子里播种。 也移栽一些镇上花房里培育好的幼苗,拿着花洒种花的样子,哪有半分要争权夺利的气势。 吴凌恒给花浇了水,用绸布擦着新种的花叶,“翎儿,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元术镇了,是爹的地盘。” “什么意思?”孔凤翎面色一凛。 吴凌恒抬头,冷漠的看着她,“孔府卫队,你打算让他们呆多久。” “婉兮姐姐失踪了,也不见你这么关心。”孔凤翎微微蹙眉,俩人关系变得微妙。 吴凌恒继续擦另一片花叶,“有你在帮忙找,我放心,泰山大人的卫队能否得意保全,才是我挂心的。” “孔府卫队过几日就走,不会在镇上多留的。”她心底对这支卫队没底,虽然有段薄擎出面面对采访。 吴凌恒挑眉,“那我就放心了,父帅打算动手了,我怕伤着卫队,影响我们夫妻和睦。” “知道了,我会尽快让他们调离元术镇,不会给爹添堵的。”孔凤翎很清楚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 这里既然是吴军阀的地盘,断没有再出现另外一股势力的军队的道理。 能忍到现在不发声,已经给足孔家面子了。 二人也是不欢而散,孔凤翎一个人回房间。 进去喝了一杯溪怜倒的茶之后,冷声吩咐道:“你和小玉轮流监视他进出府的情况,时刻要跟我汇报他的位置。” “是,三小姐。”溪怜心里很不情愿,却只能福身领命。 今儿一整天都扛着枪,跟着孔凤翎东跑西颠的。 回来休息了一会儿,还有些缓不过劲。 夜里,吴凌恒来孔凤翎门口敲门。 孔凤翎没给他开,“相公,我已经睡了。” “翎儿最近对我很是冷淡,连门都不让我进了。”吴凌恒很是无奈的道。 孔凤翎怀里抱着眨么眼,眼神充斥着怀疑,“你这个小东西,到底有没有真的效忠我。” “有的,主人。”眨么眼眨了眨眼睛。 孔凤翎还是一脸不信的样子,高声对吴凌恒道:“这几天都是特殊时期,相公当理解我。” “那只让我进去休息总可以吧,我保证绝对不做什么僭越之事。”吴凌恒非要进去。 孔凤翎曾经一度很喜欢他,不禁心软去开门,“相公何必如此坚决?” “见不到你,难受。”吴凌恒闯了进来,二话不说的躺在床上睡下了。 孔凤翎也只能躺在他身边睡下,“相公,真的不知道楚婉兮去哪儿了吗?你不在意她,总该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我都不喜欢了,她生的就更不讨喜了。”吴凌恒翻个身,搂住孔凤翎。 在她身后起了一个不已察觉的涟漪,眨么眼的眼睛变成了钴蓝色。 她全然不知,心动之下靠在吴凌恒胸膛上,“你总是若即若离的,我的心也是乱的。” “你的心乱了,是因为大哥追求你吧。”吴凌恒语调宠溺。 她又开始懊悔,悔恨不自觉喜欢上吴有匪,“我对他什么感觉都没有!!” 夜深了,二人相继睡着。 翌日,孔凤翎回客栈安排卫队回沪的事宜。 吴凌恒在孔凤翎离开之后,也立刻跟着出府了。 小玉负责白日里监视他,一路尾随。 跟到吴府旧居面前,见他进去。 心下猛地一凛,连忙小跑着去客栈找孔凤翎。 —— 何府故居。 婉兮和别枝都刚吃完早饭,别枝被逼着听英国的广播节目。 房间里都是英国播音员纯正的伦敦腔,婉兮一边看着翻着当天的报纸,一边回答别枝听不懂比较难的单词。 “哇,喜姐姐好生厉害,洋文竟然这样厉害。”别枝一听洋文广播就头疼,见婉兮听洋文节目跟听中文节目差不多。 又是羡慕,又是崇拜。 婉兮报纸刚好翻到内页,上面有个穿新zf军装的人颇有眼熟。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脱口而出,“这不是段薄擎么,怎么成了第四军的营长了。” 那张照片上的标题,还甚是讽刺 小标题更是疑问连连—— 报社记者当真是越来越敢写了,段薄擎也是个枪舌如簧的。 回答问题如此犀利,三言两语就把草菅人命的事,说成了是利国利民c保家卫国的好事。 难怪夫君要说他是疯子!! 她觉得他更像一条毒蛇,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 “发什么呆呢!喜姐姐,这报道就这么好看。”别枝夺过报纸。 看到报纸黑白照片上的段薄擎,目光怔住了许久,才张开嘴说话:“哇,好帅啊。” “就这样普通的长相也算帅,要求也太低了吧。”一好似二世祖大驾光临一般,骄傲自大的男子的声音在她们耳边响起。 正文 第222章 死局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别枝抬头看到他,惊鸿一瞥。 嘴张的大大的,都能塞的下一个鸡蛋了。 那人站在门槛的外面,天光照在他一袭军装的身上。 身姿挺拔伟岸,面若润玉般清俊。 她心中暗自纳罕,视线都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婉兮扶着桌子,震惊的起身,“夫夫君” 声音跟着身子颤抖着,还很小声。 别枝根本就没听见,喊了旁边打扫的婆子,“嬷嬷,守门的怎么放外人进府?” “是啊,你是打哪儿来的?”婆子放下鸡毛掸子,上下打量着吴凌恒。 吴凌恒拿出一片银叶子,在婆子面前晃了一下,“我给门口的人看了这个,她就让我进来了。” “哎哟,您是胡少爷的贵客吧,他的银叶子可鲜少给人。”婆子见那银叶子,表情一下恭敬起来。 吴凌恒随手扔给她,“送你了,反正我也只来这一次。” “你你来做什么?”婉兮整个唇都在颤抖,全然不能够自己。 他站在原地,和她遥遥相对,“这么多日不见,你不记挂我吗?” “记挂吧。”她手不自觉落在小腹上,垂下了头。 那日吴凌恒的决绝,她历历在目。 柴房的幽暗阴冷,更是不得不铭记于心。 他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这一切都是演戏。 如今见到他,真怕 是自作多情。 他骄矜道:“过来。” “我我”婉兮反而倒退了半步。 吴凌恒朝她走去,“既然你不愿再朝我走来,那我便朝你走去。”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抬头之际,泪眼朦朦。 他没有急于接近她,单膝在她身前跪下。 咬破自己的手指,往她手指上那只玉扳指上滴了一滴血,“因为太想你了,更怕你生气。” “所以,那天只是在演戏。”婉兮哽咽了。 他点头,“嗯。” “那些凉薄的话,都不是真的?”她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 他低头没去看她,“有一些是真的。” “妒忌的话?”婉兮问他。 他捏紧她的小手,“他竟敢抱你的魂。” “魂乃至纯至净的存在,只能给自己的夫君抱。”婉兮的魂魄被人抱过,她太清楚灵魂的意义。 直接拥抱到灵魂,那种感觉是直击心灵的。 她心中虽然没有吴有匪,可那一刻的震撼是写进灵魂里的。 所以 他才会那么在意。 吴凌恒站起身,她抱住了他。 紧紧的闭上了双眼,贪婪享受在他怀中的温存。 婆子盯了半晌,才有勇气开口,“大喜小姐,您是少爷的人,怎么能和别的男子搂搂抱抱。” 吴凌恒的目光稍稍一斜,冷了一眼那婆子。 婆子脖子一缩,跪在地上不敢多言。 “你吓着她了。”婉兮嗔怪了一句。 吴凌恒睥睨那婆子,“我实话告诉你吧,你的胡少爷其实是吴大公子吴有匪。” “哈?!”婆子慌乱抬头。 另一个婆子正端了茶水进来,打算给贵宾倒茶。 也听到这句话,看到那婆子跪下。 她也跟着跪下了,双臂贴地不敢抬头。 “他是吴家少帅,我是吴家三少。”吴凌恒一字一顿道。 婆子胆都要吓破了,“我听说,我听说吴家大少的夫人去龙虎山修行了,并不” 并不是什么刁蛮恶妇啊!! “所以你该清楚了,她,本命楚婉兮,是我的妻子。”吴凌恒介绍着婉兮。 两个婆子磕头如捣蒜,“奴婢有眼不识泰山,三少爷恕罪。” “无妨,你们都下去吧。”吴凌恒对她们道。 两个婆子一听,慌忙退出去。 别枝也是受惊不小,食指伸进嘴里含着,“那我也退了。” “去吧。”吴凌恒淡然道。 别枝匆匆出去,担心婉兮又不敢回头。 心里面七上八下的觉得慌乱,如果“喜姐姐”就是吴府三少奶奶。 那 那天几个军官岂不是找的就是她,还好她没有被认出来。 当真是险象环生啊! 婉兮想跟他说话,拉了拉吴凌恒的衣袖,“夫君。” “才几天不见,就见外了?”吴凌恒又好气,又心疼。 婉兮垂头,“那是因为那天你太凶了。” “我已经为我那天做的事付出恶果了。”吴凌恒道。 婉兮问道:“什么恶果?” “好多天见不到你,这样的恶果还不够吗?”他挑起她的下巴,认真的端详她。 好像要把这几天见不到面的遗憾,一次性全都补回来。 婉兮这几日表面上过的还算太平,却无时不刻不在内心挣扎中度过。 不知道哪一日,就会被孔凤翎的人发现。 更不知道他对她的那些狠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婉兮的眸撞上他的双眼,一下就沦陷进去,“可我也很思念你,你把恶果都分给我了。” “本来嘛,我们可能要分开更久,还多亏有吴有匪那个麻烦精。”吴凌恒挑眉道。 婉兮听的不甚明白,“麻烦精?” 那一头收音机正在播放伦敦的天气,好像又是一个下雨天。 虽然元术镇阳光明媚,听着还是觉得有种湿漉漉的感觉。 “我把你关进柴房,主要是为了把你和孔凤翎隔开,顺便救兰竹一条小命。”吴凌恒嫌烦了,过去把碍事的收音机关了。 婉兮有些气恼,“你打算关我多久?” “最多一天,然后送你去镇,飞去维也纳。”吴凌恒娓娓道来,听着却像是编织的忽悠人的美梦。 婉兮噘着嘴,略微有些生他气,“那晚孔家卫队就来了,把交通要道都监控的死死的,你打算怎么让我离开?” “运唐放尸体的时候。”吴凌恒眼神阴郁下来,嘴唇也颤抖了一下。 婉兮无声的重复了几遍,然后双手抓住了他的臂膀,“你那时觉得唐放一定没救了?” 那时若不收服日本娃娃,唐放就只有活祭了那女鬼。 他 早就预料到唐放的死,甚至不打算付诸努力。 “收服日本娃娃得养小鬼,我这体质是养不了的。”吴凌恒眼神稍有些冷酷。 婉兮眼泪唰的落下,“你养不了我可以养啊,你觉得我拿到尸油,会见死不救吗?唐放对你那么忠心!!” “首先,他中招是他蠢,不是我授意的吧。”吴凌恒表现的很理性。 她蹙眉,答不上来。 吴凌恒又道:“我也是赌一把,就赌你救不救他。” “如果当时吴有匪没有救我,唐放也没有死,你预备怎么办?”婉兮轻声问他。 她不是怀疑他对她的感情,是想知道他内心深处到底隐藏了什么后路。 吴凌恒吻去了她脸上的泪痕,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有后路?” “你向来都是足智多谋的。”婉兮信任道。 他摇头,“这次是个死局,如果救了唐放,吴有匪也不插手帮你,元术镇要死一半的人。” “你要要和新zf开战!!”婉兮一想到惨烈的战争,浑身都软了,差点就滑到在地。 吴凌恒的手捞住她的后脊,不许她摔倒,“孔凤翎非要杀你,我又不能在保持良好关系的情况下保你,只能杀她。” 杀孔凤翎唯一的代价,那就是把孔连顺逼急了咬人。 “他手里的第四中央军人数不算多,况且他还是新zf高官,不能随便动手的吧。”婉兮蹙眉分析道,然后又拼命摇头,“不对,夫君顾虑这么多,怕是” 怕是段薄擎也要加入,从金陵一事上就可以看出来。 段薄擎虽然是格局一方的军阀,可是隐隐竟然是亲新zf的。 这当口,所有军阀几乎都是亲新zf的。 但是放着自己的草头皇帝不当,跑去效忠当狗腿子的也就只有段薄擎了吧。 吴凌恒轻悠悠道:“我只要杀了孔凤翎,或者对她做了什么事,段薄擎立刻就会有借口出兵。” “第四中央军可是全军德国配置,加上段薄擎的兵,踏平元术镇都是轻而易举的。”婉兮以前不懂时政,现在不得不懂。 吴凌恒眼睛半眯着,像条毒蛇,“如果只有第四中央军来打吴家军,新zf肯定会阻止孔连顺报私仇,可和段家军一联合” 那就恨不得踩死吴军阀!! 若能把吴军阀一举灭了,孔连顺还继续加官进爵。 “他们就不怕养大了段薄擎这只毒蛇,反咬他们一口吗?”婉兮觉得自己要是新zf,肯定不会和段薄擎这样的人合作。 吴凌恒淡淡道:“他们没脑子啊。” 段薄擎主动攀附了孔家,和孔家关系非同一般。 根本就没人想过,要防着段薄擎。 哪怕他外在的性格多么残酷c诡谲! 新zf在吴凌恒眼里,就是一帮子蠢猪官僚组成的废品。 “那我们该怎么做?我在这里迟早会被发现的。”婉兮谨慎的问道。 吴凌恒嘴带邪笑,“婉儿,他们已经发现你在这里了。” 这时,就见刚才退出去的婆子连滚带爬的回来报信,“不好了,吴三少公子,吴三少夫人,好多好多官兵闯进来了。” 正文 第223章 幕州来电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是第四中央军调来的人吗?”婉兮的第一反应就是孔凤翎的人找来了。 婆子根本听不懂,“什么什么第四什么军?小人听不明白!” “他们穿的军装和那日来府上盘查的军官是一样的吗?”婉兮肃声问道。 婆子点头,“是一样的。” 那便是第四中央军了! “奇怪了,孔凤翎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她印象很深刻,盘查的时候没露出什么破绽。 元术镇这么大,搜府的军官不可能挨户的情况都禀报。 除非是孔凤翎亲自去搜,不然很难被她发现吧。 吴凌恒脱掉自己的外套,披在婉兮肩上,“他们是跟踪我找到这里来的。” “你是故意引他们来的?”婉兮顿时明悟。 外头军靴落地的踩踏声,越来越往餐厅方向靠近。 吴凌恒笑看着她,“怕了吗?” “不怕。”婉兮坚定道。 吴凌恒摸了摸她的耳垂,“就没有一分一刻怀疑过我出卖你?” “从未。”她的坚定让他更加的痴迷。 他随手将她拉到身后,“我这招叫反客为主。” 总藏在胡府故居,肯定不是办法。 只要在镇上一天都有被发现的可能,坐以待毙永远都不是他会做的选择。 “夫君” 她轻唤了一声。 脑海里想象出的是元术镇硝烟四起的样子,生灵涂炭的画面令她整颗心都缩在一起。 与孔凤翎正面冲突,很可能会带来战争。 她 并不希望因为她,让元术镇变成这样! 门外,闯进来一大堆卫队兵。 为首的是卫队营长,身披毛皮大氅。 脚下是带毛料子的纯皮军靴,鞋底纳了钢片。 踩踏在地的时候,总有种要把地面踩塌的错觉。 他模样本就生的冷峻,又是一副孤冷表情。 进来就在屋中四下扫了一眼,眸光最终落在婉兮身上,“吴小公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我认识你吗?”吴凌恒皱眉,一脸陌生道。 他摘下手套,塞进口袋里,“差点忘了,那时你还小,不过应该拍了照。” “那我回去可得好好翻翻相册。”吴凌恒邪异的看着他。 段薄擎找了张椅子坐下,掏出“哈德门”塞进嘴里,“我的来意,你应该清楚。” “我不清楚,还请段大帅讲明。”吴凌恒淡漠道。 他一边划亮火柴,一边道:“叫我段营长就好,而且就算在颖川我的地盘,他们也只管我叫段少帅。 “你爸都死了这么久了,还装模作样呢?!嗯?”吴凌恒说话的语气跟内容,都是气死人不偿命的。 一旁的两个婆子跪在地上,全都抖成了筛糠。 心里头求爷爷告奶奶的,求这位大爷别再说话那么犀利。 要是一言不合开打,是要牵连她们这些无辜的。 段薄擎天生性子就冷到了骨子里,从来都是别人紧着他。 遇到同样跟他性子孤冷傲气吴凌恒,还带着一股邪性。 也没法傲了,不然俩人都没法说话,“说说看吧,你怎么会在何府故居?” 见段薄擎并未动怒,婉兮都吃了一惊。 如此暴虐成性的段疯子,亡父被人拿出来言语揶揄。 这口气都忍得? “何府故居是吴有匪买下来的,他让我过来。”吴凌恒随身带了块兽皮,低头擦着从口袋里摸出来的手枪。 那兽皮大概是还带着油脂,把那手枪的枪壳擦得油光锃亮。 段薄擎剑眉一蹙,“这么说尊夫人是他藏在这里的?” “那还用问吗?段兄作为一军主帅,怎么老说废话。”吴凌恒说话句句都是带刺的。 除非脾气特别好的,不然都得欺诈。 段薄擎身边的已经气不过,怒道:“你怎么跟我们营长说话的?!” “下去,这里有你说话地儿吗?知道他是谁吗?”段薄擎训斥一声。 那人退后了半步,看着吴凌恒颇有几分不甘,“不就是久病在床的病秧子么,在吴家军里也没军职,更没军工。” 段薄擎抬手就把他毙了,“胡说八道,该死!” “营长”那人突然脑袋中弹,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段薄擎阴冷道:“人家在军校里有担任军职的好吗?” “不愧是段疯子,疯起来连自己人都杀。”吴凌恒一脸佩服,故作关心的问了一句,“你的蜃怎么没在你身边护卫?” “宁苍在金陵还有些事要办。” 段薄擎把枪收回枪套里,“说正题吧,吴有匪让你来干嘛?” “来看看我的妻子啊,这许多日不见,都清瘦不少。”吴凌恒柔情的看向婉兮,一脸心疼。 婉兮柔眸相对,婉约娴静。 段薄擎刚才被骂了老子,眼中都不曾有一丝异样。 此刻,面色陡然一沉,“我可是听说尊夫人犯了事,被关进柴房了,怎么这么快又好上了。” “你没听过夫妻吵架,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吗?”吴凌恒继续凝着婉兮,根本就不多看一眼旁人。 段薄擎眼中阴火燃烧,“这么说,她对凤翎做的种种都不计数了?” “凤翎大度,我相信她也一定不放在心上。”吴凌恒他根本就是个舌灿金莲的,极少有人说的过他。 三言两语的就把下毒的事推脱了,孔凤翎若还斤斤计较,那便是不够大度。 段薄擎口舌争辩略逊一筹,冷冰的双手抱胸,“这话你留着自己跟孔三说吧。” “凤翎见过夫君,见过婉兮妹妹。”孔凤翎穿了一身纯白的羊毛连衣裙,踏着白色皮靴进来。 穿的倒是洋气,见面还是行万福礼。 吴凌恒一见到她,便是一副意乱情迷的痴心样子,“下毒那件事,你婉兮妹妹已经知道错了,你能否原谅她?” “相公,我来这里,就是为的接妹妹回府。”孔凤翎贤惠温婉道。 心里却发着狠, 婉兮一脸讶异,低呼出声,“你不生我的气了?” “你我姐妹都是侍奉夫君的,偶尔摩擦碰撞也是正常的,只要日后好好相处就好了。” 孔凤翎虚伪的自己都要吐了,满脸堆的都是盈盈笑意。 婉兮颦眉,略微有些松了口气,“你不恼我就好,我还担心你不肯接纳我。” “你怀着身孕,我怎么能和你一直怄气,快随我回府去养胎吧。”孔凤翎牵着婉兮的手,一副亲密模样。 段薄擎见此虚情假意的场面,嘴角也跟着抽了。 心知婉兮若回吴府,必定会被戕害至死。 他想救她。 想带她走 但 好像不行! 唯愿, 那河姑能护好她! 吴凌恒唤了一声:“凤翎。” “在,夫君。”孔凤翎乖巧的福身。 吴凌恒从披在婉兮肩头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只信封,“虽然我知道你在意婉兮,可此事怕不能如你的意。” “幕州发来的电报?”孔凤翎眯了一下眼睛,才从信封里掏出信纸。 信纸上大概三十几个字,行文简练有力。 【婉儿,见字如面。 元术镇一别数月,甚是想念。 思之念之,望团聚。】 婉兮看不见电报内容,小声在吴凌恒耳边道:“幕州不是金大帅府宅的位置。” “采采甚是思念你,要见你。”吴凌恒淡笑道。 婉兮隐隐明白了什么,打心底里佩服吴凌恒的聪明才智。 先骗孔凤翎的人跟踪他至此,又等孔凤翎来了。 设计她说些大度的话,再祭出这封电报。 至此,她便能正大光明的离开元术镇。 孔凤翎足足读了两遍,气的紧咬后槽牙,“婉兮妹妹不足一月就要临盆,现在离开去幕州,舟车劳顿不利身体吧。” “这个我想好了,她可以走水路。”吴凌恒表情淡淡的,却总给人一种在炫耀的错觉。 孔凤翎深吸了几口气,把心头的火给压住了,“不知婉兮妹妹的行装可打点好了。” “兰竹已经收拾好了,在送过来的路上。”吴凌恒眼底深处的蔑视,让她清楚的明悟过来。 这是中套了!! 眼前这个男人从来不属于自己,一直都在算计她。 心思之阴沉,令人发指。 孔凤翎僵了许久,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下午两点的船,翎儿要过来送吗?”吴凌恒一直很收敛眼中的得意。 冷冰冰的段薄擎却是嘴角一抬,似是有几分不已察觉的笑意。 不过他很快收了,垂眸发自己的呆。 孔凤翎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却还要隐忍,“她要去哪里生产,估计月子以后才能回来,一别就是数月,得去送呢。” “还是翎儿深明大义,可愿留下来吃个便饭?”吴凌恒问道。 孔凤翎挑眉,眼神抑制不住的揶揄,“妹妹在元术镇最后一餐饭,要在这里吃吗?也不回去跟父帅辞行!” “是啊,我听说吴大帅甚是疼爱吴三少夫人,三少夫人不打算向他老人家辞行一下吗?”段薄擎本就是来帮孔凤翎的,一直无所事事肯定要被诟病。 见木已成舟,随意张口阻拦了一句。 正文 第224章 儿时记忆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这一点,段营长不必担心,我是不会让婉兮做不孝的人。”吴凌恒道。 段薄擎挑眉,“哦?” “一会儿父帅会亲自来此。”吴凌恒每次看到段薄擎的眼神,都是若有深意的。 婉兮也隐隐觉得,这俩人在暗中较着劲。 可他们不是只在夫君儿时见过一面,全然不知道他们是在较什么劲。 段薄擎显然不肯服输,“让一个长辈跑一趟见晚辈,难道就不会为置婉兮于不孝!” 婉兮?!! 听到段薄擎这声称呼,孔凤翎首先惊了一跳看向他。 吴凌恒眼神也跟飞刀似的,寒光凛冽的,“他是来此看别枝的,段营长别误会。” “看看我的?”别枝本就胆小,听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根本不敢说话。 此刻突然提到自己,小脸是一片煞白。 吴凌恒除了私底下对婉兮,还有对孔凤翎演戏的时候,才会有几分的温和。 不然对任何人,都是一副孤冷姿态,“你是吴有匪养的外宅,他来见见你不稀奇吧。” “我差点忘了,不归就是吴少帅。”她眼中有泪水,语调里也染着哭腔。 按说得知自己男人是有权有势的,该高兴才对呢。 吴凌恒对别枝来了兴趣,弯腰问她:“怎么?你不高兴他是吴家少帅啊?” “高兴!”别枝噘着嘴道。 吴凌恒道:“高兴还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我我是怕吴大帅不喜欢我,我这几天又胖了。”别枝的眼泪就真是说来就来,哭的还挺可怜。 孔凤翎实在待不下去了,领着卫队甩手离开。 连那个死了的人的尸首也被拖下去,在地毯上留下了一大滩的血渍。 吴凌恒睨向段薄擎,“段兄还有话说?” “没了。”段薄擎的屁股上就好像有涂了浆糊一样,粘在上面不肯走了。 吴凌恒讨厌和他共处一室的感觉,“还不快走。” “这就走。”他好像很不情愿一般,故意拖泥带水的起身。 转身之际,懒懒的看了一眼婉兮,“三少夫人真的对我的样子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在梦相册里见过。”婉兮差点说出来,自己在梦里见过他的模样。 不仅仅是在梦中,那日狐狸妖从窗前经过。 对她使用幻术恐吓的时候,幻化出来的就是段薄擎的脸。 段薄擎还有些不甘,“再没有旁的记忆了?” “没有了吧。”婉兮道。 段薄擎冰冷的眼底深处,是一丝灼伤的痛,“比如儿时的记忆。” “我从小就在元术镇外长大,不应该认识大帅您吧。”婉兮很想张口问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瞧见他眼底的痛意,这话不自觉又咽了回去。 段薄擎扭头走了,步伐有些消沉。 忘了 便忘了!! 他不需要她记得什么,她去到哪里追逐到哪里就好。 段薄擎一走,婉兮就来到别枝面前安慰,“还在哭呢?” “我是真的怕,怕配不上吴府。”别枝放下搓揉眼睛的手,可怜兮兮的看着婉兮。 婉兮帮她把眼泪擦干,“何府当年可是汉军旗,老佛爷面前得脸的重臣,家世可好的紧。” “真的吗?”别枝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婉兮看向两个瘫坐在地上的婆子,“她们没告诉你吗?” “从来没有。”别枝吸了吸鼻子,小声道。 婆子低着头,战战兢兢的发抖,“我们只是府上请来的教习嬷嬷,教别枝小姐规矩,胡少爷从来不让我们提别枝小姐的身世。” “是吴少爷。”另一个婆子提醒道。 那个婆子连忙磕头,“对对对,吴少爷,小人口误。” “好了好了,出去吧。”婉兮也是可怜这两个婆子,张口先让她们出去。 毕竟吴府的身份太高,吴军阀在元术镇又颇具威严。 她们二人没吓破胆,就已经很是不错了。 别枝小声问了一句婉兮,“喜姐姐,你要离开了?” “嗯,去幕州。”婉兮看向吴凌恒。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要去幕州,电报是不是真的。 哪怕是真的,也可能是吴采采配合的缓兵之计。 吴凌恒懂她的心思,“真是去幕州,那里气候好。” “那电报是真的?”婉兮问道。 吴凌恒点头,“自然是真的。” “可惜电报被孔凤翎拿走了,你还记得上面的内容吗?”婉兮问道。 吴凌恒口述了一遍电报内容。 听及吴采采身体抱恙,婉兮忍不住问道:“采采是为了救我发的电报,还是在幕州真的过得不好。” “她过的自然是好的,不好的是那个春莺。”吴凌恒伸了个懒腰道。 婉兮垂眸思虑片刻,道:“她腹中是金大帅老来子,日子自然是很难太平。” “所以大体是要人过去帮忙,我就跟吴采采说让你过去。”吴凌恒道。 婉兮一听就明白,他们兄妹是通了电话的,“春莺腹中孩子我们自然要想法子护着,可我方便走的开吗?” 她心中在意的是香儿和刘闯,这两个人都依赖着她的灵力得意保全。 贸然离开元术镇这么久,恐怕是有不妥吧。 “香儿脖子上的阴气解了,妖道的地魂也被你封印了,你担心个什么?”有些想法她不用说,吴凌恒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婉兮问道:“那刘闯呢?” “一会儿你留些血下来,我找任郎中配药时加入,最终搓成药丸就好。”吴凌恒也是近日里翻了许多道家古籍,才想到这一招的。 不然早前的时候,早都用了。 只能说让玄清那牛鼻子坑了一道,老道所看古籍颇多,定是知道这个法子的。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只留下了汤药方子。 反正哪老头老谋深算,凡事都有深意。 日后见着了暴打一顿之后,定要问问他这么做的用意。 婉兮稍微放下点心,瞧着吴凌恒又觉有锥心之痛,“这样便好,可是我们又要分开了。” “婉儿,分开只是暂时的。”他最见不得她伤心,深深的搂着她。 稍后,她喊了婆子送医药箱进来。 往吴凌恒带的小壶里注满鲜血,再上药把伤口包扎起来。 —— 正午,吴军阀入何府故居。 配备德式军武的装甲团,里三层外三层把何府堵了。 孔凤翎派的斥候,只消看了一眼。 便仓皇逃回去禀报,告知何府的情况。 她本想过翻脸,和吴军阀一战。 不过这一战的关键,是让楚婉兮死。 而不是拿下元术镇!! 现在何府上下,全都是武装到牙齿的德式装备。 她就算打电话给孔老爷,让他老人家派飞机来空袭。 都不一定能把楚婉兮怎么样,还要白白的消耗许多的军力跟吴家死磕。 “这次便作罢了吧,他早就设计好一切,你连她的一根寒毛都碰不到。”段薄擎和她同在客栈里,出言寒碜她。 孔凤翎在段薄擎面前也懒得伪装了,“我咽不下这口气,她差点就把我毒死了。” “那也是差点,你现在不还好好的。”段薄擎道。 孔凤翎心想, 只是这样丢脸的事情她不能提,虽然人人都知道她入狱了。 却没几个人知道是因为拐带人口的重罪,一旦在段薄擎面前说了,他追问就不好回答了。 —— 何府故居那里。 吴军阀恼怒的摔筷子,“吴有匪平时有那么抠吗?你们厨房做出来的都是这种东西?!!” 面对一桌子的冷餐,还有大半都是蔬菜沙拉。 一般人吃个一顿两顿还好,对于无肉不欢来的说的吴军阀。 嘴里都淡出个鸟来,生生吃出了暴脾气。 “少帅给给的钱倒是不少,只是我们不知道您大驾光临,来不及买菜。”婆子们一个个都像鹌鹑似的,低着头抖的不像话了。 今儿真是给她们太多惊吓了,早上让孔家卫队吓了个半死。 中午的时候,吴军阀带着一个团的装甲兵吃饭。 对饭菜还不满意,大发雷霆起来。 吴军阀眼神纠结了一下,怒意似乎慢慢平息了。 他看向坐在最次位的别枝,“你平时都吃这些?” “是,但嬷嬷们是为了我好。”别枝一看到吴军阀威严的样子,就觉得害怕。 在吴军阀眼中,别枝就是个小丫头。 胆识比婉兮差远了,学识和家世又不如孙语柔。 打从心底讲,要不是来送婉兮。 就算知道何府故居是吴有匪的外宅,他也不会专门来看。 一个外宅而已!! 吴有匪内宅有六七房姨太太,他一个都没认全。 吴军阀大怒,“妈了个巴子,欺负老实人吧!让你吃这种东西,就是为你好?狗屁!” “大帅”别枝都吓蒙了。 吴军阀冷笑,“多半是为了中饱私囊,才给你吃这些兔子吃的玩意吧。” “没没有的,吴大帅,嬷嬷们没有故意苛待”我! 别枝说话不仅结巴,一紧张还咬到了舌头。 旁边的婆子更是感觉到大祸临头,爬到吴军阀面前解释,“大帅饶命啊,我们都是按照少帅的吩咐,不敢做任何越矩的事。” “爹,我刚来的时候也心疼别枝,但府里吃冷餐确实不是嬷嬷们故意要苛待别枝。”婉兮对吃冷餐口味上没什么特别大的意见,只是这几天吃了身子骨泛寒。 在屋子里有炭火还好,一出去就觉得整个人寒津津的,像是浸泡在水里。 正文 第225章 借机敲打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吴军阀眸光挑向吴凌恒,“恒儿,你来说说看。” “大体是为了节约吧。”吴凌恒懒得帮吴有匪辩解。 吴军阀对冷餐没兴趣,看了甚至觉得反胃。 嘴里含着烟嘴,嘬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堂堂吴府大公子,连养个外宅的钱都没有?连吃顿饭都苛待至此。” “大哥要是钱不够用,我可以借他点。”吴凌恒故意火上浇油。 吴军阀心里头火气更盛,“他脑子是有毛病吗?这么大宅子都买下来了,还要省那一点用度吗?” “大帅,少帅来了。”阿四跑到吴军阀跟前,压声报了个信。 吴军阀手拿着烟斗,冷飕飕道:“刚好老子想找他谈谈,这就来了。” 等了好半天,却都不见吴有匪进来。 隐隐约约间还飘来饭菜的香味,可这些冷餐连个热气都没有,更别提有什么好闻的香味。 不一会儿,吴军阀带来的兵手里端着盘子。 挨个儿的进来,都是进来打声招呼。 喊声大帅,放下盘子就走。 “四儿啊,这怎么回事啊?”吴凌恒问了一声。 阿四上去掀开一个盖子,“少帅给整的,给各位尝个鲜。” “他人呢?”吴凌恒问。 这时,才听皮鞋落地的脚步声。 吴有匪穿了西装革履进来,进来就行脱帽礼,“临时才知道父帅要来,急匆匆的找人做的。” “元术镇还有厨子会做这三不粘?”吴军阀瞧着盘子里热腾腾的糕点,忍不住碰了一下筷子。 这还是之前去京城的时候,在广和居尝过一回。 吴有匪看了一下手表,“看来还是来晚了,父帅,这是四九城东兴楼的手艺。” 东兴楼比广和居的名头还大,当年吴军阀没吃成,到现在都有遗憾。 “京城的厨子怎么跑这了?”吴军阀装模作样的问了一句。 阿四最知他心,马上夹了一块到吴军阀碗里,“大帅,您快趁热尝尝。” 吴军阀这才提了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三不粘”成品似糕非糕,似羹非羹。 用汤匙舀食时,要一不粘匙,二不粘盘,三不粘牙。 清爽利口,甜淡适宜。 刚才被冷餐搞得乱七八糟的心情,终于是舒展了一些。 “在金陵饭店认识的,我就顺手挖来元术镇给父帅打打牙祭。”吴有匪温声而言。 上去一道一道菜掀开盖子,每一道都做的精致非常。 潘鱼c炒腰花c油炸丸子c川辣鱼粉皮c沙锅豆腐,这都是京城贵族用嘴考验出来的菜肴。 别枝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丰盛的菜,张着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吴军阀都给气笑了,“你去金陵不是受苦坐牢的吗?” “后来孟六叔不是给挪了地方?去了金陵饭店。”吴有匪知道吴军阀喜欢吃辣的,夹了川辣鱼粉皮过去。 吴军阀越发觉得好笑,“你被软禁在金陵饭店,还能把人家的厨子挖走?” “那夜我差点遇刺,走之前陈老爷亲自设宴款待,我张口要了。”吴有匪道。 吴军阀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吃,招呼着各位也动筷子,“都动筷子,东兴居的厨子可是难得一见的好厨子。” “是,爹。”众人齐齐应了一声,都动筷子。 只有别枝颤的眼睛都直了,还只吃跟前的蔬菜沙拉。 看她那小怂样,倒挺能扛得住诱惑的。 吴军阀觉得奇怪,问了一句,“别枝,东兴楼的菜色不满足你胃口?” “没没有的,大帅。”别枝咽了口口水,才收回盯着那些菜的视线。 吴军阀豪爽的夹了一块酥鱼在她碗里,“想吃就吃嘛。” 随侍的守卫兵都惊呆了,吴军阀亲自夹菜。 这是何等的殊荣啊!! 就算是孔老爷来了也不一定能,居然发生在一个小丫头身上。 “父帅让你吃,你就吃吧。”吴有匪知道吴军阀夹菜的意义,道了一声。 别枝不敢,缩进了脖子,“这吃了会变胖。” “哈哈哈,你小小年纪还怕胖啊。”吴军阀和婉兮一样,都觉得这个小丫头太有意思了。 别枝已经泪眼汪汪了,“胖了,不归不是少帅就不要我了。” “你就那么怕他不要你吗?”吴军阀无比认真的看着她。 她怔住了,整个人都傻了。 是了! 他问了一个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的问题。 吴军阀看向吴有匪,“怎么个情况?” “给她吃冷食,是为了保住她的寒凉体质。”吴有匪不得不据实相告,给吴军阀倒了一杯酒,“你摸摸她的额头就知道了。” 吴军阀面色阴沉了一会儿,朝别枝招手,“过来。” “大大帅”别枝怕极了,紧张的过去了。 吴军阀也不解释,二话不说的摸了别枝的额头。 摸完之后,便不说话了。 别枝紧张的把头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吴军阀幽幽道:“原来你早有准备。” “当时只是想着以备不时之需,不能影响军务。”吴有匪答道。 吴军阀闷了一口口,“那现在怎么不用?” “这样也挺好。”吴有匪显然是有些事没想通,才一直没有碰养在元术镇的两个外宅。 吴军阀看着别枝,“你什么时候收留的?” “大概三年前。”吴有匪道。 吴军阀问道:“前面的那些年,她在哪儿?” “这个不好说。”吴有匪的不好说,是方便说,也不能说。 吴军阀拍了拍别枝的肩膀,“说吧,是不是有意要替我赎罪。” “父帅多想了,您当年没有对不起何家,您对不起的”吴有匪话说半拉,大概觉得不妥,就不说了。 吴军阀不用问也知道,当年最对不起的就是岳家了。 若无当年之事,岳府也可能是四大家族之一。 吴有匪半蹲下来,对别枝道:“今儿父帅在,你可以破例吃一顿。” “真的?”别枝忍得已经很辛苦了,听他这话真是没法忍了。 吴有匪抱她上自己的坐,“我们一起吃,要胖一起胖,要清减就一块清减。” “嬷嬷们教过我,您这样不合规矩。”别枝在这么多生人面前紧张极了,小手紧紧攥着吴有匪的西服。 吴有匪说的随性,“规矩都是做给人看的,现在饭桌上的都是自己家人。” “家人”她很久没听过这个词了,眼神有几分茫然。 吴有匪看向婉兮,温笑道:“你可问问你喜姐姐。” “是婉姐姐。” 别枝纠正道,她又忍不住问,“我们这样,你会见怪吗?” “当然不会,这里的人都不会见怪。”婉兮柔道。 别枝点点头,看向吴有匪,“我我想吃吃那个三不粘,可以吗?少帅大人。” “喊我有匪就好了。”吴有匪平易近人道。 别枝眼神都不一样了,又是娇羞又是崇拜,“有匪。” 夹来了三不粘,她很喜欢。 却不敢大口的吃,小心翼翼的细嚼慢咽。 “还要吗?”吴有匪问她。 别枝连忙拒绝,“不不要了,可不能多吃。” “那我也吃一块。”吴有匪给自己夹了一块。 吴军阀吃了半饱,差不多就停下了,“东兴楼的厨子早就到元术镇上了?” 别看他是个粗人,可很是会养生。 胡吃海塞只会让人脑子被猪油堵住,打仗的时候也会跟孔连顺一样胖的走不动道。 “比我晚一天。”吴有匪道。 吴军阀问他:“怎么不早些叫到这里做饭?” “我没想那么多,父帅。”吴有匪本想回来以后,在元术镇也开一家东兴楼。 一直都在物色地段,哪还想着要把厨子安置在宅子里。 吴军阀为婉兮抱不平,“你委屈着自己的女人,或者我这一顿吃的不好不打紧,婉兮在此这几天,日日都吃这些?还不得委屈死腹中孩子!” 这一番话把吴有匪骂的狗血淋头,吴有匪都不敢还口。 但理的确是这么个理,别枝要保持体质和体重,只能是荤腥不粘的吃些素食。 婉兮吃婉兮的,她吃她的。 相互之间也没什么影响,可当时他只想着救她,全然忘了何府故居这里只做冷餐这件事。 婉兮替吴有匪说了一句话,“大哥这不是在我临别前,请大厨做了一顿,哪有委屈我。” 她没想到只是吃食这一件事,吴军阀就这么在意。 可她哪儿想得到,他在意的是她腹中孩子。 也是借机敲打吴有匪,吴有匪养外宅这件事可是半点风声都没走漏。 元术镇乃是他吴三爷的地盘,连这个都不知道,让吴军阀由里到外的觉得没面子。 “你倒是大度,是不是他用外宅收留你一次,你就感恩戴德了?”吴军阀不满道。 吴有匪轻声道:“收留婉兮是我分内的事。” “帅爷,婉姐姐来时,不请外面来的厨子来做饭是因为我。”别枝小心翼翼道。 吴军阀的第一反应就是,倒是嘴甜喊他“帅爷”。 他故意摆谱,“怎么是因为你?” “我贪吃的紧,婉姐姐若吃大厨做的吃食,我肯定会偷吃,到时候得胖成球了。”她捏了捏自己好不容易长肉的小脸,小声道,“你看,婉姐姐在的这些天,我都长了不少肉。” 吴军阀觉得有意思,道:“你还真会替他找理由。” “我我说的是真的,怎么能算找理由呢?”别枝自觉刚才那番话都是真心实意的。 桌上诸人都被逗笑了,连吴军阀都被逗的哈哈大笑。 吴军阀突然对别枝展颜一笑,问她道:“小丫头,吃完这顿饭,可愿跟我回吴府?” 正文 第226章 卿为朝朝暮暮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我我”别枝结巴的厉害。 吴军阀还是一副笑盈盈模样,给人的感觉却很像笑面虎,“你什么?” “我还是不去了吧,帅爷恕罪。”别枝跪在了地上,低头不敢看他。 吴军阀肃了脸色,“为什么?” “我是个外宅,实在不宜去府上。”别枝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吴军阀缓声道:“起来吧。” “帅爷,别枝不敢。”别枝颤抖道。 吴军阀豁然一笑,“你看看你,吓成这样,我只是随口一说,又没有非让你进府。” “您没生气就好。”别枝起身。 吴军阀温声对她道:“坐吧。” “是,帅爷。”她坐回原来的位置。 吴军阀却把吴有匪叫出去,“吃的有点饱,陪我到吴府花园消消食。” “别枝,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吴有匪安抚了别枝,才跟着吴军阀出去。 吴军阀双手背在身后散步,“这个何别枝多大了。” “十五,虚十五。”吴有匪跟在后面道。 吴军阀算了一下时间,“只比婉兮小一岁。” “何府是什么时候搬走的,不用我说吧。”吴军阀沉声道。 吴有匪道:“她是何府在外面遇到变故的时候生下来的。” “我说这个何别枝不简单,你承认吗?”吴军阀回头看了他一眼。 吴有匪答道:“我有让婆子们好好教导她,她日后当然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 吴军阀看着他,“教她什么了?” 吴有匪据实回答,“看些报纸,听听广播,学学英文。” “你这是培养未来正房太太的手段吧?”吴军阀听的皱眉不止。 吴有匪不置可否的低头,“未来的事都不好说,只是做做准备。” “你呀!明知道她来历,还敢这样教她。”吴军阀轻哼了一声。 吴有匪缓声道:“何府弃了她,我总不能弃了她。” “那你就当个普通丫头的养着啊,何须如此。”吴军阀冷声道。 吴有匪淡淡一笑,“如今这个时局,我们吴家都朝不保夕,普通养着和弃了有什么两样。” “这一点,你倒是和吴凌恒挺像。”吴军阀想到吴凌恒总是让婉兮上军校,被吴有匪一句话就说服了。 —— “这个吃了会不会很容易发胖?”她吃那个川辣鱼皮粉,很是对味。 又怕吃多了发胖,小心的问了婉兮一句。 婉兮也喜欢吃辣的,也多吃两口,“他不是许你吃一顿,干嘛计较那么多?反正以后大体也没机会了。” “这倒是,我吃了这顿,以后怕是很难有机会了。”她说着说着就愁眉不展,眼泪断线珠子一样落下。 手里的筷子却没停下,就着眼泪倔强的吃着。 吴凌恒手抻着下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刚才为什么不肯跟着吴大帅一起回府?” “帅府好吃的太多了,我可不敢去。”别枝嘟着嘴说了真心话。 婉兮扶额,小声道:“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吧。” “多半以为是这个小丫头记着何府的仇。”吴凌恒尝着东兴楼的吃食,也觉得好。 只能说吴有匪在吃这方面,还是有些远见的。 凡事上流之人,都爱讲究。 尤其是吃食,元术镇上若有几家拿得出的酒楼,日后自有帮助。 婉兮问他:“那我们用不用帮忙跟爹解释?” “又不关我们的事。”吴凌恒淡淡道。 婉兮怕吴军阀对别枝有误会和敌意,“这次在何府故居,多亏了有别枝妹妹照顾我。” “你放心爹不会对何别枝怎么样的,顶多对吴有匪有想法。”吴凌恒冷道。 婉兮从他的口气中听出来些什么,“你对这事似乎也不高兴。” “何府跟他本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他三年前就在故居养了何别枝,你说我能高兴吗?”吴凌恒差点翻白眼了。 吴有匪敢说他这么做,没有半分别的用意吗? 婉兮从知道别枝是何府遗孤的时候,心里就有这份怀疑。 担心吴有匪会借何府之时,到时候生出什么事端。 可这样做,真非君子所为啊。 婉兮挽住吴凌恒的胳膊,“这次终归是大哥救了我,你就别生气了。” “他从金陵回来,难道不是你的功劳?”吴凌恒气哼哼道。 婉兮道:“那只是歪打正着。” “反正你们相互救了对方一次,算是扯平了吧。”吴凌恒还是甚是介怀吴有匪擅自收留何府遗孤。 婉兮小声道:“可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何别枝的事吗?” “嗯?”吴凌恒用鼻子发出声音。 婉兮掩嘴一笑,道破了实情,“你总是灵体出窍,这元术镇还有什么能瞒得过你的!!” “他有天师血脉,可窥阴阳。我以游魂姿态到处闲逛,也得躲着他,没你想的那么方便。”吴凌恒被她笑得都没脾气了。 婉兮双手叉腰,“反正不管怎样,你就是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总是这样胳膊肘往外拐!”吴凌恒捞住她的后脑勺,一脸肃然的吓唬她。 她被镇住了,呆呆的看着他,“这也不算吧。” “不怕我吃醋吗?”他一字一顿道。 她心口空,“怕的,我从没想过要向着他。” “那就说两句蜜话来听听。”他就想听她哄他,这样才觉得舒心。 见她羞赧脸红,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婉兮的脸更红了,双眼却波光流转柔情似水,“浮世万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 “这是哪儿来的话?怎么从来没听过,还是你编的?”他听得舒心,心头美滋滋,嘴上却又忍不住挑刺。 婉兮念洋文的时候柔柔弱弱,有点像是轻声的哼唱,“il一vethreethgsthis一rldsun,一一nandy一u” “伦敦广播。”他挑眉。 婉兮心中一动,“你也听这个?我是在别枝听广播的时候,顺耳记下了。” “不得了,吴有匪都培养她听这个了。”吴凌恒的手不自觉落在她的侧脸上。 她望着他的眼,那眼眸正如星辰般明亮,“那你说我翻译的可好?” “后面半句,我帮你翻吧。”吴凌恒缱绻一笑,眼里的光芒恰似无数星辰在星河中散开一般,“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她的眼圈红了,柔眸情愫万千。 心意相通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他知她一切所想。 念她一切所念,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二人正在对视时,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侧眸一看,就见别枝手端着下巴一丝不苟的凝视着他们。 “别枝。”婉兮道了一声。 别枝回过神来,“婉姐姐,一开始我还以为你们在吵架呢!还想要劝架。” “我们没有吵架啊。”婉兮尬笑道。 别枝认真道:“你们是在讨论伦敦电台放的歌怎么翻译!” “对对对,我们在讨论翻译。”婉兮着实不敢承认,刚才他们在情话绵绵。 虽然别枝只比她小一岁,可总觉得这些事着实“少儿”不宜。 别枝郁闷道:“你们好厉害啊,把句子翻译的好美,我就翻译不出来了。” “后半句我也翻译不出来,还是他翻译的话好。”婉兮流转的眸光瞄了一眼吴凌恒,真心实意的夸赞。 那句卿为朝朝暮暮,到现在还打在她的心田上。 每一字都能触动的她落泪,只是她不能落泪。 越是离别时候,越要坚强。 若什么时候非要脆弱,那便是只有夫君和她两个人的时候。 别枝打了个呵欠,看了下手表,“都一点半了,委实困倦。” “每天下午一点钟,你都要午睡,这个点还不睡当然困。”婉兮过去帮别枝擦嘴。 一旁的婆子也道:“别枝小姐,不如我伺候你睡下吧。” “不行,婉姐姐是两点多的船,我得过去送她。”别枝困的两只眼睛都睁不开了。 婉兮这才注意到一点半了,道:“现在要不要去跟父帅说一声,得赶去码头了。” 平素在吴府小院,都有挂钟可以看时间。 餐厅里没有放置挂钟,她又没有手表。 自然而然的失去了时间的概念,还好别枝提醒了一声。 “也不知兰竹那个小丫头,收拾好你的行装了没有。”吴凌恒领着婉兮去何府花园里找吴军阀。 婉兮道:“只要孔凤翎不使坏,肯定是收拾好了。” “她不会使坏的。”吴凌恒淡笑道。 婉兮不解,“你怎么知道?” 吴凌恒禁不住笑出声,“你人都要跑了,她对你的行李使什么坏。” “也是哦。”婉兮被他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吴凌恒多嘴问了一句,“对了,河姑放哪儿了?” “差点忘了,它在惊鹊楼的房间里,我怕误伤到人,还特意包了几层。”婉兮一拍脑门,堪堪想起被她冷落的河姑。 吴凌恒道了一句,“带上吧。” “哦。”婉兮匆匆要上惊鹊楼。 别枝虽然困得发懵,还是上去问她:“婉姐姐,你落东西在惊鹊楼了?” “是啊,一个牛皮纸袋。”婉兮道。 别枝小跑过去,“我去帮你拿,你快去找帅爷,别赶不及开船。” “好吧。”她见别枝跑远了,来不及拦她,只能答应。 花园里吴军阀瞧见他们,走了过来,“怎么出来了?” “要开船了,爹。”婉兮福身道。 吴军阀看了一眼怀表,“时间过得还真快,我送你去码头吧。” 正文 第227章 鬼城酆都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爹,您也去?”婉兮没想到吴军阀会亲自送自己到码头,来何府故居吃饭就已经够让人意外了。 吴军阀这样的派头,就算是皇城里的溥仪。 也未必能劳动他老人家大驾,亲自送行到元术镇码头。 吴军阀也不当回事,笑道:“反正也没别的什么事。” “我就不去送了。”吴有匪淡然道。 吴军阀问道:“怎么就不去了?” “军校还有些事。”他单手插在裤兜里,转身飘然而去。 “大哥再见,婉兮拜别。”婉兮对着他消瘦的几乎脱形的背影福了福身。 自金陵回来之后,他就好似英姿不在。 不仅人消瘦了一大圈,眉眼间的精气神相较从前,真是差了一大截。 眼神虽还温和坚毅,却要空泛许多。 何府门外的福特车上,阿四困的都在驾驶座儿上睡着了。 吴军阀用枪筒子砸了几下他的脑袋,他才从梦中惊醒,“哎哟,你们可算来了。” “等的不耐烦了?”吴军阀霸气的坐在阿四旁边。 阿四赔笑道:“大帅,小的是怕赶不上开船。” “我们没去,那船敢开?”吴军阀又给了他脑袋一巴掌。 吴凌恒开了车门,让婉兮先上去。 婉兮坐定之后,道:“阿四,先别开车,一会儿别枝还得送东西来。” “好嘞,三少奶奶。”阿四答道。 等人的时候,婉兮试探的问了一句,“爹,清瑜都关了这么救了,是不是该放出来了。” 婉兮没有忘记自己的诺言,也知一旦坐船离开就没法开口了。 接着上车去码头的机会,朝吴军阀开口了。 “可是我没想好,放出来以后,该把她放在什么位置。”吴军阀沉声道。 吴军阀应是深思熟虑过清瑜的事,否则不会说出这样的理智的话。 是啊! 清瑜放出来之后,该怎么做才会为我所用。 不至于遭到后果反噬,放她之前肯定要考虑清楚的。 婉兮一时没想到,低头思虑。 吴凌恒忽然开口,“父帅,让她把清瑜带在身边吧。” “你确定?”吴军阀往后看了一眼。 吴凌恒捏着婉兮的手,指尖在她手上的玉扳指上来回的画圈,“去幕州她会帮婉兮的,留在元术镇就不一定了。”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儿子,聪明。”吴军阀大笑出声。 朝守卫陈云招手,喊他回吴府带清瑜去码头。 吴凌恒双腿交叠,有些倨傲,“前次还骂我和吴有匪是废物点心,现在又说我聪明。” “你怎么知道我骂你们了?婉兮说的?”吴军阀挑眉。 吴凌恒看着窗外,“她都没跟我提起过,近日有跟您聊过天。” 最近一次和吴军阀单独聊天,还是金陵来的枪时候在府门外聊的。 因为说起的是给副官保媒的事,婉兮并不好直言告诉吴凌恒。 “那便是刘闯了。”吴军阀轻哼道。 吴凌恒算是默认了,吹起了口哨。 等了一会儿,别枝手里举着个东西。 匆匆从远处跑来,着急的喊道:“等等我,东西我拿到了。” “哎——哟——” 她下台阶的时候,一不小心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啃泥。 好半天都没爬起来,婉兮都想下车扶她。 几个婆子刚好从府里出来,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别枝小姐,您走路怎么这不小心?” “我着急嘛,婉姐姐就要走了。”别枝一脸焦虑之色,看向了婉兮。 吴有匪恰好出来,蹲下身检查她的膝盖,“可有伤到?” “只有一些擦伤。”别枝道。 吴有匪吩咐婆子,“送她进去擦药。” “我得把东西给婉姐姐。”她举着那包牛皮纸。 吴有匪拿到自己手里,“我来给她。” 拿到牛皮纸的一刻,眼皮跳了好几下。 回眸复杂的看了几眼婉兮,才朝婉兮走过去。 “多谢大哥,也谢谢别枝妹妹。”婉兮福了两下身,才接过牛皮纸包的东西。 吴有匪却没松手,“你要带这个走?” “嗯。”婉兮点头。 吴有匪眉头微微皱着,缓缓的松开手,“好好利用,这可是双刃剑。” 眼神里有些怪异,像是不舍,又像是遗憾。 “大哥放心,我会注意的。”婉兮拿着牛皮纸包回到车上。 吴凌恒不爽的踹了一脚座椅后背,“阿四,开车。” “哎,好嘞。”阿四脚踩油门,把车开出去了。 婉兮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心道: “在我身上靠会儿。”他一时好似很生气,一时又搂了她的臻首放在腿上。 她轻轻靠着他,眼泪不自觉落下。 终是绷不住不舍的心潮,无声的哭了出来, “婉儿可知道幕州是什么地方?”吴凌恒假装不知道,手指插入她的发丝抚弄。 婉兮张口时,声音略有些嘶哑,“幕州人爱吃辣。” 怕人察觉自己偷偷哭了,清了清嗓子。 “还有吗?”吴凌恒问她。 她努力压低着声线,让声音听着与正常无异,“听说幕州人也很豪爽,女子甚是泼辣。” “我问的是幕州这个地方。”吴凌恒道。 吴军阀抖着腿,半眯着眼睛也快睡着了,“据说幕州跟鬼城酆都很近啊。” “鬼城”婉兮听这名字,心头寒了一下。 吴凌恒伸手抹去她眼底的泪,“很多人都说酆都连着阴间。” “怎么突然说这个,怪吓人的。”婉兮手臂上的汗毛竖起来,有些发毛了。 吴军阀没头没脑道:“我听说万历宝匣的秘密,就藏在鬼城酆都。” “啊?”婉兮有些莫名。 阿四停下车,道:“到地方了。” 婉兮爬起身左右张顾,“这就到了吗?” “码头很近的,就在公园的后边。”阿四帮忙开门道。 婉兮下去,看见了码头。 码头上就停了一辆客船,船影在晌午的日头下。 明亮的投影在水中,波光浅浅游鱼过。 码头的对面有些荒凉,只支了一间茶摊在那儿。 茶摊后面是个小的四合院,想来是摊主平时住的地方。 摊上累着七八个冒热气的笼屉,里头蒸着的包子的味道很香,都飘到这来了。 茶摊前停了一辆车,孔凤翎从上面下来。 吴军阀差遣阿四道:“过去让船家晚点开车。” “大帅放心,他们敢走,阿四就敢毙了他们。”阿四是拿着枪过去的,吓得船里惊叫连连。 远远的就听到阿四在船上骂骂咧咧,威逼船家必须在此等候,不然就一枪打的他脑袋开花。 兰竹似早早就在船上等了,此刻提了两个行李箱下来。 她放下箱子,对着诸人福身行礼,“见过大帅c三少爷c三少奶奶,还有孔三小姐。” 她早就学机灵了,可不敢再随便得罪孔凤翎。 “万历宝匣没有忘了放进去吧?”吴凌恒故意朗声问了一句。 孔凤翎的脸色一变,马上看向地上的箱子,“你让她把万历宝匣给楚婉兮了?” “放肆!怎可直呼正室名讳!”吴军阀还在一旁,威严的训斥道。 孔凤翎福身委屈道,“凤翎失言了,只是万历宝匣是儿媳的嫁妆。” 她顾及着一路跟来的两车的装甲兵,可不敢得罪吴军阀。 “既然是嫁妆,就是送给我们吴府了,怎么支配我们说了算吧。”吴军阀霸道道。 孔凤翎低头不敢反驳,“父帅所言极是。” “凤翎,你要是不舍,我可以还给你。”婉兮低眸淡淡的看着她。 孔凤翎马上莞尔一笑,大度道:“你是夫君心尖上的人,也是妾身心尖上的人,万历宝匣就送你。” “那就多谢凤翎姐姐了。”婉兮微笑道。 孔凤翎嘴角抑制不住的抽搐,“妹妹此去山高水远,我祝你一路顺风顺水。” “那我也祝你在府中平安顺遂。”婉兮不卑不亢。 孔凤翎总觉得她是在得意,心里气的很,“段薄擎也来了。” 什么? 可是怎么没见到人呢? “只是在车里不肯出来。”孔凤翎见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心里终于舒服多了。 嘴角溢出了冷笑,心想着楚婉兮果然是和段薄擎有一腿。 婉兮看向远处茶摊,根本看不见那辆车里的情况。 恰好,送清瑜来的车也在茶摊门口停下。 清瑜在茶摊旁停了很久,好像买了很多东西。 提了一大包吃食,肩上还背了一大壶茶水。 来了也是福身一一见过各位,脸色虽然憔悴许多。 不如刚进府时那样的绝色惊人,却依旧带着无法磨灭的清纯明媚的风情。 这样的美,可真是比妖艳脱俗。 比单纯的干净单纯,又多出许多的艳绝来。 站在甲板上拉纤的船夫,瞧着她这般楚楚动人的模样都呆了。 兰竹道:“三少奶奶该上船了。” “我随她去幕州,你就不必去了。”清瑜跟着到了船边,回头对提行李的兰竹道。 兰竹蒙了,“怎么就不让我去了?” “我又陪着,就够了。”清瑜柔柔一笑。 兰竹看清瑜一身东西,皱眉道:“你能提的动这么多东西吗?” “你说呢?”她提起兰竹提的两个行李箱,就跟提纸糊的箱子一样轻松。 领着婉兮一起进了船舱,把兰竹扔在了外面。 兰竹委屈的看向吴凌恒,“三少爷。” “跟着我回府吧。”吴凌恒平静无波道。 兰竹从窗户看了笑得柔情似水的清瑜一眼,“她一个细作怎么能伺候好三少奶奶?万一途中变节,那三少奶奶岂不危险。” 正文 第228章 幕沪号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吴凌恒很自信,“她不会变节的。” “您倒是相信她。”兰竹不满的咕哝着。 孔凤翎手中粉色羽扇掩住了唇,冷魅一笑,“兰竹,幕州又潮又闷的有什么好的。” “三少奶奶去地方,就是好的地方。”兰竹气道。 吴凌恒见她们起了口角,对兰竹道:“兰竹,你先跟大帅一起回府。” “您不跟着回去吗?”兰竹问道。 吴凌恒看向吴军阀,“我还有些话,要跟凤翎说。” 吴军阀抬腿就上了车,吩咐阿四开车。 “再见,爹。”婉兮在车上挥手。 声音并不大声,吴军阀在岸上肯定是听不见的。 船也慢慢的开了,她却一直挨着窗往外看。 手紧紧的掰着窗户沿,眼眶也湿润了。 总是要分开!! 才送他去金陵,好容易盼着他回来。 她又要去幕州 难道就没有两全的吗? 婉兮缓缓开口,“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人嘛。 总有分开的时候,有了分开,才会有重逢 她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在她泪眼模糊的视线中,他和孔凤翎在码头前站成一排。 似在说些什么,只是风声太大她听不见。 船越开越远,慢慢的几乎连他们的样子也看不清了。 孔凤翎双手抱胸,斜靠在码头的旗杆上,“心疼啦?” “不心疼,她走了,才不会妨碍我们。”吴凌恒双手背在身后。 孔凤翎眯着眼睛,略微有几分嗔怒,“总是演戏,不会累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吴凌恒回话回的揶揄。 她咬着后槽牙,“你利神兽用幻术干扰我,难道没有这档子事?” “有啊。”他承认的倒是快。 孔凤翎狠狠的盯着他,“你真是个天生的戏子,蒙了我这么久。” “是你笨。”吴凌恒道。 孔凤翎自嘲道:“是我笨,神兽幻术凌驾于我之上,可我却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中过神兽的幻觉。” “神兽养在身边的滋味可好?”吴凌恒问她。 她终于是高兴了,畅快道:“托你的福,那是相当的好。” “翎儿,我会让你心甘情愿,把眨么眼还给婉儿的。”他和从前一般在她面前故作温柔。 孔凤翎才不愿归还,“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我没说要,我说的是你自己还。”吴凌恒目光谢梦的回眸,和她的目光交汇。 她被他眼中那一道深紫的算计一震,差点倒退半步掉进水里,好在及时扶住桅杆,“别做梦了,我怎么可能还给”她! “凤凰卵。”吴凌恒说的很轻,轻的就好似水面上被风淡淡吹起的涟漪。 动静很是微小,却惹人注目。 孔凤翎只是隐约听到这三个字,已经是如遭雷击,“什么?” “怎么?鲲都听过,凤凰没听过?!”吴凌恒看着水里的倒影,眼中是一抹绝冷之色。 孔凤翎咬唇,心中暗流翻涌。 凤凰可是神兽中的佼佼者,比那只蠢鱼可是厉害多了。 吴凌恒缓缓道:“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孔凤翎浑身都发了冷汗,眼神阴沉的剜着他。 那昔日里她爱慕已久的男子,她恨不能用眼神在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莫名其妙!! 简直是莫名其妙 好端端的为什么念诗经里的句子,这个句子和万历宝匣有关吗?还是和凤凰有关??!! 他到底知道什么?!! 吴凌恒表情有些幸灾乐祸,“万历宝匣可是你的嫁妆,你竟然不知道宝匣指引的宝物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孔凤翎就不信他会知道。 万历宝匣从袁军阀的宝库里搜出来,过了几位权柄的手。 最后落到孔老爷手里,也是被各种研究。 孔府养的有名的专家学者,天天拿着放大镜看。 都没看出个所以然,他吴凌恒才拿到手里几日。 还能整出什么不一样的秘密? 吴凌恒一看她这眼神,就知道孔凤翎是不相信的,“你要不信的话,可以问段薄擎。” “问他做什么?”孔凤翎阴郁道。 这时候的她,特别像是月下狂躁的充满了兽性的狐狸妖。 凤凰卵的诱惑太大了,她就像狐狸见着了鸡一样,不自觉地催发出体内的兽性。 她想要!! 如果这世间有 不惜一切代价,她也要得到。 吴凌恒伸了个懒腰,“问他得到的那块宝匣隔层板上,是不是写着我说的这句诗经。” “我这就去问他。”孔凤翎几乎失去理智了,拔腿就朝茶馆门口冲。 吴凌恒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晚上的时候,应该能到幽州,明天一早凉州。” —— “觉着难过,就哭出来吧。”清瑜柔声道。 婉兮盯着窗外,目光呆滞的已经看了半个多小时了。 料峭春寒吹的她小脸通红,她还是一动都不动的坐着。 听了清瑜的话,她在轻轻开口,“我不难过。” “要和自己的爱人分别还不难过?”清瑜一副心疼的样子。 婉兮勉强一笑,“可是我们还会团聚的啊。” “在我面前,不必那么坚强。”清瑜努力让她放下伪装的外壳。 婉兮盯着岸边的芦苇发呆,“这船为什么开的这么快?” “这是幕沪2号,闽地船厂出的,据说采用了美国人的技术。”清瑜指着天上烟囱冒出来的黑烟。 婉兮跟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云朵都染黑了。” “在英国,整片天都是黑的,因为到处都是这样的烟囱。”清瑜对婉兮道。 婉兮终于回眸看她,“你留过洋?” “我也是在资料照片上看到的。”清瑜的笑有一种楚楚动人的力量,让人不自觉地心安c喜欢。 婉兮没有设灵力提防,眼神稍稍迷离了。 可片刻,手指上那玄门至宝的玉扳指就用罡气烫了她一下。 她一个激灵,清醒了,“看来我也要多读书,多看报。” “你看你的小脸,都冻成这样了。”清瑜摸了摸她冻僵的小脸。 婉咳嗽了几声,吸了吸鼻子,“船开太快,弄的河风寒凉。” “渴不渴?喝些热茶吧。”她拧开挂在脖子上的大壶子,那壶子还是金鼎牌儿的。 质量特别的好,开了盖子还冒着热气。 壶子里的茶水都是在茶摊上灌的,倒进壶盖子里就能喝。 婉兮捧着喝了一口,浑身都暖了,“你也喝点吧。” “你救我出来,我伺候你,自己可不敢贪图享乐。”她过分卑微和体贴,盖上壶盖。 又从行李箱里找出了围巾,给婉兮围在脖子上。 婉兮扯了另外一条围巾,也给清瑜戴上,“我救你出来,是为了你帮我,可不是让你卑躬屈膝。” “那是你心善,怜悯我这个孤女罢了。”清瑜关了窗户,把包厢的门也关上了。 回身之后,问了一句,“要不要午睡一会儿。” “一块睡吧。”婉兮确实觉得困了,想靠着休息下。 清瑜搂过她的脖颈,让她的侧脸可以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我不能睡,主子。” “为什么?”婉兮冰凉的侧脸触到她身上暖,心口微微一缩。 她把外套脱下来,盖在婉兮身上,“没有遇到刺客还好,如果遇到了,我们睡着了该怎么办?” “这船上会有刺客?”婉兮皱眉。 清瑜看向包厢门,“在元术镇,自是盘查甚严,晚上到了幽州怎么办?” “幽州会有人上船?”婉兮微微一惊。 清瑜道:“当然,你想想这船的名字。” “幕沪号,这船是从上海开来的”婉兮明白过来。 船从上海过来,只在元术镇停靠。 往后途径每个大城市,都会停下来载客。 正文 第229章 玲珑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清瑜拿出粉盒,给自己补妆,“这船上大部分乘客,都是在上海上的船。” “您好,下午茶。”包厢的门被人敲了几下,是送餐的服务人员。 清瑜补了个唇色,光彩照人的打开门,“好的,谢谢。” 服务人员推着餐车进来,在桌上放下一套贵妇碟。 贵妇碟有三层,每层都放着精致的糕点。 顺便给她们两个人一人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戴着白手套的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两位贵宾,请。” “一会儿我们会吃的。”清瑜对他莞尔一笑。 他的魂差点都被勾走了,“客船三层有赌场,两位有需要可以上去看看。” “看你的手,也是一双巧手。”清瑜若有所指。 服务员礼貌道:“小姐,不送餐的时候,我还兼职在楼上做荷官。” “先生的手指这么细长,想必发牌的手法一定很帅气。”清瑜夸赞道。 服务人员欧式贵族礼,“小姐谬赞了,请慢用。” 说完,推着餐车出去了。 “这个是蝴蝶酥吧,我在杂志上看过。”婉兮瞧着精致的欧式甜点,也觉得新鲜。 起身拿起一块,就近欣赏它的样子。 清瑜拿走蝴蝶酥,放回盘子里,“船上的东西还是不吃为妙。” “你担心有人下毒?”婉兮问道。 清瑜道:“小心点总是好的。” “不吃船上的东西,我们吃什么啊?”婉兮嫁入吴府之后,也学会了凡事小心谨慎。 她就没打算要吃服务生送来的东西,只是担心这一路去幕州会饿肚子。 清瑜打开牛皮纸,从里面拿出一只茶叶蛋给她,“如果觉得不够,我这里还有小笼,应该还有些余温。” “怎么有这么多茶蛋啊?!”婉兮偷偷瞄了一眼牛皮纸袋,大吃了一惊。 里有三四十个茶蛋,数量多的吃都吃不完。 清瑜笑道:“我在码头茶摊上,把他们的茶蛋和包子都买了。” “你想的真周到。”婉兮其实不太饿,并没有把茶蛋剥开来吃。 只是上面的余温让她很舒服,就一直握在手里面。 在包厢里午休了几个小时,醒来已经到了黄昏。 清瑜翻着杂志在看,柔眸半眯着。 掌心长长的疤痕丑陋的攀附着,一个小孩的小脑袋从疤痕处探出小脑袋好奇的张望着。 眼睛十分的明亮,隐隐带着嗜血的红色。 瞧见婉兮醒来后惺忪的目光,小脑袋紧张的缩回去。 清瑜顺手摸了一下小孩的脑袋,“不用害怕,她不会伤害你的。” “她身上灵力好强大。”小孩畏惧的看着婉兮。 河姑穿着一身大红嫁衣突然冒出来,“那是当然的,她可是我主人。” “噫?你是那只黄河里泡烂的河姑。”小孩认识河姑,看到她颇为的惊奇。 河姑有些生气,双手叉腰,“你才泡烂了,你这只臭小鬼,信不信本姑奶奶收拾你。” “我不跟女人一般见识。”小鬼明明是怕她,却表现的很傲娇。 缩回了清瑜的掌心中,过了一会儿又探出头来,可怜兮兮的看着清瑜:“娘亲,我饿。” 娘亲 婉兮的心一凛,心想着清瑜看着年纪轻轻就做母亲了吗? 清瑜对它的称呼很习惯,“桌上有吃的,也有喝的。” “我也要吃,我也要喝。”河姑非要凑热闹。 两只鬼相互敌意的对视一眼,相继来到冷掉的红茶前。 弯着腰拼命的吸着,红茶倒是一点没少。 就是颜色变了,变成了透明。 河姑打了个饱嗝,快速的去抓蝴蝶酥,“吃的挺快嘛。” “你也不赖,河姑。”小孩也去抓盘子里的甜点。 两个人争分夺秒的吃,很快就把盘子里的点心都吃完了。 对视的眼神里,还是谁也不服谁。 晃眼一看那三层贵妇碟,里面的点心都还在。 也不知道刚才两只小鬼那么较劲,到底吃掉了什么。 送餐的服务员又来了,“叨扰了,晚餐。” “进来吧,门没反锁。”清瑜终于合上了杂志。 杂志的名称叫做《玲珑》,只在上海发行。 婉兮只瞄了一眼,就知道她刚才睡着的时候。 清瑜肯定在船上买过杂志,或者还买过别的东西。 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回收下午送来的茶点,“这些茶点怎么一点没动?不符合二位口味吗?” “中午在家的时候用过饭。”婉兮温声道。 服务员点头,又去收茶杯,“红茶的颜色怎么变了?” “喝完了以后,到了点自己带来的开水。”婉兮应对自如。 晚餐是红酒和牛排,摆上桌之后。 服务员还点燃了烛台上的蜡烛,制造浪漫的气氛,“请用餐。” “好的,谢谢。”婉兮点头示意。 服务员出了包厢,关门之前又问了一句,“下午赌场怎么不见二位小姐大驾光临?” “有的乏了,就睡了一觉。”婉兮道。 服务员照样行礼关门,“那今晚期待二位大驾光临。” “别害怕,他请我们去赌场没有恶意。”清瑜见婉兮目带疑虑,打了个呵欠道。 婉兮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恶意?” “这个好色男中了她小鬼的媚术,只想对她献殷勤。”河姑崴着脖子道。 正常活人根本摆不出这个姿势,看着像是脖子骨断了一样吓人。 清瑜闻了闻葡萄酒,把高脚杯里的酒液都倒进窗台的花盆里,“可惜了这么好的酒,这艘船的大老板可真有钱。” “那船票也不便宜啊。”婉兮看着被撕去票根的船票,上面写着120元整。 上船以前想破脑袋也不明白,坐个客船为什么会这么贵。 现在她明白了,这船票确实值这个价。 牛排没法倒进花盆里处理掉,干脆用牛皮纸包了。 拿细麻绳扎紧了,趁着暮色降临。 随手就丢进涛涛的江水里,瞬间就不见了。 清瑜丢完之后,拍了拍手,“要委屈主子和我一样,吃冷汤包,冷茶蛋了。” “你一直都抱在怀里,会冷吗?”婉兮打趣她,心里也有小小的感动。 二人坐着吃茶蛋c小笼,就着还有余温的茶水。 倒也是津津有味,清瑜时不时还跟婉兮讲着金陵的趣事,惹得婉兮笑声不断。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清瑜打起了呵欠。 婉兮见她实在疲惫,道:“你睡会儿吧。” “马上到幽州了,我不放心。”她是真心在意婉兮安全,此去幕州一路平安。 再平安的把婉兮带回去,她才能一直跟在吴凌恒身边。 要不前面一番努力,全都白费了。 婉兮温言劝道:“你现在解了乏,我们才好轮流醒着。” “也是,是我糊涂了。”清瑜擦了手,靠着窗户沿睡觉。 婉兮把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她半睁着眼看着她,“觉着无聊了,可以拿杂志看看。” “好。”婉兮应了一声。 她闭上眼睛,瞬间就睡着了。 船在夜色里摇摇晃晃的前行,流水声那般的清冷冰凉。 月亮隐在薄薄的乌云后,光芒十分的暗淡。 天上看不见星斗,是个静谧幽暗的夜。 翻开杂志随便扫上一眼,她就知清瑜的用意了。 这玲珑着实大胆,目录上有很多两性关系的标题,“男性的退化”c“为什么去买y?”“如何做一个新女性”“月宫第一女郎如何成为大明星” 插图上的女子更是风情万种,让人瞧上一眼就深深记住她的容貌。 “上海的女子可真时髦啊。”她并不艳羡,只是觉得自己眼界之外的东西着实新奇。 封面女郎一看名字,是“月宫”歌舞厅的头牌的白曼丽小姐。 一个歌舞厅小姐居然也有种光满万丈的感觉,她手边挽着一个男人。 因为封面大小有限,那个男人只露出蓝色的军装。 军装上的军衔仔细数过去,那可是级别极高的,瞧着也像是段家军的,该不会是 是他吧? 想到这里,黑暗的水域中出现了岸上的光。 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在这冰冷的夜突然给了人温暖的感觉。 灯火落在水中,影影绰绰似流萤漫天。 “幕沪”号摇晃了几下,缓缓的停了下来。 在停下的一瞬间,清瑜立时睁开了眼睛,“到幽州了吗?” “并未到幽州码头。”婉兮也不知道到没到幽州,只知道船是停在中央了。 随后,就有服务员挨个敲门通知是客船临时检修。 清瑜皱眉,“都快到了,还临时检修。” “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婉兮问道。 有人从窗外的走廊经过,半蹲下来对着她笑。 手里还上下抛着几块黑色的筹码,用上海话问她们,“两位小姐玩两局吗?这三个筹码是金大帅送你们的。” “金大帅?”婉兮不大相信。 那人把筹码放在窗台上,道:“金大帅听说您在这艘船上,昨天就打电话到渡口,要求务必让你们吃好玩好。” “那替我谢过金大帅。”婉兮拿过筹码,握在手里。 那人并未多加逗留,提步离开。 清瑜叹了口气,站起了身,“看来的去一趟赌场,真不想出门呢。” “真的要去赌场吗?”婉兮总觉得有诈,金军阀来的人也太突兀了吧。 清瑜把带来的吃食和行李藏在了床底下,“你把河姑带上,我把我的小鬼留下,难道还怕他们么?金世杰的面子还是不要轻易驳了才好。” “你说的也对。”婉兮抱起裹着河姑的牛皮纸袋,又把几个筹码塞进风衣口袋里。 清瑜朝她身手,要拉她起来,“我们去赌钱,只要把这几个筹码输光了就好了。” 正文 第230章 黑龙会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你的意思是说金大帅派人监视我们?”婉兮拉住她的手起身,心知金世杰此人极为要面子。 虽然在元术镇丢了人,可那也是迫于情势。 若这三个筹码真是金世杰给的,还真得去赌场赌几把做做样子。 快速的把筹码都输了,既能早点回去休息,也不容易被诟病。 清瑜换了新的粉盒,帮她也补了个妆,“那也可以说成是保护,幕沪号背后的老板就是他。” “我一个孕妇,补什么妆呢。”婉兮巴不得自己面容憔悴,瞧着平凡普通才好。 这样在船上低调的来,再低调的走。 不惹人注目,才容易一路平安。 清瑜道:“上头都是名流,得顾惜着吴府的面子。” 反锁了包厢门,二人上了三楼赌场。 赌场里乌烟瘴气的,全都是浓烈的烟味。 荷官们发着牌,赌桌上不时传来叫喊声,吵得人头疼。 “不是说都是上流社会的人吗?”婉兮进了赌场,就觉得不适应。 清瑜反倒是副如鱼得水的样子,柔情万种的扭着曼妙的腰身,“是洪帮的人也上船了,避开他们就好。” 洪帮在上海是黑社会,有钱有势。 说话做事的时候,难免有一股匪气。 在赌场里自然嗓门就大,不过仔细看看。 他们还是很守规矩的,也不闹事,也不仗势欺人。 大概这里的都是权贵,也没那个胆子仗势欺人。 “我们玩点什么呢?”婉兮左顾右盼,赌场的玩意是一样都不会。 那个服务员的声音传入她们耳中,“我可以带你们进包间玩,这里太吵了。” “进进包间就不必了。”婉兮总觉得在鱼龙混杂的赌场,被带进封闭的空间才是极不安全的。 服务员笑道:“那我也可以陪同你们游玩,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船又开启了,深夜里发出悠长的鸣笛声。 婉兮摇晃了几下,差点就没站稳。 清瑜扶住了婉兮,在她耳边道:“我们只要输钱就可以了,不用管是什么。” “那就那就猜点数吧。”婉兮朝远处的骰子赌桌一指,那个输的概率是很高的。 尤其是故意去赌赔率高,很难出现的点数。 婉兮过去,压了几次豹子。 都很意外的赢了,筹码没出去反倒多了许多。 况且黑色的筹码价值很高,赌场里本来兑换的人就少。 她们手里一下有十几个,惹得青龙帮那些面目狰狞的大汉纷纷侧目。 阴狠的眼神,瞧着就令人害怕。 她不知道她曾经养过神兽鲲,沾染了许多福气用不完。 别的事情不敢说,可像赌桌上这点事。 除非遇到福气比她大的,否则是绝对不可能输的。 看到自己连续不断的中彩,也是有些懵逼了。 清瑜见婉兮手气好了完全停不下来,建议道:“不如换点别的吧。” “那去下国际象棋吧。”婉兮只知道下棋的规则,并不是很精通。 大概随便一个顽童过来,都能轻而易举的赢她。 那个服务员很是不舍,“您手气这么好,现在退场可惜了吧?” “运气好过头了,也不太好。”婉兮执意要换。 服务员只好引她过去,请她在位置上坐下。 国际象棋的赌法,有点像是竞技。 她坐在那里等人来挑战,一次最多只能压三个黑筹码。 一开始大家都莫不清楚底,根本就没人敢来应战。 黑筹码要是输了,很多人可是要倾家荡产的。 青龙帮有个二当家,叫做史岩。 在上海租界有三套房子,还是有点家底的。 加上为人大胆,不信邪。 他走了过来,拉开椅子坐下,“我来跟你下。” “好,我们开始吧。”婉兮不会下棋,都是用最大努力去下。 结果不出十分钟,就让史岩打的落花流水。 周围看棋的人也看出来了,婉兮根本就是个没什么经验的新手。 纷纷都要上来挑战,抢着和婉兮对弈。 下了两盘,输了六个筹码。 服务员都着急了,小声道:“您要不要换个玩的,这个您好像不擅长。” “我觉得刚好。”婉兮终于找到一个能输钱的机会,如何会放弃。 这时,船刚好靠岸了。 窗户外面,月亮从乌云中出来。 投射在江岸边,和江水里投影的万家灯火融为一体。 不少人提着行李箱,从码头上了岸。 有一些人好赌,直接上了三楼。 零星来了几个人之后,又上来一群人。 有的是穿着日本武士的衣服,也有的穿着西装革履。 跟着他们的日本女人,则全是穿和服的。 “要当心日本人。”清瑜刚一提醒婉兮。 婉兮不明白,“怎么了?” “他们派过刺客到元术镇。”清瑜道。 婉兮一听日本刺客,首先是没反应过来。 然后就想到了何天硕杀的那个到日本留学回来的留日青年,那个青年来元术镇的路上就被杀了。 身上还有一把枪,是日本产的。 他 到很可能是个刺客,只是没进镇就死了。 婉兮小声问道:“是刺杀父帅的吗?” “晚点再讨论,他过来了。”清瑜提醒道。 中间一个穿宽大的日本武士服的人走来,用很生硬的中文讲话,“那边是下国际象棋对弈的赌盘吗?” “是啊,您可以押大小,赌他们谁赢谁输。”荷官解释道。 他有点看不起婉兮,“怎么是个小姑娘坐在上面?” “我们还是走吧。”婉兮不想惹事,从棋桌上退下来。 那个日本武士还不依不饶,“你怎么退下来了?你刚才能跟他们下,怎么不跟我下?” “我不太会下棋,只是玩了两局试试看。”婉兮低着头,尽量不让对方看清自己。 那人刚才还轻看她,现在又很执着。“我就要跟你下棋。” “他是黑龙会的,不好惹的。”清瑜眼皮跳了几下,也觉得今晚真是倒霉无敌了。 才到了幽州,就惹到了黑龙会。 婉兮灵机一动,掏出剩下所有的筹码,“好,我们下一局。” “你的筹码好多,我身边没带那么多钱,付不起。”这人看到婉兮的筹码的一瞬间,脸色略微阴沉。 一个怀孕的小丫头手里,拿着八九个的黑色筹码。 任谁都乍一看见,都会觉得惊讶的。 婉兮也不怕他,“那您看看,您有什么值钱的,拿出来就是。” “我这块怀表是瑞士货。”他掏出怀表放下。 婉兮也不管够不够,“那就这样赌吧。” “你倒是个豪爽的女孩子。”他很高兴,把武士刀放在一边坐上去。 两人下了一局,十几分钟后婉兮惨败。 她一丁点儿心疼的样子都没有,“失陪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再下一盘怎么样?”他盯着棋盘,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 他看的不是棋子,是棋子上遗留下来的淡淡的灵气。 好强的灵力!! 只是摸过棋子,上面就会留下这些力量。 婉兮摊了摊手,还把口袋掏出来,“输了个精光,得回去哭一场呢。” “哈哈哈——”四周的人觉得幽默,都笑出来了。 清瑜也觉得婉兮变了很多,倒是学着俏皮了。 日本武士眯着眼睛,有些阴狠,“我帮你找个筹码如何?你最后陪我下一次。” “您愿意出钱帮我买筹码?”婉兮有些惊讶的淡笑着。 日本武士瞄向了史岩,缓缓道:“就拿洪帮二当家的命跟我赌吧,你赢了,我这里所有筹码都给你,包括这块瑞士表。” 一旁的史岩脸色骤变,掏出一把手枪指着那日本武士的脑袋,“边木,我劝你别在船上惹事。” “是你先在上海惹得我,你就对这个小姑娘一点信心都没有吗?她赢了,你就不用死了。”边木道。 他身边那几个人,人人都有勃朗宁。 又小巧,又容易贴身藏放。 史岩就差了一些,只带了汉阳产的手枪。 上赌场也没个准备,身边带枪的手下不过三四人。 清瑜脱去外套,曼妙的身姿完全展示在边木面前,“我来替她下。” “这里有你什么事?”边木完全不被她的美色所动摇。 清瑜没办法,嘴里默念一个咒。 小鬼回到了她身边,她全身上下都带着一股迷人的魅力,“我是她的仆人,阁下起码先打败了我” “呵,养小鬼!自不量力!”边木把她甩到了一边,她狠狠的跌倒在了地上。 边木冷漠的嘲讽她,还揭穿了她原来的身份,“你们特别行动科的那几招南洋邪术,早就习惯了,得换换更新鲜的。” “清瑜。”婉兮想过去扶她,黑龙会的几个人把她团团围住了。 婉兮皱眉,轻声问道:“就不能换别的赌注吗?人命怎么能拿来赌博呢?” “必须是他,在我的眼里他不是人,只是条狗,是狗命,可以用来赌。”边木明显就是想借她的手,铲除异己。 婉兮不想给人当枪使,左顾右盼了一下,“我是金大帅邀请的贵客,我不想做的事情,这条船上没人能勉强。” 人群中刚才那个给她和清瑜筹码的人,目光闪烁了一下。 走过来对其中一个荷官说了一句话,那句话便在荷官中口口相传。 最后传到婉兮身边这个服务员耳中,他面色一改,对边木小声道:“您可以跟任何人赌,唯独不能逼她跟你赌。” 赌桌旁站着的其他荷官,纷纷都拔枪亮家伙了。 洪帮的人加上船上金军阀的人,还有一些潜在的躲在暗处的狙击手,黑龙帮自然就处于下风。 这个地方,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 “她到底是什么人?”边木问道。 服务员淡笑的耳语了几句,边木表情越来越严肃。 上来道了个歉,又忍不住问:“你就算棋艺不精输给我,也是输了别人的命,干嘛那么在意。” c 正文 第231章 纸条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边木真正计较的是婉兮背后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来头能让金军阀的人对他亮枪。 在如今的局势下,很少人愿意得罪外国人,尤其是黑龙会。 “我看这位史先生眼缘好,不忍他因为我的技术不佳被牵连。”婉兮根本不认识史岩,只是不想在自己的手上沾染无辜的人命。 扶起受伤后的清瑜,回头又看了一眼边木,“至于你们的恩怨自己去解决比较好,牵连不相干的人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你说得对,在下受教了。”边木低下头,倒是很有认错的态度,“我要做一个君子的人,大家都要做君子。” 史岩瞪大了眼睛盯着婉兮,也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来头,居然能让日本人低头。 “幕沪号”驶离了港口,江风从窗户外头吹进来。 带来了阵阵凉意,吹的大家伙儿发丝凌乱。 还有的人帽子直接被强风吹掉,只能弯腰去赌桌下捡。 她在人群中掉头离开,只留一个清丽的背影。 史岩被保下来一条小命,却连个谢字都来不及说。 翌日一早,天蒙蒙亮。 客船在凉城停下,大概逗留了半个钟头。 许是因为船上这场闹剧,洪帮集体在这个码头下船。 “幕沪号”沿水系网,一路南下。 经各大城市港口停靠,上来各式形形色色的人。 途经庆州时,因为在打仗,并未停靠。 即便没有进港,依旧可以听到枪声,看到战场上的硝烟。 江面上时有浮尸飘过,有的才死不久,有的恶臭连连 这是婉兮第一次见到战争的残酷,此等触目惊心毕生难忘。 “你怀着身孕,不宜看这些。”清瑜关了船舱的窗户,又把窗帘拉上。 她喝了一口刚烧热的茶水,“我其实见过比这更惨烈样子。” “你也经历过战争?”清瑜很讶异。 元术镇自来了吴军阀,和别的地方不太一样。 别说战火的洗礼,就连匪类也很少。 当然,不包括十七年前岳零落被劫的那件事。 婉兮眼神有些迷蒙,“在元术镇外的孩子沟里,尸首比这里的多得多。” “战争固然残酷,但真正罪恶的是人的心。”清瑜露出迷人的笑,连吃茶蛋的样子都是优雅的。 她听过有些地方都有刚出生孩子的乱葬之地,很多孩子被扔的时候,都是带着活气的。 要么身上有病,要么因为重男轻女。 段薄擎选择屠了庆州,固然是丧心病狂。 可庆州死的人,远没有那些地方多。 与其说杀人狂魔是段薄擎,那些被称作善良懦弱的百姓又好到哪里去呢? 婉兮觉得这个话题太过沉重,深吸了一口气,“过了庆州,就快到幕州了吧。” “明日一早,大体就到了。”清瑜拿出女士香烟,打算抽一口解乏。 瞧见婉兮又觉得不适合,尴尬的停了动作,“抱歉,我忘了你不太喜欢烟味。” “你抽吧,我无所谓。”婉兮从来没说过自己不喜欢别人抽烟,只要不是抽鸦骗就好。 清瑜观察细致,她每次闻到烟味都会皱眉。 抽了一跟烟,从窗户爬到外面走廊上,“我去外面抽。” “好端端一个俏佳人,怎么老喜欢爬窗。”婉兮看着她跨着大长腿,灵活轻便的出去,有些无奈道。 清瑜回眸给她一个笑脸,“你现在是我的主人,我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有金大帅的人暗中保护,应该不用那么紧张”了吧。 婉兮见她转过身去,对着江水抽烟。 在涛涛浪声中大体是听不见自己说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戛然而止了。 有一句香烟的广告语怎么说,女人在抽烟的时候最有魅力。 坐在船舱里,还能看到清瑜的侧脸。 半眯的眼眸还是那般清冽似水,柔情万千。 吞吐云雾时,恬淡优雅。 没一会儿,就上去好几个人搭讪。 那只养在她掌心的小鬼,白日里正闷头睡着。 这样倾国倾城的女子,其实根本就用不着外物来添加魅力。 边木到走廊上吹风,看到她主动避开了。 那个替金军阀给她们筹码的人,赶走了清瑜身边搭讪的。 说了几句话,递给清瑜一张纸条。 清瑜回眸看了一眼婉兮,脸上略带惊讶的表情。 等那人离开了,她才回到船舱内,“有人给你递纸条了。” “是这个船上的人?”婉兮猜测是后边上船的客人,有什么事找她吧。 自从用了金军阀的面子,给了黑龙会的下马威。 她现在可是船上的大名人,常常有人送花c送酒过来。 清瑜把纸条给她,“我觉得不大像是船上的人递的。” “到颖川渡口的时候下船,我们见一面。”婉兮接过纸条,不自觉地读出了声音。 如果是船上的人,应该会邀请她在船上的某个地方见面。 没必要邀请她下船见面吧? 纸条上面还没有署名,根本就不知道是谁递上来的。 婉兮问道:“送纸条的人有没有说是谁写给我的?” “没有,就让我交给你。”清瑜摇头。 婉兮颦眉深思,“他是金大帅的人,不可能给普通人递纸条的。” “颖川那可是段大帅的地盘。”清瑜食指落在下巴上,淡笑道。 婉兮眉头皱的更紧,“你该不会觉得这纸条是段薄擎给的吧?” “说不定想邀请你去颖川做做客。”清瑜道。 婉兮摇头,“我们才在元术镇见过他,他没那么快回颖川。” 更要紧的婉兮没说,段薄擎和金军阀打仗。 两个人早就不共戴天了,金军阀的手下再蠢,也不会给段薄擎递纸条上船。 “不管是什么人递的,主子,你打算去吗?”清瑜眼波流转的看着她,似乎很关注她的回答。 她没说话,表情恬淡。 过了一会儿又翻起洋文书来,全然看不出态度。 江风把纸条吹到地上,清瑜捡起来,顺手夹在一本英文字典里。 午后四时,客船在颖川渡口停下。 走廊上来来往往,很多上下船的人。 明明段薄擎在用兵,他的老巢颖川却很多人进出。 婉兮刚好从午睡中醒来,趴在桌子上往外看。 清瑜问她:“不下船看看吗?我可以陪你。” “盘查太严格了,还是算了。”婉兮闭上眼睛养神。 春日里在船上睡觉,确实有些寒凉。 一顿午觉起来,浑身都是软的。 人也觉得懒洋洋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清瑜也不强求,“也是,段大帅在用兵,盘查太严格了,下去之后怕是上不来了。” 下午的太阳光很明媚,照的整片江面金灿灿的。 加上颖川繁华,码头上就人流如织。 倒影在江面上的,是好大一副盛世繁华的画卷。 一辆老爷车派头十足的驶来,车一来码头上的人纷纷避让。 车就停在码头边上,也没人下来上船。 不知道停在那里干什么,等船快开走了。 开车的司机下来眺望两眼,寻找着什么。 清瑜淡笑:“哟,那不是陈家的司机吗?” “北平陈家?”婉兮低声道。 这可是那边颖川,怎么北平陈家也来这里。 清瑜瞧了几眼,喝了口茶道:“可能是上码头来接人吧。” 北平的人要上颖川,也可先到沪上。 从沪坐船来颖川,二者并不冲突。 “大概吧。”婉兮正打算收回视线,老爷车后车门被人急匆匆的推开。 有个人拄着拐杖下来,好像是打算过来。 恰好船开了,他扯着嗓子大喊:“楚婉兮,你给我下来。” “这不是陈家大少么?你认识他?”清瑜认识的政要可多了,自然认识陈家大少陈法儒。 婉兮摇头,“不认识。” 当时在医院门口,陈法儒非要强行带走她的事。 她脸皮薄,当真是不好意思提起。 “我亲自来找你,你也不见!”他追不上船,气的在原地捶胸顿足。 清瑜嘲笑他道:“哟,脾气还挺大。” 婉兮翻开那本英语字典,又瞧了一眼上面的字条。 字是用钢笔写的,小楷倒是端正好看。 不会是陈法儒写的吧? 若要想知道答案,其实只要寻个机会问问递纸条的那人就好。 今儿也不知怎么了,吃过晚饭很久。 婉兮都感觉不到困意,手捧着下巴看了大半个晚上星星。 这边看不到太多星星,不像元术镇夜深人静的时候,抬头是漫天的银河沙数。 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连北极星的位置都找不到。 客船在寂寥中,无声无息的停下了。 按说每次停靠在渡口,不管多晚码头上都的喧闹都会传过来。 这一次,一点声音都没有。 没有人下船,也没有人上船。 渡口所在的城市,只有两三盏微光。 阴冷的风吹,特别像是坟地里的感觉。 白色的雾气凝在远山上,山上的有光的地方倒是比城里多。 仔细用灵力去看,竟是一团团幽冥之火。 这 就是酆都吧! 本来以为没人会在此时上船,却听到了摩托行驶的声音。 两道远光灯,从码头的黑暗中照上客船。 光芒刚好透过窗户,照在婉兮的脸上。 连清瑜从睡梦中醒来,纤纤玉指遮挡着白光,“大晚上的,怎么有摩托在码头。” “到甲板上来!楚婉兮,听见没有!!!”那辆摩托疾驰而来,在甲板前停下。 婉兮听这个声音熟悉,不自觉的走上了甲板,“阿懒,怎么是你?” 正文 第232章 大爆炸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摩托上的那人戴了防风护目镜,还有拉风的安全帽。 手上是皮手套,脚上套着皮靴。 身上穿着连体工裤,一副痞痞的样子。 他朝她伸出了手,“跟我走,快点。” “到底”婉兮根本就不会跟他走,本想问是什么情况。 瞧着他急不可耐的表情,干脆也不问了。 反而过会儿,船就开了。 他把防风镜推到额头上,“相信我,楚婉兮,我不会害你。” “船上是不是有什么危险?!”她能看到他眼中的焦虑很关心,根本不像是演戏演出来的。 婉兮在这一刻动摇了,犹豫的伸出手。 他低喊道:“船上有炸药,黄色炸药。” “什么?”婉兮愣神间,已经被她拉上了摩托车。 本来还以为有人要刺杀她,跟着他走也好。 刚巧可以避难,酆都离幕州又很近,从陆路上去幕州也方便。 婉兮挣扎着,要下车,“可是清瑜!清瑜还不知道。” “我只有义务救你,没有义务管别人。”他开摩托的技术一流,发动的时候扭头就冲出一大段路。 瞧着真有种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感觉。 婉兮怀着孕,不敢跳车。 急切的回头看,清瑜刚好也跟着她上了甲板,急忙大声提醒,“清瑜,快走!” “轰——”一瞬间的巨响下,那艘豪华的“幕江号”客船火光冲天。 巨大的冲击力爆开,把船体炸得四分五裂。 许多东西在一瞬间溶解的渣都不剩,眼前只是火海一片。 爆炸的冲击波,还会往四周围任一方向辐射。 他们的摩托都开了那么远,都有一种要被冲击波掀翻的错觉。 这么大的动静爆发,鬼城酆都还是一片宁静。 好像所有人都被催眠了一样,全然听不到码头震天的动静。 “阿懒”开了一会儿摩托,觉得婉兮太安静了,反倒觉得有些心虚,“你不会恨我吧。” “你救了我,我怎么会恨你?”婉兮人第一次经历爆炸,被爆炸冲击波打的耳朵还在耳鸣。 整个人也是晕的,出舱的时候来不及穿外套。 只穿了圆领的缀镇住羊毛衫和毛呢长裙,冷的她在摩托后面直打哆嗦。 “阿懒”把车停了,将自己的皮夹克挂在婉兮身上,“我光顾着救你,没管别人。” “清瑜没事。”婉兮轻声道。 阿懒有些不信,“怎么可能!那么大一场爆炸。” 她咳嗽了几声,“你把衣服给我了,你怎么办?” “我是男人。” 阿懒咧嘴一笑,又眯着眼睛观察她,“就算她逃了,平安无事,你又怎么知道?爆炸的时候,摩托已经开出很远了。” “我帮我找家旅店,让我能暂且住一晚上吧。”婉兮没有直言回答,顾左右而言其他。 她第一次经历灵体出窍,是在帅府门前中了幻术,以为自己一枪被打死的时候。 第二次灵体出窍,是在金陵。 这是第三次,她看到所有的一切都变成简单的线条。 灵魂从上空俯瞰,代表清瑜的线条。 在火光中跳到了江中,并且快速的下潜避免被爆炸波及。 好一个训练有素的特工,求生能力都那么强。 他把摩托帽给她戴上,“这么快就想摆脱我啊?我可是千里迢迢赶过来救你。” “我我是因为太冷了,想先找个地方暖和一下。”婉兮实在很难适应酆都城中的阴气,这种阴寒之气会往骨头缝里钻。 那感觉太痛苦了,关节都要碎了。 他拧开酒壶,喝了一口,“我们一起住旅店吧,我也刚来酆都。” “嗯,好。”她答应了。 他见她柔顺,可不像在医院门前那样满身是刺。 心情大好之下,把酒壶地给她,“来点?暖暖身子。” “我我不大会喝酒。”婉兮倒是挺能喝酒,只是不好意思喝别的男子喝过的东西。 他感觉此刻冻的脸红的婉兮很可爱,摸了摸她的头,“放心,我一定会把你送回家的。”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没什么能表达感激的话。 救命之恩大过天,说任何感恩的话都嫌虚伪。 报恩从来都不是靠说,而是靠做的。 一定会有的! 未来会有一个机会,让她可以报答这次的救命之恩。 黑夜,突然被几声金属的摩擦声划破。 婉兮很快警觉,有人在给枪上膛。 来不及闪躲就被他抱在怀中护着,随后便是枪响的声音。 子弹打在了地上,还有摩托车上。 有人在黑暗中大喊:“别让他们跑了。” “炸弹都炸不死她,命还真大” 在船上放炸药的,是为了炸死她? 她 不过是个小角色而已! 船上除了她之外,可还有黑龙会的,以及其他政要c名流 “阿懒”在她愣神间,抱着她上摩托车。 把她藏在怀里,在枪弹中快速的离开,“抱紧我的脖子,可别半路上掉下来。” “你这个姿势,会中弹的。”婉兮仰头看着他,只看到他刀削一般的下巴。 这人 怎么这样!! 子弹是从他们后面打过来的,如果她在他身后还能替他缓冲一下。 他把她完全护在怀中,子弹只会打在他的身上。 “阿懒”在这种生死关头,还拼命朝她挤眉弄眼,“别怕,我穿了龙虾甲。” “龙虾甲是个什么东西?”她不明真相的问道。 阿懒开着摩托左右闪躲,一边还有空嬉皮笑脸的讲解,“你可是帅府媳妇,居然不知道用来防弹的龙虾甲,龙虾甲可以把子弹拦住,让我刀枪不入!” “你没骗我吧?”婉兮不大相信。 子弹对人体真正的伤害,是那种强大的冲击力和穿透力。 冲锋枪的冲击力,能把钢板都打穿了。 穿在身上薄薄的护甲,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他好像是中弹了,身子猛地前倾了一下,龇着牙艰难道:“我我说的是真的,你别不信。” “你你受伤了是不是?我我”婉兮眼眶湿润了,她想说都是她不好。 可是说不出口,他们只有一面之缘。 他堂堂孔府的二公子,为什么要舍命救她?!! 他咳嗽了一声,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逗你呢,哈哈,还挺好骗的。还以为你多聪明,能斗赢我三妹” 随着摩托开进荒僻处,在荒野的丛林里七拐八绕。 又进到了山里,周围黑的可怕。 枪声也越来越少了,想来是慢慢甩开追杀的人了。 “我得罪了孔凤翎,你为什么还要救我?”她用袖子擦了眼中的泪花,不好让他看到。 他说话又温柔又慵懒,“你得罪的是她又不是我,我想救你就救你呗。” “你怎么知道船上有炸药的?”婉兮鼓起勇气,问了他一句。 他是久久的沉默,也不知在想什么。 她举头凝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他垂眸之际,刚好看到她充满期待的柔眸。 闷声咳嗽了一大声,从摩托上栽倒在了草丛里。 婉兮怀着孕,伸手却极好。 躲过了摩托倒下的趋势,稳稳的落到一旁没被压住。 他反倒被轮胎压住了右脚,她连忙去查看,“你没摔着哪吧。” “我要死了。”他捂着胸口闷咳一声,翻着白眼死过去了。 婉兮大骇,眼泪毫无征兆的下来了,“你不是说你穿了龙虾甲,不会有事的吗?” 掀开他的毛背心,里头的确穿了甲胄。 甲胄是厚厚的金属板制成,摘下有些困难。 拿在手里掂量分量,至少有二十斤重。 上面都是子弹打出来的凹陷,可想而知刚才是如何的枪林弹雨c九死一生。 在他身上有好几处淤青,或者凹陷进去没有反弹出来的地方。 看似皮肤毫无破损,实则应该被震伤了内里。 内脏怕是内出血了,只是现在没在医院,根本检查不出什么。 她心中更加内疚,眼泪流个不停。 冰凉的泪被寒风吹落,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半睁开一只眼睛,偷看了她一眼。 想开口说话,却见她低头跪着。 手里运足了灵力,缓缓的注入他的伤口。 他盯了一会儿,她缓缓落泪的小脸。 缓缓的闭上眼睛,感受着眼泪落在面庞上的感觉。 还是第一次 有女孩子为他哭诶!! 他躺了一会而,感觉中枪的地方没那么疼了。 故意闷咳了好几声,假装才刚醒的样子缓缓睁开眼,“咳咳咳咳——我这是在哪儿啊?” “阎罗殿。”婉兮气恼道。 她早就发现他醒了,只是懒得和一个伤者计较。 他抬手想要帮她把眼泪擦去,却又停住了,嬉皮笑脸道:“你怎么掉眼泪拉?你那个傲娇老公看到了,还不得吃醋吃死。” “我没掉泪,刚才风太大,吹迷眼了而已。”她表情倒是冷静淡然,半点听不出难过的味道。 他的心微微有些低落,挠着头坐起身,“我还当你为我哭了呢。” “你真是想太多了,这附近这么荒僻,也不知道有没有地方可以歇脚。”婉兮张顾四望,四处林深叶茂。 时不时还有夜枭飞过,当真是凄凉荒僻。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附近有个可以暂时歇脚的地方,我们过去将就一晚。” “这附近不像是有人家的地方啊。”婉兮跟着他道。 他一路上一边穿龙虾甲,一边回答道:“是个你刚才想送我去的地方。” 她 想送他去的地方? 跟着走了一段路,就见眼前是个庙宇。 黑暗中必须运大量的灵力在眼中,才能看到庙宇的匾额,“阎王庙。” 正文 第233章 我的名字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似乎很久都没有人来过,庙内给人一种尘封的感觉。 四角都是蛛网,塑像几乎全被灰覆盖。 秦广王面目有些凶悍,给人以庄严威重。 整个酆都都被阴气覆盖,大殿内也不例外的布满了阴森的鬼气。 只是这种鬼气,并不会让人感觉到不适。 反而有了一种回归感,让婉兮不自觉地踏上台阶。 一步一步走进去,对着神像顶礼膜拜。 身后他脚步声不大对,她下意识回头把他扶住,“当心台阶,别摔了。” “太黑太黑,没看清。”阿懒穿着将近二十斤重的龙虾甲,都快喘不过气了。 上台阶的时候脚步有些虚浮,差点滚地葫芦一般滚下去。 婉兮皱眉,“受伤了,怎么还穿那么厚的甲胄?” “我不知道那伙人什么时候会追过来。”他每走一步都很艰难,被枪击的地方疼的他想大叫出来。 刚才从摩托上摔下来,还真不是假摔。 是受伤后,头脑晕眩。 本来他这样的伤势该彻底晕厥过去,可坚强的意志力不允许他失去意识。 婉兮拿了块蒲团到大殿侧面的柱子前,让他靠着柱子坐在垫子上,“你可以把枪给我,我来守着。” “那就由你来穿龙虾甲?”他点亮火绒盒,露出洁白的牙齿。 婉兮跪坐在他对面,一阵无奈,“你还是自己穿着吧。” 要不是有这身龙虾甲,“阿懒”早就被打成筛子,绝无任何生还的可能。 “一起坐下来休息会儿,你一路奔波,肯定累了。”阿懒扯着她的裙摆,还把蒲团让出来一半,想让她坐下来休息会儿。 婉兮把身上他的夹克褪下来,披在他膝盖上,“你先休息吧,我还有些事要忙。” “在这破庙里,有什么可忙的。”他不明白,却还是松开了她的裙摆。 她走到神像前双手合十,跪着磕了三个头,“阎王老爷,小女子和朋友途径您的庙宇暂住一晚,还望您老人家海涵。” “如果您有灵的话,也请您保佑我们今夜不会再遇到杀手,我朋友的伤能好的快点。”她又弯腰磕了三个头,脑中想了许多事。 “幕沪”号爆炸,她虽然幸存下来。 所有的行礼却随着爆炸沉入江底,包括藏在她外套口袋里的河姑,行李箱放着的万历宝匣。 也不知爆炸有没有波及到它们,如果去打捞是否完好无损。 虔诚的磕完了三个响头,她起身走到了殿外。 “阿懒”也想叫住她,看着她沐浴在月色下的倩影,又作罢了。 他慵懒一笑,半眯着眼睛养神, 过了半个多小时,婉兮都没回来。 “阿懒”心里面有些急了,怕她出什么意外。 听到外面狼嚎声,实在坐不住爬起身。 刚扶着柱子准备朝殿门走去,就见一个身材瘦弱的女孩抱着一堆柴禾进来。 她步伐轻快稳健,身姿曼妙娉婷。 月下款款而来,容貌看的不甚清楚。 明明只是虚影一个,却看的他微微有些痴呆。 许久之后,才靠着柱子缓缓坐下。 婉兮把柴火堆在他跟前,朝他借了酒壶,“三月里还是很冷的,点个火堆应该能暖和一些。” 酒壶里的酒液被她均匀的撒在柴禾上,拿火一点就着。 火堆被点燃后,殿宇中有了一团光亮。 照亮了周围少许景物,不过是些落尘的牛头马面。 想当初这里香火鼎盛的时候,不可谓不是威风八面呢。 “你出去就是做这个啊,还挺聪明,知道找干柴来。”阿懒双手枕着脑袋悠哉道,实则心里触动很大。 婉兮跪坐在火边烤手,“你是特别行动科的科长,我的身世你应该早就查清楚了,我是农家女,这些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不要总提那些煞风景的东西,行不行。”他不耐烦的闭上眼睛,想用不搭理她来气气她。 她反倒乐得清净,垂头去触摸手指上的玉扳指。 玉扳指本来是一片翠绿,没有一丁点的杂色。 自吴凌恒往上面滴入一滴血之后,玉扳指就沁了些许的深红,好似碧池里养了一只锦鲤。 他自己睡不着,又耐不住寂寞,“喂,陪我说说话吧。” “你想聊什么?”婉兮问他。 他只是闷得慌,想跟人说话,“随便什么都可以。” “阿懒,为什么来救我?”婉兮垂头问他,问完却抬起了头。 眼中噙着泪,眼神反倒像是责怪。 他心头一牵,“我救你还救出不是了?” “我们只见过一面,你凭什么对我舍命相救!”她的问题很犀利。 他却微微一笑,笑得莫名的暖,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我这人就这样,想救一个人不需要理由,陈法儒不也是一心想救你。” “这张字条果然是陈法儒写的。”婉兮摊开掌心,手里是折的整齐的那张字条。 阿懒吃了一惊,“你把这玩意都带下船?” “你喊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两件事有关联,顺手拿了打算问你。”婉兮轻声道。 阿懒坏笑道:“那怎么陈法儒约你下船你不下,却跟着我走了。” “是你约我到甲板上,强行把我拉走的,我并没有要下船。”婉兮回答的时候语调平静,心头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以她倔强而又固执的性子,是绝无可能“阿懒”让她下船她就下的。 若非阿懒强行把她带上摩托车,这条小命可就玩完了。 阿懒挠了挠头,“可我怎么听陈法儒说,你连到甲板上看他一眼都没去。” “因为清瑜一直暗示我去。”婉兮说着话的时候眼神是发直的,看着像发呆。 盯着火光出神,心头想着船上发生的事。 以清瑜的警惕性,老是鼓动她和一个陌生人见面,本来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阿懒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难道清瑜小丫头是陈法儒的人?这陈大少不够意思啊,瞒我瞒的好苦。” 听他这口气有点欲盖弥彰,清瑜不是他特别行动科的人么。 不过清瑜在船上种种护主的表现,已经够可以了。 无论是谁的人,婉兮心里都是感激的。 “阿懒,你和陈大少是不是约好了?”婉兮也不打算追究清瑜的事,沉声问了一句。 阿懒反问她:“重要吗?” 这话问得好! 两个人都要救她性命,可惜她刚开始都没领情。 商不商量好其实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个人对她都是善意的。 只是这种好,来的太莫名了。 “喂,以后别叫我阿懒了。”阿懒忽然道。 婉兮还在沉思陈法儒和阿懒为何都想着法救自己,乍一听都觉得蒙了:“啊?” 不叫他阿懒,要叫什么啊。 陈法儒就是这么叫他的 “阿懒是陈法儒那个混蛋给我起的外号,我有自己的名字的。”阿懒紧着脑门的时候,抬头纹特别重,一点都不像是年轻人。 婉兮才意识到孔二公子的真名,哪可能真用阿懒这两个字啊,“那我该叫你什么?二公子?” “二公子多见外,以后喊我凌尘。”阿懒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抖腿。 那副痞子做派,哪有半分贵公子模样。 她念出他的名字,“孔凌尘?倒是个好名字。” “好名字?你知道字么?不知道是哪两个字就说是好名字。”他睁开一只眼睛,瞥了她一眼。 她的身子蜷缩在凌乱的草堆里,将就的睡下,“孔老爷是个文人,他能想到的定是个好名字,只是奇怪” “奇怪什么”他见她当着萍水相逢的人面睡下,干涩的问道。 婉兮像是梦呓,“你这样的大名人,怎么从来没在报纸上见过你的名字。” 她太困了,又耗损了灵力帮他治伤。 必须躺下来好生休息,不然身体很难支撑。 “我是特别行动科的,秘密的存在!越低调越好,不是吗?”他见她确实睡着了,才低语了一声。 看着她被冻的发红的小脸,实在觉得心疼。 皮衣重新披在她身上,困意一点都没有,深深的凝着她。 她放下警惕,就这样睡下。 是不是代表她开始信任他了? 要是自己不是正人君子的话,她现在肯定已经是筷子上的肥肉,任他随心所欲。 婉兮是信任孔凌尘,不过敢在他面前直接睡下。 主要是因为他身上二十多斤重的龙虾甲,酆都城里危机四伏,他怕是不太敢随便摘下来吧。 万一摘下来之后杀手来了,他还不得一命呜呼。 可怜孔凌尘聪明反被聪明误,没想到这一层,一直这样看着她到第二天早晨。 清晨的时候,林中鸟叫连连。 早早的就把婉兮吵醒,大概是因为夜里太凉受了寒。 后脑勺疼的厉害,挣扎了好半天才起来。 火堆的火已经烧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个小火苗。 捏了捏睡僵的脖子,看到孔凌尘还在直直的看着自己,手掌在他面前晃了几下,“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你脸上好重的黑眼圈,看来你是第一次在野外休息。” “我昨晚没睡,野外行军的战斗我都参加过。”他气势一下变得阴沉,上来就用手背试她额头上的体温。 婉兮连忙推开他,“哎呀,孔二公子,你干嘛呀。” 正文 第234章 白娘娘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还好只是低烧。”他一脸认真,好似很关心她的病情。 明明是个吊儿郎当c玩世不恭的人,突然变得这么认真,她真的好不适应啊。 婉兮清了清嗓子,“你把我送到金大帅的府邸就好,他府里有郎中给我看病的。” “你说我把你救了,去金将军那边领赏,他会不会送我一个大红包?”孔凌尘刚正经了没两分钟,又变回以前玩世不恭的样子。 婉兮不敢真的去揣度金军阀对自己的态度,结结巴巴道:“大大概吧。” “那可是天大的好事,我这一次也没白忙活。”他一副筹算了许多的样子。 婉兮刚要站起身,跟着他出去,“那咱们走吧。” 他一回头,双手放在她肩上,把她摁在蒲团上坐着,“起码要吃饱喝足再出发,空着肚子像什么话。” “也也行吧,不过这荒郊野外的吃什么呢?”她好奇的问他。 他伸了个懒腰出去,“放心,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吃好喝好,你在这里乖乖等着。” 大殿里只剩下婉兮一个,她感冒之下有些犯懒。 不过却不敢睡觉,怕睡下去受寒,让病情无端端的加重。 晚上的时候,看不太清楚殿内陈设。 现在天光照进来,倒也看的清楚。 除了威武高大的阎王塑像,还有许多小的其他塑像。 阎王爷身边,摆了个持令的副官。 副官一身红衣官服,也是凶神恶煞颇具威严。 这庙宇从前应该是香火鼎盛的,摆在阎王爷前的大香炉内。 插满了以前烧完的香火,香灰挤的厚厚一层。 判官跟前也有小的香炉供人膜拜,大概是香炉太小了,很多香都溢出来了。 也不知是怎么了,到现在竟如此落寞。 大殿的中央和四周,设有阴曹地府各司。 几乎都是做审判c刑罚之用的,什么剜心司c推磨司c刀山司c火海司 都是极为残酷的重刑,把人往痛苦的深渊折磨。 唯有奈何桥一处,是没有刑罚的。 奈何桥头有个端汤的孟婆,死去的人们喝完了孟婆汤。 即可上奈何桥,桥上拥堵不堪。 人们争先恐后的要过桥,时运不济的会被人从桥上挤下去。 从而跌入幽冥之河里,在苦海中挣扎不出。 “如果奈何上是这样的凌乱拥堵,倒也能解释为何能有偷生鬼蒙混过关。”婉兮自言自语着,不自觉踏上了奈何桥。 手指落在满是灰尘的桥栏上,就好像走了夫君当时曾经走过的路。 就在她一只脚踩上第一个台阶的时候,耳边出现了一个苍老而又神秘的声音,“姑娘,你真的要上奈何桥吗?此一去山高水长,前尘往事皆为虚妄。” “谁在说话?是孟婆大人吗?”婉兮看向孟婆的塑像。 她还是一副老态龙钟,弯腰驼背持汤的样子。 嘴角诡异上扬,却并不在说话。 不是孟婆吗? 张目四顾之下,在殿门前看到了一团白雾。 白雾并不十分的浓烈,隐隐绰绰看到一个老太太。 一身白色衣裳,穿着白布鞋。 身下骑着一只白色的大兔子,手里拿着拐杖。 拐杖上缀着仙桃,感觉是个神仙般的人物。 只是白雾缓缓散去,露出了她的脸。 脸皱巴巴的像是晒干的橘子皮,却化了很浓的妆。 大白脸c大腮红c红嘴唇 半眯着眼睛的样子,有点点像是狡黠的狐狸。 婉兮觉着她有点点邪性,“刚才是您在说话吗?” “是啊,老身在提醒你,不要轻易上奈何桥。”她笑脸盈盈的样子,有点像是老蛤蟆。 身下的白兔一蹦一跳的,进了大殿。 婉兮稍退了半步,“老人家,这奈何桥不过是塑像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太奇怪了!! 这世界上有这么大的兔子吗? 难道是做了梦?! 可是这梦也太真实了,捏捏自己的脸还会疼。 她咧开嘴笑了,笑得十分诡异,“旁人都喜欢喊我白娘娘,呵呵。” 拖长音的笑声,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大概她自以为笑得很亲切,一步步靠近婉兮。 要用满是皱纹的手,去摸婉兮的脸。 婉兮伸出那只戴了玉扳指的手,掌心对准了她,“白娘娘?封建王朝都垮了,除了神仙,还有什么能被称为娘娘的。” “玄门至宝!?你竟有这样的东西护体!”她眉头一皱,似乎有些惧怕婉兮手上的这枚戒指。 婉兮立马反应过来,“你是妖物?!” “放肆!!我乃九天之上的仙人,旁人都争着喊我一声白娘娘,只有你这小辈这般无礼。”她愤怒之下,眼眶瞪的老大。 那双眼睛倒是黑白分明,隐隐中透着幽绿色。 婉兮的目光稍一撞到她诡异的瞳仁,浑身就好似触电般战栗。 寒冷发散到了身体每一个角落,她冷直打哆嗦,“可我真不觉得您像是仙人” 话音刚落,殿内阴风四起。 阎王殿的两扇大门被风吹的来回的摇晃,两个青铜鬼怪嘴里叼的铜环在不断的上下敲打着。 清脆的金属声,和木门摩擦的声音不绝于耳。 那奈河桥下苦海中的塑像人一下活了,在苦海中一边沉浮,一边哀怨的哭嚎着,“白娘娘救我,这里好冷。” “求求你了,白娘娘” “他们都在求我,我佛慈悲,自然要救他们。”那白脸老太太手里的拐杖乱舞,嘴里念念有词。 苦海中的人居然从苦海的漩涡中挣扎起来,顺着桥墩子爬上来了。 桥上拥堵的鬼魂和这些爬上来的人,全都朝婉兮涌来。 婉兮看向白脸老太太,“它们要干嘛?” “你上了奈何桥,自然就是阴间人,他们只是要拉你去你该去的地方。”白脸老太太非常幸灾乐祸的笑着,一副等着她来求的样子。 如此妖物一般的言行举止,也敢自称是仙人。 眼前这一切 都是幻术吧! 还是最低端的幻术。 婉兮运足了灵力,奋力将幻术破除,“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无端对我用幻术。” “果然是灵根强大的慧灵之女,配我儿子刚好。”她见婉兮把幻术破除,反倒欣喜不已。 婉兮破除幻术之后,所有的一切又恢复原样。 只是这白脸老太太似乎有更高的灵力,周围被阴气所覆盖,强大的灵力朝她迎面袭来。 她不得不运力抵抗,“你儿子?” “我儿子身体不好,需要娶一个慧灵之女来帮忙调养。”她的拐杖在婉兮眉心点了点,低头故作咳嗽,实则在偷瞄婉兮。 婉兮额间的命灯瞬间熄灭,身上阳气衰减。 灵根中的力量被压回丹田处,压根就使不上力,“你你冲着我慧灵之女的身份才找上门的?” “晚上你求了阎王爷保护你们,我入不得阎王殿,可他是阴间来的,白天可保不得你。”她笑得五官都皱在一起,搞得人毛骨悚然。 手底下力道一重,拐杖点在她额头的力也跟着加重。 婉兮的身子倒是没事,只是灵魂被锁住。 导致无法动弹,只能冷眼看着她,“我有玄门至宝护体,你也近不了我的身,锁了我的灵根也没用的。” “你们两个愣着做什么,都给我进来。”她一声令下,进来两个穿段家军军装的人。 俩人都很年轻,却是一副猥琐样。 眼圈发黑,面色蜡黄。 倒像是烟馆里,那些成天抽大烟的人。 俩人到了婉兮面前,见到她样子清丽好看。 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一副色迷心窍的样子,“好俊的姑娘。” “她是属于我儿子的,你们别打歪主意,干好你们自己的就行了。”白脸老太太威胁他们。 他们也不敢造次,多了婉兮手上的戒指便罢。 白脸老太太此刻才能亲近婉兮,满是老茧和一股反土腥味的手摸上了她的侧脸,“好强大的灵力,你的血也一定很好闻吧。” “白娘娘,您说好的我们的奖赏。”俩人弓着腰,一脸讨好相。 白脸老太太不耐烦的从袖子里,甩下了两块福寿糕,“拿去吧,够你们用上好一阵了。” “嘿嘿嘿——谢娘娘赏,我们几个滚了。”俩人手里抓着戒指,欢天喜地的离开庙宇。 婉兮被她摸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你要干什么?孔凌尘马上就要回来了。” “说的也是,老身得在他回来之前赶紧走。”她一副听进去的样子,握紧婉兮的腕子就往上提。 这个老太太手里有股怪力,抓拿之下好似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婉兮疼的冒眼泪,眼泪却只能往肚子里咽。 这什么跟什么啊? 好好的阎王殿里怎么会平白冒出这么个古怪妖异的老太太? 还要把自己带走,许配给她的那个什么儿子。 混乱c绝望,充斥着她的内心。 白脸太太却突然在殿门前停下了,殿门前的门框上斜靠着一个衣袂飘飘的汉服男子。 男子就穿一件薄薄的深衣,松垮在身上。 衣服大体是丝绸做的,轻飘飘的在阴风里飘荡如雪。 一头长长的乌发,更似雪中泼墨。 腰间倒是缠了个银腰带,腰带上配了一柄长剑。 他闭着眼睛,双手抱胸,“白婆婆,你那痨病儿子实在配不上我媳妇,怎的非要过来自取其辱。” 正文 第235章 诅咒之力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是你!!你不是在元术镇吗?”白婆婆似乎认识他,粗着嗓子惊叫一声。 白衣少年冷傲道:“你都找到这了,我就不能来吗?” 白婆婆眼球了布满了红血丝,是一副恨极了他的表情,“你吓得我儿子肝胆俱裂而死,连魂魄都无法安生,还想要怎样!” “这你就错了。”他缓缓的拔出腰间的佩剑。 白婆婆害怕的嘴唇哆嗦的厉害,差点就从兔子的背上掉下来,“我有哪一句是冤了你的。” “你要是不来惹我的女人,你以为我爱来这妖孽横行的酆都?”他腰间的佩剑完全出窍,凛冽的寒光一闪。 剑尖迅雷不及掩耳的朝她脖子刺去,白婆婆跑的也快。 那硕大的圆滚滚的兔子也不要了,纵身跳落下去,起了一道白色的雾气。 雾气中跑出来一只白色的毛茸茸的小家伙,尾巴一摇窜往神像的地方蹿。 婉兮觉着这东西古怪,一脚踩住了它的尾巴,“休逃!你是刚才那只兔子吗?” 那小东西一回头,眼睛里有和刚才那个白婆婆眼中一般的怨毒,惊了婉兮一跳。 白婆婆 它是白婆婆!! 白婆婆居然是一只白狐! 婉兮心中惊诧莫名,这妖怪和人都能随心所欲变化了吗? “噗”一声放屁的响动,这白色的小东西屁股后面冒出了黄色的烟。 烟雾弥漫开来,是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 婉兮被熏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连忙捂住了口鼻,闪躲之下收回了踩住它尾巴的脚。 它趁机身子灵活的一闪,钻到神像下面灰砖头砌的神台后面不见了。 “原还以为是狐狸,原来是黄鼠狼。”婉兮追过去想要抓住它,才见神台上有个大窟窿。 里头黑漆漆的深不见底,那白毛的黄鼠狼定是钻入了窟窿逃了。 殿中突然出现的白雾渐渐消散,里头什么都没有,那只兔子也跑没影了。 那个门前持剑的少年连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走。 婉兮喊了一声:“夫君。” 他停住了,却没有回过头来。 “为什么不理我?”她站定了一会儿,忍不追上去。 他脚底似灌了铅,也是半步都挪不动。 她克制不住的搂住了他的后腰,他才开口同她说了第一句话,“我怕见了你,就舍不得分开。” “那只黄鼠狼”婉兮打算问他。 他打断道,“它对你用了幻术。” “难怪是个老太太的样子。”婉兮柔声道。 他的声音有些忧虑,“她可能还会来找你。” “因为它的儿子?”婉兮问道。 他回过身,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它是来讨债的,它儿子如今这样,可跟你有扯不清的关系。” “可我都不认识它儿子。”婉兮皱眉想不明白。 他挑眉,一脸傲娇,“忘性真大。” “难道是那时回门死的那只黄鼠狼吗”婉兮冥思苦想了好久,才想到这档子事。 那时明明是那只黄鼠狼想要偷她弟弟,夫君才出手料理了它。 如今它的娘亲怎还有了脸来找麻烦? 吴凌恒道:“它儿子当日在泰山家里,被我活活吓死,三魂七魄都受损严重,每日魂魄都受着极大的煎熬。” “难怪要找我麻烦,可它怎么还让我嫁给它儿子?”婉兮既然那白毛黄鼠狼认定自己害了它儿子,怎么还能接纳她做它儿媳妇。 吴凌恒嘴角上扬,轻轻的笑了,“它儿子得配个灵女冥婚在能好起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因果。” “可可你怎么会突然出现救了我。”婉兮别开视线不敢去看他,她怕沦陷在他的温柔里,再不舍分开。 吴凌恒在她耳边道:“一开始知会了吴采采,让她找金世杰派人护你,谁知道还有人要在船上放炸弹。” “你你该不会是我在船上的时候,你就在了吧。”婉兮立时看向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夫君既然早就知道有人要炸掉“幕沪号”,在来不及赶来这里情况下,肯定会灵体出窍过来。 想来那时他就打算出手,只是她先上了孔凌尘的摩托车。 他眼睛一眯,眼缝里沁着寒光,“怎么?心虚了?” “不要生我气!求求你了,夫君,我知道错了。”她真的太怕他生气了,紧紧的抱住了吴凌恒。 本来两人就天各一方,可不能因为这样的小事生出嫌隙,他灵体出窍来寻她的每一秒都是不容易的。 她只想和他温存,把所有的柔情都给他。 吴凌恒本来是很生气c妒火中烧的,被她的娇柔弄的没了脾气,“婉儿,你怎么就那么能招桃花?” “我我也不知道。”她泪眼汪汪的样子甚是可怜。 他擦去了她眼角的泪花,自己吃醋吃的要死,还得安慰她,“他出手救你一命,也省的我动用力量救你,灵魂出窍的时候动用力量总归是伤身的。” 方才一路跟来,见孔凌尘用自己的身体给婉兮抵挡枪林弹雨。 二人言语玩笑也就罢了,还一同进了阎王庙共处一室。 他妒忌的要发狂了,甚至想把孔凌尘直接揍死算了。 这世间能为她死的人太多了!! 强烈的危机感让他不喜欢任何一个靠近她的男人,哪怕只是擦身而过都让他觉得别扭。 楚婉兮!! 是他的,只属于他一个 “你白天出来,一定很不舒服吧。”婉兮红着眼圈看着他。 他吻落在她的额角,用尽力气搂着她娇小的身躯,“所以我要走了” “夫君,夫君”她搂着他的身体越来越虚无,张嘴想要挽留却成了告别,“保重身体,别总为了我出来。” 他消失的一刻,恰孔凌尘腆着肚子迈着八字步,如同古时候的官老爷一样大摇大摆的回来。 眼睑低垂着,眼中却寒光凛冽。 只在孔凌尘身上扫了一眼,就冻的他猛地一哆嗦,“哪里来的厉鬼妖物?出来!” “这附近有厉鬼吗?孔二少。”婉兮对着他盈盈一笑。 他都看呆了,然后四下里看了一圈,“刚才明明就有,而且明显对我有敌意!” “酆都又不比旁的地方,鬼气重些是肯定的。”婉兮眼神里说不出的沮丧,却还得强打精神。 孔凌尘兀自进了阎王庙,立马就被里面的味熏出来,“哇,好臭啊。” “刚才来了一只黄鼠狼,在里面放了个屁。”婉兮没敢过去,刚才吃了被熏的教训,她可不想过去找罪受。 孔凌尘也退避三舍,丢给婉兮一块柿子饼,“就在这吃吧。” “你还带了柿子饼来啊,好甜。”婉兮尝了一口柿子饼,尝到软糯的甜味,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孔凌尘自己也啃着柿子饼,就着一口酒,“在颖川的时候买的,本来还以为南方的柿子会又苦又涩呢。” “你好像去的挺久的。”婉兮知道他是去摩托停靠的位置,把吃的从摩托里拿出来。 这一来一回的,顶多二十分钟。 可她在殿里面呆的时间,可不止这么短的时间。 他靠在一棵豆杉树上,伸了个懒腰,“顺手把摩托修了,怎么?才这么一会儿没见本少爷就想念了?”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没什么想念不想念的。”婉兮想到了之前吴凌恒一直在身边,垂下了头。 态度稍稍有了些冷漠,还是疏远着他些好。 不然老开那样没边的玩笑,就算夫君不在一旁也不合适。 孔凌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上来就用力摸了几下婉兮的头顶,“你这怎么突然就生气了?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有什么妖物欺负你了?” “没有,是你想多了。”婉兮垂头生着闷气。 孔凌尘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罐头,“刚才除了去修摩托,还帮你惹了这个。” “军用罐头?这个可是很贵的。”婉兮去过军营,认得这种罐头。 罐头接到手里,果然是热热的。 他完全不放在眼里,“贵什么贵啊,行军打仗的时候消耗补给,都是一车一车消耗的。” 好似想起了什么,他把罐头又拿回来,用罐头刀开了才给婉兮,“差点忘了开封,你快尝尝。” “你自己不吃吗?”婉兮捧着罐头问他。 他拿起罐头刀开另一个,“你以为我傻啊,会看着你吃,快吃吧,吃完我好送你回去领赏钱。” “谢谢你,孔二少爷。”婉兮道了一句感谢的话。 两个人吃完了热罐头,身上都有了热量。 身体有了暖意,体力都恢复了不少。 只是婉兮还有点点低烧,他执意要婉兮穿他的皮夹克。 摩托还没开出林子,就在一棵老榕下停下。 那老榕树至少有几百年的寿命,树干粗壮的得要十几个人才能合抱。 孔凌尘把防风镜往脑袋上一推,抬头震惊的看着,“好强的诅咒之力。” 婉兮一抬头,树上吊死了好几个人。 那几个人都是身穿劲装,以便于刺杀。 除了背上背了冲锋枪,脚踝处的皮套里还有中型手枪。 “这是昨晚刺杀我们的人吧?”婉兮昨天在枪林弹雨中回头望了一眼,眼中是运了灵力的。 刹那间也许看不清楚人的样貌,却可以牢记一个人身上的气场。 正文 第236章 入金府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孔凌尘一脸佩服,“昨晚那么黑,这都能看清楚。” “我也是乱猜的。”婉兮不敢太过暴露自己的能力。 孔凌尘咧了咧嘴,喝了一口酒道:“你猜的挺对的,也不知是谁这么好心,帮我们料理了这帮家伙。” 他发动马达,摩托“嗖”一下开了出去。 “不检查一下吗?也许能看出他们是谁的人。”婉兮差点没坐稳,从车上摔下来。 他速度一点没降下来,“中了诅咒而死的人,谁碰谁倒霉。” “那还是不要碰为好。”婉兮低头若有所思了一会儿,问了孔凌尘一个问题,“什么是诅咒之力啊?这世间光凭诅咒都能杀人吗?” “诶,小丫头,你在元术镇有没有听说过有谁被厉鬼害的上吊啊。”他问了一句。 婉兮犹豫的回答道:“倒是有。” “诅咒之力只有特别强大的厉鬼才有,能迷惑的人做各种匪夷所思的事,上吊是最常见的。”孔凌尘轻快道。 强大的厉鬼!! 婉兮心中一凛,回头看了一眼。 这个位置早就看不到老榕树了,可她还是忍不住看着。 会是夫君做的吗? 如果真是他做的,倒像是他的脾性。 昨夜那些枪手刺客差点把她和孔凌尘的命留在码头了,也难怪这一晚上刺客都没有杀到阎王庙取他们性命。 孔凌尘突然道了一句:“小心喽,抱紧我。” 在路过独木桥的时候,华丽的表演了如何单轮冲过去。 婉兮差点失去重心,载入下面的河道里,“啊——” “早就让你抱紧我,没掉下去算你运气好。”他洋洋自得的喊着,直接进了城。 城门口和昨天一样,压根就没人守着。 随便什么人都能够进出,到了白天酆都这个地方街上还是没什么人。 但总算是能见到活人,也开张了一些店铺。 他持着自己的军官证进了酆都的警察局,借用了里面的电话打给金军阀。 让他派人在幕州火车站候着,到时候会把婉兮送到哪个地方去。 警察局里只有三个警察,而且都是没精打采的。 出了警察局,婉兮才道了一句,“酆都怎么感觉处处都透着古怪,连警察局也这样怪怪的。” “你见他们白日里没精打采是为什么?是因为晚上得做阴间使者去勾魂。”孔凌尘说的一本正经,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一样。 不过这里的人的确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好似晚上都没睡好。 只是昨夜他们经历过,酆都城里万籁俱静,城中人应该都睡的很沉才是。 下午三点多钟,孔凌尘送婉兮到幕州火车站。 幕州城和就近不过几百里的酆都可差太多,城中繁华热闹异常。 尤其是火车站,人山人海的都在赶火车。 要不是吴采采下车那副阔少奶奶的阵势,一群人围着她,举着警棍帮她开道。 这么多人里估计还找不到她。 吴采采是和春莺一起来的,春莺站在一个遮阳伞下远远的望着,嘴角带着盈盈淡笑。 吴采采自己跑过来,一把牵住婉兮的手,“你可算是来了,等了你足足五天。” “我这不是来了吗?”婉兮温婉而笑。 吴采采左顾右盼,“诶?你的行李呢?!” “我哪还有行李。”婉兮眼神闪过一缕阴郁。 吴采采一拍脑门,“我差点忘了孔二在电话里说的,你在的客船爆了啊?” “嗯。”婉兮垂眸,不愿多言此事。 吴采采上下找寻,“那你没受伤吧?” “没有,爆炸之前,他就带我下船了。”婉兮看向孔凌尘。 吴采采眉头一皱,“此事只是金大帅他们那些高层知道,幕州很多百姓,包括我也是接了电话才知道的。” “这样严重的事情,还是知道的人少一些为好。”婉兮低声道。 吴采采小声的问婉兮,“他怎么知道你在船上?又如何知道船上有炸药。”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问他,他也不说。”婉兮郁闷道。 吴采采捏紧婉兮的素手,充满敌意的看向孔凌尘,“孔二,我听说你是特别行动科的科长。” “我是。”孔凌尘拿着挖耳勺,痞里痞气的掏耳朵泥。 要知道这可是人多的公共场合,他这样的贵公子是最不好做这样没有什么体统的事。 吴采采嫌弃的皱眉,“那你这里应该有很多情报吧。” “姑娘想听什么情报?”他忽然笑了,眼神怪怪的看着她。 她走到人家近前,咄咄逼人的样子,“你说我公公家里面,到底有多少股势力安插了眼线。” “就这个啊,我还以为你要问爆炸案的事。”孔凌尘反倒一脸轻松。 吴采采冷冷一笑,高傲道:“这事儿之前可能跟我弟妹有点关系,现在她下船了,就关我屁事了。” “哈哈哈,关你屁事!!姑娘,您真的太有趣了。”孔凌尘把挖耳勺塞进口袋里,一脸兴趣的看着吴采采。 吴采采穿着的是一身骑马装,头发都藏进贝雷帽里,打扮像个假小子一样,“我有趣是有趣,可我断定你不敢招惹。你姑娘姑娘的喊着我不自在,叫我金少夫人。” “是,金少夫人。”他朝吴采采敬礼。 吴采采都快被他这股脾气逗得不小心笑出来,“你们特别行动科是不是也安排了人在帅府?” “绝对没有,这一点我可以发誓。”孔凌尘伸出五根手指头,然后笑得像狐狸一样眯起眼睛,“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金宅当中起码有五股势力的人,少夫人可得注意安全了。” “你们为什么不安排人?”她直言问道。 孔凌尘勾起她的小下巴,当着火车站这么多人的面低语道:“一个注定保不住的孩子,干嘛要费心思去解决,这等乱世还是少结一个冤家为好。” “如果这孩子保住了,怎么办?”吴采采傲的鼻孔都要朝上天了。 他觉得好笑,“难不成还要我以身相许?” “今天晚上,我回来找你的,小婉儿。”孔凌尘朝婉兮眨了眨左眼,一副暧昧样子。 吴采采骨子里和吴军阀一模样一样的性子,护短极了,“你不许骚扰我弟妹。” “哟,吃醋了?”孔凌尘还是用自己那一套的调戏法子,盼着女生羞赧争不过他。 可他预料错了,吴采采可是女校毕业的新时代女性。 她呵呵一笑,道:“对啊,我吃醋了,你能怎么地?” “今天晚上我找完她,再去找你。”孔凌尘面对她真有种气的牙痒痒的感觉,说完便开车走了。 婉兮本以为吴采采会很讨厌他这样痞里痞气的,谁知道吴采采道了一句,“孔家那么迂腐的儒门,竟然也能生出这么个可爱的新新人类。” “二姐这是对他有意思?”婉兮问她。 她立马颜色一肃,“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有趣,这世上有趣的人多了,还有这里是幕州,这样话可说不得。” “这么小声说,他们听不见的。”婉兮微微一笑,示意她别那么紧张。 她叹了口气,“我不敏感不行啊,幕州是别人的屋檐下,大哥和三弟为什么能那么狠心呢?” “不说这些了,你和春莺处的很好吗?”婉兮看向站在车旁的春莺,春莺的肚子也有些孕相了。 吴采采翻了个白眼,领着婉兮过去,“能不好吗?你也不想想她肚子里的” 她肚子里的乃是岳零落转世,整个吴家都会不惜一切守护的,更何况吴采采是岳零落的亲生女儿。 “金夫人。”婉兮福了福身,对春莺微微一笑。 “吴夫人。”她两只手都牵住婉兮的手,也优雅的福了福身。 曾经的烟花女子进了高门大户,气质当真变了不少。 立在伞下时,文静婉约。 气质若兰,安静的等婉兮和吴采采叙旧。 此刻两人走来,举止更是优雅得体,再看不出半点烟花气息。 婉兮惭愧道:“让你怀着身孕来接我,真是不好意思。” “你不也怀着孕,还穿的这样单薄,采采也不给你添个衣裳,就让你在风中站着。”她打开车门,让人把里面的披肩拿来。 吴采采接过披肩,给婉兮披上,“怪我糊涂,居然让弟妹穿这么单薄。” “她的行李呢?难不成从那么大老远赶来,连个东西都不带。”春莺问了吴采采一句,显然是不知道客轮爆炸的事。 婉兮和吴采采一道上车,“回府再说吧。” “也好。”春莺进了另外一辆车。 去金府的路上,吴采采给介绍了一下金府的情况。 金府以前有二十几个姨娘,唯独没有正房。 正房现在给了春莺,几个曾经对春莺使绊子的姨娘都被赶走了,府里还剩下六个。 一个怕事的整日吃斋念佛,故意闭门不见客。 有两个整日献迎亲,瞧着实在碍眼。 还有两个以前很得宠,现在得宠的机会少了,不过金大帅还是念着旧情留在府里。 最后一个是生了个女儿的,女儿嘛,和吴采采一边儿大。 金军阀重男轻女可是严重,和孔老爷疼爱孔凤翎不可同日而语,从来就没搭理过自己唯一的女儿。 金府坐落在五层的别墅里,很是有欧式巴洛克的风情,和吴府简直是两种风格。 进别墅的大门,有五六米之宽。 左右两边有人一起拉门,让她们进去。 地上早就准备好了三双拖鞋,要穿拖鞋进去。 “等等,先别穿。”吴采采先蹲下来,检查拖鞋里的情况。 把内里一翻,里头居然有一根钢针。 正文 第237章 审问家眷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春莺轻声道了一句:“这是我的拖鞋。” 好似对这种把戏早就习以为常了,眼神似湖泊般静谧。 “能让我看看这只鞋吗?”婉兮扶着肚子,弯腰在吴采采身边道。 吴采采地给她,“诺,下三滥的把戏罢了。” “这针有些古怪,像是”婉兮差点就说出“厌胜”二字,又怕引起恐慌。 要了吴采采的绣帕,包着手指头把钢针拔出来。 钢针底部的棉花被带出来,扒开棉花从里面硬生生挖出来一颗乳齿。 吴采采好奇的看过去,“是小孩子的牙吗?” “应该是吧。”婉兮蹙紧了眉头。 本来到金府是避难的,想不到府中明争暗斗和吴府也差不多。 若这根针扎到了春莺的脚,她便会被一个一岁左右刚长出乳牙的小鬼缠住。 小鬼善妒容不得别的孩子,用不了几天就会流产的。 吴采采从婉兮手里拿走帕子,看向春莺,“小妈,看来此事不仅仅是一根针的问题了。” “我倒宁可你叫我名字。”春莺翻了个白眼,表示不适应吴采采叫她一声小妈。 吴采采蹲下来把她和婉兮的鞋子都检查一遍,发现没什么大问题, 双手叉腰的起身,“我和婉兮的都没问题,看来只是针对你的。” “此事不简单,估计得劳动帅爷了。”春莺脱了粉绿色的高跟鞋,踩着丝袜进去。 金军阀不满的声音传入耳中,“都是要当娘的人了,还贪凉不穿鞋。” “人家也想穿鞋,可是有人偏偏不让。”春莺用柔媚的声音委屈道。 金军阀不大信,笑道:“还有人敢惹你这小祖宗?也不看看早前欺负你的,都落得个什么下场。” “那您说,鞋里有钢针,我能穿不能?”春莺气呼呼道。 金军阀声音一凛,“还有人敢做这等把戏!” “我也不知是谁干的,好在采儿心细,提早发现了呢。”春莺柔声告状道。 金军阀自己就在家中坐镇,正室夫人都会被暗害。 不是打他的脸么? 他脸气的涨红,提起一旁的电话,“管家,把今天上工的佣人全都找来,尤其是给春莺准备拖鞋的。” 放下电话的那一瞬间,他听到了脚步声。 吴采采和婉兮穿着红线绣春燕的毛拖鞋,有些拘谨的走进了客厅。 今儿是礼拜天,金军阀赋闲在家。 穿了一身蓝色条纹便服,和一双深黄色皮料拖鞋。 手里举着一茶缸,翘着二郎腿坐在皮沙发上。 春莺双膝跪在沙发上,给金军阀肉胳膊。 样子倒是乖巧,但眼神不似从前那般一味娇媚讨好。 温婉柔和的像个大家闺秀,也不知是自己悟通了,还是有高人指点。 金军阀这才一副恍然间想起来的样子,“你们今儿出去是为了接婉兮?一路上可顺利?!” 吴采采笑道:“父帅挂心了,一切顺利。” “见过金大帅。”婉兮低着头,没跟他打照面。 当初在吴府门前,金军阀一枪“打死”过婉兮。 虽然一切只是幻术而已,可他当时是真的起了杀心要杀人。 二人见面,自然尴尬。 管家领了今天上工的所有佣人到了客厅,双手交叠在小腹上,深深的鞠了一躬,“大帅,今天上工的有十五个。” “谁是给春莺准备拖鞋的?”金军阀拧声问道。 管家侧眸瞄了一眼一个穿着单衣的佣人,“是平儿。” “大帅明鉴,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平儿一脸惶恐的看着进军,浑身都的像淋了雨的小鸡仔。 金军阀在外人面前处理这档子事,脸子上也挂不住,对婉兮道:“你刚来就让你看到这种事,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都是一家人嘛。”婉兮略也有些子窘迫。 金军阀挤出一丝微笑,“你连夜奔波,肯定累了吧。” “是有些乏了。”婉兮轻声道。 金军阀道:“那就上去睡一觉,晚饭会有人叫你。” “我送婉兮上去吧。”吴采采送婉兮上楼。 吴采采一边走一边道,“其实好一阵子没有发生这样暗害的事了。” “那我真是赶巧了。”婉兮淡声道。 吴采采推开一间卧室的门,“四天前就整理好了,可是你喜欢的样子?” 卧室收拾的很居家,淡蓝色的窗帘轻轻飘着。 床铺的床单也是淡蓝色的格纹,所有的家具都是胡桃色的,瞧着简约又干净。 窗台前放了一盆水仙,因为临近春末了。 水仙几乎全开了,芬香馥郁了整间房。 “很有情调,可是你设计的?”婉兮问道。 吴采采摸着水仙叶子摇头,“要是我肯定给你准备一个少女气息的房间,春莺非说这样的适合你。” “什么样都好,你们二人有心了。”婉兮在床上坐着歇脚,举头看着吴采采的侧颜。 吴采采端起盛开的花朵嗅着,“你该活的挑剔些。” “好,一切都听二姐的。”婉兮性子就是随和的,让她变得挑剔反而很难。 吴采采放下花朵,眯着眼眸认真的看着她,“我这么说是为了你好,不然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喜欢的。” “没没那么严重吧?!”婉兮嘴角有些抽搐。 她“哼”了一声,“旁人给你什么你就接纳什么,你可曾想过要主动拥有什么?” 婉兮刚想说话,吴采采就代替她回答了,“没有,恒儿看中你,你就嫁给他,你就不怕会错过你喜欢的人吗?” “二姐言重了。”婉兮笑得有些尴尬。 她也喜欢夫君啊,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只是在吴采采面前,不方便启齿罢了。 吴采采捏着自己衬衣上的海军领,“反正别人许给我的男人,我是看都不会看一眼。” 这下婉兮明白了,吴采采是在“推己及人”。 她不钟情别人给她挑选的金云澈,才会想着婉兮被“强娶”进吴府也跟她差不多吧。 卧室的门被金府的管家敲了敲,“少夫人,大帅问您呢,拖鞋上的物证是不是在您这里。” “差点忘了,东西在我这里。”婉兮把包着钢针和乳齿的帕子交给吴采采,小声交代道:“钢针上有厌胜术,千万不能被刺伤。” “知道了,我先和管家下去。”吴采采交代了一声,跟着管家出去。 临出门前,替婉兮关上了卧室的门。 初到陌生的地方,她怎么可能睡得着觉。 楼下又传来佣人受刑时哭嚎的声音,听得真是扎心的很。 为了方便了解金府的情况,她运了灵力设法偷听。 灵魂在她的控制下,可以俯瞰整个金府。 金府对她来说就是透明的,只剩下一些简单的线条。 虽然只是线条,她却能感知那人一切。 衣服的款式c颜色c脸上的表情 客厅里,除了佣人都被叫到金军阀跟前。 六个金军阀还养在家里的姨娘,也被叫了过去。 穿桃粉色旗袍的姨娘,手里抱了一只卷毛的哈巴狗,“我今天一天都在逛百货商店,才回来就看到这个。” “早晨我见你出去了,但不保证你不会指使别人做。”金军阀冷冷的抽着雪茄。 有个子高挑穿着嫩绿色洋装的女孩,应该就是金军阀的女儿,“爹,你不会连我都怀疑吧。” “这里嫌疑最大的,就是你了。”金军阀指着他女儿的鼻子,神态异常的冷。 卷了头发的那个四十多岁的姨娘抱紧了女孩,控诉金军阀,“你怎么会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怀疑?!大帅,你被这个女人迷昏头了吗?” “你闭嘴!自己的女儿教不好,还有脸说!金朵,你是不是以为你在电话里说的内容不会有人知道?”金军阀横眉怒目的骂了那卷发姨娘,在说金朵的时候低头看着自己手上因常常拿枪而起的茧子,语调阴沉可怕。 客厅里没人说话,陷入了安静。 金军阀笑了,阴狠的低笑着,“还是因为监听的接线员是段薄擎的人,你才敢明目张胆。” 电话可以说是很方便的东西,但是也是很可怕的东西。 接通的过程需要用到接线员联通交换机,联通的过程是能完整监听通话内容的。 举国上下,哪怕是大总统打电话,也一定避免不了被监听。 所以才会有电报这种东西,有的时候还会用加密文字来书写。 “父父帅,我我知道错了,求您原谅”金朵跪了下来,浑身上下抖的厉害。 她母亲也跪下,抱住了金朵,“那件事不是你干的吧?朵儿。” “我没有,爹!我只是和段薄擎有联系,的确有些小心思,但是厌胜不是弄的。”金朵大声的辩白着。 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是冷漠的,根本就没人信她。 金朵忽然大叫了一声道:“你们别看六妈妈吃斋念佛,其实她她和段薄擎也有联系。” “我长姐是他生母,有联系很奇怪吗?我这一天都在礼佛,可没有时间出来寻隙滋事。”六姨太相当的淡定。 金朵听出来六姨太讽刺她寻衅,喊道:“就因为这层关系,所以你才会为他办事,我偶尔也去你的房间看过,经常是你的丫鬟穿着你的衣裳假装是你在礼佛。” 每一字每一句都意在告发六姨太,说她假装礼佛,其实趁机图谋不轨,往鞋里插钉子的事也很可能是六姨太做的。 “你”六姨太被憋得语塞,也跪了下来。 正文 第238章 女军阀梦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金军阀把抽完的雪茄丢到一边,端起吴采采送来的帕子看了看上面乳齿和针,“这两件东西是厌胜术吧?” “帅爷,我是个礼佛之人,不懂厌胜。”六姨太轻声辩解道。 金军阀也不理她,兀自的道:“厌胜术用的最好的是特别行动科,他们所有的特工都会这个。” 六姨太道:“那便是孔二公子搞的鬼了!人人都知道我侄儿留洋过法国,最讨厌鬼神之说了。” “那你们之中,谁是孔凌尘的人?”金军阀将地上跪着的人,一个个的扫过去。 诸人吓了要疯了,全都在抖,“我们只忠于大帅,大帅明察。” “父帅,今天孔二公子跟我发誓,他没有派人对付小妈。”吴采采压低声音对金军阀耳语,音量只有婉兮和金军阀听得见。 金军阀挑眉,“他发誓可信吗?” “我觉得他说的是实话,况且您不是知道,孔二的那些东西都是段薄擎教的。”吴采采继续耳语道。 金军阀听及此事,眼神有些幸灾乐祸,“这消息还是你爹传来的,他的副官居然是段薄擎的人。” “惭愧惭愧,他在我吴家那么多年,我们都没看出来呢。”吴采采汗颜道。 金军阀大概是想到这个场合不好提起太多吴家的事,敛了眼中得意之色,问吴采采道:“今儿在车站,孔二还跟你说了点别的吗?” “他同我讲府里藏了五股势力的人,都盯着我小妈的肚子呢。”吴采采道。 金军阀听完也不知信没信,阴沉的眼中染上了一丝发狠的笑意。“我知道这府里有很多细作,他说的五股确实有可能。” “父帅,您都知道?”吴采采惊了。 他跟吴采采聊着聊着,突然反问所有人,“但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将所有的细作一一挖出来吗?” 没有人说话,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 他自己个儿也在别人那安排了细作,如果一下子都连根拔起,很快他的人也会遭到报复。 当今这个时局虽乱,可大家都尊着一些潜规则。 所有人几乎都是透明的,因为身边都被安插了眼线。 比的就是谁更聪明,谁更能防得住。 金军阀只审了给春莺拿拖鞋的下人,还有打扫客厅附近的下人。 旁的人也许有空接近,但他没太多功夫去一一审问。 交给管家去审,审完了之后。 觉着有问题了再报上来,那些子有嫌疑的人。 包括金朵和被攀咬出来的六姨太,都被强行摁着扎那根厌胜用的针。 金朵被摁在地上,针扎进她手指头里的时候,她哭得很凶,“难道女儿就不是您的孩子吗?你为了替一个妓女出气,连个真凭实据都没有就这样对我。” “还敢丢人!你以为我真会冤了你不成?”金军阀上去就是一个耳刮子。 金朵的嘴角和耳朵都被打出血了,整个人变得晕乎乎的,眼神涣散的瘫坐着。 金军阀从副官手里拿来了监听记录的纸张,冷冷的看着上面的通话内容,“今儿查了你才知道,原来你几年前就想做女军阀,为此筹谋了很久。” “监听记录”金朵有种后知后觉的表情,愕然抬头。 金军阀立起纸张,摆在她眼前,“自己看吧。” 上头的内容婉兮也瞄了眼,真是触目惊心啊。 有准确的日期c通话的时间c时长 通话内容是双向的,大部分都是她跟宁苍的。 聊的都是怎么蚕食金军阀的财产,兵力! 大概都是近几年的,也不知道为何到了今天才会被挖出来。 金朵看完之后,第一反应是极度的惊恐,随后开始不服气,“女子女子为何就不能继承您,现在是新社会了,您还重男轻女,我的枪法也很好,我可以把你的事业发展的更加辉煌。” 金军阀摇头,眼神阴冷,“我是重男轻女,但现在治你罪不是因为重男轻女。” “爹”她五根手指都被扎出血来了,满额头的汗。 金军阀眼睛里是全都是失望透顶之色,甚至还有一丝怀疑,“你开始借用段薄擎的力量筹谋的时候,云澈还活着吧,你还真会做梦,做你的女军阀梦。” “爹!您这是什么眼神,为什么这样怀疑的看着我。”她被金军阀的眼神看毛了,抱着他的腿大喊,“您怀疑我??哥哥金云澈金云澈!!不是我害的!!我可以用性命发誓!!” 人也许不是她害的,毕竟谋害亲哥哥罪名太大了。 可这个家里最希望金云澈死的,也是这个有女军阀梦的金朵吧。 金朵手指上的血沾到了金军阀的裤子,那血可是有厌胜的力量。 烦的金军阀一脚她踹到一边,“来人,把她绑了。” “是。”副官一挥手,几个金家军护卫上来把所有被针扎的嫌犯都绑了。 这些中了厌胜之后,肯定是会看到一些幻觉。 眼神变得特别的恐惧,面色煞白,嘴里说着胡话,“不要靠近我,走开!” “救命啊!” “想活命吗?除非有人招认。”金军阀冷冰的睥睨着这些人,然后冷酷的又点了一只雪茄,“或者是你们的主子心疼你们,替你们解了厌胜。” 这一招不可谓不毒,来了一箭双雕的手段。 金军阀还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又没有仁心,手段比吴军阀狠太多了。 吴采采对金军阀道:“他们这样也太吵了,可别影响了婉兮睡觉。” “也是,真是在客人面前失礼了,带下去关着吧。”金军阀一挥手,让人把他们都拉走,“真是一群豺狼,总盯着我金府的子嗣,巴不得我断子绝孙。” 婉兮坐在房间里,一开始有些坐立不安。 金家的情况未免也太乱了,金朵居然想当女军阀,和段薄擎勾搭成奸的通话记录都被挖出来了。 还有那个六姨太,还是段薄擎的娘家人。 其他的那几个姨娘或者下人,也不知道还有哪些是留在金府的钉子,又属于哪一股势力。 真是教人防不胜防! 慢慢冷静下来之后,她觉得自己要想在此生存下去。 并且能有余力保护春莺,还有吴采采,必须快速的了解府中所有情况。 她在高处俯瞰的灵魂,游走遍了整个金府。 金府很大,人也很多。 把整栋房子的细节都看过去,要耗费巨大的时间和精力。 大概用了一下午,才把底下三层看完。 最后只剩下阁楼的时候,门上有股力量把她推出来。 她不得不放弃,只能作罢。 刚在思索阁楼上有什么东西c或者拄着什么人的时候,卧室的门被人敲了几下,“吴少夫人,吃晚饭了,帅爷喊您下去。” “知道了。”婉兮收回放出去的意识,打开了卧室的门出去。 楼下大概饭菜已经上桌了,饭菜的香味都飘上来了。 刚走到楼梯口,婉兮就觉得地上味道不对,对上来喊她吃饭的人道:“你走在我前面。” “我走在后面可以扶着您些。”那佣人还想耍鸡贼。 婉兮皱眉,命令道:“我就要你走在前面。” “是!”佣人没办法只得走在前面。 地面很滑,好像是打了蜡。 她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婉兮看出来端倪了。 心想着这人肯定是早就知道地上有问题,才不至于摔倒,小心翼翼的走着。 她把娘胎里带来的仁善之心往肚子里一收,用力朝那人身上踹了一脚。 那人脚下打滑滚地葫芦一样的下去,嘴里杀猪一样嚎叫:“啊——救命啊” 掉下去的动静特别大,那人是摔的鼻青脸肿。 “怎么回事了?谁摔下去了?!”还在卧室里休息的吴采采开门出来看了一眼,看到摔的四仰八叉的佣人都惊呆了。 金军阀已经在楼下了,也到楼梯口看了一眼。 看到摔伤的佣人,又抬头看向婉兮,眉头皱紧了问道:“怎么回事?” “是奴婢奴婢不小心脚滑,从楼上滚下来了。”那个佣人反应很迅速,跪着请罪道。 吴采采出门看了一眼,道:“爹,楼梯上被人打了蜡,很滑啊。” “来人,把楼梯擦干净了。”金军阀脸色有些难看,不过没说什么。 事实就摆在眼前,有人连同着婉兮要一起暗害。 那个喊婉兮吃饭的佣人,被金军阀命人悄悄的拖出去审问。 吃饭的饭桌上,人是齐的。 金朵和她生母都在,只是中了厌胜脸色很憔悴。 一看就知道,金军阀是个很会粉饰太平的人。 不愿意在客人面前丢脸,哪怕是以一种掩耳盗铃的形式。 婉兮短短几日,经历了这么多事。 自然胃口不会好到哪里去,吃的特别的少。 “是不是病了?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春莺关心她道。 婉兮揉了揉太阳穴,疲乏道:“下午没睡好,昨天晚上在码头我和我和孔二公子遇到了点事,一晚上没睡。” 遇到被人追杀枪击的事情,其实是可以告诉金军阀的。 此刻选择不说,也是害怕吓着春莺这个孕妇。 “那你再上去睡会儿。”春莺道。 婉兮点头,起身道:“那我先上去了,失陪了。” 下午她看了一场闹剧,根本没睡。 昨夜还因为夜里太冷着了凉,再不睡人就精神崩溃了。 哪怕此刻她再是认生,也得在床上睡一觉。 脱去了毛衣,盖上天鹅绒的被子。 春日的夜风吹进房间,窗前挂的风铃轻轻的响着。 婉兮睡着了,小脸一派平静。 梦里却是惊天动地的客船爆炸的场面,火光四起的一幕不断的在脑海里重播。 珍贵的万历宝匣,防身用的c96枪,诅咒害人的洋娃娃 都随着那艘船的爆炸,沉入了江底。 金府危机四伏,潜伏的五股势力虽然都是针对春莺的。 可难保不会对府内其他人下手,若没有什么傍身的东西,当真是被动极了。 是不是该找金军阀帮忙,尝试一下打捞这些东西。 若万历宝匣捞上来,金军阀也起了歹意又该如何是好? 婉兮在睡梦中被烟味熏到,脑子里生出了这个想法。 睁开眼之前,脸上被人重重的吐了一口烟。 正文 第239章 喊我孔凌尘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婉兮不知道到底是谁,手攥入了被子。 鼻子又被毛茸茸的东西挑逗,弄的她很想打喷嚏。 想着她的房间大体只有吴采采能进来,睁眼的时候一把扼住了那人的腕子,“采采别胡闹了,睡的正香呢。” 定睛一看,俯身看自己的是个男人。 一条腿的膝盖还上了她的床铺,黑暗中嘴角勾着邪笑。 “孔凌尘,你搞什么。”婉兮差点一掌就把他打飞。 孔凌尘的唇凑的很近,温暖的气息吐在她脸上,“叫你起床啊,我们不是约好晚上见面的么。” “你可以喊醒我。”婉兮用强调的语气道。 到现在她的鼻子还痒痒了,打喷嚏又太过于失礼。 孔凌尘歪着脑袋,一副被冤枉的表情,“我叫你了,你睡得太沉了。” “你你先转过去。”婉兮只穿了一件单衣入睡,虽然没有太过暴露,在人前还是有些失礼。 孔凌尘转过身,走到窗前,“你不会是裸睡吧?” “你才裸睡。”婉兮在心里骂了一句无赖。 套上了身钩花白色羊毛裙下床,又取了条刺海棠的毛呢披肩披在身上。 孔凌尘无聊之下,又点了一根烟,“女孩子穿衣服可真慢,不过能等如此佳人更衣,还真是一件乐事。” 婉兮顺手把灯打开了,“不知孔二少大晚上的亲自跑一趟所为何事?” “哦,换好了?”孔凌尘回头道。 婉兮在窗前的藤椅上坐下,并且邀请他坐到对面,“坐吧,孔二少。” “我倒希望你像刚才生气一样,喊我孔凌尘。”他坐下,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 婉兮面对昨晚的救命恩人,态度自不会差,“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那就是不拿我当朋友咯?”他笑得有些凄惨,弄的婉兮很是惭愧。 想开口解释,又不知要如何说。 孔二公子此人太过玩世不恭,有很多事虽然是开玩笑。 总老是犯男女大防之忌,弄的人不得不疏远他。 他眸光扫了扫书桌旁的地上,“准备了分大礼给你,不知这样够不够格跟你交给朋友。” 地方放着的好像是两个箱子,莫名还有点眼熟。 “你别这样说,我们早就是朋友了。”婉兮越听他这样说,良心上越是不安。 他把香烟戳进了烟灰缸,“你先看看嘛。” “倒像是元术镇皮货行会卖的款式。”婉兮走过去仔细看了一眼,箱子外面扣着的皮带上刻了个字。 字迹不算清晰,但是她认得—— 是个“婉”字。 婉兮扶着桌子,缓缓蹲下去,“这不是这不是我来幕州时带的带的皮箱吗?” “整个幕州城只有一件潜水服,我费了好半天才借到。”他见她脸上慢慢流露出欣喜,语气颇为的欣慰。 “潜水服” 婉兮一边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一边仔细思量,“你亲自下水,替我把这些东西打捞上来?” 潜水服这三个字甚是耳生,不过仔细想想报上好像说过。 威海卫的渔民会用潜水服下水,去比较深的海域挖一些海底的海货。 “怕里面有对你来说贵重的东西。”孔凌尘温温的看着她。 她触在皮箱上的手指颤动了两下,“谢谢你,孔凌尘!听闻下水深潜甚为危险,你没必要为我以身犯险,你在你在船上已经救过我一次了。” “那不是想哄你开心么啧啧,你终于叫我名字了,你不会不小心喜欢上我了吧?”他痞痞道。 婉兮淡淡一笑,抬头看着他,“没有。” 眸光清澈,没有半分杂质。 之前听他说这样的话,总会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后来发现他就是这样爱使坏的脾性,许多话都做不得真。 “回答真够直接的,也不给本少爷留点面子。”他一脸受伤道。 婉兮轻声道:“我很感激你帮我的这个大忙。” “看来是我的魅力还不够,费了那么大劲只能换婉兮小姐施舍的一点点感激。”他嘴上说的可怜兮兮的,笑意依旧不改,“打开查验一下,看看有没有少东西。” 婉兮听到这句话心莫名的一凛,想到了箱子里的万历宝匣。 宝匣是从孔家出来的,说明孔家压根看不上。 不过他千方百计的把箱子捞上来,会不会有什么别的目的? 婉兮婉约一笑,“不用了,我没带什么贵重的东西。” “没带什么贵重的东西?c96可是用黄金都买不来的。”他从皮夹克的口袋里摸出一把微型手枪,在手中玩转了几个花样。 婉兮眼神彻底被支枪吸引,“你连这个都捞上来了?” “我是从一件大衣的内袋里找出来的,我想幕沪号上,也就只有你才有这个本事搞到德国工厂生产的c96。”他跑了几下枪,朝婉兮扔去。 婉兮对枪是特别敏感的,马上面色一冷。 条件反射的接住,拆开枪检查里面的情况,“黑龙会作为黑帮实力不容小觑,他们用的军火也不差。” “爆炸中心是在三楼的赌场,当时黑龙会的人全在,就算有”他玩世不恭的说着,故意拖长了尾音看着婉兮,“也都连人带枪的一起炸成碎片,你说精不精彩?” “黑龙会的人都死了?”婉兮眼皮跳了几下,想起了在船上和边木的冲突。 孔凌尘观察着婉兮的表情,淡笑的感叹道:“是啊,死的那叫一个惨啊,还好洪帮的提前下船,不然也得炸成渣渣。” “自己的国家不呆,偏生要来我们这里惹是生非,死了也是活该。”婉兮皱着秀眉,冷了一句。 孔凌尘好似看出什么来了,摸着下巴道:“你可鲜少愿意和人置气,在船上和那群日本人不愉快了?” “一些小摩擦而已。”婉兮扶着桌子起身。 孔凌尘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难怪了。” “爆炸是针对黑龙会的?”婉兮试探了一句。 孔凌尘打了个呵欠,“炸药又不是我放的,我怎么知道。” “可你提前知道了船上有炸药。”婉兮想打探出点什么。 他望了一眼天上的月色,“今天的天气不错,适合赏月,你的水仙也开的好。” 泥鳅一样的避开了敏感话题,信手玩弄了几下水仙花瓣。 “婉儿,我还约了别人,不能继续陪你了。”他眼神飘忽的落在婉兮身上,一副婉兮会很舍不得他的自恋模样。 婉兮一笑置之,关心的问他,“你打算怎么从这里出去?你来时走的应该不是正门吧。” “当然是怎么来怎么去,就是金府养的几条狗甚是凶恶呢。”他叹了口气,戴上帽子翻身从管道爬下去。 三下五除二的,就跳入下头的花圃中。 立时传来了犬吠的声音,孔凌尘惊的怪叫出来,“哇!也太倒霉了吧,刚下来就遇到狗太君,不要过来啊。” “汪汪汪——”几只秋田犬朝他追过来,凶狠的乱叫着。 进府的守卫也都是军队里调派出来的,穿着军装提着远光手电过来查看,“何方小贼,胆敢夜闯进府。” “我是一个采花贼,专采你们进府的花。”孔凌尘也不怕被抓到,居然故意口出狂言气守卫。 很快院子里就传出枪声,刺破了夜的宁静。 婉兮真是服了这位孔二少爷,刚从自己这跳出去。 就冲人喊自己是采花贼,万一有人看见他从自己的窗户出去,她的名节可就没了。 烦恼之下拉上了窗帘,听着枪声又担心孔凌尘被抓到。 偷偷从窗帘缝瞧了一眼,发现守卫用的枪都是威力不是很大的普通手枪。 打在孔二少爷的身上,只把皮夹克打破了。 硬生生被龙虾甲挡在外头,活蹦乱跳的在院子里蹿着。 守卫都有点被吓到了,“邪门了,这家伙怎么刀枪不入。” “你们来抓我啊?嗯?你们能抓到小爷算你们厉害。”他跑的时候还朝守卫拍拍屁股,堂堂特别行动科的贵公子居然干这种小儿行径。 婉兮扶额,一阵无语。 想来他这样泥鳅一般滑不留手的人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也懒得管外头什么情况。 等枪声渐渐停了,提了行李到桌上。 拆开皮扣,打开箱子。 第一个箱子里都是衣物首饰,还有一些书籍。 全都码放特别整齐,不过书页被江水浸泡的有些烂。 第二个箱子放了一些杂物,还有那只宝匣。 打开却不见宝匣,宝匣的重量被塞在里面的石头替代。 “宝匣不见了?”婉兮心中一揪,实在没有料到捞上来的行李中宝匣会不见。 行李箱落水之后,唯一经手的就是孔凌尘。 其他人根本就来不及打捞,更不会有他这样精巧的心思。 会是他吗? 可是如果真的是他拿走了,又怎么会亲自把行李箱送回来。 东西不见了他不知道吗? 难道他没打开过这个箱子? 无数个问题在婉兮脑海中闪过,却无法想出答案。 外头,一个守卫大喊道:“那小子怎么不见的?都仔细找找,他不可能从府里平白无故失踪。” —— “采采小姐,你真漂亮,比这朵玫瑰都要娇艳。”一个穿着满是弹孔夹克的男子,手指在吴采采耳边轻轻一摩擦。 手中立时多了一只红色玫瑰,优雅绅士的献给她。 玫瑰娇艳欲滴,花香馥郁。 吴采采接过玫瑰,挑着眉毛道:“你就是楼下守卫掘地三尺都要找到的溜进府的小贼吧?” 正文 第240章 被狗追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还不是为了见你,你看我的裤子都让咬破了。”他往背后看了一眼,工裤上被利齿撕咬下来一大片。 吴采采看到他若隐若现的雪肌,逗得差点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幸好这一下不是咬在你的屁股上,不然你得漏腚了。” “不成的,漏腚着实不雅,我都不能来见你了。”他哂笑道。 吴采采被他逗的乐不可支,素手一插,将花插入了瓶中,“来我这之前,你先去了婉兮那里吧。” “绝对没有,我发誓。”孔凌尘信誓旦旦的竖起三根手指头,也不怕被雷劈。 吴采采放下咖啡杯,瞟了一眼孔凌尘,“你不是先跟她约好的吗?” “我约过她吗?可能吧,小生的魂已经被采采小姐勾走了,与小姐无关的事实在记不住。”他像是个采花的惯偷,甜言蜜语说的跟珠链炮似的。 一些口气能说好些,更能脸不红心不跳。 吴采采靠着椅背,吹了吹自己的手指甲,“你看我这美指油颜色可好看?” “大红不适合你,粉色显娇俏。”他难得认真一回。 吴采采瞧他的眼神分外冷,“不管我涂什么颜色,都不是给你看的。” “那是给谁看的?”他嬉皮笑脸的问。 吴采采垂了眼睑,“给鬼看。” “金云澈啊?”他在房间里一扫,看到了金云澈的牌位。 如此有少女感的房间,粉色的幔帐垂在床上。 家居全都是象牙一般的白色,镶嵌着浪漫主义的金色。 很有洛可可风格,说不出的华丽可爱。 偏偏是这个中国风的牌位,渗人c格格不入 她在怕它,甚至憎恶! 他能感觉到! 吴采采冷笑道:“女为悦己者容,可惜你不是。” “你怎知我就不能成为?”他反问了一句。 吴采采揶揄一笑,手指在桌面上轻弹了几下,“我一日是金家的媳妇,一辈子的都是。” “还是真个忠烈闺秀,我还当你自小学的是西学。”他坐到了吴采采对面。 吴采采抬起眼睑,大红色的手指甲在桌上的那本《十字军东征》的书页上抓了几下,“说吧,来我这儿的真正目的。” “爱慕你。”孔凌尘认真道。 吴采采口吻略带威胁,“我要听实话。” “好吧,实话就是我被狗追的无路可逃,只能上来暂避一下。”孔凌尘一副认栽的表情,嘴角却不自觉地抿出狡黠的坏笑。 吴采采首先憋笑了几秒钟,然后开怀大笑了起来,“偷偷跑过来见婉兮,没成想被狗追了,就只能躲到我这避难。” “反正我今晚赖这不走了,你打死我我也不走了,有本事你就让人发现我们在一间房。” 他从口袋里掏出几颗太妃糖放在桌上,拧开了一块的糖纸耍无赖道。 太妃糖被他塞进嘴里,使劲嚼了几下。 吴采采看着他吃完一颗糖吃第二颗,“晚上吃糖会蛀牙。” “我饿,还不让补充点糖分啊。”他有些暴躁道。 吴采采越是见他孩子气的一面,越是觉得有趣,拿了饼干盒子放在桌面,“我这里有点黄油曲奇,你可以拿去垫肚子。” “哇,有吃的不早点拿出来,我都饿了一天了。”孔凌尘看到曲奇眼睛放光,忙不迭的打开饼干盒的盖子。 吴采采也只是信口一问:“一天没吃了?你这一天都干什么了?” “被人抢劫了,钱和摩托车都没了,只能饿着肚子。”他看着是饿死鬼投胎的眼神,可是吃起东西相当优雅。 她几乎可以判定,他许多动作和表情都是伪装的。 痞气c粗俗c纨绔 都是! 吴采采自是不信他孔二少会被抢劫,“那还真是惨呢。” 不过孔凌尘应该是真的饿了,连着吃了好几块干巴巴的饼干。 最后都快咽不下去了,表情有些子难看。 “有没有喝的,我有点噎了。”他盯着她的咖啡看。 她把咖啡直接推到他面前,淡淡的看着他。 他转过她留下唇印的位置喝了一口,优雅的放下咖啡杯,“吃饱了喝足了,还真是有点困了。” “你睡床,我睡沙发。”吴采采双手抱胸道。 孔凌尘也不客气,身子背对着床铺摔了上去,“好舒服的鹅绒被。” “我要个毯子就好了。”吴采采抱起床上的毯子,走向沙发。 孔凌尘躺着脱掉外套和毛衣,“敢不敢相信我一次?” “要跟我玩信任游戏?”吴采采丢下毯子,回头看向孔凌尘。 孔凌尘躺在一侧,盖上被子,“你上来睡。” “我们这才第几次见面,你就跟我玩这种套路。”吴采采躺在沙发上,盖上了毛毯。 他侧眸凝着她,看的有些出神。 吴采采手枕着后脑勺,“把灯关了,开了我睡不着。” “如果我要图谋不轨,你睡在沙发上也没用。”孔凌尘道。 她眉头一紧,抱着毛毯往床上一躺,“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别再吵我了。” 吴采采不是个随便的女生,跟初次见面的男子也不会有僭越的可能。 这可是金府,他不敢轻举妄动。 她的卧室里只要有一星半点超乎常理的动静,他都有可能瞬间被打成筛子。 一夜安宁,日出东山。 楼下的守卫找不到人,也是倦了 下半夜的时候就作罢了,换班的时候个个没精打采。 眼神涣散之下,就见一穿着黄色毛衣的人走过。 身形瞧着有些眼熟,瞧着像是昨夜的小贼。 他大摇大摆的翻墙出去了,才有人反应过来,“快抓住他,他是昨夜的小贼。” 其他人也都是一个激灵瞬间醒来,纷纷拔枪。 那人骑上停在外面的摩托车,一溜烟窜进马路上就不见了。 诸人如石像一般凝固住了,然后才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不追也不是,可他跑的太快了都不知溜哪儿去了。 守卫队的队长低喝了一声,“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追。” “这这往哪儿追?”有人问到。 队长道:“全城追捕,实在找不到,不会找警察?” “是!”他们领命之后,排成队小跑步出府。 —— 婉兮一大早拉开窗帘,就看到楼底下这一幕。 心里觉得怀疑,不晓得这一晚上孔凌尘到底躲哪儿了。 夜里天气这么凉,没有冬被盖着一般熬不过去吧。 “吴少夫人,吃早饭了。”佣人敲了敲门。 婉兮开了门,喊她吃饭的已经换了新面孔,她笑道:“下面人可齐了?” “我们的少夫人还没起呢。”佣人道。 婉兮进了洗手间,“那我洗漱一下。” “好,我在外边等你。”佣人道。 婉兮洗漱完才出来,“怎么不先去忙自己的,我衣服还没换。” “帅爷怕您下楼走路摔着,特命我随侍左右呢。”她咧开嘴笑了。 婉兮想起昨天那档子事,“也好。” 关上门,换了身衣服出去。 皮箱里的衣服都在江水里泡过,不太合适穿了。 她穿的是柜子里给她准备的衣裳,大小尺寸也差不多合适。 下了楼,只有三姨太坐着逗狗。 过了一会儿春莺和金军阀才下楼来,聊着杂志上那些时兴的衣服好看。 几人见面时,也只是相互点头示意。 金军阀先坐下了,婉兮才坐下。 三姨太放开哈巴狗,“我去洗个手,大帅。” “去吧。”金军阀道。 春莺问了一句,“其他人呢。” “昨儿抓去审问,耗到了半夜,都没起吧。”三姨太洗完手,回来道。 吴采采从楼上下来,伸了个懒腰,“三妈妈昨儿难道没被审问?!” “我是被审了,可我是个夜猫子,不怎么睡早起也不会累。”三姨太昨儿没被审出什么,早早的就被放回来。 她底牌干净,说话也就硬气。 金军阀烦道:“好了,在客人面前斗什么嘴。” “大帅,我们只是随便聊聊,不算斗嘴。”三姨太撒娇道。 金军阀往面包上抹鱼子酱,一面问婉兮,“昨晚睡得可好?” “挺好的,就是夜里楼下有点闹。”婉兮温笑道。 金军阀没怎么在意昨晚的事,“说是闹了小贼,应该中午之前就会抓到。” “没想到还有人敢在金府偷窃。”婉兮喝了口橙汁道。 金军阀不以为意,“总是有不怕死的,对了,你随身的行李掉进江里了,需不需要打捞上来。” “当然要。”婉兮故意隐瞒箱子已经找回的事,下楼前也把箱子藏好。 若说了实话,昨晚的事怕都要抖漏出来,她自然只能装模作样。 金军阀对她态度极是温和,“我派人去给你找?” “酆都警察厅不会派人打捞吗?”婉兮问道。 金军阀本来在吃面包,动作停了一下,“警察厅的打捞队名声不太好,总也喜欢事主人东西。” “那还得我们自己动手才是。”婉兮道。 金军阀放下面包,大概是不打算吃了,“下午随我去酆都码头吧,我也不知你到底沉了什么东西在江里,打捞的时候还得你自己亲自看看。” “我去也就罢了,您军务繁忙,怎么也要去。”婉兮心中已经生疑。 不过是打捞两个行李箱子,日理万机的金军阀也去? 这不合逻辑! 金军阀不动声色,垂着眼睑盯着杯子里的咖啡,慢慢的喝了一口,“听说你把万历宝匣也带来了,那东西贵重,可不能落到歹人手里。” 正文 第241章 皮箱里的女妖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也是。”婉兮低声答了一句。 心中一片骇然,金军阀是怎么知道她带了宝匣来。 金军阀见她神色不对,出言安抚,“不要多想,我这消息是从孔家来的。” “是了,那日在码头孔凤翎也在。”婉兮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孔凤翎既知宝匣被带到幕州,很可能会知会孔家。 不管是用电报c电话,还是口信传送。 想不走漏风声都难,金军阀通过情报网知晓也在常理之中。 “父帅,我也去。”吴采采举起手来,手里还抓着牛角面包。 金军阀笑道:“你这性子,总也爱凑热闹。” “我来这里这么久,还未去过酆都呢。”吴采采不喜在家闷着,撒娇求金军阀。 金军阀爱屋及乌,一向喜爱她。 自是拗不过,点头答应了。 春莺道了一句,“那我呢?” “江边风大,你就不用跟着去了。”金军阀不许她去。 吴采采脸色微微一变,压低声音担忧道:“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妥帖吗?” “你怀疑我的安排?”金军阀挑了右眉。 “采儿不敢。”吴采采可不敢忤逆金军阀,立马低头服软。 金军阀把配枪交到春莺掌中,“护好自己。” “是,大帅。”春莺温温一笑,颇有帅府正房夫人的气度和气质。 婉兮动用灵力,可窥探府中全局。 心若明镜一般的了解金军阀的心思,金军阀心狠手辣。 府中但凡有嫌疑的,被强行下了厌胜。 这批人里肯定有在鞋里下针的,或是替别的势力办事的细作。 以那术法之狠毒,皆是没两天好活的了。 大体是掀不起风浪,若还有人敢作妖。 刚好可借机连根挖出好几股势力,就怕是没人敢在这当口兴风作浪。 —— 酆都渡口,临近中午的时候起风的。 风特别的大,吹的渡口的旗杆都在左右摇摆。 旗杆上挂着十九星旗和新zf的旗帜,示意着两方共同管辖此处。 金军阀为了孔府借警察厅找匣子,故意避开衙门里的打捞队。 一大早的赶来,雇了一队民间弄潮儿。 内陆地区比起靠海的天津卫c威海卫,在下水作业方面当真是落后许多。 若在威海卫,别说官方了。 就是海边普通的渔民手里,可能都有下海潜水的潜水服。 厉害点的还有水肺,听说能在水下自由的呼吸。 这边儿下水打捞,可谓是极度危险的活儿。 下去之前都得签生死状,然后在还有几分凉意的春末脱光了衣服,下水找东西。 本来是打算绑着麻绳下去,一旦出了问题还能拉上来。 可是下去找东西的人数量还不少,人下潜的时候穿梭来穿索去,很容易让几根绳子打结。 最麻烦的是水下有十多米深,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么长的绳子。 下去的人里,只有两个水性一般的人扎了绳子。 金军阀披着军外套,和带来的人站在边上看。 “你就带了两个箱子?皮箱?”金军阀再次确认。 婉兮看着蓄势待发,准备下潜的民夫们都有些不忍撒谎,“长长方形黄褐色的皮箱。” “都听见了没有,看到类似的皮箱就捞上来。”金军阀双手叉腰,气势威严的吩咐下去。 民夫们中气十足的应了一声,纷纷下潜到了水底深处。 几分钟之后,纷纷有人浮上来。 大多都捞到类似的皮箱,湿哒哒的甩在岸上。 当时的皮箱都是皮货行按照国外的款式防的,外观上几乎大同小异,船上有不少其他客人的行李箱和婉兮的差不多。 金军阀蹲下来,摸着下巴就近看,“这么多皮箱子婉兮,你的到底是哪一个?” “我看看,嗯这个有点像。”她指着其中一个,轻声道。 她的皮箱已经找到了,打捞上来的肯定都不是。 还得装腔作势,看着别人白白辛苦,当真是对良心的折磨。 金军阀重视万历宝匣,嘴上说是替婉兮捞行李。 东西真的捞上来了,旁人碰都没机会碰一下。 他自己亲自上去解开上面的皮扣,将箱子打开,“这么多枪。” 箱子全是手枪的零部件,装得满满的。 “这不是我的箱子,我带的都是衣服。”婉兮对金军阀道。 金军阀脸色阴沉的看了许久,对旁边的副官道:“把所有箱子都打开。” “是,大帅。”副官立正行了个军礼,弯下腰将箱子逐一打开。 箱子被一个个打开,金军阀的脸色越来越差。 这些箱子里面有一箱子弹,除了子弹和枪支的零部件之外,居然还有一箱雷管。 分明就是借着“幕沪号”走私军火,也不知道是运给谁。 副官也面色发白,“大帅放心,属下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清楚。” “还查他妈个屁啊,就是黑龙会运的,把奉天变成殖民地了,还看上老子的地盘了。”金军阀动了雷霆之怒,一脚就踹在副官身上。 副官被踹进水里了,狼狈了好半天才摸到码头的边缘,“您的幕沪号交给我打理,我却没做好安检工作,失职失责,请大帅责罚。” “算了,反正他们也都被炸死了,只是可惜了我的那艘船,买下来花了不少钱。”金军阀忽然冷静了,伸手把副官拉上来。 命人拿来干毛巾,以及早就煮好的姜汤。 副官找了个隐蔽地方擦干净身上的水,换了身干衣服之后。 囫囵喝了口姜汤,便去安排这批军火的处置。 本来以为下去的民夫都上来了,谁知这时候又有个人冒头上来,往岸上推了一只偏暗红色的长方形皮箱。 民夫生的膀大腰圆,在水下这么久人还精神的很。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一抹脸上的水,大大咧咧道:“怎么都看着我啊?是这个箱子不是?” 金军阀亲口说过,谁要是打捞到婉兮的箱子。 谁就记头功,重重有赏。 所以这些民夫在利益的驱动下,才拼了命的下江去捞。 箱子到了水面上,明明是平放着。 可人人都有一种错觉,感觉它是在不断颤动的。 箱子里头发出的“咔哒咔哒——”敲动摩擦的声音,弄的人心惶惶。 诸人都不去看那个民夫了,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只箱子上。 箱子里又活物吗? 婉兮运了灵力在眼睛上,心中猛地一颤。 不是活物,是阴物!! 虽然她的眼睛不能透视,看到箱子里具体有什么。 可箱子里的阴气很重,鬼气森森的重过了那个盛放河姑尸油的鬼娃娃了。 “你,过去看那看看。”副官自己不敢过去,命了自己的下属过去。 那个下属看到水里捞上来的箱子,在岸边上颤动不已。 也是吓得面如土色,战战兢兢的走过去。 刚刚解开皮扣,还没打开箱子。 倏地,从箱子里伸出了一只白生生的手。 手指若玉箸白皙修长,还戴了金戒指,瞧着应该是个美丽的贵妇人的手。 那个人真是吓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鬼,箱子里有水鬼。” 好好的给婉兮打捞箱子,不过就是想看看万历宝匣。 谁知道惹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金军阀也是郁闷了。 那箱子里的手似乎在往外爬,不一会儿整条手臂都露了出来。 手臂莲藕一般的白皙细腻,腕上的玉镯子竟是冰种的好玉。 “副官,这是怎么回事?”金军阀会问副官,是因为自元术镇尸妖一事之后。 他为了研究透彻类似的怪事,给自己手底下所有心腹都找了名师。 魑魅魍魉c玄学一说,应该不似以前那么生疏了。 副官虽然也害怕的紧,听金军阀一问。 不得不仔细去看,一瞧这箱子究竟,“箱子上有用朱砂画的镇鬼符咒,还缠了血藤封印,应该是专门用来压制里头的东西的。” “盖回去。”金军阀看到那女人半只手臂都要钻出来,马上就要整个人都出来了,冷声命令道。 以那女人手臂的长度来估算,她的身子不会小道哪里去。 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装进箱子里的,又是在箱子只打开一个皮扣的情况下,从小小的缝隙里挤出来。 那女人的头出来了,是个妖媚的人脸。 眼睛似桃花一般狭长,眯着的时候妩媚异常。 嘴角却咧到了耳后,满嘴的尖牙。 副官看到这等样子的邪祟,哪有胆子茫然靠近,“可是” “我来吧”婉兮脱下外道。 金军阀怀疑了一声,“你?” 不等金军阀同意,她已经走上前去。 用自己厚实的棉外套把箱子抱住的盖上,以防自己被箱子里那邪祟的牙咬到或者指甲伤到。 在一瞬间,棉外套都被咬穿了。 也被那女人尖利的手指甲,抓出了一大堆的棉絮。 牙齿只差一点就蹭到了婉兮的皓腕,场面不可谓不是惊心动魄。 婉兮自己也是额头被逼出了汗,却仍然十分的镇定。 咬住了后槽牙,使劲浑身力气把箱子盖回去,“回去!听到没有。” “吼”女人在皮箱里死后,不愿再回到那狭小的空间里。 婉兮咬破了舌尖,在箱子上吐了一口血唾沫,“兵临斗者皆阵列在前!!!” 一瞬间,箱子盖上了。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平息了,婉兮也是一身疲乏。 很想松一口气,手却不敢离开皮箱。 压着缓了一会儿之后,才低下身把解开的那只皮扣扣回去,“这只箱子里的邪物太厉害了,往后切莫轻易再打开箱子了。” 正文 第242章 酆都市打捞大队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哇,你会捉鬼!好厉害”吴采采禁不住喝彩。 她从没见过婉兮施展灵力的样子,一直都以为婉兮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闺中妇人呢。 婉兮习惯了低调,“我哪儿会什么抓鬼,是这个箱子本来就有封邪力量。” “把这个箱子交给副官吧,他会妥善处理的。”金军阀皱眉对婉兮道。 箱子交给了副官,金军阀拉他到一旁耳语。 旁人都听不见他们聊的内容,婉兮运了些灵力便听得一清二楚。 副官问金军阀:“这箱子邪门的紧,要不我派人找个地儿埋了。” “不妥,还没弄清楚是什么人带来,目的又是什么。”金军阀往嘴里塞了一根雪茄,打火机刚一点亮。 副官拱起手掌帮他抵挡住码头上的风,“那我去查查箱子的来历?” “军火的事情晚点再处理,先查这只箱子。”金军阀似乎觉得查清楚箱子的来历更为重要。 副官想了一会儿,道:“我能拿着箱子,让白大人看看吗?” “它脾气古怪,你要是能哄得它帮你,这件事倒也好查了。”金军阀吸了一口雪茄,通体舒畅起来。 副官领命,拎着箱子退下了。 白大人?! 能得金军阀私底下尊称一声大人的,要么地位跟金军阀平起平坐,要么就是血统比较尊贵的贵族。 这样的人物屈指可数,根本没有一个姓白的。 难道是洋人 对了,有可能是洋人。 洋人音译成汉子,白字打头的就不少。 白大人说不定是能驱鬼的神父,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副官提着箱子离开之后,金军阀雇来的民夫继续下水作业,找寻婉兮失落的皮箱。 来回打捞之下,类似的皮箱不少。 只是里面大多装得都是军火,还有一箱子满满的都是手表。 “连走私手表的都有了。”金军阀自问“幕沪号”安检十分严苛,可一下被炸弹炸沉。 居然冒出这么多走私犯,那些手表还都是瑞士货。 随便一个都价值不菲,更别说是一箱了。 真是气死金军阀了! 要不是幕沪号上的人都死光了,他真想问问他的那些属下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临近正午,风却不见小。 眼看还要涨潮了,江浪涛涛十分汹涌。 吴采采来此就是贪图好玩,在岸边空等这么久。 不免觉得无聊,打起了呵欠,“婉兮的箱子怎么还没找到,都打捞这么久了。” 民夫们在内陆长大,在当地水性算好。 比起沿海的渔民又差上很多,赤手空拳的下去。 很多都已经受不了了,面色发青的难以为继。 “也许在爆炸中,早就炸了粉碎了。”婉兮轻声道了一句。 她实在不忍心折腾这些无辜的民夫,希望他们能早些拿了赏银回去。 金军阀眼神很阴郁,把抽完的雪茄丢在地上,“不会的!万历宝匣历经了那么多战乱,几经辗转都保存下来,不可能那么容易被毁。” “那还要继续找吗?”浮上来的民夫干咽了一口唾沫,注视着金军阀。 客船上的客人为数着实不少,水还真有不少行李箱。 被炸烂的c炸坏的,或者保存完好的都有。 打捞了这么久其实都在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碰巧捞到金军阀想要的。 毕竟想要都打捞上来那得需要时间,还得要很长的时间。 一旁拉绳子的民夫突然喊了一声,“情况有点不对啊,朱四下去二十几分钟都没上来呢。” “拉上来。”金军阀身边一位军官道。 民夫撤了半天绳子,把水下的朱四拉上来了。 朱四在下面早就淹死了,淹死前还喝了不少水,肚子鼓的像是怀了七八个月的孕妇。 见出了人命,其他民夫纷纷职责他,“你怎么不拉他上来。” “朱四水性本来就不好,才让你看着的” “他他没传信号上来啊,我不知道他在水底下出了问题。”那个民夫也是一脸懵逼。 他们这行有他们这行的规矩,水下作业太过危险了。 尤其是在没有任何专业装备的情况下,更是九死一生。 在水下任何人出现问题,务必做到互帮互助,以保证团队的最高生存率。 栓了绳子的和岸上的,也需通力配合。 他们之间有特殊的暗语,用力拉扯绳子三下表示拉上去。 两下表示继续放绳子,深度可能不太够。 婉兮看了朱四尸身一会儿,隐隐觉得他身上有股阴气。 挽了袖子上前,掀开他的衣领。 衣领下的脖子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婉兮不甘心,又检查了手腕c胳膊c大腿。 周围围观的老百姓,都在议论纷纷。 说这金府的孕妇还真是开放,对这个陌生男子的死尸摸来摸去。 听到这些刺耳的诽谤声,手指忍不住颤抖。 她心中在意名节,没法眼看着旁人这么戳着她的脊梁骨说。 心中很是无助,根本无法继续检查下去。 “你们这群愚民知道个屁啊,大清都亡了,还拿封建的那一套说事。”吴采采为人极为护短,周围人的议论声,气的她都掏枪了。 枪朝天上一开,“彭——”一声下来。 没人再敢废话了,可看婉兮的眼神还是充满鄙夷的。 金军阀弯下腰,对婉兮道:“怕什么,他们说的是金府,也没人知道你是吴府的少夫人。” “大帅”婉兮抬头看向金军阀。 金军阀温温一笑,似乎在鼓励她。 她在那大汉浑身上下都检查过,就差背部没有看过。 对金军阀耳语了一声,金军阀立马喊人把那死去的朱四翻过身。 果然,在他的后肩位置有一个很深的牙印。 牙印上的血迹还没有干透,血液都变成了中毒一样的绿色。 婉兮起身的时候,都有点犯头晕了,“果然不是正常死亡的。” “赶快清点人数。”金军阀是军人,承受能力强,脑袋瓜子也转的快。 这队临时组建的打捞队的头儿,立刻清点起浮上岸的人数。 码头比较热闹,人头攒动本来就容易让人眼晕。 少了人很难察觉,一数之下还真少了三四个。 有人道:“没上来的人在下面肯定出事了,都过去那么久了!” “水下有害人的东西吧!!朱四的背上有被咬过的痕迹,说不定是水蛇。” 诸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脸上无不带着惧色。 “幕沪号”婉兮一路坐过来从未发现异常,没想到船上隐匿了这么多的秘密。 每一个秘密都似凌乱的线团,根本无法理清情况。 不远处,又来了一队人马。 一开始她视线有些模糊,揉了几下眼睛。 意识挣扎了一番,脑子才慢慢清醒,看清楚来人。 那些人穿着蓝色的警服,身上都背着步枪。 这队人马后面有二十来个穿红色小褂,大冷天露着胳膊腿的人。 红色小褂整齐划一,应该是统一配发的。 上面还有警察局专门的警徽,警徽上头绣了一行小字—— “酆都市打捞大队”。 “哎哟,是什么风把金大帅您都给吹来了。”为首的肚子还不小,腆着肚子过来,一点不像个警察。 金军阀脸色漠然,“我世侄女的行李落在江里,就找人帮她打捞看看。” “这点小事怎么也劳动您大驾,交给小的不就好了。”肥头大耳的男人搓着手,一副讨好的样子。 金军阀淡淡一笑,“我也是怕打扰你,才不敢叨扰。” “您这位世侄女的东西,是不是在爆炸的船上?”男人问道。 金军阀手指敲着腰间的枪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她运气好,赶在炸船之前下船,只是随身的东西都随船沉了。” “那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上头已经下了指令,让吾等务必打捞幕沪号遗骸,以及死难者的尸骸。” 肥头大耳的男人拿出一包新开封的香烟,拿了一根给金军阀,“卑职的打捞队是专业的,可以帮大帅留意着。” “rry,我只抽雪茄。” 金军阀无形之中装了个逼,拒绝了男人的“哈德门”,对婉兮道,“婉儿,还不快提前谢过副厅长,他们警察厅的这队打捞队可是声名远播,一定能帮你找到东西的。” 副厅长脸上干笑着,递烟的手尴尬的在空气中凝固了片刻,才缩了回来,“差点忘了您这个习惯,是卑职疏忽。” “婉儿谢过副厅长,箱子里有我丈夫送给我的东西,很有纪念意义,一切就拜托您了。”婉兮福了福身,礼貌道。 “客气了,我一定尽力而为,找到了,第一时间交给您。”副厅长表面客气答应,心里面却在腹诽。 他当然要仔细认真的把婉兮的行李箱找到,上峰已经发来密电,要求他赶在最前面打捞幕沪号遗骸。 查出爆炸案的真相,同时也要打捞到婉兮的箱子。 并且得到箱子里的宝匣,秘密送回上海。 如果这件事能办成,他离平步青云就指日可待了。 金军阀一挥手,让民夫们上岸,“你们都上来吧。” “都上来,上来!” 金军阀身边的那个军官催促着民夫们,“在水里磨磨唧唧的干嘛,别碍着警爷们办事。” 又当着酆都城百姓的面让手下把准备好的干毛巾c干衣服分发下去。 穿好衣服的,还能喝到一碗姜汤驱寒。 警厅专业打捞队的以前出警打捞,可从没享受过这待遇,一个个看的都眼红的紧。 金军阀又添了一把火,豪迈道:“刚才打捞到东西的,都自行去领赏钱。” 正文 第243章 白大人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谢大帅。” 众位民夫皆是感恩,齐齐谢道。 金军阀身边的军官举着手道:“来我这里领。” 他们几乎人人都捞到过几个箱子,所以赏钱基本上都是见者有份,还非常的丰厚。 蜂拥着过去,争着领赏钱。 警察厅的打捞队一个个脱光了衣服,在大风中跳下水捞东西。 只是没有赏金做动力,心里都颓的很。 吴采采总觉得不对劲,低声问了金军阀一句,“父帅,咱们的人不捞了吗?” 警察厅的这个副厅长王胖子,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物。 就算上峰对爆炸案重视,也不至于热情到这个份上。 “没必要下去两批人。”金军阀站在岸边吹风,目光眺望的是远方的地平线,“他们喜欢捞,就捞吧。” 吴采采问道:“您不怕他们把东西贪了去?” “贪了,也要有办法运出去,说的酆都好似不是我的地盘似的。”金军阀发狠的笑出来。 这个万历宝匣虽然他还不知道到底做什么用,但孔府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运走,那还真的得问问他手上的家伙事儿。 吴采采竖起大拇指,“父帅英明。” 中午饭的时间到了,金军阀的手下送来几碗油泼面。 别看金军阀总也吃西餐,他最喜欢吃的食物之一就是油泼面。 鲜辣的油泼面极为爽口,热辣辣的还有暖身作用。 金军阀一个人就吃了三大碗,还问旁边的副厅长要不要来一碗。 副厅长接了上峰令,马不停蹄的就过来。 哪有空吃饭啊? 干看着金府的人吃东西,都不知道咽了多少回口水。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扭扭捏捏的谢过金军阀,讨来一碗油泼面吃。 都不需要金军阀吩咐,现场做油泼面的军队炊事员给他加足了料,分量能辣翻一头牛。 副厅长第一口进嘴里,鼻涕眼泪的都下来了。 金军阀幸灾乐祸的吃着端上来的叶儿粑,说了句风凉话,“你不能吃辣怎么不早说,我让人少放点辣子。” “不不碍的,我还受得住。”副厅长已经泪眼模糊了,整个鼻头都是深红色的。 风,忽然停了。 码头上两个摇晃的旗杆,属于九星旗的那一个居然倒了。 所有金家军见状,纷纷上去扶住。 金军阀眼皮子一跳,看着倾斜的九星旗的旗杆。 总觉得这旗子倒下来,是某种预兆。 没风了,还倒下来! 当真是怪事 正想着,打捞队的人纷纷上浮。 他们是专业的,比那个民夫利索多了。 两个一组的抬了三具尸体上来,那尸体没有任何伤痕,还特别的新鲜干净。 一看就是刚才下河,在水里面淹死的民夫。 金军阀骇然,放下叶儿粑过去查看。 用冲锋枪的枪杆拨动了一个,翻到背面看到了背上的齿痕。 马上命令旁边的军官,让他把剩下两具尸身翻过来。 其余两句背上也都有古怪的齿痕,也不知在下面到底是被什么咬了。 金军阀问捞尸队的人,“水下可有什么异常?” 被问的人看了一眼副厅长,副厅长泪眼模糊的点了一下头。 那人才道:“水下有很多漩涡,而且还会转移,一旦靠近就会被缠死在里面。” “咱们的人可有折损?”副厅长立刻正了颜色。 那人叹了口气,“死了一个,也是这般死状。” “那那一会儿下水,能避开漩涡吗?”副厅长可不希望再死人,打捞队的个个都是人尖子。 有的都是十几年的好手,死一个没一个。 短期内可找不到同样优秀的下水打捞,可这幕沪号的残骸是务必要在期限内打捞上来,否则他的乌纱帽可就悬了。 那人是打捞队的队长,他犹豫了一下,道:“我会仔细交代,尽量避免类似的惨剧发生。” “队长,我捞到一个邪物。”有人举起了一个泡的破破烂烂的牛皮纸袋,牛皮纸袋里的东西好像扎手。 扎的这个人掌心血流不止,可他却全然不在乎。 婉兮的眼神一凛,自语道:“河姑?!” “婉兮,你在说什么?”吴采采见她神色有异,关心道。 婉兮摇头,“没没事。” “喂,你是遗弃了我吗?”一个身穿大红嫁衣,头戴盖头的少女,浑身湿漉漉的站在婉兮面前。 婉兮心中触动,呆若木鸡的站着。 少女见她傻站着,以为她是认了,心情悲愤至极,“你说啊,为什么不说话。” “对对不起,真的。”婉兮心中有种被扯痛的感觉,无声的道歉。 若不是孔凌尘帮忙打捞,她的那两个箱子也不会被找到。 c96更不会失而复得,可她发现河姑没有被打捞上来,总不能让人家去帮她打捞一个鬼娃娃。 她自己又怀着身孕,不可能下水打捞河姑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孩子生下来,和吴凌恒商量着想办法把它找回来,但它在此之前终归是要在冰冷的江水中孤寂一段时日。 她的盖头都被她嘴里的阴气吹的掀起,“你!!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我恨你,楚婉兮。我最讨厌的就是冰冷的河水” “这是江。”婉兮小声道。 河姑都气疯了,“有区别吗?啊?不都是阴冷恐怖的。” 一旁那个牛皮纸袋,被送到了副厅长面前。 那胖子还挺有警惕性的,看着那人手上被扎伤的伤口,“打开卡看看。” 牛皮纸一打开,里头的洋娃娃就露了出来。 大概是爆炸的威力太大了,洋娃娃的脖子断了一半。 脑袋悬在上面,一颗眼珠子也被震出来了。 “这好像是厌胜术。”吴采采见识过一次厌胜术,第二次再见就不陌生了。 副厅长似也知道,提醒那人,“快把它扔了,它会害死你的。” “啊——”那人还不来不及扔了手里的洋娃娃,他便惊声狂叫出来。 河姑上了他的背,阴冷的掐住他的脖子。 他瞬间就被扑倒在地,“有人掐住我的脖子,有人在我背上救我” “还要多亏你让我重见天日,还真舍不得吃你呢。” 河姑惋惜的在他耳边道了一声,他的瞳孔放大了,身子在地上抽搐挣扎。 不过因为被阴气压制,动作幅度非常的小,求救声也十分嘶哑虚弱,“救我水鬼要吃我,救救我” “婉兮,他怎么回事?”金军阀问了一句。 婉兮道:“是个厉害的厌胜鬼,他死定了。” 其实只要她张口,河姑就会听她的,这人也不会死。 可她 张不了这个口,河姑好像受伤了。 急需要人血来修补自身,否则就会魂飞魄散。 可以令河姑不得作恶,但着实不能断它生路,为自己的恻隐之心让其放弃自保。 “你居然不让我放过他。”河姑眼神没那么恨她了,阴冷的笑了一下。 张开了血盆大口,狠狠的咬在了中了厌胜那人的肩膀上。 利齿吸干了他身上的精血,不过他血管里的液体还在,只是没有精华而已。 所以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很丰满,没有血液缺失的样子。 实则割开皮肤,血管里流出来的是绿色的废水。 诸人看不到河姑的存在,只能看到和旁边死尸背上一模一样的牙印,一个个都吓得脸色发青。 “刚才死的那些人,怕都是被这只厌胜害死的。”金军阀看着那只破烂的洋娃娃,眼中也有几分忌惮。 婉兮不想在失去河姑一次,道了一句,“这东西厉害,不能留给警察厅。” “你说得对,你,去管副厅长把东西要来。”金军阀一听,就觉得有道理,让手下的军官去拿。 那个军官是个忠勇之人,也不知道害怕,“是。” “记得抓它的头发,不要碰到它的身体。”婉兮不想河姑伤害自己人,提醒了一声。 那个军官也不是傻子,听后直接抓着河姑的金发把她拎起,“知道了。” 拿走洋娃娃的时候,并未支应副厅长。 副厅长大体也是畏惧极了厌胜术,没有开口阻拦。 “都愣着做什么,继续打捞啊,害命的厌胜已经被捞上来了,下面没什么东西会伤到你们。”副厅长其实也受惊不小,见打捞队的都不动了,大声呵斥了一声。 亲眼看着自己平日相互扶持的伙伴被厌胜害死,大家情绪都很低落。 不过副厅长有命不得不听,只能深吸一口继续下潜。 “等等。”副厅长道了一句。 大家以为他大发慈悲,不让这些大好儿郎犯险。 谁知他是忌惮金军阀在此,怕当着金军阀的面捞到宝匣,“你们,下去先打捞人的遗骨,沪上的黑龙会那边需要一个交代。” 打捞队的人心都凉了,没人应他说的话。 无声的下潜,下去捞尸体去了。 尸体捞上来都是断肢断头的,瞧着甚是恶心。 婉兮受不住了,提前要回去,“金大帅,我吹了些风,有些头疼。” “是我疏忽了,让你在风里吹这么久,先回去吧。”金军阀就是要盯着打捞队,当然是不会走的。 婉兮坐着金军阀的车,由司机先送回去。 路上,看到了副官的车停在路边。 心里诧异副官不是拿着皮箱去见什么白大人了,让司机也停在路边候着。 过了一会儿,就见副官从街边的花鸟店里出来。 买了大堆的鸟食,见到婉兮坐在另一辆车里。 稍微吃了一惊,随后敬礼打招呼,“见过吴三少夫人。” “副官不用多礼。”婉兮在车里点头示意。 两辆车同时回府,二人一起进的房子。 不过副官哪儿也不去,抱着买来的鸟食坐在沙发上。 婉兮被佣人搀着,回房间休息。 回房之后,她总觉得哪里有什么古怪。 分出了一丁点灵力,偷窥客厅里的副官。 意识钻进客厅俯瞰的时候,副官已经不在了。 去哪儿了? 婉兮稍一搜索,竟在阁楼门口搜寻到他。 手里抱着刚才买的鸟食,提着那装着邪祟的皮箱。 他打开阁楼那扇门的挂锁,谨慎的推门进去,“白大人,打扰了,方便让我进来吗?” 正文 第244章 极品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不方便,老夫在冥想。”房间里传来了一个老头不爽的声音,听着像是个怪老头。 副官也不敢真的进去打扰,“那我改日再来。”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听到任何指示。 只好拉上门,把门锁重新所伤。 “等等。”里面的怪老头叫住了他。 副官眼前一亮,“白大人可有什么吩咐?” “你提的那个箱子里”怪老头隔着一扇门,竟然都能感觉到副官是提着箱子来的。 副官恭敬道:“从幕沪号残害里捞的,里头关了一只邪祟。” “拿进来瞧瞧。”他桀骜道。 副官刚一推开门,婉兮的意识就跟进去了。 里头白色的亮光便晃到婉兮了,弄的她有些睁不开眼。 还有一股力道把她往外推,回过神来的时候意识已经在房间外面了。 婉兮自语道:“这房间怎么进不去?难道有人在防止偷窥吗?” “这可是只女妖,极品中的极品。”老头赞叹道,声音从门缝里传来。 她还以为进不去房间,就看不见里面了。 可心念那么一动,立时透过门缝看到里面的情景。 那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房间上下左右皆为阴木铺就。 地上是“太乙九宫占盘”,十分的有玄学奥秘。 抬头则是屋顶上则是画着伏羲八卦盘,八卦盘的正中央垂下一个金丝鸟架。 一只白色的胖鸟站在鸟架上,傲然挺着鸟头。 眼神里有跟人一样的眼神,是一副十分不屑的样子。 那鸟看着有七八斤重,外表像是个八哥。 可婉兮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大的八哥,肥胖的身体动一动,整个鸟架都在晃动。 那只副官提进来的箱子,放在了太乙九宫盘的中央。 被打开了一个皮扣,里头的邪祟钻出了留着长头发女人的脑袋。 不过她好像很畏惧那只鸟一般,趴在箱子里不敢轻举妄动。 双眼凝着鸟,有些怯懦。 金军阀口中的白大人,是 是这只鸟? 不可能吧!! 副官单膝跪在箱子旁,随时做好摁住皮箱的准备,“白大人,女妖是什么东西?” “修罗道里爬出来的一种物种,和早前幽州城里闹的异人差不多,都是一个地儿来的。”鸟儿居然张嘴说人话了。 吓得婉兮一个激灵,意识差点散了。 还好见的各种古怪的事情多了,她的心神比旁人坚定。 “那岂不是很危险?”副官皱了眉头,盯着那女妖似乎想把她摁回去。 异人可是一种极为嗜杀冷血的邪物,又是从异世界来的。 比阳间的邪祟可厉害多了,一般的道士是降不住的。 异人在幽州城里闹起来的时候,要不是被一个方外高人镇压了。 全城的人都保不住,甚至还有可能会牵连涴城c元术镇。 幕沪号上弄这只女妖的人,其心可诛啊! 白色的大鸟扑腾了翅膀,啄了一下,“我既然说是极品,你怎会觉得有危险?榆木脑袋么!” “极品这女妖该不会是给男人享乐用的吧?”副官被啄的吃痛,反倒是如同醍醐灌顶,揣摩出这个“极品”的意思了。 大白鸟眯了眼睛,眼神变得猥琐极了,“小金会喜欢的。” 副官敬畏这个白大人,没有说出反驳的话。 不过脸上的表情却骗不了人,细微之间露出了不能接受的样子。 “你不相信?”太白大人声音一拧。 副官低头,不敢隐瞒,“这女妖的样子太吓人了,我们金大帅口味比较清淡。” “你们上流社会人人都喜欢这个调调,你居然觉得口味重。”大白鸟不服气道。 副官嘴角抽的厉害,全然不敢苟同。 金军阀已经够口味重的,把闹儿胡同的琴姬都娶回家当正房了。 上流其他那些人不是喜欢明星,就是中意才色兼备的名媛,口味才是真正的清淡好吧? 大白鸟张嘴用奇怪的语言念出了一个咒,念咒的速度很快。 声音也很小,婉兮用纯意识去聆听都听得不大清楚。 趴在地上的女妖头发变成了深深的藻绿色,双眼慢慢的柔和下来,瞳孔中也是淡淡的墨绿。 她的五官本就精致,只是血盆大口变成了樱桃小口。 诡异凶戾的那张大白脸,一下就柔和娇媚起来。 尤其是低垂眼睑时,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顺从感。 真是激发起人身上的兽性,想扑过去将她揉碎。 白色的大鸟问他,“喜欢吗?” “喜欢。”他的眼神发直了。 白色的大鸟又问:“想不想占有她?” “这这”不太好吧。 他在剧烈的做着思想斗争,最后人都跪下了。 双手抱着头,差点都崩溃了。 白色的大鸟看着不忍,一挥翅膀,“罢了,不折腾你了。” 副官全身一震,猛然从被它的诱惑中惊醒。 他劫后余生一般的大口喘着粗气,额头的汗如同瀑布一样流下来。 皮箱里的女妖趴在地上,头发慢慢的又变回黑色。 包括脸上五官和表情,也变回原来那样诡异凶狠的样子。 对比和反差,真是太过强烈了。 “白大人说的对,还真是个极品尤物。”副官手在地板抠成拳头,缓缓的爬起身。 他低着头,汗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白色大鸟道:“所以嘛,幕沪号上有它并不奇怪。说不定啊” “说不定什么?”副官猛地一抬头。 白色的大鸟似是能和人一样冷笑,“呵呵,说不定带着她来的人,就想把她献给小金。” “那这东西当真一点危害都没有吗?我看她并不像善茬。”副官看着她满口倒刺,龇牙咧嘴的模样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白色的大鸟眼神像在看一个傻子,“我发现你们当兵的都是真的蠢,玫瑰带刺才好玩。” “可这刺也太扎手了。”副官皱着眉道。 白色的大鸟眼神里透着诡秘,“有了专门驯化的咒语,这刺扎不到自己的。” “就是您刚刚念的那个吧。”副官面色一喜。 大鸟点了点鸟头,“小金如果想学,我可以教他。” “多谢白大人指点迷津,我一定如实禀报大帅。”副官单膝跪下来,把皮扣扣上。 然后起身往鸟架上的铜盆里倒满了鸟食,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一点心意,不知合不合白大人口味。” “为了这么点事,亲自跑我这一趟,不像是他金大帅的风格啊。”大鸟跳到铜盆中,一粒一粒的啄。 这鸟食可是不一般,里面有玉米粒,也有活虫子,还有一颗颗金豆子,五颜六色的水晶 金豆子和这些水晶石头吃进去,鸟的肠胃如何能消化啊? 就见那白大人的嘴好似金刚石一样,一啄之下就把那些金豆子磨成粉,直接给咽下去了。 这鸟 是妖怪吧!! 婉兮完全处于震惊之中,感觉自己更像是做梦。 副官不好意思的从腰间抽出一个纯钢打制的瓶子,把一只有些破破烂烂的洋娃娃倒出来。 洋娃娃身材纤细,安放在水瓶里大小也刚刚好。 大鸟立刻张嘴道:“这是个厌胜啊,还是个跟人有契约了的厌胜。” “能查出来是跟谁有契约吗?”副官大概以为这个洋娃娃有可能危害到进府,所以想找出能操纵娃娃的人。 婉兮心中一凛,甚至想从门口逃走。 不过,她没有。 她真心想看一看,这只白大人会怎么回答。 白大人精明的眼光扫了一眼门缝,好像发现了婉兮的存在,却并未拆穿,“知道这个做什么?” “它好像被宿主控制,害了好多条性命,自是要将幕后黑手绳之以法。”副官一五一十的把在渡口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大鸟。 大鸟吃的都打嗝了,居然人一样懒洋洋的半眯着眼的在铜盆中睡下,“这厌胜中的厉鬼是只祭河的河姑,戾气么早就被主人压下去了,是因为被炸弹震伤了魂魄,才急于杀人自愈。” “爆炸会伤到魂?那船上的死难者”副官想到了死难者,言下之意大概是想知道死难者的灵魂会不会也会受伤。 “他们没事如果是没有肉身保护的孤魂野鬼,当然会被伤到。”大鸟快要睡着了,声音很想梦呓,“这世上就没有比肉身更能抵挡灾祸的东西,像我像我就没有” 说着说着硕大的鸟眼中,人一样的流出了眼泪。 好古怪鸟啊! 婉兮心中惊叹,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会哭鸟。 “都是我不好,惹您伤心了。”副官低头认错。 大鸟道:“罢了,是我自己想到了伤心事。” “那您看这鬼娃娃要怎么处理?烧了?”副官询问道。 大鸟道:“别烧啊,那么貌美如花的丫头,烧了多可惜。” “可是留着它,终归是个祸害。”副官道。 大鸟闭着眼睛躺了一会而,才道:“把那个洋鬼子娃娃留下来吧,毁了着实可惜。” “那大帅那边”副官有些犹豫。 大鸟道:“把它放在我这里,小金总该放心了吧。” “那是肯定的,军中还有许多事,那我先走一步了?”副官在这里面耽搁了得有一个多小时,提着箱子要走。 大鸟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 婉兮见事情结束门要被关上了,跟着也要离开。 “偷听了这么久,不出来露个面,似乎不礼貌吧。”太白在副官关上门,下楼的一瞬间,突然道了一句。 婉兮的意识被强行扯了进去,心一下就慌了,“我我不是有意偷听的,我是不小心灵体出窍才来的这里的。” 正文 第245章 维度之眼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自己灵体出窍的?”它的鸟眼上下打量着婉兮。 她的意识本来是分散的,可以俯瞰府中任何一个地方的情况,而不需要进入其中。 被它一制住,反倒凝成了灵体。 婉兮低下了头,“对不起,白大人。” “丹田的灵根好生厉害,你不会是能慧眼看破维度的慧灵之女吧?”它用一种揣摩的语气道。 婉兮听到了一个陌生词,抬了头,“维度?看破维度” 看到它犀利如鹰的眼睛,又猛的一缩,低下头不敢跟它对视。 “白大人,维度是什么啊?!”她小声问道。 大鸟笑道:“你以为你用慧灵之眼看到的是什么!难道不是四维的世界吗?” “四维世界”婉兮呆呆的看着它,脑子里回顾起一幕幕用慧灵之眼俯瞰一切的画面。 难道这就是四维世界吗? 但 四维世界又是什么呢? 大鸟头疼道:“女人就是麻烦,没几个上过学的。” 它当真是苛刻了,就算是如今的新式学堂也未必有物理课。 就算是开了一门物理课,也很少会有先生讲授维度和空间这样听起来很玄的东西。 “让让白大人见笑了。”婉兮小声道。 大鸟忽然飞到了她的肩膀上,“洋人发现了维度,一维只有线条,二维大概像幅画,线条组成的画。” “三维呢?”婉兮问道。 大鸟道:“我们现在呆的地方就是三维。” “那我为什么会在三维中看到四维?”婉兮就好像被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听到了好多过去从没听过,却很神奇的词汇。 “有些洋人物理学家认为,四维是三维的分解c细化。”大鸟扑腾了翅膀,飞到婉兮的另一边肩膀上。 她本就瘦弱,肩膀承重点突然换了,差点被它压摔在地上,“原来原来是这样,您还真是知识渊博。” 有些东西她是又明白又糊涂,听这只大鸟解释一维c二维c三维,是一个递进上升的模式。 可她,拥有四维的力量。 她 好像拥有着能看到更高级世界能力! 但是她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会不会过于高估自己慧灵之眼的能力。 本来还想深问一下自己这个能力的用处,隐约中感觉它似乎仍在审视自己。 目光深邃c锋利。 她别说张口说话,在这种无形之中带来的强大威压下。 身子微微都有些发抖,整个人都很紧张。 好久 都没有遇到强大到能让她紧张的人了! “你很怕我?”大鸟忽然道了一句。 婉兮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被他的威压摄住,结巴道:“鸟鸟会说人话,不可怕吗?” “我是八哥,会说人话正常。”它淡淡道。 婉兮皱眉偷瞄了它一会儿,郁闷道:“八哥不都是黑色的吗?” “我是八哥和鸽子杂交的变种不成吗?”它说起自己是杂交说的理直气壮,分毫也不忌讳。 婉兮轻声道:“成。” “这河姑是你的吧。”它衔起地上的洋娃娃,把娃娃丢进了它的食盆里。 婉兮看到河姑就躺在眼前,分外的激动,“是我的,您怎么知道?” “我又不瞎,你们之间有契约联系。”白大人得羽翅拨弦一样,拨动了什么。 婉兮似被拨动了心弦,第一次看到了自己身上有条线和河姑连在一起,“原来我和她之间冥冥之中早就拴在了一起。” 以前她根本没有注意到,现在才看到自己身上发散出无数的线。 线条穿墙而过,联系到世界的各个角落。 “哟,你现在灵力强到连自己身上的缘线也能看到了?”白大人吃了一惊,用一种非常欣赏的目光看着婉兮。 缘线其实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是从一个人身上连接到另个人身上的羁绊。 是人与人之间,冥冥之中的联系。 这么多缘线都是灰色的,只有一根是深红色的,绑在她的小拇指上,另一头牵着的也不知道是谁 婉兮出于好奇,拨了拨那根红色的缘线,“我不知道啊,我就是听您指点,突然就能看到了。” “你做我徒弟吧。”白大人突然道。 —— 远在千里之外的元术镇,吴府小院中。 吴凌恒卧在躺椅上,手里捏着一块蛋壳抚摸着。 古水无波的眼神有点发直,好像没有任何情愫,眼底深处又似深深思念着什么。 蓦地他心口一灼,好似被什么滚烫的东西烫到一样。 一下坐起身,捂着胸口皱眉。 “爹爹,你这是怎么了?”眨么眼扇了几下骨翅,落在躺椅的把手上。 吴凌恒盯着从心口牵出去的红线,“有人波动了你娘亲和我的缘线,世上很难有高人能看到缘线的。” 心上微微灼伤的触觉,让思念似洪流决堤。 满脑子都是她 “会不会是娘亲自己拨动的。”眨么眼昂着头看着他,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吴凌恒轻悠悠道:“她有慧灵之眼,有一天发现缘线也是正常的,只是为何会突然拨动呢?” “想爹爹了呗!”眨么眼甜甜的在吴凌恒脸上亲了一口。 吴凌恒嫌弃的把它推开,“把你的鱼嘴离我远点,小怪物。” “不嘛,人家就不要离开你。”眨么眼干脆耍赖的把头拱入他的怀中,肆无忌惮的撒娇。 他扯住它头上的鱼皮,把它胖胖的身子拎起来,“她放你出去狩猎,你却来我这边烦我。” “你要是不想我,不喜欢我,为什么总捏着我出生时的蛋壳?”它鼓着腮帮子,不服气道。 吴凌恒和它对视了一会儿,气势冷了许多,“我又不是想你,我是” “你是想娘亲了吧。”眨么眼咧开嘴笑,笑得很是可爱。 吴凌恒被它逗得的想笑,眼下又很糟心,“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可以猜穿我的心事了。” “想娘亲就去找娘亲,我也很想娘亲,你带我去找娘亲。”眨么眼从婉兮离开,日夜都想着她。 想钻进她柔软的怀中,想被她温柔的轻抚,想一直一直黏着她 可它离不开孔凤翎,他们之间已经建立联系了。 除非孔凤翎主动放过它,否则它自己要想切断联系,必须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 眼下见吴凌恒也想婉兮,才借机撒娇求他。 吴凌恒哪里会不知道这小东西的心思,捏着它鱼脸上的肉,“你要不想被我片成生鱼片吃,就赶快走。” 见她? 谁不想见她!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机,最好的时机马上就要到了。 “凶巴巴,每次都对我凶巴巴,也不知道对我好点,我现在可是为了你落在坏女人手里。”它生气的拍动骨翅,打算飞出去。 他忽然叫住了它,“眨么眼。” “干什么?爹爹?”它马上激动而又呆萌的回头。 不愧是身上流了他的血,再怎么也不会疏远。 吴凌恒扶额,“也没什么,做好准备吧,孔凤翎出发去幕州也就这么几天了。” “她去幕州做什么?”眨么眼好奇道。 吴凌恒嘴角扬起一丝邪冷的笑意,“酆都巡捕房打捞队的打捞结果,应该会很快传到她那里。” 心心念念的匣子突然失踪,一定很着急吧?! “希望快点吧,我想早点见到娘亲。”眨么眼飞出去了。 他握紧了蛋壳,拳头压在心口的位置,“在的时候喜欢撩拨我,去了幕州还不忘撩我,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婉兮,我想你了。 很想很想 —— “喂,丫头,发什么呆!”白大人老气横秋的叫醒她。 她心口突突的跳着,眼中莫名的就落泪了。 从拨动那根红色的缘线之后,就好像从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收到了莫名的心颤。 这种感觉看不见摸不着的,却让人心酸c心疼。 婉兮脸上的泪不过是灵体幻化,从脸颊上落下就消失了。 伸手去擦的时候,早就不见了,“我我也不知道,就一下一下走神了,您为什么要收我为徒?” “你不仅有慧灵之眼,还是个绝顶聪明的丫头。”白大人夸她了。 她还是一副懵懵的样子,“可是之前玄清真人说,我和他此生有师徒的缘分。” 玄清真人曾让她跟去龙虎山,也有让她如他门下的意思。 当时吴凌恒不肯,他才带走了弟弟。 也不知弟弟在龙虎山近况如何 “你怎么老走神啊,做老夫的徒弟就那么不好吗?那个玄清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个黄口小儿,你居然拿他跟老夫比。”白大人生气了。 婉兮连忙回过神来,摆手道:“没有的,能做你的徒弟三生有幸,我只是怕自己配不上。” “你好好听我的话,我可以考虑把河姑还你。”白大人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她一下被镇住了,“听您的话?” “对,你只要对我事事顺从,当我的开山大弟子,我就把河姑还你。”白大人有点要挟的态度。 原来他它收徒弟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也不知为何会一时兴起要收她做徒弟。 婉兮不知道白大人的用意,心头对拜一只鸟为师也有点膈应,稍微有点犹豫,“我我” “怎么?你还犹豫呢?”白大人冷笑。 见她抿唇不语,白大人继续咄咄逼人,“还是觉得这个河姑不值得你付出?!” “值得的。”婉兮突然坚定道。 白大人反而愣住了,鄙夷的看着它。 正文 第246章 活下去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婉兮左脚后退半步,先跪右膝盖,再跪左膝,“婉兮能得前辈高人指点,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说来都不算是条件。” “你怎么连点慧灵之女的骨气都没有,为个破河姑就答应了,她可还不是你的本命小鬼。”白大人反而嫌弃了。 婉兮眼眸清澈,“慧灵之女有骨气,也有智慧啊,晚辈看的出来您是位了不起的高人。” 其实这番话倒是出自真心,只是若非为了要回河姑,她是断断不会随便拜师的。 “嘴还挺甜的,老夫就勉为其难的收了你这个徒弟吧。”它嘴上好像很不愿意,鸟眼却高兴的眯成一条缝。 慧灵之女可是块好材料,它活了这么大岁数见到的慧灵之,还是活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婉兮见好就收,叩拜道:“见过师父,祝师父洪福齐天。 “免礼吧,以后要乖乖听为师的话,让你往东就往东。”白大人。 婉兮起身,“您有什么吩咐我能做到,也请尽管吩咐。” 这话里头是有门道的,她故意给自己留了个活口。 如果白大人让她做她做不到的c不愿做的事,她还是会拒绝的。 “甚好,甚好。”白大人满意道。 婉兮小心接近鸟架,试探道:“师父,河姑能还给我了吗?” 手刚要触到河姑,身子就被一股巨大的力推了老远。 地上的太乙占盘明明是画上去了,此刻好像活了一般在缓缓的转动着。 她被占盘转的实在眼晕,差点受不住倒下去。 “河姑是我费了一番唇舌,帮你要回来的,你只是喊声师父就想拿回去啊!”它身上的气势一下起来了。 她也猜到没那么容易,方才只是试试,“那那您要我怎样做嘛!” “先按照我的吩咐,完成入门三道考核。”白大人挺胸道。 婉兮开始警惕了,竖起耳朵听,“您讲。” “第一题,乖徒儿,你得先在金府活下来。”它诡异一笑。 金府的明枪暗箭多是冲着春莺去的,真正难以生存的并未是她吧? 婉兮没想到白大人开出的条件是这样的,“就就这么简单?” “呵呵,你居然觉得简单。”它冷笑了一声,眼神高深莫测。 婉兮还未读懂,骤然间,见它一挥白色的羽翅。 她灵体突然变轻,直接被赶出了阁楼。 撞回了自己的身体里去,头微微有些痛,四肢也有点僵硬。 很艰难的才睁开眼睛,登时就吓了一大跳。 那个潜心礼佛的六姨太太眼神凶光毕现,手里亮着一把匕首。 朝婉兮的心口刺去,见到婉兮醒来表情更加凶狠。 婉兮急忙阻止,防止自己被刺,“六夫人,你是疯了吗?” “疯了?呵呵呵,你就当我疯了吧!!小贱人,我杀了你。”她仗着先手的优势强行把匕首往下压,大体是以为婉兮力气上争不过她。 婉兮只是灵魂出窍了太久,筋骨有些子不太活络。 拦住她的时候,才稍显势弱。 此刻力气慢慢恢复了,随手一挥就把她甩出去了,“六夫人是虔诚礼佛的人,何故会随便动手伤人?还有!你是怎么进的我房间?” 六姨太当真是大意了,没想到她会反扑。 脑袋硬生生磕在柜子上,疼的她眼泪花子直往外冒,“你勾引我侄儿,让他为你做了那么疯事,我不杀你还留着过年吗?” “年早就过了,六姨太!”婉兮冷冰的睨着她。 心里面生出了疑窦,她侄儿 那不就是她母家的人么,听说段薄擎就是她侄儿。 不过这种大家族枝繁叶茂的,她肯定不会只有一个侄儿。 六姨太看她的眼神,就跟婉兮杀了她全家一样。 手伸进旗袍里,白生生的大腿上露出半截皮带扣,像是在大腿挂了个放配枪的皮包,“去死吧,楚婉兮。” “明明是个豪宅里的富太太,笨手笨脚的,还偏要玩枪。”婉兮不顾自己有身孕,从床上借力蹦到她身边。 迅雷不及掩耳的缴了她的枪,顺手还把枪里的子弹一颗一颗卸了。 每卸一颗六姨太的眼神就崩溃一分,抱住婉兮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一口,“我咬死你,你这个贱女。” “够了。”婉兮给了她一巴掌。 婉兮刚才打她都没用力,不然她的脑袋早就开花了。 眼下被咬吃痛,手下也就没留情。 六姨太被带着灵力的掌力打了一巴掌,牙都松了。 疼得她捂着腮帮子,在房间里鬼哭狼嚎的。 “怎么了?怎么回事?!”吴采采住的离婉兮近,听到哭嚎声推门进来。 看到六姨太趴在地上,眼泪鼻涕的乱流。 眼神一下冷了下来,双手抱胸的冷眼看着。 两人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六姨太,这女人不太中用,生生的给疼晕过去了。 叫了两个佣人抬回去,顺便打电话叫医生上门看病。 医生帮六姨太检查了伤势,除了牙松了,头上被撞破点皮。 也没查出别的什么大毛病,给开了止痛药就走了。 电话打给医院那边,转接的需要经过通讯局。 转接员想要监听很容易,金府的电话早就进入了24小时严密监控。电话才刚一打出去没多久,立马就有通话记录传到金军阀那里。 —— 此时。 金军阀和副官在军营里,正在讨论庆州的军情。 庆州那头虽然还是战火纷飞,不过这么久过去,其实已经打得差不多了。 没有刚开始那样如火如荼,而且越大金军阀越觉得亏。 总觉得哪里不对,哪里好像上当了。 可是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况且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为了金矿加入了攻打庆州,并且还要杀姓孙的给儿子报仇,不管如何都不能轻易停下。 金军阀一边看着刚送来的通话记录,一边跟副官在国际象棋的棋盘上走棋,“听说姓段的跟新zf走的挺近的,打算被收编吗?” “他那种孤狼一样的脾性,怎么可能会甘心被收编,看着跟新zf走的近还不是因为跟孔家的关系。”副官常年在边界跟段薄擎打交道,早就把他的脾性吃的偷偷的。 金军阀连吃了副官两个子,道:“他跟孔家的那层关系,不也只是靠着孔二狗那野孩子牵着。” “孔孔二狗!”副官听他喊孔凌尘二狗,差点笑出来了。 金军阀抬眉看了一眼副官,副官连忙正了颜色,“大帅,下官失礼了。” “我叫他孔二狗没叫错吧?明明就是个一块废料一样的登徒子,留洋镀金回来,就以为能担得起特别行动科的位置吗?”金军阀很不看好孔凌尘。 副官倒是明白这一层缘由,在金军阀爱子情深的眼里。 除了爱子金云澈,其余人家的孩子就是垃圾。 不是蠢,就是笨。 能让他高看一眼的,大概也就是吴家的两个孩子。 副官拍马屁道:“都是那些溜须拍马的腐儒为了讨好孔家,才给了这么个职位。” “一个好的职位给了窝囊废,新zf不垮才奇怪。”金军阀在棋盘上已经将军了。 副官自罚一杯酒,道:“大帅好棋力。” “少拍马屁,你来说说看,我们要不要拉拢这个无用的窝囊废,也和段薄擎一样。”金军阀询问道。 副官压低声音,“听说他喜欢流连于声色犬马之地,段薄擎就是靠月宫的当红歌星月无双跟他交好的。” “喜欢女人?”金军阀笑了。 一个人若受制于美色,那就太好控制了。 副官竖起大拇指道:“月无双可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听说有满清贵族血统。” 满人的姓氏里没有月,月无双只是艺名。 不过这艺名起的还不错,隐约之中有绝色无双的寓意。 “我们把女妖送给他如何?”金军阀把手里的通话记录揉成团,扔到了垃圾桶里。 副官面色一凛,悄声道:“这样好吗?这么好的东西您不要,给他!!” “给他怎么了?”金军阀问道。 副官道:“白大人都说你会喜欢的,您不自己留着?” “白大人都多久没见我了,还留着从前的印象。”金军阀冷淡一笑,心里其实挺不愿意被一只鸟看透的。 可那鸟的眼睛似乎淬了毒,只要被它看上一眼。 什么都会被看穿,教人要多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 得亏最近没去见它,否则又让它看穿了。 副官低头,哀然道:“大帅自少帅死后,变了许多。” “是啊,要是在云澈死之前,得了这女妖,我自然会自己受用着。”金军阀提起金云澈的死,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激动了。 一个是他在为他报仇,马上就有了结果了。 另外一个是春莺真是上天派来的仙女,只一次就怀上了他的老来子,他不再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如今 只要身边最重要的人都在就好,旁的那些莺莺燕燕不过是过眼云烟。 副官见金军阀失神,不敢打扰。 金军阀沉默了许久才回过神,“把女妖给他送去吧,能拉拢一点是一点。” “不过驯服女妖的需要驯化的咒语,这个还得问白大人,白大人最近脾气很是暴躁啊。”副官可不想再上去惹白大人一次,更怕惹毛了它,在阁楼上吃亏。 金军阀也觉得副官不合适去了,白大人最讨厌一段时间内见一个人两次面。 因为没有新鲜感,副官也不是讨它老人家喜欢的类型。 他揉着脑袋上稀疏的头发,苦思冥想,“该找谁去问白大人咒语呢。” 正文 第247章 烤饼干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让少夫人去试试看?白大人还没见过她呢。”副官提议道。 金军阀一惊:“你是说,采采?” 副官点头。 金军阀皱眉,“这不大好吧?” 那只鸟脾气可了不得,不太喜欢生人。 遇到不喜欢的类型,还会痛下杀手。 “你怕它伤害少夫人?”副官问道。 金军阀道:“它答应过我,不会伤害我的家人。” “那便是了,我相信少夫人能胜任。”副官最了解金家目前的情况。 眼下金军阀躲着白大人,不愿被一只鸟看穿。 他自己也不放便去第二次,就只剩下吴采采一个人选了。 金军阀决断道:“就采采了。” —— 一个小时后,金军阀回到进府。 听下人说六姨太受伤了,亲自进六姨太卧室探望。 “这是怎么了,小心肝,我不在家的时候,牙都差点掉了。”金军阀脱了手套进门,坐在床边握住六姨太的手。 六姨太淡声道:“我走路不小心摔了。” “可我怎么听说你从婉兮的房里被抬出来的。”金军阀显然已经打听清楚事情的经过了。 六姨太继续隐瞒,“我我去她房间找她说话,一不小心我就摔了。” “到了现在,还不说实话!”金军阀怒了,又给了她一巴掌。 这下好了,她原本的牙只是送了。 现在被金军阀一巴掌打掉了,倒是一了百了了。 她愤恨的吐出了牙齿,“我是去刺杀她的,此女留不得,她在大帅身边是个祸害。” “如何祸害了?”金军阀问她。 她看到吴采采来到门外,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她得罪了孔家,藏身金府,我们我们若给她庇护,后果您想过吗?” 本来婉兮和吴采采在喝下午茶,听说金军阀回来就去看六姨太。 吴采采怕六姨太乱说,拉着婉兮过去了。 “你要杀婉兮,就因为这个?”吴采采双手抱胸,靠在门上。 六姨太狠狠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金家,为金家除去楚婉兮这个祸害。” “谁说婉兮得罪孔府了?你有证据?”吴采采护短的劲儿一上来,跋扈的样子连金军阀都畏惧三分。 六姨太含血笑出来了,“谁不知道楚婉兮和孔三小姐二女争夫的戏码,元术镇波清河上的那场血战都见报了。” “你的意思是那场血战,是吴家军跟中央军打起来?”吴采采挑着眉,故意挖坑给她跳。 六姨太气的额头上的青筋突起,眼神越发的阴冷,“呵呵,随你狡辩,有些话我不能说,你就是仗着这个才小人得志吧。” 中央军和吴家军打起来,那叫内战。 按照现在的情形,新zf就是最新建立起来的政权,那些个军阀头子名义上也都是收编在下的军队。 只是新zf暂时没有实力,彻底将这几股军阀收为己用。 枪战对外宣称是匪类,六姨太若挑明了说,可是犯了大忌讳。 “是我想念她,发电报让她过来。”吴采采冷道。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胆敢用小人得志形容她,听得她都快气炸了。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管以前在元术镇可以如何的张扬跋扈,到了这里就唯有“隐忍”二字。 婉兮也发现吴采采变了不少,真心觉得她在外这段时间成长了。 六姨太讥诮道:“怀了八个多月身孕,若不是为了逃难,你说她挺着肚子只为见你,谁会相信。” “六夫人,金叔叔,可否容婉兮说句话。”婉兮从走廊进来,福了福身。 金军阀点头,“说。” “幕沪号爆炸的那一刻,是孔二公子救的我。”婉兮这话说的柔柔弱弱的,却字字句句都带着强大的力量。 六姨太所有的质疑,都在瞬息不攻自破了。 吴采采大笑出来,“是啊!要是孔家不喜欢婉兮,孔二为什么要救她?索性让她炸死好了。” “那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酒色之”徒。 这个徒字还没说出来,六姨太又挨了金军阀一巴掌。 金军阀气不打一处来,“还有没有规矩了,一个妇道人家敢质疑国家政要。” “是了,我说什么都是错的,在您眼中早就不信我了。”六姨太垂下头,悲哀道。 金军阀和六姨太也有过一段美好,只是后来又娶了别人才疏远的。 对六姨太始终不能彻底狠心,语重心长了一句,“既然已经选择潜心礼佛,总是管这些俗事,佛祖会不高兴。” 要是旁的姨太太敢这么嚣张,早就乱棍打出府去了。 对六姨太如今的荒唐行为,已经做了最大限度的容忍了。 “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多管闲事了。”六姨太伤感道。 金军阀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膝盖,“好好休息吧,再惹事,可就没人抱你了。” 吴采采拉着婉兮出去,站在走廊上候着。 随后,金军阀也出来了。 看了一眼婉兮之后,带着歉意道:“她没伤着你吧。” “没有,多谢金叔叔关心。”婉兮经历了六姨太一事,也察觉过来金府是一大滩浑水。 故意疏远金军阀并没有好处,所以才改口叫叔叔。 吴采采还不服气,“您就这么饶了她啊,她趁婉兮睡着,都亮刀子了。” “这么严重?!”金军阀也有些震惊,反思刚才是不是处罚轻了。 不过对于金军阀来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既然开口说要放了六姨太,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改变。 副官开口替他解围,“大帅这么做也是没办法,六姨太母家太过强大了。” “段薄擎?!”吴采采翻了个白眼。 段薄擎此人地盘没有吴家大,钱没有吴军阀多。 军队也就那么回事,啥啥都不行。 除了性格变态爱杀人,弄的许多人都怕他,给他起了个段疯子的名号。 百姓们家里的孩子不听话,就拿段薄擎杀人的故事唬孩子。 这样人的当真没啥好忌惮!! 越是忌惮,越是助长他狐假虎威的气势。 副官道:“段家现在和孔家关系好,不宜得罪。” “那你们还敢在庆州对段家用兵?”吴采采觉得可笑。 副官抿唇,答不上话。 金军阀冷不防来了一句,“等段家兵败,杀了这蠢女人祭旗,给段家致命一击。” 胜败乃兵家常事,兵败并不耻辱。 输了可以东山再起,可是在后方杀段家女人。 只要杀的时机对,这可是会让段家军心溃散,并且让金家军士气大涨。 “还是父帅聪明,采采自愧不如。”吴采采听得耳根子舒服,由衷的对他福身行礼。 金军阀摸了摸她的头,“一个女孩子家戾气这么重,莫不是要学花木兰带兵打仗。” “我才不上前线去,听说前线打起仗来,好几天不能洗澡。”吴采采性子虽然泼辣,却不是块当兵的料。 她不喜欢受苦,也不喜欢受累。 更受不了在军营里几天不洗澡,她想舒舒服服的做她的千金大小姐。 穿最漂亮的衣裳,住最华丽的房子。 金军阀被她逗乐了,道:“跟我去一趟书房,我有些话要单独跟你聊聊。” “那婉兮先告退了。”婉兮福了福身。 吴采采惦记着刚才忙的事,“烤炉上的小饼干应该烤好了,你快去瞧瞧。” “好,我去看看。”婉兮来了金府才知道,还有特质的西点烤炉这种东西。 洋人喜欢吃的糕点c面包,都是从烤炉里拷出来的。 —— 金军阀书房。 金军阀让副官去泡茶,“你和婉兮在学做西点?”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也不知道看炉子的下人们,有没有把火候看好。”吴采采在金军阀对面坐下,看到桌上的万宝路眼前一亮。 金军阀递了一根烟给她,“你也好这口?” 他看着吴采采的时候,总会想到自己死去的儿子。 如果金云澈看到他把她娶回家了,还是个这么可爱的性子,也不知日子过得会有多开心。 只可惜有人见不得这样的好事发生,把他给害死了。 “我还想问父帅呢,怎么连女士烟都抽,您不该抽哈德门那样劲头大的。”吴采采悠然自得的抽了起来,觉得通体舒畅。 金军阀笑道:“经常吃重口味的,偶尔也要换口味清淡的。” “说的极对!对了,您有什么事找我吗?”吴采采是个凡事只会有半分新鲜感的人,比三分钟热度还不如。 浅尝辄止的吸了两口,就把万宝路丢进烟灰缸里。 金军阀也在抽万宝路,“有些事想麻烦你。” “如果是调和我的那几个妈妈,我可不干,她们一个个都跟老虎一样盯着小妈,万一误伤了我可怎么办。”吴采采不情愿道。 金军阀道:“不是此事,你不是一直想上那间阁楼吗?” “嗯?父帅让我进去了?阁楼里有什么宝贝?最新式的武器吗?我听说汉阳制造出了迫击炮,威力可大了。”吴采采眼中那阁楼上不是金银珠宝,就是火器军武。 对她而言金银珠宝固然可爱,不过却不是稀罕物。 火器她玩的少,可以找来不少新鲜感。 正文 第248章 马玉记的茶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副官泡好了茶,一人一杯的放在桌上。 金军阀故意的头喝茶,“阁楼上住了个前辈高人,我有意让你去拜访一下。” “父帅是拿我寻开心吧,阁楼不可能有人!”吴采采斩钉截铁道。 金军阀吹了吹茶汤,“怎么不可能了?” “我从来就没有见过阁楼上有人进出。”吴采采质疑道。 金军阀慢慢品茶道:“那位前辈高人不怎么喜欢出门。” “我都没怎么见过有人上去送过饭,父帅定是在骗人。”吴采采对金府的阁楼好奇不是一日两日了,平时没事总会留个心眼。 若里头住着人,总要有人住着的动静。 至少一个人吃喝拉撒的动静是极大的,一日三餐c衣物换洗c拉屎拉尿 金军阀凝着吴采采,“也就只有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了,你可以自己到阁楼上亲自看看。” ,吴采采心中翻着白眼想着。 “父帅以前都不让府里人知道阁楼有什么,怎么突然就让我上去了。”吴采采在金军阀眼中看到了一丝利用,有些子怕掉进坑里。 金军阀自是看出她这种小心思,“先喝茶,茶要凉了。” 马玉记的白茶中外驰名,出口过巴拿马世博会。 喝起来甘醇温润,唇齿留香。 吴采采只喝一口心里就不禁感叹,金军阀比自己亲老子真是会享受的多。 不过她老子是个大老粗,喝这样细致的茶大体也是牛嚼牡丹。 “你上去除了和那位前辈高人认识认识,顺便帮我做一件事情。”金军阀见她喝的差不多了,道了一句。 吴采采心里面暗骂一声,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住阁楼上的什么前辈高人,多八成不是什么善茬,否则怎么会那么多人使唤,却让她去。 表面上多么宠爱她,其实不过是纸糊的“父女”关系。 她起身,福了福身,“不知父帅有何吩咐?” “也不是什么麻烦事,你只要帮我问几句驯服女妖的咒术。”金军阀笑呵呵的表情,是一副这事很容易办到的样子。 吴采采知道此事根本没有回绝的余地,“行吧,我帮您走一趟。” “副官,送她上楼。”金军阀道。 吴采采白白给人当枪使,心里要多不甘心有多不甘心。 走到了门口,回头看了一眼他,“您那茶” “少夫人,马玉记的茶金贵,还是宋老爷年节的时候送了一点。”副官可不情愿这样的好茶被人顺走。 因为马玉记的茶叶有好几种系列,这种特别包装每年只出一点。 只在权贵之间流行,相互之间礼尚往来。 金军阀好这一口,收了就自己喝。 要是送给了吴采采,他自己就没得喝了。 金军阀倒也舍得,“采采喜欢就给她吧。” 反正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请她喝茶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是,大帅。”副官敬礼。 两个人上阁楼,不管怎么低调。 府里那些有心人总会注意,各房姨太太都伸长了脖子观望。 阁楼里的神秘不止是吴采采好奇,府里其他人也好奇。 副官把吴采采送到了门前,也不在门口候着。 下楼把那些被主子派来望风的下人,全都驱赶到了一边。 电话打了一个,府里守卫值班室里立刻来人。 每层楼都站着人把守,严防有人借故进出探听阁楼上的秘密。 —— 阁楼。 吴采采缓缓的推开门,“前辈。” 阁楼的房间里除了个鸟架,空空如也。 “碰——”楼下传来了枪声,是副官在威慑故意靠近阁楼的下人。 吴采采一捂心脏,“吓死姑奶奶了。” 细瞧那鸟架好像是黄金打制的,手感触摸之下异常的光滑。 鸟架上挂的大铜盆很深,除了“五光十色”的鸟食之外,上面还睡了个通体白色的鸟儿。 鸟靠着一只破烂的洋娃娃睡觉,那洋娃娃还有点眼熟。 吴采采心中狐疑着,竟然伸手摸了几下白鸟的羽毛,“你大概就是住在这里的前辈高人养的宠物吧,怎么把你单独留在这里。” “他今天不在家。”白鸟翻了个身,差点把吴采采吓了一大跳。 吴采采睁大了眼睛,瞠目结舌的看着它,“诶你是白毛鹦鹉吗?居然会说人话。” “你觉得老夫像鹦鹉?”白鸟瞥了一眼她。 她手痒,又再它光洁的羽毛上摸了几下,“手感像是鸽子,体态也像是鸽子。” “你意思是说我胖?”白鸟甚是不满,立了起来。 真是奇葩了!! 以前见林子里的鸟都是站着睡的,只有它像人一眼侧着睡。 吴采采食指勾了勾它的下巴逗它,“你好意思说自己不胖吗?不过你这样定是主人把你养得极好。” “说的你好像养过鸟一样。”白鸟翻起了白眼,还挺可爱的。 本以为上来要跟个白胡子怪老头打交道,她心里头其实是一肚子不高兴的。 瞧着这鸟着实有趣,更不需像人一样提防着。 她道:“看到你我总想到我母亲院子里,老来偷吃她种的辣椒的鸽子,一只只都养的白白胖胖。” “鸽子是谁养的?敢吃你帅府的辣椒。”白鸟也来了兴趣。 她嘴角溢出一丝甜蜜的笑,眼中却是无尽的悲伤,“鸽子是我父帅养的,所以母亲才拿它们没办法。” “你父帅不心疼你母亲么?”白鸟问道。 吴采采道:“父帅要烤了鸽子给母亲补身体,母亲不舍,用辣椒就这么养着。” “现在这些鸽子呢?还在吗?”白鸟问道。 吴采采皱眉,“那都是好十几年前的事了,哪有鸟能活那么长。” “那么多鸽子,就没个后代?”白鸟问道。 吴采采这么多年第一次敞开心扉,竟然是对一只鸟,“有吧,都养在元术镇公园。” 她心中如是想着。 白鸟凝着她看了一会儿,心也是狐疑。 吴采采拾起一颗金豆子观察起来,“对了,你主人去哪儿了?” “外出游历了。”它故意瞒着她它的身份。 吴采采把金豆子扔回去,又把玩起一块粉水晶,“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大概要七八天吧。”白鸟有故意试探她的来意。 她反倒是面上一喜,丢下水晶道:“太好了,那我直接回去和父帅交差。” “能冒昧的问一句,小金让你上来干什么吗?”白鸟道。 她伸出食指挠了挠白鸟的脖子,笑嘻嘻道:“问什么女妖的咒术,既然你主人不在就算了。” “驯服女妖的咒术我就会,不用等他回来。”白鸟明白了金军阀的目的,也不再藏私了。 本来它是最讨厌陌生人的,任何陌生人上来都得被它绞杀。 不过听她说来历,好像和乖徒儿一样都是吴府的。 吴采采觉得有意思,“你来教我?” “勉为其难教一下吧。”看在婉兮的面子上。 它既然收了婉兮做徒弟,她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 吴采采看着一只会咒术的鸟儿,欣喜的表情溢于言表,“不愧是前辈高人养的鸟儿,你都会咒术了。” 得是何种高人啊,养的鸟都和别人不一样。 她就是喜欢新鲜的东西,这鸟越是和别的鸟不同,越是觉得高兴。 “不过驯服女妖的咒术有九九八十一种,每一种咒语都很拗口,你记的住吗?”白鸟有点要刁难她的意思,想看她记咒时狼狈样子。 反正它只管口述,能不能记住是她的本事。 她穿着网球服,衣服上设计了腰包。 随手一扯拉链就掏出了纸笔,大大咧咧道:“你说吧,我记录下来,到时候直接拿去给他交差就是了。” 正文 第249章 三家联盟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你到底知不知道女妖是什么东西?”白鸟发现了吴采采全然对这件事不上心,更没有普通人对女妖表现出的应有的害怕。 吴采采盘膝坐在占盘中央,等着记录,“不知道啊,要是你愿意告诉我也行。” 她对邪祟一类并不感兴趣,根本懒得打听关于女妖的一切。 “女妖算了,此事从老夫嘴里说出来着实无趣。”白鸟刚要解释,又决定放弃。 “叽里呱啦”的把九九八十一条咒术,悉数讲给吴采采听。 每一条咒术都有详细的指令作用,感觉只要掌握了这些咒术,就能完完全全的操纵女妖的喜怒哀乐。 并且有几个咒术还是专门供男性“享乐”的,听的吴采采这个闺中女儿是面红耳赤。 记录下咒术之后,吴采采在心里对女妖有了几分兴趣。 心想, 白鸟扑腾了翅膀,落在吴采采脚边。 看到纸上都是英文字母,觉得挺有意思的,“你用洋文来记录咒术的咒语?” “英文发音多,可以拼写。”吴采采看起来大大咧咧,却是个细致的人。 回头检查着有没有拼写错误,在有疑虑的地方还会重新问过白鸟一遍,全都搞定了之后。 她有些惊奇的抬头,“诶?你还认识洋文啊?!” “老夫博学多才不行么?”白鸟傲然道。 吴采采起身伸了个懒腰,“现在都没几个人认识洋文,一只鸟认识洋文够稀奇了。” “你可以去交差了,大惊小怪的丫头。”白鸟怪声怪气道。 吴采采说了句告辞的话打算离开,“那多谢你了,鸟兄。” 走到了门口,又折回来了。 盘膝坐在地上,把刚才的咒术誊写了一遍。 “鬼丫头,心思挺多。” 白鸟眯着眼看着她的笔上奋笔疾书的样子,明明连女妖是什么都不知道。 偏偏留了个心眼,把所有的咒术备份了。 吴采采写完,抬头冲它露齿一笑,“你不会告诉小金的是不是?” “不会。”白鸟审视着她。 她给了它一个飞吻,“谢谢你,我滚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在阁楼里一呆就是一晚上,外头天都亮了。 副官和他手下的兵都还在外面守着,见到吴采采下来纷纷站直敬礼。 “你们还没睡啊?”吴采采问候一声。 副官严谨道:“少夫人还没睡,吾等岂敢休息。” “这一晚上可把我累死了,父帅交给我的可真是苦差事。”吴采采锤着肩膀,把记录的咒术给他。 他看都没看,折起放进兜里。 朝手下一招手,手下送来包好茶叶,“长官。” “大帅知道您辛苦,早就让你备下了。”副官双手交到吴采采手里。 吴采采打着呵欠把东西收下,困的眼泪都挤出来了,“我这一晚上没白辛苦,副官替我谢谢父帅。” 副官弯了腰,做了个虚引的动作,“我送您回房。” 回房之后,她倒头就睡。 睡到了下午两点多,迷迷糊糊的醒来。 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浅蓝色的小洋装。 这个时间点,也没胃口吃饭。 约了婉兮坐在阳台上喝下午茶,让她也品品马玉记的白茶。 留声机里转着黑色唱片,唱的是抒情的日文歌曲。 “这茶好喝吧!”吴采采闭着眼睛,惬意的享受。 婉兮喝茶也不少,“喝着像是白茶。” “正宗的马玉记白茶,巴拿马世博会金奖,他们在福州的茶山上一年就那么几棵树出的极品好茶。”吴采采惯爱享受,早就对马玉记心念已久。 没成想这样稀罕的东西,金军阀这边也有一罐。 婉兮咬了一口昨天烤的小饼干,“从金大帅那边得来的?” “你的消息还真灵通,这个都打听到了。”吴采采叹了一声。 婉兮看着喷泉附近乱飞的白鸽,还有正在遛狗喂鸽子的二姨太,“这茶上次见他喝过一次,宝贝的跟眼珠子一般。” 二姨太的那只哈巴狗甚是顽皮,追着喷泉附近的鸽子乱飞。 鸽子乱飞之下,有的还停在她们所在阳台的栏杆上。 “那你怎么不好奇他怎么舍得送我?!”吴采采压低声问道。 婉兮放下吃了一半的饼干,认真道:“府上都传开了,你进阁楼了。” “连你也看出,我上阁楼是帮他做事的?”吴采采皱了眉头,感觉自己掉进金军阀挖的坑里。 婉兮安慰她:“旁人不知道你收了茶叶,应该想不到太多。” 更重要的一点原因,是因为她知道阁楼里住着谁。 那位被金军阀称作白大人的八哥,可是位博古通今的奇鸟。 金军阀让吴采采上去,显然是有什么事有求于那鸟。 至于为什么让吴采采去,她一时还想不清。 大体是因为 吴采采的性子直率果敢? 白大人个性稍显古怪,连副官的帐都不怎么买,一般人对付不了。 也许金军阀是看准了吴采采这样的性子,能对白大人那只鸟古怪的胃口吧。 婉兮在心里猜了八九不离十,还在犹豫是否要在吴采采面前说破。 “婉儿,你猜猜阁楼上有什么?”吴采采神秘一笑,问婉兮道。 婉兮明知上面住着白大人,却只能撒谎,“军火库?!” “不是!”吴采采道。 婉兮想了想,“莫不是宝库?!” “也不是,我就知道你肯定猜不出来。”吴采采故意逗她开心。 婉兮视线盯着喷泉附近,看的发直了,“那要不你就直接说吧,我都猜的这么辛苦了。” 府里养的那几只看门秋田犬性子实在太烈,被铁索拴着都使劲挣脱c狂吠不止。 上次它们几个还追着孔凌尘乱跑,把人家裤子都咬破了。 “是个前辈高人,那高人还养了只鸟。”吴采采对楼下发生的事不敢兴趣,一脸神秘的对婉兮道,“那鸟还会说人话呢,也不知主人是怎么调教的。” “汪汪——” 几声凶猛的狗叫声划破了午后的宁静,一只秋田犬身上栓的狗链子居然松了。 径直朝二姨太奔去,二姨太穿着高跟鞋根鞋不方便跑。 鞋跟一歪,摔倒在地上。 几乎是同一时间,秋田犬咬住了哈巴狗的脖子。 小狗在猎犬面前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一声凄惨的悲鸣之下,幼小的身体在血泊里抽搐不已。 婉兮站起身,“不好,楼下出事了。” “我看看。”吴采采端着茶杯到栏杆边看。 秋天猎犬袭击了哈巴狗,还要找二姨太的晦气。 二姨太惊恐万分,朝守卫大声的呼救,“救命啊!快来人——” “碰!”一声枪响,秋田犬被击毙了。 二姨太膝行到了白色哈巴狗旁边,那只狗脖子被咬断了。 鲜血把狗毛都染红了,其他地方也被咬的遍体鳞伤。 守卫及时赶到:“您没事吧?” “小宝贝我的小宝贝”她颤抖了一声,白眼一翻晕死过去。 吴采采淡定的喝了口茶,“一场意外而已,二妈妈胆子太小了。” “不是意外,拴狗的链子是认为剪断的。”婉兮笃定道。 吴采采张开嘴大吃一惊,“那么远你都能看的见?” “宅子里就不该养这样的恶犬,一个不小心就会咬伤人。”婉兮看着下人把二姨太抬进府,心想着—— 吴采采没心没肺道:“多半是给她的下马威而已,不管咱们的事。” “下马威?二姨太在府里很少得罪人吧!”婉兮不解。 吴采采看向婉兮,“知道她是谁府上的吗?” “陈府的。”婉兮道。 吴采采嘴角一扬,“这就对了,你想想陈府最近做了什么。” “好像扣下来一笔军费。”婉兮身处金府,消息反而灵通。 除了阁楼之外,她可以似是监视府中任何一个位置。 只是这样做损耗很大,不能长时间如此。 吴采采冷笑出来,“岂止是扣了军费,还拿了这笔军费去做贸易。” “这是宋c陈之争,跟二姨太没太大关系吧。”婉兮扶着椅子坐回去。 陈家掌握财政大权,扣了宋家几个团的军费申请不批。 两家虽是世家,可马上就要打破头了。 听说在沪上演讲那天,两家在台上直接掐架了。 宋六少蔑称陈大少是个瘸子,被陈大少的钢拐打破头了。 当场血溅演讲台,出现了少有的在公开场合的四大家族内部不合。 不过陈家家族体系庞大,外嫁的女儿不少。 二姨太只是其中一个,没必要只针对她。 吴采采吹了一声口哨,“终于有你不知道的事,这笔钱是父帅c陈家c金家联盟做出口贸易。” “竟竟是这样一回事。”婉兮这才明白其中的道道。 二姨太怕是这桩生意中,给金军阀牵线的人,才会受到如此的警告。 吴采采还没来得及说,就听见靴子踩进房间的声音。 副官手提着一个缠了绿色藤蔓的箱子,走到露天阳台,“少夫人,吴少夫人,下午好。” “你怎么把这个箱子拿来了?”婉兮一眼就认出那只装了女妖的箱子。 副官递给吴采采一张写着地址的字条,再把箱子交到她手中,“大帅想麻烦我们少夫人,把这只箱子送到一个地方。” 正文 第250章 Old to disappe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陕西路c打铜街22号。”吴采采直接过字条,懒得去提箱子。 副官敬礼道:“正是此处。” 打铜街名儿虽然土点,却是有名的东方“华尔街”。 离东水门集散码头c火车站都很近,可谓是幕州城的交通枢纽。 地皮贵的一批,能住在那儿的非富即贵。 “这人是谁啊?”吴采采懒洋洋的问道。 副官道:“是大帅一位很重要的朋友。” “那这么会让我去?”吴采采问道。 副官道:“他是辈分比大帅低,大帅去找他不太合乎身份,我么身份又太低微。” “我陪采采去吧,反正先来也无事。”婉兮不放心吴采采一个人去办事。 副官眼神变得凌厉,“您不是和夫人约了,今下午一起去医院检查吗?” “差点忘了,是不是差不多该出发了。”婉兮根本就没有跟春莺约好看医生,只是顺坡下驴罢了。 看的出来副官和金军阀,在此事上并不许她知道。 副官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半个钟头。” “和二姐喝着下午茶差点忘了,我这就去准备准备。”婉兮拍了拍手上的饼干碎屑,进了卧室的洗手间把手洗干净。 出来的时候,吴采采已经走了。 意念追随出去,他们二人直接下楼出府。 副官提着皮箱送吴采采上车,“这是你上次誊抄的咒术。” “怎么少了一半?”吴采采从副官手里接过一张烫金红纸,纸上用金粉写着驯服女妖的咒术。 四角和封面上,都描着极为精致的花纹。 副官把皮相放在后座,关上了门,“他只需要知道这么多。” “好吧。”吴采采没有多问住在打铜街的到底是什么人,但一定对金军阀意义重大。 反正到时候见了面,自然就知道是谁了。 车子沿着陕西路一路向北,直奔繁华的打铜街。 途径汇丰银行c花旗银行c交通银行,两家洋人银行,分别为英c美两国。 其中交通银行是国有资本,一直都是孔家在打理。 陈家虽然也掌握一部分国内的财政,手里的银行却是较小的农商银行,不然孔家也不能位列四大家族之首。 打铜街总共不到五百米,尽头是一间叫“一ldt一disappear”的旅馆。 翻译的中文比较诗意,叫做旧无。 司机把车停下,开门请吴采采出来,“少奶奶请。” 趁吴采采下车之际,又开了后车门提出皮箱。 “他住几号房啊?”吴采采顺嘴一问。 她以为司机会送她到那人住的门口,谁知道只是把皮箱地给她,“他每天都坐在大堂抽烟,找他并不费力。” 隔着“旧无”旅馆的玻璃,的确能看到一个男子的侧影在抽烟。 大堂里灯光明亮,趁的他的皮肤格外白皙。 他的嘴唇略微有些薄,听说唇薄的男人都有点薄情。 嘴角有很深的梨涡,鼻子比一般人要挺。 外头的光照进去,像是一块精雕细琢的玉石。 身上穿的是一件大地色的毛背心,配上绅士的领结。 当他回头的一瞬间,吴采采心里“咯噔”了一下。 倒退了半步,呼吸的节奏都乱了。 脑子里想到的是他在卧室睡了一夜后,留在床头被枪的稀碎破烂的皮夹克。 皮夹克她没有丢,也不敢丢。 一旦丢了立刻就会被佣人发现,只能藏在箱子的最底部。 但是佣人每天打扫,若有心去翻。 她大大咧咧的不会发现的!! 她甚至想要上车逃走,可是一回头。 送她来的那辆车早就开走了,她站在车水马龙的人流中,整个人好似晴天霹雳。 她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今天要见的人就是他。 皮夹克 被金军阀发现了。 “采采,你怎么来了?想我了?”他从旧无旅馆里出来,嘴里用牙咬着一根香烟。 吴采采站定看了他一会儿,把箱子塞进他怀里,“父帅让我交给你的。” “这什么东西?”他把那箱子一抱到怀里,冲着环绕在箱子四周的阴气就猜到是什么了。 吴采采脸色发白,身子微微的颤抖,“女女妖。” “发生什么了?这么害怕。”他拉着她的手往旅馆里走。 她几乎用哀求的声音求他,“求你了,别拉着我。” 如果金军阀已经怀疑他们了,周围一定有不少的眼线在监视。 任何轻举妄动,都会让她万劫不复。 “好。”他只是不经意间一扫,就扫出五个可疑的人。 电话亭旁看报纸的c抱着木箱卖橘子水的c对面打铁铺里默契打铁的夫妻c牵着狗狗遛狗的德国人 他领她上旅馆餐厅,会读心术一般的道:“我猜你一定还没吃饭吧。” “就喝了下午茶。”她跟在他后面,拼命的想办法。 奈何她连现在自己的处境都想不出来,更别说要如何应对了。 进了二楼的餐厅是中西合璧的,他点了一份意面c两杯红酒份德式烤肠 他就坐在她的对面,品着高脚杯里的红酒。 默默看她狼吞虎咽的吃东西,看这点东西还不够她塞牙缝的。 由于不太忍心,又加点了披萨。 “这个,给你。”她吃了两块披萨,才喝了一大口红酒停下。 桌上是一张红色的请柬一样的卡纸,他一边打开一边问,“金大帅又要娶妻啊?请我去观礼吗?” 一看上面写满了驯服女妖的咒术,眼神微微有些阴沉。 “这个也是给你的,你你拿去用吧。”她把皮箱放在了桌面上,满脸都是番茄汁。 在他眼里像只小花猫,惊恐而又狼狈。 没办法掩饰心中的害怕,就化紧张为食欲吗? 有点意思! 哪怕再害怕,也不会对外人说一个字。 他手摁在皮箱上,“你知不知道女妖是做什么用的,就把它送给我。”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吴采采扭头就走。 他拾起刀叉,在盘子上一敲,“从陕西路回金公馆要多久,你知道路程吗?” “几几公里吧。”她穿着小洋装和高跟鞋,走那么远的路,脚得走废。 他握住她的腕子,往楼上走去,“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叫我怎么调教女妖吧。” “放开我,孔二公子。”她几乎染上了哭腔。 按照吴军阀和吴凌恒的套路,她至少还要在金家呆两年。 这才刚刚开始,她就被金军阀怀疑了。 他忽然把她抱住了,紧紧的搂在怀里,“你在怕什么?” “我”吴采采说不出话来,她紧张的发抖,浑身都没力气。 往日的嚣张跋扈,不过是建立在表面的恃宠而骄。 她是一颗棋子,是自己的棋子。 除了吴军阀授意之外,她也想查清楚母亲死亡的真相。 眼泪夺眶而出,淋湿了他的毛衣。 他忽然有点怜悯她,“我记得你说过你死都是金家的鬼,莫不是怕金大帅看破我们的奸情吧。” “都是你,你这个王八蛋,要不是你留下那件破夹克,我至于这样吗?”她委屈的狠狠的踩他的脚,乱拳打他的胸口。 别看他整日吊儿郎当,看起来像个废柴。 实际上好像是练过,肌肉结实的完全打不动。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我会保住你的,我有办法的。” “你?你还是先放开我吧,万一被人看见!!”吴采采用力挣脱,想下楼逃走。 他去把她往楼上拉,“你这样下楼,被人看见才觉得有问题吧,这旅馆是孔家的,不会出问题的。” “你要带我去哪儿?”吴采采连忙擦去自己的眼泪,这样满脸泪水的被看见才会被怀疑呢。 他用钥匙打开一间房间的门,直接把她推进去,“当然是进我的房间,在外面放出女妖,吓到旅馆员工,我们孔家还要发抚恤金。” 正文 第251章 我有分寸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孔凌尘在“旧无”旅馆住的是豪华的总统套房,桌子椅子都是欧式红木的。 摆件精致独特,还有欧美进口的落地钟。 双人大床上被子的背面都是绣金线的,绣的是欧美的大幅油画。 房间里似乎还喷了香水,似有若无的清新。 半透明的纱制窗帘拉开了一条缝,明亮的天光照进来。 外头车水马龙,还有几个鬼鬼祟祟的目光看上来。 “随便坐。”孔凌尘顺手拉了窗帘,打开了房间的灯。 然后拾起了沙发上的两双臭袜子,丢进搁脏衣服的竹篓里。 吴采采翘着二郎腿坐下,想尝尝桌上的曲奇,“大白天的你拉窗帘干嘛?” “为了你的名节,楼下盯梢的太多了。”孔凌尘端了那碟子饼干放在高处,故意不让她吃。 她双手放在膝盖上,别过头去,“小气!!你越这样遮掩,他们越怀疑我们有什么吧。” “我们难道没什么吗?采采?!”孔凌尘坐下,手臂搭在吴采采背后的靠背上。 虽然没有碰到她,却好像环着她一般。 吴采采有些不自在,却在他这房里找到了久违的安全感,“随你怎么胡说八道吧,本小姐清者自清。” 在金府的日子并不难过,可当真一点受到庇护的感觉都没有。 像是蜗牛没了壳子,变色龙失去了保护色。 “为什么非要那么正经,你不觉得接受我的日子才刺激吗?”他凝着她,暧昧的笑着。 仿佛圣经里那只骗人吃下苹果的撒旦蛇,并且还是暗示她偷情找刺激。 吴采采白了他一眼,“本姑奶奶就是喜欢偏安一隅,喜欢找刺激上海的百乐门就有。” 扭头懒得搭理他,去撞上了他手里蓝玫瑰。 蓝玫瑰是他的手经过她后脑勺的时候,变魔术一般变出来的。 “又是这一招,老套。”吴采采懒得搭理理他。 他把蓝玫瑰塞进她手里,“老套虽然老套,有用就好。” “你这招对我没用!!我可不是那种好骗的年轻小姑娘。”吴采采无情的把花捏烂,谁知道花茎上长满了刺。 把自己的手扎的出血,花汁里也不知道有什么成分。 碰到伤口,疼的她差点叫出来。 孔凌尘单膝跪下来,查看她受伤的伤口,“你不知道玫瑰有刺吗?不喜欢扔了就好,干嘛跟自己的手较劲。” “放开我。”她性子倔得像头驴,硬要把手抽回来。 他死死的抓着,懒散的目光忽然变得无比认真,“小丫头,我可以保护你。” “就你?”她蔑视他的同时,也是渴望真的能得到保护。 这次来找他,只是一次试探。 那件烂夹克引起金军阀怀疑了,她回去肯定解释不清的。 以金军阀对他儿子变态一样的情结,当初差点和吴府女眷同归于尽,还“杀死”了婉兮。 又怎会轻饶了她? 他握紧她的双手,“你看不出老金正在拉拢我吗?” “他拉拢的是孔家。”她依旧骄傲的别着头。 他就喜欢她这股子外强中干的可爱劲,明明骨子里早就怕极了。 想找个庇护,又拉不下脸来。 一旁柜子的抽屉里就有医药箱,孔凌尘拉开抽屉。 拿出药箱里面的酒精和碘酒,先帮她清洗被花汁污染的伤口,“我代表的就是孔家,不然他派你来送礼做什么?” “那你打算怎么庇护我?”吴采采终于正眼看了一眼他,他单膝跪着的时候那样卑微。 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眼睛却深邃的让人看不透。 他低头吹了吹她的伤口,“你做我的女朋友。” “你耍我。”吴采采高跟鞋踹在他肩膀上,直接把他踹了一个跟头。 他屁股着地,疼的龇牙咧嘴,“谋杀亲夫啊你。” “懒得理你,你就知道耍贱,可曾考虑过别的处境。”吴采采也不管手上伤口只处理了一般,负气离去。 他从后面直接抱住她,不让她挪动分毫,“我会亲自出面帮你化解的,前提是你得听我的。” “我”她感觉很屈辱,很想胖揍一顿他。 他玩世不恭道,“只是玩玩嘛,你又不是玩不起。” “谁要跟你玩玩!!”她的气势很弱了,也觉得自己很可悲。 她要借助他的力量,却要成为这个男人玩物。 他小声道:“我意思是说,你可以对我只是玩玩,我保证有了你再也不找别的女朋友了,只有你一个。” “少花言巧语了。”她对这种登徒子的舌灿金莲的本事早就免疫了,也不看看她长在什么家庭。 信他话的,也只有上海那些养在闺阁里天真浪漫的名媛小姐。 他嘴角玩味的一勾,“你不信?” “那女妖呢?你打算怎么处理?!”她妥协了。 骨子里才不相信他这样的风流浪子,会为她痛改前非。 估计只是为了捧场做戏,说的一些甜言蜜语。 不过,她不在乎。 反正为了母亲的仇都嫁给死人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难接受的呢。 他抱紧了她,“给你玩怎么样?我有了你,这种玩物就不需要了。” “不好意思,我只对美男子感兴趣。”她从他怀中挣脱。 他单手打开箱子的皮扣,里头的邪气冒出来。 房间里的温度一下冷了许多,一直白森森的人手突然就冒出来。 吴采采惊叫一声,“啊——鬼。” 一回头,又撞进他的怀里。 暖暖的怀安静的伫立在那儿,好像就是为了庇护她儿存在的。 她没说话,安静的站着。 少顷,回头看了一眼。 女妖爬出来半个身子,嘴里流着口水。 满嘴的倒刺,作势要扑过来咬人。 她躲到了他的身后,“她出来了” “如何让女妖成为尤物。”他另一只手竖着写着咒术的帖子念,却无视它完全爬出来的动作。 这女妖当真特别,并没有双腿。 下半身是长长的尾巴,用力一甩就借力扑上来。 吴采采眼看孔凌尘要被咬了,也是气的要死,“你作死啊!!孔凌尘!” 孔凌尘肩膀被咬了,不过却好像没有受伤。 懒洋洋的念着她听不懂的咒术,女妖凶戾的目光慢慢的柔和下来。 温柔的像月光,长长的尾巴开裂成了双腿。 白色的腿子冰肌玉骨,小脸绝色惊艳。 身子软若无骨的挂在他的身上,唇饥渴的吻着他的面颊。 “你在心疼我吗?”孔凌尘一副得逞的样子。 她踮起脚检查他被咬的地方,“你你只是衣服破了,这块好硬啊,镶了钢板吗?” “不妨告诉你,我穿了龙虾甲,子弹都打不穿。”他很得意自己身上有龙虾甲保护,顺势偷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她嫌弃的推开他的脸,擦着自己脸上被亲的地方,“难怪你有恃无恐,刚才打你也打不动!!原来是穿了乌龟壳。” “要不小可把这乌龟壳脱了,让二小姐你随便打?”他把女妖推到一边,脱掉了自己的毛背心。 毛背心里的衬衣上,也有两个牙齿印。 衬衣一脱,就露出坚固的龙虾甲。 龙虾甲有将近二十斤重,扔在地上的时候感觉地板都颤了一下。 吴采采反倒惊了,“你你穿这么重的衣裳不累吗?我看你” 她看他连喘气都不喘一下,好像身上穿的是蝉翼一般轻薄的衣服。 一个浸淫酒色的花花公子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体质???! “只要你喜欢,我以后都不穿了。”他握住她的腕子,让她的手打他。 她再是目空一切,拿鼻孔看人的脾性。 脸也是红了,心跳也变得快了,“你你还是穿着吧,现在时局不稳,你这样身份的,随时都有可能被乱枪打死。” “晓得关心我了?我还以为我在你眼中半毛钱都算不上呢。”他抱起她,躺到了柔软的床上。 她要炸了,给了他一巴掌,“你敢坏我贞洁?!” “我没有。”他捂着脸,好委屈。 她大骂,“那你个王八蛋c小兔崽子c大色狼抱我上床干嘛?” “睡个午觉啊,我好多天没睡好了。”他靠着她,好像汲取到了一丝温暖。 她咬住了唇,身子蜷缩在了一块,“你在自家的旅馆,也会睡不好?” “日日穿着那样沉的龙虾甲,睡在皇帝的寝宫也不会安稳啊。”他郁闷道。 她懂了,他惧怕暗杀。 尤其是在幕州并非孔家的势力范围内,他的身份极有可能被暗杀。 她咕哝了一声:“你可以抱着女妖啊!!那样的极品尤物” “在我眼里,你就是尤物。”他道。 她粗鲁道:“放屁。” 撒谎也不打草稿,她美貌乘以一万倍,都不如一个女妖一半。 那种骨子里带着的妖媚,真是惊世骇俗。 身上没有半点人会有的缺点,可是人都会有缺陷,再绝色的女子也不可能完美成那样。 “反正我只对你感兴趣。”他嗅着她的头发道。 她闭上了眼睛,轻轻的靠着他,“孔二少你可以放肆,但不能害人,懂吗?” 她可以被他调戏,出于他能保护她。 但是再出格的事情,比如失身,那是会被查出来的。 一旦被金军阀发现,她就死定了。 “我有分寸。”他道。 —— 幕州妇幼医院,医院里一个病人都没有。 门口有持枪的重兵把守,厌烦死守的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春莺扶着婉兮上台阶,道:“还好你的脚和我差不多,穿我的绣鞋刚好,不然都没法出门。” 正文 第252章 肌肉松弛剂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也怪我粗心,这几日没出门,也忘了置办新鞋。”婉兮的箱子虽然从江里捞上来了,可惜此事金军阀不知道。 本来打算穿那双旧鞋,旧鞋在林子里被刮得破相了。 穿出去不体面,只得穿春莺的绣鞋。 两个护士候在门口,给二人领路,“两位夫人,请。” “你们在这等了多久了?”婉兮是一个钟头前才得了通知,要和春莺一块产检。 谁知医院这边早就清场了,似乎真的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不过,怎么没通知她? 护士微微一笑,“不久,一点钟的时候就在这等。” “这还叫不久啊,辛苦你们了。”春莺略带歉意的道。 另外一个护士训斥了这个小护士,“别乱讲话,在这等两位夫人,是我们的福气。” “是,护士长。”小护士低着头,笑容也敛了。 婉兮见小护士牵连被训,也知道全怪自己和春莺多言了,扯开话题:“妇产科在几楼?” “妇产科在四楼。” 春莺叹了一声:“这么高。” 她心想着婉兮怀的月份太大了,走四楼上去还不要了命。 护士长是个人精,一听就明白春莺的心思,“有电梯的。” 医院有专门给贵宾准备的豪华电梯,普通人是不能随便坐的。 空间也不大,只能一次站四个人。 还是那种手摇电梯,速度比走楼梯还慢。 要是在那种高级饭店czf办公楼之类的肯定派不上什么用场,可在医院倒是方便了许多人。 四个人一进去,就没有多余的空间站金军阀安排的守卫。 外头的守卫指着小护士,道:“你出来,我进去。” “这”小护士是专门安排陪同的,有点犹豫。 守卫是贴身护着她们的,片刻不能离开,“你走楼梯,快点。” “是是!”小护士嘴巴一瘪,委屈的出来。 和守卫交换之后,电梯门缓缓关上。 这手摇式电梯果然慢的可以,在金属的摩擦声中慢慢的往上升着。 春莺都困得有点想打呵欠了,“原来坐电梯这么慢啊。” “快到了吧。”婉兮抬头看着。 那个护士长一直低着头,从进了电梯就变得有些过于沉默。 婉兮冰雪聪明,洞察人心。 分神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就见她从袖子里缓缓的抽出一根针筒。 针筒上的针盖着盖子,里头注满了药液。 她趁守卫不注意,快速的把针筒藏在一衣服底下,“到了,两位夫人先请。” “婉兮,你月份大,你先走。”春莺对吴府c对婉兮,是有感恩之心的。 一直都很照顾婉兮,让她先从电梯里出去。 婉兮走了出去,意识却留在电梯里。 那护士在衣下偷偷的把针筒的盖子罢了,针尖狠狠的朝春莺的脖颈处扎去。 虽然不知道针管里的液体是什么,不过扎在人身上肯定没有好下场。 之前是见过金府里的刺杀的,不过都比较隐晦。 哪怕是六姨太的谋杀,也都比较小儿科。 眼前这一幕,却是那样的凶狠。 在戒严的医院中,接待的护士都会成为暗杀者,用医学手段杀人于针管之下。 婉兮动作很灵敏,回身捏住了那人肘部的麻穴,“护士长小姐,您要干什么。” 点人麻穴这项技能是在军校里学的,当时她怀了身孕不能跟去训练。 教官就因材施教,教了她一些制敌的办法。 护士长手上没有力了,手里的针管也掉落在地。 可她仍旧不甘心,蹲下身用另一只手去捡。 婉兮比她动作还快,一脚踩下去,把玻璃制品的针管踩得粉粉碎。 本来她穿着轻软的绣鞋是踩不碎针管的,即便踩碎了玻璃碎片也会割破鞋底伤到她。 里头的液体肯定有毒,划出了伤口就不好了。 好在她聪明运了灵力在脚上,用灵力把玻璃震碎了。 那护士长急眼了,张嘴要咬婉兮,“敢阻挡我!!” “碰——”一声近距离的枪响炸开了,那个守卫手里的微型手枪直接爆头了护士长。 护士长太阳穴被崩了一样,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春莺跟着金军阀,从来都是备受呵护。 头一次这么近的距离下有人开枪,被枪声炸的头晕目眩。 身子晃了几下差点倒在地上,婉兮和守卫同时扶住了她,“春莺,你没事吧?” “我我好害怕,腿腿软。”春莺摇摇欲坠,眼圈红红的。 换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受到惊吓。 况且她还是孕妇,受惊对腹中的胎儿很是不好。 守卫也慌了,“是属下太鲁莽了。” “没没事,不关你的是。”她嘴唇苍白到了极致,整个唇瓣都在抖。 婉兮只能扶她到一旁的长椅坐下,坐在一旁帮她搓揉冰凉的手,“你一定要平静下来,受惊过度对孩子不好。” “我知道,刚才太惊险了,多亏有你。”春莺抱住了婉兮,无法掩饰的害怕。 电梯那么狭小的空间,刺杀真的太容易了。 只差一点点,她就完了。 刚才的刺杀兹事体大,守卫已经去一旁的打电话。 告知了副官,副官喊了金军阀接电话。 守卫在电话里详细说了前因后果,惹得金军阀大怒。 放下了手中的军务,亲自赶来了医院。 进了四楼,守卫先低头认错,“怪我鲁莽,在电梯里用枪,吓着夫人了。” 那一枪打的虽然及时,不过确实有点鲁莽。 婉兮这种常常玩枪的人,都被震得耳鸣了好久,更别说是春莺了。 “这个拿着,自己去上级那边领罚。”金军阀事前就准备好授勋的勋章,还有一叠美金。 同时交到这人手里,又让人家去领罚。 说明他是任何此人救了春莺的功劳,但是又不得不罚他乱开枪吓着孕妇。 守卫心服口服,“是,大帅。” 地上的药液其实干的差不多了,只有玻璃碎片中还有点残存。 副官抓了副院长过来,强迫他认里头的药剂。 药剂到底是什么,得需要提取然后化验。 金军阀等不得,枪口指着副院长的脑袋,“只给你十五分钟,检查不出是什么,就只能去阎王爷面前喊冤了。” “我我有办法,真的,只要借来两只实验室的白鼠。”副院长也知道金军阀是个性格极端的,平时看不出什么来。 可惜丢了金云澈时候,把正室夫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宝贝成了命。 有一点点威胁,都要除之后快。 金军阀对副官道:“去,把白鼠给他弄来。” 副院长用另外一只针筒提取了一些,并且用一点水稀释了。 注射在了白鼠身上,就这么一点点。 白鼠不到五分钟,就抽搐死亡了。 “是肌肉松弛剂,注射一点就会死。”副院长都想把手里的针筒扔了,一点点分量就会弄死一头牛。 他们医院的护士长也不知道哪儿搞来的,居然有满满一针筒。 弄这么多,只为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 可见各方势力之间的斗争多么残酷,可他只不过是一个学医的普通人啊。 他低着头,口干舌燥。 金军阀也没为难他,“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吧,没人知道是你帮忙检测针筒里的成分。” “谢谢大帅体谅。”副院长激动极了,都要热泪盈眶了。 金军阀对他道:“找个人清理干净,别留什么痕迹。” “是,我马上去办。”副院长小跑步的跑下楼梯。 金军阀走到婉兮面前,问了一句,“她怎么样了?” “受了惊吓,可能要喝些水,不过这里的水,我不敢”婉兮看了一眼就在眼前的水房,却不敢装锅炉里的水。 金军阀面色阴沉,“知道了。” 他吩咐副官下去车里拿保温杯上来,然后亲自喂水给春莺喝。 喝过了温水,春莺才缓过劲来,“大帅,您怎么来了?” “以后你出门,不管去哪儿,我都会亲自陪着你。”金军阀捏着她的下巴,露出的温柔的笑意。 和刚才那副冷彻骨的样子,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春莺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这样多耽误你。” “以后要刺杀你的,除非先杀了我,我倒要看看谁敢杀我。”金军阀冷冷道。 现在各方势力存在一个平衡,任何一股势力的首脑死了,都会打破这个平衡。 至少他在诸方势力中,掣肘的作用比吴军阀大。 吴三爷还会有人为了利益刺杀,可他姓金的谁敢来刺杀,杀他前可得想想杀死他的代价是怎样的。 春莺觉得金军阀此刻杀戮太重,转移了话题,“差不多该去检查了吧,不然天就黑了。” “你身体还行吧,不行的话改日来看也好。”金军阀心疼她。 她看了一眼婉兮,道:“我很好,况且婉兮妹妹快要生了,起码得预估个差不多的预产期,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 “也好,我送你们到门口。”金军阀扶起受惊过度的春莺,送她们到了妇产科诊室的门口。 诊室里的是一个四十岁出头的医生,正坐在窗前看书。 两人进去了,才放下书。 “你们谁先看诊啊。”她声音沙哑,语气淡淡的。 看样子没怎么把她们的身份放在眼里,钢笔在纸张上写着日期。 婉兮坐下,道:“我先来吧,我叫楚婉兮。” 正文 第253章 你不配 以婉兮的性格,定会让着春莺。 只是这个女医生着实不是简单的人物,方才刺杀的动静那么大。 她肯定听见了,却在诊室里看书。 金军阀大发雷霆的时候,都能憋着不出来。 等她们过门过来,样子又是若无其事。 故此婉兮才冲在前头,要为春莺探路,此刻恬静的看着眼前这位女医生。 “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那女医生皱了眉头。 婉兮解释道:“取自诗经。”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是吧?”她冷冷道。 婉兮点头,“是啊。” “你不配这个名字。”女医生瞥了她一眼,在纸上写下婉兮的名字。 春莺甚是不满她的态度,“你什么意思啊!” “算了,岳医生说的也没错。”婉兮劝住了春莺,不经意间扫到了女医生的胸牌—— 岳零露。 刚才问她怎么起了这个名字,其实不是问她起名字的由来,是不屑于她起了这个和零露出自同一篇诗经的名字。 春莺在烟花之地混成了人精,顺着婉兮的视线看到了胸牌。 面色一便,心忖岳零露!名字好耳熟啊,好像在哪儿听过。 “你们是来产检的,还是来研究我名字的。”岳零露手捂住了自己的胸牌。 春莺皱眉,拉着婉兮的袖子,“这人态度这么差,有些可疑啊,要不换个医生吧。” “求之不得。”她把听诊器摘下来,收到白大褂口袋里。 看她傲气凌人的样子,似乎完全不想给她们做产检。 婉兮淡淡一笑,“我觉得这位岳医生很专业,年纪轻轻就当上教授,没必要换吧。” “年纪轻轻?你知道我多大了吗?”她本来都起身要出去,在门前停住了步伐。 婉兮温温的看着她,“不到四十岁就成为教授,还不算是年轻啊。” “你确定不换人给你产检?”她眸色冷的厉害。 婉兮坚定道:“我确定。” “可别后悔。” 她坐回去。 例行问了婉兮饮食习惯,还有作息情况,以及一些其他怀孕相关的问题。 通通记录下来之后,戴上听诊器到屏风后面,“过来吧。” “春莺,你在这里等我。”婉兮走进屏风,躺在床上。 岳零露掀开她的衣服,听诊器听着她腹中情况,“月份不啊,胎心还算稳健。” “我能不能听听他的胎心。”婉兮看着岳零露问道。 岳零露把听诊器一摘,她聪明的起身。 接过听诊器,戴在了耳朵上。 岳零露手塞在白大褂里,“听见了吗?” “一点点,我不知道是不是。” 婉兮听到胎儿的心跳声,有说不出的激动。 岳零露问她:“这个月份了,为什么大老远来幕州?” “采采想我了。”婉兮轻声道。 岳零露眼神微微一变,嗓子染上了一点点的哑音,“她?倒是任性。” 明明一副冷冰冰很无情的样子,眼眸深处却有一种说不清的温柔。 “您为什么不在岳府,也来到幕州。”婉兮认真的看着她。 她眼角的余光里沁着寒意,“多管什么闲事?” “您不也问我了?!”婉兮低低的道了一句。 心里面隐隐猜到了她留在幕州的原因,也许和吴采采一样。 都是为了不甘心,都是为了故人。 岳零露道:“躺下。” 婉兮乖乖的躺了下去,把听诊器还给她,“还没产检完吗?” “要确定预产期,你也不希望生产的时候太过狼狈吧。”她没有戴上听诊器,而是放到了一边。 婉兮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岳零露的手指在她浑圆的肚子上轻轻的按压,“刚刚才遭遇了暗杀,一点都不地方我吗?” “金大帅选择您,自然是信得过,至于信得过的原因”婉兮故意只说了一半,没有把话彻底挑明。 岳零露手上的动作一停,“继续说啊。”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婉兮一方面是因为春莺在旁不方便说,另一方面是在故意气岳零露的。 从进来岳零露的态度就很不好,从头到脚的排斥她们。 眼神里的坚定却是在告诉岳零露,她确信岳零露绝对不会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岳零露气婉兮太能洞察人心,又是经验丰富的产科大夫。 手底下随便一压,就能疼死她,“别和我来这一套,别以为我会想你想的那样不会对你下手。” “啊——”婉兮禁不住痛叫出声,疼痛简直要了她的命。 额头上全是汗,身子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你不会!” “万一我是杀手呢!!”岳零露阴沉道。 婉兮没力气说话,心中却跟明镜一样的清楚。 岳零露态度不好顶多是觉得她出现在幕州碍事,但绝对不会成为刺杀的那个人。 春莺赶忙冲进来,“婉兮,你怎么了?她对你做什么了。” “没事。” 婉兮脸色苍白道。 春莺在外面听到岳零露说杀手两个字,就对岳零露生出警惕,“脸都白了,还说没事。” “我只是第一次产检,不太适应。”婉兮微微一笑。 春莺松口气,“没有别的事我就放心了。” “你回避一下,我这样的样子太狼狈。”春莺只好离开,“有什么事叫我。” 岳零露似乎故意拿她撒气,几下都按在她觉得最痛的地方。 可婉兮都忍了下来,手指甲都扎入皮垫里去。 有一只手的指甲都扣断了,鲜血染了好大一片,却是连哼都不再哼一声了。 岳零露拿她没办法,“挺能扛的嘛。” “没想到产检还挺疼的,我有点受不住了。”婉兮咬着唇故意服软。 岳零露收回了些许压在她腹上的力道,“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距离预产期还有十到七天,提前三天住院。” “谢谢岳医生。”婉兮产检结束,几乎连爬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了。 岳零露有点看不下去了,扶她起来,“生完孩子赶紧离开幕州,不要给我碍事。” “我我可以帮你的。”婉兮攥紧了她身上的衣料真诚道。 岳零露很坚决,“我在这里十年了,不需要任何人帮助。” 竟是这么长时间!! 婉兮吃了一惊,呆呆的看着岳零露。 汉军旗岳家虽然家道中落,不过还是大部分普通人不可企及的名门望族。 家族里不少新f高官,也有很出名的学者。 按说岳零露可以一辈子呆在上海,受家族庇护,根本就没必要独自来异乡受苦。 “那好吧,我听您的。”婉兮乖巧道。 岳零露的手指忽然落在了她的侧脸上,“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 “一点点,采采就是为这个来的。”婉兮低语道。 岳零露低头,紧闭的双眼中滑落一丝泪“我一个人陷阱来够了,你们真是” 当年岳零落的死,揉碎了多少人的心。 这事又和金军阀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调查个清楚明白,很多人都不会放下的。 “婉兮,你好了没有?!”春莺问道。 婉兮整理好衣物,走了出来,“好了,该你了。” “我要你在旁边,我不放心她。”春莺拉着婉兮的衣角,害怕一个人和岳零露独处。 婉兮点点头,在一旁陪着她。 岳零露检查完也懒得搭理春莺,在纸上写了春莺的孕检报告。 直接扔在春莹脸上,坐着悠闲的喝茶。 春莺那样脾气娇柔的性子,也气的脸都绿了,“你怎么样?!” “我怎么样了?金夫人。”岳零露呛起人来,可比吴采采凶多了,根本不管春莺是谁的女人。 婉兮扶额,若她知道了春莺腹中孩子真正来历。 别说是像现在这样甩脸子,恐怕是半点重话都舍不得说吧。 外头的金军阀闻声进来,“怎么了?检查完了吗?” “检查完了。”岳零露正眼都不看金军阀一眼。 金军阀道:“检查完就回吧。” “记得按诊断书上写的买药,不然生出来的孩很可能是畸形的。”岳零露说话甚是难听。 春莺撒娇道:“大帅,你看她这个态度。” “她就是这个怪脾气,一直都没变。”金军阀倒是了解岳零露。 岳零露冷笑一声,并没有多说话。 春莺郁闷了,“那您还安排她给我们做产检!!这不是故意让我们找气受吗?” “她是我信得过的人,旁人我是真信不过。”金军阀这话一开口,婉兮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岳零露是岳家人,又是岳零落娘家人。 只要有婉兮跟着一块产检,她定会尽自己全力,哪怕态度不那么好。 金军阀才不在乎态度,他只能安排最安全最合适的人。 春莺郁闷,“也不知到底哪里值得信,婉兮也是这般维护她。” “婉兮认出她来了?”金军阀拉着春莺的手出去,顺嘴问一句。 婉兮跟在后面,“也不算是认出来吧,从前并不相识,还要多亏了大帅安排。” “我也是为了春莺的安全着想,一举两得嘛,怎么样你的胎如何了?”金军阀搂着春莺进电梯,顺口问了一句。 婉兮进去略有几分尴尬,退到了角落,“她说还有八九天就到了产期了,让我提前三天住院准备。” 正文 第254章 女朋友 “婉兮,你放心,大帅会都会替你安排好的。”春莺拉住我的手,抬眸看金军阀时一脸的幸福。 金军阀捏住她的鼻子,“惯爱替别人着想,自己的情况问了吗?” 婉兮本要福身谢过,见两人打情骂俏。 不方便打扰,也就没有说话。 “她对人凶巴巴的,哪里会跟我好好说话。”春莺娇嗔道。 金军阀道:“诊书看了吗?” “说我孕中受惊,得吃些凝神静气的食补。”春莺不情愿的瞧着诊断书,越瞧越觉得岳医生诊的仔细,“吃些吃些大枣c薏米之类的,切忌服西药克服,容易有副作用。” 岳零露表面上凶巴巴,实则用心在给她诊病。 “还有呢?”金军阀问道。 春莺声音一点点的声,“她说我平时进补的不够,胎气有些不足。” “平日里让你吃些补品,你却嚷嚷着怕胖。”金军阀捏春莺鼻子的力道重了些,故作凶悍的吓她。 春莺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女人变胖,最显丑了。” “莺,你这是不信本帅会对你不离不弃。”金军阀眉头倒竖,轻轻的捏了春莺耳朵。 把她娇的身子生生逼近了墙角,就近温柔的训斥她。 她满面绯红,朝婉兮处偷看,“婉兮还在呢,大帅!!” “差点忘了。”金军阀收回了圈她进墙角的猿臂,对婉兮淡淡一笑。 婉兮福了福身,也没说话。 电梯内空间不大,不得不在此当电灯泡。 她也觉得煎熬,可这手摇电梯就是这般慢吞吞的。 要早知如此,不如走楼梯。 春莺娇声责怪金军阀,“你看,婉兮都被你弄的不好意思了。” “我先不同你计较,等回去了看我怎么罚你。”金军阀也是不好意思在婉兮面前太过肉麻,恶狠狠的威胁了一句。 春莺低头踩了一脚他的军靴,噘着嘴不说话。 煎熬了一会儿,电梯终于到了。 金军阀搂着春莺出去,问副官:“那个护士长的身份查的怎么样了?” 婉兮在电梯里长须一口气,跟着也走了出去。 “背景很清白,暂时查不到漏洞。”副官跟着金军阀道。 金军阀皱了眉,步子慢了一些,“找人去多多关照一下她的家人,总会有一些线索的。” “我的人已经去了,大帅。”副官很有先见之明道。 金军阀赞赏道:“很好。” “属下应当做的。”副官给金军阀开了车门。 春莺先坐了进去,金军阀坐在她身边,“那个护士呢?” “带去审讯了,还不知道是否同党。”副官弯腰道。 金军阀点头,关上了车门。 副官立正站直,朝车子离开的方向敬礼。 然后才回头,领婉兮去后面那辆车,“吴少夫人坐后面这辆车。” “好,谢谢。”婉兮上车,一人坐一个位置。 刚一进车里,就感觉一股寒意。 怎么有阴气? 婉兮心中狐疑,眉头也皱紧了。 司机道:“您坐稳了。” 从后视镜里可以看见他的脸,是一张极其普通的中年男子的脸。 可他的印堂上有黑气笼罩,一看就是常年被邪祟纠缠。 “等我系下安全带。”婉兮扯了安全带,想借此拖延时间。 谁知他一踩油门,把车开出去了。 婉兮顿觉不对,摇窗要叫副官。 他轻咳一声,声音有些熟悉。 从他座椅靠背处露出一张孩的脸,睁着一双大眼睛认真的看着她。 那是一只满身邪气的鬼! 婉兮一瞬间惊了,张大了嘴:“清”清瑜? “嘘。”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鬼猴子一样从座椅靠背上跳下来,蹲在婉兮的椅子底下。 婉兮肚子大了,不方便弯腰。 侧过身单膝跪地的看了一眼椅子下面,下头安装了一个绿色圆盘式的窃听器。 婉兮重新坐正,瞥向后视镜的眼神变得纠结。 开车的是清瑜吧? 她怎么成的金军阀的司机 哦~ 对了! 易容术!! 她猜测清瑜应该是乔装成了司机,只是乔装术毕竟不是幻术。 不可能百分之百一样,清瑜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你这车开的不稳当啊。”婉兮嫌弃了一句。 清瑜很轻松的就化解了,“这段路不好开,多弯道。” “是吗?”婉兮语气有些硬。 她岔开话题,“听说您在妇产科层遇刺了?” “嗯。”婉兮应道。 她又道:“还好有惊无险,您是吉人自有天相。” “”婉兮特别想问她,跳船之后到底去了哪里。 这么长一段时间不出现,出现的时候还成了另外一种身份。 车到了金府停下,却赶上了三辆车同时进府。 婉兮这辆车排在最后面,只能停下来等。 金军阀先从车上下来,“春莺,好像是采采回来了。” “她怎么坐在孔二公子身边?”春莺狐疑道。 金军阀见他们挨得那么近,脸色有点难看,“我也想知道,他们什么时候那么亲密了。” 金军阀的座驾开去了车库,孔凌尘的车补位上来。 孔凌尘穿着蓝色衬衫,陪卡其色马甲。 脖子上系了个花色的领结,吹着口哨下车。 他弯腰请吴采采出来,“吴二姐,很高兴跟你共同度过了一场愉快的下午时光。” 吴采采坐在车里,屁股好似黏在皮质椅上不出来。 下午她和他在总统套房里睡了一觉,醒来发现有老鼠偷吃了她本来要吃的饼干。 口吐鲜血的死在书桌上,把她吓了个半死。 本来就惊魂未定,还要和孔凌尘这么高调的出现在金府,整个心态都崩了。 孔凌尘把头探进去,“采采。” “别这样喊我。”吴采采警告他。 他反倒越发笑得得意,拉着吴采采的手出来,“不会穿高跟鞋就不穿嘛,你看你,把脚崴了。” “大帅,他牵采采的手了。”春莺吓成了雕塑。 金军阀眼中闪过一丝杀机,甚至有当场把枪的冲动,“好生放肆。” “哟,金叔叔也在啊。”孔凌尘好像才发现金军阀一样,玩世不恭的笑着。 轻浮的样子实在惹人讨厌,若不是孔家人早就被金军阀毙了。 金军阀勉强挤出一丝笑,“怎么劳动你亲自送采采回来?” “送采采到打铜街的车又回去了,我不送她回来,难道让她穿着高跟鞋自己走回来?”孔凌尘说到吴采采名字的时候,刻意宠溺的看了一眼吴采采。 金军阀额头的青筋都凸起了,死死的瞪着他,“大概是司机玩忽职守,我定会严惩。” “对了,您给我的女妖,真是甚好!”孔凌尘走了过去,在金军阀耳边悄声道。 金军阀眼神一变,“你已经试过了?” “那可不,我验过货,才送的采采回来。”孔凌尘一副十分受用的样子。 金军阀淡淡笑了一下,“你喜欢就好。” “对了,我希望能让采采当我女朋友。”孔凌尘坏笑道。 金军阀脸上的笑僵了,“你说什么?” “我说就我在幕州的这段时间,让吴采采暂时” 孔凌尘话还没说完,就被金军阀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一巴掌把他给打懵逼了,捂着脸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眼中都含泪了,“您打我做什么?” 婉兮坐在车上全都看到了,推开门下了车。 眼皮跳了好几下,心想着—— 孔二少又在搞什么名堂? 他孔家二少爷的无用和废柴本来就是装的,现下跑到金军阀跟前演戏。 居然胆大妄为的说要吴采采当他女朋友,真是有点看不懂啊。 金军阀一脸看待蠢货的样子,“你在幕州的这段时间,不是有女妖陪着。” “女妖又不能陪我应酬。”他噘着嘴,一副和金军阀闹别扭的样子。 金军阀看他那窝囊样就觉得好笑,“你再说一遍!” “就是吃吃饭,看看戏,跳跳舞的那种女朋友。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我在国外都是这样的” 孔凌尘嘟囔道。 金军阀的眼神一厉,他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对视了一会儿,他孩子一样拉着金军阀的手臂撒娇,“不行吗?我看吴二姐挺好玩的,才希望她能陪我玩几天。” “让一个有夫之妇陪你?”金军阀训他。 孔凌尘辩白道:“我又不碰她!” “不过喝了几年洋墨水,就真当自己是洋鬼子了?中国人的忠孝礼义廉耻被你弄到狗肚子里去了?”金军阀眉毛一横,捏住了他的肩膀。 力道微微一重,孔凌尘就成了软脚虾, 不知道为什么浑身没了气力,差点跪地上了,“我我知道错了,我不要她陪了,你别生气嘛。我这不是离家太久,忘了这边的规矩,往后一定牢记这些。” “你喜欢过浪荡的生活随你,但是我绝不允许你坏我儿媳的清誉。”金军阀十分威严道。 孔凌尘点头,“凌尘受教了,对了,听说你府里还有个未出阁的女眷?” “你是说金朵?”金军阀问道。 孔凌尘点点头,乖宝宝一样看着金军阀,“在幕州太无聊了,总要有个人陪我玩吧,我就是和她出去约个会,如果相互有好感了,娶她也可以。” 正文 第255章 战斗机 “她正在受罚,关禁闭。”金军阀肃声道。 孔凌尘本来一副巴结金军阀的样子,一听立马挺起腰杆了,“那我去找幕州市长的千金了,听说警察厅长的女儿也挺漂亮的。” 他手插在裤兜里,吹着口哨上车。 “等等。”金军阀喊了一声。 孔凌尘停了步子,“还有什么指教吗?金叔叔。” “指教不敢,女至今还未婚嫁,不知可否先安排相亲。”金军阀道。 孔凌尘长叹一声,“哎,你们世家的规矩就是多啊。” “孔二公子不愿意就算了。”金军阀冷道。 孔凌尘马上就换了一副嘴脸,“愿意c愿意,什么时候相亲。” “既然你着急找人陪你看戏c跳舞,那就明天吧。”金军阀挽着春莺的手朝别墅大门走去。 孔凌尘看向吴采采的时候一脸惋惜,“哎,可爱,我走了,不要想我。” “谁会想你!”吴采采怒等他。 他脸皮厚的堪比城墙,“怪我们生不逢时,我要是早一点去你家提亲,也不会被被棒打鸳鸯。” “姓孔的,我劝你放尊重一点。”吴采采一跺脚,气哼哼的进了别墅。 婉兮也跟着过去,孔凌尘是见谁都想调戏了一下,“婉儿,自火车站一别,都好多天了,你想我没有。” “孔二公子真爱说笑,我乏了,先进屋休息了。”婉兮礼貌的笑了一下,进了别墅。 关别墅的大门的老妈子用一种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瞟了孔凌尘一眼。 和他冷然的眸子撞到一块时,连忙收回目光紧闭大门。 金军阀听见门外婉兮也被调戏了一句,才觉得心里的怒火平息了一些。 好在问题不是出在吴采采身上,是这孔二狗子见到女人就撩。 跟他爹一样,都是狗屁倒灶的性格。 “大帅,你还生闷气啊,为了一个辈不值得。”春莺坐在金军阀怀里,柔荑摸着金军阀的胸口。 冰柔的手一下一下的弄着,想不舒心都难。 她朝进来的吴采采使眼色,暗示两个人赶快上楼。 春莺在府里,没有宅斗的经验。 往常那些污糟的戕害,许多都是吴采采帮忙挡下来。 这样关键的时候,她自会出手帮助。 吴采采硬着头皮经过金军阀面前,金军阀眼神微微一变。 她脸色便是一白,“父帅,我我上去了。” “跟我去一趟书房。”金军阀要她当面给他答案,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让她蒙混过去。 吴采采缩着脑袋,好的,父帅。“” “我能一起去吗?”婉兮担心吴采采应付不过来。 金军阀冷冷道:“也好,毕竟都是吴府里出来的女眷,在一边旁听着也好。” 上了二楼金军阀的书房,他让她们二人先进。 等她们进了才进去,狠狠的关上书房的门。 门关上的一瞬,声音振聋发聩。 吓得两个弱女子抱成了一团,相继害怕的发抖。 金军阀皱眉审视她们,“我有那么可怕吗?吓成这样,还是因为心虚了。” “父帅明鉴,采采对金家忠贞不二。”吴采采跪下了。 婉兮在这一刻,才真正切身处地的感觉到吴采采在金家的地位。 整个人是震撼的,也是心疼她的。 扶着肚子,陪她一块跪。 金军阀正在气头上,压根没管婉兮是孕妇不便跪着,冷淡道:“这话说的可真轻巧,金朵也常说,说的我耳根子都起茧子了。” “我和金朵不一样,她阴谋悖逆,我我从来没有,我可以去医院验明正身的。”吴采采含泪辩白。 金军阀反倒讽刺了一句,“他只要人陪他跳跳舞c看看戏,也不用你失身啊。” “父帅,您您怎么突然就不信任我了?!”吴采采委屈极了。 金军阀看着她梨花带雨,眼神也有些不忍,“你让我怎么信任?只是去送个东西的一面之缘,他就要你当他女朋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那么做。”吴采采泪流不止。 外头有人敲门,张口报上来历,“情报部,王泯求见大帅。” “进来。”金军阀道。 王泯是金军阀情报部的部长,情报四通八达。 从通讯局到信轿局,都有他的眼线。 任何信息传递,都难逃他的法眼。 王泯进来递给金军阀一个文件袋,耳语了好长一大段话。 声音实在太,吴采采听不见。 不过她看是王泯进来,已经吓得浑身哆嗦。 心里已经猜出来这厮派了那么多眼线在打铜街盯梢,多半是来汇报打铜街上看到的情报吧。 婉兮听到王泯说的话,内心也是相当震惊。 他们两个双双进入总统套房,竟然独处了四五个时。 这 不是作死么!! 金军阀对自己死去的儿子的那股执念,已经深到了病态的程度。 王泯走后,金军阀的脸色黑成了锅底黑。 金军阀慢慢打开文件袋,从里面倒出了一大堆照片。 黑白色的照片上,镜头永远对准两个人。 一个是吴采采个是孔凌尘。 最后一张还有吴采采在沙发上坐下,孔凌尘去拉窗帘的一幕。 全是下午刚刚拍的,暗房里洗照片也就要个一两个时吧。 他俩在总统套房里午睡的那会子功夫,所有的照片就都被洗出来了。 “我我可以解释的。”吴采采惶恐道。 金军阀抽着雪茄,“这还能解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他说要放出来女妖看看,在外面的话会吓着别人。”吴采采大声道。 金军阀弹了弹烟灰,“那你说,你们为什么会呆在里面那么久?” “我被下了药了。”吴采采道。 婉兮听到这里,心又悬在一起了。 说这番话,那不是挖坑给自己跳么。 金军阀眯着眼睛看着吴采采,“所以你在他房里昏迷不醒了四个时?!” “我他我没有,他在那个时间里玩弄女妖,跟我”吴采采语无伦次了。 金军阀从书桌前起身,上来就朝吴采采的肩膀踹了一脚,“贱人,淫妇!!” “父帅,是他害我,为什么你要责怪我。”吴采采在金军阀面前表现出来的也是一种西式思想,充满费解的看着金军阀。 可婉兮清楚的很,吴采采是中式和西式融合的环境下长大的,此番怕只是故意示弱装傻。 金军阀全然不吃这一套,“女子失节,是该浸猪笼的,不管是谁的错!” “金叔叔,你该不会是要要让她”婉兮如遭雷击,头有点晕。 脑子里想到的是那一日,金军阀暴躁之下要枪杀她们二人的画面。 历史 又要重演了? 这一次她以身救她,当真还能救下吴采采吗? 婉兮有些恍惚了,却见吴采采异常的冷静。 她虽然十分的害怕,可是并没有到完全失控的状态。 相反那种害怕,像是故意制造出来的。 婉兮很奇怪,侧眸看着她。 吴采采眼角的余光,一直在金军阀的桌面上偷瞄。 他的桌面上堆放着各式各样的文件,看着十分凌乱,其实是根据他日常看文件的习惯。 分了轻重缓急,还分门别类的分为了经济c政治c教育 她在找什么? 婉兮心中疑惑。 金军阀不知道吴采采和婉兮都在走神,怒道:“没错!!吴采采失身于孔凌尘,已经不配做我金家长媳,唯有浸猪笼才能保全我金府声誉。” “父帅饶命啊——”吴采采哭叫一声,匍匐在地上。 心中叹息在桌面寻找的时间太短,还没有找到想要找的那份东西。 婉兮见吴采采要浸猪笼了,也知是假意害怕。 便收了拼死为她求情的心理,帮吴采采在桌面上寻找她未找到的文件。 “战机零部件生产产地分布。”婉兮的目光定格在了一个非常特别的文件袋上,文件袋特别的后。 用肉眼看不出来里头有什么,用了意识侵入才发现里头除了图片之外,几乎没有几个文字。 绘画着当代最顶尖的战机零部件的放大图,图下仅有一段字写明是哪个国家的哪个地方出产的。 战斗机婉兮在报纸上见过类似的照片和介绍,但是国内几乎没有普及。 各大军阀手中,也很少有人握有。 因为价格十分的高昂,况且战机是用来轰炸的,对杀害平民的用处大于军队。 他们之间都是属于内斗,没必要买这些飞上天的铁壳子吧。 金军阀在婉兮沉浸在战斗机零件的几分钟内,拿起了电话下了一个绝情的命令,“来人,带吴采采去地下室关着,明天日一早送去幕江浸猪笼。” “我要是出了事,爹爹会生你的气的,父帅!!”吴采采此刻才好像睡醒了一样,打了鸡血一般的膝行到金军阀身边,抱住了金军阀的大腿。 她痛哭流涕着,眼泪鼻涕还往金军阀的军裤上蹭。 金军阀雕塑一般的不动如山,似乎不会轻易的动摇,很快她就被进来的人拉出去了。 “楚婉兮,我问你个问题,你觉得现在购入战机是否合适?”金军阀还没等吴采采彻底被拖出去,就问了婉兮一个奇怪的问题。 正文 第256章 福克E3、信天翁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什么战机?”婉兮还想装傻。 他不耐烦了一句,“战斗机,我要听你内心最真实的见解,不可以隐瞒。” “当然要购入。”婉兮缓缓道。 他目光一凛,“为什么?” “大帅……还记得庚子年列强入侵之事么。”婉兮轻声道。 金军阀亲自上前,把她扶起来了,“哈哈哈,不愧是吴老狗选中的儿媳妇,这一点旁人想不到,可我真的有些担忧啊。” 现在的时局是乱的,大一统也只是表面上的。 各方冲突不断,时有摩擦和战火发生。 大家都想着自己的利益,计较着如何扩大地盘,所以压根没人想过要买战斗机。 内斗可用不上这玩意,谁用谁第二天上报纸头条,被全民戳着脊梁骨骂。 但是金军阀不同,他居然想到了历史可能会重演。 万一被哪个列强入侵了,没有战机就失去了空军支配权,国家也会危如累卵。 “还是大帅有先见之明。”婉兮几乎都不敢完全相信,金军阀会是这么一个顾全大局的人。 总觉得背后还有谁,有谁在点拨他。 金军阀道:“你对战机了解多少?” “福克E3、信天翁。”婉兮缓缓道。 在看他文件袋里的图片之前,婉兮是根本不了解战斗机的。 看完了那些,她几乎精通这一门。 金军阀激动极了,“你……简直是块宝!!世界上有许多战斗机,只有E3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战机。” “我也是平时听夫君讲起过,并不算是自己的见解。”婉兮把功劳推给了吴凌恒。 金军阀倒也不惊讶,“吴老狗原来早就想买战机,他儿子都开始研究了,难怪这次会拉着我一块……” 【买战机的事情,还有吴府一份?】 婉兮心中吃了一惊,从前她可从没听说吴军阀也对战机感兴趣。 不过这样也解释了,金军阀为什么有眼界想买战机。 “婉兮,你回去休息吧。”金军阀道。 婉兮走之前,小声道了一句,“采采……” “不许为吴采采求情!!”他非常严厉。 婉兮只能把求情的话咽回去,“我也不多说什么,您自己考量吧,她要是有什么事您和吴府的关系是会恶化的。” 说完话也不多留,开门直接出去了。 金军阀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可是面子上实在是过不去。 坐在椅子上,一边发狠一边发愁。 —— 婉兮回房以后,担心吴采采。 一运灵力,双眼从至高处俯瞰整个金府。 找到了吴采采的位置,就近来观察她。 她靠在墙壁上养神,一句话都不说。 按她怕死的性格,如果真的要面对死亡,恐怕早就哭爹喊娘了…… 忽然,一只老鼠爬了出来。 还钻到了吴采采的裤管旁,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婉兮本以为吴采采会被老鼠吓着,神知道她从口袋里拿出了太妃糖喂它,“孔凌尘说他和我们家在谈一个生意,搞清楚了生意是什么,我就没事了,到底是什么生意呢。” “吱吱~”老鼠叫了几声,抱着太妃糖啃着。 吴采采也不嫌脏,摸了摸老鼠的小脑袋,“如果想不出来,他只能在幕江边杀了所有金府的人救我,虽然是活命了。” 老鼠吃完一颗糖还想吃,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她兜里有很多糖,又给了一颗,“只有给你糖,你才会陪我说话吧。” “吱吱。”老鼠叫着。 吴采采双手抱膝,很沮丧,“可我好像查出母亲死亡的真相,好像要他全家死光光。” 难怪吴采采不怕死,原来孔凌尘许诺救她。 她也不怕他不来…… 婉兮收了灵力,不再观察吴采采。 吴采采说的吴、金两家的生意,多半就是购买战斗机的事吧。 “到底是为什么呢?”婉兮打开了双臂,“大”字型的躺在床上放松身体的去思考。 她左思右想想不明白一件事,现在根本不是买战机的问题。 而是金军阀哪里来的钱买战机,养他花钱买来的战机。 如今的军费金军阀手里是最拮据的,拿来养现在的军队也就是勉强够用。 不然他也不会为了一个金矿,跟段薄擎在庆州打红了眼。 吴府有三条金矿,现钱更是多的没处花。 想了很久,她都没有想出来。 【既然问题出现在他的桌上,也许解决问题的也在上面。】婉兮都觉得自己脑子要生锈的时候,突然灵光一现冒出这个念头。 金军阀房里,金军阀头疼点了香片。 他心烦的要了命,春莺来都不见。 桌面上散乱的是各式各样的文件,他拿出了一个对外贸易的看了两眼。捏了捏鼻梁,又扔回去。 婉兮去看了一眼,那是一个贸易清单。 写着的是生丝、蜀锦、苏绣,三大品类的商品出口。 苏绣和生丝很明显是吴家在搞,蜀锦的量非常巨大,能搞的起来的估计也就是金军阀和段薄擎。 贸易清单在金军阀手里,那肯定是他在经营。 在贸易清单旁边,有个账本。 账本里写着商品交易的本金,还有成交额之类的。 本金明显从陈家流出,是非常巨大的一笔数额。 最后到吴军阀、金军阀账上,用来在各自的地盘采购货源,最后通过口岸流通出去。 “难道这就是买飞机的钱?那么陈家那笔钱……” 婉兮说了一半,掩住了口。 陈家再也有钱估计也没有那么多的现金流通,倒像是卡了宋家的那笔军费。 拿了四大家家族宋家的钱,跑去做商品贸易。 亏他们三家想出来,当真是厉害。 那么这件事为什么能帮到吴采采? 对对对!! 孔家在这件事上是局外人,他们最怕什么? 最怕三家结盟。 三家若要是结盟了,一定会想办法破坏结盟。 孔凌尘居心叵测,所以用坏吴采采名节的事情,让金军阀要杀了吴采采。 吴、金两家就结怨了,然后孔家的目的就达到了。 婉兮真是绞尽脑汁才想到这些,想要第一时间告诉吴采采。 可是以她的身份怎么可能见到吴采采? 不过…… 有一个人可以! 婉兮在纸上写了最重要的提示,让春莺下去地下室一趟,把纸条交给吴采采。 春莺很仗义,没看纸条。 直接交给了吴采采,吴采采看过之后就把纸条吃了。 幕江旁,有早市。 为了避免太多人看见,不到凌晨四点。 吴采采就被塞进猪笼里,抬着送去江边。 江边的晨雾薄薄,四周的草丛里藏着孔凌尘的人。 孔凌尘看到吴采采被抬到附近,无奈扶额—— 【到底是没有打探清楚,看来以后我们只能亡命天涯了。】 “副官,我确实冤枉。”吴采采忽然道了一句。 孔凌尘都要开枪抢人了,又停了动作侧耳倾听。 副官冷道:“既然冤枉,昨晚就该跟大帅说好。” “我是今天早上才想起来的,我觉得孔凌尘不是真的纨绔子弟,他都是装得。”吴采采认真的看着副官。 副官一摆手,那些太猪笼的人把猪笼放下。 吴采采小声道:“他是想破坏三家结盟。” “你们都下去!”副官命令道。 抬猪笼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吴采采跟副官。 吴采采道:“孔宋本来就是联盟,你们拿宋家军费做贸易,他们能甘心为你们做嫁衣吗?”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副官怀疑道。 吴采采咬着唇,“父帅提过,但是我昨天、昨天没想那么多。夜里我一直回忆孔凌尘的言行举止,我觉得他不是真的纨绔子弟。” “其实我也有同样的看法。”副官有此判断,是因为特别行动科的一切行动都是秘密。 成果也都是机密。 可以理解为孔凌尘无能,什么贡献都没有。 但是特别行动科一直以来都没有出过大问题,一个废柴能管理一个部门不出问题,这难道不是一个问题吗? “我去回禀大帅,但是他能不能答应放了你,还是两说。” 副官让人看着吴采采,回去找金军阀。 好在金军阀是一个人在房睡着的,四点多叫醒他. 并不会吵到春莺,他倒是没发脾气。 认真的听完副官说的,决定让副官把吴采采带回来。 金军阀很讨厌被人利用,心里也很在意三家联盟。 若这事是孔凌尘的圈套,他还明知故犯的掉进沟里是不可能的!! 哪怕吴采采可能真的失节了…… 一个小时后,吴采采跪在房内。 “父帅,我不能死,我不是怕死,三家结盟不能散。”吴采采恳求道。 金军阀问她:“你怎么确定这就是个阴谋。” “我上医院检查还是不是处女,证明自己的清白。”吴采采有婉兮和孔凌尘做军事,马上就献上了一计,“然后再骗孔凌尘我死了,伪装成三家结盟破裂,您看看他的反应。” 金军阀觉得靠谱,“那就这么试试看吧。” —— 婉兮卧室。 早晨七点多钟,平常她都会醒来。 此刻,她却掉入怪梦里。 一只诡异的婴孩流着口水,从床边朝她慢慢爬过来。 口水滴在床单上,把床单都腐蚀出一个窟窿。 她有预感,天亮了。 吴采采浸猪笼的事应该有结果了,她想要醒来知道结果。 可是怎么都醒不过来!! 婴孩爬到她耳边,她想逃却动不了。 耳朵都快被婴儿嘴里呼出的阴气冻掉了,她甚至以为自己会被婴儿狠狠咬一口。 谁知它却开口说话了,反复的说同一句话,“督邮街203号。” 什么—— 督邮街? 那是什么地方啊。 婉兮在挣扎和疑问中睁开了眼睛,金家的下人正在打扫房间。 那人道:“您醒了啊,吴少夫人,要吃早餐吗?” “要吧,对了,幕州有没有个叫督邮街的地方?”婉兮问道。 正文 第256章 CAT-COFFEE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什么—— 督邮街? 那是什么地方啊。 婉兮在挣扎和疑问中睁开了眼睛,金家的下人正在打扫房间。 那人道:“您醒了啊,吴少夫人,要吃早餐吗?” “要吧。”婉兮还沉浸在刚才的噩梦中,人还没有彻底缓过来。 心里觉得怪,以往金家下人都会征了她的同意,才会进来打扫的。 那人打开衣橱,“那您打算穿哪件衣服?” “浅蓝色的那件毛衣,和白色的那条长裙。”婉兮眼睛一扫,便发现卧室被翻过。 那人拿了毛衣过来,“您这有眼光,这两身很衬您呢。” “帮我把窗帘拉上。”婉兮吩咐道。 那人过去拉窗帘,“是,吴少夫人。” “怎么大清早的就来打扫?” 婉兮快速的把衣服和裙子换上。 那人顿了一下,才道:“大帅喊我来的,说您抱怨房间打扫的不干净。” 说着说着,还憋着嘴委屈了一下。 她什么时候说过房间打扫不干净了? 分明就是金军阀怀疑她了! “我二姐怎么样了?”婉兮低头把裙子边上开叉处的扣子扣上。 那人有点不明白,“您二姐?” “吴采采,金少夫人。”婉兮道。 那人脸色一白,许久才道了一句,“您节哀吧。” “什么……节哀?”婉兮一下有些懵了,眼前是一阵黑一阵白。 那人坐在床边,扶住她,“她已经不在了。” “浸猪笼了?”婉兮很崩溃。 那人点了一下头。 昨天晚上明明都安排好了,依旧没有搞定金军阀…… 孔凌尘可是答应过,如果不行就出手抢下她的性命。 那人手忙脚乱的给婉兮擦泪,“怀孕哭泣伤身。” 婉兮瞥向她的眼睛,红红的一片,“她是我二姐,我能不伤心吗?” 如果是真的伤心,她就不会流泪了。 只会拿着C96,找到机会崩了金军阀。 她已经不是当日吴府门前,被金军阀任意鱼肉的楚婉兮。 谁动她家人,她就跟谁拼命。 不过,她觉得吴采采可能没死。 运了灵力在金家上下找了一圈,终于在地下室很隐蔽的暗房发现了她。 吴采采还活着,只是对外声称死了。 至于为什么假死…… 恐怕是金军阀还不够信任吴采采,才生出这个计谋试探孔凌尘。 这件事她插不了手,也好像用不着她继续插手。 意识收回来的时候,在桌子下面察觉到了一只窃听器。 她…… 被监听了! 监听器的那头,应该都是情报部王泯的人吧。 “那您还吃饭了吗?”那人似乎在试探她。 她胡乱的把眼泪一擦,道:“扶我下去吧,我饿了。” “您能宽心,那边是好的。”那人笑道。 离开了监听范围。 婉兮才问了一句,“对了,幕州有没有个叫督邮街的地方?” “吴少夫人要寄信?”那人怪道。 婉兮一时之间没反应该来,“寄信?” 那人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道:“对了,你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回去,没必要写信,是要寄东西吧?” “对,是要寄东西。”婉兮慢慢明白过来,督邮街应该就是个寄信、寄东西的地方。 督邮二字从前还是清代的时候,还是管送信的官名呢。 婉兮在一楼吃饭的时候,王泯一直在二楼监视她一举一动。 刚才扶婉兮下楼的那个下人站在他身边,“部长,她刚才问起了督邮街。” 原来这个下人是情报部的…… “她问督邮街干嘛?”王泯抽着烟问道。 那人想了一下,道:“可能要寄东西吧。” “要寄什么东西,交给你代为寄出去,不是更方便?”王泯冷冷道。 那人低声道:“也对。” “会不会是想让人传口信回去吴府?她听到吴采采的死,表现的太平静了。”王泯阴测测道。 那人马上恭维,“部长好头脑,卑职汗颜。” 王泯自以聪明才智上为高人一等,其实是有点自作聪明了。 婉兮把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心想着—— 【既然他们希望自己去督邮街,那就去呗。】 早饭过后。 她找管家借了车,让司机送她去督邮街。 司机还是昨天那个人,“吴少夫人连这种下等人去的地方都知道啊。” “我出身也不算高贵。”婉兮不卑不亢。 司机淡淡一笑,一只小孩的脑袋从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掌里挤出来。 顺着司机的肩膀,爬到了婉兮面前。 看到这只小鬼,婉兮就觉得好笑。 小鬼人形的时候是个五六岁孩童的样子,有时候也会变作面目狰狞的鬼婴。 她用灵力探入窃听器,尝试干扰了一下,压低声音道:“还不是你让我去的。” “我还真怕你不来呢。”清瑜笑道。 婉兮知道干扰监听器太久,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收回了灵力,双手抱胸的坐着。 一副赌气模样,心里是真的有点气不过—— 若不是吃饭的时候仔细想想,察觉到梦里的鬼婴和清瑜的这只很像。 就算王泯那样猜测,也不会为了一个梦跑去督邮街的。 督邮街和打铜街是一样热闹,不过却是两种热闹法。 打铜街大部分是上流社会的经过,衣着十分的光鲜体面。 督邮街就特别的多,各色的人都有。 底层人民最多,穿梭游走于街道的大部分是帮忙送东西寄信的脚夫、轿夫。 因为街道很窄,到处还堆满了货物。 车子开不进去督邮街,只能在街口的时候就把婉兮放下。 刚一下车,就见到好几个形迹可疑的盯着她们。 清瑜问婉兮:“您打算去哪儿?” “随便逛逛。”婉兮穿梭在人群中。 去哪儿难道不是清瑜告诉她么,她可是被她的小鬼托梦,才来的这个陌生的地方。 清瑜指着前边的一家咖啡馆,“听说金大小姐和孔二公子在那里相亲,要不要去看看。” “他们出身高贵,怎么来这里约会。”婉兮抬头瞧了一眼。 那家咖啡店叫做CAT-COFFEE,贴着的海报是个穿着皮夹克的男人。 手里很有范的举着一杯咖啡,暧昧的眨眼。 清瑜瞟过那副巨型海报,“那不是明摆着的吗?” “咖啡店是孔家的。”婉兮嘴角抽搐。 一个是被海报雷到了,另一个是没想到孔家在幕州都有这么多产业。 清瑜就觉得很正常,“孔家在世界各地,都买了旺铺。” “元术镇也有吗?”婉兮问道。 清瑜摇头,“那个地方是个例外,黑豹子脾气太炸了。” “哈哈哈。”婉兮一早晨都很压抑,因为各种事发生的太多太乱了,终于被她给逗笑了。 清瑜见她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嘴角也跟着扬起一丝欣慰。 进去咖啡馆,金朵和孔凌尘果然在里面。 金朵的脸色特别的憔悴,额头更是压着一大片阴气。 在她身上的厌胜,到现在都没有解开。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聊着什么,金朵看见婉兮进来。 脸上的笑意凝固乐,盯着婉兮的一举一动。 “看什么呢?我的朵儿。”孔凌尘问道。 “楚婉兮来了。”金朵冷道。 婉兮不记得自己惹过她啊,“看来我打扰了二位约会,我先告退了。” “诶,等等婉儿,别急着走啊。”孔凌尘见婉兮要走,想要追上去。 金朵很野蛮的扯住他的领带,“你是在跟我约会!!” “我就是想打个招呼~”孔凌尘坐下了,眼中却挂着担忧。 督邮街这种地方,她一个帅府贵妇怎么会来? 还有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好像是情报部王泯的人吧!! 婉兮在街头闲逛,到处走走看看。 街上有叫卖糖炒栗子的,也有卖桂花糕的,还有卖凉茶的…… 生意最好的,却是卖草鞋的。 很多鞋底传出窟窿的民夫,会过来排队买鞋子。 慢慢的就走到了小码头附近,这个小码头可不是婉兮下船时的码头。 这码头只负责接收小型货船,货船装满后。 沿着小水道进幕江干流,再去往各地。 毕竟不是谁都能花得起钱,在幕州大型码头停靠的。 小码头那才叫一个热闹。 水道边停满了小货船,船上满满的都是货物。 货物一般是装在箱子里的,只有一船很特别。 有笼子里的鹦鹉、巨大个的蟒蛇,还有穿着暴露的年轻女子也被关在笼子里。 “那是个马戏团的船只,笼子里的女孩应该是被拐卖了。”清瑜在婉兮耳边道。 婉兮尽量不去看,以免心生怜悯,“这里的茶水可以买来喝吗?” “当然可以,这里的茶水可比客船上的安全多了。”清瑜过去帮婉兮买茶水,“说来我也渴了,师傅,来两碗茶水。” 这时,从那艘运送马戏团东西的船的船舱里走出来两个人。 那俩人衣衫破烂,手里各那一个烟杆抽大烟,“哎哟,银元都花完了,这单生意跑了也不赚钱啊。” “你说把这个卖了怎么样?!我可是一日没福寿糕,都是坚持不下去的。”另一个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翠色的玉扳指。 那扳指便是吴凌恒曾送婉兮防身用的那枚,后来在阎王庙里落在了两个混混手里。 眼前这俩人,就是当日抢她戒指的混混。 婉兮不动声色的混进人群,走到这俩人身边询价,“你们要卖这个玉扳指啊?出多少钱?” 正文 第257章 夺回扳指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哟,这刚拿出来就来了买家。”小混混哑然失笑,他上下打量婉兮,神越来越猥琐。 一开始只是惊讶于婉兮的耳力,在这么吵闹的码头,竟然能听到他们在甲板上说的话。 又见婉兮长得漂亮,忍不住的见色起意。 婉兮福了福身,“也是阁下这块玉好,不知可否割爱。” “这位夫人,您要是诚心,瞧着您长这么漂亮的份上,给个好价钱就卖。”那混混不坏好意的笑着,伸手要摸婉兮脸蛋。 婉兮敏捷的退后半步,差点就摸出枪了,“两百大洋卖不卖?!” “我莫不是听岔了?!这么好的玉扳指,你只出两百大洋?”混混觉得货可居,两百大洋都不卖。 婉兮冷淡道:“出手黑货,也想要高价吗?” 这样成色的玉扳指卖两百的确少了,可它毕竟是黑货。 只要他们敢拿到市场上卖,有人看出这是吴家的东西,剁他们一只手都算轻的。 “你可别乱说!这是我祖传的玉扳指,没有两千美金我不卖!!”那个混混叫价两千美金。 婉兮却松了口气,口吻却十分严厉,“就这个价,不许加价!我们成交,否则……” 否则她为了这个戒指会报警,让幕州警察帮忙要回来,甚至动用金军阀的势力。 她不是个仗势欺人的人,只是这戒指对她意义太过重要。 “您这样,也不想是随身会带那么多钱的人。”混混看她打扮时髦,还挺着个大肚子。 不怀疑她是名门大户的有钱人,只是觉得她不会随身带那么多钱。 婉兮看向清瑜的位置,“打铜街上就有花旗银行,可以让我们的司机带我们去,我把钱取出来给你。” “哟,小夫人是跟着司机出来的啊,你们两个该不会有点什么吧~”小混混猥琐道。 婉兮蹙眉,抿唇不语。 清瑜买好了凉茶,朝这边走过来。 那个猥琐混混的同伴一直在观察婉兮,此刻看到清瑜英姿飒爽觉得不好惹。 他也好像认出婉兮了,拉了拉那个混混,“这女子好像是那天晚上被我们抢玉扳指的那个。” “你这么说,还真有点想像了!”混混摸着下巴,也仔细去辨认婉兮的模样。 那天晚上阎王庙里太黑了,他们两个又没有婉兮那样的夜视能力。 连进去抢东西,都是摸黑凭感觉。 “是你这个小娘皮啊~”他看了一会儿,终于认出来了。 长相什么的在黑暗中很模糊,但是婉兮是孕妇,身形便很容易就被认出来。 那夜事情这俩人成了老黄鼠狼的帮凶,当真可恶。 婉兮心里窝火,冷冷的看着他。 “东西我不卖了,你快走!!否则别怪哥俩不客气了。”那混混怕去花旗银行的半路上,婉兮为了报复耍滑头,所以干脆不卖了。 婉兮咬住了唇,“这戒指本来就是我的,我现在买回来,还不兴了吗?”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这只玉扳指她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啊?戒指上写你名字了吗?”混混凶神恶煞道。 另一个人要把婉兮从甲板上推下去,伸手矫健的躲在货物后面,“我这是在给你们机会,你们手里的货也就在我这能卖两千块,到了别的地方就不一定了。” “你怎么那么啰嗦,再不下船不客气了。”俩混混撸起袖子,打算对婉兮动手。 两个成年男子打一个孕妇,当真是有志气的很。 婉兮拔出C96,准备一人手臂上来一枪。 清瑜买完了凉茶回来,见状一口喝干了凉茶。 空碗给了卖茶的,端着另一碗茶过来,“你们打算对谁不客气。” “妈的,那个司机来了,开船。”他们俩都忘了这是货船,船身异常沉重。 要想从码头开出去,可没那么快。 清瑜身姿矫健,轻盈一跳。 跳上了甲板,把其中一个人脖子掐住,“把戒指交出来。” “光天化日的,你是打算抢劫吗?”小混混不肯交。 清瑜夺了他另一只手的玉扳指,一脚把他踹下船,“连我的身份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给我这样的指控吗?” 那人“噗通”一声掉进江里,溅起无数水花。 “我打死你。”混混的同伴手持铁棍打向清瑜。 清瑜把凉茶送去给婉兮,“主人,请喝。” “清瑜,小心。”婉兮接过凉茶,另外一只持枪的手藏在袖子里。 那铁棍是实心的,打在脑袋上非脑震荡不可。 扳机她已扣动,就等混混的手落下。 清瑜行动更加敏捷,一脚揣在他手腕上,把腕骨都踹断了,“不自量力。” “啊——” 那混混疼的惨嚎连连。 清瑜转身,温笑的对着婉兮,“没吓着你吧,主人?” “没有,你做的很好。”婉兮把枪收回去了。 码头上人这么多,实在不适合开枪。 开枪不仅会引起王泯的注意,更会在码头造成骚动。 万一出了踩踏事件,她罪过就大了。 清瑜道:“喝点凉茶解渴吧,孕妇虽然贪凉不好,可你这胎和别的不同。” “嗯。”婉兮喝了几口凉茶,把碗还给清瑜。 清瑜去还空碗之前,将玉扳指戴回婉兮手指之上。 那个掉进水里的混混扑腾了半天终于上来了,看着婉兮瘦弱的背影实在不甘心。 她手上戴着的可是两千美金,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他拾起铁棍,朝婉兮的后脑勺砸去。 从他爬上甲板那一刻,婉兮就堤防他了。 她甚至都不哟经运灵力,去洞察他的什么动作。 光靠耳力去听,就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还有拾起铁棍时的动静。 婉兮敏捷的一侧身,那人一棍子打空了。 正处于惯性往前倾了一下,腰眼上就被枪口堵住了,“我劝你不要惹我。” “你有枪!!”他大叫道。 婉兮皱眉,“你小声点。” “幕州可是禁止持枪的,我只要喊一声,你就得去幕州监狱生孩子了。”混混威胁道。 婉兮笑了,“那你喊一声啊,我送你去阎王殿,你送我去幕州监狱。” 这个女子完全不似表面上那么柔弱,更有一股强大的坚定。 “妈的,真够倒霉了。” 他不得不认栽,手里的铁棍落在地上。 清瑜也还了碗过来,看到混混失魂落魄的样子,表情有点揶揄,“刚才我出手教训,实则是救了你们,你们居然敢惹我主人。” 二人离开泊船的码头,在督邮街上闲逛。 丢失了许久的戒指,终于又失而复得。 她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上面的血渍,想着和吴凌恒分别那一日的不舍。 心潮澎湃,思念万千。 “要不要尝尝糖炒栗子?”清瑜一路上,都在询问婉兮要不要买这买那。 小到发条玩具,大到罗伞纨扇。 清瑜大包小包的已经帮她买了不少,路过街口的小巷,又问她吃不吃糖炒栗子。 这里人比较少,显得很是冷清。 王泯的眼线跟上来容易暴露,都只能远远看着。 婉兮道:“你让小鬼托梦让我过来,就为了帮我买这些?” “当然不是。”清瑜见婉兮终于耐不住性子了,淡淡的笑了出来。 逼性子这么沉稳的人追问,对她来说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她在婉兮耳边耳语道:“我要带你去我住的地方,这个地方不方便给你看一样东西。” “不会是万历宝匣吧!!” 婉兮第一反应,就是万历宝匣在她手里。 那日幕沪二号爆炸,然后沉入江底。 她及时跳船下船,得以逃生。 从此她就不见了。 孔凌尘是第一个明面上下水捞的,却没有找到那只匣子。 只能证明匣子在孔二之前,就被人捞走了。 清瑜调戏一般的勾了一下婉兮的下巴,“咋这么聪明呢?我的小主人。” “匣子还在就好,差点以为彻底丢了呢。”婉兮松了口气,却见远处热闹地方有几个人看呆了。 那几个人一直鬼鬼祟祟的跟着她们,一猜就是王泯的人。 看到金府的司机调戏了婉兮,能不怪吗? 清瑜拉住婉兮的手,“现在您可能要闭上眼睛呢。” “啊?”婉兮一时觉得突然,没有反应过来。 清瑜忽然将她打横抱起,快速的溜进了巷子,“我怕太血腥,吓着你和小主子。” 她们一跑进巷子,王泯的人就追进去。 督邮街一带住的都是生活水平一般的人,为了节省地皮,几本都是一个巷子连着一个巷子。 无数窄小的巷子四通八达,人们住在巷子里。 每个人只占一点地方,小小的一块地方就容纳了很多人。 人蹿进巷子里,七拐八绕的很容易把人绕晕。 “砰砰——”几声枪声,清瑜开枪灭了几个王泯的手下。 她显然在这一带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十分了解这附近的情况,杀了人也不做停留。 踹开一扇破烂的铁门,踩着空心的铁皮梯子上二楼。 二楼有一排房间,住着许多其他人。 她找到房号,放婉兮下来。 用钥匙打开门之后,躬身虚引,“主子,您先进,有个故人在里面等你。” 正文 第258章 重逢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故人?不是说带我来见匣子的吗?”婉兮不清楚清瑜要她见的故人是谁,万一要是段薄擎之流就尴尬了。 毕竟她曾是孔凌晨的人,孔二又和段薄擎关系不一般。 清瑜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掌把她推进去。 顺手关上了门,把她关进了屋子。 简陋的屋中没有开灯,有些许昏暗。 只有窗户的位置,照进来天光。 窗户下,有只桌子。 桌子上的一只古朴的匣子,沐浴在明亮的光线中。 有一个人站在桌子旁的黑暗的阴影中,白皙的素手落在匣子上。 玉箸一般的修长细腻的食指,一下一下的敲着匣面。 那人一袭青色长衫,背影颀长消瘦。 她在那一刻,顿住了。 嗓子眼酸涩发干,眼泪也在眼眶打转。 想不顾一切冲过去抱住他,可是鞋底好像粘了胶水动不了。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的感觉很难受,像是被很重很重的石头压住一样。 他回头,口气有点傲娇,“听说你是来见匣子的?” “我不知道你也在。”她遥遥的望着他。 他想她像那日在阎王殿门口一样,朝他飞奔过来,“见到我不高兴?” “没……没有。”婉兮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 这里是幕州啊!! 距离元术镇千里之远~ 他慢慢的走近她,“可我在你脸上一点都看不到喜悦的样子。” “我……” 婉兮的唇被他的手堵住,“你喜新厌旧,中意别人了。” 他就像是吃不到糖的孩子,一心想要得到她主动在他怀里撒娇的样子。 可她只是站着,木头一样的看着他。 “你怎么会这么想?”婉兮的一滴泪,从眼中缓缓落下。 他反倒耐不住性子,等不了她投怀送抱。 狠狠的搂住她,孩子一样抱怨,“为什么不报警我!!” “我怕是在做梦,怕你……只是……一缕魂……”她闭上眼睛,娇躯颤抖。 阎王庙前,他只是一缕魂。 护住她平安之后,就必须回到元术镇。 若此刻见到的还是一缕魂,就又要遭受一次分别。 “那你告诉我,我现在是不是一缕魂。”他在她耳边呢喃。 她红了耳根,“应该不是吧。” “什么时候学会了嘴硬?”他的唇抿住了她的耳垂。 她身子过电一般触动了一下,胸口略微有些起伏。 他唇上的力道很精准,准确掌握她的敏感,“还是要亲身体验一下,确定我是人是鬼?” “你讨厌!”婉兮轻柔的推搡了一下。 其实根本舍不得推开他,恨不得牢牢抱紧。 可他老是毛手毛脚,她只好退却。 吴凌恒明明没被推开,反倒柳眉倒竖的发脾气,“你敢推开我?” “你……吃炸药了吗?”婉兮委屈的抬起头,眼神里波光粼粼的像只小仓鼠。 他啄了一下她的嘴唇,嘴角有点点上扬,“没有。” “还没有,那么久没见了,却只对我发脾气。”她踮起脚尖,柔柔的浅吻他的唇。 天哪!! 他的心啊,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的跳啊。 都要被眼前这个小丫头勾的,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更想扒光她。 立刻就!地!正!法! 他置气道:“那是你先对我冷的。” “我才没有呢,只是没腻着你罢了。”婉兮的侧脸靠在他胸膛上,感受着他存在的气息。 他不高兴道:“你不腻着我,我心里不舒服。” “我腻着你,你不烦吗?”她怪的举头看他。 他胳膊将她夹紧,“你等我烦了再说,我要你!!很想要你!!” “可……可现在不合适吧。”她冰凉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摸着他紧绷的手臂肌肉。 他都感觉自己要化在了婉兮的温柔里,很想把她压进身体里揉碎,“该死啊,你为什么会怀孕。” “又说孩子话,比眨么眼还幼稚。”婉兮柔笑着,吻了一下他的胸膛。 他气的要死,想把她的骨头都嚼碎。 可惜这个小丫头仗着怀孕快临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碰她,尽说些让他恨的牙痒痒的话。 忽然这个时候,婉兮的脚踝划过一片冰凉。 感觉像是一个浸过水的肥皂,从顺着她的腿往上游走。 最后挤到他们二人中间,应是从他们贴合的胸口处钻出了脑袋,“诶?娘亲,你在叫我吗?” “眨么眼!!你怎么也来了?”婉兮记得它被送给了孔凤翎,怎么也跟来此处。 二者为主仆关系,灵力相互关联。 它不好自己离开元术镇的吧,除非…… 眨么眼眨了眨眼睛,“孔凤翎也来了,我就跟来了。” “她现下在哪?”婉兮怕孔凤翎就在附近。 稍后遇见,肯定会有冲突。 眨么眼的鱼嘴狠狠的亲了婉兮一口,“她在旅馆睡觉,我偷偷出来见娘亲。” “旧无旅馆?”婉兮问道。 眨么眼又借机亲婉兮的另一边脸,“娘亲真聪明,连她住哪都知道。” “谁允许你跟来的?老老实实回你主人身边,这里不欢迎你。”吴凌恒是真的吃味了,恨恨的提起眨么眼。 把窗子打开,要把它直接扔出去。 眨么眼扑腾着身子和骨翅,“娘亲~我要跟娘亲多呆一会儿。” “要不,让它多呆一会儿?”婉兮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他单手搂紧了她的身子,眼中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嘴上却完全不能拒绝她,“好吧,听你的。” 分别那么久,她就不想他吗? 竟然让一只蠢鱼打扰他们,真是气死他了。 “夫君,你最好了。”婉兮踮起脚,在吴凌恒侧脸上吻了一下。 眨么眼也有样学样,“爹爹最好了,亲亲爹爹。” “我才不要你这怪物亲我。”吴凌恒被眨么眼和婉兮一左一右亲吻着脸颊,有一种一家三口齐乐融融的温暖。 只是太要面子,难以承认罢了。 眨么眼也学会厚脸皮了,和婉兮一起贴着吴凌恒的胸膛撒娇,“你是怪物的爹爹,所以也是怪物。” “哼。” 吴凌恒哼唧了一声,轻轻的抚摸婉兮的发丝。 手指偶尔也会抚摸几下眨么眼,眨么眼舒服的都发出“呜噜噜”的鼾声。 婉兮的手指在吴凌恒胸口画圈圈,“你是因为孔凤翎来了,才来的幕州吧。” “我怕你应对不来,得过来亲自盯着。”他语调柔了下来,发现她有些倦了。 抱她在沙发上坐下,好让她坐着歇歇。 他则是坐在扶手上,抓着她掌心略微粗糙的小手把玩。 婉兮靠着他,“她怎么突然过来了?” 之前还想躲到金军阀这里,孔凤翎就拿她没办法了。 谁知道幕州这么远,她也跟来了。 “酆都那个胖子捞了好几天,都没有把万历宝匣捞到,能不急吗?”吴凌恒对她道。 婉兮深思道:“那她现在应该不知道宝匣在我这。” “就是得让她知道,不过要等你生下孩子之后。”吴凌恒抚摸她的手的动作停在了那只翠色欲滴的玉扳指上。 竟然…… 找回来了!! 他还以为这只戒指被混混拿走之后,恐怕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婉兮问他:“为什么要让她知道啊?” “你不想要回眨么眼了?”吴凌恒捏了捏她的脸颊。 她这才想到那日在元术镇码头,孔凤翎和吴凌恒聊到的凤凰卵。 宝匣有凤凰的秘密,可以把眨么眼换回来。 眨么眼本来在婉兮膝盖上都睡着了,一下睁开了眼睛,“娘亲~呜噜噜……你得快点把我换回来,好想一直呆在你身边。” “我看你还是呆在小妖女身边得了,没必要回来。”吴凌恒说的可是真心话。 他真的真的真的…… 特别烦这个小家伙,有它一直粘着婉兮。 哪里来的二人世界!!!!!! 眨么眼的小爪子,抓住了吴凌恒的衣料,“爹爹,我知道你喜欢我,你只是喜欢嘴硬。” “走开。”他被一只鱼拆穿,哪里能容得下它。 手指一弹,弹灰尘一样把它弹走。 它摔在地上,委屈巴巴,“爹爹。” “别喊我,也不看看时间,都几点了。”吴凌恒厌烦道。 外头日头已经上了正中央,孔凤翎也差不多该起来了。 它念念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婉兮,义无反顾的冲向蓝天,“娘亲,我会很想你的,你快点……快点想办法把我换回来。” “眨么眼……”婉兮心疼眨么眼,看着它消失的地方很是惆怅。 吴凌恒却没心没肺的,盘算着午餐吃什么,“你很久没有吃江浙菜了吧?去幕州楼外楼吃怎么样?” “也好啊,刚好饿了,带清瑜一起吃。”婉兮摸了摸肚子,自己倒是不饿。 里面的小宝宝饿了,不知道为什么。 越接近临盆,越和他心意相通。 有时候她甚至能听得见,肚子里小宝宝的心声。 就好像现在,他在说:【宋嫂鱼羹、三杯童鸡、彩色虾仁、西湖醋鱼、十景总盆、虾火干贝。】 这小东西还没出世呢! 哪里知道的这么多的菜名儿,听的不怎么对吃食感兴趣的婉兮都有点馋了。 “想吃什么?”吴凌恒半蹲下身,询问婉兮。 婉兮照着肚子里孩子说的菜单复述一遍,“宋嫂鱼羹、三杯童鸡、彩色虾仁、西湖醋鱼、十景总盆、虾火干贝。” 正文 第259章 天大的好消息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这是…… 说相声吗? 吴凌恒一下愣住了,然后淡淡而笑,“婉儿,你来了幕州,倒是会吃不少。” “不是我想吃,是他。”婉兮摸着小腹道。 她一向对吃食并不讲究,一下说出这样多的吃食。 还真有点破天荒,原来是这个小东西在作祟。 吴凌恒轻轻的在她耳边道:“婉儿,能听到他说话了?” “以前好像就可以,可却只是稍纵即逝。”婉兮摸着小腹,感受着胎儿在腹中的变化。 吴凌恒问她:“那现在呢?” “现在……现在好像一直能感受到。”她说着说着,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下来了。 好像所有母亲都是这样的,体悟整个生命的孕育。 心会一点点愈发柔软,也会一点点愈发刚强。 那是对弱小的柔软,对任何伤害的刚强。 吴凌恒的指尖从她落泪的地方拭过,“一下要吃那么多,看来他的胃口不小。” “像你。”婉兮柔笑道。 他捏住她的手,嗅着她身上的体香,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是啊,我就是这么贪得无厌,可你不肯满足我。” “喂,要出去吃饭了。”婉兮取下衣架上的帽子,戴在他头上。 他死死的抓着她的手不肯松开,“你把我饿成这样,你自己说怎么办吧?” “大不了,以后……补偿你?!”她羞赧的整张脸都红了,怕他看见,低着头道。 他会心一笑,坏坏道:“那便一日七次。” “亏你说的出来,还真不害臊。”她感觉腹中的孩子正听着,抬起头气呼呼的瞪着他。 他取了皮面具往脸上贴合着,看来是打算乔装出去,“嫁给我这么久,连自己夫君的性子都不知道吗?害臊?哼!” 他都不知道害臊二字怎么写! “你打算隐瞒身份到什么时候?”婉兮踮起脚尖帮他。 他低头看她,以另一张脸的样子面对她,“时机成熟吧。” “也好,你这样突然出现在幕州,太招摇。”婉兮打理了一下他的小胡子,又帮他把领结扶正。 刚才一番缠绵,婉兮的头发也有些乱。 他也帮婉兮理了理头发,“我主要是不想和孔凤翎打照面,觉着尴尬,又想……保护你。” “你这个人皮面具不太逼真啊,出去很容易会露馅吧。”婉兮随身带了些补妆的粉盒,帮他在面具和皮肤交接处打了粉。 这样看起来真实多了,可是毕竟不是真的人脸,还是有许多的破绽。 吴凌恒把帽子一压,挡住了脸,“保持低调就行了。” “还是夫君办法多。”婉兮很开心能和他一块出去吃饭,拉着他的手开门出去。 吴凌恒随口一吩咐,“把匣子带上,旁的都不要了。” “是,少爷。”清瑜把万历宝匣装进皮箱里,提了出来。 婉兮小声问道:“楼外楼里人多口杂,带着匣子一块去好吗?” “那也比放在这强。”吴凌恒道。 清瑜一身男装,英姿飒爽道:“刚才杀了王泯那么多人,这个地方已经暴露了。” “差点忘了这个,还是你们心细。”婉兮很想问他们失去了这个住的地方,从楼外楼回来该住哪。 不过夫君那么聪明,肯定早就想好了办法。 有些事情他没有主动告诉,多问反而不大好吧。 —— 王泯那边得到消息,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 听人回报说,派出去的人都死光了。 气的从椅子上直接跳起来,来了督邮街这偏僻巷子的巷子口。 一块块白布遮了他属下六具尸体,掀开白布来。 才道对手下手狠,全是一枪爆头的。 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来! 在幕州对情报部的人下手,岂不是太岁头上动土。 没两下就沿着蛛丝马迹,找到了吴凌恒和清瑜的落脚点。 落脚点人去楼空,里面有人住过的痕迹。 什么衣服啊、鞋子啊都在,只是完全猜不出来到底是谁住在这里过,连个身份信息都没有。 “好,很好!!这个楚婉兮,还真是不简单。”王泯作为情报部长,第一次受挫,气的原地跳脚。 王泯的手下道:“楚婉兮应该是来见什么人,这房子是专门租给脚夫落脚的。” “查过租赁这房子的人了吗?”王泯问道。 王泯的手下回答道:“还没来得及,属下这就找房东来问。” “知道线索就快去,等金大帅问起,小命还要不要了。”王泯自己也是汗颜。 金军阀要是过问此事,很容易迁怒他们。 现在最好的自保的办法,就是把这件事查的一清二楚,一问三不知的后果只有被枪毙的份。 王泯的手下连忙领命,小跑步着出去。 —— “幕州楼外楼”不在督邮街,得上新华路吃去。 新华路、民族街、打铜街,在幕州被称作为小什字。 打铜街都是金融一类的商铺,新华路上有几家中高档的餐厅,其中属楼外楼生意最好。 据说是请了杭州楼外楼的大师傅的徒弟,口味正宗的很,还能结合幕州口味加以改良。 每天来吃饭的人络绎不绝,尤其是中午这当口。 位置得提前两天预定,否则是根本吃不上。 清瑜把车停到附近,三人步行过去。 “哎呀,宝宝,这家楼外楼需要提前预定,我们可吃不上。”孔凌尘浮夸散漫的声音又传入耳中。 就见金朵和孔凌尘二人,从新华路另一边走进楼外楼。 金朵挽着孔凌尘的胳膊,“我说能吃就能吃,整个幕州谁敢不满足我父帅的面子。” 因为门口排队等候的人太多了,金朵压根没看到他们三个。 婉兮心里叹息,有时候真的是无巧不成。 如此大的幕州城,怎么就会跟他们“小两口”遇到两次。 幸好没被看见,不然金朵又要说些厌恶她的话了。 “好吧,既然金大小姐想吃,就吃吧。”孔凌尘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金朵掐他的脸蛋,“喂,吃的你们沪菜,本帮菜,你还不高兴。” “杭州菜又不是本帮菜的。”孔凌尘跟她争论起来。 金朵眯了眼睛,“那你说有什么区别吗?” 那刁蛮凶悍的样子,可比吴采采凶了一百倍。 只是她身上被厌胜所缠,气势稍显孱弱。 “哟,这不是金大小姐吗?”楼外楼迎宾的人看到是金军阀的独女,带着男朋友过来。 连忙请他们进去,还问他们要进哪间包房。 金朵好像很熟悉楼外楼,“老样子,天上人间包房。” 这时,从对面马路匆匆走过来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子。 男子在孔凌尘耳边耳语了几句话,然后迅速的退去混在旁边争着买冰醉豆花的队伍里。 孔凌尘脸上的表情忧伤了一会儿,然后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少爷,他手下说什么了,他这么高兴。”清瑜只道吴凌恒不是个简单人物,料定他耳力定能听见。 吴凌恒嘴角上扬,懒得回答:“问婉兮。” “他手下说,吴采采浸猪笼死了。”婉兮轻声道。 吴采采还好好的活在地下室,可是金府的下人告知她吴采采死了。 现在孔凌尘的手下,也道吴采采死了。 分明就是一招故意诈死,好从此事中金蝉脱壳。 清瑜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吴二小姐死了,金大帅怎么敢……” 看到婉兮和吴凌恒淡定表情,她心里就有谱。 吴采采可是吴凌恒亲姐,跟婉兮关系匪浅。 若真是有什么好歹,他们夫妻估计也不晓得什么是隐忍了,会直接杀进金府给吴采采报仇吧。 那么…… 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凌尘哥哥~你怎么突然笑得这么怪啊!”金朵眨着眼睛,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孔凌尘笑得前仰后合,“我跟你讲……哈哈哈……” 笑了半天也没把事情讲清楚,等金朵气的跺脚了,才认真道:“你父帅真的把吴采采宰了,其实我跟你教给底儿吧,我跟吴采采什么都没有。” “那你还说要她当你女朋友!”金朵吃醋道。 孔凌尘一副凉薄样,无所谓的否定道:“嗨~谁不知道你爹最在意的就是你那死鬼哥哥,我不过随口一说,他就把吴家的长女给浸猪笼了,真是厉害。” 此“长女”的叫法源自清宫,不管是头顶上有几个哥哥。 只要是皇帝的第一个女儿,都叫做长公主。 所以世家之间,也会把第一个女儿叫做某某府里的长女。 “你干嘛无端端的陷害吴家长女?我还一直以为你们有私情呢。”金朵不满道。 孔凌尘的眼神变得有些阴狠,在金朵光滑的侧脸上摸了一把,“我心里只有你,怎么可能对别人有情,陷害她还不是为了给你报仇。” “凌尘哥哥,你这样好可怕,我们进去吃饭吧。”金朵看到他阴沉沉的这副样子,的确有几分的害怕。 一直以来他给任何人的印象,都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柴。 脑袋空空,装得都是酒色。 这样的酒囊饭袋突然变得如此城府,换谁不会害怕呢。 孔凌尘一手插进工裤的口袋里,信步走向电话亭,“我得去旁边电话亭打个电话,这么好的事情可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正文 第260章 断头饭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金朵知道吴采采的死讯,眼神也很兴奋。 在家宅里斗了这么久,吴采采都仗着金军阀的喜爱。 一直压她一头,死了倒也干净。 她搂着孔凌尘的胳膊撒娇,“你去打电话了我怎么办嘛,吃完饭再说。” “乖,你先去吃饭,我随后就到。”孔凌尘哄她去吃饭,兀自走到了电话亭。 金朵气的跺了一下脚,走进了饭店。 孔凌尘拿着电话报喜,“喂,妹,天大的好消息啊。” “什么好消息啊?我这刚醒,还没洗漱,正困着呢。”孔凤翎刚醒来,旅馆前台就转进来电话。 孔凌尘迫不及待道:“吴采采死了,被我们的计策弄死了,金老狗真是蠢货。” 过了好久,电话那头都没传来孔凤翎的声音。 “妹,你还在吗?”孔凌尘问道。 孔凤翎冷冷道:“你才是蠢货吧,在电话里说这个事。” 还特别行动科的科长呢,连电话受通讯局监听这样简单的事都不知道,真是个特级窝囊废。 “我们进去吃饭吧。”吴凌恒见排队轮到他们了,对婉兮道。 婉兮点头,“好。” 心里不得不得不钦佩孔凌尘的演技,连自己亲妹妹都觉得他是个酒囊饭袋。 她甚至怀疑就连孔老爷,也未必全都知道他真实的一面。 饭店的包房分位甲乙丙丁,四哥等级的包房。 为了低调,提前预定的是丙等包房—— 鱼跃龙门。 包房里面很有特色,要路过石桥。 石桥下挖了鱼池,许多锦鲤在里面游来游去。 “先生想吃什么?”小二拿着菜单问道。 吴凌恒连菜单都没看,压着帽檐把婉兮说的那些菜报了一遍,又说了几道出名的川菜,“醉闹八仙、糖醋膳丝、五香炖肝、椒油舌子、灯影苕片。” “我的亲娘啊,您点这么多?!”小二听他报菜名,听的瞠目结舌。 这丙等包房的客人,怎么比甲等的还会吃。 吴凌恒皱眉,“没见我们三个人。” “小店菜量大,怕三位客官吃不完呢。”小二善意的提醒。 幕州楼外楼的菜价可不比其他地方,这一顿吃下来至少要上千块吧。 清瑜先在桌上放了五百块,“你照着我说的做就是了,这个算是订金。” “哎,好嘞,小的这就去吩咐厨子做菜。”小二拿着菜单出了包房。 清瑜也觉得怪,“少爷,怎么一下点那么多?” “就这些,我都怕她肚子里的那个不够吃。”吴凌恒戴着面具,面部表情无法准确的表现。 只是明亮眼眸深处,有做父亲的温柔。 婉兮饭量一直不多,并不觉的自己会吃的多,“不至于吧,你都点了那么多了。” 等菜一上来,琳琅满目的。 肚子里的小家伙就躁动了,馋的都要在她肚子里流口水了。 感受着小腹的蠕动,她莫名有些发痒。 哇哇哇~ 鱼羹!!我要吃鱼羹…… 还有鳝丝,鳝丝也很好吃!! 都很好吃的样子,娘亲我都要吃~ 这副馋虫附体的样子,让婉兮想到了远在元术镇何府的别枝。 婉兮摸着肚子安抚他,“好啦,你想吃什么,娘亲就吃什么。” “我来夹。”吴凌恒好像也可以听到孩子说话,夹了宋嫂鱼羹里的鱼肉丸子,还有鳝丝到婉兮碗里。 婉兮这一动筷子,就没法停下来了。 吃的动作是十分的优雅,光盘的速度也很快。 清瑜吃了两口,就觉得饱了。 剩下的时间都在瞠目结舌的看着婉兮吃,好半晌才冒出一句话,“小少爷也太会吃了。” “以前不是这样的。”婉兮咽下一片椒油舌子,捂着嘴唇道。 吴凌恒身子前倾,往婉兮靠近,“许是因为见到了我,心情好。” “从前在元术镇……也没……”婉兮郁闷道。 吴凌恒打断她,“也没这么放肆是吧?想来是何别枝打动他的吧。” “是啊,别枝姐姐能听到我说话。”突然,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包房里响起。 清瑜腰杆一绷直,后背上全是汗。 谁说话了? 不可能是婉兮肚子里的那个吧? 还没生下来就会说人话!! 难不成是妖怪?! 吴凌恒若无其事的夹了个苕片放进嘴里,“吓着你了?” “没……有,我是高兴,小少爷挺活泼的。”清瑜把自己吓得额角都冒汗了,还要强颜欢笑掩饰自己内心的惧怕和震惊。 早就知道吴凌恒和旁人不同了,只是一直发现不了哪里不同。 他儿子…… 这一次的表现真是出人意料! 吴凌恒自己个儿觉着苕片合乎胃口,又夹了一片喂给婉兮,“怕就是怕,何必要嘴硬。” 苕片也合婉兮肚子里那个小家伙的胃口,在肚子里眼睛就发直的盯着那盘灯影苕片。 “我只是没想到,一个婴儿……居然……也能说话……”清瑜彻底结巴了。 作为一个特工,这可是很不专业的表现。 她应该做到任何事都不大惊小怪,并且永远无畏勇敢,不会有害怕的时候。 吴凌恒瞥了她一眼,眼神特别的古怪,“你的小鬼不也是被人流的死胎,还不是照样会说人话。” 这什么比喻啊!! 那死胎和婉兮肚子里的孩子…… 清瑜刚想到了一半,就倒抽了口凉气,“是……清瑜大惊小怪了,还请您恕罪。” 她养在手掌的小鬼,其实和婉兮养在肚子里的胎儿没两样。 那小鬼视她为母,在她掌中一点点被孕育。 四年前她收养了这只被亲生母亲滑胎的孩子,养在掌中四年,它也在慢慢长大。 幻化成人形的时候,是一副四五岁孩童的模样。 母子相依为命,它食她精血为生。 她驱策它为她办事,提前预知各类凶险,给她无尽的魅力和勾人的能力…… 幕沪号的那一次,就是小鬼救了她。 “我饱了。”婉兮小声道了一句。 吴凌恒擦了擦她嘴边的糖醋酱汁,“吃的可好?!” “味道挺好的,只是怪了,吃这么多胃也不涨。”婉兮自己也觉得挺神的。 吴凌恒笑了:“都吃到他身上了,跟你没太多干系。” “那他那么小,怎么吃这么多啊?”婉兮还是很疑惑。 吴凌恒忽然敛了笑意,在她耳边道:“从前他爱吃人,你拿灵力压着,还不许他饥了这么久,多吃点东西吗?” 这一刻,她才猛然一下知道小宝宝吃的多的原因。 从前它是天性凶猛可怕的阴胎,本能的就会十分的危险,并且还有可能危害到母体。 二者一直以来相安无事,都是因为她灵根强大。 强行用灵力压住他,不过那都是治标不住本。 他还是阴着…… 戾气一直很重! 现在喜欢吃人吃的东西了,是一个极好的转变。 婉兮问他:“为何他会突然改变。” “可能是月份大了,思想成熟了。”吴凌恒自己也不知道孩子为何会这样,这一段时间他并未陪着她。 她心头觉得可笑,才不过十个月大。 一个婴儿才经历这几个月份,能成熟到哪里去? 她才不信呢,别扭的叨咕了一句,“成熟……” 吴凌恒本来就是胡说八道,也没有急着解释,捏住她的手,“一想到你回到金府,要敛着胃口吃,就舍不得放你回去。” “不舍得也得舍得,王泯的人很快就会查到这里吧。”清瑜小声提醒吴凌恒。 吴凌恒扯下人皮面具,吻住了婉兮的额角,“喊我。” “夫君~”她当着清瑜的面唤她,整颗小心脏都在颤抖。 吴凌恒感觉浑身自在,这段时日对她的思念和“积怨”一扫而空。 顺便对清瑜一点头,清瑜在桌上放了两千块钱,喊了一声:“结账。” 提了行李箱,和吴凌恒一道从后门离开。 这间包房在一层的最末端,一直有一个后门。 不是十分了解“幕州楼外楼”的,或许都不知道这个包厢里有这么个门道。 小二进来,看到席面上的盘子都空了。 吓得脸色都有点发青了,三个瘦弱的年轻人居然吃的这么多,直娘贼的是饕餮转世吧。 “给您钱。”婉兮把剩下的八百块数出来给小二。 小二接了钱,好的问了一句,“另外两位爷呢?” “他们去洗手间了。”婉兮温婉道。 小二点点头,把空盘子都垒成一摞抱出去。 刚到了门口就遇到一伙人冲进来,往后一趔趄倒在地上。 怀里的十几个盘子,哗啦啦的砸在地上。 小二一声惨叫:“哎哟喂,这可都是景德镇的瓷器,我在这打工五年都还不上。” “滚开!”王泯把小二踹开,踩着碎瓷片进来。 看到打开的后门,招呼手下道:“给我追。” 王泯的派去跟踪手下死光了,都没法问自己人婉兮一行人的下落。 查了好半天才在督邮街上,找到一个路人,得知他们三个开车往新华路来了。 一路到了新华路幕州楼外楼,找门外的伙计一问。 气的肺都要炸了,这三人杀光了他所有人。 居然正大光明、明目张胆的来楼外楼吃饭,还一口气点了一千多块钱,是着急着吃断头饭吗?! “王泯,我似乎没有得罪你吧,怎么进来就这么大阵仗。”婉兮提起小手提包,站了起来。 正文 第261章 牺牲品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王泯眯着眼睛看婉兮,眼皮跳个不停,“刚才和你一起吃饭的那两个人呢?” “走了。”婉兮轻描淡写道,走到包房口。 两个情报部的人冷着脸,挡住了去路。 王泯逼问道:“他们去哪了?” “您不是派人去追了吗?”婉兮回头看了一眼王泯。 王泯嘴角抽了两,“他们两个是什么人?” “送我来的司机。”婉兮表情平静。 王泯火冒三丈,暴躁的原地踱了两步,“那还有一个呢?” “司机的朋友。”婉兮丝毫没有受影响。 王泯却被逼的狗急跳墙,手里的枪硬顶在婉兮脑袋上,“别跟我耍滑头,你堂堂帅府三媳,会跟两个下九流的吃饭?!” “楼外楼的菜量大,我一个人吃不完。”婉兮不卑不亢,完全没有一丝惧怕的样子。 他不敢开枪,顶多拿枪吓唬。 王泯很恼,“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开枪,昂?” “没有什么敢不敢的,您是不会对一个无辜的人开枪,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婉兮回答的全无漏洞。 明明是个女流之辈,遇事却如此冷静。 王泯自己和她一比较,立马相形见绌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语气缓和了,“你们三个杀了我所有的手下,就算闹到大帅那里,也根本说不过去吧。” “杀你们的手下?你有证据吗?”婉兮问王泯。 王泯阴着脸,一字一顿道:“我派出去跟踪你们的人都死了。” “你派人跟踪我了?”婉兮平淡的目光慢慢的有些冷。 王泯被反将一军,愣了一下,“我派他们去保护你。” “这我就听不懂了,我又不是杀人魔王,杀暗中保护我的人做什么?”婉兮的话环环相扣,找不到任何一丝破绽。 王泯嘴上斗不过婉兮,反而显得有些胡搅蛮缠,“可他们就是死了。” “我们在包房里相持不下的讨论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到金大帅面前,让他来决断。”婉兮站在包房门口,小腿都站麻了。 王泯给手下使了个眼色,王泯的手下让开了道。 婉兮也没多说什么,径直出了饭店。 为了防止婉兮耍花样,王泯的枪一直指着婉兮的后背。 在饭店门前,和孔凌尘不期而遇。 他正理着西装,痞笑的目光很有深意扫过王泯手里的枪,一副很期待看到金吴两家内斗的表情。 王泯受惊,收回了手枪。 “孔凌尘也在楼外楼吃饭?”王泯问了一句。 婉兮表现的有些揶揄,“作为情报部长不是该早就知道么。” 不远处情报科的两辆黑色的汽车,一辆是福特T型车,可以容纳七八个人一起挤进去。 王泯的手下拉开车门,请婉兮上去,“还请您委屈一下,上这辆车。” “我来时候坐的车呢?”婉兮毕竟是女流,不方便和大男人挤一辆车。 王泯道:“早就被开走了。” “那好吧。”婉兮不得不弯腰上车。 王泯叫住她了,“您玉体金贵,坐我的座驾吧。” 另一辆王泯自己的座驾,一辆黑色别克车。 时速最快能达到150公里,从来就不许别人坐。 就连他的情妇都没资格坐上去,婉兮算是除了司机以外第一个坐这辆车的。 “谢谢王部长了。”婉兮恬淡一笑,上了别克车。 王泯的手下看不明白,“部长,您怎么让她坐您的座驾?” “有你那么多事么!”王泯一巴掌打过去,把对方的军帽都打下来。 王泯直接上车,手下忙着捡帽子的时候。 车子已经开走了,喷了他一脸尾气。 车里,只坐了四个人。 其余三个都是王泯的心腹,本来安排和婉兮同乘。 一个是防止她逃跑,另外一个是给她心理压力,借机从她嘴里挖出一些东西。 王泯的一个手下拍马屁安慰道:“等她到了大帅面前,看她敢不敢嚣张,吴二小姐就是个例子。” “别乱说话。”王泯抬手阻止道。 让楚婉兮坐他的座驾,摆明了是怕得罪她。 一开始他也想从吴军阀的这个儿媳嘴里挖出点什么,后来忽然一下就想通了。 吴采采的死有点蹊跷,金军阀杀了吴府长女。 竟然敢大肆宣传!! 按照金军阀那种又虚伪又怂的性格,就算杀了也是秘不发丧。 他这样的小喽啰,与其把自己卷入漩涡里。 倒不如把自己摘干净了,坐山观虎斗。 —— 金府,金军阀房。 留声机里播放几个最红的上海歌星的新歌,金军阀闭着眼睛养神。 身上盖着一件被子弹打烂的破烂夹克,时不时抽两口雪茄。 副官端着烟灰缸随时待命,只要金军阀一要弹烟灰,马上送到金军阀雪茄下。 “看来是我们误会采采了,这件都是弹孔的夹克并不能说明什么。”金军阀闭着眼睛,拍了两下夹克道。 拿到孔凌尘和孔凤翎的电话监听记录,他就彻底对吴采采打消疑虑了,心中更是恼恨孔凌尘一个后生晚辈都敢算计自己。 而且他还是公认的废柴,这让他的颜面何存! 副官道:“我去地下室有问过少夫人这件夹克的来历。” “哦?她怎么说的?”金军阀睁开了一只眼睛,产生了几分兴趣。 副官把烟灰缸送到金军阀的雪茄下,“她说夹克是孔凌尘故意留下来陷害她的。” “既然知道是故意陷害,为什么还偷偷藏起来,不让人怀疑都难。”金军阀信手把烟灰弹进陶瓷杯里,就当没看见烟灰缸一样。 副官知道他是不满自己提吴采采说话,把烟灰缸放在了桌上,“她说害怕您不相信她,所以很怕被人发现。” “这小妮子,就是爱瞎想。”金军阀的两只眼睛都睁开了,淡淡的笑了。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清楚自己的脾性。 吴采采要是被栽赃的时候,就拿出皮夹克告知他。 他也不会信她!! 就算她和金云澈感情再好又怎么样,要受一辈子寡,哪个人能遭得住这样的寂寞。 可是他不管,她是他儿子最爱的女人。 他就要存天理,灭人欲。 副官试探了一句,“那是不是可以放她出来了?” “她也受了不小的委屈,出来估计又要使性子跟我要东西。” 金军阀刚张口答应。 “叮叮——”电话响了。 副官接了电话,听了一会儿挂断,“大帅,王泯回来了。” “让他跟着金朵,跟的怎么样了?”金军阀问道。 副官耳语了几句,把电话里听到的详细经过告诉他。 金军阀把没抽完的雪茄扔进水杯里,“王泯这个蠢货,让他盯着金朵,却跑去看着楚婉兮。” “这个楚婉兮也是可疑,在幕州人生地不熟的,也会找到人一起去楼外楼吃饭。”副官怀疑婉兮道。 金军阀却不觉得怪,“你以为她肚子里装着吴老狗的孙子,吴家会放她一个人来幕州。” “那自然是不会的。”副官听到此处,在心里也把王泯骂了一遍。 刚好这时,王泯带着人到了房门口,好死不死的撞在枪口上。 敲开门以后,金军阀让副官关了留声机。 音乐消失之后,副官请婉兮坐下,“吴少夫人,坐。” “大帅,王泯来此,有事情禀报。”王泯看到这一幕,已经感觉到不妙。 金军阀淡声道:“说吧。” 刚才的电话是从楼下客厅拨上来的,阐明了这次跟踪婉兮的大体情况。 然后才上来的,许多事在电话里说不清。 王泯有些后悔了,却只能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你是觉得你那些脓包手下的死,和婉兮有关?”金军阀慢悠悠的问道。 王泯不敢抬头,“卑职只是这么猜测。”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金军阀问道。 王泯立正,行了军礼道:“我建议全城搜捕这两个人。” “搜捕你二大爷,你想让全国的老百姓都笑话我吗?”金军阀一拍桌子,怒道。 全城搜捕通缉犯的动静太大了,他幕州可不是元术镇。 一旦搜捕下来,报社的记者肯定乱写,说幕州治安不好之类的。 更严重的是,他不想得罪这两个吴府派来,有可能是来保护婉兮的人。 副官配合的踹了王泯一脚,“你不会以为你的脓包手下,是婉兮的朋友害死的吧。” 这话若有所指,并不全是在帮婉兮。 “那两个人是吴府派来暗中保护我的,大帅若想查也可,只是他们的行踪不宜暴露。”婉兮立马接上去,堵死了王泯控诉的机会。 王泯也要求生啊,大喊道:“那我那些手下呢?为什么都死了!!” “混账!”副官又打了他一巴掌。 王泯捂着打肿的脸,眼神有些拧巴的站着。 “婉兮,你对这件事怎么看?”金军阀明显是用了一种询问的口吻,一点点要兴师问罪的样子都没有。 王泯感觉自己要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了,眼神慢慢变得有几分悲哀了。 婉兮清冽的眸光在王泯身上看了一眼,柔声回答道:“如果王部长不说,我都不知道有人跟踪我呢。” “我让他暗中保护你,没成想居然跑到包间里冒犯你。”金军阀一副慈祥长辈的样子。 婉兮轻叹了一声,“哎,也许他们死真的跟我有关。”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62章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此话怎讲?”金军阀想不到此事还有反转,还是婉兮自己承认的,惊了一跳。 连垂头认栽的王泯,都禁不住一脸错愕的抬起头。 婉兮沉重道:“我听说孔三小姐也来了,没准就是她杀人,想要陷害给我的。” “也不无这个可能,听说你们在元术镇结仇了?”金军阀严肃道。 婉兮无奈道:“现在法律规定一夫一妻,两女共侍一夫,摩擦是在所难免的。” “追着你报仇都追到幕州了,也太不给我金某人面子了。”金军阀此番话不是故意说给婉兮听的,是真的生气在发泄。 酆都城打捞队那边一确认水下没有万历宝匣,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人捞走了。 孔凤翎那边立刻专机过来,耗时还不到半天。 婉兮眼圈一红,难过的十分真切,“我一直觉得采采是孔府栽赃,他们想破坏我们两家关系,可惜采采已经死了。” 只要想到自己的娘家,思念之情一上来,自然就真情流露了。 “婉兮不用伤心,其实吴采采并没有死。”金军阀不打算再隐瞒,温笑着说道。 婉兮这样一听,一滴眼泪反而从眼中滑落,“金叔叔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比真金还真。”金军阀给副官使了个眼色。 副官马上打电话给看守吴采采的人,让他们把吴采采放出来。 王泯也是不敢相信,他也成了蒙在鼓里的人。 吴采采的死讯是假的,目的大概为了为了让孔凌尘原形毕露。 可真是整件事下来,他总觉得怪怪的。 又说不出是哪里怪…… 王泯左思右想,还是说了内心的想法,“大帅,您不觉得蹊跷吗?” “哪里蹊跷?!”金军阀问他。 王泯道:“少奶奶一死,孔家立马露出破绽,不怪吗?” “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害死我二姐,破坏两家联盟,哪里怪!”婉兮出言反击道。 王泯一时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我总觉得孔凌尘的举动太明显了。” 作为情报部的部长,他的触觉是敏锐的。 只可惜没有证据! “天要其亡,必让其狂。”婉兮一字一顿道,“我想有孔凌尘这样又阴险又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孔家的气数也差不多了。” “说的好,说的好!!我早就看孔连顺这个胖子不顺眼了,气数尽了才好。”金军阀对婉兮一席话拍手叫绝。 副官询问道:“王泯冒犯到吴少夫人一事该怎么……” 说话间,偷看了一眼婉兮。 “没事的,金叔叔,我并不在意。”婉兮大度道。 本来就是清瑜为了隐藏行踪,杀光了王泯情报部的人。 到底是他们理亏,她自己是对王泯没有深仇大恨的。 金军阀冷哼一声,“王泯,既然婉兮不在意,就饶了你一条狗命。” “谢大帅,谢……吴少夫人。”王泯跪着谢恩,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刚才把座驾让给楚婉兮,没有彻底把她的罪惨。 金军阀话锋一转,“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去宪兵队领二十军棍吧。” 宪兵队本来是新ZF专属,专门管制军队军纪。 各方军阀是很少有的,至少吴军阀只是设立了军事法庭。 金军阀这边倒是参照新ZF这边,自己建立了一个宪兵队,来整治军队内的军纪。 “是,大帅。”王泯起身敬礼后出去。 刚好遇到吴采采被带进来,她在地下室里没吃没喝。 太妃糖也喂了老鼠,此刻被放出来瘦了一大圈。 由着春莺和一个下人附近来,春莺道:“大帅,采采带来了。” “怎么虚弱成这个样子了?”金军阀眉头一紧。 春莺娇嗔道:“她都两天没吃饭了。” “既然如此,怎么还带到我这边来,快送回卧室里好好休息。”金军阀一看到她苍白憔悴的脸,就想到自己的儿子。 心里面感觉到愧疚,更不愿意面对她这副虚弱模样。 春莺气道:“你命人放她出来的时候,也没把话讲清楚,都还以为你还要问话呢。” “是我安排不周,怪我、怪我。”金军阀一见到春莺,就没了脾气。 春莺娇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理他,“你一句话就算完啦,那采采这些日子受的委屈怎么办。” 她对金军阀死心塌地,此番话自然不是为了吴采采打抱不平。 而是吴采采这些日子受的罪,起码要给吴家一个交代吧。 “春莺姐,你在这里陪着大帅,我扶二姐上去休息就好。”婉兮走到春莺身边。 春莺让出去一步,“那就有劳你了,你自己走路也当心着点。” “小事一桩罢了,我走路稳当的很。”婉兮也是怕摔跤,每走一步路都运了灵力。 哪怕有人故意绊倒她,她也能维持住重心。 送吴采采回卧室的一路上,吴采采一个字都没说。 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要是平时早就抱怨开了。 回到卧室。 婉兮扶她坐下,“想吃点什么?我让厨房送上来。” “我要先洗澡。”吴采采可是帅府千金,哪有这么狼狈过。 不仅两天两夜没洗澡,连衣裳都没换过。 从前她哪受过这般委屈? 婉兮扶她进浴室,“也好,帮你先把身子洗干净。” 关上了浴室门,佣人在外面候着。 “我真的恨。”吴采采突然道了一句。 婉兮帮她在浴缸里擦洗,失了神,“二姐~” “姓金的不得好死,害死我母亲,杀我连眉头都不皱。”吴采采坚强了两日的泪,缓缓的落下。 婉兮凝着她,不知说什么好。 吴采采忽然握住婉兮的手腕,问道:“昨天早晨,他有派人来救我吗?” “你说呀!” “没有?” …… 她见婉兮愣住不答,有点胡思乱想,反复追问着。 婉兮连忙道:“应该有吧,是他故意在电话里跟孔凤翎报喜你的死讯,金大帅才打消疑虑的。” “但你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他对我信守诺言过。”吴采采眼中流露的是殷切的期望。 婉兮悄声道:“二姐,你这么在意,你不会真的喜欢上他吧?” “怎么可能!!”吴采采断然否认。 婉兮没说话,肥皂打在她细细的胳膊上。 吴采采看了一会儿婉兮默默无闻的动作,道:“我只是想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人是真心待我。” “我就是真心待你的啊。”婉兮泯然一笑。 吴采采神情恍然,“也是,有了你了,我还奢求什么。” “可我们毕竟不是男女之情。”婉兮掩嘴偷笑。 她的表情一开始似乎觉得婉兮讲的有道理,马上羞红了连否认,“我需要什么男女之情,这种感情只会害死我。” “那三年之后呢?”婉兮温婉的问她。 按照一开始的约定,吴采采只需要在金府三年。 她的身子在浴缸里放松,每个毛孔都打开了,盯着天花板呆滞一会儿,“现在的时局,三年后是什么样,还真说不准。” “那就不提。”婉兮帮洗着长长的头发。 吴采采的头发很难打理,又多又粗。 去理发店里烫过,需要天天上油养着。 两天没有打理,都打结了一部分。 吴采采忽然问起了二姨太的事,“二姨太怎么样了?” “听说是受惊了,还卧床躺着。”婉兮也没去打听,只是动用了灵力在宅子里侦查过。 吴采采问婉兮:“你说陈府为什么好端端的拿这么大一笔钱给父帅和金老狗做生意?难道就为了贸易那点利润。” “不知道,我也纳闷呢。” 婉兮也在怪,陈府为什么愿意搀和。 首先陈府手里没有军权,只是掐着一些经济命脉。 他们若也一样买战机,跟买一堆废铁没两样。 若今天将此事问一问夫君,说不定能知道答案呢。 吴采采眯着眼睛,都快要睡着了,“我想跟二妈妈联盟呢。” “你要找出害死她哈巴狗的凶手吗?”婉兮问了一句。 如果要和二姨太结盟,起码要得到对方的信任。 否则以全府上下不待见春莺的情况,她们这边是很难和府里任何人结盟。 吴采采累的都说不出话,哼哼了一声代替了。 洗完了澡,吴采采喝了点粥。 稍微缓解一下饥饿的状态,便躺在床上睡下了。 婉兮也觉得疲乏,关上门,回去自己的卧室休息。 ——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总感觉有人在黑暗中盯着自己。 那种盯着的感觉来源于房间,好像床脚的位置站了什么人,在瞪着她醒来。 挣扎着醒过来,外头佣人敲门,送点心过来。 四下里看了一圈,并没有人什么。 婉兮揉了揉太阳穴,“进来吧,门没锁。” “您没下来吃晚饭,夫人特地交代了,这碗燕窝莲子羹您一定要吃完。”佣人说道。 婉兮困意未消,并没有什么胃口,“先放桌上吧。” “那我先出去了,您记得趁热喝。”佣人关上门退出去。 婉兮大被蒙过头,倒了回去。 刚刚再次进入梦中,耳边传来了窸窸窣窣喝东西的声音。 有人??!! 她立时坐了起来,房间里还是什么人都没有。 看向桌面的那碗燕窝羹,已经被吃掉了一半左右。 婉兮下床走过去,拾起勺子在碗里搅了搅,“难道是错觉吗?” “并非错觉。”一个干净到了极致的少年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震的她身子一怵。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63章 两种相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婉兮快速的一回头,一个强大的视觉冲击刺激着眼球。 甚至都没有看清楚眼前这个少年的容貌,就已经有点被他迷惑了。 哪怕用灵力去抵挡,也是有种沧海一粟的错觉,“你在……控制我的心神?” “什么控制你的心神啊?婉儿我美吗?”他冰凉的手指顺着她侧脸的轮廓滑落下来,勾起了她的下巴。 婉兮灵力集中爆发,冲破他对她的掌控。 往后倒退了一步,手持C96对准他,“别乱动。” “你要开枪打我?”他柔弱病态的一笑。 这少年有一头墨绿色的海藻一般的头发,长长的一直到脚踝位置。 眼神忧郁,唇角向下。 明明是天生一副苦相,却苦的那般倾国倾城。 婉兮要不是有灵力抵抗,恐怕很轻易就会把持不住,“那是在你对我有敌意的前提下。” “我哪有什么敌意,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他把身上的深衣一脱,露出了深深的锁骨。 那锁骨深的,都能蓄水养鱼了。 印满了红色枫叶的深衣,被他褪到了腰际。 那身子比女子的还要婀娜,小腹更是紧实纤细。 婉兮单手蒙住了眼睛,“快把衣服穿上。” 不知道为何丝毫也改变不了他对自己的影响,那副绝美的身子依旧印在眼前。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脑子里只有夫君一个人,为什么会被别的事物诱惑。 “不嘛,我要跟你在一起。”他冰凉的身子凑过来,从后面抱住她。 婉兮被轻薄,别无选择。 把枪抵住他的腰窝,命令道:“放开我,否则……” “枪是打不死我的,不信你试试。”他声音很销魂,也很嚣张。 婉兮已经感觉到它是个邪物了,张开五根手指。 用戴在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狠狠的击打在他腰上,他身子受力痉挛,倒在了地板上。 婉兮举枪对着他,“从这里离开,子弹上有朱砂,打中了你不会好过的。” “你以为……你还能再伤到我一次吗?”他抬起头,长长的头发散在侧脸。 眼神阴毒的看着婉兮,那是一种恨不能掐死婉兮的样子。 婉兮觉得头晕,瞬息间又被它近身了。 他的头凑到了她的脖颈处,尖牙撞在了她肌肤上,“让我尝尝你的血,让我做你的男宠。” “走开!!你到底是个什么妖物,尊严都不要了吗?自己送上门……”婉兮受到某种力量控制,身子动弹不得。 他嘴里咀嚼了一遍那个刺痛他内心敏感处的词,“尊严……” “对,就是尊严。”婉兮厉声道。 他眼神越发的迷离,“你接受我,我不就有尊严了。” 尖牙刺破了她的肌肤,想要吸走她动脉里的血液。 疼痛让婉兮头晕的更加厉害,要不是靠着灵力抵抗,他就真的可以肆无忌惮的吸血了。 “找他的要害下手啊,笨徒弟。”白大人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它好像远在高高的阁楼里,也能知道她房间里发生的任何事。 婉兮下意识唤了一声,“师父~” 怎么找要害? 她不知道啊…… 是! 她拜它为师了,可它一点真本事也没有。 “你不是有看破维度的慧灵之眼吗?你可以看见的!”白大人道。 婉兮忽然想到了那夜在金陵,她看到了蜃身上的弱点。 可自那次以后,就再也没看见过。 婉兮推着那个少年的头颅,“走开……走开……师父,我看不见……啊——” 疼痛入了骨髓,她被逼急了。 狠狠的将他震开,一口血也吐了出来。 “从来就没有人不肯接受我,我那么貌美!!你又不吃亏~”少年非常愤怒,拔下来自己一根牙齿。 牙齿变成了沁着寒光的匕首,被他抓到手里。 狠狠的刺向婉兮的肚子,婉兮双手挡在小腹之上。 匕首扎在了她的手背,卡在了她的手骨上。 可是这个少年满眼阴柔冷漠之气,抓着匕首还在往前推。 再继续往下,她的骨头都会被割断。 白大人自言自语,“是哦,为师还没教过你怎么看妖物的弱点。” “现在教我,我快坚持不住了。”婉兮低吼道。 白大人道:“现在肯定来不及了,不过……老夫可以让吴采采那个笨丫头来帮忙。” 让…… 吴采采来? 婉兮的双眼一模糊,几乎意识全无。 门,被猛地推开。 吴采采厉声一喝,“波波切若波波若。” 好熟悉的咒语,好像是在哪儿听过…… 对了!! 金军阀的副官在阁楼放出女妖时,白大人念过差不多的咒术。 婉兮一时间清醒过来,睁开了双目。 就见眼前那个拿刀刺向自己的少年,脖子上多了一个火红的锁链,锁链的另一头被吴采采扯着。 吴采采一抖锁链,那少年变成了个娇媚可怜的女人模样,双腿慢慢的消失变成了尾巴。 “女妖?!竟然是女妖!!” 婉兮全然没有想到,勾引自己的少年会是女妖。 明明是女子,怎么会突然变成男的。 吴采采自己收服的女妖,也很迷茫,“是啊,明明是母的,怎么能变成公的勾引你。” “女妖本来就有两种相,可男可女很正常。”白大人也不知道怎么从密闭的阁楼里出来的,从窗外飞了进来。 听到女妖有男女相,吴采采立刻想到了。 孔凌尘收到女妖的时候曾经开玩笑,要把女妖给她当玩物,难道那个时候他其实就知道女妖可以转变成男相诱惑女子…… 吴采采双手叉腰道:“今天你主人又不在吧,竟然自己飞出来了。” “老夫要是不飞出来啄醒你,楚婉兮早就见阎王了。”白大人生气道。 吴采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事的确要记你一功,不过你一只大白鸟,怎么知道婉兮遇到危险?” “老夫会推衍之术,知道并不稀,倒是这只女妖不是送给孔凌尘了吗?”白大人张口就说出了孔凌尘的名字,搞得好像真的什么事都瞒不过它。 要是放在从前,吴采采肯定会质疑白大人。 反驳它作为一只鸟,会有那么大的能力。 此刻却陷入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婉兮,“的确,这女妖给了孔凌尘,怎么会无端来刺杀你呢。” “只能说明是孔凌尘想刺杀她。”白大人道。 婉兮和吴采采异口同声道:“不可能!!” 于婉兮而言,孔凌尘要她死那日不救她就好。 于吴采采,是对他的赤子之心的信任。 “婉儿,先别说这些了,我帮你包扎吧。”吴采采找到了医药箱,想帮婉兮包扎。 可惜那一刀扎进手背,差点把手扎穿。 甚至伤了骨头,血都止不住。 吴采采都慌了,“要不……要不送你去医院吧。” “喊家庭医生来吧。”婉兮流血过多,加上刚刚被女妖魅惑。 身体里的灵气透支,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要是大半夜的再颠簸到医院,都不知道会不会流血过多到需要输血。 吴采采立刻跑去打电话,喊金府的家庭医生来。 这样一闹,动静就大了。 金军阀和春莺他们都醒了,下楼来查看情况。 吴采采看着那只狼狈的女妖,“它怎么办?” 心想着金老狗看到了,会吓一大跳吧。 自己送给孔凌尘的玩物,突然出现在这里。 不对!! 他要是看到这只女妖被收服的样子,肯定知道自己偷偷记了驯服的咒术。 而且最可怕的是教孔凌尘的那些咒术里,似乎没有把女妖变成男相的方法。 只有完整的咒术中,才会有这一段。 金军阀之多疑,定会怀疑是她泄露的。 “婉兮!能不能先把它放了,它出现在这里于我不利。”吴采采询问了一句。 婉兮立马下决断,“可以。” 吴采采无声的念了一句咒,女妖蹿出窗外不见了。 金军阀刚好进来,看到手上血淋淋的婉兮都惊呆了,“怎么回事?难道是又闹刺客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64章 轻灵之水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应该……是吧。”婉兮不确定道。 副官不满这个回答:“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还应该!” “我好像中幻术了,对刚才的事记不大清了。”婉兮一脸迷茫道。 女妖不知道为什么被吴采采放跑了,短时间内想不到万全的说辞。 干脆就装糊涂,说不定能蒙混过去。 金军阀重复了一遍,“幻术?” “听说狐狸妖一族很擅长幻术呢。”副官在金军阀耳边道。 金军阀蹙眉,有点不大敢相信,“孔三刺杀婉兮,都刺杀到我家里来了?” “听说孔三下狱那件事,和楚婉兮有关。”副官在对孔凤翎下狱之事也略有耳闻。 金军阀冷笑,“这事我知道,我只是没想到她敢这么不给我面子。” “大体是被她爹惯坏了吧。”副官言道。 金军阀冷蔑的挑眉,“她以前闯了那么多祸,怎么从来没人收拾她?” “我打听过那些被她坑过的,后面都谅解她了。”副官道。 金军阀道:“我怎么听说她坑人都是往死里坑,有这么好谅解的?陈法儒的一条腿就因她弄瘸的,陈家还真大方。” “那些人会不会是中了什么妖术?”副官问道。 他二人交头接耳,谈论着孔凤翎可能是刺客的事。 春莺来到婉兮身边,扶她先坐下,“流这么多血,一会儿家庭医生过来,都不知道能不能止住。” “应该不太严重,你不用太担心。”婉兮疼的厉害,一边还要宽慰春莺。 春莺眼圈红红的,好像快要哭了,“血这样流下去可怎生是好,还是去医院吧。” “她这是贯穿伤,不宜颠簸移动。”金军阀在战场上受多了伤,瞧上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岳医生来了,大帅。”佣人喊了一声。 金军阀不解,“罗医生怎么没来?” “罗医生在浴室摔了一跤,伤了腿脚没法来呢。”佣人道。 金军阀见岳零露站在走到了门口,略有几分疑虑,“一个妇科医生能给人治伤吗?” “要不您再打电话,让人把罗医生抬来?”岳零露冷若冰霜道。 她的相貌和画像上岳零落的样子,有几分相似的地方,气质上却迥然不同。 一个甜美若桃花,一个冰冷若寒梅。 金军阀也有点怕她,“我相信岳小姐的医术,况且婉兮的伤也不能再耽搁了。” “都出去。”岳零露提着药箱进去。 金军阀和副官是男人,以为不方便出去了。 春莺以为自己是女子没关系,“我留下来陪着婉兮吧。” “我需要一个无菌的环境。”岳零露冷冰的强调道。 细菌的概念是近几年,通过洋人才传进来的。 春莺哪里懂这些,“什么……菌……” “跟着我出去就是了。”吴采采看岳零露开始消毒,戴口罩和手套。 一看就是专业的,也就放心的拉着春莺出去。 卧室被消毒了一遍之后,岳零露让婉兮躺在床上,“躺下,伸出手臂。” “谢谢你深夜来赶来帮我医治,岳医生。”婉兮伸出那只受伤的手,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岳零露消毒了针筒,给她打了两针麻醉剂,“贯穿伤那么严重,还有力气说话啊。” “比这更疼的苦我都受过,这不算什么。”婉兮侧着头道,眼神越来越模糊。 麻药的劲头一上来,她便昏睡过去。 由于贯穿伤比较严重,岳零露帮她做场小手术,最后才缝合的伤口。 以后这只手,使用起来可不那么灵活了。 睡梦中,出现了一个红衣男子。 男子一袭红色的纱衣,颀长白皙的身体若隐若现。 他从远处走来,与她说话,“为师教你怎么用慧灵之眼,看到事物的弱点吧。” “你是我的师父?”婉兮呆呆的看着男子。 在梦里她的思维缓慢极了,像是树上爬着的蜗牛。 男子问她,“看到这只兔子了吗?” “看到了。”她傻傻的点头。 男子道:“如果不用慧灵之眼,你觉得它的弱点是什么?” “心脏。”婉兮两眼无神道。 男子的脸她一直都看不清,此刻诡秘一笑,“看我怎么把它的心脏拿出来。” 他的手插入了兔子的胸口,轻而易举的拿出完整的心脏。 心脏在手里还在跳动,血管也没有断。 兔子身上甚至没有一点伤口,皮毛还是白色的。 “师父,你是怎么做到的?!”婉兮张大了双眼。 男子缓缓的收紧捏住心脏的手,“这就是四维的力量,看为师怎么杀它与无形。” 那颗心脏被他捏碎了,鲜血和碎肉从他的指头缝中流出。 兔子死了,死前连一丝痛苦都没有。 “四维能穿三维,三维还不会被破坏。”婉兮没有学过这方面的物理原理,只是通过眼前的来推断。 男子从脚下的水里捞出一条鱼,放在石头上,“你拿这个试试。” “我……” 婉兮一用到慧灵之眼,这条鱼就成了线条结构的被她透视。 心脏砰砰跳的位置,近在咫尺。 她的手却不能穿破唯独,抵达鱼的胸腔,“我做不到,师父。” “唔~这个对你来说,似乎有点难度。”男子摸着下巴,苦思冥想怎么教她。 她跪在清澈的水边,水里有自己的倒影。 倒影里有她藏在灵魂里的弱点,都说人的影子是人魂魄的投射。 水影投射的是她的魂吗? 她不解,娓娓道来此刻的感受,“我曾经看到过一只蜃的弱点,并且通过掌控这个弱点威慑她。” “对哦,你是慧灵之女,可以掌握魂魄里的弱点嘛。”男子恍然大悟过来。 她对着水影蹙眉,“可是我只有那么一次看见了。” “我这水叫做轻灵之水,你用它洗洗眼睛。”他温笑道。 那个笑容好好生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盯着他,挪不开眼睛。 发现这个男子看不到脸的笑容,和白大人那只鸟嘴重叠在了一起,“白大人……” 忽然之间,天旋地转。 她栽倒到了水里,整个人浸泡了进去。 “哇!徒弟,你好贪心啊,整个人都泡进轻灵之水里了。”男子站在水边,低头看着她。 他的水影撩人,在波光中飘然若仙。 她似一片凋零的落叶,轻飘飘的下沉着。 不知何时才是尽头,时间在这里是静止的……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受伤的那只手已经被绷带包扎好,岳零露劳累的趴在床边睡着了。 手掌上只要使力,就会很疼。 婉兮只能单边手撑着起身,往岳零露身上盖毯子。 岳零露睡了一会儿,开始说梦话,“落儿,落儿……不要这样对落儿……” 她是梦到了岳零落吗? 婉兮低着头,默默观察她的表情。 “她是贵女啊,那样高贵的身份……”她猛地惊醒。 看到婉兮正看着她,冷道:“你醒的倒是快。” “还要多亏了您不辞辛劳的医治。”婉兮恬淡一笑,对她说梦话一事只字不提。 岳零露伸出手摸了一下婉兮的额头,“有没有不适的地方?” 只要不发烧,应该就不会感染。 “没有,我好多了。”婉兮道。 岳零露不放心,又拿听诊器诊治了一番,“一定要说实话,不许隐瞒。” “我不会拿腹中骨肉的生命开玩笑,我现在真的没有不良的感受。”婉兮郑重道。 岳零露算是信了,干巴巴道:“你这个伤很怪,不像是一般匕首造成的。” “是女妖的牙齿,不知道您听过没有。”婉兮把她当亲人看待,告诉岳零露实情。 岳零露眼神微微一变,“女妖?修罗道理爬出来的东西吗?” “您知道?!”婉兮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告诉她,没想到她真的知道。 岳零露替婉兮复查完,整理东西回药箱里,“只是略有耳闻罢了,幕州就在酆都边上,这十多年我也见过不少稀古怪的事情。” “您要走了?”婉兮有点舍不得。 岳零露抬头,怼了她一句,“怎么?要我当你的二十四小时看护?!” “想是想,就是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婉兮柔声调侃了一句。 她直接翻白眼,“你请不起我,我每小时三千美金。” “我送你。”婉兮下床。 岳零露提着药箱把她摁回去,“好好呆着吧,把身子养好比什么都强。” “好,我听你的。”婉兮顺从道。 她刚走了一步,又回头过来,“你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招惹女妖?” “您应该说好端端的,为什么女妖回来刺杀我。”婉兮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她嘴角一扬,冷淡的笑了一下,“看来我得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省的被你连累。” 岳零露走了以后,婉兮无聊坐着看看。 八点多的时候,吴采采来送早餐。 换左手吃饭一开始有点不习惯,吴采采都提出要喂她。 她不想给吴采采添麻烦,执意要自己吃。 慢慢的越来越稳当,用起来比右手还要顺畅。 “本来都想好了,我们一起去幕州公园玩。”吴采采喝了一大口粥,停下来帮婉兮剥鸡蛋。 今儿是她吴二小姐放出来的第一天,那不得在外面可劲儿玩。 婉兮的碗里被她放了剥好的水煮鸡蛋,很领情的吃掉了,“你可以让春莺陪着你去,出去的时候记得多叫些人保护就好。”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65章 结盟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你是因为我受伤的。”吴采采咕哝了一句,音量低的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 婉兮借助着灵力听得一清二楚,“你怎么会这样说?” “那只魅惑人的恶灵是我给孔凌尘的!!”吴采采觉得自责,很想冲去打铜街揍他一顿。 不过他们二人刚洗脱嫌疑,现在还是里的远点好。 婉兮歪着臻首看她,“我没明白,女妖不是一直都在金大帅手里吗?” 她知道女妖到孔凌尘手里的前因后果,但是吴采采并不知道她的特异功能。 只能装作不知道,又问她一遍。 “是金老狗让我交给他的。”吴采采不快道。 婉兮急忙捂住她的嘴,用力的使了个眼色。 吴采采压低声音,“你担心隔墙有耳啊?” “不是。”婉兮的手摸到了床底。 吴采采半蹲下来,看了一眼。 心里骂娘了,【FUCK!金老狗居然装窃听器了。】 “金大帅为什么要把女妖交给孔二公子?”婉兮下床进了浴室。 金军阀还算有节操,没在浴室里装窃听设备。 吴采采跟了进去,没好气道:“为什么?讨好呗。” “也许让女妖来杀我,并不是孔凌尘的本意。”婉兮还是不大相信事情是孔凌尘做的。 吴采采突发想道:“你说会不会是孔凤翎偷了女妖,让女妖来袭击你。” “有这个可能。”婉兮坐在浴缸旁休息,给了吴采采她想要的答案。 可以看出来她已经动心了,只是自己不承认罢了。 吴采采发狠道:“如果真是他做的,我把他两只手都扎穿,穿在一起给你赔罪。” 婉兮笑而不语,淡淡的看着她眼睛里的神采。 那是恋爱中的女孩特有的光芒,二姐终于有喜欢的人了~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眼神怪怪的。”吴采采被婉兮笑得有点心虚了。 婉兮就着她的面子,没说出心里的想法,“我在想我们难道要在浴室里呆一天吗?这样岂不是很无聊么。” “婉儿,我有个不无聊的法子,不出门就能找乐子。” 吴采采眼珠子那么一转,坏笑道。 婉兮只是手上受伤了,也不想被拘着,“说来听听。” “我们去二妈妈那里套套近乎,顺便找找线索。”吴采采眼神里放光。 拉拢娘家人是陈家的二姨太,一开始是婉兮提出来的。 光就只有树敌颇多的春莺在同一阵营,在金府里是万万不够的。 婉兮点头,“听说她病了,刚好借着这个由头看她。” —— 二姨太进府并不早,年纪才二十七八岁。 以前金军阀的大太太,听说是袁军阀的女儿。 那时候袁军阀权势滔天,还当了一百多天的皇帝。 生出来的女儿性子也有些大女人,准许金军阀莺莺燕燕、花天酒地,领回家来也不在话下。 但是通通只能做通房,连纳妾都是不许的。 十四年前大太太病死了,年芳十四岁的二姨太才被娶进门。 本来以二姨太的身份做正室是没问题的,只是为了尊重大太太的遗愿才没有这样做。 春莺进来以前,二姨太是最得宠的。 不过在府中也没什么话语权,话语权一直让金朵母女把持着。 金朵她娘心眼多,从小把金朵当男孩子养。 不仅枪法了得,还善于调兵遣将。 别看金朵有时候刁蛮任性,在军中的职位可不低。 自从陪着她的那只白毛哈巴狗死了,就好像自己的亲生儿子被人害死了一样。 二姨太又受惊又伤心,整日躺在床上起不来身。 金朵她娘心眼忒毒,跟金军阀说二姨太想那只哈巴狗了。 如果给二姨太留点念想,说不定就会好起来。 于是建议金军阀扒了哈巴狗的那身白色狗皮,给二姨太缝了个垫子。 当时是金军阀一番好意,她只能笑着领受。 此刻脑袋枕在这张毛茸茸的狗皮上,脑海里只有它生前活泼可爱的样子。 为了保全自身,她成天吃避孕药。 无儿无女的虽然安全,可是也孤单寂寞。 只有那条狗陪着自己,可它却这样死了。 眼泪从她的眼眶里不断的落下,她难受的身子蜷缩成一团。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 她连忙把眼泪擦干,“谁啊?” “二妈妈,采采专程来看你呢。”吴采采在门外道。 搞什么鬼? 吴采采这跋扈的吴府长女,怎么突然跑来?! 平日里,俩人可是没有交集。 不对! 她帮着春莺还对付过自己,此番难道是来找麻烦的? 二姨太照着镜子,把泪痕擦干。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过去开门,“还真是你,哟,吴三少奶奶也来了。” “婉兮拜见二姨太。”婉兮礼貌的福了福身。 吴采采也意外十分的讲礼貌,“二妈妈好。” “我可担不起你这一声妈妈,可别把我叫折寿了。”二姨太不太欢迎道。 自从没了狗之后,她就没像之前那么圆滑了。 有些子破罐子破摔,现下更是说话带刺。 吴采采也不生气,道:“那我该喊你什么啊?进府我都是喊父帅的女人叫妈妈啊。” “行了行了,你爱喊就喊吧,找到做什么。”二姨太不耐烦道。 吴采采一脸关心道:“听说二妈妈受惊病了,我专门带了补品来看二妈妈。” 吴采采拿来的这些补品,有些是幕州那些权贵送给春莺的,也有一些是送给婉兮的。 佣人帮着收了,只是她们俩又吃不了那么多。 很多又都是极为名贵的滋补品,刚好借花献佛的拿来。 “难得你们有这样的孝心,不过你还是不要来看我的好。”二姨太没收东西,她总觉得俩人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吴采采一脸受伤,“为什么这样说?” “你们树敌那么多,可别连累了我。”二姨太现实道。 吴采采脑袋故意往里探,水灵灵的大眼睛在狗皮上来回的瞟,“是吗?原来二妈妈觉得……我们俩树敌比您多呢。” “您们过来,就是专门来奚落我的吗?”二姨太冷冷的笑了。 吴采采兀自走了进去,在她的沙发椅上坐下,“怎么可能?我吴家二小姐,会平白做那么无聊的事吗?” 婉兮比较讲礼貌,二姨太没请她们进去。 就在门口候着,她相信二姨太现在的处境,听过了吴采采说的自然而然会把她们当做盟友。 “那你们来干嘛?”二姨太问道。 婉兮道:“来给您分析情势的。” “我一个妇道人家,需要什么分析。”她不悦的双手抱胸,心里面疑惑这俩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婉兮福了福身,压低声音道:“如今陈府扣了一笔军费,您在府里树敌不比我们少啊。” “消息挺灵通的嘛。”二姨太也是个明白人,不再和她们言语上争锋相对。 柜前的椅子上坐下来,抽起了水烟。 婉兮站在门口,眼神淡淡若有深意。 二姨太颦眉看了一会儿她,勉强道:“进来说话吧,杵在门口当自己是块木头吗?” “我只是想名正言顺的走进来,以您盟友的身份。”她走到二姨太面前。 二姨太感觉到她看似柔弱的外表下,却浑身散发着强大气场,请婉兮坐下,“坐吧。” “作为陈府盟友,我们作为吴家女眷,知道这些并不怪吧。”婉兮开门见山道。 二姨太抽了几口水烟,慢慢的整理思路,才想明白,“我是因为娘家的事被人整了,可我也犯不着跟你们结盟,自己找麻烦。” “我们是弱小,但金大帅弱小吗?”婉兮淡笑问她。 吴采采话赶话,“和我们结盟,就是和父帅的结盟。” “他们男儿前面拼命,我们女眷后面是不是也要帮衬着一些。”婉兮恬淡的看着她。 这话有点偷换概念,三家联盟要给二姨太一个错觉。 跟她们两个吴府女眷联盟,就是和金军阀联盟。 他就是金府的话事人,全府都得听他的。 如此,不就立于不败之地吗?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66章 虹桥机场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听着好像很有道理,但是隐约之间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又说不上哪里怪,二姨太淡淡一笑,“平日看你温柔寡言,没想到这么能说会道。” “婉兮嘴笨,说的不过是些事实罢了。”婉兮谦虚道。 二姨太凝着她,“你要是嘴笨,这世上就没有口齿伶俐的人了。” “您房间里的这张皮草倒是精致。”婉兮眼神何等锐利,只消看一眼。 就能断定这张皮草,是从二姨太的爱犬身上剥下来的。 二姨太被扎心了,脸色苍白了几分,“你倒是有眼光,这是大帅赐给我的。” “我说呢,这么油光水滑的,是水貂皮吧。”吴采采在金府呆的这段时日,脑子比从前活络了许多。 立马看出了端倪,笑盈盈的上去摸了一把。 二姨太登时疾言厉色,“不许碰,不许碰那张狗皮!” “狗皮?这是狗皮?!”吴采采尖叫一声,跳起来。 演技可比婉兮想象中厉害,好似全然不知情一样。 二姨太不停的喘着,“对,这就是张狗皮。” “看这大小,不会是……”吴采采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二姨太垂泪了,手指轻轻的抚摸过白色的皮毛,“就是我养的那条哈巴狗的皮毛。” “啊——” 吴采采尖叫一声,躲到了婉兮身后,“父帅怎么会做这么残忍的事,太可怕了。” “大帅只是希望它还能在我身边陪着我罢了。”二姨太幽幽道。 吴采采问道:“你……你不觉得瘆得慌吗?” “瘆得慌又怎么样?大帅非要送,我一个弱小女子能怎么办。”她惨笑着,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眼中肆无忌惮的流着泪。 婉兮拿帕子给她拭泪,“金大帅不像是这么不通人情的人,是不是有人扇耳边风了?” “除了金朵母女,还有谁能说的动大帅。”二姨太怨愤道。 婉兮沉思片刻,道:“她们母女不是已经失宠了吗?还都身中厌胜。” “大帅就是这么个性子,巴不得除了夫人之外,内宅里其他人斗的你死我活。”二姨太眼神里带着失落、绝望。 也是在这个宅子里,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丈夫喜欢别人。 巴不得宅子里其他人斗的你死我活,好让春莺享受与世无争的清净,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婉兮的素手落在她的肩上,“那你就更应该和我们结盟了,我们三个可以相互帮助。” “我都已经这样了,金朵母女还能对我做什么?”二姨太有点想破罐子破摔。 婉兮道:“那么害死您爱犬的人,不会继续害你吗?” 二姨太的身子顿住了。 “我觉得那事更像是一个警告,有可能不是金朵母女干的。”婉兮轻声细语的分析着,却字字铿锵有力。 二姨太眼神一冷,“多半是老九那个小贱人做的,肯定是记恨我陈家娘家扣了她宋氏那笔军费。” “可是您没有证据。”婉兮微笑看着她。 她咬牙道,“若我要有证据,她哪有好日子过。” “我和婉兮会帮你去找证据,但前提是你得跟我们结盟的事。”吴采采忽然的开口,一下打乱了婉兮的节奏。 婉兮轻轻皱眉,心知吴采采说的太急了。 老是提合作结盟的事,二姨太反而有戒心吧。 二姨太道:“算了,我眼下只想要清净。” “二妈妈,你这是觉得不和我们合作,就能得到清净是吧?”吴采采一听,有些不快。 反倒坚定了二姨太不结盟的心思,激的二姨太讽刺挖苦了一句,“谁不知道你们两个容易招惹是非的。” “你说谁容易招惹是非?!”吴采采气急了。 二姨太争锋相对,“孔三小姐还专门为了吴三少夫人,飞一趟幕州呢。” “你以为我们会怕孔三吗?”吴采采失去理智。 婉兮拉住了她,“就算不结盟,我们三个之间也不能结仇啊。” “吴三少夫人说的是,方才是我失言了。”二姨太也知三人就算是因为娘家的缘故,也不该反目。 更何况她已经树敌颇多,再和自己人“撕破脸”。 可就四面环敌了。 婉兮对二姨太淡淡一笑,以示礼貌和友好,“您刚才说孔三小姐是坐飞机来的,让我想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二姨太问道。 婉兮问道:“她是坐什么飞机飞来的?” “当然是私人飞机,应该是借来的。”二姨太道。 吴采采也点了点头,“国内的民航不发达,虹桥机场没有飞幕州的航线。” “二姨太,我在想你们陈家是不是想做民航。”婉兮摸着下巴思考道。 当时偷看金军阀的文件袋,里面基本上都是战机的零部件。 不过也有几张是民航的,当时没在意。 现在想想,国内也许到了该发展民航的时候。 二姨太被婉兮这活络的心思弄的,也是思虑了良久,“母家没说起此事,其实我并不清楚。” “没关系,我也只是随口一问。”婉兮笑道。 二姨太见婉兮如此友善,也不好隐瞒,“不过虹桥机场那块地,是家父的。” “看来我们三家,有的是通力合作的机会。”婉兮站起身,朝二姨太福了福身。 二姨太也对婉兮还礼,“刚才我说话太冲,还请两位不要见怪。” “无妨,您爱犬被咬伤的事,我们替您查。”婉兮与她手拉着手,闺中密友一般相互行礼。 二姨太一听,脸上闪过一丝忧色。 婉兮一边行礼一边道:“不管您是否答应结盟,我和采采都愿意无条件答应您。” “就因为陈家要做民航?”二姨太不解。 婉兮摇头,“是因为我们不忍您受到伤害。” “我?”二姨太不解。 婉兮停止附身,凝着二姨太的眼睛,“您以为民航是什么?是全国、乃至世界的交通掌控权。” “楚婉兮,你真是个人精。”二姨太不是在贬低她,是由衷的敬佩。 婉兮道:“我们三家要做的事,是任何一股势力都想破坏的,内部必须团结。” “你这样一说,反倒把我说的惭愧了。”二姨太不好意思道。 婉兮看了看房间里的挂钟,“时间不早了,我和二姐先告退了。” “以后有时间就过来坐坐,我一个人呆着也怪无聊的。”二姨太临行前终于稍有些转变态度。 吴采采反客为主,“二妈妈也可以来我这边,我这儿有上好的马玉记白茶。” “有时间一定去。”二姨太笑道。 转眼,到了午饭时间。 金军阀大概是为了表示歉意,从幕州楼外楼叫了桌酒席送到家里。 几道招牌的江浙菜,席间都有。 冬菇栗子、宋嫂鱼羹、脆炸响玲、宫爆里脊丁、三鲜菜心、鸡火莼菜汤、桂花栗子羹。 还都是超大份的,够十几个人吃。 可惜坐下来吃饭的人,只有四个而已。 春莺、金军阀自己,还有婉兮和吴采采。 以前一块吃饭的还有个二姨太,二姨太自从死了爱犬,也不愿意下俩吃饭。 “采采,多吃点,这两天呆在地下室委屈你了。”金军阀亲自给吴采采夹菜。 吴采采嘴里塞得满满的,看着像是个吃货,“不委屈,有这么多好吃的。” “瞧你吃的,满嘴油。”春莺掩唇笑她。 她却热泪盈眶,“都是我的家乡菜,我好想府里厨娘做的菜。” 春莺笑着帮所有人,都在小碗里盛了宋嫂鱼羹。 “听说元术镇开了京馆子。”金军阀一口气喝干之后,好似无意间聊起一般道。 吴采采惊道:“还有这事?” “听说你大哥挖了四九城里东兴楼的大厨,在镇上开了家馆子。”金军阀一边擦嘴,一边道。 婉兮接过话,“是大哥被困金陵时,顺道从金陵饭店挖来的。” “以前总听说大哥喜欢吃幕州菜,怎么对京城里的吃食也感兴趣了。”吴采采翻着白眼,一副跟吴有匪不是很亲厚的样子。 金军阀道:“四九城以前是帝都,菜色讲究的是融合,菜谱里什么菜系的都有。”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和你父帅一样爱吃。”春莺也是元术镇上的人,吃起家乡菜也是乐的合不拢嘴。 一顿饭下来,尽聊了些吃食。 吃饱喝足了金军阀要带春莺去幕州中央公园四处走走,春莺想拉婉兮和采采做个伴。 婉兮福了福身告罪,“我们还有些事要忙,怕是去不了。” “你们俩在幕州,还有事做啊。”春莺不解。 吴采采道:“一点点小事,对了,父帅,我能查府里守卫的当值表吗?” “当然,你去找副官,他会有求必应。”金军阀下来吃饭,聊了这么会子话。 实际上一直在等吴采采这句话,全府上下都有窃听器。 她们二人在二姨太处说的话,可瞒不过他的耳朵。 吴采采高兴极了,“多谢父帅。” 金军阀一走开,她才厌恶的做了个反胃的表情,“差点撑死姑奶奶我了,装傻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小心隔墙有耳,我们一起去见副官吧。”婉兮竖起食指在唇边。 吴采采大概是吃多了难受,摆了摆手,“一会儿见,我要去如厕。” “我扶你上去吧。”婉兮自己怀着身孕,还得扶着吃坏肚子浑身发软的吴采采上楼。 她不习惯去别人府里公用的地方如厕,自然只能回自己卧室里的洗手间蹲马桶。 吴采采刚一进去,婉兮就被一只手拉进了卧房旁的小房间里。 这间房间是堆放杂物的,灰尘又大又拥挤。 两个人挤在里面,身子挨着身子。 他却强行扼住她的腕子,检查她手上的伤口,“竟然伤的这么重!看来我对孔凌尘下手轻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67章 他来了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你把孔凌尘打了?”婉兮没料到他藏身幕州,还能找机会把孔凌尘打了。 “他那是活该。”吴凌恒好像惩罚她让自己受伤一般,狠狠吻她的唇。 她都快要透不过气来,心里又爱惨了他。 根本不忍反抗,任由他欺负,“昨晚……的事……啊……不一定是他弄的。” “你未免把他想的也太良善了。” 他肆意掠夺了好久,才肯放过她 婉兮咬住唇,闷哼了一声。 他才注意到她的伤口有些被扯痛,心疼的放在嘴边吹了吹,“不许再让自己受伤了,再有一次,定会狠狠罚你。” 他的吐息冰凉如薄荷,还有一股清凉馥郁的味道。 对伤口竟有些镇痛作用,慢慢的疼痛感减轻了不少。 “刚才你的罚的还不够吗?”婉兮可怜兮兮道。 在别人面前再是刚强自信,表现的像是一个新时代的女性。 到了心爱之人面前,下意识的依靠他,更不必隐藏性子里的柔弱。 她本就是弱女子,要不是被环境逼得。 也不会变得那般的刚强…… 他看到她那副可怜相,其实已经心软了。 面子上又过不去,故意假装出气哼哼的样子,“不够,要罚的你下不来床才好。” “孩子面前,说那些荤话。”婉兮摸着小腹,不快道。 他倒是老油条,搂着她的后腰不肯收敛,“听着听着就习惯了。” “有个事我一直想不通,孔凌尘为什么要派女妖刺杀我,他……不像是会要我性命的人。”婉兮羞涩极了,把话题又扯回女妖刺杀这件事上。 吴凌恒一提孔凌尘,脸色骤变,“孔二很想确定这番情形我会不会来幕州,故意放女妖刺杀你,来引我出来。” “还好你昨晚没来。”婉兮压低声音道。 吴凌恒后悔道:“昨晚我去酆都了,要早知道就不去了。” “不对啊,你去酆都了,怎么知道我受伤的事?”婉兮觉得怪。 他在幽暗中笑而不语。 她一拍脑门,“你该不会在金府有……有……”内应。 “嘘!”他的食指抵住了她的唇。 那张完美无暇的面孔,即便是日日盯着看。 也有种惊艳之感,尤其是那双眸。 如宇宙般浩瀚深邃,很轻易就会陷进去。 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你把孔二打了,他不就知道你在幕州的事了。” “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他。”吴凌恒道。 婉兮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惊愕的抬头,“你不是不想让孔凤翎知道你在幕州?” “放心,他们两个不是一路人。”吴凌恒把婉兮受伤的手,势弱珍宝一样抱在掌中。 他垂头看着,眼神阴郁复杂。 婉兮站在原地呆愣了好久,虽然女妖给了孔凌尘。 可她从没想过派女妖刺杀她的,真的会是孔二公子本人,只差一点点她的孩子就死于女妖利齿所化的匕首之下。 婉兮心寒了,莫名觉得害怕。 靠近了吴凌恒怀中,汲取安全感缓解不安,“你去酆都,是为了调查宝匣的秘密吗?” “我找到入口了。”他在她耳边呢喃。 她浑身都绷紧了,“那你进去了吗?” 虽然吴凌恒说的很简短,可他应该是在说找到了宝藏的入口。 万历宝匣经了那么多人的手,还是第一次被人参透出其中的秘密吧。 “开启入口有个机关,得要段薄擎手上的那块隔板。”吴凌恒的唇又不老实的攀上了婉兮的耳垂,欺的她喘息不已。 她完全软倒在他怀中,“那岂不是还是进不得那里,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换回眨么眼。” “你怎么就没考虑过可以找段薄擎要呢?”吴凌恒笑问她。 她提到段薄擎,自然而然的打了个寒噤,“虎口夺食不好吧?” 对方又不是傻子,必定不会白白给了。 若去偷…… 去抢…… 怕更是作死。 “你竟会这么怕他,他不是还送河姑给你防身么。”吴凌恒觉得特别好笑。 婉兮提及此人,额头上都出冷汗了,伸手擦了一把,“可能是因为他身上的气场吧,之前在元术镇照面,就觉着他可怕。” “杀人杀多了就是这个气场,咱爹也有。”吴凌恒道。 婉兮叹了口气,“哎——” 心道虽然把孔凤翎引到了幕州,可是拿不到凤凰卵。 她怕是不会放弃眨么眼,难道真的要让眨么眼一直跟着她吗? “其实找工匠造假一个。”吴凌恒在她最焦心的时候,忽然轻轻道了一句。 婉兮睁大了眼睛,“假的也能打开入口吗?” “隔板也是工匠做的,怎么就不能复制一个,况且那入口那炸药炸也是炸的开的。”吴凌恒无所谓道。 用炸药的动静多大,是个人都清楚。 炸开的一瞬间,官方肯定派人来查看,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个入口。 婉兮若有所思的点头,“也是。” “婉兮——婉兮,你到哪儿去了?怎么蹲个坑的时间,你就没了。”吴采采如厕完,到处去找婉兮。 婉兮小声对吴凌恒道:“我该出去了,吴采采找我了。” 迈出去一小步,发现他的手还牢牢控制着她。 吴采采的呼喊声越来越近了,她着急的回头看了一眼。 他含笑放开她,“夫人当真心狠,半分舍不得都没有。” 【什么心狠不心狠,她何尝不想和他一直呆着。】 【这里可是金府,又不能见面太久的。】 婉兮心里抱怨了几句,出门和吴采采撞到了一块。 “采采,你肚子好些了吗?”婉兮目光心虚的一缩,顾左右而言其他。 吴采采见她从杂物房里出来,头发还有点凌乱。 觉着甚是怪,摸着下巴问道:“你去杂物房干什么?” “我就是看有个房间开着门,好进去看看。”婉兮哂笑掩饰着。 吴采采到了金家一番磨砺,变得何等的精明。 上下打量着婉兮,一脸的不信,“三弟妹,你可不是一个会到处乱闯的人。” 尤其是跑进脏兮兮的房间,把自己也弄的满身灰尘。 “二姐,你想多了。”婉兮也觉得瞒不住了,嘴上却不能松口。 吴采采根本拦不住,兀自进了黑暗的小房间。 双眼对上吴凌恒的时候,惊了一大跳,“你是什么人?躲在这里做什么?” “你说我是什么人?”他斜靠在一堆扫帚里,仍旧是身无半点烟火气息。 虽然黑暗里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声音却是那般的熟悉。 吴采采愣了半天,就盯着他看。 随后潸然泪下,一把抱紧了吴凌恒,“唔哇——” 这是她第一次在金府痛哭出声,哭的像个孩子一般。 终于又见到亲人了…… “在金府受委屈了?”他低沉道。 她心中气恨他当日的决定改变了她的命运,用力的踩他的脚背,“你说呢。” “我千里迢迢过来,你还踩我。”吴凌恒对着她的头来了一下。 她吸了吸鼻子,“我是你姐,你敢打我。” “是你先踩我的。”他瞪着眼睛和吴采采斗气。 吴采采双手叉腰,“当心我嗓门一大,暴露你的行踪。” “在这之前,我会先捏死你。”吴凌恒凶狠道。 吴采采就是怕他六亲不认这一招,胆寒的缩了缩脖子,“差点忘了你是冷酷无情的阴生子,你打算怎么离开?” “完全不需要你多管闲事。”吴凌恒淡淡道。 吴采采气的要命,扭头就走,“好,很好,再见!” “嘁~”他不屑了一声,顺手还在头顶上摸了摸。 她怒气冲冲的回头,“臭小子,你敢摸我头?!” “你头顶有霉运,我帮你掸去罢了。”他耸了耸肩。 她才不信呢,“呸”了一声出去。 婉兮其实想说,她也看到吴采采头上的阴霾之气。 只是她不会像吴凌恒一般,懂得如何处理。 人头顶上的阴霾之气感觉应该就是霉运的一种,人遇到倒霉事,或者马上要倒霉都会这样。 吴采采刚刚从逃过一劫,又从地下室里关了一夜。 没有霉气在头顶,才怪呢。 吴采采出来就没给婉兮好脸色,手插在骑马裤的口袋里。 驼着背,痞里痞气的走在前面,“难怪你进去那么久,原来是吴凌恒那臭小子来了。” 见她拐进了卧室,婉兮急忙捂住了她的唇,“二姐。” “知道了。” 吴采采不耐烦道。 她进了洗手间,对着镜子把发型理一理。 把沾了灰的白衬衣换掉,穿了一身娃娃领的浅黄色短袖。 婉兮也在打理自己的仪容,低头用水洗干净脸上的灰,“二姐,你穿那么少不冷吗?” “等下出去披个披肩就好了,你把身上那身换了吧,我这有宽松的运动衣。”吴采采从柜子里拿了一套运动衣,丢在床上,打算让婉兮换上。 外头“咚”的一声,发出了东西碰撞后的响动。 楼下的守卫警觉的喊了一声,“谁?敢私闯金府。” “砰砰——”几声刺耳的枪声,惊的婉兮急忙拉开了窗帘。 外头一摸白色的身影,快如闪电一般。 翻了铁栏杆就出去,十几杆枪同时架着都打不中他。 婉兮松了口气,回过头来。 吴采采正看着她,做了个口型,【那臭小子跑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68章 被打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婉兮微微点了一下头,目光下意识的又看向他背影消失的地方。 冒险进来一趟,只是为了看她的伤吗? 心里暖暖的,又有些失落。 “发什么愣啊?几声枪响就把你吓到了?”吴采采的手在她眼前晃悠了一下。 她的心里在幸灾乐祸的坏笑,一想到守卫金军阀知道此事的表情,就觉得有趣。 幕州治安一直都是他引以为傲的地方,谁知他自己的金宅。 两次被小贼如入无人之境,气也气死金军阀那个爱面子又自负的老东西。 婉兮回过神来,道:“可能是快要临盆了,变得心绪不宁的。” —— 去到副官房的时候,他正在处理加急文件。 审阅了好一会儿,才有空招待她们。 副官刚一坐下,他手下的秘便放下一杯茶,“长官,请用茶。” “下去吧。”副官双腿交叠。 秘立正敬礼,“是,长官。” “让你们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有加急的公务要处理。”副官看了看手表,皱了眉头。 根据王泯那边的监听,他提前预留出时间应付她们。 可能是中途吴采采闹肚子耽搁了,一下推迟了两三个小时,他得了金军阀令一直等着才没走。 可是下午又有几个厂子的剪彩,都需要他过去一趟。 按眼下这个情形,怕是赶不及了。 吴采采大大咧咧道:“没事,我和婉兮有的事时间,况且你这里的茶也不差。” “我这个就是一般的西湖龙井,你不会也看上了吧?”副官故作肉疼。 吴采采哈哈哈大笑,“放心,君子不夺人所好。” 【你上次要金大帅马玉记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副官心里面别扭的想着,面上还要赔笑,“您不嫌弃就好。” “副官,我们来这里是想向您要一些东西。”婉兮对副官道。 副官点头,“我听大帅说起,你们要最近一段时间守卫轮岗表。” 他走到抽屉旁,把事先准备好的档案袋交给婉兮。 婉兮打开看了几眼,把二姨太哈巴狗死的那天的轮岗表单独提出来,又看了前后两天的对比。 看到这个轮岗表,她心里就有了眉目。 “这两个人的身份背景,副官这里可有?”婉兮指着轮岗表上不起眼的两个人名。 一个叫丁有为,一个叫罗昌。 副官在柜里找了一会儿,才找到一个很厚实的档案袋,“有是有,不过得按照编码找出来。” 轮岗表上每个人的名字旁边,都有些特殊的编码。 婉兮走过去,双手接过,“我自己找吧,不麻烦您了。” 按照编码规律,她很快抽出了这两个人的档案。 “那么多人,您为什么单独只调查他们两个。”副官怪的问婉兮。 婉兮正在看档案,听副官问话,抬起了头,“副官以为我在查什么?” “二夫人的狗儿是谁杀的。”副官也不玩那些弯弯绕绕。 婉兮淡淡的与他对视,“您那边已经查出了是谁干的了吗?” “他。”副官在丁有为的档案上敲了几下。 婉兮皱眉,“是他?!” 两个人的档案她还没看完,所以心里还未有判断。 这个丁有为原是上海人,年轻的时候在圣约翰大学念过。 后来又赶上留洋潮,去了日本陆军学校。 父母跟洪帮有点关系,做洪帮名下的一些产业的会计。 说是普通的公司职员吧,又和黑帮扯上关系。 从履历上看不到一点点的端倪,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为宋家做事。 “看来洞察细微的吴少夫人,也有看不懂的时候。”副官笑了。 之前敲定这两个人,是因为他们两个是刚调来做金军阀的守卫的。 金军阀就是这么个多疑的人,守卫老是换人。 金家军几乎人人都会轮到当他的守卫,也不怕其中有图谋不轨的人。 这俩人除了是新来的,案发前两天都凌晨和夜里站岗。 并且都负责过一次带狗回笼,和带狗出笼。 有点像是坊间的“佛爷”,也就是贼,在踩点。 到了案发那天,明明是他们当班。 这两个人都选择了跟人调岗,给自己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如此便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婉兮想多了头疼,揉了揉太阳穴,“他的律例看起来很干净。” “这么跟你说吧,宋家有三个日本陆军大学毕业的少爷。”副官刻意点拨婉兮。 原来跟宋家的子弟是同学,那就有勾结在一起的可能。 婉兮立刻问道:“那现在这个丁有为怎么样了?” “自然是逍遥法外,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查了个底儿掉。”副官很喜欢看婉兮的反应,看一个聪明女人真是太有趣了。 若她不是吴凌恒的女人,哪怕嫁做人妇,他都会把她弄到手。 婉兮肃声问道:“那大帅打算怎么办?” “那得看您怎么做。”副官道。 婉兮攥紧了档案,心里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看她怎么做?】 吴采采不满道:“父帅既然早就知道凶手,就该严办,光天化日的作奸犯科,还有王法吗?” “那您说,大帅平白无故的得罪宋家有什么好处?”副官反问道。 吴采采气急,“怎么能说是平白无故,父帅以前最宠爱的不是二姨太吗?” “一个女人罢了,还不是正妻。”副官不屑一顾道。 那态度真是把女人的地位放极低,弄的婉兮和吴采采心里都很不舒服。 吴采采心里恨的牙痒痒,【瞧不起女人?到时候让你看看厉害。】 婉兮倒是没多想,一心都扑在严办凶手这件事,“如果我们拿着证据去找大帅呢?” “那就得看这个证据多有力度。”副官似笑非笑。 婉兮站起身来,“我知道了,多谢副官提点。” 二人出了副官的房,吴采采就缠着她问要怎么查出证据。 婉兮其实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个案子看似只是杀狗案。 但是对方是老手,其实很难查。 现在只查出丁有为一个人的问题,并没有查出丁有为和九姨太的关系。 婉兮领着吴采采下楼,“先去案发现场看看。” “还案发现场,搞的像警察办案一样。”吴采采伸了个懒腰,跟着出去。 外头艳阳高照,鸽子在喷泉旁吃玉米。 一般下人给鸽子喂食,都是在鸽房就放好。 喷泉旁的一般是人为投食的,走过去靠近了一点。 才看到有人蹲在喷泉后面,绷带吊着膀子。 匍匐着身子,学着鸽子叫的喂鸽子,“咕咕咕~小鸽子,快来吃玉米。” “他……是蠢货吗?”吴采采扶额,想假装没看到这人。 婉兮看到他明显是被人揍过的满脸淤青,还有被打残的胳膊。 心里头也有几分愧疚,被吴采采拉着走也没说什么,“可能是突然之间孩子气了,男生不都是这样。” 她是心想着别是脑子被吴凌恒打坏了,成了个智障儿童。 “孩子气和傻子,我还是分的出的。”吴采采和婉兮来到栓狗的铁链旁。 那几只凶得要死的狗都已经不在了,只剩下空空如也的铁链。 铁链非常的粗,挣是挣脱不断的。 其中有一根好像是被利器切断的,认为切割的特征非常明显。 婉兮摸了摸切痕,“不知道作案工具还能不能找到。” 如果能在丁有为处找到作案工具,在金军阀面前至少可以治罪丁有为。 万一他嘴不严实,刑讯之下还有可能吐出九姨太。 “哇!采采,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孔凌尘从地上爬起来,刚好看到婉兮和吴采采。 吴采采在看到他起身的时候,已经想躲到树后面不让他看到。 奈何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面对,“我是吴采采的孪生妹妹,卷耳。” “采采卷耳?哟,原来你们的名字是出自诗经啊。”他瞧着不学无术,又是留洋学的新学,张口却对诗经朗朗上口。 吴采采翻白眼,“我们吴家孩子的名字都是出自诗经。” “卷耳,你好漂亮,相逢就是缘,你当我女朋友吧。”孔凌尘一有机会就贴上来。 吴采采可不敢和他靠的太近,连忙躲到婉兮身后,“这个神经病变态又来害我,你快帮我。” “孔二公子,你吓着她了。”婉兮对着他微微一笑。 他瞧着婉兮的笑容一脸陶醉,“婉儿,你的笑容还是那么美,我都醉了……” “你真爱说笑,你来金府,是来找金小姐约会的吧。”婉兮道。 他忽然抿了一丝怪笑,递给婉兮一张纸条,“名义上当然是冲着金朵,实际上我是被人威胁过来的,可怜我的俊脸都被打成这样了。” “这是什么?”婉兮接过来,上面是一个地方的地址。 位置十分的不起眼,就是在普通的居民区。 里面住的人不算有钱,也不算贫困。 他道:“你不是查案子吗?吴凌恒让我来帮你,不然还得揍我一顿。” 这个地址跟查案子有关吗? 婉兮心中一凛,快速的记下了地址。 把纸条还给孔凌尘,孔凌尘随手往嘴里一塞就吃了、吃了…… 婉兮看的瞠目结舌。 吴采采上下打量着孔凌尘,“你是被吴凌恒打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69章 大山路的调查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孔凌尘点头,“嗯。” “下手这么狠?”吴采采瞧见他脸上的伤,也有些吃惊。 孔凌尘好像找到人倾诉一般,伤心道:“他除了打我,还骂我了,从小到大都没人这么骂我。” “骂你什么了?”吴采采问道。 “山炮。”孔凌尘垂头丧气道。 “哈哈哈哈哈……”吴采采本来已经有点忍俊不禁了,一听这个词大笑出来。 孔凌尘嘴角抽的厉害,“山炮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种军队里的军事武器……”吴采采已经笑得直不起腰,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刚巧金朵从别墅里出来,多半是来找孔凌尘的。 婉兮拉了拉吴采采的衣袖提醒,“金小姐出来了。” “约会愉快,孔二少爷。”吴采采一见金朵立刻敛了笑意,潇洒的扭头离去。 婉兮快速的福了福身,才离去,“谢谢你的情报,我替凌恒向你倒个歉。” “哎~比死还难受的时候到了。” 孔凌尘摘下帽子遮住脸,目送她们二人的背影离去。 金朵大老远就跟他打招呼,“凌尘哥哥,让你久等了。” “等你怎么会觉得久呢,我尊贵的小姐。”他心里想着吴采采,连笑容也变得很敷衍。 金朵见他一直拿着帽子遮脸,觉得怪,“平时很少见你戴绅士帽,怎么突然戴起来了?” “今天有特别的事,所以打扮的比较隆重。”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无法掩饰的带着阴霾。 都说像他这样风流的花花公子薄幸,心是石头做的一样不会疼。 原来他自己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现在他有点后悔了,甚至不想让金朵靠近自己一米的范围内。 更不想履行孔老爷对他的要求,继续追求金朵。 金朵羞涩的低头,“特别的事……该不会是……”求婚吧!! “我有惊喜给你,在CAT-COFFEE。”他拉着她,低着头大步朝前走。 金朵年岁虽然不大,可是自小就在军队里混。 不大不小也算是个人精,察觉出了什么。 一把扯开孔凌尘的绅士帽,捂住唇惊了一大跳,“谁把你打的?” “土匪。”他道。 金朵不信,“胡说,幕州怎么可能有土匪。” “小混混。”他又道。 金朵气的双手叉腰,堵在他跟前,“小混混怎么敢打你,不说实话我生气了。” “好,我说实话,是我妹妹打的。”孔凌尘抬起头,眼神有些冰冷锋利。 金朵一愣,“她打你做什么?” “她觉得我娶宋府的小姐对家族才是最有利的,不许我追求你。”孔凌尘反其道行之,故意在金朵面前说了假话。 金朵很生气,牵着他的手,“走,我们找她去。” “找她干嘛?”孔凌尘问道。 金朵一字一顿道:“让她道歉。” “打都打了,道歉有用吗?”孔凌尘站在原地,杵着像是定海神针似的。 金朵身上中了厌胜,身体长时间处于亚健康状态。 根本拉不动他,只好停下步子,“你不需要我帮你讨回公道吗?” “我早跟她说了不能打脸,偏要打脸,现在惹得我的小美人这么生气。”他摸了摸金朵的小脸,一脸的宠溺。 金朵靠进他的怀中,“这跟打不打脸有什么关系,她打你就是她不对。” “不打在脸上,你怎么知道我挨打了呢?” “那你还吊着膀子。” “我可以说是走路摔的,笨丫头。” …… —— 大山路。 吴采采一边开车一边问婉兮,“你说恒儿为什么打孔凌尘,还下那么重的手。” “可能是他们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吧,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婉兮不敢提女妖的事,因为她也觉得心寒。 孔凌尘这么做虽然是试探,但也一定做好了女妖刺杀成功的准备。 凡事都有个万一,况且他当时还不确定吴凌恒在不在幕州。 吴采采的车开进弄堂里,在一处白色洋房停下,“大山路74号,应该就是这里。” 洋房是那种连排的,七八户人家在一层的。 附近的人很少看到陌生的车子进来,纷纷侧目看过来。 尤其是那个在树下洗衣服的中年妇女,一直盯着她们两个看,就跟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似的。 “我们两个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吴采采有些后悔,早知道就把车停在巷子口了。 婉兮却很镇定,“没关系,只要能速战速决就好。” 刚上楼梯,洗衣服的妇女就把她们叫住了,“你们不是住在这里的人吧。” “最好少废话。”吴采采举起了枪,对准了那个女人。 女人吓得脸色发白,举起了双手,“知……知道了,别开枪。” “哼。”吴采采轻哼一声,跟着婉兮上去。 婉兮小声道了一句,“她可能会报警。” “要不我下去崩了她?”吴采采后悔没杀了那个妇女。 大山路的地址是从孔凌尘那边拿到的,消息渠道并不十分的合法。 不然就能带人过来了,现在是她们两个弱女当枪匹马的找证据。 万一警察来了,会惹很多麻烦。 婉兮低沉道:“行了,说的好像你杀过人一样。” “我杀过,金宅里的十四姨太,我杀的。”吴采采道。 婉兮真没想到吴采采还杀过人,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吴采采反而问了她一句,“你有没有觉得后悔过,为了拉拢二姨太,冒这么大的险过来。” “我不是为了二姨太冒险,我是为了那张纸条而来。”婉兮也掏出了C96,熟练的上膛。 一路上楼,都处于戒备状态。 吴采采嫌弃她对吴凌恒盲目相信,“差点忘了纸条上的地址是恒儿让孔凌尘查的,你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地址是干嘛用的。” “其实我有点后悔,把你一起带来犯险。”婉兮自己是吴凌恒的信徒,她会为了他给的线索去犯险。 吴采采又不是,若遇到什么危险,就成了无辜受牵连。 吴采采有些气不过,“喂!别把我说的像胆小鬼一样。” “有人在家吗?”婉兮敲了敲门,半晌没人回应。 又运了灵力分神窥探房间,里头果真没人。 刚好有人路过,问了一句:“你们是什么人?” “电厂员工,来收电费的。”婉兮反应很敏捷。 忽然有人盘问,吴采采都心虚了。 见婉兮如此临危不乱,很是佩服她的机智。 那人皱眉看着婉兮的肚子,“电厂怀孕了还让员工做事?” “医生说怀孕期间多走动走动,有益身心健康。”婉兮回答的很自然。 那个人打消了疑虑,道:“这间房是租客租的,一个月才来一两次。” “您是房东吗?”婉兮顺口问了一句。 那人点头:“是啊,我是这里的房东,就住在隔壁。” “好的,我们改日再来。”婉兮笑道。 那人进了406,关上了门。 吴采采小声问道:“我们没钥匙,怎么进去啊?” “二姐,退后些。”婉兮道了一句。 吴采采退后了几步,让出了空间。 婉兮开枪强行破坏了门锁,用力的推开门。 房子到扫的很干净,很有生活气息。 客厅的相框里是一个军人的照片,鞋架上也都是男人的皮鞋。 “婉兮,你说那照片上是不是丁有为?”吴采采大摇大摆的进去,想拿起相框。 婉兮阻止道:“别乱碰里面的东西,省的留下指纹。” “留下指纹怎么了?这里又不是什么凶案现场。”吴采采嘴上反驳着,还是听婉兮的没有随便乱碰。 婉兮在军校里还学过一点点的刑侦,道:“指纹是一个人的生活痕迹,说不定房里还有跟他比较熟悉的第二个人的指纹。” “这倒是,别到时候调查指纹,提取出我的,我可有有理说不清了。”吴采采怕自己手不小心摸到什么,干脆插进口袋里。 刚才的枪声很大,隔壁的房东已经听到。 他开门查看,发现407被人打开。 穿着家居鞋就冲了过来,手里举着扫把,“你们两个女贼,光天化日的竟敢跑来偷东西。” “我劝你闭嘴。”吴采采举起手枪威胁道。 房东根本不相信两个弱女子会用枪,冷哼道:“玩具枪也想骗我,老子是被吓大的。” 见他闯进屋来,要对她们二人动粗。 吴采采毫不犹豫的在他肩膀上开了一枪,“不自量力。” “你们……是什么人?”房东捂着受伤的肩膀,忍着疼痛问道。 吴采采邪笑,“你说呢?” “帅府的人?金宅的?”房东好像知道她们,扫了她们两眼,“少帅夫人……” 话音还未落,扭头就跑。 吴采采惊了一跳,“婉兮,他认识咱。” “他应该是去找丁有为通风报信了,丁有为这么有背景,租的房子很有可能是自己人的。”婉兮分析道。 吴采采神色一狠,“我追上他,把他宰了。” “谁宰谁还不一定,说不定他手上也有武器,你贸然追上去会吃亏的。”婉兮拦住了她。 吴采采眼中的焦虑是显而易见的,“既然如此,他很可能去搬救兵了,我们两个怎么办?逃走吗?可是好不容易……” 才找到的丁有为的老巢,里面很可能有他的罪证。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70章 教训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报警。”婉兮一点都不着急。 吴采采压低声音,“报警我们说什么啊。” “金府失窃,在大山路找到了贼。”婉兮把手帕递给吴采采。 吴采采拿着手帕,抱着电话打电话报警,“喂,警察厅吗?我是吴采采,我要报案。” 婉兮靠在墙上,盯着地上的血发呆。 过了一会儿,吴采采报完了案,放下电话,“婉兮,想什么呢?” “丁有为杀狗,不算大案子吧。”婉兮抬头问吴采采。 吴采采开始抽烟,“副官不是说了吗?如果只是杀狗,金老狗连理都懒得理。” 优雅的吞云吐雾,脸上略带媚态。 “那个房东紧张什么?”婉兮拒绝了她递过来的烟。 吴采采把万宝路塞回斜挎包,“还没学会抽烟啊?那个房东紧张什么谁知道,可能是小题大做吧。” “不对,应该不是小题大做。”婉兮继续低头沉思。 那房东看着很有警惕性,也和丁有为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看他的穿着,也不像有钱人。 如果假设这片地产是宋家,或者其他谁家的。 刚才的房东只是代为打理的话,这样的假设倒是成立。 连孔家在幕州都有好几处的私产,宋家为什么不能? 二十分钟后,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 听着是女人高跟鞋的声音,一看就不是警察。 婉兮灵力一提,立马探查出来,“孔凤翎来了。” “就是孔家那个小妖女?你怎么知道是她……”吴采采眉头一紧,就见门前出现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穿着淡紫色提花连衣裙,脚上穿着黑色皮鞋。 春日里风大,肩上还披了朱红色披肩。 怀里的步枪往地上一戳,手指头抚摸着枪口,柔媚道:“婉兮妹妹别来无恙啊!” “承蒙关心,我很好。”婉兮拆开弹夹,数着里面的子弹。 吴采采把婉兮拉到身后,护着她道:“孔三,有我在,就不许你乱来。” 从来都是婉兮护着她,她也想护她一次。 “吴二小姐,我劝你不要不自量力,当了别人的炮灰。”孔凤翎的重瞳闪过一抹红色,明明就是带着要杀人的戾气而来的。 婉兮的手落在吴采采的肩上,道:“放心,在孔三小姐拿到她想要的东西之前,是不会伤我的。” “你都把万历宝匣弄丢了,还指望我会饶了你吗?”孔凤翎声音一厉,眼睛瞬间凶狠万分。 门前多了四五个人,手里的半自动步枪都对着她们二人。 婉兮低头冷笑,笑得肩膀都抖动不已,“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弄丢,孔三小姐真是爱说笑。” “酆都的打捞队打捞了三天三夜,明明水下什么都没有。”孔凤翎一说出口,就忍不住要捂上自己的唇。 婉兮低着头给枪上膛,看都懒得看她一眼,“那只是你自己找不到,凭什么就觉得我弄了宝匣。” “你……好狡诈……”孔凤翎气的直咬后槽牙。 婉兮手中的枪缓缓的瞄准孔凤翎,眼神轻蔑而又淡然,“你说是我的枪快呢,还是你那些手下的枪快。” “以一敌五,你必输。”孔凤翎道。 婉兮半分怯意也没有,“可你也会死,那么我的死,就值了。” 楼道里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好像有很多人齐齐的上来一般。 警察厅的厅长带人过来,看到门口这架势,喝了一声:“干什么呢?怎么回事?” “世兵叔叔,你来的正好,这个女人带人要杀我。”吴采采跟厅长告状。 警察厅的厅长金世兵,是金军阀的弟弟。 掌管地方治安,军中那边还有军衔。 算是金军阀的亲信,一方的地头蛇了。 孔凤翎一见对方来了救兵,软了下来,媚笑道:“哎呀,这都是误会,世叔。” “这不是孔三小姐吗?怎么拿枪对着我们金少夫人。”金厅长当然是帮自己人。 孔凤翎对手下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枪都放下,然后圆滑道:“你也知道我和楚婉兮的关系,在元术镇就是水火不容。” “可这里是幕州,现在吴少夫人是我们的贵客。”金厅长脸上的笑,有点笑里藏刀的意味。 明明晓得十分的和善,却饱含了威胁之色。 孔凤翎怎敢和地头蛇硬碰硬,“刚才只是一时冲动,金世叔不要见怪嘛。” “世叔不敢当,我只是小小的一个警察。”金厅长对拿枪指着自己家人的人自不会有好脸色,冷言冷语的问道,“敢问孔三小姐怎么会在此处?” “路过,纯属路过。”孔凤翎怂了。 见婉兮在慢慢扣动扳机,额头上发了汗,“婉兮妹妹,你这样举着枪不累吗?” “还行。”婉兮淡淡道。 她皱眉,“你应该知道你开枪的后果。” “大不了就是你爹听了你的死讯悲痛欲绝,和吴家军开战,这个后果我承担的起。”婉兮是在故意吓她,省的她三天两头趾高气昂。 子弹射了出去,她退后半步。 身子的因为婉兮灵力阻断,竟然无法爆发弹跳闪躲。 反而是高跟鞋一歪,差点摔在地上。 幸好高跟鞋歪了一下,子弹擦着她的头皮飞过去。 孔凤翎浑身发了冷汗,“楚婉兮,你真敢开枪杀我。” “许久没用枪,枪法都变弱了。”婉兮有慧灵之眼,提前预判了她身体的方位。 料定她会重心不稳,这一枪才打出去的。 她继续上膛,打算再开枪。 多虚晃几招刺激孔凤翎,还是很有必要的。 每次见面都这么嚣张跋扈,还真当自己本领多高杆吗? 吴采采不知道婉兮的心思,把她的手臂压下去,“婉兮,元术镇是我们的家,若真的点燃了战火,所有人都会流离失所的。” “你看,吴采采都比你识大体。”她头皮受了轻伤,火辣辣的疼。 身体又能恢复了行动,心中难免惊骇慌乱。 不过半个月没见,楚婉兮身上灵力竟变得如此厉害。 她不知道婉兮没了刘闯、香儿拖累,加上腹中胎儿的转变。 不再需要灵力镇压,身上轻松了多少。 又拜了白大人为师,梦中那一番指点。 别说对付她了,就是她母亲再生,婉也是不怕的。 金厅长冷漠的扫了一眼孔凤翎,问吴采采:“你说找到了金宅盗窃的贼,可是这户人家的主人?” “这户人家的主人叫丁有为,是父帅的守卫。”吴采采道。 金厅长一听不是贼,脸上挂不住,“可你电话里明明说……” “我怀疑此人背叛了父帅,和刺客里应外合。”吴采采双手背在身后,十分有长官的派头。 金厅长说是她的长辈,可她是吴府长女、金府少帅之妻。 论起尊贵来,还是吴采采略高一筹。 他不自觉地躬身,十分礼敬的询问,“当真?” “最近一段时间,接连有两个刺客闯入,您可知道?”吴采采问道。 金厅长点头,“嗯。” 他怎么会不知道,每次这样的案子都报到他这。 按照以前早就破案了,唯独这两次格外诡异。 安排人去搜捕,却一点线索都没有。 吴采采道:“证据恐怕就在这间屋里。” “那我命人去搜。”金厅长道。 吴采采提醒道:“房里的指纹很重要,让你的手下带着手套搜,记得提取指纹。” “好,听你的。”金厅长让手下人进去搜东西。 找到了巨额的银行存款,还有一些女人用的东西。 不过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谁,相册里只有丁有为一个人的照片。 好在房间里提取到了两个人的指纹,其中一个指纹应该就是和丁有为同居的这个女人的指纹。 新ZF自从上台,大城市的居民身份,是有指纹留底的。 尤其是幕州这样的大城市,指纹拿去军队里的侦查科里稍微一排查,立刻就锁定了目标。 两日后,排查结果出来了。 其中一个是丁有为的指纹没跑了,另外一个居然是金军阀的九姨太。 虽然说吧没有捉奸在床,可金军阀这绿帽戴结实了。 本来他还因为九姨太是宋家人,懒得管她和人勾结害二姨太的狗,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这是通奸啊,他又是那样爱面子的人。 得知此事后,命人五花大绑了九姨太。 差点一气之下崩了九姨太,还好吴采采赶来拦住了,“大帅,切莫动气啊。” “别拦住我,让我杀了这个不要脸的贱妇!!”金军阀气的都昏了头了,哪管得了她的家世背景。 这就是事情到了自己身上,才知道什么叫做恼恨。 二姨太也出来拦着,“她的娘家可是宋府,大帅,您……不要为了一时意气,做这样的事。” “你还帮她?你忘了她勾结丁有为,杀你爱犬,威慑你的事。”金军阀怒道。 九姨太也是个不怕死的,“呸”了一声,“你有那么多老婆,还不许我找人啊?你现在只要一个青楼女人,我们呢?被你金大皇帝打入冷宫了?” “你还有脸说!老子今天不把你皮扒了,我不信金。”金军阀撸起袖子,大喊道。 吴采采刚才还假意拦着,现在就在一旁看戏。 眼里全是揶揄之色,嘴上还要用关心的语气喊道:“父帅,宋府打电话来了,您快来接电话,是宋老爷亲自打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71章 三成股份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一会儿再收拾你。”金军阀压低声音撂下狠话。 吴采采道:“宋老爷,我把电话给父帅了。” 金军阀接过电话,半晌都不说话。 “是金老弟吗?”宋老爷打破尴尬主动说话。 金军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老哥哥别来无恙啊。” “老了,不中用了,不像小老弟听声音就是声如洪钟,风采依旧啊!”宋老爷长叹一声。 金军阀笑意有些冷,“都是内子调理的好,您也要注意多保养身体。” “诶,好……听说……玉娇最近犯了些错?”宋老爷子气势明显有些弱。 也可怜他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对个晚辈低声下气。 金军阀提着电话,回头扫了一眼宋玉娇,“我这才刚得到消息,您这就知道啦!” “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宽容一次。”宋老爷低声道。 金军阀许久不说话,看宋玉娇的眼神跟要把她活剐了一般。 只这么一眼,把宋玉娇看的肝胆欲裂。 全无力气的趴在地上,冷汗一滴一滴的顺着头发丝落下。 懊悔刚才那么目中无人,胆敢对他口出妄言。 他绝对有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宋老爷知道金军阀不会轻易饶了宋玉娇,沉声道了一句,“你被压在广州、上海港口的那些货,我会亲自签字放行。” “这么说我的货,是您派人羁押的?”金军阀语调有些恼恨。 宋老爷连忙道;“当然不是,你是误会了,是手下人不会办事。他们不知道那是您的货,要是知道绝对不会这样。” “看来你这些手下都是些酒囊饭袋,趁早辞退了吧。”金军阀得了宋老爷金口玉言,在压港口的商品可以出港。 好像也有要放宋玉娇的意思,本来嘛。 那些东西出港都是走正规流程的,宋氏不让货船出港,不就是记恨他们拿他拿笔军费做的这笔生意吗? 如此公报私仇,金、吴两家也没多说什么。 算是理亏,给足了面子。 现在想拿这几批货换这个给他戴绿帽的贱人,没门! 宋老爷又道:“我可以在出口税上给你们方便……” “这都是小事,优不优惠不重要。”金军阀出言打断了,他才不在乎出口税那点蝇头小利。 宋老爷有点点生气了,口气有点硬了,“那进口税呢?” “你什么意思?”金军阀口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宋老爷敲了几下拐杖,缓缓道:“你们的人在德买战机军备是多大的动静,还想瞒着国内不成。” 进出口的税其实都差不多,本来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为了刁难他们,针对某一国的某一类被增加进口税,加上战机本来就不是便宜货。 支付起来很有可能要人命,除非明目张胆的逃漏税。 “既然都知道了,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应该知道我最需要什么。”金军阀一字一顿道。 宋老爷道:“你先说说看。” “华龙机场的股份。”金军阀道。 宋老爷问他:“你想占股多少?” “七成。”金军阀道。 宋老爷严厉道:“三成!” “成交。”金军阀从来没想到,宋家这个骚货的命能值三成股。 宋老爷一开口,他立马就答应了。 有了股份就等于有了使用权,战机买回来除了能停在幕州,在沪也有中转站。 宋老爷也知白白便宜了金军阀机场的股份,“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放心,我明天就派人送她回大同。”金军阀放下电话。 看向宋玉娇的时候,她立马转移视线不敢看他。 他走过去,扼住她的下巴,“你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让他花那么多钱买你。” “他是我的家人。”宋玉娇颤抖道。 金军阀摇头,“不不不,你一定又更重要的作用。” “大帅真爱多想。”宋玉娇抖得厉害。 她若没有些保命玩意,哪里值得宋老爷用华龙机场的股份换。 只要一说出来,她对宋家也没有利用价值。 金军阀倒也体谅,“行了,懒得查你,否则宋老哥会不高兴的。” 既然宋家开出了股份,为的就是换取宋玉娇身上有价值的东西。 那就…… 没必要深挖了吧?! “副官,带这个骚货回去休息,派人24小时看着。”金军阀命令道。 副官不解,“您都答应宋老爷了,怎么还要派人盯着。” “我得等股权转让到啊,还有我那批货,还没驶离港口。”金军阀毫不掩饰对宋老爷的不信任。 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万一姓宋的言而无信。 嘶~ 他一时半刻,还真拿他没办法。 副官给宋玉娇拷上手铐,反手押解上楼。 走了几个台阶,她又回头,“丁有为呢?你打算怎么办他?” “宋老哥的股份只够换你一个人的命。”金军阀的眼神决绝冷厉。 宋玉娇喘息了两下,才缓缓的吐出两个字,“算你狠……” “原来老九弄死我的小狗,是为了……为报复我陈家,它只是一条畜生……”二姨太悲伤道。 金军阀笑的对吴采采道:“这事还要多亏了你和婉兮,不然我还查不出这贱人和丁有为的关系。” “都是小事一桩,父帅不必放在心上。”吴采采装作谦逊的样子。 金军阀好像是故意说给宋玉娇听的,音量提了不知道几倍,“不行,你们立了大功,我一定要厚赏你们,说吧想要什么?” 宋玉娇走到二楼了,脚步都禁不住顿了一顿。 小手握成拳头,眼中全恨意汹涌。 婉兮在卧室里用意念偷看,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心中叹息自己又树敌了, 【金军阀还真是个老狐狸,帮了他这么大忙,还故意帮我和采采拉仇恨。】 “这件事主要是婉兮的主意,得征求婉兮的意见。”吴采采全然没发现自己被金军阀坑了一道。 金军阀压低声音,“婉兮在楼上休息?我看她午饭都没下来吃。” “她过两天就生了,身子越发的容易疲乏,胃口也差了好多。”吴采采解释道。 金军阀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问道:“你刚才说这件事主要是婉兮调查的,那大山路的地址也是她找来的?” 吴采采这才发现,她们查清此事还有个漏洞,就是要在金军阀面前解释通地址是怎么来的。 “地……地址……是她找来的,不过我……我没问是怎么来的。”吴采采可不敢说纸条是孔凌尘给的,她已经被浸过一次猪笼。 有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下意识的就卖队友。 话刚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金军阀有点想不通,“她这几天都在府里,也有打电话找谁问,到底是怎么知道大山路的。” “父帅……其实……是……” 吴采采内心已经知道错了,打算自己背锅。 楼上传来下楼梯的声音,婉兮披着米色绣珍珠披肩下楼,“金大帅,情报是我的人传递进来的,没有提前通知您,实在抱歉。” “你的人?”金军阀皱了眉头,乌眸有些冷酷的凝着她。 她一个身怀六甲的人,表面上又十分柔弱顺从。 看起来就是个人畜无害的小丫头,背地里安排的人居然逃过了王泯的眼睛。 婉兮走过来,握住吴采采冰凉的手,“金大帅可知一个叫清瑜的女子?她是我夫君从金陵带回来的特工,以前在特别行动科上班。” “有一些印象,但是不多。” 金军阀知道婉兮上传,是清瑜陪着的。 可是幕沪号的那场爆炸,不是只有楚婉兮一个人是幸存的吗? 婉兮温婉道:“还记得几次三番闯进府的窃贼吗?就是我派清瑜帮我办事。”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74章 残次品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吴采采这辈子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宝匣,激动的热泪盈眶。 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缓缓的走近万历宝匣,“万历宝匣?这就是万历宝匣!!” 她想触摸万历宝匣,又觉得亵渎了匣子。 从袋里摸出帕子,擦完随手丢在地上。 手指轻轻的抚摸过盒盖,然后缓缓的打开。 “二姐。”婉兮见吴采采激动到失神,唤了一声她。 吴采采回过神来,“听说这盒子上有大明宝藏?” “只是传说而已。”吴凌恒往婉兮嘴里喂了一口虾仁。 吴采采缓了一会儿,悻悻道:“的确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说不定都是谣言。” “再怎么样也是古董,值几个钱吧。”吴凌恒干巴巴道。 吴采采翻了个白眼,“我们家的古董还少吗?随便拿一个,不都是价值连城。” “这匣子出自高丽匠人之手,又保存完好,举世罕有了。”婉兮看他们姐弟贬低匣子,忍不住说了句公道话。 明朝高丽人的一些手工艺,很多都已经失传了。 能在战火中保存下来这么一个完好无缺的匣子,怕真是找不到第二个了。 吴采采手掌立在唇边,不甘心的低声问了一句,“弟,你拿在手里这么久,真的没研究出门道?” “我研究出了,会摆在这里当玩物吗?”吴凌恒冷然道。 吴采采摸着下巴想了想,深以为意,“也对,你要是研究出来个什么,早就派人把宝藏挖了个底儿掉。” “在我心目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吴凌恒暴躁了。 吴采采吐了吐舌头,“恒儿,我说笑呢。” “吃饱,你可以走了。”吴凌恒没给她一丁点好脸色,把菜都送回食盒里。 吴采采连忙道:“诶!婉兮还没吃饱了。” “她吃饱了。”吴凌恒强调道。 吴采采气的踢床头柜,“大男子主义猪蹄子!!!” “难怪你属意孔凌尘那样的废柴,他就喜欢你这样的女王范。”吴凌恒把食盒的盖子一关上,冷冷的塞进吴采采怀里。 吴采采都快变成河豚了,整张脸气鼓了,“丫丫的呸的,你说谁属意废材了!!我只喜欢比我优秀的男人。”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谁反悔谁是傻瓜。”吴凌恒蔑笑道。 吴采采提着食盒,怒气冲冲的走了,“你放心好了,本姑奶奶永远都不会看上孔二那样的废柴的。” “哎……”吴凌恒坐在床边叹了口气。 婉兮走过去,“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吴采采迟早要改名,心疼她一秒钟。”吴凌恒拉她在他腿上坐下。 婉兮反问道:“改名?” “改名吴傻瓜啊。”他嘴角勾出一丝邪笑,把匣子的盖子合上。 —— 匣子出现在病房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金军阀耳朵里。 金军阀剪雪茄用的铡刀差点铡到自己的手指,“你确定看到万历宝匣了?” “就是个四四方方,不大不小的盒子嘛。”穿着蓝色碎花短旗袍的中年妇女跪在地上,抬头看着金军阀道。 金军阀冷笑:“特娘的街边随便一个烂木盒子也是长这样的,你怎么就确定是万历宝匣。” “我见过宝匣的黑白照片,在报纸上。”那女人被骂的低下了头。 金军阀看向王泯,“你来说。” “当时不都以为万历宝匣跟着沉船一起炸毁了,我就没吩咐手下人了解宝匣。”王泯是最委屈的一个,跟前那个中年妇女是他情报部的人。 安排在婉兮身边的助产妇,以前是个产婆。 因为新ZF成立之后立法,禁止民间的一切产婆私自接生。 违者不仅要吃五年牢饭,还得赔偿一大笔款子。 这个产婆失业以后,去医院做了助产培训,才重新找到工作的。 王泯见她为人机敏上进,就将她纳入情报科。 眼下,他手下中只有她在报纸上看过宝匣。 金军阀嘲讽王泯,“你的其他手下还不如个产婆,人家产婆还懂得看报纸。” “大帅息怒,卑职晚些时候,会训斥那些没用的。”王泯鞠躬认错。 金军阀喝了一口茶,是最新得来的雨前龙井。 味道比起马玉记的真是差了好多,弄的他心情更加的差了,“行了行了,都给我滚,别在这里烦我。” “大帅,这事您看怎么办?”副官等他们走了以后,弯下腰来询问道。 金军阀觉得自己纯粹就是喝树叶水,把茶水倒进茶盘里,“此事交给谁我都不能放心,明儿得亲自去一趟呢。” “的确这么大的事情,您还是亲自确认的好。”副官最怕的就是金军阀派他去看,他又没见过万历宝匣的。 虽然以前查过万历宝匣的资料,可是毕竟没见过实物。 万一是吴凌恒做的赝品忽悠人,他也要被申斥。 金军阀怎么看那壶雨前龙井就怎么不顺眼,“马玉记今年该出新茶了吧?” “得等下个月呢,谁叫茶山上只有那么几棵的百年老树。”副官压低声音道。 金军阀叹了口气,“你说那么好一产茶叶的地方,怎么就归姓孙的来管呢?” 副官连声称是,心里却想着—— 【咱这产的龙芽也不错,还有颖川的黑茶品质绝佳,可惜您老人家不好这口,有什么办法呢?】 一晚上金军阀都想着万历宝匣的事,辗转反侧之下失眠了。 他很想要宝匣,想知道大明宝藏的秘密。 本来酆都打捞队的啥也没捞到,万历宝匣的事就随风去了。 现在宝匣又出现了,还是在他们俩夫妻手里。 说明从一开始宝匣就没有丢,那么楚婉兮应该是带着宝匣逃上岸的。 宝匣怕是放在清瑜手里,一直等吴凌恒来了才拿出来。 他自以为把前因后果想通了,又纠结明儿怎么面对吴凌恒。 光明正大的要,吴凌恒不一定给。 派手下去抢的话,两家人容易撕破脸。 找人去偷…… 也不知能不能得手! 这俩夫妻都是枪法了得的,去偷的人很可能偷鸡不成,赔上自己的小命。 万一被活捉了,还能可能供出自己。 一个久经沙场考验的一方军阀,应是被这点问题困扰的熬了一夜。 翌日,人多少有点精神萎靡。 早起更衣去了医院,难得没有穿军装。 吴凌恒和婉兮夫妇起的早,房间里响着伦敦广播的声音。 敲了敲门进去,吴凌恒来开的门。 婉兮坐在床上翻,看的应该是一些军武类的的工具。 上面全都是英文,金军阀自认洋文了得。 看到这些全都是专有名词的内容,也是头晕的厉害。 “婉兮还真是好学,待产都不忘看。”金军阀脱掉了帽子,走进了病房。 心里面都骂娘了,吴家还真是厉害。 连个女流都在看这样的,他雄霸一方,都还没看过这么深的内容。 婉兮恋恋不舍的放下,谦虚道:“无聊随便打发时间。” “还算习惯吗?”金军阀低头询问。 婉兮欲要起身行礼,被他拦住了,“不必多礼。” “习惯的很,几个助产妇教会了我很多。”婉兮温温一笑。 产妇在产前待产的时候,医院是有相关规定。 助产妇必须代替医生,教产妇一些生产时的注意事项。 金军阀的目光不自觉的瞟向万历宝匣,嘴上问的却是旁的事,“岳医生来看过吗?” “还没,可能是医院比较忙,晚些应该会来看我。”婉兮道。 金军阀故作动怒,“岂有此理,我只安排了她照顾你,她敢去管别人?” “金叔叔放心,这个孩子和她有血缘关系,无论任何情况她都会紧着这个孩子的。”婉兮笑着劝道。 金军阀收起了怒意,道:“你真是个会体谅人的好孩子。” “您军务这么忙,还抽出时间看内子,晚辈实在愧疚。”吴凌恒道了一句。 金军阀往沙发上一坐,“大家都这么熟了,你们夫妻对我还这么客气,对了桌上那个匣子……” “一个普通的破盒子。”吴凌恒道。 金军阀不是什么专家学者,可他见过的古物无数。 真的见多了,一眼就能辨别出真假。 这匣子绝对不是赝品!! 更不是什么普通盒子…… 婉兮比较伶俐,双手送去给金军阀,“金叔叔感兴趣,就随便看看,不用理吴凌恒那个怪脾气。” “那我就随便赏玩一下。” 金军阀把宝匣接到手里,心里犯嘀咕。 如此贵重的宝匣,这么轻易就送到他手里了? 若真的不在乎,当初他找人费劲巴拉的找民夫去捞的时候。 她只需说一句宝匣就在她手里,也不用白费他那么多功夫…… 所以现在!! 他们夫妻俩玩的什么把戏。 吴凌恒见金军阀对宝匣一个劲的研究,连接缝都不放过,道了一句,“金大帅喜欢?” “如此珍宝自然是喜欢,不过君子不夺人所爱。”金军阀也算精明,轻易不肯上钩。 吴凌恒无所谓道:“就这破东西,什么所爱不所爱,就是个老旧器物。” “还是个残次的老旧器物,听说有些珍玩要是缺了零部件,或者损坏就不值钱了。”婉兮话里有话。 暗指宝匣中缺了分层的隔板不够完整,失去了原本的价值。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75章 天堂有路你不走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金军阀从没想过万历帝曾经爱不释手的一直匣子,如今会握在自己的手里。 指尖顺着漆光古朴的盒子表面划过,仿佛都能听到万历年间帝皇家的敲钟声。 缓缓的打开盒盖,里面空空如也。 金军阀略有些失神,“是因为盒子里少了块隔板,你才觉得残缺吧。” “正是。”婉兮道。 金军阀沉声道:“这个不难,我找段薄擎做交易,把他手里的那块换过来就行。” “您为了我们和段薄擎做交易?”婉兮大腹便便的都要行万福礼。 身子的重心有些不平衡,看着很是辛苦。 金军阀沉浸在带着古韵的万历宝匣上,“有何不可?” “这万万使不得!”婉兮认真道。 吴凌恒心疼的搀住婉兮,“段薄擎此人阴险狡诈,必会狮子大开口。” “怎么又行礼?快起身。”金军阀单手抱住盒子,右手虚抬让婉兮起身。 婉兮缓缓直起身,温婉的眸和金军阀对视,“大帅,不如收了这盒子可好?” “这可是只绝世无双的盒子,你和凌恒真的有愿意舍?”金军阀瞪大了双眼问道。 婉兮莞尔一笑,“可是金叔叔,我们不愿跟豺狼做交易。” 金军阀张口想说,他愿意和段薄擎做交易。 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婉兮过去给他倒茶,“您若能把隔板换来是您的本事,可我们无功不受禄啊。” “你们送我宝匣,我不也是无功受禄。” 金军阀把匣子合上,放到了一边。 也许在世人眼中,段薄擎是个杀人疯子。 难对付又狡猾的很,在他这头老狐狸眼中段薄擎不过是头狼崽子。 手段还嫩了点,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他愿意和段薄擎做交易,更不怕在段薄擎手里吃亏。 婉兮把茶杯递给他,“那我们就当您不想要了?” “我可没说。”金军阀当真佩服婉兮的口才,郁闷的接过茶杯。 婉兮盈盈一笑,“那就不必推辞了,关于万历宝匣的传说大家都听过,可在我们手里就普通玩意。” “普通玩意都算不上,就是一堆烂木头,拿去当铺都没人肯收。”吴凌恒嫌弃这只匣子,嫌弃到了翻白眼。 金军阀一尝茶水,便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马玉记?” “二姐送了我点。”婉兮柔婉道。 金军阀瞧着杯里的茶水,表情有些阴郁。 自马玉记被要走,他就没喝过一天舒心茶。 吴凌恒生气道:“吴采采不懂事,竟向您讨要马玉记,害了您都没茶水喝。” 明明是在责怪吴采采,实则是在扎金军阀的心。 堂堂一方军阀,连口称心茶都喝不得。 金军阀“啧”了一声,表达不满,“那是我给她的,没了马玉记,难道就没别的茶了?” 他十分好面子,硬撑着还要提吴采采说话。 “这些够您喝上一阵子了。”婉兮把紫砂茶盒的盖子一盖,交给金军阀, 闹笑话呢! 他金军阀赏赐出去的东西,如同泼出去的水。 况且这还是分装茶叶,是他赐给吴采采,吴采采又给人的。 难道真要因为茶瘾犯了,若伸手要了多跌份。 金军阀宁可不喝,也不会要的,“送出去的东西,绝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金叔叔,别死要面子了,这里只有我和婉兮。”吴凌恒把婉兮手里的茶盒往匣子里一放,双手把匣子送到金军阀跟前。 金军阀看着匣子,越看越尴尬,“你……你们这夫妻俩啊!” “您莫不是还想推辞吧?”吴凌恒眼神颇有几分深意。 金军阀犹豫了一会儿,把宝匣接到了手里,“但我也不能白拿。” 重新把万历宝匣抱在怀里那一刻,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绝对不会再对匣子放手了。 万历帝可是盛世皇帝,又是难得一见的汉人皇帝。 对金军阀来说,实在是意义非凡。 皇帝谁不想当啊? 他心里面也有自己的皇帝梦,加上匣子里大明宝藏的秘密。 隐约之间,他甚至感觉这乱世要终止在自己手里。 “金叔叔还客气呢。”吴凌恒淡笑。 金军阀肃然与他对视,“我不是跟你客气。” 吴凌恒和婉兮都愣住了,呆呆的看着他。 “华龙机场一成的股份,换这只盒子。”金军阀知道要想彻底占有这只盒子,必须要跟他们公平的交易。 金钱权利他们夫妻都有,完全吸引不到他们。 唯有机场的使用权,是他们最需要,却不太好得到的。 吴凌恒伸出右手,“成交。” “我回去就让副官草拟合同。”金军阀的右手和吴凌恒的右手紧紧握在一起。 一番寒暄后,二人辞别金军阀。 金军阀抱着万历宝匣离开病房,副官在电梯门前恭候多时。 看到万历宝匣被金军阀拿到,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大帅,他们把匣子给您了?” “草拟一份华龙机场的股份转让协议,给他们一成股份。”金军阀走进电梯。 副官跟进电梯,有些打抱不平,“他们可真会打算,用盒子跟您换机场股份。” “盒子是他们白送的,股份是我要给的。”金军阀淡淡道。 副官眉头一皱,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也纳闷,他们怎么这么轻易就把宝匣让出。”金军阀眼睛一眯,怀疑道。 副官猜测道:“会不会匣子有假……” “不可能,我是不是看错的。”金军阀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事实上他的直觉也很准。 匣子并非赝品! 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何他们夫妻会白送匣子。 电梯到了一楼,副官躬身虚引他出去,“既然是真的,反正匣子已经到手了,无需要管他们有什么打算。”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就不信两个孩子,能玩出什么花样。”金军阀是佩服婉兮和吴凌恒的聪明才智,可到底年少未长成。 不管怎么算计,都是不足为惧的。 上车之际,恰好看见孔凤翎。 站定看了一会儿,副官道:“那不是孔家的三姑娘吗?” “她来,恐怕是为了这只匣子呢。”金军阀轻轻拍了拍匣子表面。 孔凤翎身上有四份之意的狐狸妖血统,洞察力是何等的敏锐。 盒子清脆的响声,立刻进入了她耳中。 侧目一看,竟看见匣子被金军阀抱在怀里。 烫卷的十分摩登的头发,如今都要一根一根立起来。 副官冷笑,“她好像很生气。” 之前孔凤翎远在元术镇,都远程操作酆都打捞队找匣子。 在金军阀的地盘上,跟金军阀对着干。 金军阀虽然没说什么,可心里哪里会舒服。 眼下还巴巴的跑来幕州,自己个儿的撞到枪口上。 她也没传说中那么聪明吧? “不管她,我们做好自己就行,有本事就来抢。”金军阀回头上车。 副官贴心的把手放在车顶,防止金军阀的额头撞到,“大帅说的是,没必要和一个黄毛丫头计较。” 目送金军阀离开,孔凤翎早就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全身上下抖的厉害,重瞳都变成深红色了。 “枪。”孔凤翎朝小玉伸手。 小玉从她带来的卫队兵手里拿来了半自动步枪,“小姐,给。” “你是蠢货吗?让我带着这玩意进医院?!”孔凤翎现在不气楚婉兮把匣子乱送人,她气自己的人为什么那么蠢。 小玉迷茫了,“那您要什么?” “撸子号!!姑奶奶我要撸子号。”她怒气冲冲道。 撸子号M1903是现今最好的袖珍枪,用来暗杀最合适不过了。 小玉连忙把随身带的M1903给她,“小姐别生气,是小玉太笨了,您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 孔凤翎才懒得听这样的废话,阔步朝医院病栋走去。 大厅前的两个守卫,同时伸手拦住她,“做什么?” “探病。”孔凤翎道。 守卫问道:“探望谁?” “卓萍儿。”孔凤翎淡淡道。 其中一个守卫对另外一个道:“去查查看这个人。” 另外一个守卫小跑步去窗口查,查实了有卓萍儿便回来了,“报告,没问题。” “进吧。”守卫道。 孔凤翎走楼梯上去的,刚到产科层又被拦住。 拦住的是个女兵,对她道:“需要搜身。” “搜身?”孔凤翎很想打死这个女兵,可是她不能。 她是只身上来了的,一旦枪响。 不等她说出身份,就会被打成筛子。 女兵道:“这是必要检查,否则不许进。” “我可是有身份的人,这里都是男守卫,我的贞洁怎么办?”孔凤翎质问道。 女兵指了指旁边的水房,道:“那边暂时改成了女士更衣室,这边进出都要搜身的,大帅夫人来了也一样。” “好吧,你在前面带路。”孔凤翎打算在背后敲晕她。 女兵是情报科王泯培训出来的,特别有警惕性,“你走在前面。” 到了更衣室,女兵上下摸索检查。 很快就摸出了M1903,神色一肃,“你怎么会有枪?你打算干什么?” “我是孔家三小姐,带枪是为了防身,不为了其他什么。”孔凤翎温温一笑。 女兵拿着枪往外走,“那也得查实你的身份,携带武器是不能……”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孔凤翎拔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狠狠插进了她的后腰。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76章 阴阳使者 “来人杀人”女兵打算拼死一叫。 嘴被孔凤翎从后面捂上,音量顿时小了不少。 由于扎中的是要害,她在孔凤翎手中挣扎了一小会咽气了。 孔凤翎一松手,女兵的尸体跌落进血泊中,“真是个碍事的麻烦。” 她女兵的衣服脱了,用水房的水清洗。 锅炉里烧的开水有一百度,很容易就将新鲜的血液洗干净。 把女兵的衣服拧干,挂在窗前晾了晾。 又把自己的衣服给那个女兵套上,打了个响指召唤眨么眼到身边。 耳语交代了几句,见眨么眼会意的眨眨眼。 把晒在窗前的军装穿在了身上出去,脸也化成了女兵的样子。 站岗的守卫过问了一句,“刚才那位小姐呢” “身上藏着刀,还要刺杀我。”孔凤翎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守卫们有了警觉,“快进去看看。” “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女兵的“尸体”当着众人的面跳了下去。 一群守卫惊了一条,集体冲下楼梯查看。 孔凤翎挑了挑眉,“眨么眼办事真是牢靠,可惜楚婉兮不懂珍惜。” 走廊的深处,缓缓走来一人。 那人一身笔挺的西装,军靴落地发出阵阵回声。 他手举着枪,指着孔凤翎的眉心。 “怎么了长官”孔凤翎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心中一凛,王泯警惕性也太强了吧 他远远看过去身上还有一种古怪的矜贵的气息,以他在情报部十几年的经验。 此人绝非善类,不仅手中沾满鲜血,更是诡计多端之人。 于是,警惕举枪。 走近一看她是自己得力的手下,才缓缓放下枪,“是你啊方才远远看着,我竟以为是别人。” 白天走廊没开灯,但是因为走廊很长。 所以还是比较昏暗的,距离太远有些东西是看不清的。 “您吓了我一跳呢长官。”孔凤翎松了口气,不得不佩服此人的敏锐度。 王泯上下打量着她,“衣服这么湿了” “在水房摔了一跤,正打算去换呢。”孔凤翎道。 她的军装湿了,曲线若隐若现。 王泯这样酒色不近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快去。” “是长官”孔凤翎立正,行了个军礼。 等王泯拐进当做更衣室的水房,她推门进了婉兮的病房。 吴凌恒问了一句,“什么人” “听说有刺客闯入,我是来查房的。”孔凤翎柔媚一笑。 婉兮低头喝着咖啡,用分散了意识去观察她。 猛地一下,抬起了头,“孔凤翎。” 她的慧灵之眼用轻灵水洗过之后,不仅能看到人灵魂中的弱点。 包括一些幻术的真容,都可以一眼看穿。 “你您在说什么啊”孔凤翎被她一下拆穿,额头有些冒汗了。 吴凌恒眼底带着邪色,继续看报纸,“说吧,来这里干嘛” “当然过来探望一下婉兮妹妹的。”孔凤翎被拆穿了,也懒得遮掩了。 右手捂在面上,停留了几分钟。 柔荑离开面部的时候,变回了从前那般娇媚的模样。 她斜靠在墙上,取出口袋里的小熊耳环带上。 吴凌恒淡淡道“为了匣子就是为了匣子,何须找借口呢” “在大山路的时候,婉兮妹妹说匣子在她手里,我只是来确认一下。”孔凤翎压着心中的怒火,低低道。 吴凌恒语调邪冷道“你是费尽心机打捞不到,觉得不甘心,才来确认的吧。” “那天她下船多少人都看见了,她根本就什么行李都没带在身上。”孔凤翎被他身上的冷意吓到了,气势上却不愿输。 吴凌恒看向婉兮,眸光凛冽,“酆都大晚上的渡口还有人” “普通人倒是一个没有,不过有好些杀手。”婉兮对那晚的枪林弹雨记忆犹新,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 要不是孔凌尘舍身救她,她早就被打成筛子了。 吴凌恒眼底藏了杀意,却故作冷淡的低头继续看报,“我说呢,酆都百姓到了晚上是要去地府做阴阳使者的,哪有空出来散步。” “酆都的人夜里真要做阴阳使者啊”婉兮之前听孔凌尘讲,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呢。 吴凌恒勾了勾她的下巴,一脸宠溺,“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酆都从来不会有外来人,就算有,晚上也不敢胡乱出去。” “听着有点吓人呢。”婉兮心有余悸的打了个寒噤。 吴凌恒觉得可爱,在她唇角啄了一下,“其实做阴阳使者没什么不好,你下次去酆都睡前把鞋子一正一反的摆好,我带你去地府一日游。” “越说越渗人了。”婉兮是真的感觉到寒意,抱着肩膀害怕。 他心里有诸多无奈,你夜夜跟个阴生子睡。 也没见害怕啊 婉兮隐隐觉得孔凤翎要气的炸了,回眸理了一下她,“你既然完全掌握我下船后的行踪,那么那些杀手” “是我派的又怎么样,我那个蠢二哥还不是救了你,你我之间这件事算是扯平了。” 孔凤翎不给婉兮任何职责自己的机会,拿孔凌尘的事情填补自己派杀手的恶行。 婉兮凝着她看了一会儿,问道“你不想要凤凰卵了吗” “当时幕沪要都要炸了,宝匣也会粉身碎骨,我留你做什么”孔凤翎不得不说实话,语调刚有些发狠。 察觉到吴凌恒冰刀一样的目光,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 听她一讲,此事就好理解了。 孔家早就知道幕沪会炸,孔凤翎派人在岸上观察。 如果匣子和婉兮随着船一起炸了,那些杀手便不会怎样。 若看到匣子没了,婉兮还活着,便会痛下杀手。 婉兮幽幽道“你幕州可有同伙” “姓金的九姨太。”孔凤翎听说宋玉娇被送回家了,也懒得隐瞒。 婉兮惨然一笑,“难怪调遣杀手调遣的如此容易,此事怕是还有丁有为参与吧。” “丁有为死都死了,刨根问底没必要了吧。”孔凤翎没好气道。 婉兮没想到自己帮二姨太讨回公道,误打误撞的坑了宋家,还顺便帮自己报了那一夜的枪林弹雨之仇。 难怪夫君会要孔凌尘把纸条交给她,怕就是想让她亲自手刃仇人吧。 婉兮看着孔凤翎,头一次对人流露出戏虐的眼神,“你怕是不知道吧,我被孔二公子救了以后,有人立刻就下水打捞了匣子。” “谁清瑜吗”孔凤翎立即问道。 婉兮淡淡道“不,是孔二公子。” 哟,小妞厉害了 吴凌恒听到婉兮这个回答,都禁不住侧目,心中愕然夸赞一声。 她从前是个不怎么会撒谎的人,更不会做这种嫁祸于人的事。 在元术镇外的生活环境,也不需要她撒谎c狡猾。 可是现在不同了,她的对手是孔凤翎背后的无数股势力。 太过于正直和单纯,只会害人害己。 “不可能他再怎么也是孔家人,怎么会找到了匣子给你”孔凤翎也不是傻子,不愿相信。 婉兮淡定自若的看着她,“你可以去酆都查,唯一一件潜水服,是不是在爆炸第二天就被借出去。” “可恶孔二那个蠢货,眼里就只有女人,没点脑子。”孔凤翎言下之意,暗指孔凌尘被婉兮勾引。 婉兮眉头一紧,有些气,不过还是强压下去了,“凤翎姐姐放心,你要的东西我们一定给你找来。” “找来那你们说,现在匣子在哪里”孔凤翎掏出1903,捅进了婉兮的胸口。 那一刻吴凌恒不淡定的坐起来,瞬间摸出了口袋里的枪。 婉兮见她这副样子,也猜到她大概是看到匣子到了金军阀手里,“送给金大帅了。” “你们疯了吧,把我的嫁妆送给金老狗。”孔凤翎大发雷霆,她很想毙了婉兮。 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行,只能用手指抚摸腰间的玉佩来平息内心杀人的怒火。 这世上也只有这块玉佩上的温润之气,才能让她在怒火中烧时平静下来。 婉兮一副毫无办法的样子,无奈的摊了摊手,“谁让情报部的间谍众多,查到匣子在我手里。他亲自过来要,我自然不能不给,毕竟这里是幕州” “别拿这种话搪塞我,匣子你早就拿到手了,你如果不想让金老狗知道他不会知道的。”孔凤翎手里的枪捅的更重了,刚好是婉兮腹部的位置。 婉兮疼的闷哼了一声,慧灵之眼却是在找孔凤翎身上的弱点。 并迅速打算点上去,来一招反客为主。 吴凌恒的枪也是在一瞬间冰冷的抵在孔凤翎脊柱,一时间没婉兮什么事了。 孔凤翎身子猛地一绷,感觉到吴凌恒从听到杀手之事时一直隐忍的杀意如箭雨般袭来,凄然道“相公,没想到我们之间会有这一天。” “你的嫁妆是我送的,你的枪口该指着我。”吴凌恒一字一顿道。 孔凤翎毕竟仰慕过他,枪缓缓的移向他的额头,眼神有些心碎,“为什么这件事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要神兽鲲了吗” “他有本事从段薄擎手里到回隔板,我为什么不送”吴凌恒眼神冷淡的看着她,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气回答道。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77章 德式录音机 孔凤翎笑话他无脑“你是想利用他跟段薄擎交易,最终拿到隔板” “有何不可”吴凌恒反问她。 孔凤翎觉得这个病秧子是在小院里关傻了吧,做的一切都那么的孩子气。 她嗤之以鼻,“天真他可比段薄擎难对付多了,段薄擎那边” “姓段的那边无非会提出要庆州的金矿,姓金的会答应的。”吴凌恒淡漠道。 孔凤翎眼皮跳动了几下,“那你怎么把隔板再从金世杰手里拿到手” “这个不用你管。” 他平淡道。 孔凤翎道“我个人觉还是从段薄擎那里比较”容易得手。 他没说话,只是冷眸凝着她。 仿佛眼眸的深处仿佛看到了地狱的深渊,阴森的让人战栗。 这才是这个阴生子真实的样子吧 “给仔细的搜了,尤其是卓萍儿的病房。”王泯洪亮严肃的声音在走廊响起。 和孔凤翎打过照面之后,他立刻听说水房里有人跳楼。 到了楼下一查,死者是自己的得力手下。 只是穿了别人的衣服,脸还是那张脸。 那么刚才他在走廊上遇到的,想必就是假扮成他手下的入侵者。 他都没空多想,为何假扮他手下的那个女子会和本人一模一样,脸上甚至没有一丝瑕疵。 就带着手下人,匆匆上来杀人。 吴凌恒手中的枪推掉了孔凤翎头上的军帽,“看你麻烦到了。” 军帽落地的一瞬,孔凤翎藏在帽子里的长发散落了下来。 王泯独有的情报嗅觉,告诉他婉兮的病房有问题。 用力敲了三下,大喊一声“打扰了。” 带着人唐突的冲进来,视线恰好撞见举枪对着婉兮的孔凤翎。 四把勃朗宁对准了孔凤翎的脑袋,后面上来的士兵更是半蹲下来用半自动步枪瞄准她。 孔凤翎转而把枪对准了王泯,“王部长这是要做什么呢” “孔三小姐”王泯嘴角抽了一下,总算想通了为何她能那么完美无瑕的假扮自己的手下。 吴凌恒见婉兮的危机解除,坐下惬意的喝了一口咖啡。 双腿优雅的交叠,眼神略有些慵懒。 瞧着 有点像是看大戏。 婉兮站久了也觉得累,在床边坐下了。 孔凤翎厉声道“叫你的手下把枪放下。” “你还没讲清楚为什么会在这里”王泯死了得力的助手,心里正窝火,处事难免有几分固执。 孔凤翎亮出自己的官员证件,“把枪放下” “放下。”王泯打了个手势。 他手下见孔凤翎杀了那么多人,还那么跋扈。 虽然听命放下枪了,眼神却皆是如冰刀一般锋利。 孔凤翎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也想赶快离开这里,“我也是吴凌恒的人,来看望一下婉兮妹妹有何不妥” “你看望就看望,怎么还杀人”王泯不满道。 孔凤翎莞尔一笑,“说我杀人,你有证据吗” “你身上穿着的,就是死者的衣服。”王泯冷怒道。 孔凤翎顺手就把军外套脱了,砸在王泯头上,“原来是死人穿过的衣服,难怪这么丑。” “逝者已矣,请你说话放干净点。”王泯如松柏般伫立在原地,甚至都没有伸手把衣服拿下来。 她对他的羞辱,是对一个军人的羞辱。 孔凤翎也知情报部的王泯不好惹,不敢再刺激他了,“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 “告诉我,衣服打哪儿来的。”王泯用逼问的口吻道。 孔凤翎与他对视,“我捡来的。” 王泯如果见好就收,便不会追究此事。 反正她虽然有错理亏,可毕竟是孔家的三小姐。 两个人硬碰硬,最多两败俱伤。 奈何王泯刚刚被金军阀申斥过,心情本来就糟透了。 哪肯轻易放过 “哪里捡来的”王泯继续追问。 孔凤翎嘴角抽了一下,“水房。” “我的属下一个立过战功的中士小姐,在水房被人用刀子刺杀身亡。”王泯姿态低的时候,可以趋炎附势。 脾气倔起来,管她孔家三小姐不三小姐。 他在幕州叱咤风云十年,岂能怕一个十七八岁的女流。 孔凤翎凝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低头“嗤嗤”的笑起来,“好,我承认,是我杀了人。” “她到底怎么得罪你了,请您如实告知。”王泯对手下使了个眼色。 情报部有一台德国产的小型录音机,大小只有巴掌大。 插上磁带按下按钮,就可以原声录音。 大众普遍认知的都是大型笨重的录音机,所以许多人对这种尖端科技的小型玩意没什么防备心。 王泯的手下一按下录音键,孔凤翎才有点慌了。 她认识那个玩意,嘴角连着抽了好几下,咕哝了一声“玩真的啊” “请您如实回答。”王泯较真了。 孔凤翎自然不能在录音带上留下案底,“抱歉,王部长,我没有杀人,我只是路过水房借用了一下这件衣服。”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讲的。”王泯的手下怒道。 王泯也猜出来这女人是看到录音机了,做了个阻止的手势,“我属下穿在身上的衣服,为什么会被你借用,她身上为什么又会穿上你的衣服。” “我想这就是敌人的奸计吧,引诱我穿上你属下的衣服,然后把我留在水房的衣服给你属下穿上了。”孔凤翎百口莫辩,解释的十分的生硬。 王泯重新打量她的工作证,“看你的工作证,也是军人。” “”孔凤翎想说话,却憋着说不出口。 王泯继续道“您的这份录音带,就等在军事法庭上播放,看看法官是什么看法吧。” “王部长,您怎么就一定认定是我,我真的是无辜的,放过我吧。” 孔凤翎有着重瞳的眼睛慢慢有了变化,变得柔媚和楚楚可怜。 王泯道“大家小心,不要看她的眼睛。” 狐狸妖一族的有一种天生魅惑的力量,更会神奇的幻术。 魅惑的力量只是让人对她有好感,莫名其妙的原谅她犯下的罪行,打心底里不会生她的气。 不算是什么杀伤性的能力,幻术就不同了 孔凤翎冷魅的笑着,“以为不看我的眼睛,就不会有事了天真呢” 随着这句迷离的魔幻的声音响起,王泯和他手下的眼神变得呆滞。 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幻象,一个个脸上都流露出傻笑。 “蠢货。”孔凤翎开枪把录音机打烂,手指头勾着扳机转了一圈。 吹着口哨,大摇大摆的走了。 一路上不断的用幻术,所有人都被控制了。 可想而知,消耗是巨大的。 出了医院门口,一口气没提上来扑倒在小玉怀里,“带我回旧无。”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小玉关心的问。 孔凤翎自觉身上辛苦修炼的功力损毁大半,心中拔凉拔凉的,“别问那么多。” 同时用幻术控制那么多人,还是在她只有四分之一血统,且还未成年就这么干。 可是大忌讳 要不然她进医院就会用幻术,也不至于杀人了。 王泯 你给我等着 病房里。 吴凌恒打了个响指,“傻笑那么久,也该醒来了。”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王泯和他的手下猛然惊醒。 吴凌恒瞄一眼,被打成筛子的录音机,“你说发生什么事” 王泯看到录音机被打烂,表情依旧淡定,问手下道“做备份了吗” “做了。”手下答道。 王泯道“放出来听听。” 听到完整的录音之后,王泯脸上染上了冷笑,朝婉兮和吴凌恒深深鞠了一躬,“很抱歉打扰了二位休息。” 走出病房的时候,心里恶狠狠道 孔三小姐,咱们还是得军事法庭见呢。 他情报部做事从来有两手准备,不会只用一台录音机录音的。 王泯将此事通过医院电话,直接禀报给金军阀。 “很好,王泯这件事记你一功,来我幕州还敢那么嚣张。”金军阀在电话里满意道。 王泯垂询道“那此事接下来要怎么办” “这个小妖女会幻术,你们抓她的时候带个能破除术法高人去吧。”金军阀心想着,自己那批货主要还是孔府动手脚压在码头的。 宋家那边不过是打下手,这次不好好借机还击一下。 心底里得多憋气啊 王泯领命道“大帅放心,我绝不会让她离开幕州的。” “婉儿,为夫这一石二鸟的计策,可算厉害”吴凌恒搂着婉兮,指尖感受着她腹部强烈的胎动。 因为马上要临盆了,她反应越来越强烈。 轻轻一碰,都会有酸胀感。 婉兮把脸埋进他怀中减轻不适,“你可真聪明,你把宝匣让二姐看到的时候,还真是吓了我一跳呢。” “把宝匣让所有人看见,金世杰才会亲自过来一趟嘛。”吴凌恒眸光清冽,半点也不像是个老谋深算的人。 婉兮缓缓的抬头看他,眼神有些迷离,“孔凤翎怕是又要有牢狱之灾了,可我觉得你真正的目的,并非这么肤浅。” “为了捧我当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口,那你说,我还有什么目的。”他勾了一下她的鼻子,眼眸又干净c又暗藏着什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78章 结束的战争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庆州战事已经绵延很久了。”婉兮说的时候,眼中是充了泪的。 如果没有亲眼见过,她还可以轻描淡写的说起。 可是,幕沪号恰好就经过…… 那个地方!! 吴凌恒发现她真是这世上最懂他女子,把她的头压进自己的胸口,“我只是听清瑜说,庆州那一带水域吓着你了,所以想改变改变。” “你果然是为了庆州,为了结束战事。”婉兮落泪了,眼泪湿了他的衬衣。 他纠结的皱眉,手却很温柔的抚摸她的发丝,“顺便的事。” “那是大善人了。”婉兮颤声道。 一旦金军阀和段薄擎交易,段薄擎想要的是矿脉。 战争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结束,战火带来的伤害也会逐渐淡去。 不然这样打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吴凌恒强调了一句,“我不愿做大善人。” 这就是他想结束杀戮、结束战争,还不愿意承认原因吧。 他不愿做善人,也不觉得自己是善人。 “好,你不是善人。”婉兮不知为何甜上心头。 在心底里替庆州的百姓,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下午,岳零露抽空来例行检查。 和从前一样冷落冰霜,用眼神示意婉兮躺好。 撩起婉兮的衣服,冰凉的听诊器按上去。 听了少顷,又按压了一下。 “啊——”婉兮痛叫出来。 她反倒笑了,“这么敏感,看来是要生了,明天应该就会临盆。” “谢谢……岳医生。”婉兮感谢道。 岳零露弯腰,声音很小:“你这胎很怪啊。” 婉兮身子一绷,她继续道,“胎心有时候很弱,有时候又很强,很像是岳零落怀孕的时候……” “像岳小姐怀孕的时候?”婉兮看向了吴凌恒。 岳零露皱眉,“你怎么还喊她岳小姐。” “像……娘亲……”婉兮艰难的改口。 曾经岳小姐的事情一直是吴军阀,和吴凌恒的一块心病。 都不愿提她,所以只能喊岳小姐。 岳零露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定是那两父子不愿替她,以她为耻吧。” “怎么会!!你可别这样说,夫君和爹都很在意她的。”婉兮条件反射的辩驳。 吴凌恒一点要替自己辩解的意思都没有,坐在一旁冷冷的看着。 岳零露很气,“在意就是让她的尸体一直泡在水里……” “那时候夫君还小,他现……”在年纪也不大。 婉兮张口就要辩白,又觉得说多了反而让夫君伤心,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岳零露问道:“他怎么样?继续说啊?” “没什么,岳医生,你渴了吧,我帮你倒水。”婉兮起身去给岳零露倒水。 岳零露把她摁回去,“行了吧,马上要生的人了,可别为了我磕了碰了。” “那好吧,等我生产完,再给您敬茶。”婉兮是真心尊敬岳零露,柔柔道。 岳零露把着她的脉,表情若有所思,“你肚子里这个胎和吴凌恒当年真是一模一样,该不会也是阴生子吧。” “我……我……不知道……”婉兮慌乱了。 岳零露眯了眼睛,警告她:“我可告诉你,阴生子都是从死人肚子里爬出来的,零落就是个前车之鉴。” “您别这么说,岳医生。”婉兮怕这些话刺痛吴凌恒,语调都有些哀求。 他们两个的智慧和手段,可以算计打击许多老谋深算、位高权重的人。 唯独对自己的亲人,是毫无办法。 岳零露道:“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爱听不听。” “你很不喜欢阴生子吗?”吴凌恒开口说了和岳零露的第一句话。 严格说来,岳零露还是他小姨呢。 岳零露淡淡的笑出来,眼神看他的时候充满了凉薄。 吴凌恒垂眸,也是淡淡的笑出来,“看来岳医生不喜欢的是我。” 岳零落还是没说话,但眼睛里已经有了一丝变化。 似是一丝痛意,很快又隐藏了起来。 “你放心,婉儿的孩子不会那样,不会克死母亲。”吴凌恒淡然说出,眼神连一点波澜都没有。 可是那样的话,是一番痛入骨髓的话。 越是说的简单平淡,越像是经历了无数的自我折磨。 岳零露看他的眼神变得复杂,缓缓道:“事实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我们明日就会见分晓。” “我承认那只阴生子,曾经差点要了婉兮的命,但我不会允许那样的事再发生。”吴凌恒一字一顿道,“我不是我爹,若有万一,我宁可不要那阴生子的命。” 岳零露冷冷道:“你这样说,他可是会听见的。” “当初吴三爷就是没有这样的决断,才会酿成那样的悲剧。”吴凌恒字字句句扎心带血。 扎的是自己的心,流的是自己的血。 婉兮感同身受,若万箭穿心,“小姨!!那件事是山贼所为,跟夫君哪里有关系,他只是坚强的……” 活下来罢了!! “不许喊我小姨!”她很气。 婉兮捂住了唇,“对不起……” “山贼……哈哈哈,神特么的山贼。”岳零露惨笑出声,笑了一会儿,眼角都染上泪了。 斜着目光看了一眼婉兮,又看了一眼吴凌恒,“查查王泯前任吧,也就是王泯的师父。” “看来你查出什么来了。”吴凌恒淡淡道。 岳零露摇头,“我要是查出什么,哪还能活着,只是有点线索罢了。” “其实根本不用查。”吴凌恒眼神邪异的时候,特别的可怕。 岳零露略带疑问的看向他,“嗯?” “这事八成就是金世杰干的,查与不查都是要他加倍奉还的。”吴凌恒眼神都有点妖异了。 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掠过的,是那日在幽州通天塔上的情形。 岳零露对他的话根本就不屑一顾,“呵呵呵呵呵~那你和楚婉兮还帮他的肚子保胎?要不是你们,那个窑姐早就流产一百次了。” “吴采采也是娘亲的孩子,是不是?”吴凌恒忽然问她。 她皱眉,“那不是废话。” “可你从来没有去找过她,也没有要亲近的意思,她可没有害死过自己的母亲。”吴凌恒道。 岳零露有些烦了,“你想说什么就说,不要跟我卖关子。” 吴凌恒双手抱胸,故意不说气她。 “没别的事的话,我还有别的病人要看。”岳零露被惹毛了,抱着病例怒气冲冲的要出去。 婉兮觉得有些秘密,岳零露该知道。 而不是一直误会着他们,张口喊道:“你可知道为什么采采要屡次三番的替春莺智斗宅中诡计,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谁知道你们这些吴家的神经病的在想什么,要是我,早就让春莺自生自灭了。”岳零露回过头来的时候,整双眼睛都是猩红的。 婉兮手抖了一下,看向吴凌恒。 吴凌恒是一副冷漠模样,对这事根本没有态度。 婉兮也不知说出来好不好,还是张口说了,“她……怀的是她……” “你说的什么玩意,我根本听不懂!” 岳零露争执之下有点心情烦躁,张口就驳回了婉兮的话。 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她道:“你再说一遍。” “把门关上。”吴凌恒命令道。 晚辈对长辈命令,搞得岳零露心里很不舒服。 她迟疑了一下,把门关上。 吴凌恒在便签纸上写下一行字,“转生。” “转生……转生……” 岳零露颤抖的重复了两边,居然双腿一软跌在地上。 眼皮子抖了几下,张口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呼吸困难,“你小子什么意思?” “你自己想是什么意思!”吴凌恒不愿戳此事。 岳零露纠结的看着他,“你小子……你小子定是要掩盖吴采采得了失心疯,胡乱帮着自己仇人保胎,才撒出这样的弥天大谎。” “您爱信不信。”吴凌恒淡然道,好像根本不在乎岳零露的感受一般。 岳零露把高跟鞋脱了,扔到了一旁。 挣扎了几下,爬起来,“好,就算我勉强信你,有什么可以证明的吗?” “叩叩叩——” 外头突然传来敲门声,金军阀安排给婉兮的那个助产妇在外头道,“岳医生,你怎么在里面那么久啊,吴少夫人不会有什么事吧。”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79章 有味道的纸条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虽然问的很谨慎,但是试探的意思很明显了。 婉兮皱起了眉,心生出警惕。 “她很好。”岳零露冷冷回了一句。 助产妇高喊一句,“那我就放心了。” 她受命情报部,负责监视婉兮。 在门口偷听了很久,里声音时大时小。 每次到了关键时候都会变得小声,她才出言试探一句。 “6床病人说不舒服,您要不要去看看。”助产妇站在门口听不到动静,又问了一句。 岳零露穿好高跟鞋,理了理头发跟衣服。 走过去把门打开,低头俯瞰身材矮小的助产妇,“哪不舒服?” “说是肚子疼。”助产妇道。 岳零露怀疑的眯着眼,“产妇肚子疼可大可小,有没有问清楚是怎么肚子疼的。” “还没来得及问,这不是着急找您。”助产妇为了掩饰眼中的慌乱,低下了头。 岳零露训斥道:“你要第一时间询问,做判断处理,而不是事事都来找我。” “我……我这不是怕出岔子吗?” 岳零露扭头出了病房,“培训课上不都教过,你怎么学的?!” 发现助产妇没跟来,回头看了一眼,“你不来吗?” “我要帮忙倒马桶,换褥子。”助产妇道。 岳零露已经隐隐感觉这个助产妇有些古怪,可她在医院已经两年了。 做事都很麻利,唯独最近变得有些怪。 走进6号床的病房,她躺在床上安静的织毛衣。 陪产的女儿反倒是趴在床边睡着了,6号床的孕妇见到岳零露进来,笑着打招呼,“岳医生,来查房?” “你没有肚子疼吗?”岳零露问她。 孕妇的女儿醒过来,睡得有些迷糊,“啊?妈妈肚子疼吗?” “我没有肚子疼啊,岳医生这么说,是不是我的验血报告有问题啊?”孕妇担忧的问道。 岳零露只是微微皱眉,扫了一眼桌上的果篮,“寒凉的水果少吃,孕妇吃了易腹痛小产。” “原来您是在提醒我啊,吓了我一跳。”孕妇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道。 岳零露微微一笑,“没什么事,我去查其他房间了。” 上当了吗? 钱桂芳想干什么?! 刺杀楚婉兮,还是监视她…… 如果钱桂芳刚才偷听到了什么,起了歹意就完了。 一想到婉兮腹中的孩子可能会被害,她内心特别的急躁跟焦心。 那是零落的血脉!! 她不能教那个孩子有事…… 岳零露扭头快步的往回走,心中默默祈祷着母子平安,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 钱桂芳是医院的助产妇,也是王泯情报部的人。 她借着倒马桶的名义进入病房,伸头却去偷看吴凌恒的便签纸,“吴少爷,记东西呢?” “随便写写。”吴凌恒把便签撕下来揉成团。 钱桂芳只看到便签纸上有字,来不及看具体写的什么。 表情有点悻悻的,还有点不甘心。 吴凌恒见她看着自己发呆,道:“你不是来倒马桶的吗?” “哦,差点忘了,小少爷,您的字真好看。”钱桂芳答应了一声,依旧是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 在房间里面找寻着什么,一时间也没发什么可疑的。 趴下身去,从床底下勾出马桶。 掀开马桶上的木头盖子,抱着马桶出去倒。 吴凌恒在她经过自己面前的时候,喊了一声:“等等。” “少爷,有什么吩咐?”钱桂芳问道。 吴凌恒把纸团扔进马桶,“没什么,你去吧。” “是……是,少爷。”钱桂芳盯着纸团,眼珠子都直了。 心中激动万分,抱着马桶快步冲出去。 婉兮坐着忍俊不禁,“你不怕她捡出来看啊。” “我还怕她不捡呢。”吴凌恒提起咖啡喝了一口。 婉兮由衷的感觉夫君真的是太“坏”了,那个助产妇他们都知道她是王泯的人。 第一次利用人家传递匣子在她们手里的消息,第二次干脆骗人家从马桶里捡纸条。 走廊上急促的高跟鞋落地的脚步声,越踩越近。 岳零露眨眼间拐进来,看了一眼病房,气喘吁吁的问了一句,“钱桂芳呢?” “去倒马桶了。”婉兮道。 岳零露叉着腰顺气,“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啊。”婉兮有些愕然。 岳零露手捏着下巴,沉思道:“到底在搞什么鬼?” “6号床的病人没事吧?”吴凌恒淡然问了一句。 岳零露发现这大外甥很会抓重点,凝视着他,“没事。” “看来是故意支开你呢。”吴凌恒道。 岳零露也这么觉得,可是钱桂芳并没有对婉兮做什么啊。 况且吴凌恒这个大妖孽在这,钱桂芳也做不了什么。 这时,钱桂芳提着刷好的马桶上来。 岳零露一看到她就来气,“这是你刷好的马桶?” “是……是啊,岳医生。”钱桂芳也觉得可能要被刁难了。 可惜她不能亮出身份,医院里医生的地位可是很高的。 助产妇只是受过特定的培训,没有上过医药大学,地位有时候连护士都不如。 岳零露一句话,就能让她滚蛋走人。 岳零露道:“产妇住的环境最注重卫生干净,你这马桶刷的太脏。” “我拿去重刷。”钱桂芳不敢忤逆,提着马桶就去重干。 岳零露是个有仇必报的,一下午都没做其他事。 盯着钱桂芳把马桶洗了十好几遍,累的钱桂芳是腰酸背痛腿抽筋。 最后换床褥的时候,整个胳膊都在抖。 见把她折腾的半死不活,岳零露才觉得出了口恶气。 回办公室拿了盒饭,去食堂吃饭了。 钱桂芳都没来的及吃饭,匆匆拿着纸条去见金军阀。 谁知金军阀晚上六点的船票,要去颖川见段薄擎。 现在是五点半,人早就走了。 从这里步行去渡口,要一个多小时。 追肯定是来不及,只能等金军阀从颖川回来。 接待钱桂芳的是二姨太,打听清楚了来意,提出要看看纸条。 钱桂芳留了个心眼,“这是军务上的事,实在是不方便交给二太太您。” “理解、理解,我送你出去吧。”二姨太送钱桂芳出门。 钱桂芳离开之前,不甘心问了一句,“金大帅什么时候回来啊?” “说是跟段大帅那边议和,想来没有个十来天不会回来。”二姨太笑呵呵道。 钱桂芳一筹莫展,邀功的机会就这么飞了。 刚出门没走几步就被二姨太的人,用麻袋套了上半身。 胖揍一顿,抢走了纸条。 二姨太是个心思周密的,本来这事打死算完。 可是钱桂芳到底是情报部出身的,受过几天特训,加上有点这方面的天赋。 居然给她挣扎出麻袋了,浑身是伤的跑了。 回去情报部找王泯,说了前因后果。 王泯问她:“纸条呢?” “被人抢走了。”钱桂芳疼的都直不起腰,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王泯被她僭越一次,直接把情报报给金军阀。 猝不及防被严厉申斥,这一次她又一次的僭越。 只是运气没有一直跟着她,把情报搞丢了。 他最乐得看这样的下场,道:“那就是你空口无凭咯?” “可是那纸条是我亲眼所见,也是吴凌恒亲手丢进马桶的。”钱桂芳大声的强调着。 王泯听她这句话,仿佛都能闻到马桶的臭味,“你伸手进马桶捡纸条了?” “为了获取情报,就算是火堆我也愿意伸手进去。”钱桂芳坚定道。 王泯心里冷笑,【你这情报不给我,伸进火堆有屁用?】 【还好半道上被劫了,不然又要被训。】 王泯看了她一会儿,道:“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就是你的身份暴露了,吴凌恒故意写一张知道引你上套。” “半路上有人截杀我,抢走纸条,就说明这张纸条很重要。”钱桂芳喊道。 王泯表情淡淡的:“我就问你有没有可能。” “有。”钱桂芳低下了头。 王泯道:“除非你能把纸条找回来,不然大帅那边我也很为难啊。” “你……”钱桂芳气结。 看着王泯老谋深算的表情,也猜出来他是记恨她上次的行为。 可是她在情报部一直人微言轻,不想办法出头,这辈子就要一直给人打杂。 钱桂芳心态慢慢抚平,跪在地上磕了一头道:“部长说的是。” “桂芳,你是一名军人,尤其是上次立功之后晋升了,不要动不动就跪。”王泯话里话外都带着优越感,手插在裤袋里信步出了办公室。 钱桂芳气的发抖,阴沉的看着王泯离开。 离开情报部后,她回家了一趟。 带上了所有的家当去码头,买了最近一班去颖川的船票。 此事,她要当面奏明金军阀。 —— “吴采采该送饭来了吧?都这个时间点了。”吴凌恒看着怀表,打了个呵欠。 恰吴采采提着食盒进来,“弟,你也只有饿了的时候才会想到我。” 她身后还跟了二姨太,脸上挂着春风般的笑意。 “她怎么来了?”吴凌恒对二姨太不太熟,没什么特别大的善意。 吴采采目光往身后瞟了一眼,“二妈妈非要来,我也不知道来干嘛的。” “我来,是送一样东西过来。”二姨太往桌面上放了一张纸条,食指一推,推到了吴凌恒面前。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80章 多此一举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拿走,拿走。”吴凌恒整个炸毛了,眼神嫌弃的要命。 二姨太不解,“怎么了?” “你是不是嗅觉有问题?”吴凌恒坚持不了了,连退了好几步。 刚还觉得饿呢,现在恶心饱了。 二姨太感觉被吴凌恒羞辱了,又想着可能误会了什么。 看向了婉兮,轻声道:“喂,什么情况?” “这……纸条是从马桶里捞出来的。”婉兮有点艰难道。 二姨太也一下惊了,素手猛地从纸条上收回来,“你怎么知道的?!!” “我丢的。”吴凌恒淡淡道。 吴采采不知事情的前因后果,歪着脑袋问:“怪,你丢进马桶的纸条,怎么会到二妈妈手里。” “我也想知道!!”二姨太也是个爱洁的人,都快要崩溃了。 好在病房里有香皂,和消毒用的酒精。 吴采采出去打了一盆水,她狠狠的洗了十好几遍。 婉兮借此把钱桂芳扫马桶的经过说了一遍,听得两个女人皱眉连连,嘴角抽搐的厉害。 二姨太拿帕子擦干净手,问了一句,“那么这张纸条上的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呢?” 吴采采身子盯着那两个字,也有点想不明白。 转生? 啥意思啊? 该不会说的是春莺肚子里的孩子吧? 她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弟弟,不至于做这么低智商的事情吧。 “如果我说,我就是无聊乱写的,你信吗?”吴凌恒问二姨太。 二姨太摇头,“不信。” 吴采采手都攥成拳头了,不知道吴凌恒会说什么。 “你不方便说,我也无所谓。”二姨太通情达理道。 吴凌恒道:“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的。” 【他不会把娘亲的秘密说出去吧?】 吴采采的心有种被扎了一下的感觉,并不觉得二姨太是可以托付秘密的人。 虽然二姨太因为惩处了九姨太那件事,暂时愿意跟她们交好。 但也只是短暂的利益关系,并不十分牢靠。 “二夫人可听说过我是阴生子的事?”吴凌恒问道。 二姨太点头:“听过。” “岳零露问我是不是偷生鬼,又是何人转生。”吴凌恒道。 二姨太乍一听有点没反应过来,随后道:“你说的是岳医生吧。” “她跟我的母亲是姊妹。”吴凌恒道。 二姨太笑了,“吴三公子如此丰神俊朗,如何能是偷生鬼。” “所以我说岳零露误会了,那个姓钱的助产妇也不过是在小题大做。”吴凌恒道。 二姨太叹了口气,望着纸条道:“看来是我江边卖水——多此一举了。” “对了,二妈妈,你不是说掌握了在汤里给婉兮下药的那人的罪证?”吴采采提醒了一句。 二姨太淡淡一笑,“我也不知婉兮需不需要,下药的人恐怕和吴府有关。” “吴府?张氏都已经死了,还有谁能兴风作浪。”吴采采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吴凌恒眼睑低垂,“吴有匪。” “大哥就更不可能了,他看婉兮的时候,那眼神是有多爱。”吴采采口没遮拦。 说出来看大家各异的表情,才觉得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捂住了嘴巴,心虚的看吴凌恒。 吴凌恒果然很生气,“吴采采,你会说人话吗?” “我……我又没说假话,大哥的确爱慕她,不过听说后来又看上孔凤翎了。”吴采采对吴有匪追孔凤翎的事,也是略有耳闻。 孔凤翎耳朵上那对耳环,在圈子里早就成了风月韵事,流传成了各种版本。 不管真实版本是如何的,吴有匪追孔凤翎是没跑了的事。 二姨太分析道:“现在吴少帅喜欢上别人了,给婉兮下毒也不无可能。” “二姨太可有真凭实据?”婉兮受吴有匪大恩,是绝不相信这样的话的。 二姨太也不想惹祸上身,只是感恩婉兮帮她,顺道差了此事。 她朝婉兮眨了眨眼睛,“我有金家厨房伙计和吴家长房私下往来的些许证据,就看你需不需要了。” “我……我想暂时不需要了吧。”婉兮柔婉道。 二姨太理解的笑了笑,“婉儿是什么时候生产。” “医生说是明日。”婉兮道。 二姨太是真把她当朋友了,“那我先打道回府了,明天来看你。” “多谢你,真的。”婉兮能感觉到二姨太的那份真挚,认真的感激道。 当日去帮二姨太查案,不过是为了拉拢她。 没成想拉到了她的真心,没道理辜负这样的真心朋友,以后真心相待就对了。 “我也跟你回去,婉儿,今天我早点睡,明天给你们母子陪产。”吴采采打算回去早睡,养足了精神进产房陪产。 听说她那个小姨凶巴巴的,对婉兮都没个好脸色。 也不知道产房里,会不会好好接生。 无论如她这个做二姐的,都得在场盯着。 “把纸条拿走。”吴凌恒双手抱胸,道了一句。 二姨太回头,抱歉一笑,“既然纸条是从您这里出来的,就由您处置吧。” “……” 吴凌恒三尸神暴跳,和茶桌保持着半米远的距离。 “我来丢吧。”婉兮掀开被子打算下床。 这玩意实在恶心。 留在病房,一会怎么吃饭啊? 吴凌恒喊了一声:“楚婉兮!” “到!”婉兮坐在床上行军礼。 “你给躺好。”他命令道。 婉兮道:“是。” 吴凌恒找来了医用镊子,别着头不忍直视那张纸条。 夹了两回,才把纸条夹起来。 打着了打火机,将纸条烧成了灰烬。 “哈哈哈哈——”婉兮大笑。 吴凌恒脸上阴云密布,“婉儿!” “好了,我不笑了,嘻嘻~嗝~”婉兮温顺惯了,难道俏皮一次。 吴凌恒难道她红霞遍布的面容,有种要醉了的感觉。 这般容颜,要是有照相机就好了。 他把镊子扔到了一边,两跟手指夹住了她的琼鼻,“有那么好笑吗?笑得都打嗝了。” “你要是当时把纸条烧了,哪怕是当着她的面,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婉兮的臻首轻轻的靠在他的腰际道。 他语调带着邪气,“按说那个姓钱的助产妇该到点来查房了吧。” “对哦,都超时二十分钟了,怎么没来。”婉兮摸出吴凌恒怀中的怀表看了一眼。 吴凌恒在她耳边道:“这只能说明我把这个奸细支走了。” “支走了?”婉兮把怀表放回去。 他摁住婉兮的手,不让她的手离开自己的胸怀,“说不定,她正坐着今晚的夜班船赶去颖川。” “不会吧,船票那么贵,以她的工资买起来会很吃力。”婉兮很清楚客轮的价格,一般老百姓是买不起的。 当然,钱桂芳也可以买普通的船票。 只是到颖川的时候,估计金军阀已经回来了。 钱桂芳也可以走陆路,用两条腿走的话,真是有够呛了。 尤其是庆州在打仗,还得绕远路。 此去山高水远,怕没那么容易到颖川吧。 “应是用自己全部的家当,拿去当盘缠了。”吴凌恒吻了一下她俏红的脸,邪魅道。 婉兮的小粉拳捶了一下他的胸口,“你真是有够坏的,才来幕州几天,把他们都算计的团团转。” “我若是没这个本事,来幕州做什么?你自己单干不是更好。”吴凌恒手指点了一下婉兮的额头。 婉兮噘着嘴,“我以为……你是想我了。” “谁想你了,自作多情。”他双手抱胸,一脸傲娇。 婉兮从食盒里拿出好吃的,夹了一筷子送到他嘴边哄他,“那便是你看不惯我这般思念你,所以……所以千里迢迢过来,一解我对你的相思。” “婉儿……” 他听了她的话,心头微微发颤。 回过头来,她的眼圈有些红。 张口吃了她夹的东坡肉,很想紧紧抱住她。 不断的索取,不断的占有…… 可是现在不能!! 他郁闷的头疼,指着梅花糕说,“本少爷还要吃这个。” “好,给夹。”婉兮把盘里梅花糕夹了起来,送到他嘴边的时候。 他的眼神有些阴冷,她的腕子一僵,久久没有动。 他道:“为什么……你半个字都没提起吴有匪下毒害你的事?”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81章 兵变 他咬了一小口,挑刺道“太甜。” “那尝尝桂花糯米藕。”婉兮换桂花糯米藕给他尝尝看。 他也是一脸嫌弃,“苦的。” “怎么会是苦的难道是被人下药了吗你快吐出来”婉兮担忧道。 吴凌恒样子有些冷傲,“是甜的发苦。” “幕州楼外楼的甜品口味偏淡,不应该太甜才对。”婉兮记得楼外楼大师傅做的口味,怎么一下就偏甜了呢。 吴凌恒淡声道“不信你自己尝尝。” “嗯。”婉兮尝了一口。 糖藕中带着淡淡的桂花香,还有丝丝甜味在里面。 简直把桂花糖藕的色香味做到极致,才不想吴凌恒说的那样甜的偏苦呢。 吴凌恒问她“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下回让厨子少放点糖就是了。”婉兮微微一笑。 吴凌恒手撑着太阳穴,偏着头看他,“可能不是厨子的错。” “那是谁的错”婉兮心里已经嘀咕了。 夫君适合吃鱼,反正都是喜欢挑刺。 他霸道的捞住她的后脑勺,压到自己面前,“可能是你喂我吃的缘故,所以味道甜的厉害。” “那你自己吃吧,我不喂你了。”婉兮把银筷往他手里一塞。 他推开筷子,牵住她的下巴缠绵上她的唇,“既然你让我自己吃,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可没让你吃这个。”婉兮声线有些颤抖。 他食髓知味的吻了好久,才放过她,“饿不饿” “很饿了。”婉兮略带娇嗔。 他缱绻道“我帮你试毒,你继续喂。” “自己吃”她气哼哼的把筷子给他。 他坐着夹了块香菇,尝了一口,“没毒。” “那这盘应该可以吃。”婉兮又拿了一双筷子。 他伸手阻止,把香菇递到她嘴边,“我是说这块香菇没毒。” “你是故意的吧。”婉兮红着脸吃到嘴里。 他哼着洋曲子,“我有那么无聊吗” “没有。”婉兮道。 他脸上染上一丝温柔的笑,但眼神里的冷从未消退过,“今天还是有菜被人动了手脚。” “哪一道”婉兮看着精致的菜色,感觉好像都吃过。 他道“每一道。” “怎么可能,你刚才还说无毒。”婉兮道。 他夹起一块高汤喂萝卜,“被单独植入了毒,得一块一块试过去才行呢,就好比这块。” “下毒的人怎的变得如此缜密了”婉兮心中惊骇,后背都出了冷汗。 为了除掉她,竟然如此大费周章。 他把那块带毒的萝卜吃进去,“可能觉得今天是最后一天吧,明日你就生了。” 也不知是不是萝卜里的毒性太强了,眼中流出了血水。 “夫君,你快把刚才吃的东西吐出来。”婉兮拿了手绢,着急忙慌的掩了他的唇。 他没把萝卜吐出来,反倒吐出一大口血,“总要有人中毒,不然吴有匪如何会甘心。” 现在的中毒反应,是刚才吃梅花糕的时候就中毒了。 萝卜里的毒素还要等个几分钟,才会在他的身体里彻底爆发。 “我去叫医生”婉兮脑子都要炸开了,头皮一寸寸的发麻。 他紧紧的握牢她的皓腕,“忘了我是阴生子了吗我是毒不死的,因为”我是已死之躯。 “难道我要一直看你这样难受下去吗”她可以看出来他很不好受,那块萝卜里应该是植入了剧毒。 他淡笑道“一会儿就好了。” “如果有人下毒就还击回去,没必要为了阻止他,自己受苦。”婉兮搂着他,不想他受一点伤害。 夫君是最好的夫君,她决不许任何人伤害他。 他轻轻道“我怕你不忍。” “我我不会不忍,哪怕哪怕可能是大哥下的毒。”婉兮很难狠下心来,这番话说的心口好似被千刀万剐一般。 吴有匪救了她那么多次,这辈子感觉都还不完他的恩。 多希望是别人下的毒,跟他不要有半分关系。 他抓住婉兮手中的手绢,胡乱擦了一下嘴边的血水,“大话还是不要轻易说,我都不一定有把握,能对他做到狠心绝情。” “我扶你去休息,你在床上躺会。”婉兮指尖触摸着他苍白的厉害的面容,轻声劝慰道。 “继续吃饭吧,别饿着自己。”他道。 婉兮皱眉,“饭菜里有毒。” “我可以鉴别的。”他强行试菜。 她别开头,不想吃东西,“少吃一顿两顿,也不会如何。” “那个人想毒死我们,那我们把菜吃光,不是最好的羞辱吗”吴凌恒眼神充满了戏虐。 婉兮被他喂的饱饱的,眼泪却断线珠子一样掉个不停,“为了赌气,这样值得吗” “一点点小毒而已,看你哭的。”他嘲笑她。 其实被下毒的菜只占很小一部分,只不过是每盘都有几个。 婉兮气呼呼的把他抱住,“你刚才都吐血了。” “吃饱了吗”他问她。 她正在怄气,憋着不说话。 门口掠过一个小孩的身影,他偷瞄一眼进来。 看到桌上的食盒被清空,阴凉的眼睛眯了几下。 婉兮马上就有了感应,回头看了一眼,“是谁” 小孩一溜烟跑了,追过去看,走廊上也没人。 “是只小鬼。”他无所谓道。 难怪出现在她的身后,她感觉阴气那么重。 她转头回病房,看到吴凌恒的脸色又苍白几分。 额头上阴气厚重,耳朵里也流出了血水。 她的心都要碎了,表面上却很平静。 搂着吴凌恒的胳膊进去,推他在床边坐下,手中的帕子轻轻擦掉血水,“小鬼” “如果是普通的生人,能轻易上来吗”吴凌恒道。 是了 鬼物从人面前经过,没有小天眼的人是看不到的。 婉兮开始回味刚才慧灵之眼对小鬼的感触,“那小鬼好熟悉啊,和之前遇到的一只厌胜鬼气息好像。” “若秋。”吴凌恒道。 婉兮瞪大了眼睛,看了一会儿他,“你也感应出来了” “这孩子应该是若秋的儿子,看来是母子团聚了。”吴凌恒笑着捏了捏婉兮的小脸,禁不住轻轻咳嗽了几声。 拉着婉兮的手,让他坐下自己腿上。 婉兮勾着他的脖子,缓缓的输送灵力给他,“你的意思是说它是大哥派来的吗” “应该是来看看我们中没中毒,死没死。”吴凌恒把灵力反向输送给婉兮,而且还输送的特别猛。 汹涌似大海一般,她想拒绝都没有办法。 婉兮担心的要命,眼圈都红了,“你干嘛输送那么多灵力给我” “生孩子嘛,要耗费许多灵力呢。”他紧紧的搂着她的娇躯,猿臂似蚕茧一般护住娇弱的她。 婉兮很担心他,却不知如何劝他。 得留些灵力抵御身体里的毒,不然毒发作了可怎么好。 “我那只是表面上瞧着吓人,得让吴有匪觉得我很严重才是。”他说的倒是稀松平常,轻描淡写的宽慰婉兮。 婉兮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我们和大哥之间的嫌隙已经这么深了吗” “嫌隙有件事我都不敢同你说,怕你伤心。”吴凌恒道。 婉兮已经有几分心里准备了,“和大哥有关” “他可能马上要生出兵变了。”吴凌恒食指点了一下婉兮的鼻尖,好像看待这件事跟玩一样。 婉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许久才道了一句,“爹知道吗” “就是爹告诉我的。”吴凌恒挑眉道。 婉兮问道“那爹有没有什么打算” “正在努力架空他,可惜”吴凌恒欲言又止。 婉兮也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吴有匪在军中声望极佳。 脾气温和平易近人,加上战功卓绝。 收揽了不少人心,不把吴军阀架空就不错了。 吴凌恒话锋一转,变得有几分郁闷,“往后,吴三爷怕是会把军中的事务交给我。” “我陪你去维也纳,如果你不想被绑着。”婉兮见气氛有些凝重,跟他打着趣。 他面带疲乏,强颜欢笑“终于愿意跟我去国外逍遥快活了可不许反悔。” “好,不反悔。”婉兮搂着他中毒后虚弱的病体。 他道“我困了。” “睡下吧。”婉兮关了灯。 回头望着他,他缩着身子发抖。 明明毒素会伤着他,还要逞强全吃了。 那必然是在怄气了 吴有匪是他大哥,大哥若反叛。 最痛的岂是她这个外姓之人 夫君只是不愿说,不肯说罢了。 “夫君,婉儿也有力量了,也可以守护你了。”婉兮搂过他,盖上被子。 他转过身来,抱住她,“我护着你才是。” “你在发抖。”婉兮道。 他那么辛苦的抵御毒素,还非得要傲娇嘴硬,“婉儿,我不冷。” “我知道。”婉兮也不跟他犟嘴,顺着他来。 他从她身后搂着她,双手都落在她的小腹上,“不许你来保护我,男人就该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是c是c是”她顺从道。 吴凌恒沉沉睡去,她搂着他失眠了一会儿,也睡了过去。 凌晨四点钟,她的小腹剧烈的跳动一下。 阵痛随之袭来,胀满的感觉越发严重。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额头上全是汗。 四下里一片漆黑,宫口的疼让她甚至以为自己也误食了有毒的饭菜。 但是中毒疼痛的地方,不该是脏器或者脑袋吗 “他是不是要出生了”吴凌恒一直落在在婉兮腹部没离开的手,抽动了一下。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82章 生子 婉兮见过娘亲生孩子,自己却没生过,十分的不确定,“应应该吧” “自己要不要生了都不知道吗”他的手掌无奈的掠过她不满细汗的额头。 婉兮见他目光坚定深邃,“你的身子好些了” “睡了一觉好多了,尤其是睡在慧灵之女旁边。”他轻声道。 婉兮和他食指相扣,“看来夫君要多多睡在我身边,让我灵根里的灵气影响你。” “啊” 她痛叫了一声,觉得肚子要被撑裂了。 腹中胎动特别强烈,也有浓烈的阴气从中释放出来。 吴凌恒很生气,“小兔崽子,他敢弄痛你。” “他只是想出来了。”婉兮呼吸急促,艰难道。 吴凌恒指尖抚摸了几下她的小腹,却无法抚平剧烈的胎动,“我去喊助产妇。” 很快,两个被安排在婉兮身边的助产妇来了。 助产妇本来有五个,钱桂芳走了以后,就只剩下四个。 今晚守夜的只有两个,进来看到床上有血迹,都有些慌了。 蹲下来教婉兮如何呼吸,稳住肚子里的胎儿。 另外一个急匆匆的跑去打电话,喊岳零露连夜过来。 婉兮痛的撕心裂肺,硬是咬牙没有叫出声。 “您不能忍着,喊吧。”助产妇怕她憋坏了。 婉兮也是受不住这撕裂的疼,低低的喊了一声。 眼泪从眼角滑落,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 床褥被血水彻底染红,她失血失的头晕目眩。 吴凌恒怒然问道“为什么会流这么多血” “这个得问岳医生,我们都不是医生啊。”助产妇也很无辜。 房间里被血腥的味道充斥,浓烈的让人有些反胃。 看着盖着薄被的婉兮,他能感觉到她怀的是个怪物。 怪物正长牙五爪的挣开枷锁,拼命破坏着母体想快点来到这个世界上。 “婉儿,这孩子要不就不要了。”他在她耳边道。 她满头大汗淋漓,眼睛勉强睁开了一条缝,“为什么” “我觉得他是怪物。”吴凌恒道。 她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感受着孩子阴气暴涨下的变化,“可是他曾经那么温柔,你也听到过他说话。”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邪气好重。”吴凌恒低低道。 婉兮在痛苦中嘶哑道“也许是因为快要脱离母体了,才会变得如此阴寒。” “你也不想成为第二个岳零落,是不是”他的手落在她的腹部,只要往里头袭入一点点阴气。 那阴邪之物就会毙命,但他要得到她的许可。 她双手抱着他的手,包括那只为了救孩子受伤缠了绷带的手,“我只担心是搞错了,就一切就” “看来你还真舍得下手啊”岳零露的声音在病房门口响起。 助产妇跳起来,跑到岳零露身边,“您送算来了,产妇一直流血,怎么办啊” “输血啊,去血库配血了吗”岳零露问道。 助产妇有些迟疑,“她这个血型血库里比较难找。” “抽我的,找护士过来抽血就好了。”岳零落淡淡道。 助产妇听了一凛,“那要先帮您准备验血吗” “不用,我跟她匹配过。”岳零露十分淡然道。 助产妇出去了一个,另外一个也被她差遣去水房打水。 岳零露转而去查看胎儿,“如果这个胎和你一样会克死母亲,你真打算舍子保母” “无畏的废话,我不想说第二遍。”吴凌恒一副冷酷绝情的样子。 岳零落看向婉兮,“作为母亲,你觉得呢” “你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会抛下自己的命,不惜一切护着这孩子。”婉兮问道。 岳零落看着她的手背,“你这伤难道不能说明一切吗采采都跟我说了。” “你跟采采” 婉兮刚要说她和采采终于见面说话了。 岳零露打断道“别说那些没用的,时间就是生命。” “如果这个孩子是恶的,我选择自保。”婉兮指尖摩挲着小腹,每一下慢慢的都是怜爱和在乎。 岳零露嘴角一撇,觉得颇有意思,“好吧,我说我的看法,你这孩子应该是被邪气伤过。” “应该是尸妖的邪气,它曾被尸妖伤害过。”吴凌恒能想到的只有这件事。 本以为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谁知道生产的时候还会爆发出来。 岳零露道“那就对了,他因为伤痛在腹中挣扎,生不如死。” “可是你来检查的时候,你不曾说过胎儿的身体有问题。”吴凌恒质疑道。 岳零露看到护士进来,伸手阻止一下,“你现在外面等着,一会儿进来。” “她是自己人。”吴凌恒道。 岳零露眼皮跳了几下,“她是你手下” 那护士盈盈一笑,摘下口罩,“岳医生,请放心,我绝对可靠。” “清瑜,你给她抽血,我们继续聊。”吴凌恒道。 清瑜伪装的护士,是跟她两年的护士。 那护士只可能是被清瑜掉包了,换成自己在她身边。 她居然粗心大意的没有发现 岳零露心里头感觉怪怪的,还是挽起胳膊,让清瑜抽血,“这种胎出生需要巨大的力量,力量不足从前的旧伤就会发作,这很正常,你不是经历过吗” “我当时没受过伤,只是知道出生需要巨大的力量。”吴凌恒面色很阴沉。 岳零露看着抽血管一点点的把血抽出来,“把孩子生下来嘛,她不会死,只是有一点点伤身体。” “只是一点点”吴凌恒虽然不懂医术,也很后悔上辈子跟这辈子没学过医术。 仍旧觉得岳零露说的有问题,婉兮此刻感觉就是在濒死的边缘受折磨。 痛苦让她额头青筋暴起,眼球都外凸了。 她尖叫的很虚弱,也很痛苦。 他能做的只是陪在她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 岳零露道“也就是一个多月起不了身,两个月灵力都处于枯竭状态。” “两个月后会好转吧”婉兮挣扎着问了一句。 岳零露看向她,很佩服她为了做母亲表现出的刚强,“当然会,只是这两个月必须要保养好,不然很可能下半辈子就瘫痪了。” “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吴凌恒皱着眉头有些不信她。 她笑了,“不才有幸得玄清真人指点一二,他教毁了我一些有关于阴胎的常识。” “那老道懂这些” 吴凌恒面色阴沉,知道又被老道算计了。 那牛鼻子老头知道这些却只字不提,当初若是知道他会这些,早就想办法向他学了。 岳零露笑而不语,给清瑜使了个眼色。 清瑜走过去帮婉兮输血,一边抚慰婉兮,“主人,清瑜给您输血,不要害怕。” “岳医生求求你帮我让这个孩子平安降生,我可以受那些苦。”婉兮仰着头,哀求的看着岳零露。 岳零露把婉兮的玉扳指摘下来,放在她掌心,“握紧了,觉得挺不住了就念七字真言。” “一会儿得做剖腹产,自然生产是肯定不行的。”岳零露转头对吴凌恒道。 吴凌恒抱起婉兮,“去哪一间手术室,带路。” “不是哪一间手术室,去金老狗的阁楼,那里有太乙占盘和阴阳鱼能镇住胎气。”岳零露一脸的自信,提前走了出去,“听说金老狗不在家” 吴凌恒抱着婉兮跟在后面,“幸好不在家,不然必定不让人接近那阁楼。” “你知道他家阁楼里藏了什么吗我几次三番研究,都没研究个所以然出来。”岳零露一边走,一边沉思道。 吴凌恒不在乎道“上去了不就知道了。” 婉兮在颠簸中,意识很是模糊。 隐隐约约看到朝阳升起,又听到二姨太的声音c六姨太的声音c吴采采的声音。 还有踩楼梯的声音,依旧吴凌恒威慑的声音,“你们最好老实点,不要进来打扰,不然我带来的这几个吴家军可说不好会做出什么事。”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83章 紫瞳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进去阁楼房间的瞬间,婉兮脑子清醒了。 不断外涌的血,也止住了。 头顶的转动的阴阳鱼,似天空的太阳。 充沛的灵力源源不断的释放着,温暖着她灵力流逝的身体。 地上的太乙九宫占盘,如浩瀚宇宙。 玄奥无穷无尽,引导灵力生生不息的转动。 “醒了?感觉怎么样?”岳零露给阁楼做消毒清洁,尽可能保证制造无菌环境。 她的眼睛被转动的阴阳迷惑,“头……好晕。” “血竟然止住了,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岳零露检查她的身体道。 她连忙阻挡要害部位,“岳……岳医生……” “怎么还害羞了?这里只有我和你丈夫。”岳零露笑她。 她羞耻极了,“师父……师父在这里。” 曾经她以为师父是一只鸟,可是那个梦里它不是他!! 那个身着红衣的身影牢牢的印在脑海深处! “什么师父?这里还有别人吗?”岳零露四下里寻找。 婉兮抬头,“一只鸟。” 铜制的鸟架上空空如也,白大人居然不在。 鸟食的盆子里吃的差不多了,装着河姑的那只鬼娃娃也不在里面。 “看来是流血过多,都出幻觉了。”岳零露一笑而过。 吴凌恒弹了弹鸟架,淡淡道:“这里估计是养着一只鸟。” “家禽类很容易成为菌源,我还是重新消毒一下吧。”岳零露是医生,最在乎的就是手术环境。 把鸟架消毒了一遍,才觉得放心。 吴凌恒握住婉兮的手,问岳零露:“你刚刚抽过血,做手术没问题?” “有问题你可以自己给她做。”岳零露道。 吴凌恒紧着眉,“剖腹会流很多血。” “不够继续抽我的,你们不是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吗?”岳零露说的很坚决。 吴凌恒道:“用我的血,就……当时还给她。” 最后半句话他说的很轻,轻的似雨后落花的声音。 岳零露没有听见,婉兮听见了,却不能回答。 他吸过她的血,现在要还她了。 “你们的血型匹配吗?”岳零露怀疑道。 吴凌恒道:“我说我身上流着她血,运转着她的灵力,你信不信?” “这已经超出科学范畴了,我听不懂,但我信。”岳零露给婉兮做了局部麻醉。 婉兮却是整个脑子都晕的厉害,看到的东西和听到的声音都变得模糊。 肚子什么时候被剖开的,取出胎儿的时候是否顺利。 她都一无所知。 被屋中的灵力滋养着,消耗仍旧很大。 婉兮握紧手中的七宝玉扳指,念出了七字真言,“兵……临……斗者皆阵列在前!” 七宝戒指在发出了淡淡的亮光,成为了婉兮和阴阳鱼、太乙占盘之间的媒介。 三者之间建立联系,灵力大部分成为她的媒介。 脑子清醒了,灵力的光雪白炫目。 简易的手术台上,白色的床单被染的血红。 手臂有刺麻的疼痛,有人正在给她输血。 身子好像少了什么突然轻了,她张口想要问孩子是不是生了。 嗓子眼干涩无比,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三秒之后,眼皮沉重的磕下。 “他腿怎么了?”吴凌恒语调中有些许愤怒。 岳零露轻声道:“之前在母体里受的伤啊,你不是知道?” “以后他就是瘸子?”吴凌恒语调有些冷蔑。 岳零露有些犹豫,道:“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我感觉他的听力也有问题。” “知道了。”吴凌恒反倒平静下来了。 伤口缝合的时候,麻药其实已经褪去了大半。 疼痛把她从虚幻中扯出来,一切都变得那么的真实。 孩子有残缺…… 能治好吗? 她想看看! 可是眼睛睁不开,嘴巴也动不了。 她一直都在撑,撑到最后实在受不住了。 手中的戒指从无力的掌中脱落,也不知会不会被摔坏…… 昏迷了不知几许,外头天光透亮。 婉兮反复撑开眼皮,都没有看清周围的环境。 只在影影绰绰间看到一个白色斗篷的人,斗篷十分的宽大。 难以辨认出他的身影,甚至连性别都无法判断。 他怀里抱着个婴孩,正低眉逗弄着。 是谁…… 怀中婴孩是她的孩子吗? “真是可爱啊可爱,小少主。”那个人开口说话了。 小少主这两个字,针尖一般刺入耳膜。 回忆定格在了金陵的夜晚,那个傀儡人出现的一幕。 他唤她少主夫人,声线也是这般似人非人、似鬼非鬼…… 极大的刺激下,她睁开了眼,“你是谁。” 藏在枕下的C96被她拔出来,指着那个抱着她孩子的人。 “少主夫人醒啦!!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他摘下斗篷的帽子,空空如也的什么都没有。 婉兮额头的滚滚而下,“你是那只傀儡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替少主照顾你们的孩子啊~”他语调天真无邪。 婉兮盯着他怀中的婴孩看,“你说的少主是吴凌恒吗?” “除了他还有谁,他上辈子是个很厉害的偃师呢。”傀儡人兴奋道。 婉兮试探道:“这么说你是他上辈子制造的?” “我们傀儡人很忠心的,不管他轮回几辈子,是我们的主人就永远都是。”傀儡人一本正经道。 婉兮感觉他并无恶意,道:“能让我抱抱我自己的孩子吗?” “最好还是不要抱了。”他道。 婉兮害怕孩子被他挟持了,声音有些大:“为什么?” “我……怕你抱了会伤心。” 他木头做的手轻轻的抚摸孩子浓密的胎毛,感觉像是真的不忍。 婉兮温婉道:“没关系的,我是孩子的母亲,迟早都是要抱他的。” “我找找少主给我的帕子,找找看……”他在斗篷里顺着自己的木头架子身体摸了一圈,才摸出一条绣着青衫男子的手帕。 然后才把孩子交到婉兮手里,小心翼翼的道了一句,“这是唯一流着少主血脉的新生命,真的好有趣。” 孩子的身子实在是太柔软了,婉兮接到怀里就好像接到豆腐了。 无限的紧张跟害怕,她也抱过刚出生的弟弟。 可是感觉还是有不一样的,怀中的小生命更柔软更脆弱。 呼吸也慢,心跳也慢。 身子却是一样的温暖,这就是她孕育了九个月的生命。 美好,又娇弱。 周身环绕的阴气比阳气多一些,缠绕着他幼小的身体。 膝盖骨上附着的阴气,格外的浓烈深重。 婉兮轻轻的撩开盖在他身上的襁褓,看到膝盖的那一刻不禁潸然泪下。 上面附着的阴气,像是水蛭一样吸附在上面。 用慧灵之眼去看,髌骨上有一处被阴气扎穿的伤口。 若不能够治好的话,以后走路真的都成问题。 指尖轻轻去去碰,他在睡梦中小小的眉头都会皱起来。 她心痛的无以复加,在心底里哭喊:【小宝宝,是妈妈无能,才会让你受这么严重的伤。】 傀儡人拿着帕子给她擦泪,“我都说了嘛,你还是不要抱来的好,我会把他照料好的。” “凌恒呢?”婉兮忍住了抽噎,气息不稳道。 他硬的膈人的手臂抱住了她,木头做的颈椎靠在她肩头,“听说去找牛鼻子老道了,让我照看你几天。” “夫君去找玄清真人了……”婉兮低头看怀中的婴孩,婴孩一直双眼紧闭睡着。 刚刚生下来皮肤有些皱,感觉像是揉成了一团的宣纸。 弟弟刚生下来的时候,可是一副粉雕玉琢的玉面模样呢,她生的小宝宝怎的会是这样? 长大了也不知是个什么样子! 傀儡人打了个呵欠,举止和吴凌恒有几分相似,“估计是想找治好小少主身上的病吧,哎,做个傀儡人真辛苦,一到白日里就身体不济,悲催。” “你要不找个阴凉地方休息会儿吧,白天里阳气太盛了。”婉兮知道这些傀儡人体内的灵力偏阴,有意识能说话的。 一般是天地间无数破魂碎魄聚合在一起,其实也算是阴物。 “不行啊,我答应少主得守着你。”傀儡人昏昏欲睡的靠着墙,马上就要睡倒了的样子。 一听病房外走廊上的脚步声,傀儡人立刻不动了,像是个破衣架子一般立在墙边。 岳零露进来的时候,被这白森森的吓了一跳。 掀开白色的斗篷,看到里头的木头架子才松了口气,“原来是个木头衣架啊。” 【好色女!看了人家可是要负责的。】傀儡人心里吐槽道。 岳零露来到婉兮身边,伸手摸了摸小宝宝皱巴巴的脸,“身体好点了吗?” “就是缝线的地方好痛,又麻又痒。”婉兮说出了身体的不适。 岳零露检查了一下创口,道:“没有化脓就好,清瑜在不在?问问她把我的护士藏在哪儿!” “清瑜可能是跟凌恒办事去了,清瑜假扮的那个护士一直没有回来医院上班吗?”婉兮心想着吴凌恒让傀儡人来照顾她,说明清瑜多半也跟吴凌恒去了。 岳零露给婉兮换了输液的吊瓶,“吴凌恒走的时候没带上清瑜,清瑜还照顾了你两天呢。” “照顾了我两日,我昏迷了几天?”婉兮突然意识到,自己昏迷的时间不算短。 这时候怀中的小宝宝醒了,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那是双如同紫水晶一般的瞳孔,美丽而又有一种神秘的鬼魅。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84章 陈吴联姻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小脸明明是皱巴巴的,却有这样夺目的眼睛。 醒过来不哭也不闹,安安静静的凝着婉兮。 岳零露看着这孩子的双眼痴迷了,“你昏迷了三天了。” “三天了……”婉兮在昏迷中感觉不到时间飞速,没想到都已经三天过去了。 此去龙虎山有些距离,若有专机的话还能快些。 也不知归期几何~ 岳零露不满道:“吴凌恒留她照顾你,她却自己跑了。” “竟是这样的吗?”婉兮看向傀儡人。 既然清瑜没有跟去龙虎山,为什么会突然离开,由这个古古怪怪的傀儡人照顾她。 傀儡人心虚的动了一下,好似真有什么瞒着她。 岳零露道:“若不是有清瑜照料,金宅早就派人照料你了。” “金大帅回来没有?”婉兮问了一句。 岳零露摇头:“据说还在颖川谈事。” “那就是还是二姨太主事,那日生产的动静太大了,对金家人也太唐突了。”婉兮心想着自己无缘无故上金家阁楼生产,金家老小估计到现在还莫民妙吧。 一个产妇浑身是血的到阁楼生完孩子,又浑身是血的回到医院。 想想确实诡异,到时候回去金家都不知如何解释了。 岳零露坏笑道:“唐突?何止是唐突!要是金老狗在,两方的人马怕是要火拼起来,你都不知道吴凌恒多嚣张。” “多……嚣张?”婉兮都有点不敢问。 岳零露摊了摊手,“你丈夫带了二十几号人闯进去,吴家军最精良的守卫军把他们金府上下控制了,才换你的一线生机。” “我好像有点记忆的,金府上下怕是都不知道凌恒为什么会那样做吧。”婉兮脑子里是有些散碎记忆的,拼凑在一起,大概清楚是怎么回事。 岳零露长长的叹了一声:“那个跟了我两年的小护士怕是凶多吉少了,哎……” “小护士是幕州人吗?她家人有没有报警啊?”婉兮顺口问了一句。 岳零露摇头,“她是庆州人,家人在战火中都死了,她失踪大概只有我关心着吧。” “那么……她是一个人住咯!”婉兮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重点。 岳零露回答道,“对啊,她自己住在大山路的小弄堂里,房租很便宜的。” “去她家看看吧,清瑜要假扮她,一定观察了她一阵子。”婉兮提醒道。 清瑜和狐狸妖的变脸是截然不同的,她用的是化妆一类的易容术。 只能片面的像,很容易被识破。 还好护士一直都戴着口罩,所以不仔细看很难看出来。 不过她至少也要学会一些那个护士的言谈举止,包括一些生活习惯,以及说话的声音。 首先就得进到她家里,接触她常用的东西。 岳零露打了个响指,被点拨透了,“有点道理,我去她家看看。” 岳零露走后许久,病房里都安静的吓人。 傀儡人尴尬的动了几下,关节因为僵硬发出了怪异的摩擦声。 他想跟婉兮说话,却欲言又止。 过去倒了杯水,加了片止疼药在水里,“少主夫人,吃……药了。” “你不是凌恒派来照顾我的吧。”婉兮冲着怀里的小宝宝笑,尝试逗弄他。 小宝宝也跟着笑了,笑容其实不怎么好看。 皱巴巴的脸,甚至有些丑。 只是那眼眸明亮透彻,随着笑容更是闪闪发亮。 傀儡人尴尬的站了一会,“我不来,没人保护小少主。” “所以是你自己要来的?你又是怎么知道没人保护他的?”婉兮抬眉。 他捞起帽子遮住没头的颈椎,垂下了脖子,“我其实一直都暗中跟着少主。” “凌恒知道吗?”婉兮问道。 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应该是知道的,少主……少主转世是有使命在身的。” “那么……”婉兮还没开口问就被打断了。 傀儡人道:“你是想问少主的使命吧!这是绝对不能说的,说了……” “说了会怎么样?”婉兮的好心迫使她追问下去。 他居然诡异的笑了两声,那种笑意带着十足十的邪恶,“你会很伤心很伤心的,你最好永远都不知道真相。” “那我不问了。”婉兮不是过于识趣,是对于这只傀儡人说的话存疑。 与其听一个傀儡人说假话,倒不如什么都不问。 傀儡人问她:“那你还需要我照顾吗?” “要吧,我身体要两个月才能下床。”婉兮接过泡了止疼药的热水,一口气喝完。 傀儡人帮她把空杯子放好,建议道:“我帮你抱着小少主,你好好休息吧。” “我还不困,想陪着小宝宝说说话。”婉兮对傀儡人生出几分警惕,不太愿意把孩子给他。 他说的话太古怪了,没有吴凌恒对他行为的肯定,她无法完全的相信他。 怀中的小宝宝神秘紫的眼瞳慢慢的出现蜕变,变成了深黑色。 傀儡人盯着他,语调有些欣喜,“瞳色终于变了,可以自己掌控瞳色了吗?总带着鬼瞳得吓倒多少人啊!!” “鬼瞳?”婉兮重复了一遍。 那剔透的紫色瞳孔,竟然被叫做鬼瞳吗? 明明就很美…… 小宝宝张了张嘴,清脆的喊了一声:“娘亲。” “你在喊我吗?”婉兮听这孩子第一声话,不是令人听不懂的婴语呢喃。 而是一声正儿八经的人话,还喊她叫娘亲。 心口颤了颤,眼睛里热泪盈眶。 他伸出短小的藕臂,摸向她的脸,“不要哭。” 奶声奶气的声音,把人都给融化了。 “刚出生就能说话……”婉兮摸着他的小脸,完全不知是喜是忧。 傀儡人轻轻道:“阴生子嘛,本来就异于常人。” “还好你零露姨婆不在这里,不然得吓坏她了。”婉兮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道。 傀儡人提醒道:“有人来了……” “婉兮,我来看你了。”吴采采随便就冲撞进来,手里仍旧提着食盒。 看到婉兮坐在床上,抱着小宝宝逗趣。 眼圈一下红了,嘴唇抖了好几下,才说出话,“你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了。” “让你担心了,是婉儿不好。”婉兮莞尔一笑。 吴采采憋着嘴,差点哭了,“你还笑,我差点都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对了,清瑜呢?她怎么没在伺候你。” “昨天就不在了。”婉兮淡然道。 吴采采眉头一皱,“昨天是二妈妈来送的饭,她居然没跟我讲。” “有劳你和二姨太轮着给我送饭了,每次都跑大老远。”婉兮感谢道。 吴采采盛了汤,走到婉兮床边。 把傀儡人瘦弱的身躯随意一推,拨到了墙角,“你床边怎么摆了个这么古怪的衣架,还这么难看。” “凌恒买的,他要知道你说难看,你们又得斗嘴。”婉兮调笑道。 吴采采坐在床边喂婉兮,嘴里发着怪声逗小宝宝,“你生的这个小东西,和吴凌恒小时候一样一样的丑,真是应了子随父这句话。” “夫君小时候也长这样?那是怎么长成……”现在这样。 婉兮还没问完,嘴里就被塞了一口汤。 吴采采做了个鬼脸,道:“鬼知道他是怎么长的,刚生下来丑的阎王爷都不收,后来竟成了个玉琢一般的俊俏模样。” “看来我这娃儿,是有机会变得好看。”婉兮摸着小宝宝皱巴巴的抬头纹道。 吴采采郁闷道:“生的好看你以为就好,容易欠一屁股烂桃花,就跟恒儿似的。” “说的你好似就不欠烂桃花一般。”婉兮拿话堵她。 她也不生气,煞有介事道:“我们吴家孩子都是桃花多,你看看爹爹,又马上要娶妻了。” “谁家的?”婉兮问道。 吴采采道:“当然是陈家的,听说才十八,不过也正常。” “这还正常?!”婉兮不敢苟同。 吴采采瞪大了眼,压低声音道:“你老公不肯添三房,只好爹自己出手,反正咱家里的那个三姨太也毁容了,有人伺候也是应该的。” 又是Z治联姻! 此番成婚多半是因为三家的合作,只是陈家这个十八岁的女孩年纪也太小了吧。 吴军阀都够给她当爹了! “婉兮!你发什么愣啊。”吴采采送了块鸡肉在她嘴边。 她食不知味的吃着,“没什么,觉得咱爹也不容易罢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爹不考虑大哥。”吴采采压低声音问。 婉兮皱眉看着她,她也明了了几分,“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大哥有点要叛变的意思,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吴家的一切以后都是他的,何必整这一出呢。” “你远在幕州,连这些都知道。”婉兮在小宝宝面前不愿说这些,他可不是一般的婴孩。 她们说的这些,他也许都能明白。 吴采采翻白眼了,“有些消息还得靠我告诉爹呢,你知道宋玉娇走的时候带走了什么吗?” 婉兮摇头。 宋玉娇被宋老爷用华龙机场的股份保下来了,身上自然是有些有价值的东西。 “她小腿的皮下埋了微型照相机的胶卷,陈府那边都要疯了,据说里面有这次贸易的账簿呢。”吴采采拿帕子擦了擦婉兮的嘴角,又削苹果给她吃。 婉兮眯了眯眼睛,“陈府那边没有恼金府吗?” “当然恼了,不然怎么会嫁女吴家,还不是觉得金家不牢靠。”吴采采大大咧咧道。 —— 颖川。 段薄擎翻着新洗出来的黑白照片,上面全都是德式战斗机信天翁的零件细节。 还有一些陈老爷和外商会晤,在舞厅嫖外国女郎的照片。 “这些都是宋玉娇带回来的?”他一边翻照片,一边问着旁边的宁苍。 宁苍小声道:“少帅,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金世杰在会客室等着见您呢。”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85章 和谈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这是金世杰第一次来颖川吧?”他仰身靠在椅背上。 宁苍答道:“是。” “你说这只老狐狸是为什么来颖川一趟?”段薄擎的食指轻轻点着红木扶手。 宁苍道:“可能是为了和谈。” “和谈……”段薄擎冷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金军阀的装备和吴军阀的装备,同出一个军火代理商。 正宗的德配军武,在庆州一战上并没有吃亏。 好端端的和谈做什么? 宁苍提醒道:“他来了颖川两天,您都没见他。” “再晾他一会儿。”段薄擎冷然道。 宁苍劝说他:“少帅,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万一他没耐心等下去……”走了。 庆州可就失去和谈的机会了! 段薄擎举掌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点了根烟默默的抽起来。 在知道金世杰真正目的之前,他是断然不会见他的。 “其实金世杰来颖川的目的您可以问孔二少爷,他不是在幕州。”宁苍转身在茶桌上,帮段薄擎烧水煮茶。 滚烫的热水浇在普洱上,发出阵阵的清香。 加上今早刚挤的牛奶,热烈香醇的奶茶香在屋中四溢。 段薄擎揉着太阳穴,半眯着眼,“他不是跟金朵在谈恋爱吗?我现在不信他。” “他那样的浪荡子,怎会轻易被女子俘获内心。”宁苍把奶茶递给段薄擎。 段薄擎喝了一口,闭目小憩了一会儿。 放下水杯,重新坐直。 扫视着照片上账簿里的数字,似是在计算着什么,“阿懒几乎每天都会跟她出去约会一次,他很少对女孩子这么上心吧。” “可是他不是还跟吴采采传过一段时间绯闻,吴二小姐差点就浸猪笼了。”宁苍清冷美艳脸上闪过一丝蔑笑。 段薄擎皱眉,一副头疼的样子,“要是他跟吴二小姐有什么,那可就更棘手了。” “只要把吴采采……不就一俩百了了,还能破坏金、吴两家联姻。”宁苍做了个杀头的举动。 段薄擎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宁苍,你最近戾气这么重?” “我是在做最简单的取舍。”宁苍果决道。 段薄擎抖了抖烟灰,“你那是头脑简单。” 宁苍被申斥,低下了头。 “我现在还不想跟阿懒撕破脸,万一他真的对吴采采有感情呢?”段薄擎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看宁苍的眼神有些嘲讽。 一旦得罪了孔凌尘,他将失去一个厉害的盟友。 段薄擎垂头,冰冷的表情染上一丝自嘲,“怪我,若不是我让他帮我救她,他也不会出现在幕州。” “谁让婉兮小姐救过您呢?”宁苍善解人意道。 段薄擎眼中有懊悔,“都怪当时不能暴露身份,更不能带走她。” 颖川有一阵子,曾经处于混乱的内斗。 是段薄擎父亲刚死,他被迫放弃学业回来。 家族的长辈想要继承基业,四处追杀他。 逃亡中。 他不能给她承诺,更不能带她会颖川……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您把她抢到手就好。”宁苍温和道。 段薄擎眼中带着杀机,“吴凌恒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本事和阿懒不相上下。” 若换了任何一个人娶了他,他都能不择手断的把她抢回来。 唯今,他只有等。 就像暗处观察猎物的眼镜蛇,等待给出致命一击。 “吴家军马上要分裂了,少帅您有的是机会,加上陈家腐败那么厉害。”宁苍道。 陈家的腐败不是陈家一家的,是整个陈氏家族的。 家族旁系宗亲盘根错节,肆意敛财横行,腐败的都烂了根。 “别说,他们三家做的对外贸易还挺赚钱的。”段薄擎看着账册上的数字道。 宁苍也看了一眼,“那我们要不要也……” “行了吧,别出馊主意了。”段薄擎冷冷道。 最大的蛋糕已经分完了,剩下的那些残渣一点价值都没有。 宁苍忧心道:“我们的财政自足肯定没问题,可是要进这些德氏飞机肯定是件难事。” “我有预感,金世杰会拱手送一个大金矿给我们。”段薄擎继续翻看着账册。 上面巨大的数额流通,给了他不小的震撼。 从宋朝开始对外贸易就是最大的暴利,才有了清明上河图的盛世。 到明朝闭关锁国,国家才一步步走向废柴。 此事,段薄擎的手下进来。 立正朝段薄擎和宁苍都行了军礼,将怀中的一只匣子放在桌上,“启禀少帅,金大帅让我送来一只盒子。” “诶?这不是万历宝匣吗?”宁苍吃了一惊。 段薄擎挑眉,“看来他每次来提的皮箱里,放的都是这只盒子。” “我还当他打算把女妖转赠给您呢。”宁苍掩唇调笑,目光却异常尖锐。 这盒子原本可是在吴家人手里,莫名其妙跑到金世杰手中。 金世杰又为战事而来,该不会是想用这破盒子换庆州的那块地皮吧,想也不知道不可能的。 段薄擎道:“请金大帅进来。” 这个决定十分突然,宁苍脸上的笑直接僵住了。 一开始段薄擎可是摆着架子,应是晾着不见金世杰。 现在该不会是对这个盒子动心,做出什么糊涂事? 少顷,金军阀被请了进来。 他的副官留在门外候着,随时注意风吹草动。 段薄擎起身迎接,冰冷的脸上象征性的挂着尬笑。 “段贤侄,见你一面真难。”金军阀根本没在意他皮笑肉不笑,伸出了手跟他握手。 段薄擎和他的手握在一起,“我是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跟您见一面。宁苍,倒茶。” “这是我们颖川的奶茶,不知道您喝不喝得惯。”段薄擎坐下后,迅雷不及掩耳的收起脸上的笑。 也就只有应付外交场合的时候,才能勉强让他牵动一点点笑肌。 金军阀品了一小口,“茶是好茶,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见我。” “这是您老第一次来颖川吧?”段薄擎开门见山道。 金军阀眼神淡淡,“你怀疑我不怀好意?!” “实不相瞒,一开始我真是这样认为的,后来我看到了这只盒子。”段薄擎拍了拍宝匣。 金军阀问道:“不知道你对大明龙脉宝藏是否感兴趣。” “不感兴趣。” 段薄擎直言道。 金军阀问道:“为什么不感兴趣。” “因为我不信,一个积贫的国家,能留下什么财宝。”段薄擎给宁苍使了个眼色,宁苍立刻会意。 从搬出保险箱,拧开上面的密码。 箱子里面赫然是一块古朴的木板,木板经过许多年,看着有些许的陈旧。 上面的图案有些模糊,字迹要仔细辨认才能看清。 比起盒子来,这块隔板似乎没有受到特别好的保护。 段薄擎抽出隔板,直接装到匣子上,“几百年了,终于完整了,多谢金大帅赠盒的美意。” “你既然对大明宝藏没兴趣,也不信这个传说,怎么就猜不出我不是来送盒子的?!”金军阀表情严厉。 段薄擎和金军阀对视了一会儿,对宁苍道:“拿地图来。” “是,少帅。”宁苍踮起脚,从柜子里取下一个档案袋。 麻利的拆开档案袋,从里面拿出一张绘在牛皮纸上的地图。 金军阀好道:“你手下怎么还喊你少帅。” “晚辈才疏学浅,又十分的年轻,还需要历练几年。”他冷傲道,可不想是要谦虚的样子。 宁苍把地图摊平放在他们二人中间的桌上,并且用图钉钉在桌上。 地图上是庆州一带的细节图,上面有人用笔标了三方势力。 段薄擎道:“把最新的战局标给金大帅看。” “姓孙的快不行了。”金军阀看着地图道。 战局如何他心里清楚,看这地图不过是更明了双方合作的方向。 段薄擎盯着驼色的奶茶看了一会儿,低头喝了两口,“可以看得出来大帅是想要我那块隔板,但是隔板是家父留下来的遗物。” “行了,你都把战局图拿出来了,看来是知道我手里交换的筹码。”金军阀目光凛冽的与他对视。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86章 二八分成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是不是以为给我庆州,把金矿让给我,我就会高兴的忘乎所以了?”段薄擎冷然质问。 金军阀的实力可比这初出茅庐的小子厉害多了,他居然蹬鼻子上脸的质问他。 金军阀三尸神暴跳,却忍着没发作,“那你想要什么?” “我?我要瓜分姓孙的地盘。”段薄擎缓缓的站起来,睥睨着金军阀。 瓜分孙军阀地盘的前提,是把他彻底打死。 打的永世翻不了身,粉身碎骨的揉进泥巴里。 金军阀没想到段薄擎野心会这么大,沉默着没说话。 段薄擎刺激着他,“你忘了吗?孙家对您可是有杀子之仇。” “现在还不确定孙老狗到底是不是杀我儿的罪魁祸首。”金军阀是对吴凌恒查出的结果存疑。 心底里却把新ZF、孙军阀都认定死杀金云澈的凶手,反正按照证据链来看,两方势力中肯定有一方是。 找机会两方都灭,比浪费时间查出真相有用多了。 段薄擎否决道:“不,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有多想灭掉孙老狗。” “你有什么计策?”金军阀问他。 段薄擎想了一下,拿钢笔在地图上画着,“我从这里断他退路,你沿这里北上西进。” “我进入他的腹地?”金军阀知道孙军阀在后方打仗,内部防守是很松懈的。 虽然他的德系装甲团不如吴家精良,可打孙家军那些臭鱼烂虾还是容易的。 只要他带着他的装甲团进去,必然能深入腹地。 不出三天,就能杀到西林城。 段薄擎打了个箭头往北,“您负责杀他满门,控制住西林城的中枢。” “……”金军阀无语了,说不出话。 失态发展的太严重了,和他设想的完全不同。 看起来诱惑力极大,可是这好处大的,他都不敢拿了。 宁苍见金军阀凝神不语,道:“大帅,我们少帅这是在帮您报仇呢。” “孙……孙老狗的地盘,你打算怎么跟我分?”金军阀问道。 段薄擎伸展了几次手指,留了三根手指做成了枪的动作,朝天开了一枪,“您八,我二。” “我八?”金军阀以为段薄擎说错了。 段薄擎眼角瞥了一眼他,“正是。” “少说这样的漂亮话,我找你要东西,你却反倒多给我好处?”金军阀觉得条件不对等。 段薄擎淡然道:“您军事力量雄厚,小子不过是后生晚辈,只有我可做不成这样的惊天壮举。” 此番话说的调调冷冰冰,却是一记极好的马屁。 段薄擎的老爹之前手里还有点筹码,可是自从几年前族中内斗,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想吞下孙军阀的地盘,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得想个名目讨伐。”金军阀算是接受他的说法,低头沉思道。 段薄擎讥诮道:“这还用想?通敌卖国。” “这会不会太狠了?”金军阀对孙军阀恨之入骨,都觉得让人遗臭万年的做法有些过了。 段薄擎道:“不恨的话,哪有借口打他。” 见金军阀还犹豫,段薄擎眉头紧皱。 “您也不想被全国百姓戳着脊梁骨骂吧,如果你和我一样不在乎名声,那也就罢了。”段薄擎又道。 “此事我需要想想。”金军阀心里面其实已经答应了,只是出于稳妥没有立刻答应。 段薄擎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所有的奶茶,提步出了自己的办公室,“那您慢慢想,我军营里还有些事。” 出去以后不久,宁苍又折回来了,“我们少帅交代了……匣子和匣子里的隔板您可以先带走赏玩,他对这种虚无缥缈的传说不感兴趣。” 说完,宁苍就走了。 她跟在段薄擎身后,一直到了楼下才问道:“如果金世杰答应,您真打算把地盘给他分八成啊。” “你难道不想看看他……要看他消化不良的样子吗?”段薄擎回眸看了一眼宁苍。 宁苍瞳孔一缩,低下了头,“卑职目光短浅了。” “习惯了。”他冷道。 —— 房内。 金军阀坐了许久,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他果真跟传言中一样,只要是喝水就会喝干。” “听说他在外留学,徒步穿越过撒哈拉。”副官走进来道。 金军阀目光扫过匣子,“把盒子带上。” “是。”副官道。 金军阀目光扫过之时,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些照片。 禁不住走过去看了一眼,脸上满满的冷笑。 副官气道:“这些东西他怎么会有的?” “府里守卫森严,除了我府里的家眷,还有谁能靠近我的房。”金军阀道。 副官用猜测的口吻揣摩道:“那会是谁呢?少夫人肯定不可能,二奶奶是陈家人,也不会……” “宋玉娇。”金军阀淡淡道。 副官一脸恍然大悟,“不过她走之前搜身过。” “若是把胶卷植入身体里,你也拦不住啊。”金军阀提醒他。 丢下照片之后,他又道了一句,“难怪想着歼灭孙老狗,是缺钱买这些东西了吧。” “您觉得他也想买战机?”副官不敢相信。 天底下最傻的两个人,打算买德式战机,几乎完全用不上。 这又多了个傻子,想买又贵又不顶用的战机。 离开段薄擎办公的地方,他们径直回了下榻的旅馆。 钱桂芳衣衫单薄的站在门前等了很久,一看到金军阀下车立马去拦,“大帅,大帅,是我,请您见我一面。” “你就是……就是上次报信的助产妇?!”金军阀看她蓬头垢面,差点没敢认。 钱桂芳所有的家当都不够买客船的钱,尤其是幕沪号被炸,客船的船票还上涨了不少。 她是坐普通的渔船来的,虽然穿上也带发动机。 一路上还是费时颇久,她又有晕船的毛病,一路上折腾的是死去活来的。 她普通一下往下跪,“大帅,我有很紧急的事情要告诉你。” “进我的房间讲,走。”金军阀领着钱桂芳进旅馆。 二人在房中密谈,副官守在外面。 钱桂芳将拿到纸条的前因后果,包括在门口面偷听的内容全都告诉了金军阀。 他们聊天的时候,字里行间隐约提到了岳零落。 加上纸条上还有可疑的“转生”二字,想想吴采采对春莺莫名的保护,心中也生出了疑窦。 虽然她们都是从元术镇里出来的,可是一个是帅府千金,一个是窑子里卖艺的粉头。 吴采采没必要对春莺那么好,不惜一切的保护她腹中胎儿。 难道…… 难道真的是因为春莺肚子里怀着的是她们重视的人吗? 会是这样吗? “马上回幕州,有些是我要查清楚。”金军阀开门对副官道。 副官都呆了,“那我们和段薄擎的谈判呢?” “暂时不管了。”金军阀狠绝道。 如果春莺肚子里的孩子真是岳零落,那这件事该怎么办? 杀了孩子?! 可是这是他唯一的血脉!! 虎毒都不食子。 副官道:“那我这就去买船票。” —— “娘亲,娘亲~”岳零露怀中的小宝宝,欢快的喊着婉兮。 “他的听力好像没有受损啊,看来是我医术不佳,判断错了。”岳零露戳了戳她的笑脸,笑意甚是和蔼。 原想着她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开口说话,见到小宝宝这样会吓到。 没想到她适应的极快,对孩子更是爱不释手。 婉兮嘴角上扬,冲小宝宝笑,眼底却有几许凄凉淌过,“未必呢,您从医经验丰富,很少诊错吧?况且他的耳内……” 耳内有被阴气破坏的地方,应该不太好恢复。 “我听得见。”小宝宝眨巴着眼睛,认真道。 婉兮反倒皱眉,动着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真的吗?】 “真的。”他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没有牙齿的嘴巴,瞧着真是逗趣。 是在根据唇语判断吗? 婉兮抚着他额前的胎毛,无声道:【妈妈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什么故事啊?!”他天真的问着。 岳零露也落泪了,这个孩子怕是真有耳疾。 只是太过懂事,不愿大人担心他。 还那么小,就可以思虑那么多。 【安徒生童话。】婉兮无声道。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87章 小猫崽子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软糯的小家伙很兴奋的拍着手,“好啊好啊。” 国内还没有人翻译安徒生的童话,她看的是洋文版。 大概作者经受过贫穷,生活在底层。 很了解大部分人遭遇的苦难,每一个故事都很悲伤。 “这个故事叫野天鹅。”婉兮握着他好似奶酪凝成的小手,温柔的眼弯成了天上的新月。 柔柔的声音娓娓道来,像是鄱阳湖上的微风。 刚出生的小宝宝很容易犯困,听着听着闭上眼睛睡着了。 小手还紧紧的抓着婉兮,十分依赖她的样子。 岳零露歪着头,凝视着他的睡颜,“对待稚子不该讲些温和些的故事吗?” “可这不是一个温和的年代。”婉兮把熟睡的小宝宝放在身侧,揉捏麻木的膝盖。 岳零露挑眉,“说的也对,战乱的年代里软弱意味着死亡。” “我是没想那么远,只是觉得软和的故事,在这个年代里像易碎的肥皂泡。”婉兮的手揉完了膝盖揉大腿,眼神有些放空。 用力敲了几下,胳膊上就没力气了。 岳零露问她:“可是腿不舒服?” “到没有不舒服,只是没知觉。”她不想软弱,也不想悲伤。 可是身体这样,她心里说不出的无力。 岳零露给倒水给婉兮喂药,“吃颗消炎药和止疼片,睡一觉吧。” “我不想睡。”婉兮捏着小宝宝的手,轻轻的抗议。 岳零露耸了耸肩,“你不想睡也行,只要你能克服消炎药的后遗症。” 医院的药都好怪,吃下去就会昏昏欲睡。 一觉醒来,都要经历漫长的几个小时。 “我这双腿是不是到了两个月后才会有知觉?”婉兮端着装了药片的瓶盖问道。 从醒过来开始,腰部以下就一直没有知觉。 慧灵之眼也受到了阻滞,无法运用自如。 强行运用不仅看不清,眼球还会有烧灼一般的疼痛。 岳零露把温水送到她唇边,让她在吃药前能润润喉,“一个月以后就能下地走,就是比较虚弱,你不要急。” “我……不着急,我就是随便问问。”婉兮把白色的药片倒入嘴里,就着温水吞下去。 吃下药五分钟之后,她就开始昏昏欲睡。 双眼迷离之间,外头的天光成了视线里唯一清晰的。 岳零露站在窗前,眺望着远方。 轻盈的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回过头来见婉兮已经熟睡。 脱下高跟鞋,踮着脚尖出去。 轻轻关上病房的门,忙别的事去了。 初夏,知了叫声还很细微。 风有点凉,吹的她有些头疼。 婉兮缓缓睁开眼,一个红色的半透明的影子。 如羽毛一般顺着凉风飞进来,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立在她床边,“还好你泡过轻灵之水,不然你就死了,知道吗?” “没那么严重吧。”她嘴唇碰撞的频率很缓慢,声音轻的自己都听不见。 他略微有些狭长的眼睛瞪了起来,“当然有,就你以前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阴生子出世。” “咳咳咳……那……要多谢师父了。”她咳嗽的厉害,感觉都要把肺咳穿了。 他去开取暖设备,设备没有任何反应。 陡然发现现在已经是夏天了,病栋里下沉式的锅炉停止运作。 他的目光被那个沉睡中的婴孩吸引了,“你有没有觉得他长的跟老夫有些像。” 婴孩好像听见了他说的话,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瞳深紫,神秘深邃。 “小脸皱巴巴的,哪有像您的地方。”婉兮无力道。 他捏着小宝宝的下巴,笑得有些轻浮,“老夫说像就像,这小猫崽子长得还挺可爱的,来,叫声太师父。” 红衣如霞光的他,好似很喜欢小孩。 被小宝宝水晶一般的眼瞳吸引,满脸的喜色。 “我生产那天……”婉兮体内灵力稀薄,很艰难才用灵力逼退药力。 他答道:“我故意回避了。” “师父,你真好。”婉兮嘴角溢出温婉的笑。 他纠正道:“你应该说师父,你真俊。” “师父,你真俊。”婉兮顺从道。 他冰凉的手拂过她额头的汗,“为什么从来不问为师,怎么从一只鸟变成这个样子。” “不需要问。”她哪怕意识那般薄弱,也回答的异常坚定。 因为信任,信他没有恶意。 他眼神微微有些触动,“你不好?” “我就没见过那么聪明的鸟,我想我知道是什么原因。”婉兮咧开嘴笑。 他摸了摸鼻子,“所以我第一次进入到你的梦中,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除了您,还有谁我管他叫师父,还会对我那么好。”她眼睛完全睁不开了,困意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他总觉得这个世间是冰冷的,唯独此刻感觉到一丝暖意。 手伸进被窝里,掐住她的尺寸关把脉,“困成这样,都坚持着不睡,真是有你的。” “我……我身边没有特别信任的人守护。”她只要睡下去,就会全无知觉。 小宝宝就会陷入全无保护的境地,虽然这几天都平安度过了。 可是对于一个刚产子的母亲,她全身心都进入了守护稚子的应激反应中。 任何一个母亲都是这样,包括是动物。 刚刚生产完,都会变得异常极具攻击性,防止一切有可能的危险靠近孩子。 “那个丑衣架子不算吗?”红衣瞥了一眼斜靠在衣柜前的傀儡人。 婉兮挣扎了几下,都说不出话。 嗓子干的难受,冷汗也越冒越多。 他把自己的灵力输给她,“好好安心睡下吧,傀儡人永远都不会叛主。” 灵力像是冬天的初雪,冰凉凉的在身体里融化。 浇灌了干涸的灵根,让灵气得意在重新运转。 “你要走了吗?”她闭眼问道。 他伫立在床前,低眸看着她娇俏的面容,“我不能在外面呆太久,只有阁楼里才是最安全的。” “河……河姑。”她艰难道。 他一副无奈表情,“我以为你是不舍我,才叫住我的。” 不知为何,他被她那副在梦境和现实间挣扎的表情吸引。 弯腰放下河姑,却僵在那里动不了。 像一直一直望着她,直到世界末日的一天。 “这里没人,吴凌恒也不在,我应该可以亲吧。”他自言自语的把嘴凑够去,想吻一吻她的额头。 她的眉头皱的厉害,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有个声音幽幽喊道:“不许碰她!” “嘶~吴凌恒回来了?”他心虚的抬头。 发现是傀儡人在跟他说话,长吁了一口气,“又不是你老婆,你多管闲事什么呢?!” “你一个没有躯壳的存在,还刚刚输了灵力给旁人,也敢大放厥词。”傀儡人从宽大的斗篷里抽出了一柄软剑,指着红衣男子。 红衣男子俊美异常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然后狂笑起来,“说的好似你有躯壳一般?你跟我不过是半斤八两。” 他面上在笑,心里却是冷的。 傀儡人说的对,没有躯壳的魂都是脆弱的。 他自失去身体之后,是第一次给人输送灵力。 他觉得自己是中了楚婉兮的情毒了,不然怎么会做这样的傻事情。 现在稍微厉害一点的修行者,都能把他打的灰飞烟灭。 “你轻薄我少主夫人,就是我要杀灭的对象。”傀儡人剑影如蛇,得寸进尺的纠缠红衣男子。 几下闪躲之下,红衣男子的衣袂被切出了几条布片。 他眼中立时泛起杀机,反夺了剑。 随手一丢,剑锋插入柜门。 他举掌如刀,直接朝傀儡人胳膊而去,“今天算你倒霉,谁让你看到我输送灵力的一幕,我可不想这段时间有人找麻烦。” 他会有一段时间虚弱,若被人知道了,可就麻烦了。 “啊!~”傀儡人木制的胳膊被斩断,发出崩溃的惨叫。 红衣男子已经做好把他肢解打废的准备,手切向了傀儡人另外一边的胳膊。 “不要……不要……师父……”婉兮昏睡着,泪流满面。 她睁不开眼,只能倾尽全力用慧灵之眼去看。 那样做消耗极大…… 红衣男子大叫一声:“哎呀,刚给你的灵力,不要那样浪费啊。” “那请您不要伤他。”婉兮道。 他揉着眉骨郁闷道:“明明你还同我说过,不那么信任它。” “我没那么说过。”婉兮道。 他摸着傀儡人另外一只手臂的关节,似乎在找庖丁解牛的位置,“可是你是那么个意思啊,师父还是了解你的。” “当我求你了,我保证没有人会知道,您现在是虚弱的。”婉兮哀声道。 红衣男子觉着还是要卖徒弟面子,况且他刚才也是图谋不轨才被抓个正着。 心里头略微理亏,挥一挥手作罢,“只要它不出去乱讲,我倒没什么。” “啧啧,看看,我都知道什么了。”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孔凤翎幸灾乐祸的声音让红衣男子立刻一激灵。 他大吃一惊,做了个口型—— 【日你仙人板板的,不会这么倒霉吧。】 “师父,快走。” 婉兮双目紧闭,还催促了一声红衣男子。 红男子错愕,“你……你怎么不叫我救你,这妖女……会对你利。” “您现在能斗得过她吗?”婉兮耗费身体里一半的灵力,终于睁开了眼睛,“孔凤翎,我就知道……你会……来!”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88章 夫君,你不要哭嘛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哇,难怪你一直不睡,你是为了防着她吧。”红衣男子拍着手,十分赞叹道。 婉兮皱眉,“也不知防不防的动。” 按她对孔凤翎的了解,孔凤翎会灭了房间里所有人。 也许对小宝宝,她可能还会手下留情。 毕竟有凤凰卵这一承诺在,她还是有所忌惮的。 “师父,你为什么还不走。”婉兮见红衣男子衣袂飘飘的立着,一副自以为风流倜傥的媚笑样。 都有点上火了,她真担心孔凤翎对他下手。 红衣男子的眼神变得凌厉,睨着孔凤翎,“我这一生谨小慎微的活着,遇到危险就跑,还躲在小金的庇护下,可谓是窝囊至极。” “那就……再窝囊一次。”婉兮恳切道。 他反而执拗起来,“师父不留下来保护你,你的小猫崽子被她抓走了欺负怎么办。” “你找的孤魂野鬼,随便就拜师了。”孔凤翎玩味的打量着红衣男子,款步进来。 她的眼瞳变成了深红色,嘴里长出了獠牙。 红衣男子斜靠在墙上,眼神有点冷。 傀儡人完好的那只胳膊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勉力站起来阻挡孔凤翎进来,“不许……不去靠近我少主夫人……” “你可要想清楚,要不要和我为敌。”孔凤翎手里的匕首扎在了它的脊骨上。 因为扎的是要害地方,很轻易把一段脊骨从身体上分离。 傀儡人僵了一会儿,居然兜了个机灵,“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只要那个孩子,至于那只孤魂野鬼……”孔凤翎摸着下巴陷入思量。 傀儡人语调里带着仇恨,似乎还记恨着刚才被卸了胳膊,“把他留给我杀。” “留给你杀也可以,你愿意效忠我吗?”孔凤翎问道。 傀儡人沉默了,一动不动立在那。 像是真的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衣架子,或者更贴切的说成了旁观者。 它有更重要的使命在身,不能死,也不能效忠别人。 或者说它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它应该让少主独立完成这三年之约。 出现在婉兮身边,完全是出于好。 孔凤翎盯着傀儡人看了一会儿,一刀刺向傀儡人的胸口。 切断木头,将它上下分离了,“不能效忠我的,都有可能成为我的敌人,我只能把你变成一堆烂木头。” 傀儡人倒下的一瞬间,她还顺脚踩了几下。 大概是它身上的木头年代久远,变得十分的脆弱。 一踩就碎,还发出了几声“嘎吱”声。 孔凤翎一步步靠近躺在床上的孩子,被红衣男子抢先一步把小宝宝抱在怀里,“喂,小妖女,我可是说过要保护这只小猫崽子。” “你到底是什么来路?看你的衣着应该是古人,没事护着她干嘛?!”孔凤翎额头上的筋突突的跳着,话还没说完匕首就朝红衣男子刺去。 红衣男子轻快的闪避开,跳上窗要逃走,“你猜啊。” 孔凤翎嘴唇无声的碰撞着,无数娇艳的花在房间和天空里盛放。 花的芬芳会让所有灵体类生物产生幻觉,红衣男子失去了方向感,从窗户上跌落下来。 “你让我猜,我偏不猜,你这个……”孔凤翎高举匕首,朝红衣男子的胸口扎去。 这匕首产自瑞士,还真是锋利。 前些日子刚杀了个情报部的女兵,现在又灭了一个古时候的傀儡人。 现在运了灵力,刚好杀一只鬼来试试。 只是匕首落下了一半,被一只素手牢牢的握住,“孔凤翎,你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的是你吧!!身体都这样了,还敢灵体出窍。”孔凤翎假扮护士在医院观察了好几天,并不敢轻易冒进。 确定了她生产之后,下半身处于瘫痪。 灵力又处于枯竭状态,一个月以后才开始逐渐恢复。 大概还要再恢复一个月,才能到从前水平。 孔凤翎灵力爆发,打算给她一刀尝尝。 谁知道下肋处被婉兮的另一只手点住,只要楚婉兮带着灵力的手刺穿这个要害。 她血液里的妖血首先会一点点蒸发干,失去了一切特殊能力。 然后肺里的呼吸功能衰退,最后窒息而死。 孔凤翎炸了,“你怎么知道我的要害的?” “师父教我的。”婉兮淡淡道。 一个人灵魂深处的要害,就是一座积木塔中最重要的一块。 推掉那一块,就会整个积木塔倒坍、瓦解。 孔凤翎斜眼看向狼狈躺倒在地上的红衣男子,喘息了几下,“想不到你还是高人啊?” “不,我只是孤魂野鬼。”他嘴上自贬,心里面高冷的笑着。 若他躯壳还在,动动手指头,就能让这只有四分之一妖血的狐狸妖死无葬身之地。 孔凤翎松手,手里的匕首掉落下去,“好吧,今天我认栽。” 红衣男子一个翻身,躲开了坠下的匕首。 “不过,就算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她不顾要害被婉兮点着,捡起匕首扎向红衣男子,“合体。” 她说合体的一瞬间幻象迭起,一个海豚形状的灵体因为相互之间的契约。 被迫和她结合在一起,幻象强大到短时间内无法破除。 漫天的彩蝶飞舞阻挡了婉兮的视线,在情急之下手只是重重的点了一下孔凤翎的要害。 孔凤翎并未被致命,只是吐了口血,“嘿嘿,杀两个我赚了。” 匕首扎入红衣男子的后腰,顿时鲜血狂飙。 幻象也随着她被重创,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师父……”婉兮大吼了一声。 接住红衣男子身体的一瞬间,他怀中的小宝宝也被孔凤翎抢了。 婉兮拼了命给他注入灵力,“师父,撑住。”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看你把灵力都还给我了,还有……”他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见。 长长的睫毛上下扇着,眼中流露的是对这个世界不舍和眷恋,“快把孩子夺回来啊,你不会不想管自己的小猫崽子吧。” “她刚才不是说了,杀两个赚了,她不会真正伤害……伤害孩子的。”婉兮把灵力都给了他,身子脆弱的不堪一击。 像是被岁月摧残的落叶,飘零着受不得半点外力伤害。 孔凤翎明明都要抱着孩子逃了,又回头往婉兮心脏给了一拳头,“你重创我,我也打你个半死,我们……互不相欠……” 这一下哪里只是把婉兮大个半死,她落叶一般的灵魂被打的四分五裂。 只是情绪依旧平静,眸光深深看向的依旧是那个孔凤翎襁褓中的孩子,孩子眼中流出了血泪。 他的眼中妖异的深紫,手指甲变得又尖又长。 朝孔凤翎脖子掐去,可是孔凤翎并无半分察觉,伤完婉兮就抱着孩子逃之夭夭。 在病房门口,猛地撞到一堵肉墙。 肉墙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把孩子接到手里。 纤长如玉箸的手指快速的捂住孩子的眼睛,强行把他散发出的戾气压回身体里。 “吴凌恒——” 孔凤翎看到他脸色煞白,倒退了半步,“你……不是去龙虎山了吗?” 吴凌恒眼神鬼魅,嘴角却带着温柔的笑,“我的疑问玄清那个老牛鼻子已经替我解答了,自然就回来了。” “我……”孔凤翎语塞,头皮发麻。 心道自己真够倒霉的,这下子是死定了。 吴凌恒单手抱着昏睡过去的孩子,提起床上一只鬼娃娃。 回身之际,往孔凤翎怀里一丢,“喂,翎儿,送你个东西。” 那一下,他的乌眸一眼万年。 她完全受了控制,莫名其妙的接住了那只鬼娃娃。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那么多针!”孔凤翎被鬼娃娃身上的针扎的乱了分寸,只能丢出去。 鬼娃娃被砸到墙上,回弹到孔凤翎脚边。 她打算一脚下去,把它踩得稀巴烂。 想想它刺猬一样的身体,又悻悻的收回脚。 感受到吴凌恒冷冽的带着残暴的目光,她想也不想的拔腿就跑。 “喂,你快去追她,替婉儿报仇。”红衣男子把婉兮的碎魂收集到了一起,捧在手心里,身子抖的厉害。 婉儿是他害的吗? 可是他曾经那么强大,被好多人吹捧为战神。 却连自己最心爱的徒弟都保护不好,是他的无能害的自己的徒弟成了这样。 可是他那样骄傲的人,接受不了无能这两个字。 吴凌恒从红衣男子手中拿回了碎魂凝成的光球,垂眸淡淡道:“你还不走吗?” “我……我很担心婉儿。”红衣男子小声道。 他不想走,想留下来守护婉兮。 只是她受了那样的创伤,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如果不是她,他已经灰飞烟灭了。 但是… 再不走的话。 他也会因为来不及疗伤,油尽灯枯而死。 风吹了进来,带走了红衣男子飘逸鬼魅的身影。 吴凌恒抛下了襁褓,双手捧着手中脆弱的光球,“婉儿。” 一滴一滴的液体,滴落在了地面。 痛楚来自灵魂深处,那种是把灵魂都扯碎的痛。 “所以,你师父……比我还重要?你不知道我没了你,会很伤心吗?”他似是在抱怨,又知她的脾性。 刚才是她师父舍身救她,所以她也要舍身回报师父。 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晚来一步。 为什么!! 为什么路上就不知道要灵体出窍,先回病房来看看。 眼泪浇灌在光球上,光球转动了一圈。 勉力要幻化成人,只完成了十分之一就失败了,“夫君,你不要哭嘛,婉兮一定能坚强的活下去。”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89章 养妖环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我没哭。”他别开头。 婉兮道:“那便是天上下雨了。” “那我要打伞吗?”他小声问道。 她的声音有些失落,“要吧。” 他从旅行箱里取出一把黑伞,打在他们俩头顶。 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行动。 像一座雕塑,没有表情。 “凌恒,你回来了?怎么在屋里举着伞。”岳零露看不见魂灵,也看不见他手中的光球。 她瞄见地上的襁褓,吓了一跳,“地上这么凉,怎么把孩子放在地上。” 匆忙抱起小宝宝,小宝宝睁开眼睛。 明眸清冽,若水波流动。 “你在龙虎山求到了让婉兮尽快恢复的法子了吗?”岳零露抱着孩子,在他耳边大声的追问。 吴凌恒终于开口讲出了第一个字,“求到了。” 敞开的行李箱里,有几张散落的道符、基本道家医术、玄术…… 还有一枚铜环,上面刻满了符文,看不出什么作用。 “这是养妖环。”岳零露拾起铜环道。 吴凌恒看光球的眼神微微一变,“你知道养妖环?” “修道者有养鬼,也有养妖。”岳零露看着铜环上的符文,眼中闪过一丝揶揄,“都是为了自身修炼,明明是邪术,却许多人趋之若鹜。” “不算邪术,只要不是强迫的。”吴凌恒道。 岳零露问道:“你打算让婉兮养妖恢复身体?” 吴凌恒没说话,看光球的眼神更加深邃。 “你打算用什么妖?”岳零露又问道。 吴凌恒报复心切,张口要说狐狸妖,恍然之间却改口了,“鲲。” 他真想抓只狐狸妖,困在妖环中给她养身体。 但是一只不听话的狐狸妖如何能帮她,只有把她看做母亲鲲才能真正的为她好。 “什么鲲啊……” 岳零露没听懂。 吴凌恒解释道:“神兽鲲。” “看来传言是真的,你和婉儿真的养了一头神兽。”岳零露一听,眼睛闪闪发亮。 他垂头。 现在这头神兽在孔凤翎手里,只要把它换回来。 岳零露拿着铜环,想戴在婉兮的手指上。 发现那枚玉扳指和铜环有一种莫名的联系,念头一动,手中的铜环套在了玉扳指上。 并且瞬间抓牢,严丝合缝之下。 相互之间的灵气相辅相成,滋润着婉兮受创的身体。 就这样不出半月,她便能会恢复。 只是她的魂魄碎裂,无法回到身体里去。 岳零露一脸神,盯着看了一会儿,道:“快喊婉兮起来吃饭吧,她睡这都睡了多久了。” “她暂时……醒不来了。”他语调故作冰冷,实则藏着痛。 婉兮想摸摸他,却做不到,“夫君……” “啊?到底发什么情况。”岳零露对刚才那段惨案一无所知。 吴凌恒淡淡道:“你先出去吧。” “那好吧。”岳零露关上门出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处于昏昏沉沉中。 病房里常常有人进出,吴采采在他耳边大吼。 春莺拿着手帕哭泣,他都视若无睹。 哪怕金军阀穿着军装,来到他的面前质问。 他都一动不动,仿佛整个世界里只装得下那一个灵魂拼凑的光球。 只想单独和她在一起,就那么难吗? 婉兮是有知觉的,甚至不觉得痛苦。 只是夫君这样,让她心疼,“夫君,金大帅在和你说话呢。” “又不关你的事,瞎操什么心。”他淡淡道。 金军阀见他对着空气说话,眼神一凛。 一开始想着他可能装神弄鬼,后来又觉得可能这个房间里真有什么他看不见的。 婉兮低语道:“我会好起来的,真的。” “得把眨么眼找回来。”吴凌恒语气沉冷道。 她道:“我们有办法把眨么眼找回来的啊。” “说的轻巧。”他一点都不想动,更不想离开她去把眨么眼找回来。 只想这样一直守着她,守着刚出世的小宝宝。 就因为他短暂的离开,就出了这样大的事。 婉兮柔婉道:“我们没有陷入死局,是不是?” “是。”吴凌恒答道。 婉兮享受着被他捧在掌心的甜蜜,“那么,帮采采和春莺把棋盘活吧。” 这两天以来,金军阀领着那个姓钱的助产妇回来。 吴采采和春莺都被质疑,处于水深火热中。 来求他帮忙,可他谁也不理。 死气沉沉的好像成了植物人,喊也喊不醒,打也不觉得疼。 如果只顾自己的感受,完全不管别人。 “你不肯说话,就当你承认了你写下这两个字的意义。”金军阀眼神里带着杀戮,他忍不了了。 金、吴的结盟没了也就罢了,春莺可以不死。 吴采采和春莺肚子里的必须死,楚婉兮和吴凌恒要为他的孩子陪葬。 龙湖上的那个道士,肯定要无限追杀的。 道士的徒弟更不用讲,全杀。 吴采采崩溃了,跪着抱住吴凌恒的小腿哭喊,“弟,为我们说一句解释的话真就那么难吗?” “我……我不相信我的孩子是……你们的故人转世,一定是有人买通助产妇陷害,求求你了,向大帅解释吧。” 春莺感觉眼泪在这两天都流干了,好像是从高高的楼宇上跌入到了地狱。 原来…… 世间的男子都是那样薄幸。 哪怕那样宠爱她,那样的在乎她。 一样受不住谣言的攻击,一样容易破碎。 连同她的心一样碎了,曾经以为找到归宿了,看来不过是个笑话。 吴凌恒手抓着婉兮冰凉的素手,拇指自然而然的摁在指环处,“这么点问题还要我来解决,你们当我是什么了?你们的奴才吗?” 金军阀都怒气冲冲的走到了门口打算离去,又回首看了一眼,“你原来没有哑巴啊。” “只是懒得理你们,都是成年人了,怎么还蠢成这样。”吴凌恒缓缓抬头,眼神里带着讥诮。 金军阀眯了眼睛,“你说我蠢。” “你当然不会蠢,蠢的是春莺,是吴采采,这点话还要我帮忙解释。”吴凌恒一副很气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扫向吴采采。 吴采采哭的头昏眼花,还要被骂蠢,比吴凌恒更气,“我哪里蠢了?” “钱氏有证据吗?有吗?”吴凌恒问道。 吴采采摇头:“屁证据没有,红口白牙的说瞎话。” “我的纸条被人抢了,但是当时给二姨娘看过,只是她……不肯承认罢了。”钱桂芳狡辩道。 吴凌恒道:“好当我写过那张纸条,那么除了纸条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没有证据,连偷听我们说话的内容都是你自己爱怎么讲就怎么讲的。” 钱桂芳道:“我能用性命发誓。” “你的性命真值钱,金老爷的二老婆、大老婆和儿媳妇,包括亲儿子,都能被你这一条命换了。” 吴凌恒一针见血,并且叱责吴采采,“这还不笨,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在金大帅面前说不出来吗?” 吴采采狠狠跺脚,“我说了,你以为我没说吗?” “金叔叔,采采既然已经把是非曲折和你分析了,这种没谱的事,您为什么还要四处牵连。”吴凌恒质问道。 金军阀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了二郎腿,“我当然知道钱氏的话,根本没有真凭实据,可是一个农村妇女能编出这样的瞎话?” 吴采采心口一凛,不得不承认金军阀的聪明。 钱氏偷听内容的时候,没有王泯那样的高科技可以录下来。 讲出来也不能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那张纸条也没了,就算有就两个字。 当时在二姨太面前已经解释成,是吴凌恒自己的转世。 真正不容忽视的,是钱氏这样一个社会底层的妇女,居然能编出这样的瞎话。 那么,就很可能是实话。 “为什么不能?”吴凌恒完全不上套。 金军阀蹙眉。 吴凌恒搂着孩子逗弄起来,像是最口建议,“金叔叔,你的这个疑问听着很难证明,其实最好解决。” 金军阀道:“我洗耳恭听。” “玄清老牛鼻子不是说了,怀的是个能给你延续香火的男孩儿。”吴凌恒道。 金军阀问道:“如果生的是女孩呢?” “生的是女孩,不管是不是岳零落转生,杀了一了百了。”吴凌恒淡淡。 吴采采马上见缝插针,瞪向躲在门口的钱桂芳,“如果是男孩,父帅,我要你把她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凌迟。” “说的是,胆敢污蔑迫害正统,简直罪不容恕!”春莺自入帅府一直和气温婉,此刻也动了杀念。 金军阀此时此刻有点后悔了,后悔因为一个农村妇女的话怀疑春莺,制造二人之间的纤细。 可是他太害怕这种事,像是给吴家做嫁衣。 尤其是…… 转生的还有可能是岳零落! 这觉不容饶恕! 吴凌恒问了一句,“你们的事情解决了?” 房间里,一片沉默。 “解决了就出去吧,我要和婉兮独处。”吴凌恒说的很生硬。 金军阀有点下不来台,看了他一眼,才提步离开。 春莺被吴采采扶着,也出了病房,“小妈,你别难过,父帅只是被恶人蒙蔽了双眼。” 几个小时候,清瑜穿着白色高跟鞋穿过走廊。 来到病房门前,柔荑敞开的病房的大门,“少爷,您让清瑜办带来的东西已经带来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90章 重新孵化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吴凌恒朝她伸出摊开的手掌,清瑜指缝间落下一枚珠光水润的物事。 通体轻盈、薄透,表面如珠面光滑莹亮。 看着像是从珍珠上剥落的外壳,实则是一只蛋壳。 鲲破蛋而出时,那枚蛋的蛋壳。 “我不在的时候,让你照顾她,中途为什么离开。”他握紧蛋壳,眼眸带着阴沉。 婉兮也在竖起“耳朵”听,想看看清瑜会怎么解释,她昏迷醒来后那段时间的失踪。 清瑜看的出他眼底的指责跟愤怒,有点不知所措,“我……就离开了两天。” “我不管你离开多久,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离开。”吴凌恒一字一顿道。 她不得不说实话:“孔……孔二公子有事拜托我去做。” “我差点忘了,你不止有一个主子。”吴凌恒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清瑜更觉委屈,“我是忠于你的。” 所谓的忠诚就是听命孔凌尘,把婉兮母子的生命当成儿戏吗? 他懒得跟她计较关于忠诚这二字,淡然问道:“我留在医院门口的吴家军呢?” 来幕州的时候,他的专机上带了十一吴家军。 不过他自己只身先进的幕州,等金军阀一走,吴家军才从潜伏的城外进来。 不然也不能在婉兮生产当日,有那么多吴家军控制住金府上下。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清瑜双手绞着帕子,回避他的目光。 吴凌恒态度反倒愈加凌厉,“我来回答你吧。” “少爷……”清瑜眼神略带凄楚。 吴凌恒丝毫也不怜悯,继续说道:“他们都被特别行动科的人悄无声息的秘密处决了。” “少爷,你看我的手,我的手……”她指着掌心那道被灼的通红的伤痕,试图解释自己的迫不得已。 那道疤痕比初次见到的时候粗了不止一倍,染上了诡异的墨蓝色。 如此难堪的疤,出现在这样端庄美丽的女子的素手上,的确有些破坏美感。 吴凌恒冷漠挑眉,“这就是你一奴侍二主的理由?” “一日是特别情报科的人终生都是,除非……”清瑜失神的盯着自己掌心的伤,失神道。 婉兮不禁好,“除非什么?” “除非孔凌尘死,不然他的命令,我无法回绝。”清瑜这才注意到吴凌恒手里的光球,发现婉兮的魂魄损毁的厉害。 难怪他会那样的生气,可是她离开前真的没想到孔家会做的这么绝。 不过婉兮好像没那么痛苦和悲伤,反倒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灵魂回不到肉体,还那么淡然吗? 她忽然有些佩服自己的这位年少的女主子,眼神也染上一丝敬佩。 吴凌恒指腹点了一下光球,不满道:“就你话多,什么都要问。” 实则满眼的腻害,眼底深处的疼已经无处可藏。 明明是那样重要的人,他却差点弄丢了她。 “我只是不明白,孔二公子为什么要清瑜帮他办事。”婉兮在他的掌心很疲惫,碎裂的魂勉强凝结。 在空气中暴露的太久了,如果再找不到依托。 就会被阳气蹉跎成细小的粉末,风一吹散落的无处找寻。 他真是拿她没办法,命都要没了还在乎这些。 小心翼翼的托护着光球,保护刚起的肥皂泡沫一样,轻轻的推入烛光透亮的蛋壳中。 曾经他也用过眨么眼的蛋壳,存放过岳零落一缕魄。 神兽的蛋壳是灵魂最好的屏障,成为那些脆弱的无所依凭的魂魄最好的挡风遮雨的地方。 “您这是打算重新孵化她?”清瑜看着他把她灵魂注入蛋壳中,有些口干舌燥。 孵化这一词,在修道者中都很少提及。 她在的特别行动科能人异士很多,以至于听说过这样稀有的词。 吴凌恒从旅行箱里抽出一根红线,穿过蛋壳戴在胸口,“你有意见吗?” “听说必须是灵魂挚爱,才可以用此法。”清瑜手捂着胸口,半点也看不透他了。 吴凌恒的眸带着寒意的看着她,“你的意思是我不够爱婉兮?” “你对她不是只有利用,利用慧灵之女的力量,治愈轮回带来的创伤。”清瑜张口就拆穿了他的秘密。 如此天大的秘密,除了那只前世他制造的傀儡。 她竟也知道? 不过这能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她主子也知道,也许正想用这个弱点攻击他。 他不屑一顾,“我对婉兮的感情是怎样的,轮不到你多管闲事。” “是清瑜多言了,请少爷不要生清瑜的气。”清瑜低首认错。 吴凌恒手指从光滑的蛋壳表面划过,漠然道:“我从来不会对不在乎的人浪费一丁点情绪。” “啊~好痒,夫君~你干嘛挠人痒痒~” 蛋壳里传出了稚气未脱的娃娃音,因为太痒娇声讨饶。 清瑜面色一改,瞪大眼睛去看那只蛋壳。 蛋壳倒没什么变化,是吴凌恒的怀里多了个女婴。 女婴很小很小,和刚出生的奶娃娃差不多。 穿着个漂亮的粉色泡泡袖洋裙子,头上的胎毛浓密乌黑。 面容粉雕玉琢,尤其是小巧的鼻子。 如脂膏凝结出来的一般,漂亮的挑不出一点毛病。 眼睛干净清澈,并且是迷人的双眼皮。 清瑜对于她灵力强悍的可怕,感觉到了发指,“这么快就凝结成形了!!” 她伤的那么重啊,一般的魂魄没个一年半载哪里可能重新具化成实体。 “诶?我怎么变样子了!手好短,手指也好短。”女婴看着自己的小手,还有藕臂,震惊不已。 清瑜心道:【变短很正常啊,这就是重新孵化的意思。】 所谓重新孵化灵魂,就是将受伤的灵魂存入蛋壳中。 像是母体孕育胎儿一般,从头至尾的孵化。 不过…… 吴凌恒此举,实在有悖伦理。 那…… 他可就成了名义上她的父辈了,可是这个女子是他的妻子啊。 这个…… 关系就乱了啊!! 算了…… 能留住这样美好的女子的性命,那些世俗自然是不值一提的。 清瑜脑子里胡乱纠结,吴凌恒却想都没想过这件事。 只要能救她,什么法子他都愿意用。 婉兮就更懵逼了,她没想过自己的魂魄会散。 师父流了好血,眼看就要油尽灯枯了。 她是没办法,才把灵力渡给他。 魂魄散的那一刻的确痛彻心扉,可是师父立刻就帮她将碎魂聚合了。 还注入了怪的灵力,温和的保护她。 那种痛彻心扉,很快就没有了。 一切好像顺其自然一般,清瑜找到了蛋壳。 她顺利成章的住进去,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此刻,她是婉兮。 又不是婉兮,虽然有过去的记忆。 心性却只是个孩童,对什么都充满了天真的好。 她不自觉地把小手塞入嘴里,天真的仰望着吴凌恒。 吴凌恒一旦见了她,就好似世界上只有她一般,眼中再也容不下旁人。 他眉毛一挑,“你在干什么?” “吃手手。”她下意识的答道。 他笑容温软的嘲笑她:“为什么突然那么幼稚。” “我……我也不知道。”她被他这举世无双的笑颜迷醉了,甚至有点找不到北。 脸上羞赧的通红,脑子里成长的记忆告诉她这是不对的,可是身子不由自主的就觉得这样舒服。 他垂头,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喜欢吃手手就吃吧,不过这样不卫生。” 什么不卫生啊?! 灵魂就是最纯净的存在,他只是想说些话哄她。 “我也要亲你。”她有着孩子一般的任性。 他侧脸递到她唇边,“一个奶娃儿就懂得垂涎别人的美色了吗?” “么~”她没有从前的娇羞,反而直白的可怕。 在他的侧脸上啄了一下,趁他失神之际。 又吻了他的嘴唇,把他撩拨的血液一下就上头了。 他心中真想生出邪恶的念头,对这个圆嘟嘟的小东西又着实不忍心。 一时间,显得狼狈。 他可以在枪林弹雨中求生,更能在战场上无所畏惧的收割生命。 唯独对这个柔软的,没有一丝反抗能力的小肉肉没有半点法子,“你这个小肉肉!!肥嘟嘟的,倒是挺会占便宜的。” “嘻嘻~”她露出满口没长牙的牙床,坏坏的笑了一下。 渐渐的她的脸上的笑容染上了倦意,眼皮困倦的上下打架着。 他紧了紧她幼小的身子,真想把她肉肉的小身子揉进心口里去,“困了?” “要睡觉。”她颇为任性,一个翻身连埋进他的胸口,呼呼大睡起来。 吴凌恒愣住了,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她娇小的婴儿的身躯变成了半透明,然后飘入了蛋壳中。 清瑜差点就看愣住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少爷,接下来怎么办?” “先养一段时间,要些时日才能长得更大些。”吴凌恒所有的精力,都专注在小小的蛋壳上。 清瑜想将功补过,“孔三小姐这样做,实在过分,清瑜可以帮你……” 他一句话,就能噎的她完全说不出话,“你不是受制于孔二吗?” “若把手砍了,说不定!!”清瑜原地僵了一会儿,猛地从果盘里抽出水果刀。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91章 白婆婆的报复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他看她的眼神忽然不同了,有几分暧昧。 她脸红了,完全抵受不住他这样强大的诱惑力。 他捏着刀刃,把水果刀拿在手里,“这么好看的手剁了,你对我可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清瑜抿唇不语,受了那么多苦。 不过是为了留在他身边,现在就被他厌弃,那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况且你是和小鬼定契约,剁手不一定有用。”他瞟过她的眼神,染过几分讥诮。 吴凌恒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只缠了血誓咒语的手腕,禁不住抽动了一下。 清瑜观察入微,早就发现他手上一直都缠着那个咒文。 也不知道是对谁立下的,总之在完成对立誓对象的诺言之前,这段咒文都不会消失。 他们两个之间隐隐之间,还真是有点同病相怜。 “清瑜的一切都是你的,还请您指点我该怎么做!”清瑜还是想亡羊补牢,单膝跪下请求补过。 吴凌恒故意流露出指望不上她的表情,“你什么也不用做,回元术镇吧。” “少爷!”清瑜焦急到五内俱焚。 他本来是杀她的心都有了,想着让刘闯找机会毙了就是了。 可是她重新诞生的那一刻太过美好了,消除了不少他身上的戾气,“去和二十夫人搞好关系。” “啊?”清瑜听二十夫人这个称呼实在有点陌生,算算吴军阀纳府的妾室。 好像有十七八个,算上摇红可能有十九个。 当时被人称作十九夫人,这个刚过们的陈府千金也只能算是第二十个。 吴凌恒感受着她在蛋壳里沉睡时,灵力浮动的样子。 眼神里难得出现温和,淡淡道:“我听说她曾经拜入点苍门下,不知特别情报科有没有了解过。” “陈府这位小姐,据说师从点苍山蛊教,精通蛊术。”清瑜道。 吴凌恒只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清瑜领命,不过去元术镇的船票不是天天都有的。”清瑜也想立即出发,不在吴凌恒面前碍眼。 可确实不是每天都有回去的船票,想来还得在这里多碍眼一会儿。 吴凌恒道:“三天后,有一班去沪上的客船。” “你连这个都知道啊。”清瑜惊讶道。 吴凌恒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卖船票的四点半就下班了。” “清瑜先告退了。”清瑜一阵风一样飘出病房,下楼间停顿了一下。 楼梯上有怪的爪子印,像是某种带毛的动物的。 她蹲下来查看了一下,印子上是南方少见的带着臭味的黑泥。 南方一般黄土红泥居多,这种富营养化的黑泥大部分都是尸泥,酆都那一带颇多。 印子像是狸猫的,也像是狐狸的。 讲不好具体是什么动物,但肯定是野生野长的畜生,绝对不会是家养的宠物。 闻着还有一股阴厉的邪气。 难道是酆都林子里的成了精的畜生跑出来了? 可那种带毛的畜生来这医院做什么…… 清瑜百思不得其解,可惜马上要赶不及买船票的时间,用帕子沾了一点点爪印上的泥离开了。 船票大部分都是提前一个星期购买,也有提前一个月买的。 现在只提前了三天,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余票。 只有金军阀那样的大人物,才能随时在客船上加塞。 听说幕沪2号还在的时候,里面的总统舱是从来不卖票的,是金军阀出行专门住的房间。 平时的时候,宁可空着也不会让外人住进去。 —— 三日后,晨。 窗外白雾迷茫,白雾覆盖了整个幕州。 幕州渡口通过广播通知,所有的船只禁止航行。 已经售出的船票,或将改期。 也接受退票,但只会归还票价的八成。 因为人们不能出门,整个医院异常的安静。 清瑜一身翠绿色长旗袍坐在窗前,怀抱着婴孩用奶瓶喂奶。 双眼失神的望着窗外,虽然这个点病人可能都还没醒,所以显得特别的安静。 可是这白雾之中,莫名有种阴邪之感。 她在特别情报科培养出了敏锐的触觉,隐隐总觉得白雾的背后躲着什么怪异的邪物。 怀中的孩子一点都不像吴凌恒的孩子,生的皱巴巴的。 也完全没有灵性,吃饱了就睡。 生母为了生下他躺在床上生死不明,他也没有一丝丝的反应。 岳零露拿着听诊器,在一旁检查婉兮的身体,“婉兮只是暂时昏迷,身体状况良好。” “她身体状况好就行了。”他垂着眼睑,似笑非笑。 眼神很温柔,凝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 小小的肉肉的女婴就在他怀中,安静的用眼睛四下里观察,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她的魂才刚刚凝结,慧灵之眼也很稚嫩。 以前能清楚看到特殊的一切东西,现在都变得模糊。 岳零落看不见她,觉得吴凌恒有些疯魔了,“你自己的儿子,你也不看一眼的吗?” “早上起来看过了。”他被岳零落当面指摘,都懒得多看一眼自己的儿子。 岳零落很反感他的不负责任,“他出生这么久,名字都没起吧。” “等婉兮醒了,让婉兮起。”吴凌恒说的很随便。 岳零露被气个半死,“我看你是疯魔了,这样总吃奶粉不好的,也不想想给他找个奶娘。” “清瑜,听见没有,岳医生让找奶妈。”吴凌恒道。 清瑜福身领命,“好,我一会儿就去外面物色。” “这么大的雾,明天再说吧。”吴凌恒道。 岳零露跺脚,“你还说你比你爹强,我看你们不愧是父子,一样一样的没有责任心。” 吴凌恒一副变成听不见看不着的石头,任尔东西南北风。 不管岳零露怎么吼他,脸上都不会多半分表情。 倏地。 婉兮在白雾中看到了几个穿梭而过的身影,那身影并不大,比本地的土狗还要小一些。 身姿十分敏捷矫健,皮毛是诡异的黄色。 女婴盯着这些闪过的影子,敏感的“咿呀”叫起来,“呀~有妖怪,妖怪,好多只,跑过去……” 要是平时的话,一定能看清楚白雾里乱跑的是个什么东西。 “不仅有妖怪,还有车吧。”吴凌恒也有点看不清,不过看的比现在幼小的婉兮还是多一些。 他历经过轮回的耗损,又不是慧灵之女。 想突破浓浓的白雾去看,对灵气耗损是十分巨大的。 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阵妖里妖气的声音。 声音好像是由几个性格乖戾,十分邪性的孩童念出来的,“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你的媳妇不要就归我。” “来抢啊,金大傻子。” 就见到一群黄色的影子,扛着一个大了肚子的女人。 那女子穿着富贵,皮肤白皙。 只是衣服被动物的爪子狗破了,装饰着昂贵发饰的头发凌乱。 白皙的脸蛋上,全都是脏兮兮的爪印。 “嚓——” 一声急促尾音又很长的车轮和地面的摩擦声响起,一辆黑色的别克车从白雾中撞了出来。 撞上了其中一个黄色的影子,把那只黄色的小东西撞了个稀巴烂。 地上留下一滩血迹,还有被压扁的皮毛。 那画面触目惊心,他以为她会怕。 差点拿手捂住她的眼睛,她只是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那个姐姐的样子好熟悉啊。” “什么好熟悉,她是春莺,你不认得了吗?”他有点气。 不过是变小了罢了,记忆又没有受损。 她一脸天真,咬着手指,“为什么那一群黄鼠狼要扛着春莺姐姐?她好像受伤了呢?” “黄鼠狼娶媳妇听说过吗?”他捏了捏她的鼻子。 她单纯的摇了摇头,眼神里干净的没有半分杂质,“黄鼠狼是动物可以娶人吗?” “你都忘了吗?那日在阎王庙差点还被黄鼠狼给强娶做老婆了。”他对她的幼稚和迟钝有些无可奈何,又完全没有办法抵抗她。 其实岳零露感觉的对,他就是疯魔了。 疯一样的对她着迷,走火入魔一般的欲罢不能。 婉兮吮吸着手指,可爱道:“唔~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哎,我要拿你怎么办?!我的贤惠人妻,一下变成了幼稚的小淘气。”他嘴角溢着笑,捏她的小脸蛋。 眼角的余光却是一凛,那群没被撞死的黄鼠狼抬着春莺上来了。 春莺处于昏迷状态,根本没法反抗。 白雾浓烈成那样,金军阀还是追赶下车。 这样可是很容易迷路的,按照道理不该下车。 大概是因为救人心切吧~ 好在副官及时拿着战术灯下来,战术灯可是夜间瞄靶的厉害玩意,美国佬专门用在左轮手枪上的。 远程能照射很远,西欧国家也才刚刚发明了十几年。 战术灯一照,能见度立马提高。 找到了位置之后,跟着黄鼠狼的脚印上来了。 金军阀离去后,白雾中多了一只白色的大白兔。 兔子上坐着一个手举仙桃杖的白脸老太太,狭长又妖异的眼睛看了上来。 清瑜被这眼光中的恶意和邪冷吓到了,心头微微一寒。 想到了那日在楼梯上看到的爪子印,大概明了这爪子印是这些古怪的黄鼠狼留下的。 婉兮却全无影响,记起了那日在阎王庙吴凌恒叫她的称呼,“白婆婆?!”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92章 你才傻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看来还没有彻底傻,还记得它是谁。”吴凌恒欣慰道。 她有些乏了,眼皮上下打架,“你才傻。” “这老妖畜,怕是来着不善!!”吴凌恒缓缓道。 她全无精神,“白婆婆不会是想让春莺嫁给她儿子吧?” “别人的事没必要管那么多,乏了就睡吧。”他娇宠道。 她望着他,“春莺的事是别人的事吗?” “放心,我会处理的。”他温温的笑出来。 她要被他这般和煦的笑容融化了,完全合上了双眼。 幼小的身子在他怀中,如烟雾一般散去。 副官闯了进来,“求您跟我过来,它们挟持了大帅夫人。” “知道了。”他态度很淡然。 副官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错愕了一下。 马上弯了腰,做出了虚引的动作。 吴凌恒把孩子从清瑜手中接过,“我来抱孩子吧。” “你不是要去救春莺么,带孩子去做什么?”清瑜一时没反应过来。 吴凌恒低眸看着喝了奶之后,沉沉睡去的小宝宝,“他可能要受点小苦头。” “您不会是想……”清瑜震惊无比。 他十分果决的提步出门,“带婉兮的身体回元术镇,她的行李都在卧室。” 副官跟在吴凌恒身后,提醒道:“就在水房。” 吴凌恒微微点头,表示了解。 进了水房,里头蒸汽四溢。 一只烧水的锅子被打开了,蒸汽就是从里头跑出来的。 锅子的长度很高,快要接近天花板了。 几只小小的黄鼠狼力气很大,把春莺扛到了房梁上。 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把她推下去。 这人要是掉进滚烫的烧水锅子里,一瞬间就会被煮熟,就算捞出来也是一堆熟肉。 吴凌恒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春莺,又往窗外看了过去,“你到底想干嘛?” “你应该清楚我的来意。”它阴森森道,绿色的眸盯着吴凌恒怀中沉睡的婴孩。 吴凌恒挑眉,冷漠的嘲讽它:“想喝一碗母子同锅的人肉烫?想得道成仙,也不用惹金大帅这样大的人物吧。” “我是要为我儿子报仇!吴凌恒,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儿!!”它满腔的怨愤,充斥着眼底。 仿佛要变成绿色的火焰,将所有人都吞噬。 吴凌恒问它:“你打算怎么报仇?” “你儿子给我儿子偿命,我放过金老儿的媳妇儿。”白婆婆用嘶哑的声音嘶吼着。 吴凌恒回眸望了一眼金军阀,金军阀马上紧张起来。 他心想着别说他曾经得罪过吴凌恒,就算金、吴两家好成了一家,吴凌恒也不可能为春莺做出这种牺牲。 吴凌恒又看向窗外,“稚子无辜,杀你儿子的是我,我来偿命不行吗?” “你儿子的命是命,我儿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它的恨意滔天般而来,真是不死不休的态度。 吴凌恒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缓缓的抬头问道:“如果我把我的儿子交给你,你真的会放走春莺母子吗?” 岳零露已经来到水房门口,紧紧的抱着怀中的病例。 眼中溢满了泪,他要为了换母恩牺牲亲子吗? 他会吗? 她虽然想让零落的转生平安,可她更希望他不会。 那孩子那样可怜,生下来就满身是伤。 又懂事的可怕,却从未得到过他半分垂怜。 就这样可怜的小家伙,零落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他有事的。 “我可以发血咒。”它好像知道什么,信心满满的相信他一定会做这个交易。 他直白道:“快发。” “我黄氏白岑以血为媒发誓,若吴凌恒把怀中亲子交于我处置,我便立刻释放人质。”它庄严立誓。 身下的兔子消失,血誓的阵法图腾出现在它脚下。 他却玩世不恭,摸着鼻子道:“妖族发血誓就是容易,我们人发誓就得去半条命。” “我只给你三秒的时间。”它立誓之后,冷满脸褶子的老脸道。 吴凌恒伸长了手臂,松开了手,“用不了三秒。” 怀中的襁褓随之坠地,落在地上肯定要摔个半死的。 刚出生的孩子骨软,说不定脑壳子会想鸡蛋一样碎裂,脑浆子都回爆出来。 吴凌恒看都不看一眼,回头看向锅炉上方,“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啪——”岳零露进来,就给吴凌恒一巴掌。 吴凌恒不言不语,立如松柏。 她另一只手反手又给了一巴掌,“我看不起你。” 因为有血誓约束白婆婆,这下小黄鼠狼也不敢造次。 丢开春莺,四下里逃窜。 吴凌恒借力上去,单手托着春莺下来。 春莺交给金军阀的一瞬间,金军阀脸上杀气沸腾,“副官,解决这些孽畜,不许留活口。” 副官是何等训练有素之人,上去就把水房的窗户关了。 这种关起门打鼠,一枪解决一只。 水泥房里没有老鼠洞,它们没地方钻只能走正门。 正门早就被金家军围个水泄不通,几发半自动步枪的子弹下来,打了满地的死尸。 “世侄,你看,这是怎么回事。”金军阀抱住春莺的之后,在她手臂上发现了一处伤口。 吴凌恒稍微一瞥,便有了结论,“黄鼠狼咬伤的伤口。” “被那种妖畜咬了不会有什么事吧?”金军阀搂着怀中佳人,异常的担心。 曾经他发誓要一生爱护,后来听信谗言弄的二人有了嫌隙。 现在失而复得,只觉得她成了自己生命中的重中之重。 吴凌恒判断道:“伤口里渗透了妖毒,解毒之前,她醒不过来的。” “那怎么办?”金军阀有些慌乱。 吴凌恒的眼神变得戏虐了,“找刚才的白婆婆解毒,不过你杀了她那么多鼠子鼠孙,她看来是不会帮你这个忙的。” “除了那只老黄鼠狼,难道就没有其他能解这个毒的人了吗?”金军阀很暴躁,他不忍心春莺受一点伤害。 吴凌恒想了想,“你找个有妖族血统的人,应该也能帮你解。” “孔凤翎、对!还有孔凤翎!!”金军阀抱着春莺,大踏步的离开。 窗外,白婆婆骑着白兔离去了。 怀中抱着那个婴孩,看不出是生是死。 岳零露手里的一把手术刀,顶着他的太阳穴,“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多么可怕的决定?” “多可怕?”他拂开了她准备行凶的手。 她只是一时气愤,根本没想对吴凌恒怎么样。 他这样一拂,她反而更气愤。 尖刀扎入了他的皮肉,她浑身气的发抖,“我知道春莺对你的意义,她对我来说同样重要,可是我要是你绝对不会……” “那孩子不会有事的,只是吃点苦头。”吴凌恒伤口的血顺着耳鬓缓缓流淌而下,染红了衬衣。 岳零露凝望着他,退后了小半步,“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还落到你仇人的手里,你却说他不会有事。” “吉人自有天相,他运气很好的。”他认真道。 本来嘛! 他从小就是和眨么眼命运相连的,神兽带来的福气可是不小。 平常人摸几下那颗蛋的表面,就要运气爆表好多年。 婉兮天天摸啊摸,都不知道攒了多少的运气,那个小家伙怕是有天赐的福分呢。 岳零露落泪了,狠狠的又打了他一巴掌,“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说风凉话!他出生以来,你是第一次抱他吧?然后就交给了妖怪。” 满手都沾了他脸上的血,她也心疼。 可她气啊! 气他的凉薄。 眼泪不争气的流着,想着岳零落若知道该多伤心。 自己转世的命是用外孙的命换来的,她要如何自处,她会情何以堪…… 吴凌恒弯下腰来,面无表情的给她擦泪,“是第二次抱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抱过,这两天身量高了不少。” “吴凌恒!!你是冷血动物吗?”她大声的抨击叱责他,双手用力的打在他的胸口。 眼泪模糊的双眼,一切都看不见了。 连天空中出了太阳,让屋子见了阳光都不知道。 雾,散了。 下午,幕州渡口的客船恢复通航。 清瑜带着婉兮的身体,乘船一路东进。 他提着皮箱子,来到酆都。 不过那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酆都的小酒馆开业的很早。 五点钟准时开门,门口的早市已经开始。 沸水中的龙抄手冒着白腾腾的热烟,早点摊前的人们自觉的排好队。 “二两牛肉,一碗稀粥。”吴凌恒放下一枚鹰洋,点菜道。 店小二见是个有钱的主顾,道:“不来点酒吗?” “你们这里的人口味真重,大清早的就喝酒。”吴凌恒四下里看了一眼,周围每桌来吃饭的都点酒了。 以前元术镇的酒馆,虽然叫酒馆。 早晨就是卖早点,酒就算卖了也没人点。 吴凌恒也是入乡随俗,“来二两黄酒,我也试试大早上喝酒的习惯。” 小二端来一壶酒,他才喝了一口。 婉兮就醉醺醺的从飘到他怀里,双眼若桃花般迷离的看着他,“怎么感觉喉咙口热辣辣的?头好晕啊。” “差点忘了,我喝酒了,你也会尝到些。”吴凌恒是以自身灵力、精血养她。 不然她何以一点点长大,重新变回原来那样。 这时,从店外走来一道袍男子。 低眉看了婉兮一眼,咧嘴一笑,“好俊的女婴,道友好水平,竟然养了这样的稀罕物。”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93章 撤诉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我不是修道之人。”吴凌恒给多拿了一只酒杯,给那道人倒酒。 道人穿着的道袍很眼熟,跟当日九翼道人的穿着异常相似。 身上的气息,也有共通之处。 不是师出同门,也必有什么瓜葛。 那个道人有天眼,可以看见婉兮。 他对婉兮似乎有很强烈的兴趣,“哦?那莫非是官家的人。” “看你也是见多识广的能人,不过我身份实在特殊,不宜说的。”吴凌恒故作为难。 那人道人直接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证,上面写的是最高级秘密保卫科。 “兄台身份还真是来历不凡,不过,我告诉你了,你可千万别泄露出去。” 吴凌恒对他耳语,“我是特别情报科的。” 道人激动道:“敢情我们还是同事呢!” “您也是特别行动科的?秘密保卫科是什么地方?也属于特别行动科管辖?”吴凌恒发出了三连问。 道人摇头,“非也非也,贫道直接受命于首辅。” 首辅不就是明朝的宰相么,到了现代了还装逼呢。 吴凌恒问道:“你说的首辅,可是指孔老爷?” “我们同是在职为官,所属职位特殊,可不就是同事吗?”道人说的头头是道。 吴凌恒只能说着他的话道:“也对,能在这种地方遇到您,还真是三生有幸。” 吴凌恒敬了一杯酒,一口干了。 他怀中的婉兮醉的更厉害,咕哝了几声之后。 揪出他怀中的怀表玩,把金属链都掰断了,“嗝~好热啊~” “对了,你来幕州做什么?”道人见她实在有灵性,双眼都没法从她身上挪开。 吴凌恒道:“执行一个特殊任务。” “秘密保护三小姐?”道人猜测道。 吴凌恒道:“正是。” “这三小姐真是任性,净惹祸。”道人反倒抱怨了一句。 吴凌恒立刻道:“难道兄台你……” “哎,我也和你一样。”他愁眉苦脸道。 “既然是保护三小姐的,怎么来酆都了。” “来透透气,你呢。” “小姐马上要来酆都了,我在此候着。” …… —— 幕州,旧无旅馆。 孔凤翎一大早就被前台转接进来的电话吵醒,孔老爷在电话里把她狠狠的申斥了。 勒令她马上回沪,接受军事法庭的裁决。 不管法庭是怎么判决的,她都得接受最终的惩处。 飞沪的飞机十点起飞,必须早早准备。 在楼下大堂叫了杯咖啡,眼皮一直挑个不停。 喝了一口之后,就开始打喷嚏。 她眉头紧皱,“人倒霉就是这样,喝水都塞牙缝。” 摸了摸旁边皮箱,心道—— 【是不是啊,眨么眼。】 眨么眼在皮箱里困着很不舒服,挣扎了几下,“我们是要回上海吗?” “想你原来的主人啦?是他们自己不遵守约定,拿凤凰蛋换你的。”孔凤翎大概也猜到,眨么眼不是真心跟着自己的。 只是双方建立了极强的契约关系,除非她自愿解除。 不然眨么眼就得一直跟着她,哪怕死后都得跟着她下去阎王殿。 眨么眼心里很凄凉:“……” 清早,打铜街很冷清。 稀稀拉拉的只有几个人,几家银行和证券公司都是十点钟开门。 突然间,连着来了几辆别克车。 最豪华的那辆上,下来一个穿军装的男子。 蒙蒙细雨中,副官打了黑伞在他头顶。 他手里拄着钢拐,缓缓走来,“上了年纪就是这样,一到雨天就腿疼。” “大帅,这是您旧时的枪伤导致的,得快些找德国骨科的大夫看看。”副官建议道。 进门前,两个金家军帮忙把门推开。 他兀自走进来,四下里找了一圈。 看到孔凤翎之后,目光定格了。 孔凤翎觉得浑身不自在,心里想着—— 【不会是来找我的吧?没有这么赶尽杀绝的吧,也没怎么得罪姓金的吧。】 “早上好,孔三小姐。”金军阀摘掉皮手套,朝孔凤翎伸出手。 孔凤翎坐着狐疑了一会儿,才起身与他握手,“你是来找我的?” “正是。”金军阀脱掉外套,丢给副官。 在孔凤翎对面坐了下来,招手让侍者也倒一杯咖啡。 孔凤翎也知道这阵势,躲也躲不掉了。 干脆感觉身子一歪,吊儿郎当起来,“什么事,说吧。” “我是来和孔三小姐交个朋友的,不知道小姐可否愿意。”金军阀笑问道。 孔凤翎觉得好笑,“说把人告上军事法庭就告,现在又要跟我做朋友,笑话!” “这是撤诉,孔三小姐可以自己看看。”金军阀从副官手里拿过一份文件递给孔凤翎。 孔凤翎打开文件扫了几眼,心中难免松了口气。 可是这哪有无缘无故天上掉馅饼的事,她没有立刻表现出任何感恩的姿态,“为什么突然撤诉?你的人不是恨我入骨?” “你刚来幕州,确实给我惹了很多麻烦。”金军阀道。 孔凤翎抬眉,“比如呢?” “你和你二哥合谋陷害我儿媳,差点弄黄两家联姻。”金军阀抽着雪茄道。 孔凤翎冷眸看着他,“你们联手陈家,夺宋家军饷,不对在先。” “这些事是非曲折本来就说不清,就不必多说了,今天来,我是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金军阀道。 孔凤翎心中嗤之以鼻,【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孔凤翎道:“有事了才想到我帮忙,赶紧的撤诉,我要是不帮呢。” “一点小忙而已,你还没听,怎么就着急拒绝。”副官站出来,训斥了一声。 金军阀摆手阻止,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万宝路。 抬手丢给孔凤翎,自己长长的吸了一口雪茄,“你要是帮了我这个忙,我金某人欠你个人情。” “撤诉我不要,你自己递交给军事法庭。”孔凤翎冷道。 副官有些恼了,“你什么态度。” “闭嘴。” 金军阀斥责了副官,对孔凤翎展颜一笑,“我这个手下带兵惯了,只知道军营的那一套,实在是情商低,你不要见笑。” “说吧,要我帮什么忙。”孔凤翎也不是不识相的,金军阀都隐忍至斯,自然不会得寸进尺。 金军阀道:“我夫人中了妖毒,希望你帮忙解。” “什么妖的毒?”孔凤翎问道。 金军阀想了想道:“好像叫什么白婆婆,一只老的毛都白的黄鼠狼。” “解妖毒,用妖血就行了。”孔凤翎道。 金军阀也是惊讶,“就这么简单。” 孔凤翎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摸出了一只空的玻璃瓶。 扎破自己的皮肤,往瓶中注入鲜血,“就这么简单。” “多谢了。”金军阀接过瓶子,心里妈卖批。 他老人家要知道治疗妖毒这么简单,随便找个妖怪放血不就好了,非得着大费周章的去找孔凤翎。 还被她敲了一顿竹杠,莫名把军事法庭的诉讼都撤了。 她干了那么多令人头疼的事,就得罚一罚。 孔凤翎似乎猜到他心里想什么,道:“我们狐狸妖一族,血统高贵黄鼠狼数倍,妖血才能解它们咬伤所中的毒。” “原来如此。”金军阀拿了解药也不想多待,起身要回去。 孔凤翎低头喝咖啡的时候,问了一句,“谁告诉你要来找我解毒的?” “吴凌恒。”金军阀道。 孔凤翎听得有点稀里糊涂,总觉得吴凌恒别有用心。 手中的咖啡杯狠狠的砸在碟子里,站起了身,“他现在人呢?还在医院陪老婆吗?可否特许我见他一面。” 那日差点搞出人命,他已经很死她了吧。 还好她跑的快! 要是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面前,肯定要气疯了吧。 不过他跟金军阀说找她来解毒,难道不就是想让她重新去找他么…… 到底…… 有什么阴谋? 请君入瓮?! “他不在幕州了。”金军阀道。 孔凤翎眼睛一眯,“不在幕州去哪儿了?” 她的那帮手下真是废了,哥哥也是废柴一个。 吴凌恒的那些动态,完全无法掌握。 “他现在酆都。”金军阀说完,走到了副官的伞下离开旅馆。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94章 陈家稚子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酆都……”她心中一凛,想到了什么。 旅馆的服务生举着银壶,往孔凤翎的杯中续杯,“三小姐请用。” 滚烫的咖啡香气扑鼻,缓解了她不少紧张。 她往杯中加了几块方糖,手中的银勺搅动着醇厚的液体。 妖异的重瞳盯着液体旋转的时,仍旧清晰的倒影,“找我什么事,直说吧,二哥。”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孔凌尘斜眼飞笑,老套的变出一朵玫瑰地给她。 孔凤翎喝了一口温热的咖啡道:“但我不希望看见你。”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酷无情了呢,三丫头,哥哥的心好痛啊。”他自讨了没趣,只能把花塞进口袋里。 孔凤翎手抵着太阳穴,斜着抬起头看他,“我们兄妹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在意我了?” “以前是我年轻不懂事,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孔凌尘双手握住孔凤翎的手,单膝跪在了地上。 旅馆大堂里就零星的几个人吃早餐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孔凤翎挑眉,“家里弟妹众多,凭什么是我这么得天独厚,能得到你的关爱。” “因为你最漂亮啊,任何人都阻挡不了美好的事物。”他吻了她的手背。 她妖媚的笑了出来,低首问他:“二哥,你是故意装傻的吧,伪装成只会玩女人的蠢货。” “那是,我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他洋洋自得。 她隐隐总觉得是孔凌尘故意陷害她,利用吴采采的事害了她跟金军阀结梁子。 可是现在看他那自大的蠢样,又不禁怀疑自己的判断。 她带着疑虑,仍旧露出娇媚的笑意,“看来我没看错你呢,我最亲爱的好哥哥。” “有没有需要哥哥帮忙的地方?我已经竭尽所能的保护你。”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真挚。 孔凤翎看着他身后的金朵,笑得异样的娇艳。 故意撩起他的下巴,吻了他的额头,“你还是顾好自己吧,我怕你活不过明天早上。” “凌尘哥哥!!她是什么人,你为什么对她单膝下跪!”金朵的眼圈红了,愤怒的跺脚。 孔凤翎挑眉,觉得好笑。 她都认得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金府千金,金朵反倒不认识大名鼎鼎的她,“金姐姐不要生气嘛,孔二公子对我只是逢场作戏呢。” “朵妹,你不要听她胡说,她是我妹妹。”孔凌尘大惊失色,立刻起身对金朵解释。 金朵气的小脸煞白,给了孔凌尘一巴掌,“是!你的好妹妹真多啊,为了这个小贱人都扮演起服务生了。” “你……你打我。”孔凌尘这一巴掌可是将门虎女打的,整个人都打晕了。 心里呜呼哀哉,当代的出来的女人咋都这么狠啊。 孔凤翎提了皮箱,拍了拍孔凌尘的肩膀,“二哥,男孩子出门在外,记得保护好自己。” 她快步走到外面,跨上孔凌尘的摩托就开。 “三妹儿,你干啥呢!!”孔凌尘在幕州呆久了,都染上幕州口音了。 孔凤翎给他了一个飞吻,娇小道:“你刚刚不是说要帮我吗?正好,摩托车借我一用。” “小淘气,自己一个人去,容易吃亏呢。”孔凌尘看她洒脱的背影,意味深长道。 金朵刚巧追出来,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你还喊她小淘气,你这个没种的男人,脚踩两条船。” 又朝他脸上打了一巴掌,打完就提步离去。 “我……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又打我,我脸上的伤还没好,我跟你讲。”孔凌尘捂着脸,气跳脚。 眼底深处的冷,却是深渊一般的残酷。 金朵回头:“你活该。” “好朵儿,乖朵儿,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你等等我……”孔凌尘厚着脸皮追了上去。 金朵兀自往前走,脸上染上一丝得逞的笑,“鬼才要等你,你自己茫茫浪吧。” “我保证,再也不浪了,我发誓。” …… —— 酆都不大,这里的人又八卦。 是消息传递的最快的地方,屁大点事都会传的人尽皆知。 他们晚上睡得早,白天里死气沉沉的。 说话不怎么大声,相互之间喜欢窃窃私语。 转眼就把有个外乡人提着皮箱子,坐在酒馆从早晨到下午,一个人人喝闷酒的事情传遍了大街小巷。 刚开始是有个道士打扮的陪他说话,两人聊了一会儿道士就自行离去。 孔凤翎刚入酆都城,就有一道士挡在她车轮前。 要是平时早就一车轮子碾过去,看在那身道袍的份上紧急刹车了,“你是我爹的人?” “不才有幸最高级秘密保卫科工作。”道士行礼道。 孔凤翎道:“爹说过,拍了保卫科的人暗中保护我。” “特地再次恭候多时了,随时保护小姐安全。”道士一甩拂尘,颇有派头道。 孔凤翎皱眉,“我来酆都的事情是临时决定的,你怎么知道?” “是暗中保护你的特别行动科的一个同事告知我的,我想多一个人保护小姐也是好的。”他明明是想邀功,怕吴凌恒一个人把所有功劳都抢了去。 才借机提前过来等人,到时候要是立了功。 说不定还能上报给孔老爷,让他把吴凌恒养的那只女婴给他。 因为这帮人本就是挑选出来的特工,身边所带灵物都是上头统一配备的。 皆出自公费,所以要回去也很容易。 孔凤翎心里有一股火,很想一枪毙了这个蠢货。 想想留着他还有用,才没有妄下杀手,“那个跟你说我会来酆都的人在哪儿?” “之前在一家酒馆见过,就是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那位道人道。 孔凤翎身上流淌着一部分妖血,耳朵有一些狐狸妖的特征。 比一般人灵敏,一路上都听说了酒馆有这个么怪人。 她摩托发动之时,信口问了一句,“请问尊上怎么称呼?日后也方便到我爹面前提起。 “俗家名字姓顾,旁人都叫我顾道人。”他不是真的出家,也没有所属道馆。 只是以道士的样子行走江湖,所以也就没有特定的名号。 孔凤翎驾着摩托车,一骑千尘的飞驰到小酒馆前。 她是担心万一到了酒馆没有见到吴凌恒,还需要问这个什么顾道人情况,所以忍了没杀人。 酒馆到了中午,是异常热闹的。 席间所有座位都坐满了,还有孩童在走道间玩耍。 一颗草绳编成的足球滚落到孔凤翎脚边,玩耍的孩童本来要过去捡的。 看到孔凤翎垂眸下来,犀利的冰冷。 吓了一大跳,僵立不敢吭气。 孔凤翎举着足球走进去,躬身把球递到孩童面前。 笑意染上了她的面庞,那种天生魅惑的妖异也施展开来,“小弟弟,这是你掉的球吗?”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孩童是隔壁院的学生,一身灰色的长衫倒是儒雅。 一般孩童五六岁,便不能通灵。 他不足十岁,灵气未泄。 隐约间还有些通灵,竟然不被她的魅惑之术影响。 孔凤翎被个小孩给克制了,恨不得捏死他,“没关系,到边上去玩吧。” 暗中已经下了幻术,引那孩童去跳酒馆门口井。 刚才没啥顾道人憋着的一股火,自然是要找人发泄的。 “小朋友,过来,到我这边。”不远处有个只坐了一个人的空桌,他淡淡的说了一声。 一句话,就把幻术破除了。 这里到处都坐满了,而且一看就是身份不怎么高的。 只有那个人的座位没坐满,他也是一身名流打扮。 西装是最好材质的,袖口的两枚袖口是价值十几万美金的宝石。 孩童对这个特殊的客人表达了充分的尊重,“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就是看你手里的球有几分特别,想拿过来看看。”吴凌恒自斟自饮道。 孩童递上足球,“这是我父亲做的。” “你父亲是什么人?”吴凌恒看那孩子的时候,脸上难得有一丝笑。 孩童在这里玩球有一段时间了,一直见他喝闷酒。 挠了挠头,充满童真的笑了,“先生,我还以为你不会笑呢,我父亲……我父亲的名讳不是我不想说,是他不让我告诉别人。” “嗯,可是这颗足球上,已经暴露了他的名字,这次足球联赛的冠军。”吴凌恒本来就是个少年模样,大孩子般把玩了几下足球。 找到了上面用金线草绣的签名,笑得意味深长。 看的出来签名的人即臭屁,又想要低调—— 陈法仙。 孩童跑到他身边,朝他耳语,“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然父亲要生我的气的。” “我知道,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你陪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吧。”他故意拉着孩童在长凳上坐下。 孩童坐下以后,盯着桌上的冷盘牛肉,花生米发馋,“我可以吃一点吗?先生。” “当然。”吴凌恒淡然道。 孔凤翎在一旁晾了足有十来分钟,已经耐不住任何性子了,“千里迢迢的把我叫过来,就为了看让我看你和这顽童聊天。” “我有什么可着急的,中厌胜的人又不是我。”吴凌恒手里运转自如的玩着足球,心里也特别想看他的婉儿玩起来的样子。 她的伸手那么好,若是玩起来定是能直逼职业选手。 孔凤翎一字一顿咬牙道:“厌胜对我不管用。”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95章 黄皮子老巢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那日她被厌胜的针扎中,刚离开医院就感觉到不对头。 不过还好用灵力可以压下去,并不会像普通人一样轻易致命,不然她早就死翘翘了。 “真的吗?”吴凌恒从怀中掏出洋娃娃。 孔凤翎脸色大变,“你……你要做什么!!!” 之前就听说特别行动科有一些伪装的很好看的脏东西,在医院还有吴府的时候一直大意。 没有发现这个洋娃娃的古怪,此刻后悔也来不及。 “不用紧张,只是帮你有些紧迫感。”他凝了它一眼,河姑立刻知道该怎么做了。 就是眼前这个女人,还得它的要保护的宿主不死不活。 “啊——好痛啊!! 孔凤翎受过重伤,压住厌胜之力的灵力一下就被击破。 膝盖重重的跪在地上,身体里的血液蒸发了三分之一,痛的她生不如死。 吴凌恒继续喝着酒,“三日之后,不……确切来说是两日,你从灵魂到身体都会祭祀河姑。” “饶了我,我不想献祭河姑。”她抱住他的裤管,苦苦哀求。 他冷漠道:“为什么饶你?你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我……我可以把神兽鲲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孔凤翎在生死面前,显得特别的懦弱。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的,况且河姑连魂魄都要。 想要转世轮回,都是不可能了。 吴凌恒无动于衷的喝着小酒,“等你献祭了河姑,连灵魂都没有,神兽鲲就会自动跟你接触契约。” 坐在一旁的孩童,咀嚼花生米的动作只做了一半。 傻傻的呆坐着,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你……既然早有法子对付我,何苦大费周章的……引我来。” 孔凤翎身体的血管没有血液流通,呼吸变得极度困难。 吴凌恒冷道:“想看你死在我面前,以一种最痛苦的方式。” “你没那么无聊!!”孔凤翎嘶吼出来。 吴凌恒眸若古水无波,“有的。” “看着我死,再找个不相干的孩童围观,你可真有闲心。”她实在不想献祭河姑,拔出了靴子里的匕首扎入心口要自裁。 孩童吓了一大跳,“那个姐姐要自杀。” “我说允许你自裁了吗?”吴凌恒手中筷子,迅雷不及掩耳的扎穿了她的手腕。 匕首因她手部失力跌落,被那孩童顺势捡起来了。 孩童看着冒血的匕首有点胆寒,干咽了一口唾沫,“大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杀她。” “她刚才还对你起了杀心,你还为她开脱。”吴凌恒摸了摸孩童的小脑袋。 孩童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这么说,我刚才中了幻术?” 孔凤翎心中一凛,这么点大的孩童知道幻术? 脑子结合他们刚才说的话那么一转,她才反应过来这孩子是陈法仙的儿子。 早就听说陈家亲金派,陈法仙都定居幕州。 在酆都学堂附近看到他的儿子,其实也没什么好怪的。 吴凌恒也有些惊讶,不过并没有流露出来,“是这样的,所以你还要替她求情吗?”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你不想杀她。”孩童道。 孔凤翎低低的求着,“连个孩童都看出来你不是真的要彻底下杀,我对你来说,还有利用价值。” “有是有利用价值,不过我还没有想好。”吴凌恒皱眉在纠结。 他的确没有想好,婉兮被她害的太惨了。 这个妖女别的本事没有,充当搅屎棍倒是挺有能耐。 孔凤翎的求生欲让她观察力突然敏锐许多,一眼看到了吴凌恒胸前挂着的蛋壳。 她狠狠的磕了个响头,脑门上都带血了,“婉兮,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 “谁……在喊我……” 醉梦中,婉兮听到了有人喊她。 又因为休息了一阵子,刚好可以出来透透气。 吴凌恒连忙把她压回去,“我可以暂时不对你用厌胜,但是有个条件。” 说话间眼神暗示了一下河姑,孔凤翎身上的苦痛消减了不少。 她终于能扶着椅子站起来,整理自己的头发,“说吧。” “跟着我,好好听话。”吴凌恒看着她,眼神异乎寻常的平静。 没有那日滔天的仇恨,更没有杀戮。 孔凤翎有点不确定,“我只要这么做,你就能放过我?” “得看情况。”他这么说,其实已经算是宽容大度了。 孔凤翎看不懂他了,“我……我对婉兮伤害那么大,你为什么……” 一个睚眦必报的阴生子,今儿居然会大发善心饶了她。 不会是个圈套吧? 不会! 旁边还坐着个陈府稚子,他让他旁听肯定有理由的。 因为楚婉兮还活着吗? 刚才在蛋壳里,似乎传出了她的声音。 但是为什么会那么稚嫩…… 太多疑问充斥着孔凤翎的大脑,她自然天资聪颖,却每一个都想不通。 “为什么留情面?”吴凌恒反问她。 她点头,“你不会是想耍我玩够了,再杀我吧。” 吴凌恒道:“有这个可能。” “那你干脆现在就把我杀了得了。”孔凤翎激愤之下道。 吴凌恒叫了三碗面,淡淡对她道:“不行呢,有些祸自己闯的,自己解决吧。” “这么说我是有希望将功折罪的!!”孔凤翎激动道。 她的命就像被吴凌恒掐住脖子的小鸡仔,稍稍一用力就完了。 她得活!! 必须活下去!! 刚刚点的面端了上来,摆在他们三个面前。 那孩童和孔凤翎都吃不下,只有吴凌恒埋头吃着,“有些罪你永远折不了,只能折一些吧。” 吃完了面条,吴凌恒提着皮箱起身。 孩童问道:“先生,你这是要走吗?” “我有事要办,现在已经耽搁很久了。”吴凌恒道。 孩童似乎有些不舍,“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中央体育场的那场亚洲足球赛,你会去吧。” 虽然时局动荡,不过新ZF善做表面功夫。 在体育一块有专门的财政支出,发达的大城市几乎都建了综合性的体育场。 全亚洲就没有哪个国家,能够把足球踢赢咱们。 “会的,先生。”孩童道。 吴凌恒问道:“能给我留两张票吗?” “当然。”孩童道。 吴凌恒摸了摸他的头,快步离开酒馆,“那到时候见。” 孔凤翎身中厌胜,不得不跟着。 一个小时后,两个人来到了郊外阎王庙前。 “来这里做什么?”孔凤翎有些嫌弃阎王庙里的环境,站在门口有些不愿意进。 吴凌恒停住了脚步,“对我的决定有异议是吧?” “不敢。”孔凤翎快步进去。 她灵巧的鼻子嗅了嗅,忽然发现了什么,“好重的骚味,啧啧,我们貌似到了黄皮子的老巢了。” 黄皮子是北方地区黄鼠狼的叫法,那边也有叫黄大仙的。 有些修炼成精的黄鼠狼,甚至成立宗派。 有不少善男信女跟着进入,因为有些事情有求必应。 比那些土地山神管用多了,信徒皆是虔诚的供奉。 到了南方的话,信的就少了很多。 讲不好是什么原因,可能是战乱、或是地理因素吧。 “去吧神台拆了。”吴凌恒走到阎王的塑像前,他抬头看了一眼。 眼神深邃无边,身上带着似有若无的威严。 孔凤翎这种千金大小姐,从小就没干过粗重的活。 笨手笨脚的拆了好半天才卸下来两块转头,擦了擦头上的汗。 感受到里面阴风拂面,朝里看了一眼,“这下面好像别有洞天!!难道黄鼠狼藏在下面?你没事去找黄鼠狼干嘛?” “问题真多。”吴凌恒用力踹了一脚,就把砖头被孔凤翎掰松的缺口踢了个大洞。 神像一时间摇摇欲坠,要坠落下来的样子。 孔凤翎不用吴凌恒吩咐,自己就进去了,“下面好黑啊,你也下来吗?还是有什么吩咐让我在底下干。”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96章 大明龙脉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吴凌恒没说话,轻盈的落地。 孤傲的身形立在她身后,她肋骨一疼。 伸手捂住了,眉头也紧紧皱起,“吴凌恒,你这个王八蛋。” 定是他偷偷命河姑又催动了厌胜,只是没有下死手。 才没有像在小酒馆一样,疼的生不如死。 “找到它。”吴凌恒不理她的怒骂,命令道。 孔凤翎双目微闭,双手结阵。 妖血沸腾之下,五感敏锐了许多。 她动了动鼻子,“我好像闻到了烧汤的味道,还是臭汤。” “黄皮子在煮老鼠汤吗?”孔凤翎跟着味道走了几步,刹住了脚。 她不仅肋骨疼,胃里也不舒服。 太恶心了!! 妖类精怪不都是喜欢吃生食,怎么莫名其妙点火烧汤了。 下水道里的耗子煮熟了,味道比生的时候更臭。 站在原地,味道还越来越重。 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个老妪在说话,语调神神叨叨的,“灵女之子灵气充沛,把你做汤来喝,一定能治好我儿的病。” “父债子偿!!父债子偿!!”她停顿了一下,苍老的声音愤怒的嘶吼着。 然后便是一群黄鼠狼发出的附和一般的吱吱的叫声,叫声此起彼伏的充斥着整个洞穴。 “我靠,你儿子被黄鼠狼抓了啊。”孔凤翎道了一句。 被吴凌恒狠狠的瞪了一眼,才捂住嘴嘴。 那老妪感官也是极为敏锐的,立刻就发现了,“谁,是谁在那边说话。” 她心中洋洋得意,刚才她是故意说话打草惊蛇的。 也不知道吴凌恒是怎么得罪黄大仙的,儿子都被抢去做羹汤。 吴凌恒一马当先,走到了前面。 走过了几个山洞的拐弯,前头的暗河边火光闪动。 火光之上,架着一口冒着白烟的锅。 锅里全都是煮烂的死耗子,死耗子熬出了一锅浓浓的黑水。 一旁是一个祭台一般的石台,石台上有只白色的黄鼠狼,黄鼠狼叼着蓝色的襁褓。 石台下面围满了百十只黄鼠狼,绿油油的眼睛全都渴求一般的望着婴孩。 只要下锅了,大家就都能吃到。 襁褓中的婴孩受了不少磕磕碰碰,不仅脸上很多擦伤。 因为有段时日未进食,皮肤有些褶皱。 面色暗黄,身体瘦弱。 瞧着像是穷苦人家受尽折磨的苦孩子,只是一双眼睛平淡而又安宁。 紫瞳若水晶般凝着老黄鼠狼,嘴角缓缓的勾起了邪笑。 一般黄鼠狼活个二十年就死翘翘了,这只老黄鼠狼年近百岁,一身黄毛都熬白了。 它翠绿的眼睛幽幽凝着吴凌恒,“你居然找到这个地方来了。” “白婆婆,你是不是忘了我说的,不要轻易惹我。”吴凌恒低头,摸着自己的鼻子。 白婆婆狂笑起来,叼着襁褓往汤锅处跑,“你厉害又怎么样,能把我们都杀了又如何,你儿子还不是要死在老身手里。” 汤锅不断的沸腾着,里面冒着泡。 人只要掉进去,马上就能够烫熟了。 何况是小小的婴孩,掉进去了必死无疑。 “孔凤翎。”吴凌恒只道了一句。 孔凤翎血液蒸发的疼痛不欲生,她重瞳立刻变成了血色。 朝那老黄鼠狼看了一眼,它的身子就不能动了。 老黄鼠狼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厉声尖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瞬间,加诸在孔凤翎身上的苦痛锐减。 她心里已经明了,如果没有及时救了他儿子。 血管里的血液就会全部蒸发,她便只能给他儿子陪葬了。 “过来。”孔凤翎阴沉道。 远在这个地方,她都有种要熏晕的感觉。 汤锅那个位置实在太臭了,她当然不会过去,让白婆婆自己送过来才是最好的。 老黄鼠狼全然无法抗拒,只能叼着婴孩走过来,“你……到底耍了什么花招?” “白婆婆活了百年,不知道狐狸妖天生克制你这鼠辈吗?!”孔凤翎嘲讽道。 老黄鼠狼问道:“你是狐狸妖?” “我只是有狐狸妖的血统,我可不像你们一般茹毛饮血。”孔凤翎很有优越感。 老黄鼠狼颤抖不已,瞳孔充了血。 在它的周身阴气爆发出来,硬是把孔凤翎冲撞的一个趔趄。 吴凌恒见老黄鼠狼要一爪子抓破婴孩的气管结果他,冷道:“抢回来,不然你就只好陪葬。” “杀千刀的!!” 她心里面骂翻了天,嘴上也不含糊。 双腿却很诚实的走到老黄鼠狼面前,瞳孔中的深红色更加的深邃。 变成了暗红色,不给它一丁点挣脱的机会。 老黄鼠狼被定住了,孔凤翎低身把孩子抱在怀里。 它狠极了,血泪从眼眶中流出,“我们同为精怪,你为什么要帮助人助纣为虐。” “我也是迫于无奈,中了他的厌胜术,您老……” 孔凤翎掏枪上膛,缓缓的扣动扳机,“就安息吧,晚辈送您一程。” “我做鬼……也不会……” 碰—— 枪响在空荡的石洞里,显得特别大声。 回声不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刚才的声音。 那些小的黄鼠狼哭嚎着乱窜,找地方掩藏自己的身形。 孔凤翎单手抱着婴孩,举枪乱杀。 一具又一具的尸首倒在血泊中,许多黄鼠狼受惊中失足跌落在河里,被滚滚的河水淹没。 一个是黄鼠狼天性酷爱报复,所以她想斩草除根。 另外一个是这样射击很考验枪法,非常有收割生命的快感。 孔凤翎子弹打完了,吹了吹枪口略为满足,“老东西,活着我都不怕,还怕你死了。” “孔姨娘。”孔凤翎怀中的婴儿忽然张嘴道了一句,稚嫩的声音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阴森。 她听得脑袋发麻,立时将婴孩送到吴凌恒面前,“你儿子帮你要回来了,现在你可以解了我身上的厌胜了吧。” 阴儿刚出生会说话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说话的那个口气,还有那种对她的称呼。 孔姨娘~ 这小子有毛病吗? 用这种称呼喊她,搞得她浑身不自在。 吴凌恒刚要伸手去接,怀中多了个娇嫩可爱的女婴。 女婴咬着手指东张西望,“这里是哪里啊?好黑,我都看不清了。” “这里是阎王庙下面的洞穴。”他冷酷的脸色立刻柔和下来,抱紧了女婴。 相当于是拒绝了抱自己的儿子,更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女婴就好似他心头肉一般,他所能给到的所有的关爱,若月光一般都集中在她身上。 她很喜欢他看她的眼神,伸出肉肉的小手摸他的脸庞,“我们怎么会到这下面来了,夫君。” “救我们的孩子啊,他失足从窗台跌下去,被黄鼠狼捡走了呢。”吴凌恒把自己的责任推卸的干干净净。 他希望自己在婉兮面前是完美的,没有任何一丝瑕疵。 婉兮看向孔凤翎怀中的襁褓,稚嫩的眼神有些呆滞,“我们的孩子!对哦,我们的孩子,他受伤了~” “皮外伤,没事的。”吴凌恒不在乎道。 孔凤翎嘴角抽了,这…… 是当爹的吗? 婉兮忧虑的看了一眼孔凤翎,道:“你怎么让孔三小姐抱着他?” “不要担心,她现在是我的仆从,不会伤害小宝宝的。”吴凌恒捏着她的小手道。 婉兮小脸俏红,傲娇道:“人家也是宝宝。” “好,你是宝宝,我的小肉肉你怎么长的这么慢?!”他笑着问道。 心里也是有疑惑,入了蛋壳重新孵化。 应该一日一年的长大才是,为什么过了几日还这般娇小。 难道是灵力耗费太多,所以才无法正常成长吗? 看来得添些助力,他可不愿她一直这么小。 孔凤翎被肉汤里的臭味熏出了眼泪,实在不愿意呆了,把怀中的襁褓放在了一块石头上,“儿子还你,我走了,这里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 “你打算去哪儿?”吴凌恒问道。 孔凤翎提起地上自己的皮箱,伸了个懒腰,“回家啊,我Dad打电话来了。” 箱子里的眨么眼一听自己要被带走,不安的挣扎了一下。 “你不想看看大明龙脉吗?”吴凌恒轻声问道。 孔凤翎如遭雷击,顿着不动了。 吴凌恒搂着婉兮朝暗河边走去,转眼半个身子没入水中。 孔凤翎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喊了一声:“它的入口藏在水下吗?你参悟了盒子上龙脉的确切位置了?!” “你说呢?”吴凌恒回头。 他这般心机深沉,又腹黑的人。 盒子在手那么久,找到龙脉入口不无可能。 可是…… 那隔板可是在金军阀手里,还有盒子…… 盒子也在金军阀手里!! 孔凤翎要追过去,肋骨忽然很疼。 只好折返过来,抱起石头上的襁褓,“要下水的话,你儿子受不了吧。” “他受得了。”吴凌恒话音未落,头顶被河水漫过。 孔凤翎一咬牙,也扎入水中,“从来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负责的父亲,这样对自己儿子……” 狐狸妖怕水,她有狐狸妖的血统。 在水里面很紧张,皮肤上都长了白毛。 灵力能保证她下潜的很深,也不会被淹死。 可那紧张感,真的很难克服。 “你不是一心想让婉兮母子死么,突然关心起这孩子了,难道是转性了?”他揶揄她的同时,在一扇巨大无比的石门前停下了。 石门高有二十多米,倾斜向上似是通天。 门上的扣环也在很高的位置,举头仰望还能看到一只狰狞的兽头。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97章 水镜之城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孔凤翎怀中的婴儿在水流中,依旧生存的很好。 【妈的!这么小就会调动灵力护体,长大了以后还得了。】 她在心中暗骂了一句,气哼哼的道:“他要是有个好歹,你还不得让我抵命。” 推了推长满了生物膜,变得十分滑腻的石门。 石门很重,完全推不动。 运了灵力之后,也是蚍蜉撼树一般,撼动不了分毫。 “那是机关吗?”婉兮小手指了一下门上的凹槽,声音软糯的问道。 大门上有一块非常明显的凹槽,凹槽的大小就是隔板的大小。 并且凹槽里还有花纹,花纹也跟隔板上的花纹如出一辙。 孔凤翎不禁侧目,也看到了那个凹槽。 她也曾听过“孵化”这门术法,重新孵化的魂灵会变得很幼小。 智商也会下降成孩童一般,怎么感觉楚婉兮没变笨啊。 真纳了闷,她脑中闪过一丝不对,“这门只能用隔板才能打开吧?隔板还在金大帅手里!!” 看来是白来一趟了,吴凌恒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吴凌恒打开带入水下的皮箱,拿出了里面的隔板。 隔板放进凹槽中严丝合缝,一瞬间出现了几股错乱的水流。 水流是呈水龙形状,凶猛迅捷。 仔细感知是特别的灵力在支配着,灵力则是从门缝中创出来的。 如果不催动灵力稳住身形,便会被被水流冲走。 “凤凰鸣矣,于彼高岗。”婉兮双目失神了,手指不自觉地触上隔板。 触摸着隔板,能听见阵阵凤鸣之声。 清戾威严,不绝于耳。 甚至还能看到那传说中的神鸟的样子,一身火红的羽毛。 眼睛闪着金光,嘴里吞吐着火焰。 婉兮的眼睛也慢慢变得火红,不受控制的继续道:“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在暗沉的水下世界中看到了一双幽深的眼睛,那眼睛是夫君的眼睛,有一种让她沉湎其中的力量。 隔板上的力量明明是凤凰的力量,她却感觉到夫君身上才有的冰柔的磁场。 为什么呢? 隔板中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你把隔板从金世杰手里弄来了吗?” 孔凤翎震惊不已。 大门缓缓敞开,都忘了闪避。 到了近前才躲了一下,手指顺势摸了一下上面的隔板。 一股强大的灵力,震的她浑身过电一般的酥麻。 迅速放开了手,再去摸就会被一股力量推开。 她摸不到那块隔板了,但是婉兮刚才触碰的时候完全不受影响。 隔板中不似传说中一般嵌入了凰羽,而是两根灵力充沛纠缠在一起的头发。 孔凤翎脱口而出,“你找人做的赝品?” 假货也可以打开机关,真是天方谭了。 不过这个隔板之所以能打开机关,靠的全都是里面的两根头发。 到底是什么人的头发能代替? 孔凤翎看向了吴凌恒,吴凌恒已经抱着婉兮走入门内。 不会是他的头发吧? 怎么可能!! 一个普通人的头发如何能和凤凰的羽毛比,除非他的来历不止这么简单。 因为大门的打开,大量的灵力、流水涌出。 很难看见前面有什么,逆流走了好一段距离。 出现了莹莹之火一般的光芒,稀稀拉拉的点缀在各处。 仔细一看,光芒是点缀在一个巨大的水下城市中。 城市一开始寂寥无人,慢慢的有第一个人从房中走向了街市。 随即,坊市之间开始流通。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幼童举着风车,被妇人拉着前进。 几个车夫合力拉车一车货,前面的马车马匹累的尥蹶子。 老人拄着拐杖走路,被一个路过的青年扶到歇脚专用的亭子里休息。 房顶的几只猫儿,到处游荡寻找着吃食。 …… 孔凤翎皱眉,“幻术产生的幻觉吗?” 她动用灵力驱逐幻术,却什么效果都没有。 打开了皮箱,放出眨么眼。 共同合力之下,仍旧看到城池中的景象。 眨么眼被放出来,身子裹着蓝光。 所到之处都会盛开出几朵蓝色的水莲,美的如梦幻一般。 “别折腾了,那些都是真的。”吴凌恒继续往前走着。 孔凤翎追了上去,完全无法接受,“怎么可能,人畜若没有特殊本领,怎么可能在水下生存。” 进入这么深的水下,婉兮是因为是灵体才没事。 吴凌恒本驱壳已经死了,所以不在乎。 她和她怀中的这个小东西灵力有限,呆不了半个时辰就会受不住。 来到城池中的街道,才发现这是一个无声的世界。 两个人吵架,只是在动嘴皮子。 猫儿打哈欠一点声音都没有,孩童朝着要吃糖更是没有声音。 “倒像是光学现象。”婉兮全然没有孔凤翎那样大惊小怪的表情,小手试图去摸一只飞过的蝴蝶。 蝴蝶忽上忽下,她没有摸到。 吴凌恒看着她盯着蝴蝶看时可爱的样子,被完完全全的吸引,“是的呢,婉儿真聪明。” “怎么可能是光学现象,光学现象是折射存在的东西,这些人都是古代的。”孔凤翎自认聪明过人,斗不过正常时候的婉兮也就算了。 难道她现在的脑瓜子,还有婉兮婴儿时期灵光吗? 吴凌恒摇了摇头,一副不愿怪罪她无知的样子,“你没听人说过,这个世界其实是一面水镜吗?” “好像就孔凌尘提过一次,他说的话可信度不高。”孔凤翎依稀记得儿时,孔凌尘还没去留学的时候。 总是叫嚷着这个世界是面镜子,他老是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吴凌恒问道:“孔凌尘怎么说的?” “他说这个世界是面被分割成三个位面的镜子,三个位面互相平行。”孔凤翎一开始说的时候不以为意,说着说着就觉得有道理,“他说他的眼睛,可以看到水晶中折射出的别的位面画面。” 路过一只马匹的时候,孔凤翎特意伸手拍了拍。 手从马中穿过,什么都没有摸到。 难道眼前的这些都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景象吗? 婉兮身边的蝴蝶,一直都跟着它。 按照道理它作为被折射的一方,是不知道婉兮的存在的。 婉兮的小手不经意间从蝴蝶身上穿过,穿过的时候指腹上留下了一丝蝶粉。 “堪破空间的力量?!”吴凌恒观察敏锐,察觉到了婉兮手里沾染的少许蝶粉。 只有不受维度限制的人,才能触摸到另外一个空间的东西,她居然摸到了那只蝴蝶。 因为水流很大,婉兮指尖的那点蝶粉很快被冲没了。 孔凤翎根本没有没有机会发现,东张西望的跟着吴凌恒的脚步往前走。 城池的中央,有一个巨型大坑。 大坑被三座横跨直径的长桥切分,长桥交汇的圆心处是一个祭台。 孔凤翎站在坑边,好的看下去。 下面是无数的黄金和珠宝,还有被水腐蚀的玉石、珊瑚。 这些东西堆积成山,战术射灯一照。 五光十色,光芒万丈。 根本不像是沉睡了几百年的宝藏,让人呼吸一滞。 “这该不会也是水镜反射吧?”孔凤翎自认从小见惯了珍玩,对任何宝物都不会有反应。 下头多余银河沙数的宝贝,让她眼睛都直了。 吴凌恒蹲下身,摸了摸坑洞的边缘,“是真的。” “夫君,你看,下面有团火。”婉兮感知力极强,从一堆珍玩中发现了一个椭圆形的宝石。 宝石上蒙上了一层生物膜,显得十分暗淡。 上面没有火,只是有火一样的灵力向外散发。 因为在水下时间长了,所以十分微弱。 孔凤翎要是从前肯定嗤之以鼻,可是自从知道幼小婉兮也很厉害的时候。 忍不住觉得重视,故作强调的道了一句,“你说的火,不会是那颗红宝石吧?” “是的!它在烧!!”婉兮很想表达清楚,可是年幼的她头脑短路。 很多措辞用不出来,急的奶白的小脸通红。 孔凤翎怀中的婴孩瞟了一眼,嘴角带着邪异上挑,“凤凰蛋。” “你说那是凤凰蛋?神兽的蛋?!!”孔凤翎很想把小婴孩扔出去,这完蛋玩意简直和邪恶起来的吴凌恒一模一样。 她要不是吴凌恒站在她面前,甚至怀疑这孩子是吴凌恒缩小了之后的样子。 怀中婴孩又不说话了,表情似笑非笑。 看向吴凌恒,想问问他。 吴凌恒根本就不在意此事,垂眸问婉兮:“今天怎么这么久还不觉得累啊?” “就是不困嘛~”婉兮撒娇道。 这里的灵气虽然古怪,可是让人很舒服。 吴凌恒担心她的身体,“要不进去蛋壳里休息一会儿。”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休息。”婉兮想一直看着他,所以故意闹情绪想留下来。 他头疼的揉着太阳穴,“哎,真是拿你完全没办法。” 坑下的凤凰卵实在是太诱人了,她的眼神已经成了狐狸看到鸡一样的贪婪。 嘴角都要流出口水了,双手抓在坑边努力去嗅那颗椭圆形宝石的气息,“好像是真的是凤凰卵,只是在水里泡的太久了。” “想要就下去拿嘛,在上面干看着,就只能眼馋罢了。”吴凌恒诱惑她下去。 她被坑的次数多了,反倒警惕起来,“你下去拿,是讲好了用凤凰卵跟我换鲲。”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98章 带封印的井 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第298章 带封印的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记住本站网址,om,方便下次,或且百度输入“ 时空网 ”,就能进入本站)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99章 借飞机 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第299章 借飞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记住本站网址,om,方便下次,或且百度输入“ 时空网 ”,就能进入本站)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00章 遗忘的命运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回来了?”吴军阀很诧异。 陈云低首道:“是的呢。” 吴军阀对教课的物理老师使了个眼色,这位洋人少校很聪敏的退出去,“那我明天再来授课。” 他是德国空军队的少校,是跟着这批货来的技术指导。 吴军阀询问道:“他不是说有事留在幕州,怎么突然回来了。” “那得打一通电话回去问问,属下想应该是为了少夫人。”陈云道。 吴军阀站起身,道:“不用打了,走,回去看看。” 出校门的半路上,遇到报信的士兵。 士兵敬礼之后,上来就递了一张纸,“金大帅来电。” 看了几眼纸上的内容,他的眼神变得阴沉。 揉成了纸团,上了福特车。 陈云先检查了一周车子,确定没有被人动手脚。 入驾驶座开车,径直回吴府。 “这个小兔崽子,你知道他怎么跟金世杰借的飞机吗?”吴军阀生气道。 陈云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有人在尾随,“开了高额租金?” “他说回来平叛。”吴军阀眉头紧锁。 陈云差点笑出来,努力忍住了,“这倒挺像三少爷的作风。” 军中最大的纠葛就是来自吴有匪的,他一猜就能猜到所谓的平叛是吴有匪。 “现在金老狗都知道吴家在闹分家。”吴军阀脸色都绿了,嗅着手里的烟。 在车里他不想抽烟,因为这是很不好的习惯。 听说孙军阀的座驾被人装了炸弹,他自己倒是没坐上去。 儿子坐上去点了烟抽,烟头的火星引起了爆炸。 炸的是尸骨无存,收尸都没法收尸。 陈云忠直道:“其实方势力早就发现苗头了,少爷只把事态说严重了。” “到时候让吴凌恒自己去跟金老狗解释,我可丢不起这个人。”吴军阀翻了个白眼,靠躺在椅背上。 陈云笑道:“这事不难解释,到时候把飞机还了,事儿就了了。” “婉兮那个孩子也是可怜,躲到幕州都没用。”吴军阀闭着眼睛养神道。 婉兮是如何受创昏迷的,清瑜回来简单叙述过。 当中去掉了她怀的是阴胎伤母体这件事,把责任都归咎孔凤翎。 陈云也叹了一口气,“谁也想不到孔凤翎会专机飞过去,若是坐客船我们还能把控一下。” “若是坐客船,定让她有去无回。”吴军阀等车停了,兀自下车。 车是直接进府,开到小院附近。 陈云下车帮吴军阀点火,喊了个守卫把车开去车库。 吴军阀抽了几口,掐灭了才进的小院。 —— 在幕州医院的时候,婉兮的身体时刻都是在打点滴的。 日常还需要非常多的护理,性命才得以维持。 客船一路东进,起码要走四天。 如此身体哪里遭受的起? 清瑜按照和吴凌恒说好的路线,在西林城下船。 西林城是极为重要的大城,刚好下船当日有客机飞沪,用不到两天的时间就能回吴府。 吴凌恒回来的时候,她在府里已经养了好几日了。 因魂魄尚未归位,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眨么眼,进去。”他握着婉兮那只带着玉扳指的手,单膝跪在床前。 皮箱里的眨么眼用脑袋顶开箱子,蓝中带红的身子钻入了玉扳指上的那枚养妖环中。 养妖环上顿时多了许多雕刻的云纹,云纹中有一只游走的小鱼。 她体内枯竭的灵根,慢慢有灵气融入。 最后和养妖环之间形成了一个灵气循环的小周天,重新和眨么眼建立了联系。 他拇指抚摸着环上的小鱼,“委屈你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不委屈,养妖环里宽敞的很。”眨么眼没有撒谎。 养妖环据说别有洞天,是另外一个小世界。 只是只有带妖血的物种才能进去,人和鬼是进不了养妖环的。 他将怀中婴儿的灵体缓缓送入婉兮的身体里,受创的灵体接触到自己本体之后迅速融合。 灵根里的灵气来源于神兽,有一种生生不息的力量。 滋养了魂魄一小段时间,就有了明显的恢复。 可她的魂太小了,进的却是成人的身体。 像是一个丢到大海里的种子,有一种慌乱无力的感觉。 她在黑暗中爬行,一直到不了尽头。 孤单让她感觉到害怕,在黑暗中慌乱的哭泣起来,“夫君,你在哪里,这里好黑啊。” “夫君在这里。”一个冰柔温润的声音响起,从天际伸下一双十指若玉箸的手。 那手捧起她娇小的身体,从黑暗中带走。 一睁眼,她在他怀中。 还是婴儿的模样,身体里的剧痛早已消失。 只是眼角还带着泪花,皱着小眉头委屈的看着他。 他拭去她眼角的泪,轻言道:“不要难过,任何事我都会陪你度过。” “难过?发生什么事了吗?”她一脸茫然。 吴凌恒面色微微一变,试探的说出两个字,“攸宁。” “君子攸宁。”她博览群,很简单的接上了。 脸上含着笑,没有一丝痛楚。 吴凌恒仔细探查她的魂魄,发现她的地魂有一丝损伤并未痊愈。 伤口上有一股力量,是来自修罗道才有的邪气。 此邪气似一只菱形的黑曜石一般,镶嵌在她的魂魄里。 他想到了攸宁跌入井中时,所发的誓愿:“我以身祭修罗,忘了我,妈妈。” 忘了他? 他以自己祭祀修罗道的神魔,只希望她忘了他。 “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受伤的?”吴凌恒观察着她。 她瞪大了眼睛,看了他一会儿。 双手主动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香了一口,“夫君是大笨蛋吗?这种事还要再问一遍。” “我想听嘛。”吴凌恒道。 婉兮道:“因为孔凤翎克制黄鼠狼啊,只有她才能把我从黄鼠狼手里救出来。” 乱了!! 记忆全乱了!! 吴攸宁的目的达到了,她的记忆因为对他的淡忘。 全部都如同被篡改了一样,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就好像他从来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一般。 “那你记得这个刻在我手上的咒文是怎么来的吗啊?”吴凌恒挽起了手腕,给她看他立下誓咒时留下的咒文疤痕。 婉兮哼唧了一声,不满道:“都怪你吸太多血了,害了我差点死了,你这个都不记得了吗?” 还好不是所有事都忘了,这种简单的事情都还记得。 又问了她几个关于怀孕的事情,都得到了那个孩子被从记忆中完全抹去的回答。 到底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够接受让自己母亲彻底遗忘自己。 最爱他的是母亲,能豁出去命的也是他母亲,以后能铭记他的也是母亲…… 可他放弃了这个权利,抹去过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深刻的划痕。 “你好无聊哦,问这么多笨笨的事情。”婉兮打了个呵欠,进了蛋壳熟睡起来。 吴凌恒指尖从蛋壳表面掠过,轻轻道:“其实没必要忘记的,她能承受没有你的痛,况且……” 况且小家伙掉入修罗道,不一定意味着灭亡。 只有灵体掉进去,才会死无葬身之地。 因为有人突然进来,他话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回来之前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幕州的事办完了?”吴军阀把陈云留在外面,双手背在身后进来。 吴凌恒给病床上的婉兮的身体盖好被子,略带倦意的看向吴军阀,“花了点时间,把孔凤翎处理了。” “你把她宰了?”吴军阀一脸讶异,其实心中猜到他会狠下毒手。 毕竟孔凤翎一直要害婉兮母子,吴凌恒怕是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吴凌恒淡淡应了一声:“嗯。” “有没有人知道?或者看见?”吴军阀问道。 吴凌恒脸上的冷笑,更像是在嘲讽吴军阀贪生怕死,“怎么?怕孔连顺对咱们开战啊?”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01章 陈氏有容 吴军阀找张椅子,岔开腿坐下,“老子怕过打仗?” “哦新一批的飞机到了,您有底气了。”吴凌恒恍然大悟道。 元术镇机场花了一个月刚捡起来,跑道上就停了好几架福克e3式战斗机。 吴军阀翘起了二郎腿,“我连个飞行员都没有,你小子觉得打仗的时候能用的上这些飞机?” “您自己不就在学。”吴凌恒扫了一眼他的口袋,口袋里插着一本战斗机相关的工具书。 德国来的书籍都是厚厚一本,还都是令人头晕的德文。 不仅不方便携带,更不方便看。 他就找人专门刊印了翻译后的口袋书,忙的时候没时间上课,还能抽空看看。 吴军阀一拍大腿,对学习飞行知识深有感触道:“比不得你们这些小年轻,哈哈,你这个小兔崽子才学了半天,就敢把飞机开回元术镇。” “我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实在是担心婉兮。”吴凌恒回视婉兮,眼底染上忧色。 吴军阀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作为男人关心自己的妻儿是对的,对了,婉儿生的小崽子怎么没见带回来?” “清瑜怎么说的?”吴凌恒低着头很颓。 吴军阀听到吴凌恒这样问,已经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他说小崽子是跟你回来的,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小崽子出了点问题。”吴凌恒没有抬起头,说话声音闷闷的。 吴军阀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拖长音恼道,“我不想听坏消息,你不许在我面前说坏消息。” “那我就没什么可说了。”他心情很糟,刚好不想搭理任何人。 吴军阀作为爷爷,岂能不关心自己的孙儿,“他到底怎么了?” 他骤然说出口,“死了。” “谁干的?孔凤翎吗?!”吴军阀大怒,睁圆了的眼睛像极了年画上的门神。 吴凌恒轻轻应了一声,“嗯!” 吴军阀气蒙了,“这个孔三,老子去毙了她。” “您糊涂了吗?孔三已经死在我手里了。”吴凌恒抬起头斥道。 吴军阀眼神一黯,声音颤抖而又辛酸,“当初怀的时候就那么艰难,婉兮拼了命才坚持到最后,她醒来该多难过啊。” 吴家的第一个孙子辈就这么没有了,还是因为他当初一时的贪婪埋下的恶果。 佛家有云,万事皆有因果缘法。 还真是这样的,有什么样的因就会有什么样的果。 懊悔、愤怒、杀戮,充斥着他的内心。 他可是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凶神,当年屠城都没眨一下眼睛。 杀他孔家满门,亦不在话下。 吴凌恒过了许久,才道:“婉兮已经忘了他的存在。” “什么?”吴军阀正想着怎么报复孔家,一听这话,吃了一惊。 吴凌恒语调有些自嘲,“受刺激了,就成了选择性失忆。” 吴军阀一听是选择性,问道:“只是忘了自己生的小崽子吗?” “昂”吴凌恒应道。 吴军阀有些怀疑的问道:“不会是你动的手脚吧?” “我哪有那本事。”吴凌恒狠狠皱眉。 吴军阀严肃道:“我会让陈云去处理,府上下都会保守这个秘密,不会让她知道的。” “我要的是镇守口如瓶。”吴凌恒口吻绝对,不容一丝一毫的更改。 吴军阀有些头大,摘了军帽,声音都低了几分,“你这个要求会不会太高?” “我找刘闯去办吧,您办事我不放心。”吴凌恒懒得跟他争辩,心里打定主意婉兮不能再受一丝伤害。 既然那小家伙不惜一切的让她忘记,那就真的让她彻底忘记吧。 吴军阀气的要死,又拿他没办法,“你这小子,你” “我能把事情办好,还不是继承了您的优良基因,我们谁办不都是一样的?”吴凌恒和从前不同,竟然张口说了一句舒心的话。 以前因为岳零落那事的隔阂,父子俩很容易拌嘴。 他也喜欢故意气他,现在好像变了。 是因为吴有匪靠不住,知道该由他分担一些事了吗? 吴军阀火气被压了下来,不过还是有些不高兴,“身边就一两个得力的,就把你高兴成这样,尾巴都翘到天上了。” 吴凌恒没有辩驳,起身给吴军阀倒茶。 从吴凌恒手中接过温热的茶盏的时候,吴军阀这铁血汉子眼圈竟红了一些。 “您这是怎么了?”吴凌恒笑问道。 吴军阀自不能承认他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零落的影子,“没怎么,这两天可能是看书多了,眼睛容易难受,婉兮气色比昨天好多了啊。” “我从幕州带回来了一些进口药,看着有些效果。”吴凌恒一边撒着谎,一边话锋一转,斜看着吴军阀,“你昨天来过?” “每天都会过来看看。”吴军阀也是担心婉兮的状况,毕竟吴凌恒不在身边。 兰竹经过一场大病,总是病蔫蔫的。 他也怕婉兮回府之后下人照顾不周,所以总要亲自来探望确定。 吴凌恒轻道了一句,“有劳爹费心了。” “小事而已,她什么时候能醒?”吴军阀问道。 吴凌恒掐指一算时间,“要个八九天吧。” 灵魂在蛋壳里重新孵化,一天大概就是一年。 过个八九天时间,也就十多岁。 那个时候回归本体,大概不会像现在这样失衡了吧。 “该回去妾身那喝羹汤了,爷。” 一个有些生涩的撒娇的少女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是一阵脆生生的高跟鞋声。 吴军阀最这个女子没办法,叹气道:“哎!你这个小狐媚子,又来惹我。” 女子进来后,挽住吴军阀的胳膊,“人家才不是狐媚子,我又没有勾搭着您上床,是有正事要跟您商量。” 白嫩的小手摸着吴军阀的胸口,弄的人心痒痒的人。 “如果还是你爹的事就免谈,当初给他许诺的那些利润,就够他吃了,吃多了也不噎着。”吴军阀虽然很吃她这一套,可是在真正的利益面前是不会退让的。 女子很委屈,娇声娇气的抱怨,“瞧您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 “不像吗?整日缠着我,难道不是受你爹影响。”吴军阀捏着她的鼻子,虽然故意拆穿她,但是语调还是颇为宠溺的。 毕竟这女子年少,也不曾做出什么不当的事。 女子撅起了小嘴,眉头也紧紧皱着,“当然不是,我嫁进吴府就是吴家人,只会为自己人考虑。” 吴凌恒张口道了一句,“这位就是我的新妈妈吗?” 吴军阀挑眉,他这个儿子可是不好惹。 普通的一句话从他嘴里出来,听着就是刺心。 “我年纪比你小,可听不习惯别人喊我妈妈。”女子盈盈一笑,竟不以为意。 吴凌恒淡淡道:“不喊妈妈喊什么?娘么!” “三少爷这是要折煞我了,我来可是帮你们的,可不许用这样的语气对我。”女子听出吴凌恒话里的敌意不小,表情认真了起来。 吴凌恒一听来了兴趣,“怎么帮?” “有些话我只能单独跟帅爷说,还请三少爷见谅。”女子福了福身。 吴军阀端起她的手臂,不悦道:“你是他的长辈,不需对晚辈行礼。” “怎个不需,我们还没圆房,还不算是正式的长辈,况且我早就敬仰三少爷的威名了。”这女子一张小嘴颇为能说会道,说起话来娇蛮刚直。 圆房这样的话挂在嘴边,根本不觉害臊。 奇怪的是旁人听着,也不想恼她,大概是因为她真没什么害人之心。 吴军阀故意怼她,“你是不是很失望嫁不得吴凌恒。” “大帅见谅,有容不过玩笑,请您不要怀疑有容对您的爱慕。”这位陈家小姐反应实在机敏,诚惶诚恐的蹲下告罪。 吴军阀看了,心中都有了一丝不忍,“行了,你不是有正事要对我说吗?我去你房里听。” “帅爷,你不怪罪就好了,吓死人家了。”陈有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挽着吴军阀的胳膊出去。 吴军阀回头看了一眼吴凌恒,道:“孔府那边你不用担心,短时间内他不敢如何的。” “因为段薄擎在对孙大帅用兵?”吴凌恒问道。 吴军阀点了一下头,“他没了段薄擎借给他兵,就凭他两百人的卫队,做不成什么事的。” 段薄擎为人太狠了,找人装炸弹刺杀孙军阀。 孙军阀刚死了儿子没几天,金军阀就被利用长驱直入孙氏的腹地,马上就要打到西林城了。 吴军阀刚一出门,陈云便上前一步耳语。 说的是车子被人尾随的事情,人已经抓到了。 清瑜认出来,是特别行动科的人。 现在抓去了地牢里,正在严加盘问。 “听说孔凌尘在幕州还救了婉兮,审问的时候不要下太重的手,给孔二少爷留点面子。” 吴军阀脾气虽然暴躁,但是还是很讲究情面的人。 来到陈有容的房间,门一关上。 陈有容便蹲在地上拜见,“陈氏有容拜见大帅,有些事小女子得当面禀报。” “都嫁给本帅了,还这么客气吗?”他弯腰扶她,眼中带着审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02章 猫鬼蛊 陈有容很有自知之明,压根没太敢造次,“我还是跪着说话吧,这样我比较安心。” 这才刚进吴府呢! 她可不敢拿大,真把自己当盘菜。 吴军阀生性多疑,才不会那么轻易把她当做他的女人。 “呵,有点意思。”吴军阀瞟了她一眼,背过身去看柜子上的摆件。 这些摆件挺有意思的,很多都是梨园里收来的小玩意。 有唱戏的脸谱,戏子头上的珠翠,折扇 陈有容道:“大帅容禀,小女子师从点苍山,从小钻研蛊术。” “你不用一一介绍,你爹都跟我讲过。”吴军阀转过头去对她讲。 陈有容一缩脑袋,道:“哦” “继续啊。”吴军阀道。 他隐隐感觉陈有容接下要说的事,会和迷一样的苗疆蛊术有关。 陈有容不太敢讲,声音小的吓人,“副官中了蛊术。” “你说什么?说大声点。”吴军阀皱眉道。 陈有容吓得发抖,“我听人说您的副官忠心耿耿,在任何事上从来不曾有过差池,我就想他背叛您可能是有原因的。” “你怎么知道他中了蛊术?!”吴军阀厉声问道。 陈有容心想着,原来你听见了刚才的话啊,还以为说的太小声听不见呢。 她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小心翼翼的回答:“我我偷偷去的水牢看的,您您别生气。” 大概是怕吴军阀发火,她把脖子一缩不敢看他。 “你的意思是说他背叛我,是因为受了蛊虫的影响!”吴军阀心里反复咀嚼着蛊术这两个字。 从前他也只是听过,苗疆有这样的邪术。 更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人会中此邪术,想想也是大意了。 段薄擎的颖川离苗疆多近啊,他竟对多年出生入死的副官,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怀疑。 陈有容闷闷的应了一声,“当然啦,肖副官不是那种会背叛你的人。” “你远在点苍山,还能知道这个?”吴军阀不是怀疑她,是觉得她说的很有意思。 他弯下腰来,凝视着她肤白若雪的面庞。 她很害怕“黑豹子”这深邃的眼神,目光心虚一般的闪烁着,“我两年前就回来了,住在金陵,金陵日报上有很多你们的事。” 吴军阀不说话了,他不知道陈有容是不是别有用心。 陈老爷那边说她有十八岁,可是她表面上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 脸上稚气未脱,说话也有点奶音。 “当我可以解的,小女子会解蛊。”陈有容扯了扯吴军阀的裤管,乖巧道。 吴军阀捏起她的下巴,实在是看不清她为何会这样做,“你该自称妾身。” “又没有圆房!!我还不是你女人呢!”她一开始很害怕的,和他对视了一会儿。 壮了胆子之后,鼓着腮帮子和他“叫嚣”。 小圆脸气鼓鼓的样子,忒像一只涨了气的河豚。 他眼神犀利,“你希望我宠幸你吗?” “我我不知道”陈有容吓坏了,颤抖道。 “像句实话。”吴军阀听她说不确定的话,反而觉得不像编的瞎话。 陈有容认真道:“您爱妻的事,我听过一些,您也是一往情深的人。” “大胆!”吴军阀被触碰了逆鳞,顿时就怒了。 陈有容立刻受惊兔子一般的低头认错,“对对不起。” “你是因为我一往情深才不确定,还是不想跟我在一起。”吴军阀打量了她一会儿,语调深沉了下来。 他其实不用在乎这个女子的目的,陈府目前是绝对不会对自己的盟友做什么不利的事。 不过,她的真心他很好奇。 她道:“我不想回答。” “那就是不愿。”吴军阀自知岳零落投胎的那一刻,心就好像死了。 满脑子都是当年的回忆,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的位置了。 她缓缓起身,害怕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抱住了吴军阀,脑袋靠在他胸前,“我想让时间来证明。” 时间 他承认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心中震了一下。 低眸看她娇滴滴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害怕这样会勾起一个男子的欲望。 眼神又是那么天真无邪,一副未经人事的样子。 倒不像是蓄意勾引,也不想期待雨露。 他皱眉,有些迷茫了。 “大帅,你饿了吧,我炖的汤可是跟宫里御厨学的。”陈有容仰头望着他。 他点头,“去端汤吧。” “嗯!”她很高兴,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吴军阀在藤条编的椅子上坐下,指尖触摸着也是藤条编的桌子。 点苍山巍峨险峻,山上的人隐世孤僻。 一应器具很难下山采购,所以桌椅都是藤条编的。 陈有容用习惯了,下山以后很难改。 这一间房间就是她亲手布置的,像极了住在山上的隐士才会有的陈设。 质朴、简洁,像是回归田园一般。 喝过了陈有容的汤,天色已经不早了。 吴军阀回自己的住处,发密电联系金军阀。 要求他致电催促军事法庭对孔凤翎的施压,务必把孔凤翎在幕州的事说的越严重越好。 金军阀本来都打算饶了孔凤翎,可他正在对孙家用兵。 正是最需要盟友的时候,对孔凤翎的承诺自然作废。 连下三道电文,叱责新zf军事法庭办事迟缓。 新zf那边是不希望金军阀和孙军阀打起来,破坏国内短暂和平的气氛,更不希望孙被吞并。 金军阀因为孔凤翎的事有了借口,说不办孔凤翎的事主持公道,他也没有必要听命新zf。 孔老爷被上头不断施压,气的差点吐血。 吴军阀配合金军阀致电新zf,说孔凤翎在幕州草菅人命。 列举了好几个证据,桩桩件件都有照片。 包括了大山路调动军队,在出租房内围捕婉兮。 剑指孔凤翎害死他吴家长孙,要求孔家马上交人。 孔家那边虽然找不到孔凤翎本人,却找到了酆都那边的目击证人。 证明孔凤翎是跟着吴凌恒去了郊外,然后失踪的,也在叱责吴凌恒涉嫌非法拘禁孔家小姐。 —— 新zf内部闹的天翻地覆,吴府小院里倒是安宁。 “少爷,二十夫人着实厉害,据说已经解开了副官身上的蛊。”清瑜低头汇报着。 吴凌恒垂眸喂着水缸里的蓝鲤,“是遮心蛊吧。” “您对蛊毒也有了解?”清瑜学的乃是驭鬼之术,可不懂蛊术。 吴凌恒盯着缸里的鱼儿,“遮心蛊是种猫鬼蛊,得是个养灵猫的蛊女才能下蛊。” “二十夫人是这么说的,您感觉和她一样懂这些。”清瑜佩服道。 吴凌恒瞟了她一眼,道:“你要是和我一样多活一事,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自然知道。” “您不提我还忘了,您是阴生子。”清瑜淡笑道。 吴凌恒拍了拍手里的碎屑,进屋洗手道:“副官现在怎么样?” “很不好,在水牢里,身体都泡坏了。”清瑜表情有些不忍。 吴凌恒倒了热水,弄湿了帕子给婉兮擦身,“这怕就是段薄擎的目的吧,就算知道了真相,爹和副官的感情也不能修复如初。” “大帅想给副官主持大婚,但是被副官拒绝了,他好像不太想娶香儿。”清瑜道。 吴凌恒反问她:“如果你是男人,你会在残废的情况下,娶自己心爱的女子吗?” “会的,如果她没有我不行。”清瑜道。 吴凌恒擦拭的动作顿了一下,才继续,“可惜副官不是你,他自觉是配不上香儿的。” “可他们有过夫妻之实。”清瑜道。 吴凌恒看得很透,“现在不是旧社会了,只要找个思想开阔的,一样可以娶香儿。” “大概肖副官就是这样想的吧,难怪不愿娶她了,怕耽误她。”吴凌恒淡淡道。 清瑜犹豫了一下,道:“听说大少爷总是去见副官,您看会不会是故意拉拢?” “谁知道呢?他在外边闹那么多事,分父帅的权,还敢回府住。”吴凌恒的话里充满了讽刺。 清瑜沉默了一会儿,语调有些沉重,“可能是找不到借口反吧,他的那些手下,很多都是吴大帅亲自带回来的。” “找不到理由反,难道要一直耗着么。”吴凌恒给婉兮盖上被子,检查了一下吊瓶。 确认吊瓶还有三分之一,又俯身往养妖环中送入阴气。 “哇塞,荷花池里的鱼儿好漂亮,蓝色的。”外貌传来了一个女童惊奇的声音。 外面,艳阳高照。 女童大概只有三四岁,趴在高高的水缸上面。 阳光照在她身上,让她的身子有一点点的透明的感觉。 她对水缸里的鱼儿充满了好奇,拨动着莲花的梗让水流动,来逗趣里面的鱼儿。 什么时候出去的? 他居然没有察觉!!! 他摸了摸胸前的蛋壳,有些无奈。 走到她身后,轻轻捧住她的后腰,“这么个姿势,不怕掉进去吗?” “啊——啊、啊——”她骤然听见他的声音,心虚之下,吓了一大跳。 明明是轻盈的灵体,还是兜头掉进去了。 费劲扑棱了半天才从缸里钻出头,浑身上下都被水浸透了,“阿、阿嚏——” 她狠狠的打了个喷嚏,满头都在滴水。 手撑着缸沿,才没有掉下去,“臭夫君,都怪你!!要不是你吓着我,我会掉下去吗?” (记住本站网址,om,方便下次,或且百度输入“ 时空网 ”,就能进入本站)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03章 列子·汤问 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第303章 列子汤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记住本站网址,om,方便下次,或且百度输入“ 时空网 ”,就能进入本站)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04章 大总统之女 小说网 ,♂小说网 , 吴凌恒淡淡道:“说不定是自己长脚跑了。” “衣架自己长脚跑了”岳零露一脸懵逼。 “这等小事还要姨母操心,凌恒惭愧,就不打扰您了。”吴凌恒说了一堆无意义的客套话,冷漠的挂断了电话。 电话刚刚挂断,又响了起来。 吴凌恒刚讲完电话,心里对电话是有抵触情绪的。 扭头就出去了,到外面给花浇水。 清瑜接完电话,来到院里见吴凌恒。 吴凌恒手中的丝绸,擦着染灰的郁金香叶子,“谁打来的。” “金陵zf办公厅。”清瑜道。 吴凌恒问道:“说什么?” “他们让您去一趟金陵,出席军事法庭。”清瑜淡雅一笑。 吴凌恒垂眸低沉道:“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不会去?” “有了上次对大公子的软禁,谁还会轻易再去金陵受迫。”清瑜不屑一顾道。 吴凌恒直起腰,把丝绸胡乱往清瑜手里一塞,“这一次你揣摩错了,我要去金陵,还要看一场球赛呢。” “是中央体育场举行的亚洲友谊赛吗?您还懂足球啊?”清瑜在金陵的时候,也去中央体育场消遣过。 不过一般都是在跑马场,和一些贵族名流搭关系。 足球场还一次没去过,甚至都不知道踢足球的规则。 吴凌恒和她对视了一眼,“就是不懂,才要去了解。” “我去给您收拾行李,您看看要带什么,后天就开庭了。”清瑜走进屋中,找出皮箱开始收拾。 吴凌恒插着裤袋进去,在婉兮身边躺下休息,“你决定吧,还嫌我操心的事不够多吗?” 触摸婉兮手指上的养妖环,眨么眼在里面欢快的游动。 —— 两日后,金陵。 他身边的小丫头,长到了五六岁的样子。 已经可以牵着满地跑,于是就带她来金陵最热闹的小吃街。 她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东张西望的搜寻着。 又想吃猪油饺饵,又嘴馋鸭子肉包烧卖。 看到鹅油酥、软香糕,更是完全走不动道。 “夫君,我好想吃那个,软软的糕点。”她直咽口水,眼睛都看直了。 清瑜手里头大包小包的买了一大堆,依旧优雅的跟在后面,“金陵的美食太多了,一下可吃不完,可以慢慢来的。” “那好吧,今天就只买这些。”小小的婉兮鼓着掌,看到摇拨浪鼓的卖艺人从身边经过,视线又被他带跑。 那人虽然穿着破衣烂衫,穿在里面的小褂若隐若现的藏着军衔。 脸型消瘦的样子,看着有几分熟悉。 婉兮自言自语道:“我好像在哪里看见过他?!” “是吗?”吴凌恒很淡定。 婉兮猛地想起来,“对了!!酆都小酒馆!” 稚嫩的童音嗓门挺大的,那人转过了脸。 诡异的眼神,冰冷的表情。 是他!! 就是那个道士!! 婉兮心中想着,却害怕的缩了脖子。 这个家伙眼中全无善意,反倒带着戾气。 “碰——”那人转过头来,做个手枪的手势指着婉兮的头。 随即转头,快速的融入人群中。 吴凌恒很清楚他眼中的恨意由何而来,他定是知晓那日在酆都酒馆他所言的谎言。 当时为了引孔凤翎来,故意出言欺骗他。 他作为秘密保护孔凤翎的特殊科室,怕是受到了严厉的叱责和责罚吧。 清瑜来到自己熟悉的地方,许多事比在其他地方更加游刃有余。 她感觉自己受到了威胁,想要马上解决,“可恶,欺人太甚,我去结果了他。” “你现在结果了他,岂不是正好让人抓住把柄,放心我们还会见面。”吴凌恒制止道。 清瑜停住了脚步,回头问道:“还会见面?” “一会儿军事法庭上,他怕是要出庭呢。”吴凌恒领着婉兮拐入颐和路附近,热闹的人群渐渐稀疏。 颐和路上都是新盖的洋房,大部分的政要都在这里办公、居住。 道路两边种了梧桐树,太阳撒在道路中央。 树影婆娑,光斑顺着树叶的缝隙跳动在树荫之中。 小鸟穿梭在枝头,发出清脆的鸟叫。 幽静、明朗。 吴凌恒领着婉兮在树下的长椅上坐下,给了婉兮一个肉包,“吃吧。” “嗯。”她变小以后,性子有点像别枝。 对吃食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狠狠的啃着包子。 小嘴变得油油的,笑起来有种娇憨的气质。 他一点也不嫌弃,反倒越看越喜欢,“明明成了个小吃货,可是为什么还是那么喜欢你呢?” “软香糕、软香糕!”婉兮吃完了肉包,看上了清瑜怀中别的吃食。 因为是灵体的缘故,所以吃什么都可以毫无限制。 简直就是海量,他感觉吴家就算有两条金矿,也会被吃穷的。 吴凌恒扶额,“我一定是疯了。” “夫君,你也吃。”她没有狼吞虎咽,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 递给他的时候,水灵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他接过软香糕嗅了嗅味道,因为有她品过所有留下了耐人寻味的灵力。 轻轻咬了一口,眼神不禁柔和了,“怎么舍得跟我分着吃?你不是个贪心的小吃货吗?” “这个世界上好吃的我谁也不分,就跟夫君分。”她吻去了他嘴角的糕点碎屑,小脸红扑扑的。 眼神从那种对他纯粹的依赖,慢慢的变成了一种倾慕。 他现在不想吃糕点,就想一口把她吃了,“你这个小东西,敢当街调戏我了。” “这不算调戏,夫君。”她撒娇的时候,声音格外软糯。 他的心都要化了,“那算什么?” “正常的说话么!”她心安理得靠在他怀里。 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她才能在他面前这样放肆了。 “咚咚咚” 几声撞钟的声音响起,清瑜看了手表,“开庭了。” “我知道。”吴凌恒道。 清瑜提醒道:“您现在过去,已经属于迟到状态。” “再等等。”吴凌恒在等她睡过去,有些话她是不能知道的。 清瑜换了几个吃食喂婉兮,“大总统今天都来了,迟到太久不太好吧。” “听说吴有匪也来了?”吴凌恒从来没把所谓的大总统放在眼里,故意岔开话不聊他。 清瑜也看出来了,他哪里是能买大总统账的人。 不好再劝说,回答道:“只派了副官,这里是他一辈子的痛,怕是永远都不会来。” “不来最好,省的见面尴尬。”吴凌恒半眯着眼睛,似要在午后温暖的斜阳中睡着。 初夏的微风,吹的他发丝轻舞。 远远的一个穿着黑色条纹连衣裙的少女走来,看到他假寐的姿势有些痴了。 她身边另一个女孩拉了拉她,道:“毓秀,快走,都开庭了,迟到可不好。” “那个男人好眼熟啊。”那个少女道。 她身边那个女孩给她看了一张报纸,“你看这份报纸,他不就是吴凌恒吗?” “对哦,我听父亲说,他要出庭的,怎么还躺在这。”毓秀不解道。 她从来没见过如此干净的面容,如玉一般像是古代画卷里才会有的神仙一般的人物。 这样孱弱的书生气息,竟是军门里的少爷。 他和她想象中的模样和气质,完全截然不同啊。 她的女伴气呼呼的提醒她,“艾毓秀,你可是辩护律师,举国上下只有十个人能给军事法庭上的犯人辩护,你就算一个。” “知道了知道了,我只是好奇他为什么来了,却不进去。”艾毓秀被女伴推着走进了一栋建筑,还是三步一回头的看吴凌恒。 等她们进去了以后,清瑜才低下头来,“没想到大总统的女儿会来当辩护律师,此案对我们很不利呢。” (记住本站网址,om,方便下次,或且百度输入“ ”,就能进入本站)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05章 庭讯 “你是不是傻。”吴凌恒讥讽她。 她有些错愕。 他道:“人都已经不在了,还在乎什么输赢。” 对哦! 孔凤翎都已经凉了,军事法庭对她的指控是否成立,似乎 根本不重要!! “那您为什么还要亲自来一趟金陵,出庭。”清瑜问他。 吴凌恒温和的看了一眼怀中沉睡过去的女童,将她收进蛋壳里,“都说了是来看球赛的,你还不信。” 信步走进了大楼,里面是一片安静。 开庭所在的房间的两扇大门紧紧闭合着,隔音效果做的很不错。 若是普通人根本完全听不见里面在说什么,清瑜有小鬼可以窃听,吴凌恒更是五感敏锐。 “里面正在放孔凤翎的录音带,王泯也出庭作证了。”清瑜不管他是不是有特殊能力,履行自己的职责告知里面的情况。 吴凌恒耸了耸肩,阔不过去。 被告都不在的一场庭审,其实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了。 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全都是大总统身边的秘书。 把这两个人放在门口就是为了防止吃罪来参加庭审的大佬,他们是大总统最得力的助手。 耳聪目明,识人甚广。 见是吴凌恒走来,立刻打开大门。 两个人鞠躬,请他进去。 因为里面正是严肃的庭讯,他们并不能说任何话。 不能对吴凌恒说话,更不能向庭上任何人解释吴凌恒的身份。 庭上法官三人,都是在宪兵队军衔极高的长官。 孔家一方请了艾毓秀作为辩护律师,金军阀、吴军阀这一方请了金陵名声大噪的许冰。 许冰暗中发现线索,给吴有匪洗脱罪责。 各大报纸媒体争相报道,他现在可是金陵炙手可热的律师。 原告席上坐着金朵,代表金、吴两家的利益。 被告席上也是有人的,孔凤翎找不到人了。 由她的贴身女佣小玉代替她站着,小玉已经吓得脸色铁青。 大总统、四大家族的话事人、段薄擎、陈法儒、陈法仙等等高官要员都在观看席上。 从前军事法庭一般是秘密裁判,判决了之后直接执行。 很少有这样公开审理,把影响力扩大化。 吴凌恒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提步走了进去。 此时,录音恰好放完。 “进来的可是吴府的三公子?”法官不得不询问吴凌恒。 吴凌恒站定,行了个军礼,“是的,尊敬的法官阁下。” “你知不知道你迟到了,打断了最高军事法庭审判。”法官是大总统和孔家的人,自是要为难一下他的。 不过这也不算为难,这种场合迟到的确不对。 吴凌恒不卑不亢,身姿挺拔若松柏,“我很抱歉,实在是有要事耽搁。” “什么事严重到你影响了出庭这样的大事?”法官质问道。 吴凌恒脸色一变,语调有些轻,“出门的时候父帅身体不适,我本来是不能来的,是家父一直催促我过来。” 呸!!明明刚才还悠闲的在门口坐着,竟然编出这样的理由。 毓秀心里面吐槽了一下,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向观看席。 陪审团的人交头接耳,似乎在聊着他迟到的事。 法官敲锤,“肃静。” 法庭安静下来,诸人正襟危坐。 “王泯,你继续说。”法官道。 王泯敬了个军礼,并且依照惯例宣誓。 把孔凤翎杀人的前因后果,还有录音的由来诉说了一遍。 在场的人哗然,大部分是没想到王泯掌握这样的铁证。 接下来就是大山路的一些照片,照片都是有人用微型照相机拍的。 大山路这个地址,本来就是吴凌恒给婉兮的。 那里埋伏偷偷拍照的人还是有的,这几张照片成了又一个铁证。 法官敲锤道:“胡乱调动军队,在没有调令的情况下擅闯居民区,的确有辱zf形象。” “法官阁下,当时的情况是,吴楚氏和金吴氏两人擅闯民宅。”艾毓秀尽全力辩护,她看了一眼吴凌恒道,“那片民房真正的归属是孔家和宋家,孔三小姐是有权利管理治安。” “是这样吗?”法官问道。 金朵道:“恐怕并不是如此,当时那间房里藏着有人妄图刺杀我父亲的证据,所以父亲派我嫂子去看看究竟,我嫂子就是对方律师口中的金吴氏。” 一场口舌之战打响了,艾毓秀舌战几大家族势力。 虽然巧舌如簧,不过气势上渐渐被打压。 不过经过她的辩护,这些罪名都被淡化,顶多关个两年。 那个死去的女兵虽然是军人,可是毕竟不是贵族。 哪怕现在提倡人人平等,正真裁决的时候也是根据对方身份。 毓秀辩护说完,坐了下来。 她松了一小口气,偷偷看了一眼吴凌恒。 接下来孔凤翎的罪名,就得看他了。 如果罪名太大,可是会牵连孔家。 “现在请另一个原告证人,吴凌恒。”法官经过上半场裁判也有些累了,按道理该休庭了。 可是庭上的人都是政要,大家百忙中过来。 旁听审讯之后,大家都有旁的事要处理。 吴凌恒走向证人席,目光犀利沉着。 法官道:“请原告证人陈述。” “孔凤翎在元术镇犯下的罪,罄竹难书。”吴凌恒缓缓道。 他停顿了很久,道:“她嫁入吴府并没有和我圆房,拒绝和我行夫妻之礼,并且和我大哥” “反对!反对对方证人说本次裁判无关的事侮辱我的当事人。”艾毓秀很气愤。 她没想到那么书生气的一个,居然是会侮辱女性的无赖。 法官道:“反对有效!” “我说的并不是跟本案无关,她是个有野心的人!来我们吴家是为了分化吴家,并且制造过流血冲突。”吴凌恒拿出一张报纸,上面清楚的拍摄着波清河惨案后河上的惨状。 河水被鲜血所染,许多尸体飘荡在波清河上。 毓秀气道:“这是波清河惨案,和我的当事人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另外这篇报道是段大帅说的,他说孔家卫队开火是为了反击匪徒。”吴凌恒拿出另外一份报纸和之前一张对比,冷冷的笑出来,“元术镇被吴家军围的铁桶似的,怎么可能有匪类。” 那么真相是什么? 许多人心中想着,竖起耳朵听。 “真相就是船上的孔家卫队受人指使,朝平民区的平民开火,吴家军为保护平民产生了火拼。”吴凌恒一字一顿道,“当时死伤的平民,多达十六人。” 毓秀辩解道:“上面的报道明明写了,段薄擎段少帅说,是匪徒朝平明开火。” “你们看开火的方向,只有船上的人才能往居民区扫射,请问埋伏在隐蔽处的吴家军开火的朝向可能打到平民吗?”吴凌恒一针见血。 旁听的孔老爷差点晕过去,这次是被段薄擎摆了一道啊。 之前看这篇报道,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还道士段薄擎在帮他们,谁知这才是大坑,段薄擎的话成了当夜开火的最强有力证词。 若没有段薄擎说的话,他完全可以否认当夜开火过。 他看向段薄擎,段薄擎幸灾乐祸的笑了。 明明是在对孙地用兵,前线军情紧急的事不去处理。 还来这里参加出庭,明显是故意来看笑话的吧? 他不要两家盟约了! 并且把孔家坑进了深渊里了 吴凌恒看向孔老爷,问道:“下令开枪和吴家军交火的,是您吗?” “我不知情!我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卫队在居民区开火。”孔老爷否认道。 吴凌恒摸着鼻子道:“是啊,用的还是冲锋枪,大家可想而知那一次的杀伤力。” 这一次所有人都讨论起来,连大总统都忍不住询问下属情况。 冰冷的眼睛斜向了孔老爷那边,孔老爷根本不敢跟他对视。 “所以,孔凤翎是杀害平民的战犯,我这么说被告律师有可有要反驳的吗?”吴凌恒等大家交流的差不多完了,才开口指控。 如此严厉的指控,一旦成立那可就永无翻身之地了。 “我反对!”毓秀条件反射的帮自己的当事人辩护。 吴凌恒觉得有趣,反问了一声:“嗯?” 这种一边道不会有人支持孔凤翎的情形,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辩护律师还要跟他作对吗? 她道:“我反对您对我方被告无端揣测。” “唔,那这么说报纸上这篇报道中下令在平民区开火的,是孔长官的意思咯。”吴凌恒可是诡辩高手。 毓秀气的小脸涨红,“我不是这个意思,请不要曲解。” “听说你是大总统的女儿,怎么给战犯辩护?”吴凌恒继续攻击她的弱点,态度还有些无赖。 “你”艾毓秀语塞,偷看观看席上的父亲。 大总统面色阴沉,显然也是觉得艾毓秀不再适合给孔凤翎辩护了。 可是现在是严肃的法庭,并无法当堂终止。 “肃静,请双方不要说与本案无关的事。”法官说道。 孔老爷实在没办法了,冷冰的给了顾道人一个眼神。 顾道人一瘸一拐的走向了被告证人席,扶着桌子才能勉强站稳,“吴三公子,我们自酆都一别别来无恙啊。” (记住本站网址,om,方便下次,或且百度输入“ ”,就能进入本站)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06章 毓秀的倾慕 “别来无恙。”吴凌恒淡淡道,并不否认跟此人见过。 那人眼神有些鄙夷,“听你这么说,是不否认那日在酆都小酒馆假扮是特别行动科的人?” “我愿意为我的一切言行负责,顾道人。”吴凌恒翘着二郎腿,高冷的望着他。 顾道人抬手做了个阻止的手势,“我不是什么道人,是最高秘密保卫科的顾连笑,直属于孔长官,因为身份隐蔽所以没有记录在档。” 他拿出自己的工作证,想周围的人展示。 法官看向孔老爷,孔老爷点点头。 表示在最高秘密保卫科里,的确有这么个人。 “?”吴凌恒用了一句英文,反问他那又如何。 顾连笑没想到他丝毫不遮掩,眼神里染上一丝阴霾。 手撑着被告席的围栏,观察了一会儿吴凌恒,“我在酆都亲眼见到孔三小姐跟吴凌恒走了,然后她就失踪了。” 吴凌恒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静静的听着。 他还以为他听了他的陈述之后,会着急的打断呢。 “我现在有理由怀疑吴三公子的指控都是诬告,并且软禁或者已经谋杀了孔三小姐。”顾连笑一字一顿铿锵有力道。 吴凌恒不以为意,“那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许多酆都的百姓都看到你们一起离去,需要我把目击证人一个一个叫上来吗?”顾连成以高强度的胁迫的方式,每个字都是步步紧逼。 如果不是吴凌恒当日骗他,如今他也不会站在这里。 失去了长官的信任,失去了一切仕途。 毓秀见到案情有专机,抓住机会一样的逼问,“原告证人,你可有话说?我的当事人的行踪,是不是被你软禁了。” “软禁?没有!” 吴凌恒低着头轻轻的笑了起来。 毓秀道“既然没有,那请你说出你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什么时候,有没有认证或者物证。” 吴凌恒越笑越充满了嘲讽,“我承认,我杀了她。” 在场一片安静,静的令人窒息。 没人想到吴凌恒会承认,哪怕真的是他做的。 连顾连笑都噎住了,事先想好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她杀了我的儿子,我为什么不能血债血偿?”他低着头,没人看得见他的脸。 语调起伏也不大,却完全对他的丧子之痛感同身受。 毓秀望着他,缓缓的放下手里的资料。 眼神呆滞的看着他,忽然后悔刚才那么评价他。 吴凌恒换气的声音特别大,似乎很艰难才能把话说完,“我的妻子还躺在病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那你也应该把这件事交给警察来裁决,而不是滥用私刑。”法官不得不站在司法这一面说话。 吴有匪的副官这个时候站起来,招呼也不打的出去。 吴凌恒抬起头的时候,瞳孔一片深红,“裁决?我等不到那个时候!” “那你知不知道你也触犯了法律。”法官怒斥道。 吴凌恒目光如刀,威严不可侵犯,“这不是对孔凤翎所犯大罪的审判吗?审判我的话,除非孔老爷在审判结束后起诉我。” “回去我就会让律师拟起诉书,吴贤侄静候佳音吧。”孔老爷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吴凌恒此刻像是一个发狂的人,狠狠的拍了桌子,“我爹似乎跟你说过,孔凤翎不要继续惹婉兮,她在吴府做的事就一笔勾销。” “他提过。”孔老爷不能否认,因为他和吴军阀的约法三章也是有录音的。 吴凌恒讥讽道“可是她都做了什么?居然跑去幕州,紧咬着不放!!如果她不这样欺人太甚,会有今天的局面吗?” “你觉得在公开场合说这些,合适吗?”孔老爷不占理,面子上完全挂不住了。 他心中愤怒异常,却没有办法发作。 许多人都看向了二人,孔凤翎为非作歹的个性在圈子里也是广为流传,大部分的人心里是不占理的。 大总统站了起来,“我建议,暂时休庭。” “休庭。”法官敲锤决断。 观看席上的人稀稀拉拉走了两成,还剩下八成都坐着。 从来也没有那次休庭,会有那么多人留下,还想再看看结果。 此次时间是法理之间的碰撞,更是身份权贵对司法的一次考验,双方都有错误。 如何裁判真的要看水平了! 大总统走到法官席,和法官探讨了一会儿。 法官点了点头,“这样做倒是比较合理,就是不知道孔大人那里。” “他不会多说什么的。”大总统道。 法官道“那一会儿就这样裁判。” 休庭了二十分钟后,重新开庭。 段薄擎在位置上困得睡着了,宁苍推了推他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重新开庭之后,法官直接宣读审判。 孔老爷教女无方,连降两级。 守卫队回归中央第四军团,闭门思过两个月,停薪半年。 并且要登报道歉,并且要给出八十万的赔偿金。 赔偿金真不算什么,金、吴一分一人也就四十万。 可是孔连顺可是当朝“首辅”,连降两级可不是开玩笑。 新zf成立以来,可从没有对高级官员采取过这么严厉的处罚。 宣判完毕之后。 法官还问了一句“不知吴三少也对这样的结果还满意吗?” “还是先问问金府吧,我吴家在这件事上也有不当的地方。”吴凌恒把皮球踢给了金朵。 金朵正在孔凌尘谈恋爱,虽然代表了金军阀。 本来是要鸡蛋里挑骨头的,想想又只能作罢,只能为难她一直看不顺眼的毓秀,“此事当然要看我父帅满不满意,庭上嘛,我觉得可以问问对方的辩护律师是怎么想的。” 长得比金朵好看的,她都看不顺眼。 故意挖坑了让艾毓秀跳,哪怕人家是大总统的女儿。 艾毓秀不能说不合理,这是大总统的命令,最高军事裁判法官也不过是宣读一下。 但是如果她说合理,恐怕律师生涯是要就此结束了。 当庭说自己当事人的不是,以后哪还有人敢请她来辩护啊。 艾毓秀皱眉,知道金朵是故意刁难她。 跟金朵的眼神碰撞了一下,金朵反而染上得意的笑。 “我觉得很合理,非常合理。”艾毓秀鼓起勇气,说出了心里话。 她觉得自己要不是被告辩护律师,都忍不住要为父亲的决定鼓掌。 没想到那个少年是忍着这样的伤痛参加法庭的,人是应该站在正义的一方吗? 要知道孔凤翎这么可恶,本来就不该为她辩护。 副席的法官是孔派的,一直也没有机会说话,此刻不满了一句,“请被告律师注意言辞,虽然本庭已经宣判,但是如此说自己的当事人实在不妥。” “有人什么不妥的,父亲从小就教导我做人要正直,我我宣布请辞孔三小姐辩护律师一职。” 她一本正经道。 没有人感到惊讶,更不觉得她牺牲了前程。 大总统的女儿就算没有职业生涯,也会一辈子备受瞩目,根本不愁没有前途。 庭审结束了,诸人散去。 吴凌恒是最后一个走出法庭的,刚到门口就被人鞠了一躬,“对不起,吴三公子。” “这是怎么了?艾律师,突然找我道歉。”吴凌恒下了庭觉得束缚,把不舒适的西装外套脱了。 顺手交给清瑜,清瑜提着外套一路跟着她。 艾毓秀踩着高跟鞋,追的气喘吁吁,“我不知道实情是这样的,我要是知道绝对不会给给她辩护的。” “我又没有怪你,你不用一直跟我解释。”吴凌恒看了她一眼。 她脸红了,迟钝了一下,道“做的不对就是不对,而且一开始我也误会你了,对你还有敌意。” “没关系的,艾小姐。”吴凌恒眼神淡漠。 她看着他不知所措,有些愣神了。 吴凌恒是军人,清瑜是特工。 两个人走路的步伐极快,很快就把艾毓秀甩在后头。 毓秀看着他的背影,有说不出的失落。 为什么 她会以那样一种姿态出现在他面前,老天爷是故意在折磨她吧。 他对她的印象一定糟糕透了!! “哎呀,怎么办才好呢,大总统的千金似乎看上您了。”清瑜优雅的掩唇一笑,故意拿艾毓秀的事试探他。 艾毓秀可是大总统的千金,很多人想要有她的青睐都得不到呢。 从刚才看来,艾毓秀怕是对他一见钟情了呢。 吴凌恒完全不屑一顾,也没有要依仗大总统的意思,“做好准备迎接暴风雨吧,还有功夫在八卦。” “暴风雨?”清瑜有些讶异。 好端端的哪里来的暴风雨,孔府被大总统亲自弹压了。 孔凤翎的死不仅要吃哑巴亏,自己的官职还降级了,更别说可以找到借口出兵讨伐了。 其实大总统这么做的目的也很好猜,孙地刚刚用兵,战线不断的扩大。 段、金将其蚕食,百姓流离失所。 无论是民生还是军事力量的平衡,都成为了新zf成立以来最大最棘手的创口。 大总统没有力量再去处理,孔、吴两家的争斗。 既然孔家不占理,顺势就把孔府弹压下去。 吴凌恒的眼神变得深邃,“回来以后我查过,父帅妄图架空他,实则他已经分化了一部分吴家军,掌握了重要的实权。”(记住本站网址,om,方便下次,或且百度输入“ ”,就能进入本站)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07章 敛鬼和打赌 “您的意思是吴大公子准备要动手了?”清瑜惊骇道。 颐和路的傍晚,凉风习习。 翠绿的梧桐叶被晚霞照耀,似火一般的燃烧在枝头。 吴凌恒手插着裤兜,低着头走路。 清瑜想了想,觉得不大对,“可是时机早就成熟了,也没见有什么风吹草动。” “你是想问为什么他现在会动手是吗?”吴凌恒问道。 清瑜应了一声,“嗯。”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吴凌恒并没有心情回答。 路口,许冰和他那辆崭新的别克停在那里。 车上的黑漆都会反光,看起来派头不小。 “既然如此,金陵应该不能多呆了。”清瑜脑袋里想着,要帮吴凌恒把退房手续办了。 然后给车子加油,火速赶往元术镇。 总不能吴有匪真的带兵哗变的时候,他们两个都不在场吧。 吴凌恒钻进车里,“我只是让你准备,又没有说马上回去。” “三公子要不要去我那小住一下。”许冰建议道。 清瑜一想到许冰住的那地方就反感,道:“不用,我们金陵饭店订了房间。” “我那里重新翻修了一遍,楼下也被我买下来了。”许冰有点大男子主义,他不把女人的话当一回事。 很自然的无视清瑜的话,所以也没感觉到不舒服。 吴凌恒跟他交情匪浅,去年在金陵,许多事都是靠他帮忙。 听他这么说,也想看看那边装修成什么样,“住在哪里对我来说都一样,就住你那吧。” “哎,我真怕你不答应,我能有今天还要对亏了您。”许冰松了口气。 吴凌恒看的出许冰感恩的态度,挑了挑眉,“忘了恭喜你辩护成功,接下来你许大状的名声,一定更加的威名远播。” “你可别埋汰我了,整场下来,根本没有我开口的机会。”许冰讪笑了起来,特别的不好意思。 吴凌恒看事情往往能看到痛点,“不开口说话,才是你的高明之处。” 许冰微微一震,感受到了他不同于一般人的洞察力。 在那样权贵聚集的场合,他作为一个律师就算名声再大,好像也没有能开口的时候。 在不重要的时候开口,他的话无足轻重。 重要的时候有王泯、金朵、吴凌恒开口,他就更不需要画蛇添足。 他的作用只需要站在那,就已经很好了。 许冰当初选房子就很会挑,挑在了四象桥最繁华处末端的一处小巷。 靠近繁华,又简陋幽静。 车子停在门前,小巷子里几乎没人。 “诶?这里以前是一处赌场吧。”一个五岁多的孩童爬上了一楼的窗子,好奇的往里看。 许冰也能看见她,挠了挠头道:“哪里来的孵化中的魂魄,我不记得这附近住着高人。” 马上又想到了身后的吴凌恒,错愕的看向他。 刚好瞥见吴凌恒挂在胸前的蛋壳,明了这女童是吴凌恒养的正在孵化的魂魄。 “拙荆心智稚嫩之后,变得有些顽皮,还请不要见怪。”他口气很生硬,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哪里有真的要人见谅的意思。 双手卡进小女孩的腋下,把她抱进怀里。 清瑜在一旁悄悄讶异,第一次见吴凌恒的时候她就认识许冰了。 可是她没想到当初吴凌恒随便找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律师这么厉害,一眼就能看出吴凌恒胸前所挂蛋壳的端倪。 许冰本来就是个不修边幅的人,哪里真的会计较这些,“没关系,小孩子顽皮些才可爱,对了她是怎么知道这里以前是赌场的。” “因为花园里有好多敛鬼。”婉兮盯着在花圃里躲藏的敛鬼,做了个鬼脸。 因为找不到钱财附身,敛鬼们又瘦又慌张。 屋里屋外的找着,却并不知道去外面找。 吴凌恒给了婉兮一张绿色的钞票,“婉儿,我们打一个赌。” “什么赌?”婉兮娇声问道。 吴凌恒对她清冽一笑,“我帮你抓一只敛鬼玩,你陪我去看足球赛还不好?” “真的吗?那些敛鬼看起来好瘦啊,我不知道能不能养好。”婉兮对那些无意识的飘来荡去的敛鬼,产生了一点同情心。 其实敛鬼就是赌死鬼,生前嗜赌成性。 死后不能够投胎,呆在赌场,找赌场里的钱财依附。 楼下的小赌馆被许冰买下来了,这些敛鬼就一直属于空虚状态。 因为天生智商不够,又比较依赖此处。 极少会有敛鬼离开这里,去外面找赌博场所。 吴凌恒道:“我们养了之后,没事赌球、赌马的,应该很快就能把它养好。” “听起来好好玩啊,夫君你快给人家一只敛鬼玩玩嘛。”她这样天真活泼的样子,仿佛忘记了一切忧伤。 忘记了至亲的死亡,忘记了所有的伤痛。 是啊! 她本来也不记得。 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吴凌恒弹弹钞票,“婉儿,你愿意跟我打赌吗?” “愿意!”婉兮认真的点头。 在她答应的一瞬间,院子里大部分敛鬼都被那张钱吸引过去。 争先恐后的追逐过来,最后只有一只敛鬼钻进去。 其他没有归宿的敛鬼,重新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花园和房间里穿梭着。 吴凌恒把钞票给婉兮,“拿去玩吧。” “好耶,夫君最好了。”婉兮看到新奇的事物觉得高兴,甜甜的笑了。 许冰停好了车,打开家门等吴凌恒进去。 吴凌恒拉着婉兮进门,“你住的地方变干净了!” 以前许冰住的侦探社可不是这样,邋里邋遢的像猪窝。 “养了只劳碌鬼,不让它干,它能死给我看。”许冰不好意思道。 刚好从楼上的楼梯上,滑下来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妈子,嘴里叨咕着:“哎呀!主人要回来了,房子还没打扫干净,衣服也没有熨好,怎么办,怎么办。” 其实房间已经一尘不染了,看不出有什么可挑剔的。 “成为了有身份的人就是不一样,装修的还挺好。”吴凌恒在这间大厅里,看不见当初小赌馆的半点影子。 他这个装修风格有点硬派,很像是zf大楼里的办公室的样子。 严谨的皮沙发,带着水晶灯的吊扇。 百叶窗拉的若隐若现,就算是白天也得开了灯才看得清。 许冰把百叶窗拉开,道:“你又取笑我,我只是觉得楼下是赌馆比较吵,三公子,坐。” “我去把你的行李拿来。”清瑜交代了一声出去。 许冰上楼去打扫出两个房间,劳碌鬼还在旁边叨咕着,完全没有发现许冰已经回来了。 婉兮对着天光,照射着手里的纸钱,“敛鬼宝宝,快出来。” “我才不是宝宝,我已经七十多岁了。”敛鬼不服气的探出头来,和婉兮对视。 敛鬼瘦弱的过头了,脑袋有点像是蜥蜴。 眼睛黑黑的,说话的时候眼珠子乱转。 要是别的孩子早就被吓哭了,婉兮居然觉喊它“敛鬼宝宝”。 真不知道泰山大人是怎么把她带大的,淘气到连鬼魅都不怕啊。吴凌恒在心中腹诽着,脸上淡淡的笑若阳春白雪一般美好。 跟庭上那副又臭又硬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 婉兮眨了眨眼,“你都七十多岁了啊,那就是敛鬼爷爷了,你会唱歌吗?” “我会啊,就怕你不敢听。”敛鬼道。 婉兮认真道:“你也太小瞧我了,你快唱,不敢听的是小狗。” 敛鬼鬼哭狼嚎的乱唱一通,婉兮听这听着,时不时还拍拍小手。 真不知道时不时音乐细胞有什么问题,这样刺耳的声音,正常人听多了都会心口难受。 吴凌恒还是一副白雪笑容一般的温笑,她的一切都觉得美好。 许冰从楼上下来,都拿棉花堵住了耳朵。 敛鬼唱了一会儿鬼叫的“神曲”,婉兮在外面呆久了乏了,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敛鬼也不像刚才在花园里那么呆呆笨笨的,很合时宜的安静下来,钻回婉兮手里紧攥的钞票里。 “房间准备好了,我带你上去歇息吧。”许冰询问道。 吴凌恒抱起熟睡的婉兮,跟着许冰上去,“劳碌鬼还会做饭?” “当然啦,不然我这样的单身汉肯定要饿死。”许冰打趣道。 吴凌恒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看来我也要养一只劳碌鬼试试,你这个通灵侦探还真有意思,明明是修道之人,偏偏家里养了这么多鬼。” “修道之人就该杀鬼吗?这是什么道理,人总会死,总会变成鬼,和平共处才是硬道理。”许冰把吴凌恒带到二楼的一间房间。 房间里有三只鬼,一只是墙角孤独坐着的小女孩。 另外两只是毫无意识飘过的盲鬼,它们看不见任何人,只是路过而已。 吴凌恒拉开了窗帘看出去,发现这里可以俯瞰半个四象桥,“思想挺前卫的嘛,我大概要在这里住个两三天,希望你不要介意。” 四象桥的人一点没有因为夜幕降临而减少,金陵啊! 本就是个不夜城,到了晚上反而更热闹。 “还要住这么久?你当庭承认了杀了孔凤翎,不怕留下来被他们找借口软禁。”许冰担忧吴凌恒的安危,习惯性的拨了拨夹在裤子上的肩带。 肩带有弹性,打在身上有一点点痛感,能帮助他思考。 (记住本站网址,om,方便下次,或且百度输入“ ”,就能进入本站)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08章 命定的人 吴凌恒回视他一眼,“你这么聪明,怎么就不懂一个道理呢?” “用过的招数,第二次就不灵了。”婉兮似是醒着,又似是在梦里胡乱呓语。 许冰一拍脑门,郁闷道“看我这脑子,连个小孩儿都不如。” “她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她是慧灵之女。”吴凌恒揉了揉她小小的眉心,眼中带着无限的宠爱。 许冰叹道“等她长大了,岂不是更加厉害了。” “那当然。”吴凌恒很自豪。 许冰忽然眼神一变,轻声问道“你有没有过哪怕一丝,希望她永远停留在这个年纪的想法。” “当然没有!”吴凌恒皱紧了眉头,他很烦。 如果她注定一直这么小,他要怎么扑到她? 那个时候肯定就不管什么别的其他,生扑也要占有她。 都已经纵容了那么久了! 他可不是什么圣人,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许冰哪里知道吴凌恒的想法,幽幽道“还是你比较无私,我以前也孵化过受伤的魂魄,一度很希望它停止生长。” “那个魂魄呢?!”吴凌恒问道。 许冰道“当然是投胎转世了。” 是啊 很少有人在活着的情况下,让自己灵魂受到这么重的伤害吧。 也就他的傻婉儿了 —— 两日后有足球友谊赛,整个亚洲的球队都会来。 金陵一下来了十几支球队,还有世界各地蜂拥来看球赛。 金陵机场的起降,比从前频繁了数倍。 下午两点,足球开赛前半个小时。 金陵中央体育场门口热闹又拥堵,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穿着小西装。 手里紧紧捏着两张票,东张西望的看着。 在他身边还有个穿灰色长衫的中间管家,管家手里举着伞遮阳,“小少爷,您要等的人估计不会来了,您快进去入场看球吧。” 小男孩踮起脚尖看了看管家的手表,急的脑门上冒汗,“他答应过我的,就一定会来。” “你看,这里人这么多,您要是有个好歹我怎么跟老爷和夫人交代。”管家焦心道。 已经做好了把他强行抱着,带入球场内的想法。 一旁的丫鬟也劝道“是啊,你不快点进场,老爷可没办法认真踢球。” “在等五分钟,五分钟以后我们进去。”小男孩轻轻的道。 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影响父亲这一场球赛的发挥。 随着时间推移,中央体育馆门口的人明显变少。 一亮黑色的别克停在门口,许冰下车开门。 吴凌恒从车上下来,小男孩连忙迎上去,“先生,您终于来了。” “让你久等了,我的小绅士。”吴凌恒弯腰,摸了摸他的脑袋。 跟在吴凌恒身边的婉兮睁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小男孩,“这个小哥哥长得好俊啊,是我们那日在酆都小酒馆遇到的吗?” 此时她已经长到了八九岁的样子,莫名和这个男孩有些般配。 吴凌恒嘴角抽了一下,眼神也莫名的发冷。 竟然说别人帅?! 比起十岁时候的他,任何人的颜值都是渣。 除了他之外,她不许说任何人好看!! “先生,我是说错什么话了吗?”小男孩一脸莫名。 吴凌恒语调变淡,“没有。” “您还有一张球票,是给这位先生的吗?”小男孩把票给吴凌恒,看向了吴凌恒旁边的许冰。 “不是不是,我对球赛不感兴趣。”许冰连忙摆手解释,他要去隔壁跑马场赌马。 让他看球赛他会睡着的,还不如回去打桌球呢。 吴凌恒道“他不看球。” “哦那你要两张票干嘛。”他好奇的问道。 吴凌恒转移话题,“我们先进去看球吧。” 进去找到座位的时候,吴凌恒身边的座位一直是空的。 坐在吴凌恒身边的小男孩几次东张西望的看过来,目光里充满了好奇。 他是有一丝灵气的孩子,虽然没有看见灵魂的能力。 可是感知力还是比一般人强,他能感觉到婉兮坐在那里的存在。 婉兮对足球似特别感兴趣,开场前还在跟敛鬼玩。 球赛一开始,便被体育健儿吸引过去。 双眼聚精会神的看着,两只眼睛跟着球走。 “球进了!”作为球员的陈法仙技术极好,完成了第一个进球。 全场欢呼,婉兮也跟着站起来鼓掌。 小男孩笃定自己虽然看不见那个座位上的人,但是上面一定坐着一个认真看球的人。 那个人好像是个女孩,并且非常认真的看着球。 球赛一场接着一场,几个国家随即错开来打小组赛。 一直到晚上八点,球赛才结束。 体育场的灯光亮如白昼,这是婉兮第一次看到巨型灯光照亮这么大的一片场地。 离场的时候,人流如织。 吴凌恒不喜欢凑热闹,习惯性的最后走。 体育场里,已经没几个人了。 刚走下看台,迎面就遇到段薄擎。 段薄擎看到他们,也很讶异,“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们。” “手痒来赌两把。”吴凌恒暗指赌球。 他押了几场都赢了,只是赔率不太高。 没有赚多钱,不过这些财气用来养敛鬼足够了。 段薄擎看了一眼牵着吴凌恒手,有些怯生生要躲到吴凌恒身后的婉兮,“这是吴少夫人吧?” 在他眼底深处,有深沉的痛意。 明明眼神那么冰冷,却全身心的投注在她身上。 “她的魂受伤了,胆子很小,很怕生人的。”吴凌恒猿臂拦在婉兮身前,挡住了段薄擎。 段薄擎耸了耸肩,踏步离去。 身形略过了婉兮身边,幽冷的声音轻飘飘的道了一句“婉儿,我们很快又会见面的” 她失神的回头,只看到他走到球场和胜利的球员击掌的画面。 他在心中道—— 我会让你知道,我才是你命定的人,能守护你一生的人!! 那个阴生子不过是窃取了我的位置 “除了我之外,你不许看别的男人。”吴凌恒语气非常声音,紧紧的捏着她的小手。 她的臻首柔顺的靠在他的胳膊上,“我只是觉得他说的话有些奇怪。” “奇怪?”吴凌恒眯了眯眼睛。 婉兮嘟囔道“他回他的颖川,我们回我们的元术镇” 怎么可能会很快又见面?! 说的胡话吧! “这种疯子加脑残,他的话不用理。”吴凌恒冷然道。 拉着婉兮径直出了体育场,在门口遇到了扑向父亲怀里的小男孩。 小男孩对陈法仙道“父亲,他就是那位我在酆都认识救了我的,所以我赠票给他。” “害你的是孔凤翎吧。”陈法仙把他放下。 他点了点头,“应该是。” “去和吴三公子打个招呼吧。”陈法仙推了推他稚嫩的肩膀。 小男孩走了过来,“先生,友谊赛连着半个月都有呢,您明天还来吗?” 吴凌恒低首看向婉兮,婉兮很想看球。 足球场的拼搏精神,是她从骨子里无比向往的。 沉默了一小会儿,也许是察觉到可能不大适合继续就在这里。 她摇了摇头,“该回家了,我想家了。” “你怎么不任性了?”他对她的成长反而不习惯。 如果她像之前一样我行我素,撒泼非要留下。 他也是会应允的,只是元术镇上发生的事,可能会暂缓处理。 婉兮冲他最鬼脸,“哼!你很希望我任性吗?我就不。” 小男孩看吴凌恒有点儿自言自语,更加笃定在他身边带着一个跟他同龄的女孩。 小男孩有了向往,特别希望吴凌恒留下。 “总让一个孩子请客看球总是不好,下次我请你。”吴凌恒对小男孩道了一句,上了车。 小男孩对着车窗道“我父亲是球员,他有不少赠票,这不算什么的。” “对我来说,算。”吴凌恒轻轻道。 车里驾驶座上的许冰睡的正香,被敛鬼抓着耳朵怪叫才喊醒。 这也怪不得他。 金陵天黑的早,跑马场五点就关门了。 他在车里一直等到现在,无聊之下才睡着了。 车子开在回去的路上,许冰一路都在打呵欠,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吴凌恒随口道“你该找个女朋友了。” “找女朋友干嘛?”许冰困困道。 吴凌恒道“管管你。” 言下之意是他性子太懒散了。 “我不喜欢女孩子。”许冰语出惊人。 吴凌恒皱眉,甚至有种想护胸自我保护的的冲动,“你说什么?”(记住本站网址,om,方便下次,或且百度输入“ ”,就能进入本站)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09章 蛊女白曼丽 小说网 ,♂小说网 ,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对男欢女爱不感兴趣。”许冰解释的同时,从前方窜出来一只黑猫。 他猛地踩刹车,还是撞上了。 车子出于惯性狠狠前倾,连婉兮都被震醒。 许冰下车查看,什么也没发现。 连一根猫毛都没有看见,只能郁闷的回到车上自言自语,“难道刚才看到的是幻觉?” “你没看错。”吴凌恒道。 许冰不解,“那猫呢?” “是一只猫鬼蛊。”吴凌恒手放在膝盖上,目视着前方。 许冰低头盘算,“蛊?蛊不都是虫子么?怎么还有拿死去的猫灵做蛊的。” “好可爱的猫猫啊,你是走丢了吗?”后排的车窗外,多了一只趴在窗户玻璃上的黑猫。 猫的眼睛是金色的,诡异的看着婉兮。 轻盈的身体穿过了玻璃,跳到了她的肩膀上。 围绕着她游走,婉兮被它的猫毛挠的咯咯直笑,“哎呀,我最怕痒了,你别挠我痒痒。” “喵呜”黑猫叫了一声,用舌头舔婉兮。 许冰不知这猫儿是敌是友,有些懵圈,“这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在附近放养自己的本命猫鬼蛊。”吴凌恒看向和猫鬼蛊玩起来的婉兮,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一般而言猫儿性情多变,死后做成的猫鬼蛊性子一般偏向暴戾。 经过都会取人性命,不需要任何理由。 怎么会和婉兮玩的这么好? 婉兮摸摸猫鬼蛊的头,指尖触到柔顺的头毛觉得很舒服,“夫君,这只猫猫好可爱啊。” “想带回去?”吴凌恒的下巴靠在她的颈窝上,语调柔和。 婉兮心思被他猜中了,脸上热热的,“可以吗?” “可是它像是只有主人的猫儿。”他把她娇小的身子搂在怀中。 婉兮见猫儿很有灵性,性子也温和。 也猜到它不会是野生野长的猫儿,侧头亲了吴凌恒的侧脸一下,“那我们把它送去主人那里?” “把它放出去,它自己会找到主人的。”吴凌恒哄着婉兮,语调其实已经染上一丝杀机。 他的眸染上淡淡的紫色,和那只猫鬼蛊对视,“出去。” “” 它张嘴想发出抗议的叫声,声音却卡在嗓子眼里叫不出来。 浑身的黑毛炸了,畏惧的看着他。 对视了三秒,扭头逃了出去。 马路对面站着一个穿红色斗篷,头发是金黄色的女人。 女人低垂着脑袋,红色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 看不清楚面容,从她的下巴来看应该是个皮肤极为白皙的人。 一伸手就接住了逃出来的猫鬼蛊,妖娆的红唇勾起一个诡异的笑,“我的小可怜,在偷生鬼那边受了好大委屈哦,让你没事爱乱跑。” “喵”猫鬼蛊在她怀中抗议的叫了一声。 别克车逐渐远去,婉兮还盯着那个穿红色斗篷女子看,“好美的姐姐啊,她是月宫的歌星白曼丽吧。” 彻底看不见那个红色斗篷女子的时候,她一脸纯真的回望吴凌恒。 “你还知道白曼丽?!”吴凌恒捏住她的鼻子。 她噘着嘴,“在杂志上看的。” “她包裹的那么严实,你还能知道她是白曼丽?”许冰也是白曼丽的歌迷,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在金陵的大街上看到白曼丽。 婉兮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不确定的嚅嗫道:“我我只是凭感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是她,也可能认错了。” “肯定是认错了,白曼丽是黑头发,刚才那个明明是黄头发。”许冰自我安慰道。 他可不希望自己视为仙女的姑娘,成为一个歹毒邪异的蛊女。 —— 从金陵回到吴府,已经是两日后的事情了。 吴凌恒勾着十一岁少女的肩膀,立在婉兮的床榻前,“该回去了,做好准了吗?” “我我害怕,那个真的是我吗?”婉兮越长大越温婉,忘性也开始变大了。 床上那个脸色苍白,快瘦成一副骨架的人真的是她吗? 如此的陌生,如此的遥远 吴凌恒和她出汗的手十指紧扣,“相信夫君吗?” “信。”她害怕的都颤抖起来,那个字的咬字却格外坚强。 吴凌恒将她的手握的更紧了,心中觉得好笑—— 他不知道她有一种感觉,感觉自己要消失了。 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中一样,永远都找不回自我了。 她紧张的情绪来源于害怕失去,“夫君,能再亲亲婉儿吗?” 他弯下腰,无声的吻了她。 她的小舌笨拙的缠上去,探入他的嘴中。 缠绕着他,依赖着他。 柔柔的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告别。 一滴冰凉眼泪落到他的虎口,他错愕于灵魂的眼泪居然能化作真实。 她的魂魄消散了,钻进了床上憔悴少女的眉心。 “真是笨丫头!难道以为回归了自己的身体,就会消失吗?”吴凌恒无奈的凝着婉兮,替她把快要挂完的吊瓶换了。 少女平缓的呼吸变得急促,身子因颤动而上下起伏。 苍白的小脸染上不安的表情,闷闷的咳嗽起来。 她猛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看着熟悉的天花板。 侧头看自己的手指,控制着它弯曲,“我又回来了,这一切”好像是一场梦啊。 所有灵魂在孵化时的记忆,都储存在脑子里。 可是醒来,却恍若隔世。 一切的一切都像在梦境中,那么的不真实。 但是,至少是美梦。 因为夫君一直陪在她身边,填满了她的空虚和害怕。 “婉儿。”他坐在床边,目光似月光般凝视着她。 她有些急切,凌乱的握住他的手,“夫君,我好像能动了?但是好痛啊,真的好痛!!” 因为痛感过于强烈,泪腺不受控制的分泌出泪。 “哪里痛。”他擦去她的眼泪。 她皱起眉头,“哪里都好痛,浑身都痛。” “是我太急了,你还没长大就急着见你。”他捞住她后背,把她压入怀中抱紧。 她疑惑了一会儿,马上想明白了,“我的灵魂还没有长大,所以不能够完全适应现在的身体。” 难怪浑身都觉得疼,灵魂和身体差了五岁呢。 “是我太贪心了,对不起。”他沉声道歉。 要那么骄傲的一个人道歉,恐怕这个世上就只有她了。 可她呢? 也不忍他道歉,还是喜欢看他傲娇的样子。 她反手将他抱紧,“等我的灵魂足够大了就不会疼了,要不了几天了。” 他为了凝视她的样子,将她推了开来。 瞳孔中只倒影着她的样子,恨不得把她看进自己的眼睛里去。 “夫君?你怎么了?”她的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他不满的抓住她的手,嫌弃它影响了自己的视线,“我的婉儿回来了,不!是我的婉儿长大了。” “你怎么会用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眼光看我。”婉兮觉得他的眼神古怪,鼓了腮帮子道。 略微有些气呼呼的样子,骤然和那个调皮淘气的女婴结合在一起。 他笑了,拇指在她脸上摸了几下,“你忘了你在我怀里小不点的样子了?” “讨厌”她实在害臊,钻进了他的怀中。 大概这就是孵化的后遗症吧,被他看着一点点长大。 变得更亲近,更加的依赖。 甚至有种离不开他的感觉,想一直在他怀里温存。 这一阵子她变小,他习惯了这种关怀般的照顾,“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奇怪,一点饿的感觉都没有,不过还是吃一点吧。”她大概是沉睡了太久了,说了一会儿话就觉得头疼。 吴凌恒刚让下人热好粥,转头一看她就睡着了。 养妖环里的眨么眼感觉到婉兮灵魂的回归,更加欢快的游动着。 两股亲近的灵力交缠,让婉兮的灵根慢慢恢复到从前,灵魂飞速的长大着。 受创后萎缩的慧灵之眼,浇灌的灵力后重新长好。 这一觉,起码要睡个一天一夜才能让她完全适应回归身体。 少顷,刘闯过来见吴凌恒。 吴凌恒特意关上门出去和他说话,“事情都办妥了?” “放心,绝对没有人会多说一个字。”刘闯拍胸脯保证,又东张西望的找着什么。 吴凌恒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清瑜不在,你不必这么不自在。” “呼那个养小鬼的老娘们不在就好,我可不想看见她。”刘闯捋了捋胸口,对清瑜颇有成见道。 吴凌恒眼神颇为嘲笑,“你都戴了佛珠在手上,还怕她啊?” “嘿嘿嘿嘿”刘闯挠着头傻笑,心里头一阵叨咕。 清瑜那是真漂亮,佛珠可以克制鬼魂的魅惑。 但是没办法抵御真实的美丽,他可不想被一个女特务迷得勾了魂。 他现在可不是小队长,是堂堂中尉,“这次办的这么顺利,还是我在幽州城警队那些好兄弟来帮我了。” 刘闯在幽州城人缘极好,他刚离开幽州时其实就有好兄弟要追随他。 当时幽州没人主事,只能留下来暂时呆在幽州。 “他们千里迢迢来投军就是相信你,军职上可不要亏待了他们,直接提上来就好。”吴凌恒交代道。 刘闯心里很高兴自己的兄弟有特别的优待,嘴上故意装作不服气,“哎哟嘿,我刚来的时候,您才给我一个小队长,还是看城门的小队长芝麻绿豆点的军职。” (记住本站网址,om,方便下次,或且百度输入“ ”,就能进入本站)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10章 药蛊 “今时不同往日,那时候我头顶上有人。”吴凌恒手指着上方,暗指自己以前被吴有匪压过一头。 在军中不好办事,无法一开始就给刘闯高位。 刘闯觉得挺有意思,“看您这样,大公子要分家,反而让您如鱼得水。” “其实也没有吧,我喜欢过悠闲日子,可是让父帅只有两个儿子呢。”吴凌恒往水里丢鱼食,水里蓝色的鱼漂浮上来。 张口把硕大的鱼食吞下去,硕大的身体从暗黑的池水里出来。 吓了刘闯一大跳,往后退了小半步,“这这鱼怎么长这么大了?我刚来的时候,才巴掌大小。” “你知道池子里的水是什么水吗?”吴凌恒捻着手里的鱼食,盯着水中的鱼儿看。 刘闯踮着脚尖看了一眼水缸,确定鱼沉到下面了。 慢慢走近,嗅了嗅池水,“阴气好重啊!天气这么热,都有一股寒意扑面。” “这是阴气之水,专门养鬼的。”吴凌恒冷不防又丢下一颗葡萄大小的鱼食。 鱼食看着像是死人眼睛,圆圆的漂浮在水面。 蓝色的鱼浮上来一口吞下鱼食,硕大的鱼脑袋若隐若现出一张苍白的人脸。 刘闯腿已经软了,要不是心里反复暗示自己是军人,早就摊倒在地,“人脸!!三少爷,我看到人脸了。” “你这是害怕啊,还是兴奋?”吴凌恒挠了挠鼻梁。 刘闯从盘子里抓过一粒鱼食,扔入水中,“当然是兴奋,一条破鱼还吓不到我!” 虽然做好了足够的内心准备,那条蓝鱼上浮的时候。 露出巨大的鳞片,从幽深出探上来的死鱼眼透着诡异。 刘闯后脊梁还是冒冷汗,“您养这玩意干什么啊?” “看家护院啊,它能保护婉兮。”吴凌恒的脸上浮起一丝阴冷的笑意。 蓝鱼吞完鱼食自然而然的下潜,隐约中刘闯仿佛看到是一个*的男人躺在下面一般。 不愧是他要效忠的人,连找东西看门都这么标新立异。 别人不过是找条看门狗,他干脆弄条怪鱼。 房间里,传来了几声“叮当”的响动。 动静并不大,刘闯不觉得有什么。 吴凌恒却反映颇大,一个箭步推开了门。 突然有光照进来,婉兮伸手挡了一下视线。 她扶着桌腿,艰难的起来,“我就是有点口渴,想喝口水。” 他对待轻飘飘棉絮一般,把她抱到绣墩上坐。 她最怕他安静不说话的时候,低着头认错,“对对不起,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摔倒的时候她不敢扶,也不敢发出声音喊疼。 怕的就是他听见声音闯进来,没想到还是给他发现了。 “为什么把吊针拔了?”吴凌恒倒了杯热水,递给她。 她感到错愕,愣了一下,道:“我感觉没什么用,一直挂水,手背手背” 连续不断的挂水,她的手背有了好几道淤青。 皮肉摁下去,都不会回弹。 “是我疏忽了,早就该停了。”他弯下腰,轻轻吹着她的手背。 她手背上刺入骨头缝隙一般的疼,被他嘴里的阴气慢慢的抚平了,“刘中尉还在呢,也不顾惜他的颜面。” “我什么都没看到,嘿嘿。”刘闯背过身去给吴凌恒台阶下,不自觉的还发出两声贱贱的笑。 哎 好久没有见他们恩爱了,还有点儿想念呢。 都是那个该死的孔凤翎害的,让少夫人去了幕州那么久。 真是个死有余辜的贱女人! 吴凌恒一本正经的给婉兮的手背上药,“疼爱自己的发妻,算是重情重义吧?” “算的。”婉兮小口小口的喝完杯中的热水。 把空杯子放到桌上的时候,素手有些脱力。 他及时接了一下,“我在自己的下属面前立表率,叫不顾惜颜面?” “不许说了,死人都要给你说活了。”婉兮略使一些小性子,捏住了他的两片薄唇。 吴府丫鬟端了糖水从外面进来,“少夫人、少爷,打扰了。” 婉兮红着脸松开,手却被吴凌恒摁住了。 “请慢用。” 丫鬟是个手脚麻利的,放下糖水就走。 婉兮瞧着她眼生,问了一句,“你是新来的吗?兰竹呢?” “兰竹姐姐不太舒服,我是二十夫人的陪嫁丫鬟,小红。”她走到门口听到婉兮叫她,回头福了福身。 婉兮回想了一下,记忆中勉强记起来陈府嫁女的事情,“是她让你送的糖水给我喝吗?” “您不知道吗?她不知您什么时候醒来,每天都让我送糖水呢。”小红微笑道。 婉兮礼貌垂头,“代我谢谢她,我一会儿就喝。” “奴婢告退。”小红转身离去。 “这个二十夫人是什么来头啊?”婉兮目送小红的背影离去。 吴凌恒手指触到碗壁,觉得温度合适,端起碗来喂她,“就知道你会问,刘闯,你来说。” “二十夫人是陈府的小姐,刚嫁入腹中不久,从小就在点苍山上拜师学艺。”刘闯干站着,一直当电灯泡,好不尴尬。 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滔滔不绝起来。 说起副官身上的蛊毒被解,婉兮掩住了口。 想着那日在金陵所见的那个红衣斗篷女子,很可能真的是月宫的白曼丽。 月宫背后的老板就是段薄擎,段薄擎给肖副官下蛊。 定然不用他自己出手,只要他身边的人动手就好。 吴凌恒冷然了一句,“倒不如不治好他的蛊,生生多出个反骨来。” “反骨?”她身上没什么力,喝糖水都很容易漏。 婉兮脸色微微发白,觉得自己很丢人。 吴凌恒毫不在意拿帕子擦了她嘴角的糖水,眼神一如既往的沉着溺爱,“肖副官投靠了吴有匪,两个父帅最信任的人,联起手来对付父帅。” “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大哥不是那样的人。”婉兮心里“咯噔”了一下,回想起了自己还是魂魄时的记忆。 变成魂魄时遇到的一切都像是梦,本来她就不信吴有匪会叛变。 那段记忆又像梦,就更不真实了。 吴凌恒一副闲事懒理的样子,“管他是不是误会,爹会处理好的,不用我们操心。” “嗯。”婉兮补充力量恢复了不少。 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扶着桌子站起来,试着走两步看看。 吴凌恒又递过来一勺,她有些排斥的伸手推辞,“不喝了,这糖水味道有些怪。” “不好喝吗?”吴凌恒喝了一口试试,甜丝丝的很好喝啊。 婉兮想了想,说出了心里话,“好喝是好喝,我总觉得有虫子喝进嘴里,怪怪的。” “这是桂花糖水,哪有虫子?难道是厨房做的时候让糖水进蚂蚁了?”刘闯凑过来看。 吴凌恒喂进婉兮嘴里,才轻轻道了一句,“嘴巴还挺毒,糖水里有药蛊,爹算是得了个好帮手了。” 陈有容算是有心了,把难吃的药蛊都做的这么美味。 “药蛊是不是能治病当药的蛊啊?”婉兮想了想,问道。 吴凌恒放下糖水,抓着婉兮的手,弹了弹她手指上的铜环,“差不多吧,都是上好的灵虫熬出来的。” 里面的眨么眼欢快的游动起来,爹爹娘亲的喊着。 刘闯东张西望,不知道谁在说话。 “难怪我吃起来,像是嘴里爬满了虫子。”婉兮捂着嘴唇道。 吴凌恒见她有些抗拒喝糖水,把沾了糖水的勺子放在养妖环前晃了晃,“这个小怪物应该也会喜欢,它来替你喝,应该也是一样的。” “哇塞,好吃的——” 不知道哪里又传来一声空灵的声音,蓝光一过,碗里的糖水凭空不见了。 刘闯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幻觉。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在吴凌恒身边不遇到点奇怪的事才怪呢。 婉兮小声道:“我想在院子里走走,可以吗?” “当然。”吴凌恒扶着她出去。 刘闯也跟了出去,“外头缸里有条怪鱼,少夫人可别吓着。” “刘闯,你军中没什么事吗?看起来很闲啊。”吴凌恒回头看了他一眼,大概是觉得他碍眼了。 刘闯行了个军礼,怪笑道:“营里忙的很,我就不当电灯泡了,走了。” 刚走出小院,就和匆匆进来的阿四擦肩而过。 阿四是吴军阀身边的贴身随从,若不是吴军阀那边有事,是不大可能出现在小院的。 婉兮被吴凌恒扶到小院,尝试着行走。 缸里的鱼儿上浮,硕大的鱼身从黑暗中浮现。 “师父!”她看到鱼儿的时候,只觉得鱼儿的那张脸上浮现了一张人脸。 人脸苍白而又英俊,隐隐的和她记忆里那个红衣男子重叠。 随着阿四走近,鱼儿下潜到了底部。 婉兮失神,呆呆的看着。 阿四进来就道:“三少爷,大帅请你过去一趟。” “什么事啊?”吴凌恒正陪着婉兮,不太想过去。 阿四犹豫了一下,道:“他跟大公子吵起来了,您可得过去看看,都都掏枪了。” “那好吧。”吴凌恒皱眉,一脸不愿。 婉兮视线很艰难的从蓝色的大鱼上移开,道:“我方便过去吗?不方便也没事。” “当然方便,大公子一向听你的话,说不定你能说和说和。”阿四立刻接茬。 吴凌恒贴耳跟婉兮交谈,“你在床上的时候躺的太久了,两条腿的肌肉没那么快适应走路。” “我是走不了那么远的路过去,可我可以坐你用过的轮椅,如果你不介意。”婉兮柔柔的靠着他,轻声的请求。 (记住本站网址,om,方便下次,或且百度输入“ ”,就能进入本站)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11章 争执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吴凌恒撩起她的下巴,“都打起这个的主意了。” “夫君~”她轻轻的撒娇。 他眼神里有几分妒忌,又很吃她这一套,“那好,你说出个我能信服的理由。” “只是想看看。”她垂下头。 军中的事情她也只是一知半解,吴有匪有这么大动作。 自不会像阿四说的,那么容易劝回。 哪怕吴有匪曾经对她表达过爱慕之意,她也不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能改变他如此重大的决定。 他的手指顺着她的耳垂划到她垂下的发丝,“就这么简单?” “如果不合时宜,那就……”她攥紧了膝上的裙摆。 吴凌恒大声吩咐道:“阿四,拿我的轮椅出来。” “好嘞,三少爷。”阿四取了收放起来的轮椅,麻利的拿抹布擦掉上面的灰。 吴凌恒勾住她细细的蛮腰,放在轮椅上,“一会儿不许和他说话,也不准看他。” “啊?”婉兮对他突然起来的霸道有些不解。 吴凌恒半眯着眼睛,凝视着她,“你只许看着我,想着我。” 当着阿四的面说这样的话,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 脸上火辣辣的,完全说不出话。 【越是年长越是容易娇羞,再说不出年幼时那样不害臊的话了么。】他看着着实觉得有趣,食指的背面故意去触她侧脸的滚烫。 “他救过你的命,即是你的恩人,你有权知道他是怎么作死的。”他傲然昂着头,推着她出门。 婉兮侧着头仰望他,看到的是他骄傲的下巴,“你会劝他吗?” “我劝的话,只会越劝越糟。”他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阿四汗颜,“大帅让我们喊你们过去,就是为了劝说大公子的。” “我过去的作用,就是挨骂的。”吴凌恒不以为意的看向别处,陈有容正在花园里扑蝶。 看到吴有匪和婉兮,兴奋的招手。 丫鬟小红陪在陈有容的身边,和陈有容一起看过来。 婉兮摸着下巴,“她就是二十姨娘吧。” “你们已经见过了?”阿四机灵道。 婉兮摇头,“就只和她的丫鬟小红见过。” 距离吴军阀的住处还有一段距离,已经能听到房里的争吵声了。 “蚕食老子的部下,不很爽吗?你干脆把我杀了,直接继承我全部的军权不就好了。” 吴三爷甩下一把上了膛的枪在桌面上,冲着吴有匪咆哮。 吴有匪语调相对较弱,但是每个字都铿锵有力,“我只是不认同你对吴凌恒的偏爱,并不是想要逆反您。” “哦,是妒忌了。”吴军阀阴阳怪气道。 吴有匪双手撑着房的桌面,保持住颤抖的身形的重心,“可以这么说吧。” “我倒要听听,我对吴凌恒到底偏爱哪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吴军阀冷嘲热讽。 阿四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他作为下人最忌讳听到主子的挣扎。 尤其是他们父子之间,不太能让旁人知道的隔阂。 “阿四,你退下吧。”吴凌恒对阿四道。 阿四如临大赦,“那……那我先去忙别的了。” “我?我能有什么不满。”吴有匪视线看向窗外。 吴凌恒推着婉兮,毫不避讳的进去,“吴家军权都已经分权至斯了,大哥您装蒜给谁看呢?” 吴凌恒嘴毒,最善的就是说刺心话。 能把人刺的心口疼的呼吸不过来,吴有匪的手怒的攥入了桌子的边缘。 “有些事还是开诚布公的说了吧,就当是最后一次坦诚。”吴凌恒观察到他手上的细节,嘴角勾起邪异的冷笑。 吴有匪凝了他一会儿,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整理了一下军装上的褶皱,脸上染上温和的笑,“听我说之前,要不要来一颗薄荷糖。” 吴有匪的副官马上从口袋里摸出绿色的铁盒,打开来递到吴凌恒面前。 “谢了。”吴凌恒拿了一颗塞进自己嘴里,又弯腰喂婉兮。 他问婉兮,“甜吗?” “挺……挺甜的。”婉兮答应过吴凌恒不去看吴有匪,垂着头道。 吴有匪深深的看着婉兮,“首先是观念上的不同,一开始父帅您也是支持我针对几大派系所给出的计策的,不是吗?” 吴军阀沉吟了一声,表示认可。 “庆州那件事,我说都懒得说,我们筹划了多久,您说说看。”吴有匪在最愤怒的时候,声线还是那般的平静。 似缓慢流动的流水,柔柔的从耳畔淌过。 仿佛只是倾诉,不像是愤怒的控诉。 吴军阀道:“五年。” “是,我们筹划了五年,吴凌恒那时候才十二岁!”吴有匪字字停顿有秩,眼神愈发的轻蔑。 看向吴凌恒的时候,嘲讽的一笑,“我巴不得所有人都抖成乌眼鸡,可是恒儿都做了什么?” 婉兮心底道:【夫君来时说的没错,他来此果然是挨骂的。】 吴凌恒好像故意气他一样,坏坏道:“故意跟你作对,小小一个计谋就平息了庆州之战。” “你还知道你干的好事,如果各大势力都卷进来,我们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成为天下之主。”吴有匪想来平和的目光,染上了一丝冷冽。 吴凌恒听到“天下之主”四个字,忍俊不禁来起来。 又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丝毫也不回避他的目光,“野心挺大的啊。” “是啊,恒儿,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吴军阀大概知道吴凌恒这么做的原因,故意装作不是很懂的样子。 吴凌恒手指无所事事的在婉兮的肩上敲了一会儿,道:“好玩啊,能跟大哥作对,我特别有成就感。” “所以……你杀凤翎,也是为了跟我作对?!”吴有匪的眼底里,染上了冷酷之色。 那种恨意毫不掩饰,像一把把飞向吴凌恒的刀。 所有人都知道他杀孔凤翎真正的原因,吴有匪却在他面前掰到了别的事情上。 是为了婉兮吗? 他们之间总算…… 还能找到唯一的默契。 吴凌恒皱眉,与他对视了一会儿,“从我生下来的那一刻,命运就让我们站在对立面。” “吴凌恒。” 他垂下挨了眼睑,有种无可奈何式的痛,“你杀了我心爱的女人!!我们没法继续做兄弟。” “那你可以针对我,为什么背叛父帅?!”吴凌恒问题犀利。 吴有匪看向吴军阀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他只会偏向你,我母亲死的时候,他可曾掉过一滴泪?” “我妈死的时候,他不也没掉过泪。”吴凌恒像个六亲不认的纨绔子弟,轻浮的提到岳零落。 吴有匪开始不淡定了,重重的完成了几次唤起,“我不是你!!生下来就是个没有感情的阴生子,我在乎自己的生母,在乎自己的女人。” “那你就在乎去吧。”吴凌恒一副放任他无所谓的态度。 吴有匪直视向吴军阀,“父帅,你看看,他的态度!可曾有一丝一毫,把我当做兄长,在乎过我的感受。” “有匪,凡事好商量,你把军权归还回来,我会好好劝说吴凌恒的。”吴军阀说着不痛不痒的话,胡乱做着表面功夫。 吴有匪利用自己在军中的声望,培养了大量的心腹,连军武都被筹谋算计的带走一部分。 所谓军权争夺,开弓可没有回头箭。 因为双方还有父子缘分,又都掌握着一部分重型武器。 所以还能平安无事的在这间房间里争论,一旦对方有什么差池,曾经隶属同一军队的两方就会打起来。 内斗之后双方都会实力锐减,成为别人嘴里的肥肉。 吴有匪轻轻的道:“您说这样的话已经是在偏袒吴凌恒了,可我和吴凌恒道不同不相为谋。” “恒儿自小没有母亲,又体弱多病,你做兄长多让着他一点……”吴军阀故意说些偏袒的话气他,冷然划亮火柴给嘴里的烟点火。 被他分化了军权,心里本来就有火。 现在能做的,也就是气气他。 吴有匪自嘲的笑了,“父帅,看来我们父子之间也是理念不同。” “父子哪有隔夜仇,有话好商量。”他像是在劝说,语调却听的出来很敷衍。 吴有匪立正,行了军礼,“我看不必了,告辞了,吴大帅。” “副官,我们走。”吴有匪提步就走。 吴军阀面色一肃,道:“先等等。” “等我要走了,才想要劝说我吗?”吴有匪一副要冷酷到底的样子。 吴军阀大概已经接受了他这样,用力的吸了一口烟,“听说肖副官加入你麾下了。” “不假。”吴有匪道。 吴军阀好像已经接受了他要分出去独立的结果,只是舍不得多年的袍泽,“他都残废了,应该帮不到你多少,不如留下来让他养老。” “是啊,肖副官和香儿还有婚约呢,不如就让他留下来和香儿过日子。”婉兮也觉得吴军阀和副官之间情谊甚笃,留下来慢慢劝,也许能劝过来。 吴有匪轻柔的看了眼婉兮一眼,那种不舍溢于言表。 可他不能说,只能远远望着,“抱歉,这是肖副官自己的选择,我不能替他做决定。” “肖副官现在还好吗?腿伤如何了?”婉兮忍不住关心肖副官的近况。 吴有匪道:“我麾下有最好的蒙医,他的伤正在恢复中。”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12章 特种军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蒙医,靠谱吗?”婉兮没想到副官是靠蒙医治疗腿伤的,这种主要源于感染的创伤还是西医可靠点。 刚说出口就觉得自己失言了,她并没有太多立场干涉此事。 吴有匪态度平和,“日后你就知道了,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很好!”婉兮抢着回答。 吴凌恒遇到任何事都能理智,唯独见不得吴有匪用这般暧昧不清的态度,和婉兮说话。 眉心都成了“川”字,毒舌补刀道:“你最心爱的人刚死,怎么就急着关心别人家的媳妇。” “还是那般的没教养,就凭你这样,一辈子都是扶不起的阿斗。”吴有匪的副官听了怒不可遏,张口就唾骂吴凌恒。 吴有匪不喜自己的人胡乱出口成脏,做了个阻止的手势,“恒儿,你杀了我最心爱的女人,总有一天我会手刃你替她报仇。” 态度冷绝的扭头,离开了吴军阀的房。 吴有匪带军出走的第四日,正式编入中央军第十一作战团。 当任主帅,统领一切。 次日,吴军阀登报和吴有匪断绝关系。 这期间,婉兮的灵魂成长到和身体相匹配的大小。 停止了生长,灵肉彻底融合。 身体上不适的疼痛完全消除,只是因为长时间卧病。 人还略微偏瘦,体能也没有完全恢复。 元术镇码头,原来的茶摊被拆。 原地盖了一家名叫“食坊”的酒楼,请了四九城里东兴楼的大厨。 大厨曾经还在金陵饭店做过大师傅,使得“食坊”声明远播。 许多沪上名流慕名而来,为的就是一口东兴楼有名的“三不粘”。 甲字上房,“蓬莱仙境”包房里高朋满座。 两张圆桌坐满了人,大概有十五六人。 主桌上来的都是幽州城警队里,来元术镇投军的几人。 这几人从前在幽州对刘闯很信服,为刘闯马首是瞻,且不是平庸之辈。 有的擅长骑射,有的心思缜密擅长破案,也有的伸手了得、屡建功…… 次桌上的也不乏能人异士,大部分都是幽州人。 听闻警队里有本事的都来吴家军投军,效忠刚成为吴家少帅的吴府三少。 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有理想有抱负的,也想闯一闯自己的前途。 “主子,这新开的食坊,你可满意?”清瑜夹了一块鱼肉在婉兮碗里,风姿清雅的问道。 她在一旁侍奉,除了照顾婉兮之外。 还负责倒酒,上菜之类的。 事关吴家军务,肯定不能让不相干的进来碍事。 提前遣走了楼里的小二,让清瑜来料理一些席间的琐事。 婉兮低头尝了一口,“这是大哥开的食坊吧,味道和上次在何府吃的一样。” “他虽然走了,酒楼还开着,大帅那边也没说什么。”清瑜给婉兮倒了酒。 身影错落在席间,挨个的给投军的人倒酒。 坐在刘闯旁边的是个戴眼镜的男人,他扶了扶眼镜问了一句:“吴少帅什么时候来啊?” “他不来。”清瑜不动声色道。 那人是叫马封,以前在幽州警队刘闯的左膀右臂。 他脸色变了,“不来?那还把我们请到这里!” “请你们过来的,是我。”婉兮放下筷子,起身福了福。 马封看向刘闯,表示错愕。 吴家军刚刚被分化,应正当是用人之际。 怎么搞了个女人来接待他们,难道是吴凌恒不待见他们,故意想办法羞辱他们。 刘闯点头,“是少帅夫人请大家来的。” “什么意思啊,刘大哥。”马封不敢大声的表达不满,小声的问刘闯。 刘闯很想跟兄弟们介绍婉兮的实力,告诉他们可别小瞧这个女流之辈。 二十米开外都能百步穿杨,并且十分的有军事头脑。 不过吴凌恒早就交代了,不用他多插嘴。 要不然在请客之前,他就能跟大家打好预防针了。 刘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听少帅夫人讲,别插话。” “各位都是能人,以前常听刘大哥提起,小女子心中佩服的很。”婉兮提起酒杯,一口干了。 看着柔柔弱弱的,做事倒是干脆利落。 刘闯说客套话,“不敢当不敢当,我也先干为敬。” 有刘闯做表率,所有人自然给面子。 也都干了,回应婉兮的敬酒。 “不知道您请我们来有什么用意?难道仅仅是替吴少帅招待我们。”马封是个倔脾气,说话总是直言不讳。 在幽州城的时候连“县太爷”的权威都挑战过,人称马大胆。 要不是刘闯压着,他很有可能连原因都不问,直接甩了袖子离去。 婉兮看向马封,“这位是?” “我兄弟,马封!!以前还假扮过记者,采访过段薄擎。”刘闯一介绍,婉兮马上记起来了。 当日为了躲避孔凤翎的锋芒,暂居何府的时候。 曾经看过一篇报道,是专门写段薄擎对元术镇血战的声明。 记者的名是圭寸,两个字一合不就是封字。 婉兮盈盈一笑,“我记起来了,那篇报道我看过。” 马封当时带人去闹事,煽动群众的确算是一项丰功伟绩。 不过那篇报道,着实是不好意思。 撰写的内容完全被段薄擎牵着鼻子走,到底还是他能力不足。 “刘大哥让我帮忙,我就去了。”马封谦虚道。 刘闯道:“是少帅吩咐我找人做的,我就想啊,马大胆你最合适了。” “那篇报道的确帮了我们大忙,婉兮在这里谢过马大哥了。”婉兮依旧语气温婉。 清瑜看着不免皱眉,这些人是吴凌恒给她准备的。 虽然都是能人,可全出自江湖草莽。 要是不摆出威严,哪里弹压的了这些骨子里封建思想、看不起女人的男人啊。 马封觉得楚婉兮是为了拉拢,才拍马屁的,“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报道,不算什么成就吧,少帅夫人不必这样夸大。” “马封!”刘闯不满马封不太友好的态度,气的狠狠的喊他名字。 婉兮给清瑜使了个眼色,清瑜从公文包里翻出一张报纸。 报纸是军事法庭公开审理孔凤翎的,上面是吴凌恒拿着两份报纸控诉孔凤翎恶行的照片。 这份报纸是吴凌恒介入下,修改过的报纸。 特意规避了关于吴攸宁死亡一事,刚刚在元术镇刊印发行。 马封还没来得及看,也不知道自己起到的作用。 他接过来,细细的看。 婉兮放下杯子,语调很轻柔,“你们一定很好,为什么凌恒没有亲自来宴请各位。” “听说是去凉城剿匪了。”刘闯道。 清瑜接道:“凉城那些匪类,太不自量力。” 凉城的匪类听说吴家军被分化出三分之一的兵力,大概十几万的兵力,被带去了新ZF的中央军。 以为吴家军垮的差不多了,不自觉地就嚣张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刚刚失言了,少帅夫人别见怪。”马封一听缘由,马上就谅解了婉兮来代替吴凌恒赴宴。 大总统出国访问的时候,国内很多要员也是其夫人负责接见的。 时代不同了嘛,女人也能顶半边天。 大家也都勉强接受,纷纷点头。 婉兮柔婉道:“其实不单单是这个原因。” “呃……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刘闯也不知道,吴凌恒还有什么别的事需要婉兮代劳。 婉兮垂眸,柔软的声音带了几分力量感,“你们和我成立特种军。” 这是一句祈使句,没有任何请求。 像是命令,但是又没有特别强硬的口吻。 更没有说明原因,说的人一头雾水。 “什么?”马封懵了。 婉兮依旧没有抬头看大家,像是缺乏自信,“德国军队里除了日常的一些兵种,已经成了特种军,专门面对特殊情况、特殊战局。” “特种兵我们能理解,但是你……你一个……”女人。 马封看在她是少帅夫人的面子上,没把不屑的话说的那么直白,“也要参军吗?您是替少帅看着我们?不过这样也算是贤内助了吧。” “我和你们一起去军校,同时接受训练,完成一样强度的考验。”婉兮说的时候,嘴角上扬。 说完以后缓缓的抬起头,温柔似水的目光里有一种坚定。 这种坚定没有军中男子的那么锋利刚勇,反而像是一把软刀子一样扎进人们心里。 马封失笑道:“您?开玩笑吧,且不说你是女人,你大病初愈能和我们一样强度的训练?” 她这个女人疯了吧,是不是对特种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席间可能很多人对时政啊、别国的情况不同,可马封是差点考上秀才,后来主动接触新派学识。 他太了解特种两个字的寒意,“特种”代表了极端条件、极端的对某项作战能力的要求。 一般士兵都很难做到,更何况是个大病初愈、身体孱弱的人。 “还没有开始训练,就说质疑的话,会不会为时尚早?”婉兮依旧是语调柔柔的。 但是所有人都不敢轻看她,反而觉得这种柔柔的语调。 到了婉兮嘴里,莫名的染上一丝可怕。 婉兮见马封不说话道:“到时候特种军成立后,我当总指挥官,刘大哥是副指挥官。” “是,长官!”刘闯很服婉兮的,眉开眼笑的敬军礼。 婉兮肃声道:“请严肃,刘副指挥官。” “抱歉,长官。”刘闯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刚毅目光中带着歉意。 婉兮淡淡的扫了一眼诸人,道:“既然如此,所有人从明天开始,接受训练。”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13章 辨蛊课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是!” 答复声整齐洪亮,所有人都站起身敬礼。 婉兮也对他们行军礼,表示了足够的尊敬和重视。 几分钟后,才缓缓的放下手。 刘闯打圆场道:“饭菜都凉了,要不,坐下来继续吃饭?” “坐吧。”婉兮道。 所有人坐了下来,无声的动筷子。 不服是肯定的,刚才那样是看在刘闯和吴凌恒的面子。 想想要跟一个女人做特种训练,大部分人都想笑。 “楚长官,属下可不以问一下,明天训练的是什么项目啊?”马封不像其他人,心里面完全藏不住事。 他要刨根问底,最好问的这个弱质纤纤的女流知难而退。 婉兮低头吃菜,没有马上回复。 大家都等着看她笑话,有些人已经忍不住偷笑了。 婉兮咽下嘴里的“三不粘”,道:“上午练习辨蛊,下午靶场训练。” “靶场训练我知道,不就是枪法么,但是辨蛊是个……什么玩意?”马封差点说出什么鸟毛玩意这样的话,好在及时收住口。 心里面因此骂骂咧咧,要是个男的指挥官,他这话就不用说一半咽回去改口。 婉兮拿餐巾擦了擦唇,抬眸看马封。 马封被她淡淡的,没什么力道的眼神居然看毛了。 清瑜的素手不自觉掩面,婉兮真是越来越像吴凌恒了啊。 难怪民间老是说什么夫妻相,果真是如此的。 不仅样子越来越般配,处事风格和城府似乎也变得差不多了。 “是这样的,段派那边也许会采用蛊术作战,所以得教你们一些相关的知识。”她说话时,两手的手指不自觉交叉。 手肘顶着桌面,表情有些凝重。 马封心中有了些想法,顿了一下,问道:“以后会对段派用兵吗?” “这话问的就肤浅了,有些事叫防患于未然,而且段派善于和人结盟,难保教会其他派系这种作战方式。”婉兮说话井井有条,并且对军事并不生疏。 不过这都归功于她有身孕时,在军校上课的一些功劳。 一袭温和的话,并不能完全俘获这些人的心。 但是听着有几分道理,许多人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逆反了。 一顿饭下来,很少人真的吃饱。 他们都是身强力壮的壮汉,体魄基本都十分强健,食量比一般人要大。 这种讲究做菜精致的酒楼哪里满足的了他们的胃口啊? 面对着杯盘狼藉,诸人以为要结束了。 婉兮悄悄和清瑜耳语,“去要五份菜单来,让他们重新点。” “是。”清瑜出去要了菜单。 回来每桌发了两份,又单独给了婉兮一份。 马封好,“这都吃完了,还点菜啊。” “军营里不比外头,伙食可能没那么好,这一顿难道不该吃饱喝足吗?”婉兮笑问道。 清瑜淡雅一笑,“反正是楚长官请客,你们敞开来吃就是了。” 这一笑带着小鬼加持的魅力,所有男人都看呆了。 “那一会儿吃起来,可别怪我们把你给吃穷了。”刘闯特别给面子,领头给婉兮敬酒。 接着大伙儿一一给婉兮敬酒,婉兮全都接招了。 她酒量其实不太好,好在有灵力可以化解酒精带来的作用。 不至于晕头晕脑,在未来的下属面前丢脸。 重新点了菜,又上了满满两大桌。 婉兮拿着只点了酒水,以防这帮人把酒都喝完。 主桌坐着的马封、严禄,吕人诚等等几个,作为刘闯身边从前的兄弟。 也是带领其他人来投军的存在,肩负起了“考验”婉兮的责任,挨个的跟婉兮拼酒。 本来是觉得女人不可靠,暗中给个下马威。 谁知道眼前这个指挥官好像是个千杯不醉,不管喝多少,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刘大哥,她酒量怎么那么好啊?”马封眼看着自己的兄弟都被喝趴下了,他自己的头也有点晕。 模糊的视线中,婉兮就跟没事人一样。 这才拉着刘闯一问究竟。 她莫不是妖怪吧? 刘闯摸着鼻子,也是醉醺醺的,“你别问我,我以前也没见过她喝酒。” “做兄弟的我,就俩字,牛逼!”马封竖起大拇指,赞叹了一句,倒在了酒桌上。 婉兮把酒精都用灵力化解了,喝完这么多难免还是有些晕。 身子靠着椅背假寐,手轻轻的揉着太阳穴。 清瑜半蹲下来,捏着婉兮的手指给她缓解不适,“少帅要知道您这样辛劳,肯定后悔当时的决定。” “我辛劳吗?”婉兮轻声问道。 清瑜凝着疲惫的面容,“对一个女子而言。” “我以前也觉得女子该相夫教子,可现在是乱世。”婉兮睁开眼睛,看着清瑜。 清瑜弯腰,在她耳边道:“少帅给过你选择的机会,特种军也可以由刘闯来统帅。” “你想没想过,他在凉城剿匪,面对枪林弹雨,比这里要艰辛的多。”婉兮缓缓的说道。 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大部分人都喝垮了。 只有刘闯装醉,假寐的偷听着。 他不是酒量好才没倒下,而是本来就信服婉兮,没有加入到灌酒行列。 自然没有搬起石头在自己的脚,根本就没喝多少。 他其实也很想去凉城剿匪,当时也不明白吴凌恒为什么没带他。 吃完了这顿饭,才知道少帅这是另有“重用”。 清瑜看她这样娇俏,又不失气势的外在。 脑子里稍稍动了一些歪念头,唇瓣靠近的碰了一下婉兮的脸,“真刀真枪的,那是拿命去拼,何止是艰辛。” “我只是想分担,替他分担。”婉兮没发现她的“轻薄”,轻声道。 清瑜占了她的便宜之后,才觉得自己有问题。 明明喜欢的是男人,怎么轻薄起女人了? 魇住了朱唇,她看着婉兮。 心想着这样的女子,也许不论男女都会被她吸引吧。 清瑜道:“别人家的女眷也想分担,但您还是头一个,要上战场为夫分忧的。” “清瑜,你不想和他并肩作战吗?”婉兮睁眼看她。 她被婉兮这样直视,红了面庞,“我不一样,我从小就被训练……” 说了一半,戛然而止了。 “怎么不说了?”婉兮的眼中带着睿智。 清瑜站到婉兮身后,帮她揉太阳穴,“您有军事才能,不应该被埋没。” “我不知道什么才叫军事才能,也不清楚自己的才能到底够不够。除了为他分忧,我也是为了我自己。”婉兮抚摸着桌上放着的盒子炮,感触它的每一寸细节。 这冰凉的金属质感,会让她的血液沸腾。 她不爱战争,但善用军武。 如果是保卫家园,刚好符合她最心底的声音。 清瑜贴心道:“我去给您买个解酒的香丸?一会儿还要和有容姑娘讨论蛊术。” 本来深入了解蛊术的,除了苗疆一些古老的门派和世家。 国内极少有其他人深谙此道,只能找陈有容来传授。 传授之前,自然得先探讨一下。 研究出一种合理的教学方式,以便作战时,学以致用。 “多买几个吧,他们明天还要受训,脑子得清醒点。”婉兮嘱咐道。 —— 翌日,天色阴沉。 感觉要下雨,不过却并没有下。 陈有容一身军装,挺拔的站在队列前。 队列里有一百多号人,除了幽州城来投军的,还有一些从吴家军里选拔的优秀士兵。 大家站着军姿,身形纹丝不动。 看起来好像特别严肃的面对,其实真是鄙夷极了。 总指挥官是少帅夫人,看在少帅的面子勉强接受,结果连大帅的小老婆也来军营里指手画脚。 这…… 太荒唐了。 陈有容以前没到过军营,更不曾受过军训。 只是来之前和婉兮探讨过军姿,和一些跟军人对话的说话方式。 她清了清嗓子,道:“我和你们大帅暂时还没有什么,所以不必喊我夫人,叫我有容姑娘就好。” 一听这奔放到极致的话,好多人嘴角都抽了。 这样的话出自一个女子之口,很少人觉得幽默,反倒觉得她是个放荡之人。 “你们得尊敬我,不许背后嚼舌根,不然我就不教你们了。”陈有容认真道。 婉兮提醒了一句,“有容姑娘师从苗疆点苍山,她要是不教了,举国上下可就找不到第二个了。” 有了这句话,有些人懒怠、不屑的心态,总算有了收敛。 “苗疆的蛊女一般都是拿虫子做蛊,当然也有例外。” 陈有容让自己的丫鬟小红,举着昨天画好的卡片道,“蛇蛊、犬蛊、猫鬼蛊、蝎蛊、蛤蟆蛊、飞蛊都很凶的。” 马封大喊了一声:“报告。” “说。”陈有容道。 马封问道:“有容姑娘,有没有男人会用蛊的?” “当然有,之所以常见的都是蛊女,是因为苗地是母系社会。”陈有容嘴角一勾,略带嘲笑,“这蛊术啊一般传女不传男,所以在苗地,很多男人没资格学咯。” “还……还有这事。”马封尴尬了。 婉兮提醒道:“先教猫鬼蛊吧。” “好吧,不过这种蛊,我也不是很懂。”陈有容垂眸,轻轻的叹了一声,道:“猫鬼蛊是猫儿死后的鬼魂成为的蛊,这种蛊对下蛊者要求很严格。” 陈有容娓娓道来,诉说了猫鬼蛊的特性。 要想使用猫鬼蛊,下蛊人必须拿它做本命蛊。 这样蛊尤为难解,比虫子、毒药下的蛊,更难找到解药。 马封道:“没有解法,学了做什么?” “猫鬼蛊惧怕马鞭草、鼠尾草,你们可以把这些草药放在香囊里随身携带,遇到厉害的可以焚烧这些草类。” 陈有容眉头一直没有舒展,轻轻的又道了一句,“不过遇到厉害的蛊女,这些是没用的,你们还会中蛊。” “有解蛊之法吗?” 婉兮在这时候,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出现金陵大街上。 站在马路对面穿着深红色斗篷,帽子遮住脸孔的白曼丽。 陈有容皱眉,看了一会儿婉兮,小声道:“有是有,不过……我……我讲不来,我告诉你解法,你自己想办法跟你的兵解释吧。”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14章 结婚纪念日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婉兮眉头微微一皱,不明到底是什么这么难以启齿。 陈有容显得很欲盖弥彰,东张西望了看了看。 “得跟人JIAO媾,把蛊渡给别人。”她贴耳小声道。 婉兮了红了脸,“交……交……” “到底是什么神秘莫测的解蛊办法,还要藏着掖着。”马封有点看不惯二人的扭捏作态,不满了一句。 刘闯大声训斥,“在队列里和长官说话,要先喊报告。” “报告!”马封丢了颜面,没精打采的喊了一声。 刘闯怒道:“你没吃饱饭吗?!” “报告,吃饱了。”马封大声喊道。 刘闯噎了他一句,“那就是吃饱了撑着了。” 一席话,惹得大家哄笑不已。 “大家安静。”婉兮打了个手势。 队列里立时变得安静,不是大家都服她。 而是军营里本来就该守军纪,违抗上级可是要军法处置的。 婉兮表情淡然,“猫鬼蛊的解法不难,最直接的是找人行夫妻之礼。” “行……什么礼……”严禄是这次投军的办案高手,为人十分严谨。 听到这话,脸色就跟吃了苍蝇一样。 婉兮问马封,“马队长,你听清了吗?” “听清了。”马封还有点不好意思。 婉兮道:“严队长没听清楚,请重复一边给他听。” “找人行夫妻之礼,就可以解身上的猫鬼蛊。”马封大大咧咧道。 惹得大家伙儿,又是一阵狂笑。 婉兮提醒了一句,“不过这样做会把蛊过到别人身上,切不可找亲近之人。” 说起这样尴尬的事情,在她脸上却见不到一丝一毫羞涩之态。 “那该找什么样的人?”吕人诚是警队里出名的神射手,更是个手快到极致的机械高手。 组装枪到上膛,不到一分钟就可以搞定。 他很想看看楚婉兮面对这样尴尬的话题,她会如何应对。 婉兮话锋一转,扭头看向陈有容,“其实除了这个解法,还有其他法子。” “是!如果找到施术者,把她杀死也行。”陈有容开口提婉兮打圆场,手指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用蛊的高手也可以配制出解药,就是难度比较大。” “有容姑娘,你会配置吗?”吕人诚问她。 她轻叹一口气,“我学识尚浅,对猫鬼蛊只会些皮毛,太难的我解不了。” 猫鬼蛊也分位不同种类,不同的中蛊深浅。 如果遇到太过棘手的,大概只有她师父出山才能解。 吕人诚分析道:“最好的解法,倒成了找人同床。” “我去,竟还有这等邪术!”马封瞠目结舌。 陈有容连忙道:“现在很少人会用猫鬼蛊了,用的人要一辈子被猫灵缠身的。” “那还学什么学啊,学一些常见的就好。”马封道。 陈有容看向婉兮,因为是婉兮说要先学猫鬼蛊的。 婉兮对诸人道:“现在只是暂时知道,段薄擎身边有一个用猫鬼蛊的高手。” “可是要怎么确定自己中的是猫鬼蛊?像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连自己中蛊了都不会知道吧。”吕人诚继续分析道。 陈有容说:“猫鬼蛊是猫灵做的蛊,一般人看不见的,还真有点难判断是不是中了此蛊。” “正常情况下遮住额前阳火,身上阳气会减弱的。”婉兮的素手遮住了光洁的额头,示范给大家看。 吕人诚不大信,“遮住额头就能看到鬼了?” “有的人阳气比较重,得拿柳叶遮着。”婉兮从口袋里摸出一片柳叶,递给吕人诚。 吕人诚半信半疑的接过柳叶,遮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脸色登时铁青,后退了小半步。 额头上暴汗,嘴里不断的换气缓解紧张。 马封的手在吕人诚面前晃了晃,“兄弟,你看到了什么,吓成这样。” “我什么都没看到,把你的手拿开。”他拂开马封的手,故作淡定。 立在他面前的河姑掀开盖头,做了个鬼脸,“胆小鬼,怕我就怕我,还要装作没看见。” 吕人诚的脸色更白了,差点就晕倒下去了。 好在马封及时拉住了他,“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应该是中暑了,扶到旁边休息吧。”婉兮对马封道。 马封扶着吕人诚过去,嘴里还嘀咕:“身子这么弱,跟小鸡仔似的,这么清爽的天气都能中暑。” 树荫那边有桌椅座位,还有准备好的凉茶解暑。 吕人诚坐下以后,整个人都垮掉了。 烂泥一般的倒在椅子上,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他垂着头,心特别乱。 刚才那个女鬼是楚婉兮找来的么,光天化日的也不怕阳光。 这个女人是妖女吗? 马封心里很鄙夷,想着有那么夸张么。 脖子根突然被吹了一股凉气,冻的他寒毛倒竖。 转过头来,又什么都没看见。 心中明白了什么,鼓起勇气抬手遮了额头。 马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叫出声,“啊——” 其他士兵看的真切,心中揣测他们俩人怕是真的见鬼了。 “马队长,不好意思,吓着你了。”婉兮过去,朝他伸出了手。 他现在对婉兮有一种恐惧心理,自己扶着地面起来,“没……没事,不就是穿着喜袍的女鬼么,我以前办案子的时候比这更怪的都见过。” “经历过旱魃闹事的,这样的事自然不值一提。” 婉兮走了回去,对众人说,“以后要是无端看到灵猫一类的,就要当心中猫鬼蛊。” “是,长官。”士兵齐声道。 接下来陈有容继续介绍不同的猫鬼蛊,听起来真是波云诡谲。 有让人肠中绞痛不已的,也有让人肚子里塞满石头的…… 其中最离的叫做什么美人蛊,中蛊之后。 不管多丑的人,都会变成绝色美人。 据说从前教坊里宁死不卖身的绝色佳人,就是故意给自己吃了美人蛊。 可一旦破了身,就会变成从前的丑态。 光光是猫鬼蛊这一种蛊,就够陈有人滔滔不绝的说上三天三夜。 苗疆蛊毒可谓是博大精深,叫人防不胜防。 中午饭,是在军校食堂吃。 用的是巨大的一口铁锅,一人多高的铲子来炒的菜。 菜色就是酱油土豆、醋溜白菜、西红柿蛋花汤、一锅大白馒头…… 反正是大锅饭,还咸的要命。 据说是为了补充训练流逝的盐分,才会做的那么咸。 大部分时候还都是素菜,一个星期开放一次荤菜。 除了本来就是军队里选拔出来的兵吃习惯了,刚刚来投军的几乎没有谁吃得下。 都忍不住怀念昨天吃的那一顿,好在昨儿吃的尽兴,今天吃大锅饭的时候还能回味一下。 婉兮以前吃饭不太挑,细养了一阵子。 吃惯了精致的菜色,再吃这些东西也有些吃不惯。 不过她善于隐忍,没事人一样吃着。 “你们中午就吃这个啊?”陈有容啃了一口满头,感觉硬的像石头。 婉兮道:“还挺好的。” 她想劝陈有容回府吃饭,反正下午是在靶场射击。 “好个屁,简直猪食。”马封道。 刘闯早就吃习惯了,而且普通兵种吃的更歇菜。 特种军的伙食真的是好太多了,一听马封这话不乐意了,“你骂谁猪呢?” 老兵们一个个脸色阴沉,看着马封。 “我这个兄弟刚来军营,还不习惯这里的伙食。”吕人诚勾住马封的脖子,帮马封解围。 马封连连点头,“就是,我就是第一次不习惯。” “快点吃,多吃点。” 刘闯做了个鄙视的手势,“下午训练谁晕了,谁就是弟弟。” 【不就是射击么,还能晕,又不怎么消耗体力。】 吕人诚自认玩枪没有遇到对手,心里不大服气。 到了下午的时候。 拿到人手一把的歪把子,差点都晕菜了。 歪把子是日本人产的大正十一式轻机枪,有二十多斤那么重。 必须在地上设枪架,才能瞄的准。 作战的时候需要随身携带,随时随地架枪。 后挫力跟动静,都是巨大无比的。 刘闯的这帮兄弟虽然厉害,可以前都用的是警枪。 吴家军给警队配备的,又是最小巧的撸子。 玩起这大家伙,一个个都震的两手发麻。 很多兵都出现了耳鸣的症状,更别说打中把心了。 “十环、全部十环!”看靶的兵喊着过来汇报。 大家都在心里猜测,到底是谁射击的。 婉兮从趴着的草丛起身,坐到后面看大家练靶。 以前在靶场练的都是步枪一类,这样的重型武器还真是比较少用,不过还算趁手吧。 如果力气能在恢复一些,肯定还能再多打轮。 刘闯跳起来,“不射了不射了,老子手臂都炸麻了。” 发现诸人都看着婉兮,表情又蒙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貌似楚指挥官,打出的子弹全部命中把心。”马封张着嘴,都要塞下一个鸡蛋了。 婉兮就好像射靶的不是自己一样,表情淡泊,“这算什么稀事。” “吕人诚,你打中几发?”马封很不合时宜的问道。 吕人诚一直以自己的枪法引以为傲,并且几乎次次都是八环以上。 算是成绩傲人,没想到却遇到婉兮这样的大魔王。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气的他面色铁青,“自己不会看啊。” “我靠,吕人诚,你还有七环的啊。”马封笑话他。 吕人诚不高兴了,“你懂不懂,那算八环好不好。” 两人正在争论不休,面红色赤的时候。 清瑜抱着一束玫瑰花过来,迎面朝婉兮过去,“少帅让我送来的。” “胡闹,这里是军营!” “他特地打电话给我,让我去买,我不得不从啊。” “怎么忽然一定要买花。” “你忘了今天什么日子!?!!!” “结婚……纪念……”日?! …… —— 枣子山。 土匪冯一兵正在把玩一把收缴来的毛瑟手枪,脸上的表情很讥诮,“听说吴三爷把他那个不中用的病秧子儿子派来打我们了?” “他总共就两个儿子,一个儿子跑了,另外一个儿子就算是酒囊饭袋也得上。”旁边的军师道。 冯一兵的枪口对准了前边的花瓶,“那就让他把命,留在这吧。”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15章 草鬼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碰——”一声花瓶炸裂的声音,子弹把远处的花瓶射穿了。 军师连连鼓掌,“大当家的好枪法。” “勉强吧。”冯一兵半眯着眼睛,阴狠道。 他有两万人马,盘踞在枣子山上。 以前都是缩着头不敢闹事,毕竟吴家军都是德配装备。 光MP18就有上万条,他们那点土枪土炮哪里够打。 自然只能夹着尾巴当土匪,山上的攻击不够了。 就得去别的军阀地盘上烧杀抢掠,每次被追的紧了,就逃回枣子山上去。 其他军阀忌惮吴军阀的厉害,不敢轻易进犯。 枣子山就成了他们的天然屏障了,早上还在范城抢掠一番。 还弄上手两个大姑娘,当真是愉悦的一天。 军师见他表情淡然,问道:“是有人惹您不高兴了吗?” “还是那个李翠花。”冯一兵不高兴道。 军师道:“白小姐已经劝过她了,保证服服帖帖的。” “哦?”冯一兵挑眉。 军师吩咐身边的人道:“你,还不快把白小姐和李翠花带来。” 过了一会儿。 一个穿着宽松白袍,脸上戴着白面照的人进来。 背后还跟了个穿着淡蓝旗袍女子,女子面容生的貌美。 身段异常的好,眼神却有几分空洞。 “见过冯大当家。”白袍女子福了福身。 冯一兵道:“听说你把翠花劝好了?” “翠花,还不见过冯大当家。”白袍女子对李翠花使个了眼色。 李翠花上前一步,福了福身。 冯一兵见她顺从的样子,喜上眉梢。 早两个月他就看上山下范城的李翠花,认识她还是在戏台子上。 听了她那一句贵妃醉酒,更是如痴如醉。 冯一兵当惯了山匪,不懂曲折之道,刚见面就道:“来两句。” “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那一开嗓,声音便犹如天籁,绕梁三日不断。 冯一兵喝彩鼓掌,“继续,继续。” “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广寒宫。”李翠花每一个动作都好像被无数力量压着去做,脸色变得苍白。 摆着姿势的时候,重心摇摇欲坠。 冯一兵上前搀住她,“翠花这是怎么了?” “你把人家抢上山,还不许人家受惊过度啊?”白袍女子盈盈一笑。 冯一兵皱眉,“你是不是给她下了什么迷魂药?!” “大当家的好眼力,不然她哪能那么听话啊。”白袍女子道。 冯一兵虽然得到了翠花,但难免有一种强扭的瓜不甜的不快敢,“我还当你是什么舌灿莲花的本事把她劝好了,到头来还是用强。” “大当家要是不喜欢,我就替她解了这猫鬼蛊。”白袍女子眯笑的时候,眼睛若两道弯弯的新月。 美的楚楚动人,却给冯一兵一种危险的感觉。 这样的女人再是漂亮,他都不会动半下。 冯一兵抬手阻止,“不必,这样挺好。” “那……我就不打扰大当家听戏了。”白袍女子福了福身。 冯一兵看她目光闪烁,觉得不大对,道:“白小姐听说是个歌星,难道只听洋曲子,对戏曲不感兴趣吗?” “您这是要请我一块听戏啊。”白袍女子道。 冯一兵道:“正是。”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白袍女子含笑间,眉头不由自主的皱起来。 冯一兵观察到这个细节,心道—— 【果然是想要逃跑,还好老子聪明,多留了个心眼。】 厅中有枣子山寨子里的一部分土匪,还有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 三人是三兄弟,被称为枣山三虎, 诸人一块坐着听戏,三当家冯一卒好色的眼睛一直在白袍女子上乱瞄。 白袍女子被看的接连皱眉,曲音婉转中道了一句话,“翠花是中了蛊术才这么听话,您在喜欢她,夜不能和她行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当家眼皮跳了几下。 白袍女子在昨晚上弯腰,“小女子不才,是个苗疆蛊女。” “原来是个草鬼!!难怪看着邪里邪气,跟她行房了会怎么样?”冯一兵本来就对她有偏见,现在更烦她了。 要不是放着她会从中捣鬼,也不会把她留下来破坏气氛。 白袍女子并不生气,轻声一笑,“她身上的蛊就会过给你,您就会中蛊。” “知道了。”冯一兵郁闷了,弄回来的小娘皮居然只能看,不能碰!! 白袍女子掀开一点点面纱,喝了一口酒。 三当家的看到那么一点点冰肌玉骨的缝隙,眼珠子都要掉进她酒杯里了。 白袍女子清笑道:“蛊女生下来,长辈就会在她身上种下蛊,所以我们做蛊女的是一辈子都不能嫁人的。” “你男人要是要了你,岂不是全身都过了你身上的蛊。”冯一兵一副毛骨悚然,要不起的模样。 白袍女子的眼角的余光颇为神气的瞄了一眼冯一卒,他也是被这话唬了一跳。 脸色微微发青,表情有些僵硬。 在翠花柔婉中带着一点点沙哑的曲调中,夹杂进了连续不断的枪响。 军师道:“山下好像又打起来了。” “昨天才吃了我MP28的厉害,今天还有胆来。”冯一兵听不成戏,心中难免窝火。 MP28是之前MP18的升级版,威力可是要大上许多呢。 吴家这次好像轻敌了,没有把德配装甲团弄来。 几杆子汉阳造和MP18,夯不愣登的就过来了。 遇到他手里新得的先进装备,还不得丢盔弃甲、屁滚尿流。 白袍女子顺势拍马屁,“大当家好威武,以后吴系怕是要改成冯系了。” 冯一兵听得出来白袍女子是在故意怂恿他,让他跟吴家作对。 他虽然很有野心,可也不是傻子,“就算兵力上能打垮他们,就我这出身,怕不能成就如此大业吧。” “以前吴三爷也是马匪,到后来还不是雄踞一方,成了拥兵自重的军阀了。”白袍女子继续怂恿他。 冯一兵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一掏腰间的盒子炮,“兄弟们,都跟我下山迎战,老子杀他丫的。” 见他们冲下山去作战,白袍女子心中暗暗窃喜。 临近出门的时候,冯一兵回头停下了。 “你,跟我们一起下山。”冯一兵对白袍女子道。 白袍女子呆了,“我?可我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你要是弱女子,凭什么呆在段薄擎身边,一起下山,否则毙了你。”冯一兵手里的枪指着白袍女子。 白袍女子神色惊恐,心中却骂了娘。 【要不是老娘给你们的枪,就你们这几只土鸡瓦狗,没两下就让范城军打成狗了,哪有机会和吴家军主力军对殴。】 白袍女子的面上很快染上了笑意,迎上前去,“好,大当家,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山下的战斗如火如荼,双方都躲在自己挖的战壕里。 别看是山匪和正规军的战斗,这帮土匪好像经过了什么高人指点,作战方式十分的高明。 不仅挖了战壕,并且还高高的堆起了沙袋抵御。 吴家军前两天打没两下就退兵了,是因为汉阳造不是德式军备的对手。 今天全换上了MP18,双方打成了平手僵持不下。 并且对方是有几百颗子弹的成排的机枪,打起人来是那种接连不断的。 “给我杀!!兄弟们,杀了吴凌恒,重重有赏。”冯一兵枪林弹雨中,看到了操控机枪的吴凌恒。 吴凌恒的性子冷静沉稳,准头还比任何人都强。 许多人在这种混沌不堪、飞沙走石的战场上,炮火之声随时让人失聪。 他全然不受影响,死神一般收割着人命。 有了冯一兵这句话,如同散沙的土匪们有了向心力。 集中朝吴凌恒的方向攻击,就算是超人也会招架不住。 “少帅,退后,我来顶。”唐放冲过去,要代替吴凌恒的位置。 吴凌恒把他拉着,一起蹲进战壕里,“命只有一条,先躲一躲吧。” “看吧!!吴凌恒怕了,躲起来当缩头龟了。”冯一兵大喊起来,穿过了两方的火线。 在战场上声音并不大声,不过还是能听到一些。 吴家军这一头,军心有点涣散了。 加上对方来了不少人来,火力比刚才猛多了。 这一头,有点招架不住了。 唐放道:“他在玩心里战术,您别小看这个冯一兵,他可是懂军事谋略的。” “谁说我小看他了,你,去把手榴弹抬来。”吴凌恒背靠着战壕,吩咐一个士兵把准备好的榴弹搬来。 唐放对他道:“我来操作机枪吧,不能一直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不然让他们占据优势久了,我们会溃不成兵的” “机枪要是好操作,就不会只准备一台了,人得冒头,还得有准头。”吴凌恒在战场上,就跟在小院里晒太阳一样处之泰然。 看着天空被烽火遮蔽的日头,思绪飞回了元术镇。 婉儿! 现在一定在军校里和那些痞子兵一起训练吧,今天的结婚纪念日注定是要错过了。 手榴弹被抬上来了,他自己先要开一个拉环。 甩开猿臂扔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敌方的战壕里。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16章 冯氏三兄弟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手榴弹距离冯一兵特别的近,又因为是比较新式的,战场上专用的武器。 这帮子土匪除了这次仗着有人提供德式装备,跟吴家军过了几次招。 实际上几乎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很多人都不认识。 冯一兵也不认识,要不是因为多年山匪临危时的经验。 本能的躲避了一下,就炸烂了! 手榴弹波及到了冯一兵身边所有人,又刚好在老二冯一山的脚底下爆炸。 炸的是血肉横飞,到处喷的都是血浆肉泥。 老三站的老远,看都看傻了。 “你说这个东西好不好玩啊?!嗯?”吴凌恒丢给了唐放两个,又给了身边几个心腹几个。 大家在军事训练的时候,只用过空包弹。 真枪实弹的扔过去,炸的对方战壕黄土乱飞,死伤惨重。 一个个热血沸腾,下去的士气一下又上来了。 冯一兵见势不对,大喊:“快撤回山上。” 战场上太吵了,很多人都没听到。 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耳朵里嗡嗡的耳鸣。 全身发麻的情况下,还一瘸一拐的往山上逃命。 枣子山地势还算是险峻,易守难攻。 只要上了山,吴家军就算追过来,也一时半会儿攻不上来。 “撤撤撤!”冯老三见自己大哥都跑路了,也拽着军师逃难上山。 那些山匪打的时候比谁的狠,跑的时候比兔子还快。 榴弹扔出去的速度,追不上他们逃跑的速度。 “他们逃跑了,少帅!!”唐放这几天窝囊憋屈到了极致,看到枣子山的土匪跑了,恨得牙根痒痒。 吴凌恒稳坐钓鱼台,“跑就跑了,嚷嚷什么。” “不追吗?!”唐放不甘道。 硝烟弥漫的战场,土匪们四下逃窜。 如果追上去杀的话,那可就不是打仗了。 算得上是屠杀! 况且自古来都是穷寇莫追的道理,山上肯定有准备好的陷阱等着他们。 混乱中,一个白色的身影趁机往相反方向逃。 吴凌恒嘴里咬着麦秆,眼神阴狠起来,“白曼丽?!” “什么?”唐放完全没懂。 吴凌恒指着那个白色的身影,“看见没有,月宫当红歌星白曼丽。” “您……您这是怎么看出来她是白曼丽的?况且白曼丽来这个地方做什么?”唐放哭笑不得。 她逃跑的时候只有个背影,还穿着特别宽松的衣服。 不仅看不出来是谁,连是不是个女的都优待商榷。 吴凌恒吐了麦秆,抄起唐放手里的狙击枪瞄准了,“碰!” 子弹朝白曼丽的后背射过去,因为有阴气的加持。 即便超过了射程,仍旧狠狠的打在她背上。 这个位置应该会穿透她的左胸,也就是击穿心脏。 要是普通人的话,肯定必死无疑。 白曼丽却半点事都没有,只有一只黑猫倒在血泊里。 黑猫抽搐了几下,死了。 白曼丽跑的更快了,到了一个完全无法命中的距离。 “前面那个乱跑的女人是白曼丽,谁要是给我抓到她,赏金1000美金。”吴凌恒对战壕里所有人道。 因为敌方大部分逃出射程范围了,吴凌恒又不许大家追。 战壕里大部分人停止了火力,刚松一口气。 就听到1000美金的大好事,一窝蜂的朝白曼丽追上去。 白曼丽身为蛊女,五感何等明锐。 立刻就发现自己被追杀了,回头看了一眼。 尘土弥漫中,大多数人都看她的身形都觉得十分模糊。 吴凌恒目光如炬,看到了她那一双如狼女一般的淡蓝色瞳孔,“这件事果然是段薄擎在搞鬼,怎么事事都跟我作对,脑子有病吗?” “段薄擎远在颖川,还在更孙派交战,怎么还能插手我们这边的事。”唐放听着吴凌恒的话,是不大信的。 吴凌恒把狙击枪塞回唐放的怀里,“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天色暗了下来,本来应该要回营的。 吴凌恒安排了伙头军往战壕里送饭,大家就只能露天席地的端着铁盆吃饭。 好在现在是夏天,呆在外面也挺舒服的。 “哇,今天有红烧肉啊。” “还有咸鱼饽饽。” …… 大家伙儿惊叹不已,高兴的狼吞虎咽。 以前因为军营里人多,通常提供的都是素菜。 很少一顿饭里,有两道肉菜。 吴凌恒斜靠着土堆,细嚼慢咽还有几分优雅。 搞得尸横遍野的战场上,跟西餐厅没什么两样。 唐放看着尸首吃饭,有点吃不下,“我们在这呆着,是不是一会儿要上山?!” “我不是告诉过你,山上有陷阱,你怎么还一个劲的想要上山。”吴凌恒翻了个白眼。 唐放低头啃咸鱼饽饽,语气有些弱,“是属下愚钝了,长官。” “收尸收的怎么样了?”吴凌恒问道。 唐放放眼望去,看着后勤队忙前忙后的身影。 又找了个人询问,才回禀吴凌恒,“按照您的吩咐,地方和我方的尸体都分别收好了。” “收好了就好,一会儿方便他们认亲领尸。”吴凌恒抬眼看了一眼,丝毫也不受这些血肉模糊的尸体影响。 山匪都躲到山上了,又不会轻易投降。 怎么又能下山认尸了?! 唐放完全不同,但是不敢质疑。 质疑了肯定又要被当成白痴,只能小声问道:“您有什么计策吗?” “白曼丽抓到了吗?”吴凌恒平时在吴府胃口不大,倒是把发的晚饭都吃了。 唐放尴尬的嘴角抽了一下,“去追她的都没回来,我也不知道。” “估计是有去无回了,就算回来也要隔离起来,不能随便放回军营。”吴凌恒想通了,白曼丽是蛊女。 让普通士兵去抓她,不等于是羊入虎口么。 等月亮挂在了正当空的时候,吴凌恒叫人把军营里一直放的山炮运来。 范城是有吴家军驻军的,不过因为鲜少遇到战事。 军火库里的武器基本都是汉阳造,没几件德式装备。 这次的山炮、榴弹、MP18,都是从元术镇军营里面运来的。 山炮就带了两台,多了吴凌恒嫌弃累赘。 作战的这些天以来,并没有拿出来用,以至于唐放都快忘了有这么厉害的武器。 吴凌恒带人上了半山腰,坐在搬上来的一把八仙椅上。 两台山炮对着山寨,每五分钟炸一次。 山寨被炸的鸡飞狗跳的,加上夹杂进来的榴弹。 很多易燃的地方,都着了火。 他们后方是悬崖断臂,本来是一个天险的位置。 眼下就成了死胡同,着火了没地方逃。 没几下,山寨瞭望台就举白旗了。 为了表示投降的诚意,寨子里的冯老三带着军师亲自出来和谈。 两个人被收缴了随身的武器,带到吴凌恒面前。 吴凌恒玩着手里的战术射灯,“投降啦?!” “投降了!!!”冯一卒道。 吴凌恒问他,“那进寨子的雷区排雷了吗?” “暂时没有,因为实在太仓促了。”冯一卒都没想到,山寨会这么快就被他拿下。 前两天还一直在打胜仗,难免就轻敌了。 吴凌恒手里的射灯到处乱照,在黑暗中就好像一个太阳一样。 所有的一切都格外清晰,几乎没有半点死角。 他道:“你们这样没诚意啊。” “我……我可以提供雷区的地雷分布图,军师身上有图。”冯老三来之前可没做好准备把图纸也交出去,因为这是寨子最后一道防线。 他们当惯了草头皇帝,还真不想成为别人的手下。 可是吴凌恒都已经发现了,只好退让。 不然整个山寨的人,都得赔上性命。 军师脸色阴沉,明显不想给。 只能硬着头皮交给旁边的唐放,低垂了眼睑。 吴凌恒伸了个懒腰,道:“算了,我也懒得去你们的土匪窝了,唐放,烧了吧。” 唐放不明白这一行为的目的,将图纸用火把烧了。 “我已经表示出足够的诚意了,你怎么还这样!!”冯老三气急了。 吴凌恒挑眉,弯腰看着他,“我要更大的诚意,你们寨主亲自来。” “军师,你去。”冯老三命令军师道。 军师只得从地上爬起来,走着夜路去冯一兵那里报信。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17章 蛊人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吴凌恒把战术射灯给唐放,“盯着他过雷区,把路线记下来。” “是!长官。”唐放领命过去。 五分钟过后,唐放带回来了一张垂直的路线图。 吴凌恒盯着路线图看了一会儿,冷道:“从来就没有见人这么埋雷的,换做你会这样埋么?” 把地雷按十分规则的顺序排,才会出现有一条垂直的道可以进去吧。 “要是换做属下埋,埋雷肯定是尽可能的复杂。”唐放嘴上说着,心里是瞧不上山匪的。 觉得这些落草为寇的,全都是头脑简单的。 这样乱埋,也不足为吧。 吴凌恒对他道:“你再去记录一次,看看冯一兵怎么走的。” 为了记录冯一兵过雷区的路线,唐放还比冯一兵晚回来一段时间。 给上去的图,路线变得错综复杂。 唐放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只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冯一兵,你服不服?!”吴凌恒问他。 冯一兵被打的都夹着尾巴做人了,“服了、服了。” “既然被打服了,你们山寨里的男女老幼,可都是我的俘虏了。”吴凌恒吹着手指甲道。 冯一兵嘴角抽搐,却不敢反驳,“只要您高抬贵手,不赶尽杀绝就好。” “只要你签下这投名状,答应归入吴家军见风旅,我就勉强不赶尽杀绝。”吴凌恒手一伸,从秘手里拿来一份文。 冯一兵屈辱极了,盯着那文身体有些僵硬。 谁都知道吴家军的主力军是深风、归风旅,吴凌恒接手以后成立了自己的见风旅。 他一把年纪,四十好几了。 居然要到一个十七岁的毛头小子手下当兵,窝囊的都没法说了。 军师一直低着头,身上的阴沉之气盘桓周身。 这个时候忽然发难,从皮靴里抽出一把短刀刺向吴凌恒的脖子,“我们枣子山的兄弟们,宁可站着死,也不会跪着亡。” 明明身上的武器都被收缴,都不知道哪里来凭空冒出来一把凶器。 他动作太快了,唐放都来不及拔枪。 生生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说的话,能代表你们山寨吗?”吴凌恒没动,战术射灯信手照在军师脸上。 战术射灯用于夜间作战,刚发明没有多久。 大家看他玩,不觉得厉害。 可这玩意可以照射两百米之远,直射在人眼睛上。 那效果可想而知,他捂着眼睛狂叫起来,“啊——啊——” “军师!到了这个份上,就不要负隅顽抗连累兄弟们了。”冯一兵训斥军师。 军师听了冯一兵的话,明明双目失明。 却能够判断冯一兵的具*置,提刀要割冯一兵的喉咙,“你这个没骨气的渣滓,我怎么会跟了你这样的大当家。” 冯一兵刚要举枪,脖子就是一凉。 被锋利的刀刃狠狠割开了,鲜血流了出来。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死定了。 可是刀锋仅仅只是划过咽喉位置的皮肤,并没有伤及气管。 定睛一看,吴凌恒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自己近前。 徒手捏住了刀片,把那把刀从军师的手里夺了过来。 他伸手敏捷的像是个特殊训练出来的高手,反手就把军师制服在地。 手中的匕首抵住军师的脖子,眼中带着极致的冷。 “且慢!!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了,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冯一兵念及兄弟情,对刚才军师的刺杀既往不咎。 吴凌恒慢悠悠道:“他已经死了,我饶不饶他,早就无用了。” “什么意思?!”冯一兵不解。 吴凌恒手中的刀子切豆腐一样的划破军师的脖子,“你身边的心腹,早就成了蛊人了。” 伤口处没有流出鲜血,反倒是从方破裂的地方掉出了无数颗虫蛹一样的东西。 金黄色的表面,黏糊糊的倾斜了一地。 还有一种苗地才有的臭虫的味道,十分的刺鼻。 唐放蹲下去,仔细的去看,“他好像只剩下一层皮了,身体里全是蛊!!!” “这些虫蛹充满一个人的身体,不会超过二十斤。”吴凌恒挑了挑眉。 唐放恍然大悟,“难怪刚才他进雷区,是随便乱走的,恐怕就是因为身体的重量不足以引动地雷吧。” 他那样乱走,多半就是为了遮掩真正的通过雷区的路线。 还有那张布雷图,说不定也是假的。 然而他并不是真正的军师,应该是被白曼丽一直控制着。 真正诡计多端的,是月宫第一美人白曼丽啊。 “是那贱女人做的!段薄擎说要帮我们,果然没安好心。”冯一兵头皮发麻,又是害怕又是生气。 脸色被吓得铁青,眼神里又难掩怒意。 吴凌恒问他:“那个女人?” “白曼丽啊!!他身边豢养的蛊女,我就知道她要耍花招,上战场都带着。”冯一兵怒气冲冲道。 吴凌恒退后半步,在椅子上坐下,“难怪我在战场上看到了白曼丽,她在山寨里就表现的很可疑吗?” “算是吧。”冯一兵在下午开战之前,就觉得白曼丽可能会逃。 所以没把她留在寨子里,硬是带去战场。 冯一兵问道:“她现在人呢?死了……还是……被你们抓到了?!” “跑了。”吴凌恒道。 冯一兵气道:“这个女的果然有两把刷子,枪林弹雨中都能逃跑。” “你这个山寨里,肯定还有这样的蛊人,说不定您自己也中蛊了。”吴凌恒若有深意的看着冯一兵,缓缓道,“要事不如我的见风旅,就算我不杀你们,你们也活不了几日。” 冯一兵立刻跪下表忠心,表示只要吴凌恒能治好他们身上的蛊。 找出被弄成蛊人的人,他和他的那帮兄弟定会诚心归顺。 “我不会解蛊,不过吴府里,有个会解蛊的能人。”吴凌恒说的话,让冯一兵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但是没办法啊,这个世上除了下蛊的段薄擎。 好像也就吴凌恒能帮他们了,已经被段薄擎坑过一会了,他自然是不会找段薄擎了。 地上的虫蛹遇到了夏日暖暖的夜风,慢慢的居然开始孵化了。 吴凌恒对唐放说:“这东西留不得,把准备好的汽油拿出来,烧了这货。” “是,长官。” 唐放一开始把汽油上山的时候,还以为汽油是用来放火烧山的。 现在派上用场了,不得不佩服吴凌恒的先见之明。 汽油遇到火,火势异常旺盛。 瞬间就把军师的尸体包围了,散落在地上的虫蛹也成了焦炭。 冯一兵松了口气,一想到自己身边的军师。 早就成了满肚子蛊虫的怪物,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吴少帅,你有这么厉害的玩意,怎么不早拿出来?”冯一兵瞄了一眼山炮,好问了一句。 吴凌恒冷傲的目光扫了他几眼,关了手中的战术射灯,“我的东西我高兴拿出来就拿出来,不高兴就不拿。” “少帅说的是,是我多问了。”冯一兵谄媚的回答着,眉头却微微一皱。 之前算是小瞧了这个病秧子,看着十分瘦弱。 头脑还是有的,他的这些军备是段薄擎提供的。 运送渠道是正在打仗的孙地的铁路,白曼丽作为这批武器的接头人,转达段薄擎的意思。 如果一开始吴凌恒就火里十足,随便打个电报过去。 孙地那边就会运武器过来,火车半天就能到。 今天晚上半夜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 加上前几天山寨的耗损,才酿成了现在的局面。 这晚山寨的人集体下山,连夜记录在档案。 归入见风旅下,清晨认领战地尸首。 上午每人提供三个小时埋尸体,和家属作别。 中午吃饭的时候,务必完成一切。 否则,军法处置。 吃完饭后,昨天去追白曼丽的那批人回来了。 身上看不出有什么伤,问任何问题都是对答如流。 一旦提出验血,便会暴力抵抗。 “几乎都不肯配合验血,少帅。”唐放看着这些奋力抵抗的人,忧心忡忡的问道。 吴凌恒偏头,“毙了。” 砰砰砰—— 几声绝情的枪响,接连枪毙了好几人。 唐放拿了五份血样给吴凌恒,“放血了,血……看起来没问题?!” “虫卵是肉眼看不到的,得显微镜。”吴凌恒道。 “哈?!那东西范城没有吧?!”唐放歪着嘴诧异道。 吴凌恒打个响指,“把这几份血,分别倒进带血的牛肉里,等半个小时就好。” 半个小时后,五份牛肉都爬出了诡异的黑色幼虫。 然而吴凌恒一行人,包括刚刚纳入见风旅的山匪都已经在返途的列车上了。 范沪铁路一路修进深山里,沿途风光秀丽。 “少帅,这五个人都中蛊了?!”唐放做了个枪毙的手指,询问道,“要不要……” “军校培养他们不容易,有两个还是团长呢。”吴凌恒眺望着流动着的江水,品尝了一口咖啡。 唐放有些不放心,“要是在列车上突然发难,这可不好处理。” “发难了,便就地烧了,还没法做的兴许能熬一熬。”吴凌恒握住胸前的蛋壳,闭上了眼睛。 二十多个小时候之后,列车在沪停下。 火车站来了大型的军用重卡接人,吴凌恒伸了个懒腰刚从睡梦中醒来。 唐放跟在他身边,随他一起下火车,“您睡着的时候,总共处理了二十人。”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18章 军事考核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这么多人吗?看来是命不够硬啊。”吴凌恒眼神中闪过一丝沉重,语调故作轻浮不在意。 唐放问他:“现在是回府去找二十夫人吗?” 但凡是能够坚持到恢复见陈有容的,基本上算是捡回半条命了吧。 可惜很多人在路上,就已经发作被处理掉了。 “你带他们回去,我还有旁的事。”吴凌恒坐车,让来接的清瑜直接开到了军校。 心忖,【这个时候的婉兮,正在军校训练了吧。】 —— 下午,烈日当头。 2000米拉练做完,紧接着是携枪过泥浆。 人要在锋利的铁丝下,趴在泥浆里匍匐前进。 到了终点战壕内,还要抬枪射中靶心。 以前当兵的当然体力还算可以,刚刚投军的那个几个拉练做完就要累挂了。 不过这次训练不合格,丢的是各个小队的脸。 大家走在咬牙过,从泥水里艰难的淌过。 “要死了,要死了!真的是累死了!!”马封一边爬,嘴里一边嘀咕。 看到身体素质比他弱的吕人诚,都比他快一人多的位置。 再不能坚持,也要不能掉队。 吕人诚以前在警队,靠的是机械著称。 体格还不如在后面掉队的马封,不过看婉兮遥遥领先。 心想着自己再是如何,也不能比一个女流之辈差吧。 严禄是他们当中的办案高手,也是伸手和身体素质最强的一个人。 他比婉兮快那么一点点,心里面总算有点优越感。 奋力的朝前趴着,就是为了保持优势。 婉兮大病初愈,扛着十来斤的步枪。 面色略微有些惨白,秀美紧蹙的往前爬动着。 前面不断传来敲锣声,“咚——” “张大力完成。” “罗天完成。” …… 她料到会落于人后,也有办法一开始就一马当先。 只要稍稍动用一点点灵力,任何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如果动用了灵力,这样的训练就白费了。 况且她无数次经历过灵力枯竭的困境,一个人的体力和意志力才是真正最后的底牌啊。 “你这样训练是不对的。”一个傲娇的声音,从身后蓦地响起。 一回头,是一张如玉一般清俊的面容。 那人穿着军装也匍匐在泥泞里,提枪的姿势特别的标准。 每一步爬动,都游刃有余。 她心念微微一动,“夫君!你……你怎么来了?!” “想念你,就来了。”他从后面搂住了她,暧昧道。 她红了面颊,“你不是去剿匪了?!” “拉了两台山炮,把山头炸平了。”他为了显摆,夸大了效果。 他就喜欢自己的女人,盲目的崇拜。 她很难为情,嚅嗫道:“好多人都看着呢,你这样让我怎么当好团长啊。” “我差点忘了,你现在是听风团的总指挥官。”他好像故意在为难她一般,训练场上咬住了她的耳垂。 她的小心脏砰砰乱跳,不安的说道:“你把听风团交给我,也不希望我……我被手下人嫌弃吧。” 她可以忤逆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把他狠狠的推开。 唯有吴凌恒,是心口上的柔软。 “我得教你啊,不然你怕是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演习送命的总指挥官吧。”他暧昧道。 她斜眼看他,轻声娇嗔,“才这么短的距离,不至于送命。” “泥水进到枪管里,是会炸膛的。”他提醒道。 她看了一眼因为实在提不动,一步步靠硬拖才带在身边的步枪,“我知道的……” 知道能有什么用?! 胳膊上没力了! 以前她总是帮爹爹背石料,或者刻一些碑文。 这都是体力活,让她力气比一般男子都大。 到了这特种军训练场,这点攒下来的肌肉和力气,完全不够用啊。 “让夫君来教你,我的婉儿是最优秀的。”他搂着她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暧昧,猿臂撑着泥泞的地面。 另一只手调整她的姿势,顺便还揩了几下油。 她摆正了姿势,自己也觉得妥帖多了,“谢谢夫君。” “我们一起到终点吧,输了的那个人,每天要说一百句情话。”他对她竖起大拇指,坏笑道。 她刚好在养敛鬼,很需要这样的打赌把敛鬼养大,“好啊!!一言为定。” 奋力的朝前爬了几步,她能感觉道一开始他在护着她。 沿路调整姿势,让她慢慢适应。 快到终点的时候,用阴气逼出了枪管里的泥。 忽然之间,她的背上失去了他的气息。 刚刚重伤治愈的慧灵之眼偷偷看了一眼,他保持一个匀速跟在她身后。 “夫君……” 她低低的唤了一声。 清瑜站在一边,双手抱胸,“明明那么宠溺她,宠溺的方式不是仅仅的保护在羽翼下。” 而是教给她强大的能力,还真是个不一样的男子。 从铁丝区域爬出来之后,婉兮快速起身。 扛着步枪冲到了沙包前,瞄准靶心接连射击。 射击完之后,人已经脱力。 “碰——” 一声不属于枪响的,居然的爆炸声在耳边炸开。 侧头一看,一杆枪炸膛了。 枪炸膛的那个人手臂直接炸没了,直接在地上痛苦的打滚。 婉兮很清楚,如果不是吴凌恒插手。 恐怕刚才开枪之后,自己也会和地上这个人一样吧。 医疗队在旁边时刻准备着,立刻用担架把那个人抬了下去。 他是随刘闯一起来投军的幽州才俊,枪法和体力都很是不错呢,没想到就这样失去一条手臂。 从此以后,军事生涯也到了终点了吧。 “开枪大打靶一定要注意,哪怕迟一些,成绩差一点,也要保证枪管没有被泥泞堵住。”婉兮站起身,严肃的提醒后面的人。 话音刚一落,又有一把枪炸膛了。 那些初投军的和老兵就是不同,老兵都是老油子了。 这种训练,怎么可能让强炸膛呢。 婉兮脸色一白,皱眉郁闷。 大家都在图成绩,很多都抱着赌博的心里。 如此提醒并不管什么用啊! 吴凌恒刚好打靶结束,冷然站了起来,“枪炸膛了,一律毙了。” 声音不大,听的大家脸色发白。 “是!少帅!!”刘闯起身,检查枪身。 清楚了泥浆之后,重新组装枪支。 其余人也跟着刘闯,齐齐大喊:“是,少帅。” “看来还是你带兵带的比较好。”婉兮柔柔的看向吴凌恒。 吴凌恒的手掌落在她的后腰上,猛地把她压的和自己贴近,“你知道历史上胤禛是怎么死的吗?” “累死的!”婉兮自是听闻过爱新觉罗胤禛是何许人也,传闻也是个开疆拓土的厉害人物。 平定了罗卜藏丹津,可惜啊许多事都亲力亲为,雍正十三年就死了。 吴凌恒道:“这就对了,你得做我的军机处,不然我得累死了。” “遵命,少帅。”她盈盈一笑,似暖阳照射的一池清泉。 他凝着她,紧紧的握住她的素手,“又在撩拨我。” “我哪有!!”婉兮气的跺脚了。 他领着她往回走,“我说有就有,你必须跟我回去,替我消火。” “消火喝凉茶也能做到,凭什么偏偏是我。”她说的有些大声,许多人都听见了。 面色都是微微一改,刘闯趴在泥浆里尴尬的眼皮都跳起来了。 哎!! 这么多天竖立起来的威信,就要毁于一旦了吗?! 他直接把婉兮的娇躯扛在肩头,怒然扫视诸人,“看什么看,她在军队是你们铁血的总指挥官,到了家里便是我的娇妻,这两者不存在冲突。” “是,少帅!”大家都一缩脖子,齐声硬道。 婉兮的脸彻底涨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夫君怎么这样啊!! 以后她在军营里没法混了…… “老子枣子山回来浑身疲累,哪儿哪都不舒服,借你们指挥官一次,你们继续完成考核。”吴凌恒扛着婉兮朝训练场边缘走去,忽然一下又回头了。 所有人停下训练,等着他二次训话。 吴凌恒阴森森的眼神比阎王殿里的判官还吓人,沉声道:“最后垫底的几名,军法处置。”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19章 洗泥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一听最后一名军法处置,大家哪还有闲工夫看热闹。 纷纷拼了命向前近,谁也不想落于人后。 “听说枣子山那边,战斗还挺激烈的。”婉兮被他扛着虽然觉得窘迫,心里却是甜的。 范城在吴系地盘的边界,刚打完仗,又是长途跋涉。 肯定十分辛苦,一回来就是见她。 是真的把她放在心头上了,自是不会怪他的。 他眉头一紧,“哪里来的谣传?” “军……军报上这么写的。”婉兮被他的威严镇的,说话略微磕巴。 他把她扛上车,捏住她的小手坐正,“那是计谋罢了,那些个土鸡瓦狗,不值得一提。” “那军报上的伤亡情况……”婉兮的臻首靠在他肩上,轻轻的问。 他嘴角抽了,“你在质疑我?!” “我只是作为军人,对战事本能的好。”她抬首,目光柔柔的看着他。 他从来是钢筋铁骨,不受任何人影响。 唯有她织出来的温柔的陷阱,分分钟陷进去,“有人在背后支持枣子山那帮山匪,导致一开始战况有些焦灼。” “有人偷偷提供军备了?枣子山背靠孙地。”婉兮捏着下巴思索起来,缓缓说道,“那看来不是金大帅,就是段薄擎了。” 枣子山所在范城,不仅是吴系地盘的边界。 更毗邻孙地,孙地虽然尚有一丝希望,不过绝大部分城市陷落。 能在战时利用孙地的铁路的,大体只剩段、金两派。 “是那个姓段的,他在背后给贼寇提供了德式军备。”吴凌恒最喜欢看她思考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溢出笑容。 她坐正身子,正色凝着他,“你头几场战役故意不带重型军武,是为了麻痹段系吗?” “毕竟孙系的军火库已经被他掌握了,距离又那么近,我只能先挨打两天。”吴凌恒也很不喜欢挨打的感觉,这招还是跟吴有匪学的。 庆州一战上,献计吴军阀“诈降”。 那可是吴军阀这辈子,第一次败绩呢。 婉兮回忆了一下军报上的内容,道:“头几场仗,你应该连机枪都没用。” “打这些土匪一开始就用机枪,那不是玩么。”清瑜掩唇笑了出来。 吴凌恒肃道:“你可别小看这些土匪,MP28操作的挺上手的。” 一般的土匪响马,就算给他们最顶级的装备。 不善于运用便是白费,这帮子绿林响马接连几天把他们打的抬不起头。 “MP28?那不是最新的德式配备吗?!”清瑜听得心肝颤,没想到段薄擎竟能够得这样先进的军火。 并且十分慷慨的,拿去给山匪作乱。 MP28在威力和性能上,做了全方位的优化。 吴凌恒淡淡道:“我看了,大多是汉阳仿的。” 仿的也来之不易啊,以国内军工的水平能在这么短时间,仿出如此数量当真是罕见。 “眼下段薄擎肯定气疯了,那些军备应该都被您收缴了吧?!”清瑜问道。 吴凌恒握着婉兮的手,另一只手撑着头看向窗外,“我只收缴了枣子山上的人,至于那些滥造的仿货……当然是销毁。” “那批枪能和正规军打成平手,不算是粗制滥造吧?!”清瑜把车开到了吴府门前,有些不解道。 吴凌恒推开车门,冷漠的下车,“以前你的那些机敏聪慧,最近一段时间都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少帅~”清瑜被他申斥,一阵失落。 婉兮有点看过眼,低声提醒道:“段薄擎就是条毒蛇,你以为他会留下这样的好处给吴家军吗?” “少帅是怀疑那批军武有问题吗?可是枣子山上那些山匪,不都已经使用过了。” 清瑜百思不得其解,觉得把收缴的武器销毁实在浪费。 可惜吴凌恒把她的话完全当成耳旁风,彻底的走远。 婉兮快步跟在吴凌恒身后,一直追至小院才道:“其实你没有销毁那批军武,对不对?!” 他停住了步伐,她一头撞上他的脊背。 从前他还是十分瘦弱的,大概是这一年里骨骼张开了。 后背宽阔了不少,撞得她的脸蛋生疼。 她刚一退后小半步,他便扭头迎了上来,“不愧是我的婉儿,这都被你猜出来了。” 手指掠过她的耳畔,目光停留在她纯净的眼眸里。 “你不是一个会浪费的人。”她红着脸轻声道。 他对着她的脖颈吹气,语调暧昧不清,“对啊,我最善于的就是废物利用。” “MP28才刚刚面世不久,一下造出几千条,那做工一定不怎么样。”她敏感的地方被挑逗,身子微微发颤。 他道:“我检查过,零件的精度很差啊,用久了很容易出问题。” “原来是这样!”婉兮恍然大悟。 他轻声问她:“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对外宣称销毁,却偷偷留着。” “留着送人。”她的手主动攀上他手,和他十指交错。 一时间,二人心意相通。 他泯然一笑,“我该怎么奖励你这么冰雪聪明?” “我的要求可是过分呢。”她身子靠在他的肩上。 “说说看。”他道。 她像是在诱惑,娇声道:“你弯腰下来。” “哟,敢使唤我了。”他的心酥了。 婉儿从来都是羞怯的,这般大胆的引诱绝无仅有啊。 她一字一顿道:“帮我把身上的泥洗干净。” “正有此意,我们夫妻还真是心意相通。”他心上眉梢,只觉得之前十七年都白活了。 或者说之前的上千年,都白活了。 从来都没有这样愉悦过,他的婉儿终于学会引诱他了。 打横抱起了婉兮,大踏步走进小院的屋中。 婉兮不在元术镇的这段时间,小院经过了精致的重修。 几间多余的屋子,改成了浴室和房。 浴室比较偏欧式化,黄铜打制的浴缸奢侈到了极致。 连笼头和花洒,都是纯铜的。 进门,蒸汽扑面。 水早就放好烧好,白雾蒙了明亮的梳妆镜。 吴凌恒褪去她泥水干透的衣裳,两人的身影影影绰绰的出现在镜子里。 婉兮的心跳的特别快,一直低着头。 满眼都是他白的白光的玉足,心跳的更快乐,都要从嘴里蹦出来了。 “是你引诱我的,怎么反倒这么紧张?!”他提起她的纤腰,让她踩在自己的脚背上。 以免地砖的寒气钻进身体里,在身体里堆积阴寒。 她闭上眼睛,紧紧抱住他腰,“我……我……不行,从来……就没有这样过。” “站不稳了?”他感受着她娇躯的颤抖。 她要喘不过气了,“昂~” “别怕,有我呢。”他抱起她,放入温水中。 她的手环在他的腰上,不肯松开。 他便顺势倒下去,“这么舍不得我啊?” “当然不舍,你去范城的夜,我总睡不好。”她靠着他的肩膀,诉说着委屈。 他在浴缸里躺下,让她能躺在自己的身躯上,“那日后要是打仗了,你可怎么独立带军?”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做一些怪梦,和在幕州的时候完全不同。”她是指自己在幕州的夜晚,也是和吴凌恒分开。 但是那时候不太做噩梦,反倒睡的十分安宁。 他问她:“梦见什么了?” “梦到一个很怪的地方,都是古代人,来来往往的穿梭。”她费解道。 他问道:“那你去过吗?” “不曾,而且那个地方都是水,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活的。”她郁闷道。 如此听来,她是梦见酆都水下古城的画面。 吴攸宁只是发愿让她忘记自己,怎的连酆都水下古城的事都忘了?! 他用澡巾轻擦她的雪肤,道:“你忘了吗?酆都水下古城。” “不!那个地方绝对不是酆都水下古城,除了古代人之外,还有到处寻找猎物的妖魔。”婉兮认真回忆道。 吴凌恒松了口气,差点以为她连正常的记忆都失去了,“记得那些妖魔的样子吗?” “有几个应该是异人,还有一些生的怪,我不认识。”婉兮想起那梦境觉得害怕,往他怀中缩了缩。 他垂头,吻了她的唇,“怕是在水下古城的事情太吓人了,给你带来了后遗症吧。” “大……大体是这样吧,喝些薏仁红枣汤应该能好些。”婉兮被吻的天旋地转,身子酥软起来。 任凭吴凌恒摆布清洗,中途换过几次水。 听说地下的地窖里,装了巨型锅炉。 水一旦烧起来,能用很久。 二人聊了聊段薄擎资助山匪的事,一致认为段薄擎再怎么作天作地。 刚刚对孙地用完兵,是断不可能再兴军事。 婉兮分析道:“他若想要继续与咱们作对,应该会用一招借刀杀人,让别人来打我们。” “和吴系直接接壤的有金、常、孙、于三系。”吴凌恒玩弄着她湿漉漉的发丝,盯着她的水影看。 她觉得那水中影影绰绰的身影被他看着,比他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还更要火辣辣。 垂眸无声了一会儿,才轻轻道了一句,“孙系土崩瓦解,金系刚刚用兵,常系力量太小……” 那就只剩下把持着北平一代的于系,当真是热闹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20章 血甜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吴凌恒不假思索道:“吴系不管和任何一方打起来,都是不义之战。” 是! 任何内战都是不义之战,都是民族的罪人。 奈何大总统还没有彻底的实力,管束这帮军阀头子。 “段薄擎应该没有那个本事,挑起别人和我们的战争,如果有便是千古罪人。”婉兮秀眉紧蹙,肃声说道。 实则心里面一点把握都没有,段薄擎毒蛇一样的个性她见识过。 若从中挑事,还真有可能让他做成了。 吴凌恒忽然邪邪的问了一句,“你就没怀疑吗?” “嗯?”她正沉浸在之前一个问题,也没多想就应了。 吴凌恒一字一顿道:“段薄擎为什么宁可送出三千条MP28,也非要跟我作对。” 三千条MP28做工虽然一般,可都是真金白银制造出来的。 借山匪打击吴系,对他段系毫无好处啊。 “……”她骇然抬头,小脸有些发白。 他脸上的醋意完全无法掩饰,“看你这表情,是知道原因啊。” “他……”婉兮实在难以启齿,甚至想哭出来。 他一副牙痒痒的表情,“如果不是因为你,他没理由跟吴系作对的。” “你生我气了吗?”她的眼神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湿润的看着他。 他都不忍心责怪她,可是实在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占有欲,“当然,谁让你生的那么讨人喜欢。” “夫君,对不起。”她柔弱的道歉,硬生生靠近他怀里。 不管不顾的搂住他的腰,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为什么道歉!!!”他很恼火。 气自己管不住妒意和脾气,跟她问罪、计较。 可是他根本不希望其他的任何人对她有歹念,哪怕是一点点。 是又恨贼惦记,又恨贼偷。 “我只想要你一个人的喜欢,真的。”她带着鼻音道。 他抱紧了她,“可是你却是磁铁做的,由不得你不吸引旁人。” “就只有段薄擎一个,他还是认错人了。”婉兮觉得无辜。 吴凌恒克制不了妒意,“还有陈法儒呢!!” 不仅钻进了他的眼眶里,永远都出不来。 连陈法儒、孔凌尘、段薄擎…… 这帮不知道见识过多少女人的男人,只是见过一面。 便有了兴趣了,念念不忘。 “陈大公子?!?!!他?!!怎么可能!!”婉兮觉得他这个飞醋,都吃到太平洋了。 他气恼极了,懒得去解释陈法儒的事。 那个瘸子明明人在北平,听说幕沪号有问题。 不眠不休、马不停蹄的直飞颖川过去,为的就是救她一命。 这事后来在四大家族里,都彻底传遍了。 吴凌恒问她:“你见过陈法儒看你的眼神没有?!” “没注意。”她单纯道。 他心里有点窃喜,还是忍不住生气,“水凉了。” “那……再换一盆热水?!”婉兮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他。 他就跟个炸毛的狮子一样,根本就没那么容易息怒,“你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平息我的怒意吗?” “夫……夫君。”她脸上红扑扑的,凝着他别扭的眼神。 发现他不是再跟她生气,是自己跟自己怄气。 他的眼神那么那么在在意她,又怎么可能真的舍得与她生气。 她勾住他修长的天鹅颈,浅浅的吻着他的唇。 从来都是他占据主动,她在做一些事的时候,还是新手一般的笨拙。 可是她愿意尝试,愿意去改变。 水有些冰凉,冻的她直发抖。 他咬住了她的唇,“没听我说吗?水凉了。” “……”她明明和他心意相通了,却不知道他现在是何意。 他一脸嫌弃她笨的样子,把她从略微发凉的水里抱出来,“到外面继续,不然你要着凉。” 她缩着脖子,脸完全埋进他的胸膛。 到了床上任由他把她擦干,欣赏什么艺术品一样的审视着她。 “你……来嘛。”她鼓起勇气,拉着他的手。 他站着不动,像个石头。 她用力拉了几次,他都纹丝不动。 最后一次拉,却顺势倒在她怀里,“婉儿,我口渴了。” “咬这里。”她指着一处地方道。 虽然仍旧羞涩,可是已经比从前要适应许多了。 他好,“为什么是这里?!” “这里的血甜。”她轻轻道。 他略微有些茫然的咬了一口,动作很轻柔。 没有什么疼痛感,心口被电流注入。 她的朱唇突然触了他的耳垂,他才像触电一样颤了一下。 差点一口血呛死,冷幽幽的凝向她。 哼! 是故意知道这个角度可以碰到他的耳朵,才选的的吧。 变得越来越狡猾了!! 他挑眉,“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了?!” “你……要怎么样嘛?”她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咬住了自己的唇。 他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咬牙道:“自然是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不行啊,明天还有训练。” “来不及了,楚婉兮。” “你也尝尝亲我的耳垂,为什么换了我就不行。” “我可没说不行,只是亲了要付出代价。” …… 房间,一片桃粉色。 一条蓝色的海豚欢快的从养妖环里跳出来,原地转了两圈。 羞涩成了粉海豚,钻回了养妖环里。 地上一张绿色的钞票里,一个小脸圆嘟嘟的侏儒刚钻出半个头来。 就被一股阴气袭击,生生被压了回去。 床晃动的厉害,声音都传到外面。 水缸里的那条蓝色鲤鱼变得很活跃,上下游动着。 听到走进院子的脚步声,才安静的蹲在水底。 唐放并肩进来,听到动静急忙回避。 少帅可真会挑时间,偏偏在这个时候…… —— 两三个小时之后,唐放坐在院门外都快睡着了。 清瑜比较大胆,一直在门口等。 婉兮本来在训练场上就已经累的脱力,被狠狠的“折磨”了一番。 好似漏气的车胎,蔫蔫儿的睡着了。 吴凌恒“吃饱喝足”反倒精神头十足,往她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蚕丝被。 送了一点阴气进去,才穿上军装出去。 “找我?”他是一副不知道他们二人找他的原因的样子,找了个石墩坐下抽烟。 清瑜清丽的面庞上,染上了焦虑之色,“你带回来那么多棘手的土匪回来,猫鬼蛊可没那么好解。” “我给他们验血过,血里孵出虫子的就不是猫鬼蛊。”吴凌恒神色淡淡,似乎对此事比较有把握。 猫鬼蛊对下蛊人的要求很大,根据验血的概率统计。 那批山匪中大概有一成中了猫鬼蛊,最严重的是那个京剧的,被冯一兵从山下掳来的少女。 清瑜是亲眼见过那些人蛊毒发作的样子,难免怀疑吴凌恒的判断,“难道中蛊就不算严重吗?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药。” “两万人啊,干什么?!要我都杀了?!”吴凌恒翻了白眼,把抽完的烟扔在地上。 清瑜姿态优雅的把烟蒂捡起来,语气冷静杀伐,“我要是您,我就杀了。” 古时候的女人大部分都是娇滴滴的,也有一部分和花木兰一样能独当一面。 如今这个提倡男女平等,又时局动乱的时代。 女人一个个比老虎都恐怖,就像是眼前这个清瑜姑娘。 唐放本来火烧火燎的要跟吴凌恒回禀,结果话都让她一人给说完了。 “所以我带唐放去,没带你啊。”吴凌恒瞄了一眼从门外进来的唐放,起身去给鱼儿喂食,“屠杀的事情人人都会做,下个命令就行了,可做了以后,恐怕要被举国上下戳着脊梁骨骂娘。” 鱼儿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有吃食也不上来吃。 吴凌恒皱了眉,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圆润的羊脂玉丢下去。 那条鱼终于按捺不住,上来一口吞了羊脂玉。 清瑜瞧见鱼儿吞玉石下肚,也是脑门上的青筋乱跳,“这么说您早就预料到一些事情了?!” 除了鲲之外,怎么还有一只来历不明的怪鱼。 “陈有容怎么说的?”吴凌恒故意换了话题。 清瑜长吸了一口气,盈盈一笑道:“有容姑娘说虫蛊她可以解,但是猫鬼蛊不行,得把她的师父请来。” “那就把她师父请来啊,这不是很方便的事?!”吴凌恒不以为意道。 清瑜本来已经压下去的怒火,一下又上来了,“您想的真轻松,她师父在点苍山上,那里可是段系的地盘。” “你以为段薄擎会困着她,不许人家离开吗?”吴凌恒嘲笑的扫了一眼清瑜,对唐放道,“带我去看看情况吧,唐副旅长。” “行。”唐放在前面领路,说话极其小心,“虽然有容姑娘会解虫蛊,但是草药不够那么多人使用啊。” “没有什么就进什么,不是什么大事。”吴凌恒轻松道。 唐放苦着脸道:“但是这种蛊会传染,弄不好会在元术镇上扩散。” 他心里面也叫苦连天,猫鬼蛊因为是阴鬼之蛊。 所以只是鬼气磨人,不太好解蛊罢了。 最惨的就是虫蛊,在解蛊之前。 中蛊人身上的虫蛊会通过人与人的接触,感染到其他人。 这就是清瑜为什么提出,要把所有中蛊人都处理的原因。 “唐放,你所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吴凌恒淡淡道。 唐放太懂吴凌恒了,尤其是这一路跟着他去剿匪,更知道了他的为人,“是相信您吗?”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31章 麒麟蛊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对,相信我一定能做到这些蛊不会传染出去。”吴凌恒目光抖擞,一扫从前那副病态懒散之相。 走到车库,吴府的四辆车都停在里面。 有两辆是吴军阀专用座驾,一辆是吴有匪的座驾。 剩下一辆是府中公用,大多时候处于闲置状态。 唐放上前去帮吴凌恒开车门,“属下知道了。” “我不坐叛徒的座驾。”吴凌恒继承了吴有匪的少将头衔,倒是很嫌弃他坐过的车。 唐放立刻去开另一辆车的车门,“帅爷平时不大坐这辆,您上这辆。” “清瑜,你不用跟着去。”吴凌恒在车门前顿住了脚步。 清瑜自知此事上逆反了他,怕是很长时间受不到重用。 欣然接受了,身段婀娜的福了福身,“是,少帅。” “你去发一封电报给陈府。”吴凌恒对着清瑜耳语了一阵,将电报细则详细告知。 刚才一通眼里申斥,还以为彻底惹恼了他。 清瑜瞠目结舌的看着他。 他反问一句,“怎么?对电报的内容有异议?” “没有,小女子谨遵少帅谕令。”她柔婉一笑,福身离去。 吴凌恒钻入车内,“唐放,你好不好?” “嗯?”唐放开着车离府。 吴凌恒徐徐道:“我交代清瑜的事情,刻意瞒着你。” 看着沿途的街景掠过,他眯了眯眼睛。 这个方向好像是去何府故居啊! “您这么做,肯定有您的道理。”唐放挠头道。 吴凌恒向后看了一眼,确定没有被跟踪,“车里有窃听器。” “什么?”唐放一紧张,居然踩了刹车了。 吴凌恒皱眉,“有窃听器就有窃听器,你踩刹车干嘛。” “万一后面有人跟踪,那我们说的话岂不是……”唐放从窗户探头到后面去观察,认真的说道,“听夫人说幕州的王泯就是这么干的,我们得小心些才好。” 窃听器不是万能的,在超出一定范围之后,便接受不到信号。 所以王泯要接受装在车里的窃听信号,必须要一路在后面跟着窃听。 吴凌恒双手抱胸,“这里是元术镇,不是幕州!” “对哦,看我这脑子,哪有人敢在元术镇跟我们的车啊。”唐放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 吴凌恒问了唐放一句,“你弃警从军,有没有后悔过?” “我为什么要后悔?”唐放笑了。 吴凌恒侧头看到了窗外的何府大门,“本来你可是有大好的前途在手。” “少帅,跟着您才是最有前途的。”唐放转头对吴凌恒道。 吴凌恒嘴角带着邪笑,“盲目。” 唐放下车给他开门,顺便给他打伞遮挡太阳。 他虽然能直接站在太阳下,毕竟是阴生子。 上午的日头太毒,总是会伤身的。 “在金陵军事法庭能胜诉,还是要多亏了你当年做的事。”他说话有些含蓄。 唐放却一听就懂,“当时只是顺势为之,少帅不必放在心上。” 当时孔凤翎在巡捕房,大杀特杀死囚和一些重犯。 里头至少有两三个人或多或少,和当日军事法庭、陪审团里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 早就猜到那么做,最会得罪人了。 别人听到自己的家属、朋友被孔凤翎滥用私刑的枪决,心理气愤却没办法立刻表示什么。 到了军事法庭上,自然就成了墙倒众人推的下场。 吴凌恒阔步走向何府大门,立刻有见风旅的士兵在门口接应。 打开了宅子的大门,让吴凌恒和唐放进去。 从范城专列抵达元术镇,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四处重兵把守,严阵以待。 “你是怎么想到把人都安排在这里?”吴凌恒问唐放道。 唐放走到前面带路,“自吴有匪把何家小姐接走之后,这里就闲置出来了。” “挺有心思的嘛。”吴凌恒夸赞道。 唐放不敢居功,“清瑜姑娘想的。” 为了救治起来方便,见风旅在花园搭了帐篷。 给一些查出中蛊的人居住,把他们暂时隔离起来医治。 帐篷前有一排药炉,二十几只药罐子同时煎药。 药香阵阵,扑鼻而来。 陈有容坐在一张桌前,挨个给还未确诊的人诊脉。 大家伙儿排队等待医治,确诊没有中蛊才能离开何府。 “你这个情况比较轻,不用服药,去那边领一个鸡蛋吧。”陈有容快速写着诊断,将纸条递给面前的士兵。 士兵拿着诊断内容,换了个水煮鸡蛋在手。 坐到一旁的草丛,剥开鸡蛋壳。 脱了上衣,用鸡蛋在坦露的胸前滚动。 在他旁边还有十来个,做着一样动作的人。 鸡蛋滚个二十分钟,就会被丢进铜盆里。 乍一看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直到有只虫子破开蛋壳爬出来。 随后许许多多只虫子爬了出来,乌压压的一片忒吓人。 鸡蛋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变得扁塌塌的。 里面的蛋黄没有了,成了一群黑虫子。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中蛊者心脉中的蛊虫受鸡蛋黄吸引。 钻入了鸡蛋中,把蛋黄吃尽。 最后堆积在鸡蛋内部,破了蛋白才会看到它们的样子。 虫子在空气中暴露了一会儿,慢慢的身上附着的半透明的翅膀从耷拉的样子,立了起来。 没想到这些蛊虫,还就有飞行功能。 一旦让它们起飞了,整个元术镇还不完了。 吴凌恒拿出火机,打算扔进盆里。 已经有训练有素的士兵倒入汽油,一把火把铜盆里的鸡蛋和蛊虫烧为焦炭。 因为他在一旁不出声,大家都暂时没发现他。 直到有一个人认出他来,惊愕了一声,“少帅?!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了解一下情况。”吴凌恒眸光淡淡。 陈有容不眠不休的忙了一夜,正是脾气上头的时候,“情况可是不好,草药完全不够用。” “唐放,去把镇上的草药铺都跑一遍。”吴凌恒肃声命令道。 陈有容一手扶额,一手写诊,“不用去了,我早就让大帅搜刮一遍了。” 看的出来她神色十分疲倦,体力几乎要透支了。 要是以往按她八面玲珑的性子,断然是不会跟吴凌恒发脾气的。 “有容姑娘,快来看看,有人不行了。”冯一兵从帐篷里跑出来,火急火燎道。 眼神刚好和吴凌恒的撞上,微微愣了。 陈有容立刻放下钢笔,飞奔进去,“我看看!是9号床吗?” 9号床的那个人病人眼睛里都爬出蛊了,浑身的血管都从皮下爆了出来。 在床上抽搐不已,眼球上全都是红血丝。 “这是中了虫蛊末期的症状。”陈有容一见此状,失魂落魄道。 有些话她憋在心里不能讲,一旦讲了就是动摇军心的妄语。 这人中的是吃毒砂长大的麒麟蛊,中蛊之后蛊虫会在人体的血液中无限的繁殖。 卵幼成长到成虫,最后结成蛹。 成蛹的时候最可怕,除了身上一层皮。 体内会被掏空,被一堆虫蛹填满。 不过这种蛊毒并不难解,只要在接麒麟蛊初期症状的汤药里,放些特有的毒蛙的蛙皮。 只是元术镇不是苗疆,全镇搜刮下来。 找到了两张蛙皮,救活了俩人。 这个人因为没有药引子救命,就只能一直拖着。 成了现在这样,不是偶然是必然。 冯一兵貌似很看重此人,哀求陈有容,“有容姑娘,你医术高明,求你救救他。” “他是最早被下蛊的人之一,没有成为蛊人就不错了,不过我会尽力一试的。”陈有容也不希望人死在自己手上,本来她要以朱砂画符施术,并且佐以自己的鲜血给他续命。 吴凌恒淡淡的道了一句:“毙了。” “什么?”陈有容呆了。 现在可是吴家军最收买人心的时候,把人毙了真的好吗? 冯一兵完全不能接受,“他是我最要好的兄弟,他会中蛊都是因为我,是我让他看着白曼丽的。” “对不起了,冯大当家。”唐放听从吴凌恒的命令,就地执行枪决。 一声枪响过后,床上抽搐的那人停止了呼吸。 脑袋上有一个深深的血洞,鲜血从其中流了出来。 伴随着鲜血,还有几粒虫蛹。 吴凌恒看到瞳孔放大的冯一兵,道:“冯一兵,我是在救你。” “救我?!”他眼中染上了悲壮之色。 吴凌恒先和陈有容说话,“有没有什么可以避蛊的物件?” “我们苗疆有专门辟谷的香囊,我给好多没中蛊的都备着防身了。”陈有容随身只带了一个,顺手给了吴凌恒。 吴凌恒扔给了唐放,“戴着这个,把尸首弄出去处理掉。” “是,少帅。”唐放把香囊随手挂在皮带上,把床单一卷。 连人带他身上流出的血、蛊,一起扛到外面去。 “你最想保住性命的难道不是那个戏子?”吴凌恒回望了一眼冯一兵,一针见血道。 他口中的戏子,正是中了猫鬼蛊的李翠花。 “她……她不过是个玩物而已,对我来说兄弟最重要。”冯一兵嘴上嘴硬,实则早就想好了恶毒的法子。 只要他跟李翠花睡了,然后自己再去找个窑姐。 把身上的猫鬼蛊过给那个窑姐,最后把窑姐宰了、烧了,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吴凌恒斜眼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22章 民航货机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我心里能想什么啊,只有对您的赤胆忠心。”冯一兵装傻道。 吴凌恒懒得和他计较,“别把元术镇当范城,元术镇的百姓你不能动一根寒毛,包括闹儿胡同里的粉头。” “我师父马上就来了,大当家不用急。”陈有容一听就懂,福了福身劝慰冯一兵。 冯一兵只好打消念头,“那好吧。” “我继续诊脉去了,真是累死人了。”陈有容伸了个懒腰道。 吴凌恒请她休息,“坐着歇歇吧。” “可是还有好多人还未诊断!!”她上下眼皮打架,看好多东西都觉得模糊。 强撑着她支撑下来的,就是防止蛊虫扩散。 他提溜着她的后衣领到一处僻静,强行摁在石墩上休息,“坐下歇息,这是命令。” “你……”她看着他俊秀的面容,一时语塞。 也不知他以前是怎么回事,明明生的那般丰神俊朗。 偏生要弄个面罩遮脸,闹的许多人都以为他是个丑无比的怪物。 吴凌恒扭头背对,双手负在身后,“如果在草药齐全的情况下,刚才那个人身上蛊应当能治愈吧?” “是啊!!不仅是他,好多人都等着草药救命。”陈有容趴在桌上,困倦的昏昏欲睡。 吴凌恒道:“草药会有的,只是看谁比较命硬,能坚持到药草到。” “吴凌恒,我要是嫁的是你就好了。”她嘤咛了一声。 他对她多了几分厌恶,“我有妻子了。” “你爹都能三妻四妾,为什么你不能呢。”陈有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他吃苍蝇一样的表情。 吴凌恒蔑视着她,“他虽然三妻四妾,心里却只有一个人。” “你这个表情很讨厌啊,我……帮了你那么大的忙,况且你肯定误会了,我并不是爱慕你才说要嫁你。”陈有容手指在石桌冰凉的表面画着圈,心事异常的复杂。 吴凌恒道:“因为我比较年轻?”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陈有容鼓着腮帮子道。 吴凌恒泯然一笑,笑得极坏,“要是父帅知道了,非气的飞起来不可。” “诶!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你父帅。”陈有容急忙摆手。 吴凌恒拔出手枪在手里玩,“这可就要看心情了,你既然不想嫁给一个糟老头子,怎么还嫁过来。” “由得我选择吗?没有吧!!”陈有容气的娇嗔。 吴凌恒挑眉,“我记得陈老不止一个孙女。” “可他其他孙女、女儿都不肯啊,只好把我推出来。”陈有容感觉听命苦的,可是一点都不怨天由人。 抱怨着抱怨着,倒在石桌上睡着了。 可能应为实在太累了,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吴凌恒手扶着下巴,“本还想着陈老怎么会突然送个宝给父帅,原来是在府里不怎么受待见。” 若是没有陈有容嫁入吴府,怕是连副官身上的蛊都不会发现。 也就不知道了,一切都是段薄擎在算计。 午后,陈有容才醒来。 身上披了一件军外套,见在她身边站岗的唐放只穿了一件白衬衣。 立刻红了脸,连忙把外套摘下来,“唐副旅长,这个……这个……衣服还给您。” “少帅让我等您醒来,请您先去吃饭。”唐放领她直接去厨房,灶上热着“食坊”外带的吃食。 陈有容不怎么有胃口,随便吃了一点就吃不下了。 出去继续给人诊脉,一诊就到了傍晚。 唐放最后需要统计数据,“中蛊的一共多少人。” “只有三千多,还好、还好……”陈有容撑着桌子站起来,整个人都摇摇欲坠昏昏沉沉。 她是吴军阀的人,唐放可不敢碰她。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倒下去,谁知却倒入了一个柔软的怀中。 陈有容缓缓睁开眼睛,“婉……婉兮,你怎么来了?” “送香囊啊。”婉兮看向一旁的几口箱子,扛箱子的见风旅的士兵放下箱子就走。 唐放把箱子一打开,满满的堆满了三大口箱子。 陈有容一脸迷茫,“小红一个人做了这么多?” 因为避蛊的香囊数量不够,所以她特地吩咐了小红在府里加紧赶制。 “我领着听风团,让小红教他们怎么做香囊。”婉兮一早醒来不见吴凌恒,到清瑜那边一打听便知情况。 她慧灵之眼在府里那么一扫,就发现小红在做香囊了。 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辅助吴凌恒,一百多号人齐齐忙了一下午,做出了不少来。 大男人针线功夫的确弱,针脚乱的没眼看。 陈有容在箱边,欣喜的触摸香囊,“有了这些,一定能防止蛊虫蔓延,婉兮你真是冰雪聪明。” 香囊里的都是避虫丸,以前苗地君王造墓的时候也会用到。 一般陵墓附近皆设有断虫道,避免蛇虫鼠蚁扰其长眠。 “其实你肯定也想到了找人帮忙这一茬,只是避蛊术怕是不能外传,才没有交代小红找人帮忙吧。”婉兮心中还是有些愧疚的,愧疚自己自作主张。 陈有容摇头,“师门里是有这么个规定,可是你是让特种军来学,自是跟教给平常人不同。” “我让他们学之前都宣誓保密,不知道管不管用。”婉兮抓了一个,挂在自己腰上。 吴凌恒走过来,一言不发的举起手臂。 一看那动作就是要婉兮给他佩戴,冷峻又认真的样子反倒让人忍俊不禁。 婉兮随手拿起一个,要给吴凌恒佩戴上。 他闪躲了一下,“我不要戴别人做的。” “要求还挺多。”婉兮翻找了几许,找到了自己做的,蹲身给吴凌恒系上。 吴凌恒命令唐放道:“让医疗兵把避蛊的香囊都发下去。” “是,少帅。”唐放立刻去执行。 婉兮系的动作缓慢而又精细,“少帅,我想把听风团明天的训练的取消了。” “叫夫君。”他纠正道。 婉兮抬头,目光有些许哀求,“这里是军营。” “只是临时军营。”他很气,气的想再推倒她。 如果没有那么多的军务非要他来处理,此次从幕州回来。 根本就不会离开她一分一秒,要一直一直的榨干她。 都怪该死的吴有匪,闲着没事叛变个鬼…… 婉兮缓缓起身,“我现在是军人。” “我随时可以剥夺你做军人的权利。”他的手落在她后腰上,把她压在了自己身上。 她娇躯颤抖,“你不喜欢我喊你少帅,喊长官可以吗?” “有分别吗?”他眼皮跳了一下。 她嚅嗫道:“有……有吧,长官是直属上级,更亲近些。” “有点道理。”他差点就被她说服了,狠狠的吻了她的嘴唇。 她掩住唇,“长官,这么多人看着呢。” “你对我的称呼生分一次,就要亲你一下。”他亲完婉兮,一副扬眉吐气了的样子。 不行!! 她不喊他夫君,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得马上亲一下,才能填满心头那一块空缺。 吴凌恒兀自思索了片刻,终于回归到正题,“你们听风团明天不训练,打算干什么?” “把他们带到这里看看。”婉兮来到何府的第一眼,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帐篷外有许多人,拿着鸡蛋在胸口滚动。 慧灵之眼一眼就能看到鸡蛋里的蛊,还有他们血液里流淌的蛊 因为血液里有成虫,也有虫卵。 一波成虫被鸡蛋吸引出来,另一波虫卵还会孵化。 必须周而复始,至少三四天才可以完全解蛊。 如果症状严重的话,应该还要喝药炉里正在熬的汤药。 慧灵之眼目及帐篷里的情况,看到那些严重中蛊的人,更是触目惊心。 与其让特种军们学习理论知识,还不如亲眼看看。 体悟一下视觉冲击,许多疑惑很容易迎刃而解。 他不由的佩服她的想法,“确实该让那些不可一世的家伙,真正见识一下什么是修罗地狱。” “今夜我们就守在这里吧,说不定能帮上点忙。” “正有此意。” …… 翌日。 听风团全员人手一枚避蛊香囊来到何府,听从唐放、陈有容的直接调配。 帮忙熬煮草药,照顾深度中蛊的患者。 一旦患者出现中蛊末期征兆,可以无需禀报就地枪决。 枪响声就没断过,听得人是心肝颤。 唐放开始焦虑了,“孔府为了公报私仇,切断了沪上对我们的医药贸易。” “早就料到了,无妨。”吴凌恒面对如此多的生命逝去,一点点反应都没有。 比起战场上的腥风血雨,这里这点血腥真的不够看。 婉兮低头沉思,“段薄擎给枣子山的人下蛊,其实应该就是算计到这一步了。” 也许段薄擎早就猜到,吴凌恒若此战胜利了。 不会全面屠杀俘虏,会把人全部收编了。 到时候说不定就能陷害整个元术镇陷入蛊毒传染的危机,用心之歹毒令人发指。 “那么清瑜姑娘说的不留俘虏,其实也不无道理。”唐放抬眼看了一眼冯一兵。 冯一兵这才知道吴凌恒顶着多大压力,把全山寨的人硬是保下来。 “扑通”一声跪下来,抱住吴凌恒的膝盖,“你不会放弃我们的,是不是?” “当然,你们是我见风旅的人,命金贵着呢。”他明明下着冷酷的命令枪决,眼神里却是对生命重视。 冯一兵落泪了,“可是现在怎么办?药不够了,很多人……恐怕连一个小时都熬不住了。” “这才更能说明段薄擎之无耻,但是,不用急。”他淡定异常,看着远处在元术镇机场降落的民航货机。 —— 吴军阀接到元术镇机场的电话通报,聊了几句放下电话。 脸上挂着微笑,对陈云感慨道:“这个三儿可以啊,学会空运了。” 陈云道:“少帅好像是联系的陈府,全国貌似只有陈家有德式货机。” “走,去何府看看,看看这小子在忙些什么。”吴军阀对这一次剿匪充满了兴趣,可惜专列一到。 整个军队都忙的鸡飞狗跳,他能得到的消息特别少。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23章 外交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陈云拿了吴军阀的枪递给他,又带上一把大蒲扇。 天气这么热,屋里有风扇。 出去外面不拿个扇子,还不得中暑了。 吴军阀到了门外,一看日头,想了想道:“上次国外买来的洋汽水都拿上,让他们分一分。” “见风旅人太多,数量上可能不够啊。”副官提醒道。 吴军阀就觉得要犒赏见风旅,“嗯,那就把葡萄酒、啤酒带上。” 除了手下直系的德式装甲团,最精锐的几个作战旅都被吴有匪那个孽子带走了。 本以为这次剿匪吴凌恒要吃个大苦头,谁知道见风旅很是厉害。 婉兮那边还抽调人员,成立了听风团。 “军营不让喝酒啊,大帅。”陈云为难道。 吴军阀不满道:“你怎么那么迂腐呢,特事特办知道吗?” “穿军装的时候不能喝酒,这可是您定下的规矩。”陈云怕吴军阀在人前打脸,才好心提醒。 “妈了个巴子。”吴军阀知道他的好意,心里还是气不过给他脑袋一巴掌,“呵呵,你是大帅,还是老子是大帅?!” “当然您是大帅,我这就吩咐下去。”陈云交代了阿四,开车送吴军阀去何府。 吴军阀穿着厚重的军装,热的一直冒汗。 手里的蒲扇摇个不停,后背都被汗水湿透了,“今年还真是怪,热的这么早,还温度还特娘的这么高。” “大帅您要是觉得热,在前边桥头喝完冰饮子?”陈云建议道。 吴军阀拒绝,“不了,麻烦。” “我差点忘了,再外面的摊子随便吃东西不太安全。”陈云自觉愚钝,歉意道。 吴军阀皱眉,“我关心的不是这个,是何府的将士们这么热的天,肯定很难熬吧。” “他们都是军人,再苦再累也要坚持。”陈云对自己要求甚高,也觉得当兵的就是如此。 吴军阀淡淡道:“老子也是军人,你还不是事事都紧着我。” “大帅体恤下属,是我等的福气。”陈云道。 吴军阀咕哝了一句,“就知道拍马屁。” 到了何府,机场运来的草药刚刚到。 正是忙的四脚朝天的时候,货机上整整运了几十箱药草。 这批货是由清瑜亲自督办的,花了大概五十多万。 由于名贵药材很多,她站在门口看着。 仔细的清点,记录在册。 见到吴军阀跨门而入,立刻站起身,“见过大帅。” “怎么不行军礼?”吴军阀双手背在身后问道。 清瑜婉柔一笑,“小女子并非军籍。” “差点忘了,三儿没让你入伍呢。”吴军阀一拍脑门想到。 清瑜双手递上避蛊香囊,“帅爷务必随身戴着,以免感染了蛊虫。” “是婉兮的手艺。”吴军阀掂量掂量香囊的分量,看到上面的针脚一眼就认出来。 吴凌恒住处的大小绣品,从被子到枕巾,都是婉兮亲手绣的。 绣工比起苏绣绣娘,不算十分精湛,只是让人看上一眼就会记住。 走进何府,到处弥漫着中药味。 不同的旅、团似乎还有不同的分工,整个见风旅都在负责跑腿工作。 听风团基本都在照顾病人,或者在煮草药、处理暴露在空气中的蛊虫…… 有不明白的地方,还会像陈有容讨教。 “特种军就是不一样,人与人之间的默契都这么高了。”吴军阀也听说听风旅每天上午,都会抽出半天的时候学蛊。 据说是为了将来和段薄擎的较量,现在看来还真是小有成效。 吴凌恒冷淡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在他身后响起,“那是您没看见早晨的时候,这帮人是多么的派不上用场。” “人嘛,见到虫子觉得恶心,正常。”吴军阀看着铜盆里新生产出来的虫子,恶心的太阳穴上筋都在突突乱跳。 可他作为一军主帅,自然不能有太夸张的反应。 吴凌恒看向远处翻看药方的婉兮,“要不是您儿媳妇制住这些怂蛋兵,估计现在还在尿裤子吧。” “她大病初愈就这么辛苦,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吴军阀一直很担心婉兮的状况,只是老插不上话。 吴凌恒垂了眉,“我哪知道,但是我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 “切,我看你很健康啊。”吴军阀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很丧,“我只想尽全力,最短的时间把所有的一切都教给她,你也知我的阳寿所剩无多。” “你还想把阳寿让给吴有匪那个畜生啊,我都不支持你让着他,虽然他身上流着老子的血。”吴军阀可不像表面那么平静,内心深处是受了重伤的。 自己最得力最有出息的儿子,居然带着他的精锐跑了。 跑了自己独立也就算了,居然加入了新ZF的中央军,那不是打他的脸么。 他的心上被吴有匪,重重的划下了深深的伤。 吴凌恒挽起袖子,给吴军阀看上面的誓咒,“你这么多年走南闯北,应该认得这是什么。” “那……婉兮知道吗?”吴军阀连上吊的心都有了,更像疯了一样的大吼大叫。 可是他不行!! 只能压抑着自己的全部,保持扭曲病态的平静。 他最重要的两个儿子,一个阳寿将尽,一个或者还不如死了。 天哪! 也许这就是之前几年杀人作孽,所要遭受的报应吗? 吴凌恒点了一下头,“知道吧。” “她肯定会随你去的,教不教有什么用呢。”吴军阀又不是没见过婉兮寻短见。 她不可能过没有吴凌恒的日子,她是和零落一样痴情的女子。 吴凌恒轻轻道:“有了减负的重担,她不敢轻易做傻事的。” 远处查询药方和库存,并且负责抓药的婉兮。 眼圈红的厉害,握笔的手抖给不停。 慧灵之眼恢复了好些,每天可以用上那么二三十分钟。 起初是好吴凌恒和吴军阀聊天,没想到一听就听到了如此揪心的事情。 心如重锤集中,泪水在眼眶里打滚。 可她不敢真的落泪,眼泪落下会打湿药材库存的册子。 坐了一会儿,她把笔递给陈有容。 交代了一些录入的细节,踏步朝吴军阀走去。 每一个正步都十分有力,到他近前。 站立如松柏立正行军礼,动作标准、一气呵成。 吴军阀几乎忘记了她女儿家柔婉的样子,自此彻底把她当做一个军人。 “楚团长好样的,事儿办的不错。”吴军阀故意调侃。 婉兮不敢居功,“此事都是恒旅长在谋划,我只是负责打下手。” “你看你,喊他恒旅长,把他的鼻子都气歪了。” 吴军阀嘲笑吴凌恒生气傲娇的样子,笑了几声,话锋一转,“不过三儿确实聪明,这些草药你是从哪儿运来的?” “父帅猜猜看。”吴凌恒随口道。 吴军阀想孔家把上海垄断了,有全国性的限制吴凌恒采购。 国内的可能性不大,从西欧采购又很远,“大体是日本吧,他们药草业也很发达。” “大帅果然英明。”陈云竖起了大拇指。 刚巧,阿四来了。 说是运了一大卡车的饮品,问什么时候卸货发下去。 吴军阀说先发一箱橘子汽水,给忙活事的人解渴。 他自己个儿站在大太阳底下已经兜不住了,等不到阿四命人扛了饮料进府。 自己个儿一马当先的领着人出去,要赶紧开一瓶压压暑热。 “老头子虽然聪明,可到底不懂外交啊。”吴凌恒看着吴军阀的背影,略带嘲笑的道了一句。 婉兮见大家忙前忙后的没空管别的,偷偷牵了吴凌恒的手,“我也不懂外交。” “但你至少知道于系和日本交好,怎可能卖药给我们。”吴凌恒之前一直气她在军营生分,现在内心总算得到满足。 弯下腰,摸了摸她的头等,“外交就是那水面上的鸭子,表面平静,实则水底下的鸭蹼子死命的扒拉。” “那……药是从……”婉兮问道。 吴凌恒打断她:“你也猜猜看?” “我猜是颖川,举国上下也就颖川的药草最多最好。”婉兮刚刚抓药的时候,是格外的惊异的。 因为药材的质量上乘,很多都是苗疆一带生长的植物。 其他地方可能也有种植,不过很难长得那么好。 吴凌恒一撇嘴又是对段薄擎的不屑,又是对婉兮的欣慰,“段薄擎还当我找不到药材治病吧,实则大开自己家的家门让我进药。” “他现在在西林城和孙大帅会师,对自己地盘的事情自然管不了那么多,孔家……又想不到你会大胆到去颖川进药。”婉兮明媚一笑,凝着他的眼眸。 他垂头跟她四目相对,“也就你这样的小机灵鬼,才配嫁给我这样的大才子。” “是吗?”婉兮突然情绪很低落。 他捏住她的下巴,眼神有些玩味,“你心情不好吗?” “没有吧。”她不敢提他阳寿的事,可是心痛的都要无法呼吸了。 他把她搂进怀中,“我差点忘了,眨么眼和你朝夕相处,让你身上的全好了,慧灵之眼也一并恢复了。” “只恢复了一点点。”婉兮倔强道。 他抱紧了她,“一点点足够你偷听了。” “我……我承认这样不对,可我不想失去你,你对我……对我就像吴有匪对……何……”婉兮说了一半话,突然卡壳了。 怎么会突然提到吴有匪,自己这是怎么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24章 改命 & ngua一&一t;java&一t;sr一&一t;/gaga/pa一tprightjs&一t; 吴凌恒明白她的意思,“像吴有匪培养何别枝一样培养你?” “不过也不完全是。”婉兮低着头,不愿面对他。 吴有匪对别枝更像是在培养大总统夫人那样的大女人,在军事上并没有多加培养。 吴凌恒在她耳边轻轻道:“我不是把你当成辅助培养,你就是我,是吴家军的战狼。” “哪哪有女战狼的!!”她的素手紧紧钻入他的衣料内,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的唇触到了她的额头,似亲吻又只似普通的触碰,“我说有就有。” “我该去忙了,还有好多事没忙完。”她强迫自己推开他,目光撞上他的时候闪烁了一下。 扭身掩饰眼中的悲怆,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 但。 不能让她看见。 他迅速捉住她的手,她张了张嘴。 感觉会发出哭腔,平静了几次,才发出声音,“恒旅长也找点事做吧。” “阳寿尽了,我们还能在一起的。”他磁性的声音宛若那蓝天里的云彩,虽然高高在上,却有着软绵绵的洁白。 她激动极了,“真的?” 哭腔已经无法遏制,眼泪反倒越流越多。 “不用问我是不是真的,我的来历证明了一切。”他的每一个字都似柔软的鹅绒落在心头,抚慰着满是伤口的心。 婉兮低头掩唇,“我知道了。” “我去营帐里巡视了。”他还拉着她的手。 她小声,“哦。” “喊我一声。”他突然傲娇起来。 她动了动唇,柔婉道:“夫君。” “嗯。”他好像一下子被填满了所有的空虚,高高兴兴的去营帐里巡视。 冯一兵都觉得奇怪,还问他,“少帅,你咋心情突然这么好?” “要你管。”吴凌恒寡淡的回应。 冯一兵碰了钉子,只好说些好话弥补,“您当真是料事如神,果真有药材运来。” “药材是我安排采购的,还料事如神,哼。”吴凌恒一脸高傲,嫌弃他拍马屁都不自然。 冯一兵是凶悍马匪出身,从来都是别人拍他马屁。 在吴凌恒面前甘心自降身份,好言好语的讨好,“您既然安排妥当了,怎么不跟我们说啊,害得我们这么担心。” “药材是颖川采购的,我一早说了,段薄擎就该知道了。”吴凌恒冷冷道。 冯一兵心中骤然一惊,“你是说军营里有细作?” “没有细作,你以为光凭白曼丽一人,就能下这么多蛊。”吴凌恒双手抱胸,兀自巡视。 外头的婉兮在陈有容身边坐下,低声问她:“你记录到哪了?我帮你一起记录吧。” “记录到这儿了,所有人的第一副药都煎好了,不会再死人了。”陈有容微笑道。 婉兮誊写着药材的内容,道:“那就好。” “诶,婉兮,你刚才是哭了吗?”陈有容八卦的问她。 婉兮笔头顿了顿,“昂,让你见笑了。” “是少帅惹你不高兴了?”陈有容歪着头,盯着她的侧颜看。 婉兮继续书写,“你进府来,有没有听过吴家兄弟的一些传言。” 有些事可以瞒着陈有容,可她既然是吴家的一份子。 像这种公开的秘密,早晚也会知道的。 陈有容摇了摇头,“我嫁进来的不是时候,没几天吴大公子就叛变了,还是为了个妖女。” “他们二人命格犯冲,只能活一个。”婉兮提及此事,脸上的表情竟没有半分变化。 刚刚知晓此事的时候,她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之后演变成对有匪起了歹意,希望吴有匪比吴凌恒先死。 直到吴凌恒发了誓咒,她夫君死成了定局 “你说的是此事啊!”陈有容一听之下,恍然大悟。 之前就听说过有这档子事,只是不相信婉兮会同她说,一时之间才没有想到。 婉兮苦笑,“嗯。” “此事也不是全无办法,可以想办法改命啊。”陈有容对婉兮道。 婉兮猛地抬头,“改命?” “你的笔。”陈有容提醒道。 她才发现自己的笔顿在纸页上,墨水都化开了一点。 急忙提起笔尖,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对她而言,希望即是绝望。 也许这个世上还有办法可以解开这个“死局”,可万一行不通那才叫人绝望。 婉兮幽幽道:“也不知道谁会改命。” “我师父会啊,以蛊术改人命格。”陈有容摸着下巴道,见婉兮一脸忧色。 朝她露出一个满口白牙的笑意,颇为喜悦的同她说,“师父正从颖川坐专机过来,倒是让她看看呗。” “好。”婉兮不敢抱太大希望,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陈云领着人提了一箱汽水进来,给汗流浃背的士兵们发了。 汽水是玻璃瓶的,上面的盖是铁的。 得拿特殊的起子才能打开,打开之后里面的水会跟着二氧化碳一起冒出来。 陈有容渴的不行,一口气就喝了半瓶,“哇~陈云,你可真是个及时雨。” “有容姑娘喝慢点,注意点淑女气质。”陈云和陈有容沾点远房亲戚关系,又差不多是同龄人。 没有那么多礼节,开起玩笑比较轻松。 陈有容哼唧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啥淑女气质啊,三天没洗头了,还晒成了黑炭。” “你是黑了不少,不过奇怪啊,楚团长怎么晒不黑。”陈云看了看婉兮,一脸费解。 陈有容演出一脸伤心的模样,“真正的美人当然是怎么也晒不黑的。” “什么美人啊,我才不是。”婉兮觉得自己担不起美人的称呼,略微有些羞涩。 陈云调侃道:“那就是有什么诀窍咯。” “每次训练完,会上些香粉滋养些许。”婉兮以前是个从不爱保养的,后来吴凌恒有次听孙雨柔说起。 从此以后便喜欢钻研这些,买了好多女子用涂涂抹抹的逼她用。 好些东西时间一到就过期了,不用容易被浪费。 陈有容到了金陵那两年,也才学会的和胭脂水粉打交道。 搂着婉兮的胳膊,眉眼间笑的像天上的新月,“婉儿亲亲,你用的什么牌子啊,效果这么好。” “戴春林。”婉兮道。 陈有容一脸羡慕,“哇,那可是誉满扬州的御用品。” “你若喜欢,我也给你买。”吴军阀喝了两口可乐,压了暑气,自然而然的放在桌上。 陈有容喝完了自己的,就去抢吴军阀的解渴,“我就是开玩笑,大帅,您不要当真。” “不是嫌自己黑了?”吴军阀调侃她。 她把可乐也都喝完了,大大咧咧的打了个饱嗝,“听说戴春林的香粉堪比黄金,就不要为我破费了,我黑点就黑点,反正也不漂亮。” “谁说你不漂亮了?”吴军阀笑了。 陈有容脸红了,“我自己说的。” “这丫头。”吴军阀拿她没办法。 随着日头西沉,府中凌乱的节奏慢了下来。 大部分的事情都忙完了,大家伙儿席地而坐。 几个人围成一圈,派发青岛啤酒。 青岛啤酒是跟着德国啤酒兴起的,味道没有白酒那么烈。 入口爽滑,味道清淡。 很多人喜欢喝,婉兮也迷上这个味道。 举着瓶子小口的喝着,忍不住就贪杯多饮。 吴凌恒搂着她的腰,逼迫她靠在自己肩头上,“难得有你喜欢的酒,真是不容易。” “这酒味道寡淡,不容易醉人。”婉兮仰头看他。 他的下巴顶在她的额头上,“你试着不用灵力消化酒精看看。” “那样会醉的。”婉兮道。 他举头看着从树冠中撒落下来的余晖,“有我在,还怕醉啊?” “也是。”她继续饮着。 吴凌恒从唐放手里接过一只水晶高脚杯,也喝了起来。 葡萄酒鲜红的酒液在透明的被子里摇晃,和绚烂的夕阳融在了一起。 婉兮不用灵力去干涉,酒量好像也就那样。 喝了两瓶之后,眼睛就有点迷糊了。 “要不要喝点?”吴凌恒看到她微醺,欣喜的不得了。 脸上堆满了坏笑,感觉可以为所欲为了。 她脸蛋红扑扑的样子,似回到了灵魂重新孵化的那点时间。 迷离的看着高脚杯,伸手要去触摸,“拿过来,我尝尝看。” “你这个姿势喝酒会弄脏军装的,我来帮你吧。”他低下头,把嘴里的酒液渡进她嘴里。 她被公然亲吻,酒醒了。 睁大了眼睛看他,甘醇的葡萄酒顺着喉咙下去。 她觉得羞耻极了,用力推着他,“你这个坏人,你轻薄我,快走开,明天明天还要继续照顾中蛊的人。” “明天你们不用来何府了。” “啊?” “该开始野战训练了。” “可是蛊术才学了一半!” “让陈有容随军教授就是了,我也会陪你一起参加训练。” “你也来?” “对!” 她喝了啤酒不太醉,只是有点迷离。 喝了干红葡萄酒之后,才是醉的极为厉害。 脑袋晕乎乎的,面贴吴凌恒紧实的小腹半醉半醒的昏沉着。 慧灵之眼被满是酒气的灵力冲的自然打开,到处昏天倒地的飘荡着,就好像从一只被撞晕了脑袋的战机上天旋地转的俯瞰下来。 看到吴军阀和陈有容二人觉得有趣,忍不住就跟着他们。 吴军阀提着酒瓶子,挨个同士兵们和蔼的打招呼。 陈有容跟在后面,羞涩的微笑。 喝酒只是做做样子,为了保持威严。 和自己的部下喝酒这件事,都是陈云在做。 走个过场,领着陈有容四下乱逛。 陈有容走多了有些疲倦,“大帅,我们这是去哪啊?” “找个僻静处。”他把她树“咚”在一棵大树前。 陈有容微微一怔,望了他许久,“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单独同我说?” “有人听见你和婉兮说,可以给吴凌恒改命这件事。”吴军阀高大的身子低了一些,唇马上就要碰到她的额头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25章 吴于之战 & ngua一&一t;java&一t;sr一&一t;/gaga/pa一tprightjs&一t; “师父以前给人改过,应是可以的。”陈有容很紧张,垂着头道。 吴军阀定住了片刻,潇洒一笑的往后退了半步,“以前有个高人给三儿看过,他说吴凌恒的命不能改。” “请问是哪个高人,可否告知有容?”陈有容福了福身。 吴军阀想了想,道:“那人名唤玄清真人。” “那是龙虎山一脉啊,和我师父并不是师出同脉,所说的话不能以偏概全吧。”陈有容道。 吴军阀眼前一亮,“当真?” “我也不是很确信,要等师父来了才行。”陈有容小声嘟囔。 吴军阀高兴之下,给了陈有容一个大“啵”,“有容,你爹怎么就舍得把你这么个宝给我?” “我?我在他心里根本就不算什么,一开始他选定的人不是我。”陈有容生平头一回被男子亲吻,脸都红了。 不过提起陈家二少,心里还是挺不高兴的。 吴军阀双手叉腰,问她:“那后来怎么就成了你?” “还不是吴有匪啊,他以已经有原配妻子为由,拒绝纳妾。”陈有容嘟着嘴,很是不高兴。 吴军阀觉得颇有意思,“你心底里有怨气?” “才没有呢,我可是很敬重大帅的。”她抱住吴军阀的腰,不假思索的靠在他怀里。 他被她撩拨的心绪有些乱了,故意恐吓她,“胆敢引诱我!!怕不怕我今晚就要了你?” “不怕。”她低低道。 吴军阀越发的猜不透她了,“我可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要了你,你便回不了头了。” “我们养蛊人最擅长的就是以蛊给人续命。”陈有容抬头看他,眼睛里像是有星星。 不! 比洋人望远镜里的星辰还要美,那是一种又有智慧又很干净的光芒。 吴军阀问她,“那你想让我要了你吗?” “我我不知道。”她的小眼神有些犹豫了,敬畏的看着他。 他最讨厌模棱两可的说法,“这种事情有什么知不知道的,你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 “命运在别人手里的蝼蚁,其实没必要有太多想法。”她当自己是个蝼蚁,也毫不隐瞒。 吴军阀觉得乏味了,“这么说,你是个没主见的人?” “嗯。”陈有容应了一声。 他看的出她很聪明,只是不明白她为何会如此随波逐流,“可我怎么觉得你满肚子的主意。” 她不说话,依赖的靠着他。 可他知道这样的女子,没有他自己活的也会很自在。 何必因为一时的兴趣坏了别人的一生? 吴军阀从前就是爱娶谁就娶谁,以至于娶了十八房姨太太。 到了摇红身上才彻底终止,许是她的死让他终于有一天觉得疲惫c厌倦了吧。 “陈有容,你对我们吴家有恩,又总是立功,我就送你个干净前程吧。”他将自己的深思熟虑告诉陈有容。 陈有容也觉得高兴,娇声感谢:“谢大帅。” 那一头的草地上,婉兮沉沉的睡去。 星星出来了,点缀在深蓝的天空。 吴凌恒抱起她身躯,兀自回府去了。 喝的迷离的唐放,都来不及追上去给他开车。 回到吴府,她都未醒来。 “攸宁攸宁你在哪儿。”她秀眉紧蹙,睡梦中呼唤着那个名字。 他把她抱下车,轻轻的道:“我在。” “你在就好,妈妈以为把你弄了。”她的语调柔和不少。 他把她放在床榻上,用帕子擦她俏红的脸蛋。 心纳闷担忧着,不是已经忘记了吗?为什么睡梦中还会提起他?! 她忽然睁开了眼,醉眼迷离的冲他傻笑,“攸宁,你是长大了吗?长得和你爹一模一样。” “想不到你喝醉的时候,这么傻的可爱。”他看她的样子充满了食欲,附身打算偷偷吸点血。 她一拍脖子,打到他的脸,“讨厌,好大的蚊子。” 可恶可恶可恶!!居然敢说自己的男人是蚊子。 他心里面愤怒着,想给婉兮好看。 她忽然又变得悲伤了,“夫君,我不想失去你,好舍不得你。” “婉儿,你永远都不会失去我的。”他的手与她十指紧扣,牢牢的交错在一起。 嘴唇一点点吻去,她流下来的泪。 她也不知感恩,突如其来的咬住了他的耳垂,“你是我的!!吴凌恒你是我的,没有我允许,你不许离开我。” “你咬我耳朵了,楚婉兮!”他炸毛了。 不是因为疼,她的贝齿小巧可爱。 只是轻轻的磕在他的耳垂上,是耳垂太敏感了,让他感受到了一阵又一阵酥麻的电流。 她像个大女人,霸道道:“你是我的人,咬你耳朵怎么了,我还要咬遍你全身呢。” “好啊好啊,本帅巴不得你能咬遍我全身,来啊。”他没有觉得被挑衅,反而觉得很值得期待。 婉兮却是脖子一歪,呼吸变得均匀,沉沉的睡去。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看了她一会儿。 最后心态炸了,用力却很轻声的喊她,“喂,起来啊,你不是说要咬遍我全身的么,喂~” “爹爹,你好幼稚哦。”眨么眼从养妖环里飘出来,围着吴凌恒转了一圈。 吴凌恒不耐烦的把它推开,“你才幼稚,怪物。” “不许喊我怪物,道歉。” “不道歉。” “我是你的孩子,必须道歉。” “我才没有你这样的怪物孩子。” “哼,再也不理你了。” 何府之内,许多人宿醉一夜。 翌日刚刚天明,军号响起。 全都小跑步的赶去军校,多半人都是蓬头垢面。 婉兮一身军装,抖擞的站在大家面前。 吴凌恒就有点随便了,懒洋洋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婉兮语调并不严厉,但是很坚定,“是不是忘记自己是军人了?今天是越野站训练,一个个顶着黑眼圈,没精打采的是要干什么?” “很简单啊,他们想着枪炮是空包弹,炸不死自己呗。”吴凌恒看着手自己的手指甲,然后吹了吹。 刘闯眼皮跳个不停,实在不明白他这样的军事鬼才。 为什么总爱在人前装个没用的酒囊饭袋,这种事做多了会上瘾吗? 婉兮低头想了一会儿,轻轻道:“那就用真枪实弹吧。” “什么?!那样会死人的!”马封第一个反对。 虽然经过了这些天,他对婉兮的能力基本认可了,也觉得她比很多男人都强。 可是她再强,也不能下令用空包弹吧。 吴凌恒脸一拉,“为什么不喊报告?” “报告!”马封停止了腰杆,大声喊了一声,“用真枪实弹会死人的,少帅。” 吴凌恒冷冷一笑,“训练嘛,不死几个人,怎么能当真呢?” “报告,我们都是精英,应该死在战场上。”吕人诚大声道。 严禄也道:“我支持吕队长的说法。” “但是如果不用真枪实弹,怎么锻炼你们用龙虾甲?”吴凌恒挠了挠额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婉兮朝清瑜使了个眼色,“把东西拿上来。” 清瑜喊人抬了几箱军备上来,木头盖子一打开,所有人的眼睛都放光了。 “德配防弹衣!!” “好高端。” “这才是这次野战真正的目的,不想参加的,可以退出。”婉兮取出一件龙虾甲,原地穿上。 来军营之前,在家里她试过。 平素穿着倒没什么,但是若是作战的话,必须运灵气维持。 她突然很佩服孔凌尘,在幕州的时候吃饭睡觉都穿着。 这样沉的东西穿着,也能睡得着。 因为防弹衣的理念晚清的时候才在欧洲有一点点苗头,龙虾甲是这两年才做出来的新品。 欧洲那边投入生产的就少,更别提国内了。 不管是老兵还是新兵,都是第一次接触龙虾甲。 几乎没人会退出,都愿意试试看。 穿上了龙虾甲,配上的是轻便的步枪。 子弹经过特殊处理,威力会稍微削减一些,算是练习弹吧。 早晨九点,军卡运着诸人到野外训练场。 以三天之内击杀最多敌军,并且占领指定地点为胜。 婉兮和吴凌恒分开组队,相互带领着自己的队伍展开丛林战。 龙虾甲表现出了良好的作战性能,几乎没有人中枪受伤。 不过龙虾甲中弹的士兵,必须退出野战训练。 第二日的时候,双方各剩六人。 本来要在第三天决一死战,傍晚十分收到加急战报。 于系陆军团突然进犯,拿下接连拿下渭城,花田卫等地。 “婉儿,看来我们注定要相亲相爱了,不可能短兵相见。”吴凌恒揉了军报,把枪丢给刘闯来指挥。 第三日,婉兮甩并占领了预设地点。 俘虏吴凌恒队伍的时候,才发现吴凌恒不在。 婉兮拿下他们的时候,就隐隐觉得不大对劲,“少帅人呢?” “您还不知道吧,我们和于系打仗了,少帅带兵过去了。”刘闯皱着眉头道。 他也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也想上战场杀敌。 婉兮心头一紧,“于系这么快就打过来了?有没有什么说法?” “有啊,指责大帅和洋人商贸行的往来,大开国门,是个卖国贼。”刘闯心里可是不服气了,觉着于系才是最大的卖国贼。 连军师顾问都是日本人,手底下士官以上头衔的,基本都是日本那边军校毕业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26章 吴帅失踪 & ngua一&一t;java&一t;sr一&一t;/gaga/pa一tprightjs&一t; 婉兮点点头,“早料到他们会打过来,没想到那么快。” 表面越是平静,内心就越是空旷。 于系都要打到家门口了,他带兵去支持。 连说都不说一声就走,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 “您已经提前料到啦,好厉害。”刘闯睁大了眼睛,又是惊讶又是佩服。 婉兮吩咐吹军号的人召集大家集合回营,并且回收发放的军武子弹。 到了马封那边,他居然拒绝交出来。 婉兮觉得有点可笑,“马封,你想造反不成?” 在军营里的这几天,还没有让他学会如何服从命令吗? 马封非常的为难,“前线正在打仗,我也要去。” “我们不参战。”婉兮爬上了军卡,默默的坐在角落里。 陈有容虽然只负责教大家一些基本的蛊术,经过这几天野战折已经瘦得不成人形。 加上顿顿风餐露宿,脸色憔悴蜡黄。 病蔫蔫的爬上车,因为力气不够还差点掉下来。 婉兮经过训练,身体的反应已经很敏捷了。 迅速弹身而起,把她拉了上来,“有容,你还好吧。” “还好个屁,好累哦。”她累的要瘫了,几乎整个人都挂在婉兮身上。 大家都没上车,在车下面围着。 面对着一双双的眼睛,婉兮的气势反倒威严起来。 向来刘闯都是替她打圆场的,这一次也有点不赞同婉兮的做法。 他小声的问了一句,“为什么?现在正是我们最危难的时候,所有人都该出一份力。” “我们有自己的任务。”婉兮扶着陈有容,在角落里坐下。 陈有容不懂军事,才懒得理这些。 像是婉兮的小女朋友一样,小鸟依人的靠着她睡觉。 刘闯觉得这句话太轻飘飘了,实在是解释不过去啊,“还有什么任务,比保家卫国更重要。” “这是内战!”婉兮强调道。 内战就是军阀之间相互撕扯,不存在卫国,保家倒是有一点。 婉兮看了他们一会儿,道:“至于是什么任务明天你们就知道了,还有马封。” “到,长官。”马封还是信服她的,婉兮一开口立刻站直了。 婉兮这几天演习也觉得累了,道:“你不肯上交的都是演习军备,拿到战场上只有挨切的份。” 马封庄严道:“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上战场?” “那么想上战场吗?”婉兮柔柔一笑。 马封已经习惯自己的长官会温柔的笑,不像其他军人只有严肃,“是!我很想上,除了我其他人也是。” “我们是特种军,是要在关键时候上,是吴家军的底牌。”婉兮说完闭上了眼睛。 对于手下的兵,大概言尽于此就够了。 马封听着觉得有道理,丢下了手里的步枪。 第一个爬上了,坐到了婉兮附近。 随后刘闯c吕人诚c严禄都上来了,他们队里的兵自然不会落下。 马封很想立功,一路上都在套近乎,“关键时刻,是什么时候?” “我问你,吴家军现在有精锐吗?”婉兮轻轻的问道。 马封心口就好像被扎了一针,缓了好久,才道:“德配装甲团听说有四个,应该算精锐。” “算吧,不过很快就会被打没。”婉兮仿佛能看到未来了,这就是段薄擎的最终的目的吧。 于系和吴系缠斗,于系自己发动的战争。 他以为他能讨到好吗? 吴系是被削弱了,可是他们也会被打的千疮百孔。 当然,吴系的代价也会很惨痛。 马封语塞许久,“如果都到那一步了,我们这几个人还有什么用。” “会有用的,只是战后,会很难很难。”婉兮不喜欢战争,只要提到战争就会想到在庆州所见到的一切。 马封心里难受极了,“您都料到了,想必少帅也会知道。” “于系听从段系来打我们,就注定我们两败俱伤,段系坐收渔人之利。”婉兮以前只是害怕段薄擎,这一刻是从头到脚的厌恶。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无耻的人,不尊重生命,不懂得民族大义。 马封轻声问:“没有办法改变吗?” “有啊,当然有。”婉兮轻轻的道,声音小的只有坐在她附近的几个心腹才能听见。 如果枣子山那些山匪不叛变,两万多个战斗精英可以顶好长时间。 剩下的就是烧钱,烧军费。 实际上吴系的钱都多的没地方花了,最不怕的就是和于系比烧钱。 可惜啊,山寨里有两万多人呢。 冯一兵真心归顺又如何,他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人。 夫君把他们都收进见风旅当中又是为什么? 她有时候想问他,但是他总是那么的睿智,不用她说他也一定能想到这些。 回去军营以后,只休息了半天。 下午就是严格的各项测试筛选,测试包括体能也包括平衡感。 大多数老兵进来的时候,这些全部都测试过。 倒是幽州城来的那些自以为了不起的人才,被刷下去一大片,只能每天在军营里练习打靶等有关于军事素养的训练。 剩下二十个人,跟着婉兮在元术镇机场搭营。 前十天通通在营帐里跟洋人学物理原理,还有一些七七八八要掌握的技巧。 接下来的二十天里,就是不断的在陆地做模拟飞行的训练。 剩余的碎片时间,发书自学专业知识。 不过关的也都打回军校里,老老实实的训练一般的特种任务。 最后元术镇机场,只剩下7个人。 9辆战机,7个驾驶员。 不过还有一个是金军阀买的,完全的高配战机。 自己都没用过,就被有借无还了。 飞行员上天训练成本很大,此后只能每三天进行一次。 7月2日,吴系夺下花田卫。 7月11日,吴系夺回渭城。 7月20日,于系发动主力,两军相持不下长达九日。 7月21日,吴军阀带领德配装甲团支援,夺下渭城c新城等地。 7月25日,于系困守平心,发动战机轰炸。 伤亡无数,城市流离失所。 军帐中。 婉兮结束了一天的飞行训练,站在沙盘前看着。 手里是一份军费单,这几天足足少了六千万的军费,其实于系已经受不了了。 “团长,他们怎么会有战机的?”刘闯盯着沙盘问。 婉兮站了许久,才轻轻道:“金派借的。” “金大帅不是跟我们交好吗?”刘闯不解道,心里面其实已经再骂金老狗背信弃义。 婉兮缓缓道:“以每日五万美金一架的价格租赁,如果换做你,你借不借?” “金钱固然诱人,可那于系c段系可不是那么好结盟的。”刘闯看不起金军阀目光短浅。 婉兮倒是理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暂时的利益,况且他么你这不算结盟。” 顶多算个买卖吧! 如果吴家也出价格,哪怕是更低的价位,金军阀也会答应的。 所以,这不算背叛他们的结盟。 “团长,有紧急军情!”通讯营的士兵站在外面,站着敬了个军礼。 婉兮接过信,打开看了一眼。 几乎都要站不稳了,手扶着沙盘边缘眼前有些发黑。 刘闯问:“怎么了?” “没没事。”婉兮看向那个通讯兵,微微一笑,“你下去吧,还有什么军报,也记得直接送机场这边。” 看到信件上的火漆,很清楚通信营应该只有高层知道。 眼前这个通讯兵,肯定不知道这些重要军情,所以张口支开他。 通讯兵嘴角冷魅一扬,眼中对她有一种玩味,“是,团长。” “等等,你先别走。”婉兮喊了一声。 他根本没有停下,背影快速的往黑夜里融入。 婉兮追了上去,枪口对着他的背面,“段大帅!!你不在颖川好好呆着,来这里做什么?” “开枪啊!如果你舍得。”通讯兵转过头,缓缓的揭掉脸上的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只是表面一层附着在脸上,仔细看很容易看出来的。 如此草率的乔装,早就该猜到自己会被认出来。 婉兮扣动扳机,“为什么不舍得,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吴凌恒到我颖川把所有药草都垄断运走,害了我颖川到现在还是无药可用!!”段薄擎偏头躲开了子弹,冷冷的道了一句。 扭身之后,如同猎豹一般逃离。 婉兮根本不想他说的,舍不得朝他开枪。 手中的枪瞄准他移动的身形,吩咐旁边的刘闯道:“叫人来,务必把他追上,追不上格杀勿论。” 枪对准他心脏打了过去,他扑倒在地。 被她挂在腰间的河姑都飘了出来,震惊的看着婉兮,“你真的把他杀了啊?” “我我” 她听到河姑的声音的一瞬间后悔了,手里的枪落在地上。 一个敏捷的黑影忽然在军营里落了下来,抱起受伤的段薄擎就跑。 许多士兵听了刘闯的命令要追,婉兮又沉声发令,“穷寇莫追,小心有陷阱。” “他那么在乎你,心里想的也都是你,你怎么能那样。”河姑絮絮叨叨的说着。 婉兮一个字都没法听进去,段薄擎除了送河姑给她,还做过什么对她有利的事吗? never!!! 她在心里飚了一句一英文,旁边的刘闯问道:“刚才那个军情到底是什么?” “我父帅他在轰炸中失踪了,生死不明。”婉兮难受的只能用气声说话,提步走进了营帐里。 刘闯跟了进去,“怎么会这样?那我们的士气岂不是” “他们会轰炸,我们也会啊,是不是?刘副团长?”婉兮坐下了下来,直接在空白的纸上画航线。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27章 鲲鹏飞行队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刘闯有点不放心,“可刚才那个消息是段薄擎传来的。” “你担心是假消息?!”婉兮放下笔,凝着他。 刘闯道:“他那样的人可信度不高吧。” “你打电话去通讯营问一声,问问看是不是真的。”婉兮对认真的看着刘闯。 刘闯愣住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长官。” 在她的眼睛里询问似乎只是例行公事,这次的飞行任务势在必行。 婉兮低头继续计划航线图,此事本来可以交给洋人军事指导来策划,毕竟她所学尚浅。 不过为了严守飞行路线,所有的一切必须亲力亲为。 航线图做出来以后,也只能临行前交出去。 至于段薄擎递来的军情,恐怕是真的。 信上的火漆有特殊的防伪标志,他应该只是伪装了通讯兵的身份。 就算情报是假的又如何,改变不了她的此刻的决定。 刘闯打完电话确认,回到营长外。 本来是要进去汇报的,看到聚精会神的婉兮。 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放弃进去打扰。 两个小时后,婉兮绘制完航线。 推开纸张上的尺子,抬头伸了个懒腰。 看到唐放在门口“站军姿”,稍有些意外,“怎么站在外面?” “实在不忍打扰您。”他挠了挠头,憨厚的笑了。 她手撑着太阳穴,神色有些疲惫,“睡吧,明天还要出任务。” “是!长官。”唐放行礼之后离去。 婉兮甚至都没有上床,闭上眼睛打了个瞌睡就睡着了。 夜里,虫鸣声声。 灯火明亮,似是有人走了进来。 她稍稍有点意识,但是实在困的难以睁开眼睛。 那人把她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摸了摸她手指上的养妖环,“眨么眼,好好照顾你娘亲。” “好的,爹爹。”它奶声奶气道。 婉兮感觉到他熟悉的气息,用力在梦中挣扎。 想要睁开眼睛看他一样,真正睁开眼的时候却已经是早晨了。 梦里一瞬花开,却经过了好几个小时。 天蒙蒙亮,机场的路灯还开着。 她起身洗漱之后,自己来到电报机发报。 这封电报发给了金陵大总统处,吴凌恒所在的临时战地,各大的报纸媒体…… 晨间,报纸发布头条。 7月26日。 吴家军对全国声明,组建全国第一只飞行队。 名号为“鲲鹏”,不参加任何不义之战,不轻易骚扰百姓。 只打正义之战,反击自卫之战。 吴家军少帅夫人楚婉兮担任飞行队队长,对飞行队的一切行为负责,指挥飞行队一切作战。 报纸刊登之时,成了举国热议的内容。 一点是女子作为飞行队的队长,实在是有点稀。 另外一点是飞行队投入战争,对这次吴、于战争的影响和争议都值得讨论。 毕竟空战国内少有,于系率先使用了战机。 吴系只是反击当然有理由,而且吴系空战实力本身是远高于系的,这只飞行队很可能改变此时的战局。 —— 金陵,大总统府中。 大总统从吐司机里拿出吐司,一边看着报纸。 刚咬了一口的吐司,又掉回盘子里了,“他们是要做千古罪人吗?窝里斗,削弱本国实力的事情都玩的很开心。” “父亲,这是战争是于系挑起的,跟吴家军有什么关系。”艾毓秀噘着嘴,往面包上抹黄油。 大总统眉头微微一颦,道:“你就知道向着吴凌恒,他对原配妻子的专一,举国上下都知道。” “我不是向着他,我是就事论事。”毓秀争辩道。 大总统最拗不过这唯一的爱女,道:“好好好,就事论事,对了,你在报社实习的怎么样了?” “还挺不错的,我想当战地记者。”毓秀失去了律师的工作,不过因为学历尚可的缘故,很轻松就进入了报社。 大总统捡起吐司小口的吃着,“怎么有这种想法?” “我想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像父亲一般优秀。”毓秀道。 大总统低头喝牛奶,“战场可是很危险的。” “我不怕!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毓秀坚定道。 大总统夫人笑了,“你又不是匹夫。” “莉莉,你中文老师没教好啊,匹夫里有每一个华夏儿女。”大总统诟病道。 总统夫人笑笑,很是温和,“我在国外长大,但是我还是中国人啊,别总嘲笑我的中文。” “我……想去渭城做战地采访。”毓秀开口道。 总统夫人张口就答应了,“可以啊,你想去就去。” 大总统的脸色拉的比驴脸还长,眼神似乎在责怪总统夫人答应的太随便了。 “她失去战地做报道,是为国为民的好事,你还要反对?”总统夫人笑他。 大总统不是很高兴,“她要是为了国家也就算了,明明是为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可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二房姨太太。” “我觉得孔凤翎那个人就是该杀,他不是还杀了表哥的儿子,表哥的儿子虽然犯了事,但是也该法律制裁。”毓秀提起的是在元术镇巡捕房里,孔凤林让唐放提供人犯。 开枪射杀着玩的事,其中有一个就是毓秀表哥的儿子。 当时她表哥就很生气,要找孔家讨说法。 还是大总统压下来的,最后两家表亲关系就变得很强,一度让人觉得大总统包庇孔家。 大总统有些烦闷了,“我不是要跟你争辩长短,我就是想让你知道,吴凌恒不是那么好靠近的。” “我……就算不能成为他的那个什么,做朋友总行吧,你也希望和吴家的关系更好是不是?”毓秀忽闪着大眼睛看大总统。 大总统气的都要炸了,吴家大公子吴有匪刚刚为了新ZF叛变吴家,她还妄图修复两家关系。 大总统脸色阴晴不定,他夫人掩唇淡笑,“就让她去吧,反正毓秀想做的事,没人能拦住。” “跟你一个性子。”大总统郁闷,又无可奈何。 大总统夫人在桌下的手,轻轻拍了他的手背,“要相信咱们女儿的魅力,她和孔凤翎不同,她有影响吴凌恒的能力。” “行吧,理你都占全了,我要是不同意,你肯定会帮她偷偷去。”大总统责怪的看了一眼总统夫人,眼神里带着那种透着溺爱的无可奈何。 —— 7月26日中午。 金军阀正在西林城孙家府邸吃牛排,接过王泯给的刚发来的电报。 鲲鹏飞行队首次试飞,轰炸于系边境城市。 粮草被毁,房屋倒塌数百。 “吴家的空军队也出来服役了,我们先前把飞机借给于系,是不是有点太过草率了。”副官说的时候,偷瞄了一眼吴采采。 吴采采表情很丧,“有什么好不好的,吴大帅都失踪了,说不定已经被您的飞机炸死了。” “采采,你怎么说话的。”副官有点不满。 吴采采摔了刀叉,“我怎么说了?有哪里不对吗?父帅,我们吴家对您是赤子之心,您怎么对我们的。” “如果你父帅朝我借飞机,不要钱我都借,可他没有啊。”金军阀这次还真不是要借于系打压吴,是真的贪图那点钱来补充军饷。 吴家军那么有钱,居然不花钱来借有什么办法。 现在段系羽翼丰满起来,他去吃孙系吃的消化不良。 看起来地盘很大,其实都是表象。 外强中干的情况下,需要大笔资金来支撑,和做战后重建。 当时跟段薄擎谈判的时候真是大意了,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吴采采嘴金军阀咧嘴一笑,“父帅,那你能把飞机收回吗?” “大体不能,其实我也想收回来,空战的时候万一被击落了,我可是血本无归。”金军阀也有自己的担忧。 吴采采嘲笑他,“击落了于系肯定不会赔您钱,你还少了一辆飞机,哦~我知道了,这大概是段薄擎要削弱您的办法呢。” “你今天话真多。”金军阀嘴上这么说,心里真是没底啊。 感觉吴采采说的特娘的好有道理啊,自己的飞机要是被于系弄坠毁了几辆,那他的空军实力立刻会打折扣。 本来吞并孙地,他消耗就比段薄擎大。 消化所占地盘的时候,更是几乎殚精竭虑。 吴采采捂着嘴,“好,我不说惹您烦的事了,但是有件事你可不能不许我说。” “采采!!”副官觉得吴采采怨气太大了,大声警告道。 金军阀举起手表示阻止,对吴采采道:“说吧,采采。” “吴大帅现在只是失踪了,万一传来死讯,可否让我回去奔丧。”吴采采眼中闪过泪花,她好想念元术镇。 想念元术镇的一草一木,更像看看吴军阀那张脸。 金军阀表情纠结,复杂的看了她许久。 “可以吗?父帅?!”吴采采认真道。 金军阀嘴角抽了一下,“你怎么喊自己亲爹叫大帅?是想故意激我吗?” “我嫁入金家就是金家人,金家人的飞机炸了他,我还配做他的女儿吗?”她说的那般淡薄,可是每一个字都带着血。 听的金军阀满心不是滋味,更后悔借于系飞机。 金军阀揉着太阳穴想了一会儿,“如果你父亲真的有什么事,不仅我批准你回去,我也会亲自到他坟前谢罪。” “父帅,谢谢你。”吴采采站起身,深深鞠躬。 —— 下午1点钟,婉兮停机花田卫机场。 唐放亲自迎接,“您还真是雷厉风行,少帅在从渭城来花田卫的路上,你们很快就能团聚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27章 羊肉锅子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战况如何?”婉兮将厚重的飞行夹克脱下。 唐放替她拿着外套,“退守居鹰关了,不然少帅也不能抽身离开。” 不远处开来一辆别克座驾,清瑜从车上下来。 打开车门,请吴凌恒下车,“少帅请。” “帮忙把他们都安顿了吧。”婉兮压低声音对唐放道。 她手底下的这几个“鲲鹏”飞行队的人,为了执行任务长途飞至作战地点。 并且和于系发生了空战,空战胜利了才驶入于系边境空投炸弹。 一个个早就疲惫不堪,急需休养补给。 唐放和吴凌恒目光触碰了瞬间,朝婉兮立正敬礼,“是!” 一吹胸前的口哨,领着飞行队的人进附近的军营休息、整顿。 “叫人把战机的油加满。”吴凌恒吩咐清瑜道。 清瑜小声道:“我们没准备空投弹药,恐无法补充弹药。” “没关系,飞行队短期不会有任务了。”吴凌恒淡淡道。 从下车的那一刻,他连正眼都没有看她一眼。 二人碰面之际,只是相互站直行军礼。 吴凌恒双手背在身后,上了别克车,“跟我来。” “是,少帅。”婉兮上了副驾驶座。 吴凌恒踩动油门的一刻,眉头微紧,“谁许你喊我少帅的?” “反正大家都那么久叫你。”婉兮把别到一边,看向窗外。 几个吴家军笨手笨脚的给飞机加油,一看就没什么经验。 清瑜看不过眼,连声呵斥。 上去手把手的教,清雅的气质中多了几分英气。 吴凌恒单只手开车,握住了她的素手,“学会跟我怄气?” “战局这么紧张,我不会那么不识大体。”她回过头来,眼圈红红的。 眼眶里含着泪,眼泪却没掉下来。 吴凌恒捏紧了她的素手,“没有怄气怎么瞧着这么伤心?” “爹的事我听说了,我……”婉兮有些哽咽了,满脑子都是吴军阀对所有人的好。 他看起来有些粗鲁,像是不讲道理的土匪。 实际上十分的重情重义,对她更是恩重如山。 吴凌恒把车停在一件“阿昌羊肉馆”门前,下车给婉兮打开车门,“你放心,爹没事。” “爹找到了?!”婉兮睁大了眼睛问道。 羊肉馆的老板娘看到吴凌恒的车停在门口,亲自出来迎接,“少帅,您来了啊,不是前几天才去的渭城么。” 老板娘这么一打断,他便没机会回答她的问题。 “怎么?你以为我吃打败仗了?”吴凌恒风流一笑,手指掠过老板娘的下巴。 老板娘一开始挺风骚的,见他轻浮起来。 反倒花容失色,朝后退了一步,“您向来不苟言笑,怎的今天变了?您这么英武,肯定是在前线打胜战。” 说完她脸色有些阴沉,自己都不太信自己的话。 如果渭城守下来,必然要乘胜追击。 只有输了才会退守花田卫,花田卫再过去就是海。 这么个打法的话,可是要被逼到海里了。 “敌军困守居鹰关了,大帅得闲过来看看而已。”婉兮穿着军装柔婉的笑,别具一番风味。 老板娘看着她娇俏模样,不施粉黛。 那模样真是比男子还要英姿飒爽、俊俏无双,看都看呆了。 吴凌恒的手不耐烦的在她面前挥了几下,她才圆滑的染上笑意,道:“我知道少帅您干嘛跑一趟,原来是有佳人再次。” “放肆!敢对楚团长不敬!!”吴凌恒低喝一声。 老板娘腿一软,差点跪了,“原来是长官阁下,我眼拙了,两位里边请。” 说真的,她真想大耳刮子抽自己。 把吴凌恒当成以前见的那些军官,带个着军装的,还当是军营藏娇呢。 被呵斥之下,才觉刚才的言辞已经犯上,都够拉去枪毙了。 “还是老地方,我们自己去。”吴凌恒自然而然的牵了婉兮的手,走到二楼去。 老板娘朝上头吆喝一声:“那你开您寄存的洋酒,还是您寄存的高粱酒啊。” “把放你们那儿的汽水拿出来,楚团长……她不喝酒。”吴凌恒随意喊了一声,带婉兮进包房。 婉兮在外头是要讲究君威的,“谁跟你说我不喝酒的,传出去怎么是好。” “明儿万一有军情呢?你打算醉驾啊?!”吴凌恒抽出筷子,放在婉兮的碗上。 店小二端着一盆羊肉汤上来,点燃了炭火之后。 将羊头汤放在炭火上,香味扑鼻而来。 店小二吆喝道:“您的锅子诶给您上咯,还有您存在这的汽水也拿了两瓶上来,您还有什么需要?” “一盆醋溜白菜,几块豆腐,半斤时蔬。”吴凌恒点菜驾轻就熟。 店小二匆忙忙跑下去,“白师傅,少帅那间老样子。” “爹的事你还没告诉我呢。”婉兮小声道。 吴凌恒抱住了她,转了个方向背对窗户,“他还没找到。” “那你怎么说他没事。”婉兮很焦心。 慧灵之眼发现对面楼有人在狙击他们,枪口对着吴凌恒的心口。 她挪动身子,被吴凌恒抱的更紧了,“你没穿龙虾甲吧?别乱动。” “穿了龙虾甲也不能乱来,打在身上多疼啊。”婉兮揪心道。 吴凌恒吻了她的额头,泯然一笑,“子弹一般是不会打在我身上的,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外头传来几声枪响,居民楼上坠楼了几个人。 胸口都中了子弹,脑袋着地摔死了。 她用慧灵之眼看的一清二楚,是清瑜带着人把聚集的人都处理了。 现在是战时,自然少不了这种暗杀。 一旦吴凌恒出现什么问题,吴家军就彻底被瓦解了。 “你总这样。”她抱怨着。 不过说的很小声,故意不想让他听见。 他不知道听没听见,给她倒汽水喝,“你不用担心爹,爹只是被绑架了。” “谁干的?段薄擎吗?”婉兮脑子里想到那晚段薄擎送信的情形。 吴凌恒抿了一口汽水,“这都能让你猜到!” “你不知道,给飞行队送战报的就是段薄擎本人,他乔装成了……”婉兮还没说完,就又被吴凌恒抱住了。 她有些莫名,“夫君……” “他果然在打你的主意,以为联合了于系就能击垮我么。”他语调冰冷异常。 婉兮小声问他:“是因为我,才有的战争吗?” “不是,是因为段薄擎的野心。”吴凌恒斩钉截铁道。 婉兮悬着的心微微放下了,只要不是因为她就好。 红颜祸水可是要背上千古骂名,不过她大概已经是背负骂名的罪人了。 店小二送吃食上来,看到他们抱在一起。 连忙往后一推,避开自己的视线,“小的什么也没看见。” “行了,别抖机灵了,进来吧。”吴凌恒松开婉兮,往她的碗里夹羊肉。 小二放下东西,匆匆跑开不敢打扰。 婉兮偷瞄那个店小二,慧灵之眼在他衣下找到了一枚特殊的军衔,“他好像是新ZF的人。” “你以为呢?大总统可是对我们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吴凌恒兀自吃着羊肉,也不担心羊肉里会有什么问题。 婉兮饿了快一天了,也是头昏眼花,有热腾腾的锅子当然不会放着不吃。 大热天的吃锅子,活生生给人憋出一身汗。 婉兮把身上的马甲也脱了,“吴、于两系发动空战,他肯定会很生气。” “生气又怎么样,顶多发个声明谴责,管不到我们的。”吴凌恒我行我素道。 婉兮喝着汽水,压下吃羊肉的火气,“若有大总统发声明,倒是可以借机止战。” “你不怕失去了空战,我们吴系又落于下风么?” “我信你可以打赢。” “今晚陪我,我便打个胜仗给你看看。” “战时紧张的时候,你还这样。” …… —— 翌日,金军阀收电报。 看到上面战机的损耗,被玉米沙拉卡到喉咙。 “咳咳咳咳——” 狂咳了一上午,都没缓过气来。 最后找了西林城里有名的老中医,扎了几针才转好过来。 “楚婉兮的空军队挺厉害啊,日系飞行员都击落了。”金军阀咬着牙,意识到吴家飞行队的厉害。 在未来的日子里,谁掌握着这只力量,就是掌握着空中战斗的主导权。 副官道:“我发电报,让于系照价赔偿。” “你说姓于的那头狗熊会赔偿我们吗?就算他肯赔偿,有那么多钱吗!!”金军阀很清楚,如果没有日系顾问。 没有段薄擎在后面支持,哪里有于系这么多日以来和吴系激烈的战斗,早就被打趴下了。 —— 中午的时候,全国报社加印内容。 举国刊登了大总统的谴责文章—— 【任何发动空袭的,都是民族的罪人,这样的战争没有胜利者。】 这一片稿子上抨击了用战机轰炸的军队,用了最激烈的字眼谴责内战、空战。 言辞用尽了一切犀利,但凡有点脸的,都会觉得羞愧难当。 不过好在他没有指名道姓,算是给吴系和于系各打了二十大板,没有刻意的偏向哪一方。 “我得回渭城防着他们,渭城没有机场,你怕是不能去。”吴凌恒放下报纸,看向婉兮。 每天他们都在羊肉馆子吃饭,即便是战时这家馆子依旧很热闹。 下面客人的喧闹声,在上面隐隐约约可以听见。 婉兮对吴凌恒道:“那我回元术镇待命?” “你那一枪真的打中段薄擎心口了?”吴凌恒不太确信的问了一句,他要确定段薄擎死了,不会在元术镇里埋伏等婉兮归来。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29章 圣族的秘密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婉兮十分肯定道:“我确定。” “那不对啊。”吴凌恒蹙眉思索。 婉兮想想也觉得此事上有不妥,“的确不太对头,这么久,段家军都没有传出噩耗。” “也有可能是段系经不起主帅阵亡这样的大事,秘不发丧。” 吴凌恒嘴上这么说依旧觉得此事有诈,思虑良久道,“你先别回去,在西林城呆几天,万一有什么陷阱就不好玩了。” “西林城现在被金家军占领,现在过去方便吗?”婉兮压低声音问道,以防被外面的店小二且偷听过去。 孙系和吴系是亲家关系,遭遇重创时曾发电求救。 那时正是吴系动荡,吴有匪叛走前夕。 邃并未响应孙系的电报,导致孙系兵败如山倒。 孙军阀毕竟树大根深,只是被打退到西边。 现在去西林城就等于投靠金军阀,金派今非昔比,可是和段系结盟了。 “少帅,车子在下面等了很久了。”唐放上来催促。 吴凌恒站起身,拾起杯子一饮而尽,“金世杰刚丢了两架飞机,得跟我们谈呢。” “是了,他还有架飞机在我们这。”婉兮盈盈一笑。 吴凌恒戴上帽子,提步出去,“有这么急吗?一直催催,也不让我和婉兮多待会儿。” “渭城又打起来,您不去不行啊。”唐放为难道。 吴凌恒下了楼,直接上车,“于系刚被炸了军火库,这就有力气继续打?” “于系那边响应了大总统发表的文章,声明除了反击之外绝不使用战机,所以陆路这边火里就加大了。”唐放解释道。 吴凌恒摸了摸鼻子,“我倒是忘了,他们大部分将领都是陆军军校,他们声明我们也声明。” “那我们的优势不就没了?!”唐放吃了一惊,他是刚刚才知道吴凌恒打算放弃空战。 吴凌恒双腿交叠,戴上了墨镜,“就在刚才,我已经让楚团长去西林城做客两天。” —— 锅子上的羊肉还在煮着,热腾腾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点的豆腐、时蔬、凉拌小菜都没动筷,放着也是浪费。 婉兮吩咐小二致电军营,让飞行队的都过来吃。 半个小时后,马封、吕人诚、刘闯、严禄等人上羊肉馆子吃羊肉。 在元术镇机场的时候,他们吃的都是肉罐头。 来了这被战火荼毒过的花田卫,每天不是咸鱼就是白菜,想吃肉都想疯了。 看到桌上有酒还有肉,两只眼睛都放光了。 婉兮打手势,让他们坐下。 马封看着桌上那瓶正在醒酒的红葡萄酒,“哟,还有酒呢。” “除了酒之外,其他的随便吃。”婉兮捂住了醒酒器。 马封闻到酒味就走不动道,看着葡萄酒眼睛发直,“你这是舍不得洋酒啊?看瓶子是法国酒庄出的?” “团长那是怕随时会出任务,哪像你想的那么肤浅。”刘闯看着自己以前的手下这么没出息,拍了他的额头一下。 马封刚开始有些泄气,听说能出任务又兴奋起来,“出任务?什么时候?” “大总统刚刚发文抨击空战,于系已经响应了,短期内应该没什么任务。”严禄特别的冷静。 吕人诚道:“那只于系响应了,我们不必遵守。” “你们就这事争了一上午了,累不累啊。”马封肚子里没有油水了好几段,拾起筷子就吃涮羊肉。 锅子里的羊肉从沸水里出来,烫的要命,差点没把他烫哭了。 婉兮表情淡然,好像这屋里没人争论吵架一样。 嘴里咬着纸吸管,默默喝着汽水。 马封道:“您倒是说句话啊,团长,我们几个可是为您马首是瞻。” “下午吴系就会发文响应大总统,两系争斗不会再有空战。”婉兮夹了快粘豆包吃着,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羊肉夏天吃实在太上火,吃多了晚上容易睡不着觉。 他们几个来了刚好让给他们吃,她自己也好吃点别的点心。 马封知道婉兮是个遇事淡定的人,事情越大表现的越是沉稳。 可他自己着急啊,郁闷极了,“这……这不就是说以后没咱们什么事了?” “于系损失了几架战机,空战明显打不过我们了,大总统发这样的文章,当然巴不得响应不用打。”吕人诚也气不过。 刘闯看着婉兮,询问道:“那我们是不能在花田卫呆了?” “如果他们陆军攻过来,战机停留在机场,很容易被俘虏的。”婉兮缓缓道。 马封要气死了,“那我们岂不是成逃兵了?!我们可是打了胜仗,那不是跟北宋似的,赢了还签澶渊之盟。” “你到底学过历史没有。”婉兮终于一戳吸管,眼神变得有些寒意。 马封愣了,不敢还嘴。 本来军营里长官就是要严厉,手底下的人才会听。 她这样柔柔弱弱从不发脾气好像也没问题,大家都十分的尊敬她。 这样的重话和语调,她可很少表现出来。 婉兮凝着马封,柔软的眼神里多了刀锋一般的锐利,“澶渊之盟是皇帝御驾亲征漂亮的打赢,换来了国家安定百余年,成了一个没有宵禁,没有海禁的经济帝国。” 马封被镇住了,顿时哑口无言。 大家仔细揣摩着,理解婉兮所言用意。 虽然她说的话含义很深需要理解和揣摩,可是大家都听得出来她是一个格局很大的女子。 决不能因为表面的柔婉,对她有任何轻视。 “您的意思是退不代表输,反而是赢了。”刘闯听出来她拿澶渊之盟训斥马封的用意。 从古至今对澶渊之盟这一纸盟约争议都很大,但是不管后辈人如何评价。 当时的百姓真是爽翻了,没有战争只有富足。 后来的朝代完全就是倒退一般的行为,国库空虚、百姓食不果腹。 不得不海禁,防止百姓出海偷渡,防止海盗进犯。 不得不宵禁,以方便治安管理。 到了现今新ZF上台,海禁也没有完全打开,也有一些地方正在宵禁。 是! 时空正在倒退,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能够有一丝安宁和富足。 吃过了饭,飞行队一行诸人返回花田卫机场。 给飞机做最后的检修、检查,差不多了就可以飞了。 几乎所有人都做好准备了,突然机场守卫送来一封信给婉兮。 信很厚,有字的那张上寥寥数字,没多少内容。 没字的是几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有个被捆绑在椅子上的人。 那人四十多岁的样子,面容不怒自威。 身上穿着稍有些脏的军装,腰杆依旧笔挺。 他身后的背景似乎是元术镇公园,公园里的鸽子跟他很熟了。 表现的十分亲近,有的落在他的头顶,有的落在他的肩上…… 他的眼神不卑不亢,一点都不像是被劫持了。 五张照片,四张都是不同角度拍的他。 最后一张是段薄擎坐在月宫舞厅里,和肖副官面对面谈话的样子。 刘闯在飞机上问婉兮,“可以出发了吗?长官。” “可以了,不过得改航线。”婉兮把信纸和照片塞回去。 刘闯很兴奋,“难道是有战斗任务?” “是返航航线更改,我们回元术镇。”婉兮把信塞进自己口袋里,坐进了机场。 其余几个飞行队成员都满头问号,完全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明明说是要去西林城做客,怎么又要回元术镇了。 除非…… 元术镇上出事了。 是! 元术镇上是出事了,刚才照片上是吴军阀被绑票的样子。 信纸上的寥寥数字写着—— 【明日午时,枪决。】 她不能不回去,就算有天大的陷阱也要回去。 傍晚,鲲鹏队归来。 婉兮让所有人机场待命,自己独自前往元术镇公园。 元术镇公园养鸽子的喷水池前,宁苍穿着军装傲然站在那里。 见到婉兮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终于来了。” “我父帅呢?”婉兮四处张望。 宁苍道:“自然是去安全的地方了。” “你们到底把我父帅藏到哪里了?”婉兮举起了枪。 宁苍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你明明知道这个东西对我不管用,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她是蜃,有形物质! 不惧怕任何武器的伤害,所以她没必要在意婉兮的威胁。 “子弹上抹了朱砂,打在你的要害上,你不可能没事。”婉兮来之前,就想好了很多种可能。 元术镇是他们的家,有重兵把守。 他们主仆二人只可能是自己混进来,绝不会是大张旗鼓的打进来。 宁苍想到那夜在金陵自己要害被她扼住的记忆,脸色微微发白,“少帅在……在吴府你住的地方等你,你先去见他吧。” —— 吴府小院,水缸里的鱼儿明显感觉有危险的人物靠近。 它不安的上下游动,在那个穿着军装的男子进来的一刻,魂从鱼的身体里出来。 成了个一袭红衣的男子,他拦住了进来的男子,“段薄擎,你不在你的颖川,来这里做什么?” “圣族?!哈哈哈,想不到一个远古圣族会认得我。”段薄擎看到他,打量了几眼,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红衣男子轻轻一笑,表情有些放荡,“不愧是养了凶兽的人,连圣族都知道,既然如此你还是请便吧。” “一个受了伤的圣族,其实我不是很怕。”段薄擎只是在他额头轻轻一点,他便坠入了水中。 身子僵硬不能动,自然而然的退回到鱼的身体里。 之前在幕州他已经受了很重的伤,回到鸟的身体里以后,鸟的身体迅速腐烂。 是吴凌恒把他接出来,给了他一个养伤的庇护。 唯一的条件,就是希望他能护着婉兮。 本来以为拦住段薄擎很容,因为他以为段薄擎是个没有灵力的人,谁知道段薄擎只是深藏不露而已。 段薄擎走入小屋,上下打量,“这就是你住过的地方啊?有你的气息的地方真好。”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31章 不许离开我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镜上蒙的一层灰,看着许久未有人照过。 妆台上有个檀木小匣,匣子里放着各种女子的胭脂水粉。 打开戴春林的粉盒,淡淡的香气里有她的气息在。 透过朦胧的镜子,仿佛能看到她梳妆时恬静的样子。 手指刚要触摸到镜子,灵敏的耳朵听到外头军靴踩踏的声音,步伐十分的轻盈。 哪怕鞋底纳了贴片,落地的声音依旧不大。 他的手指从玉梳的轮廓上划过,走到绣墩旁坐下。 双腿微微打开,手抵着下巴。 凹了个不错的造型,静静的等她进门。 她才到院子,就被一个红衣男子拦住了,“别进去。” “师父!怎么是您?”她早就怀疑养在院子里的蓝鲤鱼是个非比寻常的存在,也怀疑过可能是白大人。 当他真切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还是有点错愕的。 她福了福身,“徒儿见过师父,师父万寿无疆。” “这时候了,还有工夫请安。”他心中其实是欢喜的,欢喜她乖乖的说吉利话。 可里面等着她的那位,不是什么善茬啊。 她笑盈盈,“无妨的,师父,您的伤可养好了?” “养的差不多了。”白大人很想说自己伤是养好了,可是一日无肉身,就一日弱不禁风。 想要有肉身也简单,学吴凌恒去阴曹地府偷生就好。 可惜啊,他老人家没那个胆子进六大轮回。 一个不好进了畜生道,那可真是苦不堪言咯。 婉兮与他擦身而过,走入了房间。 面对毫发无损的段薄擎,微微吃了一惊。 随即立正站好,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吴家军见风旅下听风团团长楚婉兮见过段司令。” “哈哈哈哈哈,天哪,你在给我行礼?”他大笑了出来。 然后脸部肌肉僵了,皱眉看着她。 他居然笑了,从来…… 从来都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发笑,他以为自己丧失了快乐的能力了。 楚婉兮看着他发笑,也觉得自己重新认识了段薄擎。 相传段薄擎是毒蛇一样的性子,从来就没人见过他笑。 几个见过他的洋人瞧了他的生辰还说他是什么天蝎座,骨子里透着阴冷邪异的人。 她轻轻道:“您的伤?” “无碍了。”段薄擎摸了摸被婉兮打到的地方,眼神阴鸷了几分。 婉兮蹙眉,“可是我打到的是要害。” “很希望我死吗?”他垂头,冷声问道。 婉兮心底里很讨厌他,但是真的面对他了。 心中不知为何有些许不忍,忍着心口的堵意说道:“不瞒您说,是这样的。” “你楚婉兮那么心软的一个人,偏偏对我心硬如铁?”他的刚硬在她面前凋零的一无所有,只剩下柔软的如贝肉的内心。 她错愕了,看不明白他,“你……若不来机场营帐捣乱,我也不会……” “我只是看你一眼,也要死吗?”他的时候攥紧了膝盖上的布料,心痛的声音都充斥在语调的情绪里。 在演戏吗? 演技还不错…… 她强迫自己戏虐的想他,却没法说重话了,“对……对不起。” “你居然道歉?”他抬头看她,比她看她表现的更加惊讶。 婉兮低低道:“我们双方立场不同,难免刀兵相见。” “是!是这样的,不怪你。”他居然找理由说服自己,原谅婉兮要杀他这件事。 他摸着胸前的弹孔,小声的道:“我的心脏在右边,那天又穿了防护衣。” 婉兮的手枪是德配,威力可是不小。 经过改装以后的龙虾甲都挡不住,更别提普通的防护衣。 “你怎么把自己的要害告诉我了?你不怕我泄露出去么?!”婉兮回想那一夜,假如她动用了慧灵之眼。 连他的五脏六腑都看的一清二楚,更别提心脏的位置了。 他站起来,凝着她,“婉儿,你原是我的,根本不会成为敌人。” “您又说笑了。”婉兮脸上略有几分尴尬,想要开口提吴军阀的事情了。 他竟然不顾身份的抱住她,强压她在怀中,“我没有说笑!!” “放开我,段大帅,莫要失了身份,你这样的人什么女人得不到。”婉兮慌了手脚,用力挣脱。 段薄擎怒声道:“我只要你,旁的我都可以不管。” “我看您是疯了!!您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婉兮拔出了枪,顶着他的后背。 这一枪要是打下去,段薄擎非死不可。 因为枪口是指着心脏的,很少人心脏受创还能活下去吧。 段薄擎满不在乎,“你已经打过一枪了,再多一枪又何妨呢?” “我只是希望您能自重。”婉兮别开头,气恼道。 她不能杀他!! 吴军阀还在他手里呢,他要是有个万一,吴军阀也会受到牵连的。 他反倒得寸进尺,紧紧的抱着她,“你说我现在的身份这样对你是不合适的,那如果我说放弃军权和现在的身份,你会跟着我吗?” 这样的拥抱他幻想过很多次,孤枕难眠的时候会抱着床褥,把被子想象成他。 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她却那样的排斥他。 “不会。”婉兮冷酷道。 段薄擎被她打击多了,心也硬了不少,“这样被我抱着,是不是很羞耻,恨不能杀了我。” “我来,是为了我父帅,他……他怎么样了?”婉兮懒得搭理他这句明显故意羞辱的话,冷冽道。 她的心里只有夫君吴凌恒,被他抱当然觉得浑身难受。 要不是肩上责任重大,也许还会和以前一样生出一头撞死,以保清白的想法。 段薄擎瓮声瓮气道:“他很好,没痛没病的。” “怎样才能放了他?”婉兮问道。 段薄擎一手控制住她,一手爱怜的捏住她的素手,“放他容易极了,只要你答应留在我身边。” “段大帅是在逗我吗?”婉兮的声音极尽挖苦、嘲讽。 他怀疑他要是脸皮不够厚,都没办法在她面前继续呆了,“不许你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只要我一声令下,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不是洋小姐,我是一个出生在满清,长于新ZF时代的重视贞操超过自己生命的人。”她一字一顿,刺穿着他的心。 他强迫她的手和他十指交错,“所以,你要看着他死?” “我只能满足你一晚,然后你给我一个痛快!”婉兮来之前,就想过自己的命运。 只是被他碰过一次之后,她无论如何都没法活在这个世上。 为了吴军阀,她可以做这样的牺牲。 吴家军可以没有楚婉兮,但是不能没有吴三爷。 他震撼了,倒退了半步。 来之前他全然没想到,她那样娇羞柔软的女子。 会说出这样好像很开放,又令人痛彻心扉的句子。 他沉住气,道:“我要你的永远。” “那我们一拍两散,我救不会父帅,顶多以死谢罪。”婉兮缓缓举起枪,对着段薄擎的心脏。 段薄擎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居然把自己的弱点告诉这个冷血的女人。 他看着她,等着她开枪。 缓缓的他闭上眼睛,心想着好啊,那便一起死吧。 她是他生死簿上那个缘定三生的人,死后入了六道轮回,大概就可以在一起了吧。 “楚婉兮,你对少帅做什么,快放下你的枪。”宁苍一来到小院,就看到婉兮缓缓的要扣动扳机。 见婉兮不为所动,她又道:“不想要黑豹子吴三爷的性命了吗?” “我想救,可是你们提出的条件不对等。”婉兮怒然道。 宁苍从婉兮手里拔了几下枪,都没能把枪拽出来。 本想拿着枪盯着她脑袋,想下自己手法没她快,只能道:“不如容属下想个两全的法子,弄个对等的条件建议我们大帅,楚团长觉得如何?” “说说看。”婉兮道。 宁苍见识过她的刚硬,不敢再耍诈,“您跟着我们少帅一阵子,如果没喜欢上他,我们就放您回来。” “如果喜欢上了,就不许离开我。”段薄擎立刻补充道。 他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得到谁,听口气还很没有安全感。 婉兮能感觉到他的真诚,并且不太像说假话,“你先放开我。” “不放。”他像个小孩子一样。 她身体里逸散出灵力威慑他了,他只好缓缓的松开怀抱。 手还是固执的牵着她,她甩了几下都不肯松。 她憋了一肚气,恼的狠,“把我父帅放了,我答应就是。” “放了吴大帅。”他眼睛里只有她,脱口而出。 宁苍扶额,段薄擎真是废了。 完全是个不近女色的人,一见到婉兮就走不动道,“那可不行,得让吴少夫人先把身上的避蛊香囊取下。” “取下那个做什么?”婉兮一捂腰间的避蛊香囊,提防的看着宁苍。 宁苍长舒一口气,忍住怒火,“你得让我给你下个蛊,确保你能在少帅身边呆一阵,否则你背信弃义跑了咋办。” “我摘避蛊香囊可以,但是你们少帅必须发血誓,承诺答应此事。”婉兮不卑不亢和宁苍谈条件。 段薄擎低头掩饰脸上的喜悦,“这里不方便立血誓,你能先跟我离开吗?我只要那么一点点信任。” 在他看来她是他命定的缘分,只要给他一次机会,一切就可以彻底的扭转。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32章 繁华夜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走吧。”她轻轻道。 脑子里像是有一团云,很轻。 什么想法也没有,只是被命运轻轻推着向前走。 他那般冷静沉稳的一个人,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我会回报你的这份信任的。” “回报?” 因为脑袋空空的原因,她两眼迷茫。 他冷声吩咐宁苍,“致电元术镇情报处,释放吴大帅。” “吴三爷一出来,咱们情报处的位置肯定会泄露的。”宁苍根本不想放人,本来就是诓骗一下楚婉兮。 谁知道段薄擎对她的感情会那般不可自控,打算留下吴军阀这样的祸害。 他的眼睛变成幽绿色,瞳孔里镶嵌着一个怪咒文,“这是命令。” 声音莫名染上回声,宁苍变得不可抗拒。 “是!少帅!”宁苍行了军礼。 在房里拨通电话,让接线员转接情报处。 因为打的是吴府内线,接线员接起电话的那一刻,所有内容都被监听。 如果不尽快离去,他们会被吴府的府兵包抄在府邸。 他将婉兮打横抱起,快步出去,“你现在开枪杀我,即可反悔方才说的话。” 她秀眉微蹙,并不说话。 突如其来的被一个陌生男子抱着,心里特别的排斥想逃。 只是出于军人的意志,必须强人这样的冲动。 “你不杀我,就证明心里有我。”他见她毫无反抗,低头要吻她的额角。 婉兮手指点在他的眉心,厌恶的挡住了,“我不反抗,不代表接受你。” “我已经放了吴三爷,你要是不想跟着我,杀了我就是啊。”段薄擎眼中有着无限的娇宠,还有油然而生的欢喜。 她的声音很冷,冷的像兜头的凉水,“你说放了我父帅便是放了吗?除了誓咒我什么都不信。” “呵~” 他失笑出声,却不得不承认她的话,“忘了吴少夫人你,还是个冰雪聪明的女诸葛。” 是! 吴军阀是被释放了,不过身上有特殊的猫鬼蛊。 如若婉兮胆敢背信弃义,白曼丽会教吴军阀生不如死。 她异常的冷静,眼神不卑不亢。 对于吴府内部的轮岗,巡逻的一些关键他了若指掌。 轻松的避开,没有惊动任何人。 带着她大摇大摆的,翻墙出去了。 门外听着破旧的一辆驴车,赶车的少年在打瞌睡。 他一脚踏上去,少年便被震醒。 一甩皮鞭,驾车而去。 “我倦了,想要休息一会儿。”婉兮斜靠在马车上,闭上眼睛。 他严苛道:“睡在我怀里。” “我不想。”婉兮反抗的语调并不激烈,但是眼神很坚毅。 他揽过她的肩膀,小心翼翼的环着,“你说过的,给我机会。” “随你。”婉兮调整呼吸睡觉。 长时间的飞行让她身心疲倦,她没必要在无谓的事上消耗体力。 他自从登位,向来目空一切。 唯有对这小小女子毫无办法,一颗心都紧着她的一颦一笑。 一手的手肘抵着窗子,拳头顶着太阳穴懒散一会儿。 另一只手搂着她小蛮腰的手有些僵,双目离不开她娇俏的面容。 他见她睡的还不深,道:“我知我只是迟到了罢了,才让你生命里有了别人,不是彻底失去你。” 她没有那般排斥他,也许是因为审时度势的聪明。 想要牺牲自己,委曲求全的救吴军阀。 可是能这样安静的和她在一起,他算计她之前可真的没敢这么想。 他想过她会刚烈无比,宁可牺牲吴军阀,也不会让他感受到任何一丝丝的温暖。 在他看来,他的世界。 天,亮了。 “早就说过,您是认错人了。”婉兮很郁闷的道了一句,也没睁开眼睛醒过来。 抿了抿唇,继续睡。 他笑而不语,握住了她的素手。 过了一会,她熟睡过去。 这样搂着她心里热热的,就好像到了春天般一样。 从前他像是生活在寒冬里一般,心里面没有一丝暖意。 见到她以后,总是不自己的笑起来。 驴车一路都很颠簸,她就跟睡死过去一样。 不管多么晃悠,都弄不醒他。 他作为职业军人都快晃吐了,看她的眼神变得有几分佩服。 驴车一路前行,走了十多个小时吧。 才到了上海郊区,他把她抱到车上。 她才因为环境的改变,皱紧了小小的眉头。 挣扎了少顷,清醒过来。 周围车子很多的样子,喇叭声越来越大。 投射出来的车灯,更是明亮刺眼。 马路上有她在金陵见过的车轨,公交车从车轨上缓慢的行驶过去。 这些公交车都是免费的,速度也很慢。 想要搭乘公交车,只要跑着跳上去就可以了。 “这是到了上海?”她以为会被段薄擎带去颖川,然后被他困在他那深深的府邸里。 以后再要去和吴凌恒相见,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他很新,一挑眉,“睡了一路,还知道自己到哪了?” “我这一觉顶多睡了十几个钟头,离元术镇最近的大城市也就上海了。”她虽然被段薄擎挟持,不过头一回来上海。 心智虽是被逼的沉稳许多,可是年岁是真的还尚小。 忍不住张目眺望,欣赏起这座灯红酒绿的城市。 整点了,高楼上的大钟响了起来。 声音还挺有那种圣洁的感觉,仿佛能洗涤心灵。 忽然,段薄擎的车尾被撞了一下。 婉兮没有系安全带,出于惯性。 脑袋直接往前座上撞,段薄擎伸手特别快。 手直接挡在她的脑门前,不然脑袋上肯定起了个大包。 后面的人不知是谁,头探出窗子骂骂咧咧,“你他妈快点开,八嘎,我赶时间,一群猪。” “下去毙了。”段薄擎眼中凶光一闪,冷绝道。 一路上跟婉兮在一起,气场柔和不少。 开车的司机都误以为他转性了,听他这般冷绝,才觉得自己的少帅回来了。 司机有点为难,“听口音是日本人,车子也是日本车,好像是黑龙会的。” “黑龙会就能得罪我们了?难道我看着很好欺负吗?”段薄擎双腿交叠,眼神里只有残酷和杀机。 司机取了枪下去,“谁也不可能践踏少帅的威严。” 实则在沪上这种地方,他们所处的又是租界。 是英国人的地盘,也是寄人篱下。 最好能不惹事就不惹事,可谁让这日本人撞到枪口上。 赶上了段少帅带着女人路过,那可就不得不死了。 “砰砰——” 两声枪响,司机迅雷不及掩耳的解决了后面车上的人。 一分钟大概都没用,就回到了车上开车。 高大的建筑上有很大的钟表的圆盘,看时间都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到处的店铺还开着,还有很多下班回家骑自行车的人。 段薄擎的车停在一间夜总会下,坐在车里就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歌舞升平的动静。 他递给婉兮一个面具,婉兮乖巧的戴上。 没有说任何话,更不问理由。 他牵着她从车里走出去,走进了月宫舞厅。 舞厅就是他开的,门前的侍者行了军礼。 他脱掉白手套,扔到侍者怀里。 大踏步的走进舞厅,舞台上白曼丽身姿曼妙。 一身白色的流苏羽毛裙,看着异常的性感、时尚。 比杂志上穿的时装,还要好看许多。 美丽动人的歌声听的许多人如痴如醉,舞池里旋转着无数的男男女女。 跳舞女郎们或陪着舞蹈,或抽着烟陪客人喝酒。 时不时传出娇笑声,娇艳欲滴的模样,让人欲罢不能。 段薄擎接过一根雪茄,盯着舞台塞进嘴里。 眼神和白曼丽触碰了一下,白曼丽好像明白了什么。 本来段薄擎要自己给自己点雪茄的,婉兮踮起脚尖,淡然的帮他点上。 他垂眸,她眼波平静。 似乎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做好了足够的心里准备。 在她的眼神里,他看到了不屑。 不屑他自己为她只要留在他身边,就能挽回他的心一样。 一路上的温暖,仿佛只是错觉。 寒冬…… 又要来了吗? 段薄擎皱眉,心口很疼。 对她好是最愚蠢的办法,根本就赢不了她的心。 只有克制自己,才能留住她。 白曼丽唱完一首之后,下面不停的喊安可。 要她再来一首,不许她下来。 可是段薄擎在下面的眼神,分明就是要马上见她。 下头不断有鲜花、钞票扔上来,她只能悄声跟旁边的乐队说了一句。 然后对着观众深深鞠躬,风情万种的娇声道:“人家尿急,要去尿尿,能不能让姐妹月无双来代替啊。” 月无双在月宫和白曼丽,是两个同等重量的明星。 大家愿买月无双的账,更因为白曼丽撒娇的方式实在难以让人拒绝,毕竟人有三急嘛。 白曼丽从后台匆匆下来,脸上的娇媚早就褪去。 变得十分冷静严肃,让侍者领着去会议室里见段薄擎。 段薄擎手指被割开了,站在一个圆形的誓咒的阵法之中。 刚好,誓咒发了一半。 他说:“只要楚婉兮跟在我身边两个月,与我朝昔相处,我愿释放人质吴玉汝。” 这是婉兮第一次听到吴三爷的真名,差点克制不住自己喷出来。 吴军阀那么有匪气的人,名字倒是有点秀才的感觉。 “永远不为难他,并且解开他身上的蛊,永远不给他下蛊。”婉兮加了附加条件。 段薄擎早就想到婉兮会如此周全,冰冷的瞳看向白曼丽,“解了吴三爷身上的猫鬼蛊吧,曼丽。”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32章 段风晴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白曼丽手腕上的猫儿刺青一下活了一般,跳出一只黑猫到手臂上。 白曼丽捋了几下毛安抚它,嘴里无声念着解蛊的咒。 “喵~” 黑猫冷幽幽的叫了一声,身上的毛立起来。 瞳孔慢慢缩紧,有种说不出的凶相。 白曼丽福了福身,笑盈盈道:“已经解了呢,少帅。” “婉儿,你听好了。” 段薄擎结霜一般的目光,每每遇到婉兮都不禁冰雪消融,“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永不会对吴玉汝起歹意,更不会对他下蛊。” 每一句誓言都成了长在他手腕处丑陋的疤痕,每一寸生长都有令人痛不欲生的折磨。 血液还在继续从伤口中流淌出来,补充着段薄擎脚下的阵法。 “为了一个女人折磨自己,您可真是个痴心人。”白曼丽掩唇不羁的笑着,眼神里却是对婉兮深深的敌意。 段薄擎不搭理她,面相婉兮,“把手给我。” “好。”她亲眼见到誓咒成立,心里踏实了。 把手伸了过去,段薄擎一下握住了。 心里有一种满足的愉悦感,居然有一天她会愿意主动把自己的手交到他手中。 她淡然一笑,拔出手枪。 举枪的速度迅雷不及掩耳,白曼丽都吓坏了,“少帅,小心。” 婉兮举枪自尽,对死亡没有半分惧意。 白曼丽紧绷的神经送了许多,差点以为她要刺杀段薄擎。 “你要食言吗?”他身上的灵力瞬间汇聚在手中,狠狠的打掉她手里的枪。 婉兮手被震得整个麻了,枪掉落在地上。 快速弯腰去捡,被他扼住了腕子。 她着实不敢面对他,“可能吧。” “你答应过我的,给我机会。”他的冷静被愤怒吞噬,从来也没有这样心痛过。 像是被一计重锤击中,疼的他无法呼吸。 她垂下头,“对不起。” “自己把避蛊香囊摘了,还是我帮你摘?”他体内强大的灵力,有绝对的压倒性力量。 她无从选择,“我自己摘吧。” 自裁是想留着清白之躯,因为这世上除了夫君。 她不会爱上别人,她得为他守身。 可是段薄擎不许她这样做,段薄擎的灵力强大的到无法抵抗。 她摘下香囊,递给段薄擎。 “曼丽,给她下蛊。”他抽走香囊,在沙发上坐下了,眼神阴沉的可怕。 绝对不能再对她心软了,她连答应过的事都能反悔。 白曼丽的食指放在红艳艳的唇边,笑问道:“哦?大帅想给下什么蛊?” “美人蛊。”段薄擎冷冷道。 白曼丽有些诧异,“那不是专门给丑人用的蛊么,楚少夫人这么天生丽质。” “我很好,用了美人蛊她会变成什么样。”段薄擎举头冷冽的看着她。 美人蛊是一种把丑人变美的蛊,所以丑人的外貌会变个样。 白曼丽围绕着婉兮转了半圈,手指点在婉兮的额头上。 灵动的眼睛和婉兮对视,试图控制住她,“对她下蛊是可以下,不过……” “没什么不过的,下。”段薄擎命令。 白曼丽噘着嘴,眨了眨眼睛。 他真的确定要给楚婉兮下猫鬼蛊,这蛊一发生男女之事就会解开啊。 可惜军令如山,心里再怎么疑问,也只能服从啊。 她下蛊的时候得控制婉兮的意志,让猫鬼穿过婉兮的身体下蛊。 只是眼前这个娇小女子,身体里不知道蕴藏了多大的能量。 不管白曼丽怎么努力,都始终无法对她下蛊。 段薄擎捏了捏婉兮的小手,“不许抵抗,你的两个月是我的。” “我只想死。”婉兮声音沙哑。 他好心疼,可是却不能心软,“两个月后,你来去自由。” “好吧。”婉兮闭上了眼睛,卸下了防备。 反正现在死也死不掉,两个月后自由了。 她是生是死,段薄擎应该无权插手。 猫灵穿过了婉兮的身体,跳出来的时候筋疲力尽。 像是做了剧烈运动,叫的很凄惨。 白曼丽心疼自己的本命蛊,蹲下来摸了摸它。 心想着【小可怜,谁让今天独裁大军阀非要养个蛇蝎美人在身边呢,真是可怜你了。】 婉兮脸上滚烫异常,皮下的肉也是烫的要命。 骨头和骨头之间连接的地方莫名的彭大,并且相互之间摩擦。 痛楚让她头脑一片空白,身子轻飘如同落叶一般倒下。 这是…… 美人蛊?! 好痛啊!! 痛的就像死去一般,他是要折磨她对他的不顺从吗? 那么…… 就这样死去吧。 他接住了她颤抖不已的娇躯,眉头紧成了一块,“她怎么会那么痛苦?” “要变成另外一个人,是这样的!”白曼丽一脸无辜,实则因看不惯婉兮。 偷偷下了重蛊,才让婉兮的外形变化那么大。 因为骨架变大了,皮肉也舒展的长了一些。 内脏就跟被撕扯碎重新长得一样,她体内一片紊乱,甚至连灵根都被一股力量蒙住了。 婉兮内脏重塑,身体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 他用力抱紧她,突然无比的后悔,“早知道美人蛊的脱胎换骨让你这么痛,我就不……” “凌恒……夫君,婉儿好痛,好想你。”婉兮扛痛的忍耐力极强,可这种抽骨碎肉一样的疼太疯狂了。 她感觉自己全部的意志都击垮了,只想钻进夫君冰凉的怀里蜷缩着。 像只小小的乳燕,只眷恋自己的巢。 段薄擎的心被扎的千疮百孔,“再下一个蛊。” “少帅请吩咐。”白曼丽看到婉兮痛成这样,段薄擎对她的那种溺爱似乎淡薄了不少,心里面十分的高兴。 段薄擎道:“锁心蛊。” 锁心蛊只是让宿主没办法违背主人的意志,也就是段薄擎的意志。 其余的一切照旧,所以没有给婉兮带来额外的痛苦。 “蛊已经下好了。”白曼丽道。 婉兮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的一切还比较模糊。 身体里没有力气,连抬手指的力量都没有。 段薄擎握住了她的素手,利落的离开会议室。 楼上有他专门的总统套房,他把她放在铺着天鹅绒的床上。 她意识混乱间,依旧抬头阻挡他,“这里是哪里?” “我的房间。”段薄擎道。 她嘴角流出了血,“我要自己的房间。” “不行,你每一天都要和我朝夕相处。”他断然道。 她呼吸困难,一直在喘息,“你不知道距离产生美吗?” “那这间房让给你。”他道。 她尝试运用灵力,却发现只能从灵根里调出一点点。 不过也够支撑她从床上爬起来,打量着四周,“我不用住这么豪华,差一点也行。” “我说的话,从来不收回。”他挑起她的下巴。 她柔弱的没有半点棱角,“那你……能不能先出去,我想……” “想洗澡是吧?”他嘴角勾起一丝笑。 她有点后怕,“昂~” 刚才被猫鬼蛊一顿折磨,身上出了特别多的汗,弄的她浑身十分粘腻。 加上吐了好多血,衣服也弄脏了。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他居然还不肯走。 她握成拳头的小手有些发抖,“算了,不洗了。” “放心,我不会偷看你。”段薄擎无赖一样的躺下,双手枕在脑袋后面。 为了今天他算计了多久,谋划了又多久…… 他才不会走! 婉兮走到架前,拿了一本看。 看她的样子是不打算睡了,只要他在的一秒就会跟他继续耗。 他把她弄来,不是为了熬鹰。 两个人不睡干熬,熬赢了就能抱得美人归。 段薄擎以前不知道妥协二字怎么写,就像他以前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感情二字。 他妥协了,无奈的起身。 从衣橱里拿了两套干爽的衣服,塞进婉兮的怀里,“是不是我走了,你就会洗澡睡觉?” “少帅说笑了,我不困。”婉兮温婉道。 他最没法应付的就是软刀子,尤其是深爱着的人的软刀子。 段薄擎气的要死,只能忍着,“我出去之前,我们约法三章。” 婉兮合上本,等他说话。 他的手指压住她的脉搏,用意念引动她体内的锁心蛊,“第一,不可以对任何人说出你的身份,不许对任何人求救。” “第二,明天开始登台,做我月宫的歌星。” “第三,称呼我,薄。” “啊——” 婉兮心口有种被什么尖利的金属刺穿的感觉,低呼了一声。 身子前倾,差点倒进他怀里。 她运了灵力全力偏移重心,奈何灵力被猫鬼蛊封了大半。 段薄擎身子一斜,躲开了婉兮身体的下坠。 冷酷无情的扭头就走,走之前冷冷的关上了卧室的门。 婉兮膝盖一曲,跌在了地上。 因为有膝盖着地先缓冲,人并没有摔伤。 她自言自语,“薄,脑子有病吧?!” 薄?! 她怎么称呼他薄??! 应该是段薄擎才对,她不应对他那么亲昵的。 想到了刚才他立规矩的嘴脸,婉兮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抱着衣服进了浴室,镜子里的那张脸好陌生。 脸是鹅蛋脸,五官也是立体的。 不过有种洋人的深邃,说不出的冷艳感。 再怎么温婉的笑,都抵挡不出棱角分明的脸型带来的张力。 笑起来倒是有几分女军官的样子,身高也长高了不少,俨然一个女模特、衣架子。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每一个骨骼的细节都是那么真实,“这么美?!难怪他要我当什么女明星。” 在浴缸里放了水。 清洗一番之后,擦干了头发。 她没有马上去睡,而是接着刚才那本继续看—— 《纺织厂里的新机器》 早晨,段薄擎连敲门都不敲。 直接闯了进来,拖着婉兮就往月宫的场子里去。 场子里跟军营似的排排站了百十号人,应该都是歌舞厅里的工作人员。 他张口就来,“她的名字叫段风晴,我新签约的艺人。”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33章 坐上来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欢迎段小姐加入。”众人齐齐鼓掌,脸上洋溢着笑容。 听及她姓段,还是段薄擎亲自介绍。 还当是段家的哪个小姐,谁敢不捧着啊。 婉兮还处于十分茫然的阶段,“我?段……风晴……” “我给你起的名字好听吗?”他站在她身后,双手放在她肩上,压低声音问道。 她小声道:“还是我从前的名字好。” “你的名字就吴凌恒起得,我就起不得么!”他语调冷的都结冰了。 她微微一笑,“这名字确实不错,方才是我不懂欣赏。” “太过油滑。”他冷冷道,心里其实很高兴她能这样说。 婉兮耸耸肩,没太在意。 段薄擎语调中多了一丝深沉,“初见你时,晴空万里,微风习习。” “初见我……”她错愕的回头。 实在不觉得自己哪次和他的见面,会有如此美好的画面。 他朗声道:“不如让风晴给大家试场一首。” “我不会唱歌啊,薄。”她张嘴就喊他薄,肉麻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他就好像故意要看她笑话一样,在一张酒桌旁坐下,“快去吧,大家都看着呢。” “我……”她窘迫不堪,一脸为难。 长这么大,还从没唱过歌呢。 “风晴!” “来一首,来一首。” …… 大家情绪高涨,拍着手逼迫她上去。 她不得不提着长长的纺纱裙,走上舞台的正中央。 第一次登台心里很紧张,不过比起在军营里领着一帮大男人训练,这种场面倒是好过许多。 段薄擎见她神色慢慢镇定,身子微微前倾,“把话筒给她打开。” “我从来没有唱过歌,真怕污了诸位的耳朵。”婉兮站在话筒前,柔声说道。 声音不如从前婉约,有了一些棱角。 段薄擎剥花生吃,“我们这里不养闲人,风晴小姐可要想清楚了。” “那……我试唱一首吧。”婉兮觉得他的胁迫根本没有什么说服力,她巴不得他把她赶走呢。 只是那眼神真是冷酷的吓人,还是不要随便惹怒他才是。 她垂下头,缓缓的酝酿,“一首日月与卿,是我偶然在伦敦广播听的。” 段薄擎心里不以为意,想着伦敦广播怎么会播中文歌,不过名字倒是挺有情调的。 “Ilovethreethingsinthisworld,thesun,themoonandyou。”她唱歌的时候没什么自信,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背。 声音却通过话筒悠扬的传出来,每一个咬字都是标准的伦敦腔,带着深深的爱意。 爱如潮水般神情,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唱完了一句,停顿了一会儿回想旋律,才继续歌唱,“Thesunfortheday,themoonforthenight,andyouforever!” “这嗓音也太妙了吧!比曼丽妹妹唱的还好听。”一个浑厚的女声出现,是那种很有韵味的烟酒嗓。 白曼丽抱着怀里人人都看不见的猫灵,脸色也有了变化,“若唱的不好,少帅也没必要签她。” 段薄擎一动不动的坐着,目不转睛的凝在台上。 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下的两大头牌,正在相互斗嘴拆台。 等她深深鞠了一躬,表示感谢:“唱的不好,还请大家海涵。” “声音如此空灵美妙,还说自己唱的不好,过分谦虚就是虚伪咯。”月无双竖起了大拇指,对婉兮甜甜的笑。 本来以为段薄擎也会为她的声音惊为天人,谁知他“腾”的起身,转身就走。 脸色臭的很,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 从前段薄擎脸上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是毫无感情的冷色。 现在不高兴和高兴都写在脸上了,可不像以前那样喜怒不形于色了。 月无双的手掩在嘴唇上,“女人果然是男人的毒药,这个风晴妹妹是被少帅看进眼睛里的人,呵呵~” “月无双,你这么着急战队啊,小心马屁拍在马腿上。”白曼丽本来就不爽月宫有月无双争宠,现在月无双居然还看好楚婉兮。 要是知道了楚婉兮真实的身份,看她还敢不敢这么觉得了。 月无双白了一眼白曼丽,扭着水蛇腰朝台上走上去,“我劝你还是对前辈礼貌些,不然,你和你那只死鬼猫,怎么下地狱的都不知道。” “有皇室血统了不起啊你,不就是满清八旗子弟么,最后还不是改名换姓。”白曼丽气不过,争辩了一句。 月无双懒得搭理她,心里对她只有揶揄的冷意。 了不起的不是满清八旗的身份,是纯正萨满血统的本事,况且她的确出身比这个靠美人蛊维持美貌的白曼丽要高贵许多。 月宫这个名字,就是因她而来。 月无双拉住婉兮的手,用手绢擦去她的手汗,“谁都有第一次,以后多上几次台,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谢谢姐姐。”婉兮福了福身。 月无双嘴角挂着迷人的笑意,“还挺懂礼貌,看来真是个大家闺秀。” “只是普通人家罢了,以后还要靠您多多提携。”婉兮在美艳妖娆的月无双面前,举止得体进退有度。 月宫的其他人都挺佩服,大部分女子见了月无双都得自惭形秽。 就连白曼丽也一样,嘴上不服她,实则心虚的很。 其他人忙碌起来,打扫整理着舞厅。 月无双对婉兮关切有加,“吃早餐了没?” “还没呢,您呢?”婉兮问道。 白曼丽不冷不热道:“她为了维持身材,身体里还养了只瘦鬼,好几年没吃过一顿正餐了吧。” “我自己不吃,可以带风晴妹妹去吃啊。”月无双牵着婉兮的手,介绍着附近的早点。 附近有很多办公大楼,汇丰银行、渣打银行、连进纺织公司等等的员工都在这里上班。 早点的摊位琳琅满目,因为要照顾上班族。 摊主手脚麻利,出餐的速度也很快。 婉兮很想念府里大厨做的生煎包,“那吃几个生煎,一碗豆浆。” “几个生煎?”月无双上下打量着她的身形,笑得有些娇媚。 婉兮上台脸都没红,现下却是红了,“是不是吃的太多了。” “不多,你正在长身体,身材又太过纤弱,多长些肉反而好看。”月无双勾着婉兮的细腰,领她出门,“幸好我是女子,不然你脸红的如此娇媚,都会被你勾去魂。” 宁苍从后面追上来,“且慢,无双小姐、风晴小姐。” “什么事啊?”月无双朝宁苍抛了个媚眼。 本道宁苍是个兽类,不吃这一套。 谁料她也被月无双撩的俏脸一红,不自觉地把目光移到别处,“少帅请你们二位一块过去吃饭,他说……一个人吃饭太无聊了。” “行吧,那就去,还省了我一顿饭钱。”月无双穿着一身高腰西装,步态十分潇洒自然。 勾着婉兮腰肢走进段薄擎的餐厅的时候,看着还真是挺般配。 段薄擎嘴里的汤包差点顺着喉咙滑下去,不自觉地咳嗽了好几下。 “我这样瞧着,像不像风晴的小白脸男友?” 月无双笑问道。 段薄擎根本开不得这样的玩笑,三尸神暴跳,“松开她。” “是!无双错了。”月无双吓到了,连忙松开婉兮。 段薄擎摸了摸额头上凸起的青筋,也对自己突然暴躁的情绪有些无语,“我有说你做错了吗?上桌吃饭。” 月无双坐下,“是。” 坐下后她拉了婉兮一起,婉兮的屁股还没有碰到椅子。 段薄擎眉毛一凛,“谁许坐了?” “对不起。”月无双对婉兮道歉。 婉兮对着月无双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款款站了起来。 “我们吃饭,你唱歌。”段薄擎故意虐待她。 婉兮心态很平,不跟他计较。 因为歌曲特别的短,开嗓没两句就唱完了。 “继续。”他逼她。 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唱,歌声令他陶醉,令沉迷。 心里想着,【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婉兮唱多了,嗓子有点哑。 他把豆浆推到她手边,“喝两口。” “哦。”婉兮很听话。 他见她喝完润了嗓,道:“有没有中文版本?就像这首歌的名字一样。” “有啊,浮世三千,吾爱有三……”婉兮唱着这首歌的中文版,想到了元术镇渡口。 想到了她在幕沪号上和吴凌恒作别,想到了这是一首他们之间的定情曲。 段薄擎完全不知情,听她柔情的唱。 只想把她的嗓音还有这首歌,全部都据为己有。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意外,不能再有第二个人听到她这么缱绻动人的告白。 “以后再台上,不许唱这首歌了。”段薄擎提出要求。 婉兮没懂他这样做的目的,“可是我只会唱这一首。” “无双,以后你辅导她学习声乐。”段薄擎不由分说。 月无双本来就不是早餐,在段薄擎面前意思了一下。 此刻已经吃完,正在用餐巾擦嘴,“是。” “必须要看到成效,学不好,唯你是问。”段薄擎还不忘要挟一下。 月无双起身福了福,“少帅大可放心,我会教她,定不会藏私。” “出去吧。”段薄擎淡淡道。 月无双柔笑出门,回眸还看了一眼婉兮。 婉兮正在她的柔眸中愣神,段薄擎喊了一声:“坐上来。” “坐哪儿?”婉兮还未说完,手被他一拉失去重心跌在了他的大腿上坐下。 他牢牢的抱紧她,“坐在这里,我喂你吃早餐。”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34章 讨回公道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我不饿。”婉兮冷淡回绝。 他提起杯子喝豆浆,“是因为跟我才一起吃不下吧。” “您还是有点自知的。”她低垂了眼睑,态度越发的不好了。 要是昨天这样,他早就炸了。 不过现在他已经说服自己了,越烈的马驯服起来越有意思。 他手里的筷子随机在盘子上敲打,“不管你饿不饿,选三样要吃的,我放你走。” “那个。”她指着最近的一盘。 他心满意足的夹起来,“萝卜糕。” 萝卜糕在她面前停留了许久,她才缓缓张开小嘴。 别看她只是樱桃小口,为了离段薄擎远点。 几秒钟就把整块萝卜糕吃下去,把段薄擎都看呆了。 她指着小笼,“这个。” “先喝口这个。”他把玉米粥喂到她嘴里。 玉米粥甜丝丝的,心里却是苦的。 喝着喝着,眼睛红了。 眼泪从眼眶里夺眶而出,眼神里更多的是无助。 她怕段薄擎看到,连忙抹去眼泪。 他见她落泪,跟在心口上划伤口的感觉差不多。 拇指心疼的擦拭她的泪,手指头禁不住的颤抖,“很难喝吗?” “没有。”她掩饰自己哽咽的情绪。 于系和吴系之争凶险万分,夫君还在前线作战。 她却被迫在另外一个男人怀里,想死都不能。 夫君若知道了,定会失望透顶吧。 段薄擎五根手指在桌面上灵活的弹着,“那便是觉得我委屈你了。” “是……是沙子进到眼睛里了。”婉兮掩饰道。 他听了反而很恼,“哭了就是哭了,为什么要掩饰。” “我是军人,军人除了为国家,为黎民,否则是不可以落泪的。”她记得在军校里学会的每一个字眼,努力让自己也有刚强的意志。 可是人再怎么刚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啊。 现在,她就很脆弱。 段薄擎夹起小笼“吃完放你走。” 她鼻头红了,乖巧的低头把小笼吞进嘴里。 小笼个头很小巧,一口吃下去正合适。 “我……我吃完了,段少帅。”她低头着头,柔柔道。 他放下她去,她像个慌乱的小兔子。 匆匆整理了衣服,快步逃走。 他勾住了她的小手指,尽量不唐突她,“是因为我强迫你了,才觉得难过吗?” “是因为思念。”她沙哑的声音里有一丝凄凉。 他整个人都恍惚了,看她的瘦肉的背影竟然觉得无比的刺眼。 思念? 是思念吴凌恒吗?!!! 所以刚才她在他怀里是因为想吴凌恒了,才会哭的那么伤心,那么楚楚可怜。 哭的他有锥心之痛,每一滴泪都是落在他心口的针尖。 “滚吧。”他冷酷道。 她仓皇而走,几次都差点让高跟鞋绊倒。 段薄擎将桌上的豆浆一饮而尽,朝跟她相反的方向离开。 心似石榴一样,碎成了一颗一颗。 楚婉兮是真的狠啊,对任何人都心软如绸。 对他只有狠心,从来不会有恻隐之心。 宁苍跟在段薄擎身后,“她也太不是抬举了,竟敢说这么伤您的话。” “她说思念自己的夫君,有什么问题吗?”段薄擎转头,睨向宁苍。 宁苍被他眼睛里的冷看的浑身打寒颤,当初他收服她也是这一眼冷酷,把她彻底折服了。 她倒退半步,轻声道:“毕竟她现在是在您身边,这样也太不是抬举了。” “这么说,你希望我未来的夫人是个朝秦暮楚的?”段薄擎护起短来,神仙都怕。 宁苍哪敢跟他抬杠,“你要明媒正娶她?” “有何不可?”段薄擎道。 宁苍有些郁闷,“若只是金屋藏娇不被人发现还好,一旦明媒正娶了,会受到社会各界的许多诟病的。” “宁苍,你知道人的一生有多长吗?”段薄擎问她。 她小声道:“大体活不过花甲之年。” 说人能活过六十花甲之年还真抬举了,现在兵荒马乱的。 人命低贱如草芥,活个三四十岁都算本事了。 “就当普通人能活六十岁吧,我们做军人的随时会死,得把想做的事都做了才是。”段薄擎所言很悲观。 悲观的宁苍都觉得不像他了,有些错愕的跟着他。 他语调讥讽,“就好比今天,都不知道晚上能不能活着见到她首次公演。” “不过是去见几个扶桑的杂鱼,您可是见过千军万马的大阵仗。”宁苍拉开车门,请段薄擎进去。 在车里竖起了大拇指,夸赞他的本事。 段薄擎手抵着太阳穴,斜看着她,“如果只是杂鱼,就不用我亲自去见了,见了还得落个亲日的坏名声。” “他们无非是为了幕沪号上的事,问是您是不是和您有关。”宁苍到前面去开车。 段薄擎低头玩着指甲,“这事的主导者是阿懒,四大家族也都牵涉其内,偏偏是跟我没关系。” “楚婉兮还不知道当初是您答应了孔二狗一大堆无礼的条件,他才去救她的。”宁苍对这件事很痛心,甚至想告诉婉兮实情。 对一个真正爱惜她命超过自己的人那么冷漠,还把一个只看重利益的人当做是救命恩人。 孔家又不是傻子,会莫名其妙的和段系合作。 外人根本不知道孔家站了段系多大的便宜,才有这表面上的共盟之态。 段薄擎不当一回事,眼神里带着自嘲,“都过去了,提它干什么。” 他不惜一切的救她又不是要她感激,就是见不得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罢了。 “听说您昨天晚上,还为了她宰了一个黑龙会的?”宁苍真的觉得女人就是男人的精神鸦骗。 段薄擎一遇到跟婉兮有关的事情,就容易做出和性格不符的决定。 他抽出手枪,往弹夹里上子弹,“是那个人该死,他骂我猪。” “确实该死。”宁苍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段薄擎往弹夹里装满了子弹,“宁苍。” “嗯?”她有些不适应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幽深。 因为宁苍是兽,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 他才能说出心里话,“我迟到了一个月,就等于迟到了一生吗?” “您其实可以告诉她实情的,帮她记起来当初救您的事。”宁苍把车停在了黑龙会门口。 他把枪放回枪套里,自信威严的眸子里居然有些许自卑,“真怕她知道了一切之后,还是不肯接纳我,到时我该如何自处?” “这个……属下还没想过。”宁苍毕竟是兽,无法全部体会人类复杂的感情。 她下车帮段薄擎打开车门,躬身请他进入黑龙会约他见面的地方。 那是一间日式庭院,流水在竹筒间循环流动。 池子里养着多色金鱼,一个穿着传统武士服装的男人站在池前抛洒鱼粮。 鱼粮扔下去,无数巨大的金鱼冒头。 瞧着其实并不好看,反而让人觉得有点恶心。 站在走廊上,穿木屐和服女孩下来。 在这个黑色武士服的男人耳边耳语道:“段薄情段大帅来了。” “你怎么不早点说!他在那里一定等了很久了吧。”那人假装才看到段薄擎,低声呵斥女孩。 女孩跪下道歉,他一脚把女孩踢翻在地。 笑意盈盈的走到段薄擎面前,伸出手跟段薄擎握手,“段大帅,哦不,段你喜欢别人称呼你段少帅。” “家父一声戎马、建功立业,我实在拍马也赶不上,当不了大字。”段薄擎面上染上了很冷的假笑。 那个日本武士脸上的笑也是又冷又虚伪,俩人笑到了一块,倒是相得益彰。 日本武士自来熟的勾住段薄擎的脖子,领他进屋,“走,我们进去聊。” “昨天晚上……”段薄擎要提及做完杀人的事。 日本武士主动道:“我调查了,是他出言不逊得罪了您,死了活该,况且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个看门的士兵,连给天皇擦鞋的资格都没有。” “还没问阁下怎么称呼?”段薄擎问道。 日本武士道:“我姓边木,叫边木,叫边木真一郎。” “那上次幕沪号的……”段薄擎听到他的姓氏,心里戏虐了一下。 想到了那个被炸死的边木,心里估摸着俩人是亲戚。 边木真一郎请他坐下,然后在他的对面坐下,“那是我的弟弟,远渡重洋的时候,家父还让我照顾好弟弟。” “一切都是意外,还请边木先生节哀顺变。”段薄擎淡淡道。 边木身边的人都站在外面保护,听得出段薄擎正在推脱责任,纷纷都要拔刀。 宁苍也掏出枪来,看着立马就要火拼了。 边木手掌下压,示意手下不要冲动,“这件事跟段少帅您是没关系,但是您能帮助我们调查,这事太诡异了,绝对不是一场简单的爆炸。” “哦?”段薄擎扬眉。 边木用日本茶道沏茶,“本来洪帮也要去幕州的,是不是?可是为什么中途就下去了,船上被炸死的只有我们黑龙会的。” “不是说还有几个普通平民吗?”段薄擎挠了挠眉骨。 边木把茶水递给段薄擎,道:“他们很可能就是这次引爆炸弹的恐怖分子,洪帮应该也是提前得到消息的,他们在上海有孔家罩着,我希望您能出面帮我们讨回一个公道。” “昂~”段薄擎低头喝茶,嘴角有些抽了。 帮日本人讨回公道…… 这种事只要做了,会被几个军阀同时找到机会,联合到一起被打残废吧。 边木站了起来,深深一鞠躬,“拜托您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35章 女人是一本书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段薄擎缓慢的咽嘴里那口茶,一副为难到了极点的样子。 边木真一郎鞠躬的角度又深了几分,脑袋都要碰到地上了,“我再一次的请求阁下,希望您能给我的弟弟讨回一次公道。” “我真的没办法保证一定替令弟讨回公道,但是我可以利用在沪的身份,跟洪帮做进一步的接触,调查此事。”段薄擎郑重道。 边木真一郎见他答应,直起腰,跪坐在他对面,“因为我的事,让你为难了,真是不好意思。” 他亲自给段薄擎斟茶,显得十分的客气。 “我理解你的心情,要是我的亲人也在船上遇难,我也会想办法调查清楚的。”段薄擎习惯性的把杯子里的茶喝完。 边木立刻帮他把茶续满,“洪帮那里你尽管去接触,我会跟手下人打招呼,让他们不要因为把你和洪帮看做是一起的。” “您真是一个聪明人,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我会跟以洪帮的丁会计作为切入点,先跟洪帮的人搞好关系。”段薄擎低头饮茶,心想着正愁没机会和洪帮接触,这下找到借口了。 本来因为黑龙会和洪帮关系不好的原因,不想和黑龙会为敌的势力都是不敢和洪帮合作的。 和洪帮合作的不是头铁,就是不要命。 孔家刚刚在军事法庭受到过打击,最大最硬的一棵靠山摇摇欲坠,洪帮最近行事收敛了不少。 段薄擎也是因为不想招惹黑龙会,所以从来就没有结交过洪帮。 “丁会计?!就是儿子死在金大帅手里的那个丁会计吧,他死了儿子,好像很伤心啊。”边木真一郎提起这个,忍不住冷笑。 见段薄擎的茶喝完了,提了茶壶又去添茶。 段薄擎的手挡住了杯口,“不用再添了。” “啊!听说段少帅有过去沙漠旅行的经验,喝水的时候杯子里的水一定会喝完,看来是真的。”边木一副进一步了解段薄擎的表情。 段薄擎略带歉意,道:“我可能需要去一趟洗手间。” “请便,请便。”边木抬手示意。 段薄擎起身出去,外头穿和服的小妞一路领着他去洗手间。 宁苍盈盈一笑,“我们少帅因为这个习惯,常常要跑厕所呢。”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怪癖,没什么好怪的,小姐的相貌真是倾国倾城啊,怎么穿着男人的军装?”边木从段薄擎进来,就注意到宁苍。 宁苍歪着脑袋注视了一会儿边木,眼神带着独有的深意,“我是一名军人,贵国的女孩子不也有从军的吧。” “哦!你一定就是全国第一位女少尉,宁苍少尉吧。”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宁苍微微躬身,行了个欧式礼。 边木问她:“那您结婚了没有?考虑过婚姻大事吗?” “宁苍的身体和寿命都是属于国家的。”宁苍淡淡道。 边木敬佩不已,“想不到宁少尉年纪轻轻,有这样远大的胸怀。” 木质的拉门被拉开,段薄擎一边用毛巾擦手。 一遍把瑞士手表戴在手腕上,走到位子上跪坐下来,“你们两个聊什么呢。” “宁少尉在跟我聊她伟大的理想跟报复呢,我实在佩服,绝对的女中豪杰。”边木竖起大拇指。 两个人详细聊了一会儿,有可能给幕沪号上的人提供炸药的可能性。 幕沪号上虽然有严格的安保,可是检查安保的都是金军阀的人,所以让人带炸药上去的很有可能也是金军阀的人。 更有可能是有人在船途径的几个城市,把炸药运上去的,其中就包括了段薄擎的颖川。 不过在洽谈的过程中,边木对他表示了出了极度的信任。 说就算炸药是在颖川上岸的,也绝对不会是段薄擎安排的,他肯定对什么都不知情。 二人相聊甚欢,边木还请他下来吃饭。 说是从天津卫运过来的生鱼片,还有本国带来的清酒,请他务必要赏脸。 段薄擎连忙拒绝,道:“吃不惯生食,一吃就拉肚子呢。” “那真是太可惜了,没有比生鱼片和寿司更美味的东西。”边木一脸惋惜,请人送段薄擎离开。 送段薄擎离开的皆是佩刀的日本武士,手里还持着枪。 眼神对段薄擎也不是很友好,虎视眈眈的。 段薄擎一伸手,他们就立刻一凛。 搞得段薄擎禁不住冷笑出来,伸出的手顺势摸了摸鼻子,“不知不觉,都聊了一上午了,下午有什么行程吗?宁苍。” “有的,十一中央军的吴少将跟您有约呢,您忘了吗?”宁苍拿出笔记本,翻阅上面的行程。 段薄擎一脸头疼的扶额,“他可是记仇的人,一会儿你提前两个十字路口停车,可别让他看到你。” “是孔老爷要杀他,我当时只是个听命行事的刽子手。”宁苍委屈极了。 段薄擎挑眉,上车选择驾驶座开车,“吴大公子可是为这件事发誓一辈子不去金陵,你还是别招惹他为妙。” “行吧,行吧。”宁苍郁闷道。 段薄擎淡淡一笑,“我们请他今晚来月宫来玩玩,喝喝酒,跳跳舞,说不定能稍微缓和一下关系呢。” “是个好主意啊……”宁苍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面带不善的武士,确定车子离开手枪射程范围,轻微的点了一下头。 段薄擎咳嗽了几声,往手吐了一块血块,“他在茶水里下了魔物的种子。” 血块在他手中蠕动,很快就孵化出一只丑陋的绿色怪兽。 怪兽似是昆虫,四肢身体细长。 但是眼珠子却是动物的,身上长满了绒毛。 强大的灵力往手中稍微一汇聚,立刻碾死了这只怪异的东西。 “修罗道里的魔物吗?”宁苍脸色一凛。 段薄擎不以为意,淡然的开车,“听说修罗道在倭国也有入口?” “那可不是吗?水镜里的三界,还共用一个六道轮回呢,到处都有进入修罗道的入口。”宁苍是修罗道里出来的神兽,对修罗道颇为了解。 段薄擎问宁苍:“有没有办法帮我解了?” “您现在就解了,会引起他的怀疑吧。”宁苍双手抱胸。 段薄擎稍微有些紧绷的眼神松弛了一些,缓声道:“那就是有办法解咯,我可不想做他们的傀儡,适当的时机帮我把魔物清出体内。” 刚好假意去洗手间的时候,在边木的地盘上也留下了蛊虫的卵。 双方也算半斤八两,都是带着阴谋诡计在交往的。 “其实您不必对他们委曲求全。”宁苍心里一直不理解,段薄擎其实可以不赴约,完全不理会黑龙会。 反正他们在颖川要兵有兵,要人有人。 在这里混得不好,大不了回去当自己的土皇帝,犯不着去黑龙会冒险。 刚才段薄擎要不把带着魔物种子的茶水喝下去,脑子必定会被无数子弹打成马蜂窝。 段薄擎眼神有些暗黑,轻轻道:“你知道黑龙会去幕州做什么吗?” “听说在酆都打捞的时候,捞出很多枪械,应该是走私去了。或者想殖民幕州,或者……在哪里做分会……” 宁苍猜测着。 段薄擎道:“是啊,黑龙会有军火。” “他们是日本最大的军火代理商,有军火不足为,他们的副会长还是于系的战略指导呢。”宁苍道。 段薄擎眼神一寒,幽幽道:“吴家有德配的军火,我再不济,也得弄个日配的不是吗?” “吴家在失去了长子吴有匪协助之后,又陷入和于系的战斗,早就不足为惧了。”宁苍压根不把现在的吴家当一回事,战争是消磨一个派系最直接的办法。 以前吴家是山林之王,现在顶多就是个受伤的山林之王。 段薄擎真的把车提前两个路口停下,“不要小看吴凌恒,这场战争不会消耗掉他的全部。” “可是已经让吴家实力锐减。”宁苍担心他和黑龙会合作是在玩火,建议了一句。 段薄擎冷冰的整理衣服,开门下车,“我要的是把他的头踩进泥里,永远都抬不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跟我争婉兮。” “我要在这里等您吗?”宁苍问道。 段薄擎摆手,“不用,如果我们聊得好,他会亲自送我回月宫。” 聊的好? 他们两个见面没掐架就不错了,要不是吴有匪见到她会更生气。 无论如何她都要跟去,以免吴有匪对段薄擎做出什么不太好的举动。 段薄擎也是心大,什么都不准备,就羊入虎口了。 —— 婉兮从吃完早饭,就开始跟着月无双学习音律。 很多旋律和洋曲子都是一听就会,甚至学会了简单的钢琴弹奏。 “晴儿,你是个极有天赋的人。”月无双站在钢琴边,双手抱胸看着她。 她腼腆一笑,手指划出几个音符,“是您毫无保留,倾其所有的教我。” “不过你学的太快了,会锋芒过盛,晚上公演你若是这样表现,可是容易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月无双弯下腰,勾起她的下巴,迷离的眼神带着赤果果的引诱。 婉兮有些慌乱的避开视线,“那我只唱一首就好了,就当我只学会了一首便是。” “在段少帅面前也是一样的,女人是一本,不要让他一下看透,稍久一点,再让他知道你学会了弹钢琴吧。”月无双是真心想教长久做段薄擎女人的诀窍,毫无保留的教诲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36章 首次公演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她嘴角抽了几下,马上用浮夸的假笑代替,“嗯,好,都听您。” 谁要跟段薄擎长久的在一起,她巴不得立刻离开他。 然后…… 饮弹自尽! 可惜现在她连选择死亡的权利都没有,只能这样屈辱的活着。 “今晚他问起,你就说只学会了JingleBells这首歌。”月无双媚笑着道。 婉兮重复了一遍,“JingleBells。” “会让人感觉你是个比较活泼,有灵气的丫头。”月无双的手指从她的下巴扫过。 婉兮垂下头,“台下的客人想什么,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得到了他们的喜欢,你才会栖身名流社会,成为舞台上光芒万丈的你。”月无双几乎都可以看到婉兮站在舞台的那一刻,俏皮的样子吸引的无数男人竞折腰。 婉兮知道有些心里话并不能说出来,可是还是忍不住发泄,“其实我根本不想上台表演。” 台下一定有很多上海滩的名流,而她是夫君的女人。 段薄擎只想用这个来故意羞辱她,贬低她的夫君,真是一个无耻到了极点的人。 “那为什么还要签约成为月宫的艺人呢?”月无双并没有把她的话当成一回事。 婉兮抬头,柔柔一笑,“无双姐,我就是有点紧张,所以才抱怨了一句。” “第一次上台都会紧张的,我理解。”月无双表现的很善解人意。 她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月无双看了看表,道:“晚上七点热场,现在五点多了,你差不多该去换衣服了。” “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不然一会儿要没时间了。”婉兮在成为军人之前,对三餐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欲望。 成为了军人特别讲究作息和饮食的规律,以便随时随地保持最佳状态。 月无双拉住她的腰带,不许她离开,“一般而言我们上台之前都不吃东西的。” “为什么啊?”婉兮觉得肚子有点饿。 到了六七点钟的时候,应该会演变成很饿。 如果不吃点东西补充能量,根本支撑不了在台上演出的消耗吧。 月无双眨了眨眼睛,“吃了东西,穿礼服就不好看了。” “好吧。”婉兮算是知道那些当红明星表面的风光,都是需要台下辛苦的付出。 居然还有上台前不许吃东西的规矩,想想真是不容易。 礼服是粉色的小洋裙,带着绸缎蕾丝边。 裙装上下分开穿的,中间没有缝线。 一抬手腰肢就露了出来,婉兮肚子上的那条疤痕也露了出来。 月无双本来坐着抽烟,见款款走来的婉兮腹部有疤,眉头皱了一下,“你的肚子动过手术?” “做过阑尾切割手术,留了个疤,大概不适合穿着个礼服。”婉兮摸着肚子上的疤,略带忧虑道。 月无双走上前去,蹲下来观察,“听说饭后剧烈运动,会得阑尾炎,可你这个位置……” 不太像是阑尾的位置,并且手术的疤痕也太大了吧,像是剖腹产留下来的。 “怎么了嘛?”婉兮问她。 月无双挑了挑眉,扯了她身上的布料遮住疤痕,“没什么,只是觉得可惜了这么一件漂亮衣裳不能穿,我让人再找一套吧。” 单凭一个手术的疤痕,其实证明不来什么。 假如说这个段风晴真的曾经生过孩子,段军阀又怎么会查不到呢。 既然他什么都知道,又愿意把她留在身边,人家正主都不介意,她何必要多管闲事呢。 “也好,那个……能不能给我找一件不要太暴露的?”婉兮看着身上这身没有多少布料的礼服,实在觉得尴尬。 月无双捏住了她的下巴,和她对视了一会儿,“这可由不得你选,除了昨儿晚上连夜赶制的两件礼服,月宫可没别的合适你穿的衣服。” “一件都没有吗?”婉兮小声问道。 她摇头,“人太瘦,骨架又小,身材又高挑,上哪去找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可人儿啊。” “我……我哪有那么好,您老是夸我,把我都夸飘了。”婉兮嘴上谦虚,心里也道自己这副模样真是顶好看了。 只可惜是美人蛊造出的皮相,等蛊解了就不是这般模样了。 到时候月无双再看到自己,肯定会大失所望的。 另外一套礼服穿上,是那种一字肩人鱼尾的礼服。 通体青中带蓝,很有海水的感觉。 衣服为了贴合她消瘦的身材,腰肢部分剪裁的盈盈不堪一握。 月无双看了,都倒抽一口凉气,“啧啧,如此角色尤物,这世间恐怕只有一件东西可以媲美了。” “什么东西啊?”婉兮问道。 月无双嘬了一口烟,把烟圈故意吐到婉兮脸上,“听说黑龙会有一只传说中的女妖,是他们本国的阴阳师在一口魔井里抓到的,可男可女,颠倒众生。” 魔井? 实则是修罗道的入口吧!! 听月无双提起黑龙会有女妖,婉兮想着幕沪号沉船上打捞出来的女妖,多半就是黑龙会的吧。 “听说这只女妖后来落到了孔二公子手里,幕州人都赞他艳福不浅呢。”婉兮试探了一句。 月无双真正给婉兮上妆,一听来了兴趣,“竟有这事?不过……他那么讨女孩喜欢,女妖给了他也是多余的。” 化完了妆容,婉兮整个人美的好似画卷中走出来的一样,一切的一切看着不真实。 月无双想了一下,给在婉兮的眼角点了个泪痣,“这样一看,就独一无二,俏皮可怜了。” 前台上热场的舞蹈已经开始了,舞厅里传出了不少喝彩的声音。 欢快的节奏,让人们的心也跟着活跃了。 十分钟后,前台传来了动情的歌声。 歌声婉转悲凉,听得人心里酸溜溜的。 婉兮轻声道:“曼丽姐上台了。” “没关系,你等她唱完上去,你一定会盖过她的。”月无双手放在婉兮肩膀上,柔柔的笑着。 白曼丽唱完一首之后,观众并不肯放她离开。 一直喊安可,让她再唱。 白曼丽确实唱功了得,各种各样的歌曲驾驭娴熟,听的人如痴如醉。 婉兮坐在后台,手撑着下巴也听的痴迷了。 白曼丽又唱了一首,开始回绝舞厅的客人了,“我不能再唱了,人家的嗓子都冒烟了。” “那就请月无双出来唱,月无双的烟酒嗓子举国无双,就只有你们月宫才有。”客人们听完了白曼丽,又想听月无双。 白曼丽委屈道:“无双姐姐那么优秀、高傲,未必肯捧场出来,她可是上海滩最大牌的歌星呢。” “妈的,这个骚货又开始浪,等我先出去煞煞她的威风。”月无双出去根本没用话筒,一路上清唱这一首洋文歌曲。 声音有着独特的魅力,像是一杯燃烧着火焰的洋酒。 舞厅变得安静了,只为听清楚她唱歌的声音。 月无双走到舞台正中,深深的鞠了一躬,“我不是耍大牌,我是想给新人一个机会,你们看惯了老面孔,腻不腻啊。” “不腻,我们就喜欢你。”台下的大老爷们起哄道。 月无双眨了眨眼睛,“如果那个新人是我的徒弟,你们也不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捧场的咯?看来你们都不是真的喜欢我,连我亲手带出来的徒弟都能忍住不多看一眼。” 段薄擎坐在包厢里,手里拿着注入洋酒的水晶杯。 在他身旁的阴暗处坐了个身穿军装的男子,男子姿势端正。 脸上戴着金丝眼镜,一脸儒雅之气。 他身边坐了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一身洁白的小洋裙。 一脸无聊的看着舞台,小手拍着嘴唇打呵欠,“好困哦,有匪,什么时候能睡觉啊。” “困了就在我怀里躺会儿,一会儿把我抱你回去睡。”他温声道,声音似丝竹一般温润。 女孩身材娇小,躺进了他的怀里,“到家了一定要叫醒我,我要和你双修的,如果你不叫醒我,我会难过死的。” “放心吧,既然娶了你,就永远不会叫你难过。”他的手指抚摸过女孩的发丝轻轻的说道。 藏在他掌心的女鬼若秋飘了出来,一脸吃味的道:“阿郎,她到底有什么好的,你总是偏爱她。” “连小孩子的醋都吃,我帮你把孩儿找到了,也不知感激我吗?”吴有匪看向若秋的时候,眼神也是柔和一片的。 若秋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就觉得害怕,“感激是很感激,可是你……” “若你能陪我双修,我还找别人费个什么劲。”他摸了摸若秋委屈的笑脸,对她温柔一笑。 若秋的心酥了,靠在他的肩膀上,“都是因为我无能,是一只鬼,才没办法伺候好阿郎。” “少帅,您真的多跟他学学了,俩女人安抚的好好的。”宁苍一脸佩服,在段薄擎耳边低声耳语。 段薄擎心里冷笑,等着吧,一会热重头戏来了!! 台下那些老爷们可真都是月无双的歌迷,听月无双这么捧自己徒弟了,当然是答应着呢。 “月美人的徒弟,那必定是倾国倾城的。” “快请出来,让大家见见吧。” …… 婉兮踩着白色羽毛高跟鞋,款款从走了出来。 深深的鞠了一躬,柔柔的道:“新人段风晴见过各位,今天我要演唱的是一首洋文歌曲,还请大家不要见笑。”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37章 艺妓竞价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好!” “风晴小姐加油,不要给月美人丢脸哦~” …… 因为婉兮是月无双带的新人,大家都很捧她的唱。 乐队欢快的前奏响起,真正认真关注的人其实很少,不少人闲聊起来。 “不喜欢今晚的表演啊?”段薄擎喝了一口威士忌,划亮火柴点雪茄。 吴有匪对任何表演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态度,低头品着洋酒,“没看到我夫人都无聊的睡着了吗?” “你不会故意假装没兴趣吧,明明那么精彩。”段薄擎昂着头,眼眸上结着一层冰。 吴有匪温温一笑,不失礼貌,“我早就说过,我对夜场的表演不感兴趣,你非要跟我打赌。” “看来今晚,我注定要在少将您面前自裁了。”段薄擎往圆桌上扔了一把左轮手枪,嘴里说着自裁的话。 眼神里却没有半分畏惧,依旧是一片寒冰一般。 吴有匪往嘴里塞了一口薄荷糖,“你也可以说我是心里很感兴趣,为了报复你,才故意装作不感兴趣。” “那不是耍赖么,我段某人还没有怕死至斯。”段薄擎从赌具里摸出一只骰子,放在手里把玩。 宁苍没有跟去吴有匪家里,不知道他们还打赌,立刻急眼了,“少帅,您怎么没跟我说,你们还打赌了。” 段薄擎冷幽幽的睨了她一眼,警告她多嘴。 她低下了头,不敢多言了。 “Jinglebells,jinglebellsJinglealltheway.”长长的前奏之后,婉兮的第一声歌曲欢快而出。 磁性而又活泼,还有些许成熟柔软的韵味。 吴有匪愣神一般的抬起头,呆呆的看着舞台。 眼神从惊愕,慢慢变成了痴迷。 段薄擎故意冷声责怪道:“乐队怎么回事,放了那么长的前奏。” “可能是这首歌的前奏,本来就那么长。”宁苍弯腰低声道,嘴角忍不住邪异的勾起。 人与人之间的羁绊真的很特,明明楚婉兮已经彻底改头换面。 声音和从前完全不同,介绍自己的时候。 吴有匪根本就没能够注意到她,可是当她唱第一句的时候。 眼眶里只有她,仿佛被刻进了他灵魂里一般。 “她刚才说她叫什么?”吴有匪的眼睛一刻都离不开舞台,明明幽深如湖泊一般的眼睛。 此刻点燃了一股火焰,如火一般的看着她。 段薄擎心里可是不舒服了,“段风晴。” “段……风晴……”吴有匪重复了一遍,整个人都陷入进了这三个字里。 这世上除了她之外,居然还有第二个人让他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他…… 还以为自己的心死了呢!! “哇,好漂亮的姐姐。”别枝也从睡梦中醒来。 段薄擎挑眉,“吴夫人不困了?” “方才你们的节目好无聊哦,我自是困的,可是这个姐姐唱歌不一样诶~”别枝在沙发上站了起来,眼睛里放光。 听到婉兮唱到高潮部分,不由自主的用力鼓掌。 “Whatfunitistorideandsingasleighingsongtonight.”婉兮甜美的微笑着,在嘈杂的人群中有了一丝感应。 明明慧灵之眼已经降到最弱,冥冥之中依旧落到了角落的包厢。 那个穿着笔挺军装的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身边那个娇俏的少女很喜欢她的节目。 一脸天真的笑,不停的给她喝彩。 他们怎么来了? 看到黑暗中段薄擎冰冷狡黠的目光,婉兮似乎有些明白,这个刻薄又阴险的男人的目的。 他想把她认识的熟人带到她前面,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并不能求救。 宁苍问何别枝:“少将这么关注别的女人,你不吃醋吗?” “你才吃醋,不要打扰人家看表演。”别枝似乎还没学会什么叫做吃醋,宁苍此举反而显得讨人嫌了。 宁苍捏着下巴,皱起了眉头—— 【这是真大度,还是假大度?真是个小丫头,谁能想到堂堂少将夫人,居然是这么个小东西。】 婉兮唱到了最后一句话,深深的鞠了一躬,“今晚就表演到这里,希望大家不要见笑。” 场子里变得一片安静,静的都不像是歌舞厅了。 “她我要了。”吴有匪温声决定道。 婉兮头还没有抬起来,敏锐的听到了这句话。 手心里冒了汗,心情复杂有激动。 他…… 是认出她来了吗? 如果是这儿样的话,以他在沪的势力,只要坚持索要她。 她就自由了,不用在这里卖笑当个歌女,更不用随时随地被一个恶魔羞辱。 “你确定?你夫人还在旁边呢!”段薄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问道。 好像这一个晚上,就在等这一幕的发生。 别枝眼睛都冒星星了,对台上的婉兮充满了好感,“我也要她,好美的一个小姐姐啊。” 宁苍嘴角抽了,【吴有匪这个女娃老婆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又喜欢男人又喜欢女人的,真是可怕,一对怪人夫妻。】 “你看,我们家别枝也喜欢她,带回家陪别枝玩也好。”吴有匪缓缓说道。 他表面上温文尔雅,心中其实有一只巨兽在咆哮。 得到她,得到她…… 他不能错过她!!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那么的想要一个陌生的歌女,或许是她身上有某个人的影子吧。 别枝忽然才发现自己是站在沙发上的,顿时觉得脸红,“夫君,我这样是不是失礼了。” 她着急要下来,被吴有匪抱住,“没有啊,你这样很可爱。” “可是以前嬷嬷们说淑女要端庄,我这样肯定给你丢脸了。”别枝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嬷嬷们说的不算,我说的才算。”他好像在今晚找到了什么失而复得的东西,心情特别好,语调温柔极了。 久久的寂静之后,婉兮都要离台了。 也不知是谁大声喊了一声:“安可!!” “安可!!” …… 一大片要求再唱一首的安可声,如同山呼海啸一般袭来。 各种各样的鲜花、名表、珠宝、钞票朝她扔去,甚至还有人扔上去了一只望远镜。 反正她唱歌好像有一种魔力一般,让所有人都觉得喜欢。 大家都愿意倾其所有的留住她,只为了再听到她空灵动听的嗓音。 婉兮差点被砸到了,段薄擎一下就弹起来了。 身子前倾,仿佛要跳上去救她一样。 吴有匪眼神稍微有了变化,段薄擎好像不仅仅是她老板的身份。 毒蛇的外号可不是白叫,段疯子对谁都没感情。 居然对一个歌女这般的在意,他还以为只有她沦陷了呢。 “对……对不起,我只会唱那一首歌。”婉兮在台上慌乱的认错,有些手足无措。 段薄擎对宁苍道:“月宫的保镖都是吃干饭的吗?把场面控制住,不许任何人往台上扔东西了。” “是,少帅。”宁苍过去和保镖沟通。 保镖上来跟大家讲规矩,丢上去的东西变少了。 对于婉兮,人们似乎有一种格外的迁就,“只会唱一首,就再唱一遍。” “就是就是……” …… 宁苍也有点看不明白了,“这帮客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宽容了?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让滚了。” “那好吧,我就再唱一遍。”她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一首歌一气呵成,大家都在认真的听。 舞池里已经没人跳舞了,连个开小差聊天的都没有。 唱完之后,许多人还意犹未尽。 在舞台下面央求她,最后再唱一遍。 婉兮却不愿唱了,“我晚上都没吃晚饭呢,实在没力气唱了。” “可是我们想听。”台下的观众不依。 婉兮眨了眨眼睛,“我明天还回来,大后天,大大后天都在,每天都在呢。” 其实心里想的是,只要吴有匪认出她来了,今晚就能离开狼窝了。 “这个可爱的小姐的初夜还没被人买走吧?”一个穿着西装,扣子却已经解开的人爬上了台。 醉醺醺之下脸上红红的,一副猥琐样子。 婉兮不懂:“初夜?” “在我们日本,艺妓第一次等台前,都会卖掉自己的初夜。”那个人说道。 婉兮恍然大悟:“原来是扶桑人啊,难怪说我们这边的话,也是满嘴的关西腔。” “你……是在歧视我?歧视我不是京都人?”他有点愤怒,眼睛都红了,摇摇晃晃的要打她。 婉兮伸手敏捷的让他连一片裙角都摸不到,“您误会了,我不知道您的户籍,在本国是被歧视的。” “哈哈哈哈——”台下一片哄笑。 吴有匪看着,都忍俊不禁。 那个人朝台下的手下使了个眼色,恶狠狠道:“我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你是个漂亮的小姐,今天晚上你的初夜,我买了。” 这人来头不小,身边带了六个打手。 打手一上来就把婉兮团团围住了,婉兮穿着鱼尾裙哪里能打架。 加上没有武器,更不能运灵力,一下就被这几个人抓住了。 本是仗着这里是段薄擎的地盘,才敢在没有任何反抗能力情况下挑衅这个日本人。 而且她是故意招惹日本人,想给段薄擎惹麻烦。 谁知道段薄擎眼看场子里有人闹事,偏偏坐视不理。 其余的客人看到闹事的人手背上有黑龙会的刺青,更不敢轻易出头。 婉兮料到会这样,运了灵力打算震开这帮人。 然后在裙子上撕个开叉,方便闪躲行动。 心里计划好了,嘴上假惺惺的叫了两声,“放开我,你们……你们放开我,我不卖身。” “把钱给宁苍,我们走。”那人走在前头,对手下吩咐道。 他才刚走了没几步,脑袋就被吴有匪手中的枪顶住了,“在日本,艺妓的初夜一般是竞价来的,我还没有出价,你怎么敢带走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38章 当年的遗憾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你打算出多少?”那个日本人问道。 吴有匪语调柔和,“不知道阁下的性命值多少钱?我以你的命竞拍。” “你这是在耍无赖!!”那人咬牙切齿。 吴有匪耸了耸肩,“钱呢,我是没有的,只好耍无赖。” “你到底是什么人?敢跟黑龙会作对。”他愤怒道。 吴有匪轻轻道:“中央军第九师,师长。” “原来是师长阁下,但即便如此,也不该如此猖狂,我可是黑龙会的人!!”他脑袋被枪顶着这么长时间,又是公共场合。 颜面扫地让他无比愤怒和羞耻,一张脸都涨红了。 吴有匪根本不在乎他黑帮的身份,“黑龙会很了不起吗?” “我们会长跟大总统阁下都是好朋友。”他大声强调,嘴里的唾沫星子乱飞。 吴有匪柔和一笑,“告诉你们黑龙会的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什么意思?”他感觉到紧张。 吴有匪收了枪,塞进了枪套里。 这个日本人松了口气,他手下指着吴有匪的枪也都放下来了。 他道:“你识相就好,你们,把风晴小姐请下来。” 吴有匪摘下眼镜,用眼镜布慢慢擦着。 忽然从镜架上拔出镜片,锋利的镜片在他脖子上一扫。 把他的气管割破了,鲜血狂飙了开来。 吴有匪把镜片递给别枝,“你中文学的不是很好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师长大人的意思是,你们扶桑人要嚣张,回你们自己本国去,这里不适合。”别枝看到这血腥的一面一点都不怕,取出水壶把镜片上的血迹冲掉。 把镜片递给吴有匪,吴有匪装好镜片戴上。 这那几个黑龙会的日本打手脑袋上都多了一把枪,身上的武器也都被收缴了。 段薄擎姗姗来迟的出现,问那几个日本人,“你们都是黑龙会的人吗?” “是的,段司令!!他们杀了我们的组长。”有个日本人愤怒的答道。 段薄擎为难道:“但是是你们组长先闹事的,怪不得吴师长吧。” “可是也不能随便杀人啊。” “就是,这不是破坏终日关系吗?” “中日关系还需要破坏吗?”吴有匪刚杀了人,身上还是一股子温润气质。 方才要不是他收了枪,他让人以为他不会动手。 那几个黑龙会的也不会跟着收了枪,让那个黑龙会的组长死在他的镜片之下。 不过这个吴师长动作也太快了,电光火石间就取人性命。 段薄擎劝道:“有匪兄,给个面子,不要下杀手。” “你要保这几个人?”吴有匪双手抱胸。 段薄擎为难道:“毕竟是开门做生意。” “只要你亲口承认是亲日派,我就放他们。”吴有匪挑了挑眉,故意坑他。 段薄擎冰冷的眼神里染上了一层杀机,“我不承认,但也不会让你杀他们。” “你保他们,不承认也是亲日派。”吴有匪应是给他身上套一层汉奸皮。 段薄擎懒得跟他废话,对宁苍使了个眼色。 场子里的保镖都是段家军的军人,从库房里调出步枪把人都包围了。 舞厅里有些乱,不相干的那些客人脸色发白。 吴有匪目的达到了,故意装作迫于无奈的样子,“谁让这是你的地盘呢,把枪放下。” 吴有匪的人把枪都放下了,眼神里却还透着凛冽。 “卖国贼,大坏蛋。”别枝冲段薄擎做鬼脸。 见到段薄擎脸上的阴冷,连忙一缩。 吴有匪把她藏进了自己的臂弯里,“小孩子不懂事,还请不要计较。” “当然不会计较,大家继续玩吧,刚才发生的都是误会,今天的酒水钱我买单。”段薄擎举起高脚杯,敬了全场人。 黑龙会的人拖着那具日本人的尸体离开了,地上的血被快速的处理掉。 吴有匪的人也没多待,都去舞厅外面等着。 吴有匪的视线还停留在婉兮身上,“我的竞价似乎还没完成吧?” “她是我的签约员工,有自己的人身自由,别拿封建社会的那一套到我的地方来。”段薄擎从侍者的托盘里拿了一瓶红酒,往自己酒杯里注入酒液。 吴有匪还有点不甘心,站在台前没过去,“刚才那个日本人强要她的时候,你怎么不阻止。” “我怕黑龙会。”段薄擎冷淡道。 吴有匪回过头,“在你心目中,黑龙会的权势比我大?” “错了。” 段薄擎垂眸盯着杯中液体摇晃酒杯,“你是谦谦君子,不会真的乱来,你得估计大总统的颜面。” “哼!你就是靠这一招吃定我的。”吴有匪不能像黑帮一样,强抢良家妇女。 愤怒的坐下了,心思却还在台上。 婉兮希望落空了,落寞的回去后台。 卸了妆之后,坐在梳妆镜前发了一会儿呆。 平时月宫都会开到凌晨,今晚黑龙会这么一闹。 十一点半就结束了所有的表演,后台的演员一波来一波去。 最终空空如也,只剩她一个人。 “想不到你第一天表演,就会有人想带走你。”白曼丽走到她身边,双手抱胸的斜靠在灯镜上。 婉兮拾起梳子,梳着自己的长发。 下午上台之前长发被月无双烫卷了,此刻镜子里的自己和从前真的是没有半分联系了。 白曼丽不在乎她没有搭理自己,“你明明改头换面了,吴有匪怎么还对你有兴趣。” “白小姐,白曼丽!我不知道我怎么得罪你了,我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你,你为什么老来跟我添堵。”婉兮现在只想要清净,尤其是在台上眼睁睁的看到吴有匪对自己失去兴趣。 灵力用力的冲破猫鬼蛊带来的封印,可是一切都是徒劳。 白曼丽挑眉,点了万宝路抽起来,“你以为我想来找你啊,是宁苍让我带话。” “她有话怎么不自己说?”婉兮懒理她,手撑着太阳穴半眯凤目。 白曼丽坐到了她的梳妆桌上,“可能是怕看到你的反应吧,少帅对你那么好,你却依旧铁石心肠。” “我不是铁石心肠。”她反驳的声音很小,以至于白曼丽没听见。 她是有爱的人了,所以不可能对段薄擎做任何回应。 白曼丽吐了个烟圈出来,“你知道少帅为什么对你那样痴心不改吗?这是有原因的。” “愿闻其详。”婉兮竖起耳朵听。 白曼丽的声音忧伤起来,“你救过他的命,不要那么快否认,就在几年前。” “几年前?”婉兮懵了。 她道:“几年前少帅刚从国外回来,我们都没有被他招揽在身边的时候。”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婉兮仔细回想了一会儿,一拍脑门。 是他!! 不过他如此地位,好端端的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被她救了? 白曼丽见她的表情柔媚的笑了,“看来是想起来了,那时候他正被同族哥哥追杀,中了枪伤被你救了,听说你表现的很勇敢。” “也不算勇敢,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婉兮慢慢的有点理解段薄擎了,之前她还真的觉得他莫名其妙,像个神经病。 当时段薄擎受了枪伤,不仅需要疗伤。 追杀他的人还挨家挨户的找人,她只能把他藏进米缸里。 并且对人撒谎,说从来没见过他。 白曼丽眼神变得凝重,“可你也该知道,万一他被搜出来,你全家都得死。” “我……我知道当时太草率了,可也不能见死不救吧。”婉兮小声道。 白曼丽笑了,豁然开朗的笑,“我以前总是觉得你根本没有值得喜欢的地方,可是自从宁苍告诉我,我就明白了。” “我可是他的恩人呐!他还这样对我。”婉兮不满道。 白曼丽失笑出来,“他把你爱进骨子里了还不够,他……他……你知不知道他救了你多少次。” “多少次?”婉兮不明白。 白曼丽皱眉,看了她一会儿。 心里有一点点不敢说实话,怕段薄擎知道了生气,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他求的孔二,让孔二去酆都救你,为此答应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条件。” “哦。”她表面平静,内心真是翻了天了。 之前怎么都想不通,孔凌尘是孔凤翎的哥哥,本来是仇敌才是。 怎么就去救她了? 原来…… 原来是段薄擎!! 白曼丽又道:“还有那个河姑?!河姑应该没少帮你做事吧,他用自己的精血帮河姑和你建立联系的。” “我……我……好吧,我承认是我欠他的。”婉兮嘴唇都得厉害,要不是强行克制就哭了。 一个人这样无私奉献,哪怕对他全无爱意,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的心怎能例外? 若她的心和别人不一样石头做的,那倒是好了。 白曼丽看到婉兮慢慢染上红血丝的眼睛,是打从心底里没那么讨厌她了,“宁苍让我问你,你……会不会因为这些,喜欢上段少帅一点点,哪怕一点点都可以。” “不会,当然不会。”婉兮道。 白曼丽把烟掐灭,“我换一个说法吧,在吴凌恒提亲前,少帅就打算提亲,他只是晚了一些,大体一个月吧。” “那……那又如何……”婉兮不明白她到底要问什么。 宁苍让白曼丽来说这些的时候,早就料到婉兮虽然会感动,但是动摇不了她对吴凌恒的感情。 那么…… 只能换一种说法问她,看看段薄擎还有多大希望。 白曼丽按照宁苍的原话问她,“如果先提亲的是段薄擎,吴凌恒晚了一步,你先做了段夫人,会不会出轨喜欢上吴凌恒!”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39章 救出去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当然会!”婉兮几乎没有犹豫,脱口而出道。 白曼丽凝着她的时候眼皮跳了好几下,“你嫁入了段府,怎可能还会三心二意,你不是那种人。” “多谢你高看我一眼,可惜让你失望了。”婉兮垂头,玩弄着手指上的养妖环。 眨么眼沉沉的睡着,探入灵力也唤不醒。 白曼丽高傲的双手抱胸,“哦?我是如何高看你了?” “爱一个人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不论他出现在哪个时空,那个地点。”婉兮回答完美无缺,还带着一点点未来感。 时空…… 要不是白曼丽以前跟一个洋人物理学家谈过恋爱,还听不懂这般新潮的词汇呢。 白曼丽拍了拍唇,打了个呵欠,“你该不会是为了让少帅死了这条心,故意编出这么荒唐的话吧。” “你信不信薄也是认可这句话的?”婉兮清笑出声。 白曼丽微微皱眉,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婉兮抬眸,柔柔的目光和白曼丽的视线对上,“你可以单独拿这句话,问问他的感受。” “算了算了,都被你绕晕了。”白曼丽没怎么上过学,斗嘴是绝对说不过婉兮的。 尤其是以这种文明的方式斗嘴,她最是不擅长了。 以前还有传言说楚婉兮是个目不识丁的文盲,现在看她比学富五车的门阀小姐还要诡计多端、狡猾博学。 白曼丽弯下腰,小声道:“宁少尉说如果少帅完全没有希望了,让我给你开一条缝。” “开一条缝?”婉兮有些疑惑。 白曼丽对着灯光顶着手指上的护甲油看了一会儿,道:“我记得你在幕沪号上救过洪帮的二当家?” “白小姐真是消息灵通。”婉兮沉声赞叹。 白曼丽换了几个角度,欣赏自己的手指甲,“我在你锁心蛊上开个口子,容你向史岩说明你真实的身份。” “你这样做不怕薄怪罪吗?”婉兮不明白。 白曼丽眼角的余光斜向婉兮,“你只可以想他说明身份,并不能跟着他走,一走锁心蛊就会咬你。” “难怪你说只开一个口子,这样史岩就算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一定能离开。”婉兮隐约看清楚她的意图了。 上海滩那么多舞厅酒吧,段薄擎有很明显的亲日倾向。 史岩是洪帮那边的,洪帮又依附新ZF。 一般而言,史岩来这里的概率低的微乎其微。 可她又不能离开这里去找史岩,白曼丽给她开的这个口子,等于完全没开。 白曼丽打了个响指,“能不能离开得看你自己,我现在的身份不能帮你太多。” “谢谢你了,白小姐。”婉兮拾起白曼丽留在桌上的火机和烟盒,扭身离开。 白曼丽有些气恼,“万宝路很贵的。” “今天你问了这么多问题,我不该拿回点报酬吗?”婉兮背对着她,举臂作别。 白曼丽反倒嗤笑出来,摸了摸自己的手上的纹身。 黑色的猫灵跳出来,围绕着她的身子转了一圈。 白曼丽冷艳而笑,“这个人很有意思,是不是啊?” “看起来很好吃呢。”猫灵忽然开口了,是个阴鸷的男人的声音。 白曼丽抚摸过它柔顺的毛,“慧灵之女耶?你也敢吃。” “等段薄擎厌倦她了,我就把她吃下去。”猫灵站在白曼丽肩膀上,阴测测道。 白曼丽伸了个懒腰,“放开胆子去做吧,她联系上了史岩,就是少帅厌倦她的第一步。” —— 浴室。 她握在黄铜浴缸里,放松心神的躺着。 虚弱的慧灵之眼警觉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不能辐射的太远,仅限在这间房间里。 他太厉害了。 封了她的灵根,锁了她的心,连眨么眼都沉睡了…… “踏踏踏——” 尽管脚步声很轻,她还是警觉了起来。 从浴缸里跳了起来,裹上了军装。 拉开浴室的门,头发上的水还在往下滴,“来做什么?” “我自己的房间,还不能来看看。”段薄擎手插在裤兜里,站在窗前看月亮。 婉兮僵在他身后,“你这样我怎么睡觉?” “白曼丽不是告诉你了,我为你做的那些事。”段薄擎突然提及白曼丽私底下找她的事。 婉兮心中一凛,想着锁心蛊开个口子的事他不会也知道吧,“我很感动,也一定会报答您,谢谢您曾经对我的帮助。” “说的真是官方,你是新闻发言人吗?”段薄擎回头看了一眼。 发现她身上湿漉漉的,忍不住心疼,“把身上的水擦干了。” 她站着没动,他在房里她很不自然。 他不耐烦了,“放心,我不会看你的。” “你在这稍等一下吧。”婉兮咬住了唇,福了福身。 来到浴室里,她把身上的水擦干。 走到外面,等被关上了。 他双手捂着脸,坐在床边。 她能够夜视的眼睛看到了他脸上的悲伤,脚步沉重的来到他身边,“您当初为了救我,答应了孔二狗什么?” “都过去了,不重要。”段薄擎清冷道。 她单膝跪下,“原来你也会悲伤。” “不是为了你。”他冷酷道。 她有些困,想上床睡觉。 可是他杵在这里,她完全没办法,“战后应激反应?” “你觉得一个杀人如麻的战争机器,会有战后创伤反应吗?”他冷漠的问她。 她回想起他受伤时躲避追杀的样子,“会的,是人,就会有脆弱的一面。” “如果……我不是人呢?”他放下捂在脸上的双手。 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地狱。 黑漆漆的一片,可是那种萦绕在脸上的阴气简直比青面獠牙的那种具象恐怖还要可怕。 她跌坐在地上,好久没有体会到害怕是什么了,“可是我依旧觉得,您也有脆弱的一面。” “今天是我的生辰。”他凝着她的目光中,有一种信任。 她有些莫名,但是不好触碰他心中的禁断之地,“哦。” “你为什么不问我,我怎么不庆祝?”他轻轻道。 她耸耸肩,“自是有您自己的原因。” “我也不想打扰你,只是……只是……我真的……”他的手从膝盖上垂下来,手背上缓缓的长出了绒毛,“我真的觉得很害怕。” “你……会……”害怕? 她感觉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道:“坐到我身边来。” 锁心蛊受到感应,她照做了。 “我不用你做其他的,在我身边陪着我,就今晚。”他高大的身影佝偻着坐着,像是个颓废的病人。 婉兮有些不知所措,“您这是怎么了?” “别问!!你欠我那么多,难道不是该报恩的时候么。”他握住了她的素手。 她挣扎了一下,感应到他身体里逸散出来的邪气,“修罗……道……” “呵呵,你终于察觉到了。”他笑得有些自嘲。 婉兮知道他在乎面子,连忙道:“我会阻止自己深想的,你身上的秘密会一直隐藏,永远不会有人发现。” “就是这样的,你当年就是这样的纯良,让我觉得自己更像一个魔鬼。”他弓着身子咆哮。 身形单薄落寞,让她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 过了很久,月亮下山。 天边见到了一丝光明,温暖照耀大地的时候。 他身上和修罗道里逸散出来的邪气几乎一模一样的气息消失了,人还是颓唐的坐着。 一整个晚上,他都没动,雕像一般的坐着。 她为了保守他的尊严,一直没有看过他身上的变化。 他道:“宁苍让我死心。” “您不该死心吗?”婉兮问他。 他紧了紧握住她手的力道,“她太急了,这么早就让白曼丽来问你。” “可能是怕你总是因为我蒙蔽双眼,不管你迟没迟到,我都不会喜欢你的。”婉兮被白曼丽问的时候,其实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 此刻一夜未眠,见识了如此憔悴脆弱的段薄擎。 稍稍想了一下这个问题,她爱夫君不是因为嫁给了他,就把心给了她。 夫君的呵护、照料、关心,还有独一无二吸引她的光芒,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 段薄擎站起身,眉头紧锁,“你真的会婚内出轨?” “不会。”她晕菜。 她没想到他在意的是这种细枝末节,如果当初嫁的是段薄擎,她可能不会出轨偷情。 但是一定不会爱上这条毒蛇是肯定的,遇到那样风度翩翩的夫君,自是还会沦陷。 他应了一声,“嗯。” 提步走了出去,好像很满意她的回答。 “我还没说完呢,我只是不会出轨,我没有说我……”婉兮话还没说完。 他手指立在唇边阻止她说下去,“白曼丽以为给你心上开个口子,我就不知道吗?你大可以去找史岩,刚好……我得跟洪帮合作,摘下亲日的帽子。” “你不怕史岩因为当时我对他的救命之恩,帮我想办法从这里离开吗?”婉兮心里其实特别郁闷,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段薄擎回过头来,冷冷的看着婉兮,“我不仅不怕你跟他表明身份,我还希望他能把你在月宫的消息带去给吴凌恒,看看吴凌恒会不会为了你……从前线赶回来。”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40章 冷美人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您想多了,我从来没想过让他来救我。”婉兮福身恭送。 段薄擎皱眉:“那么爱他?舍不得他抛下自己的江山,分身来救你?” “我是为了我的承诺,你不是总是生气我骗你吗?答应了两个月就是两个月。”婉兮恭顺道。 他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扭身离去。 在她身上,他看不出半分恭顺。 只有倔强,倔强…… 直到走廊上军靴落地的声音彻底消失,她扶着柜子缓缓起身,身子沉沉的倒在床上。 一夜未眠让她格外困倦,脑袋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梦里炮火连天,花田卫、渭城接连沦陷。 战壕里满是埋在黄土中的尸首,残肢和血混在一起。 他一身军装,睡倒在战壕中。 脸庞明明被沙土覆盖,依旧难掩英俊。 “夫君……夫君……”她呼唤他的名字。 她发现她没有身体,像是一只幽灵一般意识飘荡着。 天空黑影掠过,巨大的轰鸣在响起。 几辆战机在空中盘旋,随时准备空投炸弹。 婉兮很着急,大喊着要他醒来,“空袭来了,快醒来。” 他依旧沉睡着,无形的手推了他几下。 军帽落下,鲜血从头发里流出。 他受伤了? 什么时候受的伤? 空投的炸弹落下,整个世界被消音了。 宁静中,尘土飞扬。 他的身体被炸的粉碎,连个渣滓都没留下。 她猛地惊醒,在床上坐起来。 淅沥的雨声入耳,窗外面乌云密布。 下雨了。 不知道战场上怎么样了,战场上要是下雨,可是极不利于作战的。 “夫君,夫君,你在前线可还好?”她焦虑极了,赤脚走下床。 走到窗台前,看着茫茫大雨。 大上海的一切尽收眼底,拉黄包车的还在街上跑。 连蓑衣都没穿,只带个破布帽子。 浑身湿透了,已经阻挡不了他们奔跑的身姿。 公交车在下雨天依旧运行,明亮的车灯照亮昏暗的街头。 街头有开车的,有打伞的,也有骑自行车的…… 雨天,喧嚣沉寂下来。 人们说话的次数少了,着急赶路。 忽然,一声发动机的鸣叫划破了安静。 大下雨的居然有个男人穿着格子雨衣,骑着摩托车急速穿行在人群中。 车后座上还坐了个穿军装的女子,女子手里打着伞,“哎呀,骑慢点,伞都飞了。” “朵儿,你来找我,我好高兴。”孔凌尘兴奋道。 是金朵和孔二!! 婉兮眼前一亮,想朝孔凌尘招手。 希望他能够发现她,仔细一想,孔凌尘根本就是段薄擎的人。 他救她都是因为段薄擎,即便让他知道她在这里。 也改变不了此时的命运!! 摩托车一闪而过,消失在她的视线。 她本想转身离去,又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 他骑着摩托车折返回来,视线朝上看去。 金朵在后面打他,“你开回来做什么?” “上面有个人好眼熟啊。”孔凌尘看着头顶道。 金朵一看到婉兮的面容,立刻气的掏枪,“凌尘!你又看美女。” 子弹打上去,贴着婉兮的脸飞过。 孔凌尘连忙夺枪,“你疯了吗?!你知道那里是谁的住宅吗?” “不就是月宫么,我知道下面楼下面是月宫舞厅。”金朵哪里不知道月宫,来了沪上就听说有个月宫。 月宫里没有什么嫦娥,都是当红的歌星。 孔凌尘十分惊慌道:“好朵儿,快把枪收起来,被段薄擎的人抓个正着,我们俩就惨了。” 心中其实正纳闷,段薄擎那种不近女色的和尚。 怎么房间里藏了这个么大美女,而且姿色如此倾国倾城,从前怎么就半点名声都没有。 按说这么漂亮的女孩只要在沪出现,必定一石激起千层浪啊。 婉兮房间里,枪响一起。 守在外头的女佣立刻闯进来,“发生什么事了吗?风晴小姐。” “楼下……楼下有人开枪上来。”婉兮装作很害怕,缩在了墙角。 女佣马上往下看,刚好看到了金朵和孔凌尘。 匆匆向婉兮行礼了欧式礼,跑着去找人报信,“来人,风晴小姐被刺杀了。” 用来护卫月宫的保镖立刻出动,要拿下开枪的金朵。 孔凌尘连忙开车,“你真是冲动啊,闯祸了吧。” “我父帅正和段薄擎谈合作,他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你躲什么躲。”金朵哼哼唧唧道。 孔凌尘一副害怕到了极点的样子,“那是你太不了解段薄擎了,他最胆敢恨刺杀他的人。” —— 月宫。 婉兮洗漱之后,换了套衣服下楼。 佣人领着在餐厅里用餐,吃了一半。 月无双主动找上来,“听说有刺客?” “应该不是刺杀我的。”婉兮吃完,擦了擦唇。 月无双手指摸了几下婉兮的耳环,“小玲看到是金朵开的枪,可是没道理啊,金家和段家现在是同盟。” “那就不知道了,太复杂的事我不懂。”婉兮优雅一笑。 月无双垂头,“昨晚没睡好?少帅都不许我们打扰你睡觉。” “有点认床。”婉兮尴尬却不失礼貌的笑着。 月无双可是听说她昨晚和段薄擎呆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又迟迟没有起床,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可人家不愿多说,她也就不提。 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月无双教了婉兮一首简单的新曲。 雨天出来消遣娱乐的人少,晚上应该没什么客人。 到了晚上,街头多了好多五颜六色的雨伞。 月宫门口甚至都排队了,好些租界的洋人也过来看热闹。 好像都是听说月宫来了个美艳惊人的新人,想过来一饱眼福。 白曼丽今天请假,月无双唱了两首。 几个不怎么红的小歌星上去几首,婉兮最后压轴上台。 提着长裙上台,台下望过去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舞厅今天限制了入场人数,门口还有几个伸着脑袋巴望着的几个外国小伙子。 吴有匪还坐在那个包厢里,别枝坐在他的身边一脸认真。 肖副官和吴有匪自己的副官护卫在两侧,保护吴有匪的安全。 婉兮唱完一首歌,便打算退场。 大家都是为了捧她的场来的,难免念念不舍。 几个洋人叫了高价,逼她再唱一首。 婉兮只能把昨天唱的那首又唱一遍,在台上假装崴了脚,没办法自然站立,才被观众们放下台。 吴有匪抚摸了几下怀里的玫瑰,对别枝道:“把话送去给她。” “你在这里稍等。”别枝抱起花束,朝后台走去。 吴有匪对自己的副官使了个眼色,“去,保护夫人。” 副官跟在后面,尽职保护。 肖副官问他:“你不是一个喜欢歌舞表演的人,怎么突然爱往这里跑了。” “你有没有觉得她的眼睛很熟悉,像一个人。”吴有匪柔笑道。 肖副官摇头:“没有,您觉得她像谁?” “我母亲。”吴有匪缓缓道。 他不能说他觉得她像婉兮,只要说出口他就输了。 自从出走那一日起,他就知道他和她会成为两条背道而驰的平行线。 很难再见面,很难再能坐下来谈话。 肖副官只用了四个字形容,“天差地别。” 张氏是什么货色? 眼前台上的女子又是如何的出尘绝艳…… “我说的是我的嫡母。”吴有匪道。 肖副官想了想,道:“那也没有相似的地方,除了都是一样的漂亮。” “肖战龙,你真是一点都不会说话,你这样在现在官场该怎么活啊。”吴有匪放下酒杯,起身走到了门口。 别枝已经在副官的陪同下回来了,脸上特别丧气。 他揉了揉别枝的头发,“没见道她啊?” “后台不让进。”别枝郁闷道。 接下来的每天,吴有匪都来月宫捧场。 每天都准备一束玫瑰,让别枝带去后台。 一开始只是散场以后送过去,后来开场也会送去一束。 不知不觉过去一个礼拜,从来就没有得到过“段风晴”小姐的任何垂青。 这件事,成了上流圈子的一个笑柄。 堂堂少将追一个小小的歌女,歌女却根本不搭理他。 晚上,6:20分。 肖战龙捧着一束玫瑰,站在后台门口,“今天我务必要见到段小姐,请她亲自手下这束花。” “我们月宫有权保证员工的隐私,还请您不要见怪。”门口的侍者说着套话。 肖战龙直接拿枪顶着侍者的脑袋,“让我进去。” 侍者举起了手,眼神却很冷。 一旁的保镖纷纷有了掏枪的动作,冲突一触即发。 “花我亲自收了,你们别那么敏感,少将大人总被这么回绝,这些天可没少被人议论呢。”婉兮走到门口,搂过肖战龙手里的花。 甜甜一笑,霎那芳华。 肖战龙目光呆滞了片刻,有一种当时中了孔凤翎迷幻术的错觉。 他眉头一紧,怒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段风晴,您该离开了,我要上场表演了。”婉兮行了欧式贵族礼。 其实她很想问问肖战龙是否还记得香儿,记得对香儿的承诺。 可是她中蛊了,好多话都不能说。 肖战龙扭头要离去,迎面撞上了孔凌尘好的目光,“哇塞,那就是段风晴小姐吧,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段科长好。”婉兮提着裙子行礼。 孔凌尘睁大了眼睛,“你知道我?” “特别行动科的科长么。”婉兮笑道。 孔凌尘一副天降福运一般,双手捧着红红的面庞,“我还以为……你是个冷美人呢!大家都说你傲的不可一世,吴少将天天送花,你都不见他一眼。”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41章闹事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我哪里是冷美人,是公司规定,不让随便和台下的客人说话。”婉兮清淡一笑,笑得好似满园盛开的玉兰。 孔凌尘眸色微微一变,“这么说,风晴小姐是不排斥攀龙附凤咯?” 第一次见她,是在蒙蒙细雨中。 差点把她错看成楚婉兮,眼下看来气质真是相去甚远。 一个柔如海棠的花苞,另一个冰清玉洁如玉兰。 “自然不会,风晴出身贫苦,可是想要飞上……啊……”婉兮身上的蛊毒发作,疼得她捂住了胸口。 受蛊毒限制是禁止她做出容易被人发现身份的举动,连想多说说话,露出破绽的企图也会被防备。 孔凌尘见她面色痛苦,问道:“你怎么了?” “风晴小姐,该登台了。”伴舞提醒她。 婉兮行礼,“失陪了。” 捂着胸口匆匆赶过去,跟着伴舞一起登台。 上台的一瞬间,将下面一切一览无余。 台下不似她第二次登台那晚那样的人满为患,不过台下来人十分特殊,个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除了吴有匪天天来报道,还有刚才见到的孔凌尘。 洪帮的二当家史岩也带着兄弟过来,膀大腰圆的杵在舞台中央,气势汹汹的。 洋人也来了不少,大部分是经商的,也有从政的外交官。 金发碧眼的在十分惹眼,都在等着婉兮表演。 婉兮学了一段钢琴,对乐谱有了初步的了解。 自己谱了几个曲子把诗经唱出来,调子清淡优美,一扫歌舞厅里灯红酒绿的靡靡之感。 本来这种曲子是不适合舞厅的,只是刚出来比较新。 许多人觉得耳目一新,一曲唱完掌声连连。 “唱的太好了,风晴小姐。” “这曲子是我听过最美的曲子,比唱诗班还要圣洁。” …… 几个洋人头回听诗经改编的曲子,煞是激动。 婉兮鞠躬,“见笑了。” “有匪兄,她唱的怎么样啊?”孔凌尘举着酒杯,特地去吴有匪面前晃一晃。 吴有匪垂眸,淡淡道:“不怎么样?” “你现在又不喜欢她了,全上海滩的名流都知道你在追她。”孔凌尘饮了一口酒道。 吴有匪掸了掸裤腿上的褶皱,“之前喜欢她,现在不喜欢了。” “为什么?”孔凌尘问道。 吴有匪盯着自己缓缓敲在膝盖上的手指,“她只是他的工具罢了。” 难怪那日段薄擎会主动找他,用自己的脑袋跟他打赌,他一定会对晚上的表演感兴趣。 说到底是利用这个女人似有若无与她相似的气质,可两个人并不是同一个。 “不一定是工具,你太武断了,我听说……”孔凌尘还没有说完。 吴有匪站起身,提步要离开。 洪帮跟段薄擎关系不好,史岩过来其实就是挑事的。 史岩喝光了洋酒,往地上一砸,很轻浮的对台上道:“听说风晴小姐的歌都是现学的,不知道学过小冤家没有啊?!” “抱歉,没有。”婉兮在月宫听过白曼丽唱这个曲目,歌曲嘛讲的都是情情爱爱。 按照旧思想是有点轻薄的,不过曲风也很顽皮。 并不算完全低俗,她也不排斥学。 只是月无双把她往高雅方向打造,根本没教她这类的曲子。 史岩一脸惊讶,道:“您可是月宫舞厅,啊!不,大上海所有男人的冤家呢。那么风情万种,玉臂千人枕,不该不会这一首歌。” “你说谁玉璧千人枕?”婉兮一直清淡柔和的目光,忽然染上了一丝寒意。 史岩从来不把女人放在眼里,从出来混就受过一次女人的恩惠。 那还是在幕沪号上,人家顺手搭救。 也不求回报,只当举手之劳。 他当下就很佩服那个女子,不过却不是怕她。 眼前这个女子眼中的寒意有一丝血腥,像是军人眼里才有的杀戮和冰冷。 他竟然产生了些许的后怕,“听者自知,没必要我说第二遍吧。” “好一个听者自知,只是在场没人符合您说的这个条件呢,史二当家口不择言,该罚。”婉兮含着笑意,眼里的冷却始终没有褪去。 在这个欢乐场中,大部分人醉生梦死、觥筹交错。 她改头换脸没有必要计较,可是她的尊严代表了夫家的尊严,不可以有一丝退让。 大部分人都在附和说史岩该罚,群起而攻之让史岩下不来台。 吴有匪停住了步伐,好似又重新认识了她。 孔凌尘坏笑着问他:“匪匪,怎么不走了?” “他这颗棋子和想象中不一样,总给人新的惊喜。”吴有匪对她彻底感兴趣了。 那种兴趣和从前不同,从前是看在婉兮的面子。 现在他的占有欲已经达到了,他要的就是她。 即便她不是婉兮,即便她是段薄擎的棋子。 孔凌尘在吴有匪的包厢里坐下,仰头饮酒,“不好意思,你能不对她感兴趣吗?我……刚好也想要她呢。” “你不是有金朵了吗?”吴有匪皱紧了眉头。 那一头,史岩脸色发黑。 恨恨的看着台上,恨不得把婉兮一枪崩了。 几个洋人不知道察言观色,没看出来气氛很僵了,“风晴小姐打算怎么罚这个乱说话的客人啊?” “请他到台上来,唱两句。”婉兮笑道。 史岩额头的青筋暴起,“你别欺人太甚,说难听点,你不过是个卖唱的娼妇。” “看来,您的嘴,是不能放干净了。”婉兮缓缓的举起枪。 段薄擎一直在二楼不显眼的角落看戏,嘴里的烟此刻都掉到地上了,“她哪里来的枪?” “诶?这枪好眼熟啊,在哪里见过?”孔凌尘一副好宝宝的样子。 吴有匪不喜欢他装蒜,轻轻道:“摸摸自己的枪套吧。” “她拿的是我的枪。”孔凌尘喊了一声。 所有人都朝他看过去,看的他有点尴尬。 孔凌尘怜香惜玉,嬉皮笑脸的补了一句,“我……我刚才借给她的,一会儿她表演完会还我的。” 史岩的手下也要拔枪,被史岩拦住了。 他走上台去,“你还会用枪啊?” “抱歉,不太会,万一操作失误,开了枪!你说我这一梭子弹打出去,会打在您身上哪个位置?”婉兮笑问他。 史岩道:“我可是客人,开几句玩笑,没有那么严重吧。” “抱歉,名节对一个女人来说很重要,史二当家还是认罚吧。”婉兮笑着威胁。 史岩握着话筒,“那我就唱一首,小冤家吧,就当给风晴小姐赔罪。” 一曲下来荒腔走板,调都跑到月亮上了。 实在是太噪音了,被大家嘘声逼的闭嘴了。 “我就说我不行,你还逼我唱。”史岩一边说着,一边解开纽扣。 身上绑了一堆炸药,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一跳。 吴有匪厉声道:“你们洪帮疯了吗?你知道这舞厅里都是什么人吗?” “所有听着,我只要段薄擎和他狗腿子的命。”史岩擦亮了打火机,眼神变得炙热而疯狂,“让段薄擎上台来,如果他不配合,或者逃跑,立刻我就点了这炸药。” “史二当家,我没有得罪你吧?”段薄擎双手抱胸,冷冷的开口。 史岩呸了一声,道:“黑龙会到处砸我们场子,听说就是你诬陷我们,说是我们炸的幕沪号。” “那只是听说,幕沪号幕后凶手还在查,而且我也洗脱不了嫌疑,据说炸药是在颖川上的。”段薄擎狠狠的瞪向孔凌尘。 炸药其实就是段系提供的,只要查出真相能牵扯出一大片人。 当初要不是孔凌尘以婉兮的性命威胁,他怎么会轻易让自己落这么大一个把柄在别人手上。 史岩惊呆了,“你怎么敢当中承认?不怕黑龙会报复你?” “我又没说炸药是我提供的,我只说黑龙会在查的时候,查出炸药是在颖川上的船。”段薄擎义正言辞道。 史岩冷笑出声,“你以为你的鬼话我会信吗?上来,快点,不然我点燃引线炸死段风晴。” “风晴,开枪,打死他。”段薄擎命令婉兮。 婉兮发现他没有催动锁心蛊,第一反应就是把枪扔回给孔凌尘,“抱歉,老板,我不会用枪。” “该死!!”段薄擎想到用锁心蛊的时候,枪已经砸到了孔凌尘脑门。 他在外面是一副脓包样子,自然不能漂亮的接住枪。 故意让枪砸到自己,疼的捂着起大包的脑门蹲在地上,“哎哟,疼死我了!!段小姐,你怎么都不怜香惜玉,我……我这么个风流英俊的帅哥,你也砸,破了相怎么办?你赔得起吗?” “啊——”婉兮锁心蛊被催动,疼的异乎寻常。 身子立时倒地,虾米一般蜷缩着。 史岩始料未及“段风晴”竟然没有帮忙段薄擎,惊了一下,然后哈哈哈大笑,“果然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连你的养的歌妓都不帮你,哈哈哈啊。” “如果你觉得我有罪,就朝我开枪,放过舞厅里的其他人。”段薄擎走到了台上,把枪给史岩。 强迫史岩手里的枪口对着自己的胸口,一字一顿的道:“我们才是同胞,如果你不信的话,我愿意用我的鲜血洗清你们所有人的怀疑。”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42章 真假录音带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想成为民族英雄?”史岩冷冷一笑。 段薄擎抿唇,面色阴沉。 史岩朝他胸口开了一枪,“我手下那里有一盘录音带,这里所有人都可以听听看。” 枪响惊动了四座,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惊骇。 段薄擎捂着流血的左胸,跪在了地上。 嘴里吐出了几口血,靠另外一只手狼狈的支撑地面。 “边木先生你放心,这次我一定能打入洪帮内部,结交上吴有匪。”录音在扩音的情况下被放了出来,响动全场,“到时候不仅把炸沉幕沪号的真凶连根拔起,丢进黄浦江里,我更能成为您的耳朵,帮您随时掌握新ZF最高级的情报。” 录音播放的时候,段薄擎瞳孔放大。 身子缓缓的倒入血泊中,一代枭雄就这般陨落了。 “所以,这个人该死,死后还得被鞭尸。”史岩的枪口对准段薄擎的脑袋,看样子是不想给他留个全尸了。 婉兮想到了他的救命之恩,张了张口想要阻止。 吴有匪高举双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史岩狐疑的看向他,“吴师长有何吩咐?” “有件事要同你说。”吴有匪走上了台,手捂住自己的右胸。 婉兮用尽灵力,才听清楚。 他说,段薄擎的心脏在右边。 史岩跟吴有匪争吵起来,“那您还阻止我。” “录音带是假的。”吴有匪提醒道。 史岩不信,“这不可能,明明就是段薄擎声音。” “给你录音带的是谁?”吴有匪问他。 史岩沉默了一会儿,道:“飞行队的刘闯。” “吴凌恒给你的东西,你也敢信!”吴有匪怒然道。 婉兮听到吴凌恒三个字的时候,心念微微一动。 眼中充了泪,眼圈也红了。 他让刘闯送录音带给史岩,是因为知道她在这里吗? 他会不会很担心她? 在战场上又会否分心…… 史岩垂头,低低道:“他夫人在幕沪号上救过我。” “他是他,他夫人是他夫人。”吴有匪冷冷道,见不能说服史岩,又道,“昨天孔老爷跟我说了,幕沪号上的炸药是段少帅提供的。” “什么?真是他……”史岩不可思议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段薄擎。 吴有匪白了他一眼,走下台去,“你真的是被吴凌恒害死了,今天你炸药绑在身上,要得罪在场多少名流。” 史岩站在台上,有点不知所措。 今天这件事情是大当家首肯,孔老爷默认操作的。 吴有匪居然说孔老爷知道炸毁幕沪号一事,段薄擎也有参与,黑龙会追究起来,他是难逃干系。 为什么还让默许他来闹事? 莫非…… 是要借刀杀人? 婉兮见史岩进退维谷,走到了他的身后,“认错,投降。” “什么?”史岩没听明白。 婉兮低低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他的人不会动你的。” “我凭什么信你的。”史岩在吴有匪下台的那一刻,甚至想过要饮弹自尽。 眼下不禁得罪了段系,还得罪了台下那么多名流。 若不自尽,这些人日后迁怒洪帮可怎么好。 婉兮微微一笑,“反正您都打算自裁了,何不放手一搏呢。” “我……我误会段少帅了,我……不知道他原来是民族英雄,那盘录音带是假的。” 史岩只好照做,卸了枪里的子弹,拆光了身上的炸弹。 朝台下深深的鞠了一躬,十分庄重道,“听了吴师长的话才醍醐灌顶,我也是受小人利用,让大家受惊了,我一个人认罚,请不要迁怒洪帮。” “段薄擎都死了,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台下有人愤愤不平道。 婉兮单膝跪下,检查段薄擎的伤势,“他只是休克了,需要找个能给他人工呼吸的唤醒他。” “我行吗?我想将功补过。”史岩完完全全的进了婉兮设下的套路。 婉兮直起身,退后半步,做了个请的姿势,“当然可以,我在一旁指导你做心肺复苏。” “段少帅,你一定要醒来,是史岩愚蠢,受奸人蒙蔽。”史岩在婉兮的指导下,给段薄擎做心肺复苏。 越做血流的越多,看着都可怕。 孔凌尘挠着自己的下巴,一副怪的表情,“这个段风晴小姐还真是光有样貌没有头脑,胸口中枪了,怎么可以做心肺复苏呢。” “恰恰相反,她是太聪明了。”吴有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没想到这个世界上除了婉兮之外,还有这样聪明女孩。 发生了这样的大事,静静的站在一旁,不多言一句废话。 在最恰当的时机大智若愚的出手,耍的史岩和段薄擎团团转。 孔凌尘卸下一贯以来的浮夸面孔,眼睛里藏着睿智,“哦~她莫非是在故意报复段薄擎吧。” 吴有匪听他如此说来,特地侧眸看了一眼他。 早就猜到孔凌尘的纨绔是装的,难得见他卸下伪装的时候。 “对,捏开他的嘴巴,嘴对嘴的帮他渡气。”婉兮清丽的面庞上挂着单纯的笑容,好像真的很认真教史岩。 段薄擎心里都骂娘了,眼看史岩真的要亲上来了。 从冰凉的地上一跃而起,狠狠推开了史岩,“我没事了,不用麻烦你了。” “哇!!风晴小姐这办法真灵,我还以为你真的归位了。”史岩松了口气道。 段薄擎眼眸冷然掠过他,“幸好你这一枪打偏了,不然就错杀了好人。” “抱歉抱歉,我在这里跟你认错,你要杀要剐都行。”史岩连连拱拳道歉。 段薄擎捂着胸口起来,史岩连忙去扶。 段薄擎朝宁苍招了招手,“过来,把他给我押下去,以为说是误会就这事就这么简单的过去了吗?” “风晴小姐……”史岩被宁苍控制住,腰间被一把枪顶住了。 婉兮行了个欧式贵族礼,对他淡淡一笑,“放心,只是小惩大过罢了。” “用不着你代我决定,段小姐。”段薄擎怒了,朝她怒吼了起来。 她眼神平淡,似一汪湖水,“我刚才可是救了你呢,段少帅。” “闭嘴。”他有点暴跳如雷。 所有的一切他都计划好了,谁知道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没有和史岩相认,更没有对他的受伤有一丝心疼。 他完全低估了她会有的反应,难道一切都被她看穿了吗? 她低下头,安静不语。 倒是没有从一开始就看穿他,也差点按照他的套路行事。 不过中间吴有匪上台的那一下,让她有了时间思考这件事,等到吴有匪离开她才想通了些许。 段薄擎事先安排的人,在这个时候根据宁苍的眼神指示,在宁苍带离史岩的时候发出一声追问:“既然这盘磁带是伪造的,还请史二当家说一下,到底是谁给的磁盘。” 开口说话的是租界领事馆的洋人,掌握着一定话语权,每一个字的分量都挺重的。 “是吴家军的刘闯,飞行队的那个。”史岩气哼哼道。 此事全赖刘闯把他坑了,他恨不得把刘闯碎尸万段。 在场人哗然,面面相觑。 此事居然还牵扯进了吴系,吴系可真是厉害。 在前线和于系打的不可开交,还有功夫在后方招惹这些事,真教人刮目相看。 婉兮咬唇,用仅有的微薄的灵力暂时封住了锁心蛊,“那个叫刘闯的人,是胖子还是瘦子,奸门处可有一枚红痣?” “一个瘦不拉几的竹竿,奸门处……好像没有红,脖子上黑痣倒是挺多的。”史岩回答的时候。 段薄擎已经觉得自己一败涂地了,精心策划的一切抵不过她的只言片语。 这个女子心思太活络太聪明了,哪怕给她下锁心蛊。 牢牢绑在身边,都架不住她一心为夫的心。 史岩说完,问了一句:“你问这些,难道是认识刘闯。” “我是不认识他,不过在场应该有人见过他,多问问应该能辨出真假,别又冤枉了好人。”她一副傻白甜的样子,淡若清风的说着。 心里却知道这只能偏偏普通人,吴有匪、孔凌尘等等的人精,怕是绝对不会信的。 史岩被压下去了,场子里受惊的人们都送了小礼物。 被月宫的保镖疏散出去,只有吴有匪留着。 回来的宁苍对段薄擎道,“我送您去医院吧。” “不用,把军医找来就好。”段薄擎找了张椅子坐下,往嘴里塞了烟。 冰冷如毒蛇一般的眼睛望着吴有匪,他知道他留下来一定有话要说。 吴有匪摸了摸别枝的头,以示安慰,“段少帅,那段录音里有句话说的对,你要拉拢我。” “差不多吧。”段薄擎没有否认,捂着胸口的那只手的手腕上都是从胸口流出的血。 血顺着手腕流向手臂,浸透了他白色的衬衣。 吴有匪道:“那我也不捅破那层窗户纸了,有些话没必要说的太白。” “我后悔了,她我要留在身边。”段薄擎知道他的意思。 吴有匪是在说他知道段风晴是段薄擎用来拉拢的工具,但是他不在意,他要段风晴。 吴有匪泯然一笑,眼神像是看待蝼蚁,“最后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跟她告别,明天我要见到她。” “不行,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放弃。”段薄擎本来已经在椅子上坐定了,现在激动的站起来。 气血翻腾之下,狠狠的咳嗽了几声。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43章 反间计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吴有匪扶了扶金丝眼镜,有些后悔道:“今天我算是白救你了。” 随即从镜框里把镜片抽出来,好似随时都能用镜片割破段薄擎的喉咙。 “我这条命是你从史岩手里救下的,你要拿就拿。”段薄擎昂起脖子引颈就戮。 吴有匪捏镜片的力道一重,朝他脖颈划了过去。 一个歌女而已,段薄擎居然如此爱护。 当初他把他折磨的求死不能,他越在意的东西他越要亲手毁了。 宁苍知道吴有匪不会手软的,张开双臂挡在段薄擎面前,“吴师长可要想清楚,颖川有段家十万精锐。” “你威胁我?”吴有匪眼中升起了一道威慑的金光。 天师血脉天生有护体罡气环绕,专克一切阴物,包括从修罗道里出来的神兽、精怪。 宁苍本能的回避这样的目光,“不敢,主帅死了,三军自是要为主帅报仇雪恨的。” “金陵监狱中宁少尉的滴水之恩,我还没来得及涌泉相报。”吴有匪柔和一笑,眸中金光对旁人来说只是一道光而已。 对她来说却如同锋利的剪刀,随时都会扎破她的心脏。 蜃是有形无质,不怕任何外力伤害。 唯独怕天师血脉身上自带的罡气,令人不得不退避三舍。 段薄擎弓着重伤的躯体,抓住宁苍的胳膊想把她推开,“你在这里,只会更加激怒他。” 宁苍回过头去,心疼的捂住段薄擎的伤口,“我……拖累您了吗?” “他只是想要段风晴,并不是真的要我的命。”段薄擎那一枪虽然没有打到心脏,可是好死不死左胸刚受过枪伤。 至今尚未痊愈,现在再打一枪上去。 伤上加伤,疼的他都要厥过去了。 宁苍负气瞪了一眼婉兮,“说到底,还是红颜祸水。” 吐槽完婉兮之后,不敢在吴有匪面前多加晃悠,提步离开了。 “借你一天。”段薄擎伸出食指,跟吴有匪讨价还价。 吴有匪柔和一笑,“我不是跟你借她,我要得到她。” “那这桩买卖没得谈了,你杀了我,带走她,或者借给你一小段时间。”段薄擎眼神冷然一片,看来是真的没得商量。 吴有匪竖起五根手指,“五天。” “一天。” “三天。” “成交。” …… 看着两个男人把自己像商品一样买来买去,婉兮一点感觉都没有。 如果她心里有一星半点段薄擎的位置,可能会很伤心吧。 毕竟满口甜言蜜语,到头来还不是说借就借。 吴有匪也诧异她眼中的云淡风轻,在婉兮脸上多看了一眼,手插进裤袋里离去。 门口,肖战龙正在等他。 别枝手提外套迎了过去,披在他的肩膀上,“夫君,今天有些寒凉呢。” “可能是快到秋天了吧,你在外面吹风没有冻着吧。”吴有匪低头温厚。 别枝拉了肩上的披肩,小声道:“哪那么容易冻着,现在还是夏天呢。” “今年天气有点反常,自从那一场雨过后,就一直不太热。”吴有匪牵着她的小手上车,黑色的别克驶离月宫。 路上别枝一直偷偷看他,每每总是欲言又止。 吴有匪很宠爱她,“有话想说?” “你对一个歌女那么偏爱,夫人自是有意见的。”肖战龙一边开车一边道。 别枝想法跟肖副官其实不一样的,又怕自己说的话惹副官诟病,悄悄的用英语道:“怎么只要了三天,难道三天后,还要她回来卖唱吗?” “你想让她一直呆在我们家?”吴有匪也用英语说话。 她点了点头,“那个姐姐好亲切啊,别枝是真的喜欢她。有匪喜欢她,我也喜欢,一直呆在我们家多好。” “哪有什么办法,段薄擎不肯放手,为了个女人宁可不要自己的命。” “我们把她请进来,到时候不还给他,也没办法拿我们怎么样!!” …… 还好肖战龙听不懂英语,不然要被这夫妻俩的计划惊头疼。 —— 月宫。 段薄擎垂和婉兮对立了一会儿,缓声道:“扶我上去。” “你现在住哪?”婉兮乖巧的上去扶他。 段薄擎身体一般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你房间。” “你说过的,这间房让给我的。”婉兮一步步上了楼梯。 他冷冰道,“我是病号,你要照顾我。” “这是耍无赖啊。”婉兮气道。 段薄擎捏住她的手,“我不管!!我就是要你给我处理伤口,史岩杀我的时候,你连一丝……一丝恻隐之心都不曾动过。” “你是因为这个生气?”她淡淡笑着,扶他进了房间。 他把她推到门上,高大的身体贴了上去,“你对个受伤的动物都不会这么冷血,当初在元术镇,你……” “小时候的我见到你受伤,哪怕不认识,都不会是那样陌生的表情,对吗?”她表情很淡然,淡然的刺痛他整颗心。 他要窒息了,他一刻都不想和这个冷血的女人在一起。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喜欢的是什么啊? 石头吗? 是一个没有心的空心人? 他松开她,颓然道:“你的心是冷的。” “坐下吧。”她推他到床边坐下。 橱子里有急救箱,里面有酒精和医用棉花、绷带。 撕开他的衬衣,露出了伤口。 枪伤十分的严重,按道理要去医院手术的。 婉兮小声道:“这种情况要手术取出子弹,否则伤口会感染。” “我不能去医院,半路上我就会被刺杀。”段薄擎刚一说。 婉兮灵敏的慧灵之眼立马察觉到一丝不对,匆忙之下搂住段薄擎的肩膀。 和他同时扑倒在床榻上,子弹从他们上方飞过。 打破了花瓶,嵌入墙壁里。 这个姿势真的好暧昧!! 以她的性格要不是为了救他,根本不会如此近距离的跟他有任何接触。 她的心是热的!! 冷漠只是伪装。 他低着眼睑,看着冒死救自己的女孩,“婉儿,我……” “还真有人刺杀你?是洪帮吗?”她一个翻身,下了床。 坐在地上背靠着床,以床当做子弹的掩体。 段薄擎也下了床,坐在她旁边,“毕竟史岩在我手里,他们刺杀我也很正常。” “不对,你和洪帮的误会讲清了,如果要化干戈为玉帛,你用不了几天就会放了史岩。”婉兮完全猜透了段薄擎的套路,眼睛微微一眯。 段薄擎今天抓了史岩,又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他。 叫做施恩。 如果她猜的没错,他很快就能跟洪帮交好。 所以当时,她一想到。 立马提醒浑身绑满炸弹的史岩,要他投降段薄擎给自己台阶下,也让段薄擎的计划可以进行。 可是段薄擎为什么要打入洪帮呢? 为日本人做事么…… 如果是那样,就真的太可恶了。 “啊!”他捂着伤口闷哼了一声。 刚才下床的时候牵动伤口,让子弹打穿的地方又流血不止。 婉兮快速拿了医药箱,回到原来的位置躲着,“我先帮我取出子弹吧,有止疼药或者麻药吗?” “我不需要那个东西。”段薄擎冷淡道。 婉兮没说话,跪着用刀割开他的伤口。 以医用镊子夹出子弹,然后帮他上药包扎。 外头刺杀的人失去了目标,不甘心的又打了几枪上来。 房间里到处都是东西被打的破碎的声音,听的人是心惊胆寒。 段薄擎忽然露出孩子一样的眼神,握住她的手腕,“婉儿,保护我。” “好,保护你。”她没有拒绝,反而是温婉一笑。 他傻傻的看着她,反手把她抱住了,“我真的好恨,恨你为什么喜欢的不是我,如果你喜欢……” “段少帅,放开我吧,我们不是一类人。”婉兮语调平静,没有激烈的反抗。 但反而让他有种被羞辱的感觉,她对他真的是连厌恶都没有了。 段薄擎沉冷的问她,“我们怎么就不是一类人了?” “对待许多事情的看法不同,在乎的东西也不同。”婉兮收拾着医药箱,最终把医药箱盖上。 抬起头时,明亮的眸子凝着他。 他一时失神,许久,才问道:“吴凌恒这些都跟你一样?” “差不多吧,他是个有大义的人。”婉兮道。 段薄擎很愤怒,但是却是那种只能闷在心里的恼怒,说出口来时语调冷的让人发抖,“现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时代,大义算个什么东西,活下去才最重要。” 那也不该亲日,和日本人合作。 婉兮心中轻蔑的想着,却没有说出口。 她不知道他什么都听她的,若现在说出口。 他是会改变的,为了她做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可惜,这种机会稍纵即逝。 “刺杀你的,是黑龙会的人吧。”婉兮瞄了一眼枪上的子弹,侧眸凝向段薄擎。 这种眼神他遭遇过,吴凌恒看人的时候。 尤其是自己以为看穿别的人时候,用的就是这种运筹帷幄的目光。 段薄擎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道:“他们报复的速度还真快,刚听说我为幕沪号那次炸船提供炸药,就马上来刺杀我。” “不是报复,是配合,反间计。”婉兮用酒精洗着手里的血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明明看不出她的情绪,他却有一种她觉得他的血很污秽不堪,要马上撇清干系的错觉。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44章 刺杀中的剪影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既然你这么想,为什么要帮我疗伤,还要救我。”段薄擎额头靠着膝盖,低低的问了一句。 婉兮耸了耸肩,“段少帅,你亲日我不管,个人有个人的外交选择。 ” “你真的一点都不想管我?”他竖起耳朵倾听,想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她恬淡的摇了摇头,“救你,是为了偿还你,或者我弥补今生都无法偿还,只好能还一点是一点咯。” 明明她那么讨厌亲日派,却不限制他做任何亲日的举动。 甚至策划整个事件,也没有让她有半分的气愤。 如果她看不惯,可以指责,可以纠正他…… 刚才切开伤口的时候,都没觉得有什么大碍。 此刻却要被心口的疼打败,他最怕的就是看到她不在乎的样子。 段薄擎从内袋里取出一只金属盒子,打开才发现里面的烟没了 眉头微微一紧,有些心烦意乱,“我不用你偿还。” 婉兮给了他一根万宝路,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心中越是烦乱,烟瘾发作的越厉害。 冷淡的点上香烟,他缓缓的吸了一小口。 “你怎么会有烟的?我记得你不吸烟。”他手夹着香烟,看待臭虫一样盯着她手里的香烟。 婉兮灵动的手指在香烟盒上弹了几下,“这是我的私事。” “的确,我管不着那么多。”他仰头靠在了床边,嗅出了在香烟盒上的气息。 上面有白曼丽的气息,月宫里的歌星都抽烟。 貌似只有白曼丽找渠道买了不少进口货,她居然能从曼丽手上搞到香烟。 “BIUBIU~”几声子弹射击的声音响起,逼得段薄擎不得不调整位置。 他的头不自觉地靠在婉兮肩膀上,好像这样才能寻找到一丝安慰。 婉兮蛾眉轻蹙,心里头有点不自在。 眼珠子一转,想到了跟他撇清距离的办法,“你不过是想制造被刺杀的假想,其实没必要那么辛苦。” “你的脑子很喜欢胡思乱想。”他被她看的透透的,却一点都不想承认。 她眼神有点轻蔑,“假装受伤就好了,没必要演的那么逼真。” 苦肉计加反间计罢了。 瞒得了别人,但是瞒不了她。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段薄擎有点心虚,声音越发的冷了。 婉兮继续推理,“我想你应该是找了不少记者,躲在下面偷拍。” “既然猜到了,就应该清楚,那些报馆记者没那么好糊弄。”段薄擎抽了几口,就觉得兴致缺缺。 早就听过她不喜欢烟味,在她面前不自觉地越抽越索然无味。 不过他就算不抽,也不掐灭香烟。 他想看她皱眉不高兴的样子,现在哪怕只是她对他的厌恶都好,都能汲取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她对他的冷,是最让他没有安全感跟害怕的。 楼底下的记者包括洪帮开的两家报馆记者,还有英国人开的报馆的记者,都是段薄擎买通不了的权威媒体。 为的就是用他们的公信力,证明今晚事情的真实度。 婉兮轻轻道:“我需要一张纸,一把剪刀。” “柜子里有,我去拿。”他匍匐身子,朝贴地的小柜爬去。 取出了两张纸,还有一把裁纸刀。 婉兮的手指在纸张上比划了几下,徒手剪下了几个人像纸片。 打开台灯就近一照,剪影投射到了墙上。 那是一张他拉着她逃离房间的剪影,看着如此的生动美好。 他喉结耸DONG,凝神在上面。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把它当做是真的。 敏感的狙击手朝剪影射击,打在影子的胸口上。 婉兮立刻换了张剪影,就跟玩皮影戏一样,“你没事吧,啊——来人啊,他受伤了,快……快来人……” 尖叫声格外的大,刺破了整个宁静的夜。 配合着一个男子中枪倒地,另一个女子扑倒上去抽泣的剪影。 一切就跟真的一样,就算是他在楼下看见也不会怀疑吧。 这女人真是聪明的可怕! 附近都是办公大楼和酒店,不少人听到了婉兮异乎寻常的哭叫声。 周边几栋楼房,不少打开了灯。 听说她是个在吴凌恒灵前,都只是小声呜咽的柔婉女子。 没想到真的尖声哭泣,会有那么大的爆发力。 段薄擎愣神间,婉兮已经放出了女子奔逃出房间的剪影。 无数子弹掠过那只虚无的剪影,黑龙会的人果然把影子当成了她,眼睁睁的看着影子闪出去。 她自己顺势匍匐爬了出去,独留他一个伤患在危机四伏的房间里,“救命,有刺客,段少帅遇刺了,快来人……” 叫喊声惊动了所有人,所有灯都打开了。 月宫歌舞厅所有的员工都起床看情况,夜里巡视保卫的保镖也在第一时间冲上来。 宁苍站在门口的时候,段薄擎刚从房间里爬出来。 宁苍急忙扶起他,“少帅,您没事吧。” “把普通员工眼在楼梯口。”段薄擎只交代了一句,目光看向了婉兮。 婉兮穿的单薄,还是舞台上那身。 高跟鞋早就被她扔掉了,现在光着脚踩在地上。 大理石的地板十分的冰凉刺骨,她难受的脚尖点地减少和地面接触的面积。 单手抱胸,眼神平淡的看着天花板。 段薄擎把皮鞋脱了,放在她的脚边,“女孩子受了寒气,身体不容易受孕的。” “我……我不穿别人穿过的鞋。”她雪白的纤足原地踮了几下,拒绝他的好意。 他抬起头,“没让你初穿,就踩着。” 她低眸,没说话。 “求你了,当我求你。”他语调虽然冰冷,可是态度很认真。 婉兮小心翼翼的把脚踩上他的皮鞋,算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他单手搂住她,“不管我做什么,都捂不热你吧。” “我至少帮了你啊。”婉兮用力挣脱。 他抱紧了她,“继续帮我做戏。” 月宫的普通员工都被拦在了楼梯口,一众保镖冲了上来。 浩浩荡荡的一群,宁苍走在前面给枪上膛,“少帅遇刺了,大家小心点。” “薄……你没事吧,你别吓我,你刚受了枪伤,洪帮的人怎么就不肯放过你呢。”她配合的哭喊,紧紧的搂着他。 眼泪不住的落下,让过来的保镖唏嘘不已。 一部分人跟着宁苍进卧室查看情况,并且发现了楼下附近的狙击手。 双方展开了枪战,热武器碰撞声不绝于耳。 另一部人尝试把段薄擎和婉兮分开,由一个身强力壮的保镖背段薄擎下楼就医。 一切就是这么天衣无缝,连段薄擎的保镖都不知道他受伤的真实情况。 过了足足半个小时,枪战才在楼下黑龙会死伤惨重的情况下结束。 月宫的保镖也折损了不少,抬出来不少受伤的人。 婉兮还站在门口,宁苍出来的时候。 她扭头准备找地方睡觉,被宁苍叫住了,“计策挺好啊,你是个聪明女人,终于学会帮少帅了。” “我只是为了今晚能睡个好觉,熬夜容易老得快。”婉兮回头看了宁苍一眼,眼神平静而又睿智,“明天他被刺杀的新闻会上头版头条,不过,应该需要在医院休养好长一段时间呢。” “你赤脚走路,他会心疼的。”宁苍知道她的心是很难收服的,可是忍不住被她的冰雪聪明吸引。 见她光足离去,忍不住提醒。 她没有回头,匆匆下楼。 宁苍提起地上的段薄擎的皮鞋,牢牢的抱在怀里,“难怪她鲲会跟着她,要不是先遇到他,我……怕是也会被吸引吧。” —— 翌日。 街市别任何一天热闹的要早,一早人们就在议论段薄擎被刺的事。 听说是被子弹打中了三枪,生命垂危在医院抢救。 子弹经过检查,是日系装备。 抓了几个刺客都是黑龙会的人,现在正关在巡捕房的监狱里。 会长边木真一郎大发雷霆,找租界的领事要人呢。 不同的媒体从不同的地方剖析报道,卖报的小童刚从印刷厂里出来,手里的报纸就被抢购一空。 楼下街市上的人们,观点不一的谈论着。 婉兮在客房睡了一夜,就被楼下吃早点议论的声音吵醒。 拉上窗帘,又躺上床睡觉。 平时月无双七点多就会抓她去声乐训练,六点半起床,才够时间梳洗吃饭。 今日段薄擎在医院“抢救”,月无双怕是正在赶去医院的路上。 一直睡到了中午,才被一双小手轻轻推醒。 她缓缓睁开眼睛,窗外的阳光照在身上,“窗帘是你拉开的?” “我……我不是有意打扰你睡觉的,风晴小姐,我……是看你在发抖,身子也很冷,才想让阳光晒晒你。”别枝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婉兮坐起身,从床上下来,“我的样子很吓人吗?” “你的样子不吓人,不过你的身体里,好像有猫儿。”别枝有不一般的灵觉,但是从来没有经过开发。 所以只能隐约感觉到躲在婉兮体内的蛊,却并不能看清楚。 她不能告诉她实话,笑着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是啊,姐姐身体里养了一只猫儿。” “姐姐,我是来接你回家的。”她顺势迎上来抱住了婉兮娇软的身体,顺势撒娇道。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45章 瘸子大叔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回家…… 婉兮的心微微一颤,嗓子眼发干。 别枝踮起脚尖,认真在她耳边道:“有匪也来了,他可很少这么重视一个人呢。” “他在哪?”她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开口时有些唐突。 好在别枝并不介意,欢喜道:“在楼下等着,他可不会冒昧的进女孩子的房间。” “哦。”她刚才张口说的太迫切了,自己都觉得尴尬。 以她现在的身份,得再矜持礼貌些才是。 洗漱一番,从盥洗室出来。 卧室的帘子被别枝拉上,递给婉兮一套旗袍,“有匪昨天让裁缝赶制的,说适合你。” “适合我?”婉兮有些狐疑的接过。 进更衣室换上,发现出的合身。 想想应该是段薄擎告诉他的尺寸,毕竟她只是他们之间交易的商品。 一袭碧色提花绣蝴蝶旗袍,长度只到膝盖处。 裙边银线缠团花,配上时兴的流苏。 穿在身上又是古典,又是洋气。 加上她身才高挑,鼻梁很高,竟然有点混血女郎的感觉。 “哇、哇、哇!!!”别枝见到她,连叫了三声“哇”。 真的太惊艳了,果然美是没有极限的。 美到了极致的美人儿配上合适的衣裳,还能够变得更美。 她在梳妆镜前坐下,从镜中看到了时间,“让吴师长等那么久,实在失礼。” “才过了半个小时,姐姐就算再做个一两个时辰,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别枝眨了眨眼,从背带包里取出一罐雪花膏。 拧开盖子,递到婉兮面前。 雪花膏香气宜人,色度纯正。 婉兮有些意外,“给我用的?” “我亲自给你挑的。”她手指沾了一点,糊在婉兮脸上。 冰凉润肤,很是舒服。 婉兮只得伸手把雪花膏匀开,“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身上的气息好闻啊,人也漂亮。”别枝蹲在她身边,看着镜子里的婉兮傻傻的笑着。 她这般症状和月无双有点像,凡事对灵气感知比较敏感的。 都会不自觉被她吸引,想粘在她身边。 别枝把她手里的粉盒拿走,放了个盒空气香粉,“这个盒子可是厉害,你试试嘛。” “戴春林的香粉……豆蔻的粉盒……”婉兮一嗅便知。 在月宫可不比在吴家,在吴家用的都是顶好的。 戴春林每次上货,必会送进吴府。 那香粉比金子还要贵,眼下用的只是寻常香粉罢了。 别枝看着桌上那些杂牌胭脂水粉,一脸诧异,“这两种粉只在上流社会流行,我也是近两个月才认识的,姐姐只是闻闻就知道?” “来月宫的贵太太会用,我鼻子灵,记住了。”她不动声色的上完香粉,用角梳理了理卷发。 别枝惊叹的表情有些夸张,“哇,你这也太美了。” “吴夫人谬赞。”婉兮垂头,不愿多看镜中的自己。 空气粉盒果然好用,上脸后均匀服帖。 整个人瞧着都变得粉雕玉琢,容光焕发了。 别枝拉她起来,“那些老嬷嬷总喊我夫人,都把我叫老了,你可不许这样。” “好。”她凡事依着别枝,顺从的跟出去。 别枝走到门口,才发现她没穿鞋,“你的鞋呢?” “丢了。”婉兮低下头,自己也是后知后觉。 昨夜遇刺为了方便行动,鞋子被她丢开了。 估计还在段薄擎的房间里,如果没被人收走,现在上去应该还找得到。 别枝一拍脑门,“我昨夜和有匪想了许多准备,唯独没有想到鞋子诶。” “我上楼去找找。”婉兮扶着楼梯扶手上楼。 那间房经过了昨晚的枪战,被人用挂锁死死的锁上了。 婉兮朝内注入了一点灵力想打开,结果被锁眼里封印的力量弹了出来,“好重的防备心。” 望着打不开的门锁,还有自己光着的脚丫。 一时想不到办法,蹙紧了眉头。 “门打不开?”身后传来一声温润。 她错愕回头,“吴少将!” 要是从前不可能有人能这样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身后,都怪身体里这该死的锁心蛊!! “总以为替你想好了一切,谁知道百密一疏。”他低下头,温和的目光注视着她的脚踝。 她连忙道:“这是我自己的疏忽。” “给你。”他给了她一块法兰西进口的真丝披肩。 她接过披肩,“怎么了?” “披在身上。”他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温温而笑。 她听话的披上,想着他可能是怕自己着凉。 他隔着她的披肩,捞起她纤细的身体,“唐突了。” “你别这样。”她拍打了几下他的肩膀。 他的手握成拳头,尽量避免和她肢体的接触,“只是一时权宜之计,还请风晴小姐见谅。” 她身上的灵力因为锁心蛊制造的规则,在吴有匪面前半点也用不出来。 只要她一用,吴有匪就会发现她的身份。 锁心蛊自动判定之后,将她的灵力完全封印了。 吴有匪力气很大,身绕天罡之气。 她抵抗不了,只能言语上说服吴有匪,“我倒无妨,只是个歌女,你……你这样抱着一个歌女,会被别人诟病的。” “报纸上把我写的越荒唐,不是越合段薄擎的意么?”他笑得温和,语气却有点自暴自弃。 她这才想到,在他眼里她是段薄擎的一颗棋子。 面对当时故人,心里有话却说不出口。 屈辱又难受的偏着头,不知不觉被他抱在了月宫门口。 “等等。”她喊了一声。 吴有匪停住了脚步,“怎么了?可是有东西落在月宫?” “东西倒是没有,我只是……怕……” 她怕离开不了这个地旁,怕一出去就会蛊毒发作。 蛊毒发作身不由己,疼起来要了命。 甚至连自己的意志都没有,会做出自己控制不到的事。 比如。 刺杀吴有匪!! 这是她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吴有匪笑问她:“怕什么?” “没什么。”她没法正视他带着闪着金光的眸。 吴有匪一见她不适应,连忙收了眼中的罡气,“你是怕你离开这里,会触怒段薄擎?” “嗯。”她低低道。 他柔和的目光认真、坚定,“我会护好你的。” “……”她一时无言。 大街上候着许多拿照相机的记者,几个闪光灯过后把二人拍下。 出来蛊毒居然没发作,看来是白曼丽在蛊上又开了个口子。 以往连生出要离开的心思,都会惹得蛊毒发作,令人痛不欲生。 他把她放进车里,“还有一点,姓段的昨夜遇刺,脑袋上中枪,就算醒了,也是个半死不活的废人。从此你大可不必在意他,不会再有人能约束你了。” “哦~”她缩到角落里坐。 吴有匪坐在另一边,跟她保持了一些距离,“看你的眼神,怎么半分担心、或是高兴都没有。” “我不是医生,担心他,又治不好他。至于高兴,他是我老板,我还等着他给我发工资,怎会幸灾乐祸。”婉兮早就知道段薄擎的一切计划,对他重伤的消息本就是索然无味。 吴有匪推开车门下车,朝别枝招了招手,“你陪她回家吧,我在军营那还有点事。” “那……早点回来啊。”别枝踮起脚尖,深情凝着吴有匪。 吴有匪低头吻了她的额头,“知道了。” 婉兮嘴角抽了一下,心里真是闹不明白。 这么恩爱的夫妻。 他怎么会带个歌女回去? 别枝怎么能够答应? 太怪了。 别枝坐进车里,亲昵的挽住婉兮的手,“走吧,肖副官。” 开车的肖副官听令,没有多说一个字。 后视镜里的他,苍老了许多。 眼角有了饱经风霜的鱼尾纹,眼神也带着沧桑。 “吃块饼干吧。”别枝从包里拿出一盒饼干。 婉兮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军队的压缩饼干吧。” “嘘,别说的那么大声啊。”别枝竖起手指头在嘴边,好像很怕被副官发现一样。 婉兮掰了一块尝尝,“因为是军粮,所以热量很高。” “是啊!我就是觉得好吃,才找有匪要的。”她咽了咽口水,终究忍住没吃,“我也是怕发胖,公馆里的嬷嬷不让我吃,有匪许我吃一点。” 他们俩都结婚在一起了,还整日闹心的想着发胖的事情。 哦! 对了。 他得跟体寒的人双修,才能保证自己身上的纯阳罡气。 不过那也是头几个月双修要求的严格,日子久了其实不用别枝太过受罪。 很快到了霞飞路吴有匪的公馆,有佣人已经等在那。 婉兮一下车,便递上来一双拖鞋,“请风晴小姐先凑合着穿吧。” “嗯,谢谢。”她和别枝跟着佣人一起进公馆。 肖副官把车开去军营,没有跟他们一道回府。 公馆里传出一阵阵低沉的大提琴声,极少有人单独独奏大提琴的。 婉兮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公馆里有人拉琴?” “定是那个瘸子大叔来找有匪,应该是又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了吧。”别枝进门就开始打呵欠,整个人没精打采起来。 给旁人提供鼎炉双修的女子是这样的,白日里总是要睡觉补充精力。 她感到困倦是正常的,还好不会伤身体。 婉兮有些诧异,“瘸子大叔?” “唔~大叔和有匪是顶要好的朋友,所以会来跟有匪说说交心……”她走到沙发前,还没有找准位置就倒下了。 幸好婉兮伸手快,把她接住了。 大提琴的乐声停了下来,木质的楼梯传来欢快的踩踏声。 除了脚步声之外,还要钢拐落地的声音。 一个身穿中山装的男子快步下来,一脸欣喜,“有匪兄,你回来啦,有件事我必须……请您是?” 他是以为吴有匪回来了才特别高兴的下来迎接,看到陌生的婉兮才露出错愕的表情。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46章 戴师傅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我姓段。”婉兮提裙行礼。 他表情冷了下来,“我知道你,百乐门的段风晴。” 初见她时的惊艳荡然无存,眼中只有对她的厌恶。 沪上名流早就对吴有匪为一个风尘女子,一改平日温和正派的形象,整日流连声色场所皮具微词。 在他心里,是眼前这个女子毁了吴有匪的名声。 “是月宫。”婉兮低眉纠正道。 他懒得与她多说话,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 把这里当做主人家一般的给自己沏茶,闲散的靠在椅背上喝茶。 她无所谓他待见自己与否,吩咐佣人拿一床薄被来。 少顷。 佣人拿了蚕丝被来,“风晴小……” “嘘。”她差佣人摆手,示意不要打扰别枝休息。 接过柔软的蚕丝被,细心的盖在别枝身上。 佣人小声道:“风晴小姐,老爷来电话,让你在他回来以前陪着夫人。” “放心。”婉兮柔笑着点头。 佣人安心退下。 客厅里只剩下他和婉兮,他把钢拐放在一边。 翻开申报来看,可以全然不在意她的存在。 客厅的架子上有很多杂志,良友、玲珑、文萃…… 随手拿一本,婉兮也能兀自看很久。 坐在别枝身前的羊毛地摊上,静默的看着。 两个人共处一室,没有任何话题。 相互维持陌生的状态,当对方不存在。 “叮——”电话响了。 婉兮抬起头,等着佣人来接。 许久佣人都没来接,电话铃声一遍接着一遍响。 他吵的受不了了,站起身朝院子里吆喝了一声,“巧儿,快来接电话。” “来了,陈大少。”巧儿丢下花洒冲进来。 湿漉漉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拿起电话来。 婉兮视线刚好瞥到报纸的黑白照片上,照片上报道的是满目疮痍的战场。 标题特别的犀利,【血与泪的教训,民族需要团结,不需要战争。】 文章洋洋洒洒数千字,她匆匆一瞥根本看不完内容,只看到新闻最后的名是毓秀二字。 毓秀! 艾毓秀写的吗? 这片报道很明显是在战地拍摄的照片,对战火的描写也真实。 仔细一看申报只是转载,原创是发表在花田卫早报上的。 艾毓秀去做战地记者了吗? 陈法儒凝着婉兮看了许久,“风晴小姐也会关心国事?” “只上过一年学,识字不多。”婉兮受蛊毒限制,许多话说出口都是身不由己。 锁心蛊会控制她的意志,使得她必须说出能遮掩身份的话。 “识字不多你看什么看?”陈法儒一开始还对她有点改观,听说她并不怎么识字。 看这篇报道貌似只是凑热闹,反倒更加讨厌她了。 婉兮在原来的地方坐定,“文章的署名,好像是大总统千金的闺名,可是名流圈的贵小姐呢。” 心中极为迫切的想看报道上的内容,了解前线的战况。 早先困在月宫,根本看不到报纸。 对战况一无所知,只能日复一日的等。 “我就说一个歌女怎会关心国事,嘁~商女不知亡国恨。”陈法儒把报纸一折,换到别的版面去看。 婉兮无奈,“陈大少说的是。” “你休想以任何方式引起我的注意。”他不屑的目光透过报纸的一边瞪了她一眼,换了条腿跷二郎腿,“我可不是吴有匪,好端端的被个歌女毁了名声。” 婉兮见他对她成见如此深,低垂了臻首不敢再招惹。 佣人巧儿接完电话,匆忙上来通报,“一会儿戴师傅要来给您量脚。” “给我?我前两日刚在她店里做了双皮鞋啊。”陈法儒表情有些意外。 巧儿小心翼翼的看向婉兮,“是给风晴小姐。” “刚来就做鞋,也不知道做鞋的寓意不好。”陈法儒觉得有意思。 巧儿噘着嘴道:“送鞋送邪,怎么就不好。” “时间长了,都会跟我狡辩了,送鞋也有送跑的意思啊。”陈法儒换了一个版面看报纸,那张战地照片又出现在婉兮面前。 战壕里死伤惨重,有个穿着军鞋的人仰面假寐。 脸上覆盖了泥土渣滓,五官依旧清秀。 她心口微微一动,夫君!! 见他胸口有个子弹的伤口,整个人都僵硬绷直了,“他受伤了。” “你说什么?”陈法儒隐隐约约听到婉兮的自言自语。 婉兮摇头,抱娇小的别枝抱起来,“没什么,一会儿鞋匠来了,会吵到别枝睡觉,我送她上去。” 搂着别枝的时候,她举重若轻的抱着。 走楼梯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战场上受伤的吴凌恒。 战况都那么激烈了么,连主帅都受伤了。 以往他的特殊体质伤口会很快愈合,照片上好像并不是的。 是遇到了什么特殊情况吗? 一定是这样!! 夫君因为是阴生子,所以比常人都要厉害。 可这也是他的弱点啊!! 新ZF有特别行动科和一些神秘部门,就有许多专门对抗或者利用邪祟的能人异士。 包括段薄擎本人,身边跟着蜃、养蛊人…… 于系若也豢养这样的高手,对夫君来说怕是极大的威胁。 “好大的力气。”陈法儒等婉兮的背影彻底消失了,才喃喃出口。 段风晴的身材瘦的有点病态,腰肢纤细的都快赶上他的手腕子。 看起来细胳膊细腿,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却能轻而易举的抱起一个七十多斤的小丫头。 难道段薄擎也跟阿懒一样私底下偷偷培训女特工了? 若不是受过专业训练,寻常女子怎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婉兮下来的时候,鞋匠戴师傅已经坐着等候了。 戴师傅和陈法儒关系熟稔,见面聊了几句。 见婉兮下来,陈法儒绅士的起身,“我看我还是去琴房回避吧,女孩子的脚可不能随便看。” “都是新社会了,陈大公子还这么迂腐。”戴师傅掩唇笑他。 他微微颔首,提步上楼。 戴师傅年芳三十多岁,一身蓝布花格子旗袍。 见了婉兮只是淡淡一笑,等她坐下后,替她把鞋脱下。 一旁是戴师傅的徒弟,给戴师傅专门递尺子。 戴师傅不仅量她脚的长度,还量了各个位置的宽度。 力求做出来的鞋子,完全贴合婉兮的脚。 为了找到合适婉兮脚的材质,她顺手捏了捏婉兮的脚骨。 捏了几下之后,脸色变得有些阴郁。 婉兮低声问道:“怎么了?戴师傅?” “你这脚骨有些怪,骨质柔软,像是刚长出来的。”她皱眉思索。 婉兮脸色微微一白,“戴师傅……” “你先下去吧,我有些话跟她单独聊聊。”戴师傅给自己的徒弟使了眼色,等徒弟走远了才问的婉兮。 婉兮秘密就要被发现,蛊毒在身体深处蠢蠢欲动。 血液循环加快,呼吸变得急促。 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并且蒙上了一层血红的膜一般,看什么都有些微红。 戴师傅明明在她身边,声音却好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你……是不是中了美人蛊。” “我……”婉兮额头落汗,眼睛紧盯着桌面上铜制的茶刀。 茶刀很钝,但是一样可以杀人。 插入戴师傅的脖子、额头、太阳穴,都可令其当场毙命。 这是蛊毒为了自我保护,强行剥夺她的意志。 “月宫的歌女有这样的秘密我知道,白曼丽的脚也是这样。”戴师傅一副很理解她的样子。 婉兮握住了茶刀,艰涩的开口,“世界上哪里来那么多美女,丑女想要改变命运,当然只能使用美人蛊,您是怎么知道……” “名流圈好多贵小姐知道,求着让白曼丽给她们用蛊呢,谁不想自己变得好看呢。”戴师傅以为婉兮要分茶,没怎么在意她手里握着茶刀。 婉兮缓缓的站起身,“你为什么要把这个秘密说出来?” “我要确定你的骨头为什么这么软,才可以帮你设计更贴合你的鞋子啊,脚骨比较怪也有是天生的可能。”戴师傅的说话声音,她慢慢的变得听不见。 婉兮拼命和蛊毒对抗,强烈的碰撞了抵抗之下。 鼻孔里流出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快走,戴师傅,我……我要动手了。” “什么?”戴师傅回头之际。 她手里的茶刀朝自己的眉心袭来,原本根本无法躲避。 琴房里大提琴的声音响起,低沉的琴音并入耳。 好像唤醒了婉兮,她用力的摇了摇头。 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可是转瞬眼神又变得嗜血。 婉兮看到惊慌失措的戴师傅,心里即是凄凉又是可悲自己现在的处境,“为什么不走!快走啊!!难道想被我杀死吗?” “我……我这就走。”戴师傅匆忙而走,三步并作两步的要离开。 到了门口要开门出去,听到“叮”的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 回头看了一眼,一把撸子号对着自己。 婉兮极力想要收枪,却控制不住的上膛扣动扳机,“对不起,戴师傅,这个秘密……这个秘密不可以……” “救命……救命——”戴师傅仓皇逃出去,和她的徒弟撞到一块。 在戴师傅离开射击范围之后,婉兮瞬间跌倒在地。 猫鬼蛊强行控制下,还要求她必须追出去,把发现她身体里有猫鬼蛊的戴师傅打成筛子。 她不停的喘息再喘息,好似从池塘里打捞上来一般被汗浸透了,“猫鬼蛊……你杀了她,会更容易暴露的。” 藏在她体内的“猫儿”好像听懂了,暴怒式的控制终于结束了。 她双手撑地,久久都没缓过神来。 太可怕了!! 猫鬼蛊可以控制她杀人,并且夺舍一般的占有她的身体。 还道自己是军人呢! 意志力那般的薄弱,完全抵受不住蛊毒发作的疼。 并且有恐惧感,忌惮二次发作。 所以不敢太过抵抗。 夫君…… 她已经到极限了,坚持不了了。 你在哪里? 在哪里!!! 她无声的落泪,缩在自己的世界里悲苦的哭泣。 “发生什么了?”吴有匪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恍然抬头,他的脸和夫君的脸重叠在了一起,素手朝他的面庞伸了过去,“夫……夫……君,你终于回来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47章 一遇佳人误终身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夫君?这么快就认定我的身份啦。”他弯下腰,好让她可以触摸到自己的面庞。 婉兮只是摘掉他的眼镜,“我一直都认定你的身份啊。” “告诉我,你的枪哪来的?”他有些意外,还以为她会“非礼”他呢。 她轻轻道:“从花盆底下。” “你怎么知道花盆底下有枪的?”他从她手里拿下枪,低沉的问她。 她微微张口,“军……” 军校里有特别教过,有些特质的花盆底部凹陷的地方刚好可以放一把枪。 一般军人出身的世家府邸里都会如此,以防手无寸铁的时候遇到刺客突袭。 “军什么?”吴有匪猜到她要说什么,还是忍不住问。 婉兮受到了极大的折磨,软倒在柔软的羊毛毯上。 吴有匪问巧儿,“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一直都是在外面伺候着,老爷。”巧儿委屈的低着头。 地上的茶刀染了她身上的血渍,带着因为沉重的阴气。 难道是个妖物? 还是中邪了…… 吴有匪的手指朝她的面庞伸去,却在毫厘之差的地方停下,“你带她上楼休息吧,我问问戴师傅。” “是,老爷。”巧儿抬着婉兮上去,步伐有些踉跄。 虽然婉兮身材纤细,可毕竟是个大活人。 一米七多的身高,至少也有八十多斤。 吴有匪让自己的副官把戴师傅叫进来问话,戴师傅进来面色一片惨白。 本来她慌忙逃走,都打算直接回店铺里。 没成想刚巧碰到吴有匪回来,只能硬着头皮回公馆了。 吴有匪笑着给戴师傅倒水,“先喝杯水。” “嗯。”戴师傅喝了口水压了压惊。 吴有匪打开糖果盒,给了她一颗糖,“让您受惊了。” “吴师长可千万别这么说。”戴师傅拿了块糖塞进嘴里含着。 心里知道只有和吴有匪特别亲近的人,他才会分自己最喜欢的薄荷糖给对方。 这已经是最高规格的道歉了。 吴有匪两只手的手指交叉,抵在下巴上,“你是不是得罪段少帅了?戴师傅。” 戴师傅手捧水杯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过是个做鞋子的,哪里能得罪那样的权贵,我是发现了段风晴的秘密。” “什么秘密?”吴有匪一脸兴趣。 戴师傅道:“段风晴身上养了蛊,美人蛊。” “这么说她的美貌是假的?”吴有匪柔和的笑了,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 戴师傅刚在婉兮手里死里逃生,对此很是不屑,“长的丑的人多了,才能衬托出美人,月宫里一下捧出那么多惊世骇俗的,还不都是靠着猫鬼蛊。” “月宫的猫鬼蛊我有耳闻,听说白曼丽成名前,样貌很是平庸。”吴有匪指尖在茶刀滴血的地方反复摩挲,似乎对此并不排斥。 戴师傅讲这个秘密之前,一直都觉得吴有匪是被段风晴的美色诱惑了。 要是知道她的美貌是假的,定会大呼上当。 结果,他却并不在意。 是假装的吗? 看着并不像啊! 戴师傅有点不确定,小声咕哝了一句,“何止是平庸啊,听说丑比东施。” “外表不过皮囊尔,她们出来讨生活,在体内中蛊也是迫于无奈。”吴凌恒温润道。 戴师傅知他温厚的脾性,也并未多加质疑,“我铺内还有许多事要打理,您要是没有其他吩咐,我就回去了。” “回去吧,给她订做的鞋子您照旧做就是了。”吴有匪伸手让副官送客。 副官送戴师傅出去,出言安抚她,“您方才受惊,我们少将结算时会多付百分之三十的佣金。” “小事而已。”戴师傅离开前,回眸看了一眼吴有匪。 太怪了!!! 就算知道了段风晴的美貌是假的,还要继续给她做鞋。 她自己也是可悲,差点被段风晴杀了,还得拿着佣金给段风晴做鞋。 吴有匪把茶刀顺手插进口袋里,提步走上楼梯。 对段风晴此人,心中很是玩味—— 【仅因为被鞋匠发现了秘密,就要持枪杀人吗?】 【段薄擎训练的真好,把他都当成夫君了,小嘴儿真甜。】 …… 想着想着,到了二楼。 他没去三楼婉兮的卧室,径直拐进琴房中。 琴房里有钢琴、箜篌、小提琴、大提琴,各式各样的乐器琳琅满目。 从前在吴府的时候,整日往军校跑。 都差点忘了自己也学过声乐,离了吴家才在家里弄了个琴房,收集各式各样的乐器。 陈法儒一有烦心事,就喜欢拉大提琴。 还喜欢独奏,从来不觉得这个声音太过孤独低沉。 吴有匪站着摁下钢琴的琴键配合,两人旋律合二为一。 二重奏配合的相辅相成,默契到了极点。 “你不该是个大忙人么,怎么有空天天往我家跑。”吴有匪干脆坐下来,全力配合他完成曲子。 陈法儒等弹完曲子,才道:“你离开家,带走了好些大宗生意,我不得一一过问。” “我不买战机,也不想要天辰航空的股份,所以不会和陈家有任何商业上的往来。”吴有匪侧过身去,看向陈法儒。 他当初带走了三分之一吴家当时在他手上打理的生意,那些贸易和陈家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到了他这里,可就要快刀斩乱麻的把这些生意和金、陈两家不相干的关联却都切断,好独立出来单独获利。 毕竟大总统的钱还要拿去关心国计民生,军费上得各团各师自己想辙,没钱可不行。 陈法儒为难极了,“您这么干,我回去非被我爹骂死不成。” “你放心,我没那么不厚道,我会把当时陈家给的本金两倍奉还。”吴有匪心情好,张口就答应归还两倍。 陈法儒松了口气,“你会还就好,前一阵大总统嚷嚷着归还当时军费,我爹可是垫了一大笔钱。” “当初那点军费早就利滚利翻了好几番了,你爹也没少赚。”吴有匪翻着琴谱,不自觉地弹起她在月宫唱过的那些歌曲。 陈法儒拄着钢拐走到窗边,看着下面的景色,“看来你真是要和吴家彻底划清界限,吴大帅还没死呢,你家佣人就敢喊你老爷。” “他自己登报跟我断绝关系的,既然不是父子关系了,我的佣人喊我老爷没什么的。”吴有匪伸手要去扶眼镜,这才想起来眼镜还在那个歌女手里。 她当时抓的那么紧,他也没有及时拿回来。 陈法儒吹了风,咳嗽了两声,“我就不行了,一辈子绑在陈家,我爹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爹可是跟我说了,要我帮你寻一门亲事。”吴有匪把自己的军服外套脱下来,披在陈法儒肩膀上。 陈法儒看着蔚蓝的天空,“我有喜欢的人了。” 天空上有一道道飞机穿越过的白线,纵横交错的像是在划分棋盘。 “自己说的话这么快就打脸了,刚说了你爹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还不是不肯成家。”吴有匪半开玩笑道。 陈法儒弯腰揉了揉受了潮气,有些酸疼的膝盖,“法仙、法伸都有儿子,陈家的香火不用我继承。” “还不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呢,说来我听听。”吴有匪一副要为他解忧的样子。 陈法儒语调十分颓废,感觉受挫了一般,“其实我也只见过她一面。” “只见过一面就喜欢上了?一遇佳人误终生。”吴有匪觉得十分有意思,眼睛放光,好似发现新大陆似的。 能被陈法儒陈大少喜欢上的姑娘,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陈法儒嘟囔了一声:“本来有机会见第二面的,她心狠,死活不肯见我。” 听到上空屡屡传来飞机的轰鸣声,忍不住皱眉感叹,“今天起飞的飞机有点多啊,好像都是运输机。” “你看出来了啦?在给吴凌恒那小子做后方补给呢,你爹开始响应联盟,支持吴三爷打仗咯。”吴有匪往嘴里塞了一颗薄荷糖道。 陈法儒一听就知道于系没什么胜算了,有这么多运输机源源不断的补给,吴家旗开得胜是早晚的事。 他对一件事还是有点不明白,“可是机场起飞的位置不仅仅是我们家的华龙机场,好像还有孔家那边的机场。” “你忘了战地记者是谁了吗?他跟谁的女儿在一起,这小子桃花运不错,吴家这场胜战,是有大总统支持的。”吴有匪说的含沙射影,字里行间越模糊就越嘲讽。 这不就是嘲讽吴凌恒得了毓秀的支持,大总统自然是会因为毓秀的事情支持吴家。 大总统支持吴家,就是四大家族支持吴家。 陈法儒脸色阴沉,比吃了大粪还难看,“有那么好的妻子了,还去勾搭大总统的女儿,为了打胜仗,真是什么龌龊事都肯做。” “啧~儒兄,你这是对恒儿有多大仇~” “跟仇没仇的没关系,实话实说罢了,我要是大总统绝对不帮他,这明显就是利用!!” …… —— 吴系花田卫酒馆,大堂中。 军营里的吴家军围坐的吃锅子,大快朵颐的吃羊肉。 毓秀站起身来,举起杯子道:“这一杯我要敬吴旅长,感谢他在战场上临危救了我一命。”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48章 鲱鱼罐头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吴凌恒失神看着天际,没听见毓秀说话一般。 除了陈家的德式运输机之外,似乎还有孔家从瑞典进口的机型。 想来应该都是从沪上的机场飞来的,是从她哪里飞来的。 婉兮现在可还好? 顺手还拿起了桌上的望远镜打算细看,被唐放拍了拍肩膀。 吴凌恒回过神,“怎么了?” “毓秀小姐给您敬酒呢。”唐放贴耳道。 吴凌恒皱眉问道:“她刚才说什么了?” “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唐放道。 吴凌恒在军中面色向来威严冷峻,此刻更是没有丝毫歉意。 肃然举杯,沉声道:“保家卫国、上阵杀敌是军人的天职,保护妇孺自然当仁不让,毓秀小姐的谢意我领了。” 一饮而尽后又到了三杯,全都一口闷了。 “吴旅长豪气,我冯一兵干了。” “我也干了。” …… 众将士被点燃了心中的热情,纷纷站起来敬酒。 这一场站硝烟四起,本来一开始节节败退。 从前枣子山的那些招安的匪类,还叛逃了一次,导致战况格外惨烈。 于系那边出了火力凶猛之外,还有三只军鹰团辅助作战。 这些军鹰团乃是天空猛禽,受关外萨满训练。 作战起来很是邪门,每每都会给吴系军队带来邪运。 主将吴凌恒还因此受过重伤,差点字啊战场上丢了命。 不过后来报复起来,也没有对于系手软。 几面贴了符的反光镜,就打的那些军鹰措手不及,折损了好些。 两方战事焦灼,各有输赢。 此存亡危急之秋,各方势力都避之不及。 只有大总统的千金艾毓秀不怕死,哪里危险往哪里钻。 不仅把战况报道出去,还精通现代医疗护理知识。 简直就是上天派来的女菩萨,洋人嘴里的圣母玛利亚。 吴凌恒压低手掌,“坐,坐~这几天打仗,将士们都辛苦了。” “不辛苦,能跟着旅长您打仗,是我们的光荣。”冯一兵很会鼓舞士气,说话的时候慷慨激昂,眼圈都红了。 吴凌恒瞥了他一眼,有些不领情,“就数你会拍马屁,在枣子山的匪气还没洗掉。” “改我一定改,从你救我一命,还不怪我那几个不成气候的兄弟的那一刻,我冯一兵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冯一兵狠狠喝了一口酒,激动的说着。 他心里面还留着一句话没说,他家娘子翠花身上的猫鬼蛊,也是少帅爷亲自求陈有容的师父救回来的。 现在还怀上了他冯一兵的娃儿,如此大恩大德真是一辈子还不完。 吴凌恒顺嘴问了一句,“你们冯老三……” “你放心老三的为人我知道,他只是带着人当了逃兵,绝对不会投敌的。”冯一兵认真道。 吴凌恒点了点头,道:“如今这世道,放着好好的吴家不呆跑去外面浪,有的苦头吃了。” “少帅说的是,我这老三打小就不老实,谁知道大了还没学乖。”冯一兵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就剩下这么一个弟弟了。 可偏偏这个弟弟还不省心,别看国内就于系和吴系在打。 其实到处都在打仗,只是规模不大。 冯老三带着这么一大堆兄弟叛逃,只要占山为王就会被剿匪。 如果是投军…… 曾经的逃兵啊,怕是日后只能当炮灰在前面压阵。 倒不如老老实实呆在吴家军,还能过的滋润些。 锅子吃多了热,除了吴凌恒都脱了外面的外套军装。 解开衬衣的扣子,扇着蒲扇纳凉。 要不是毓秀在,早就把衣服全脱了光着膀子。 “我可以在这边坐下吗?”毓秀走到吴凌恒身边。 吴凌恒点头,低头扫过桌面上的报纸,“艾小姐文笔不错嘛。” “水平很一般,让少帅见笑了。”艾毓秀只要一靠近他的位置,心就会扑通扑通狂跳。 她知道她喜欢他,除了他英武非凡。 更因为他对妻子的痴情,还有那一日在金陵匆匆一瞥的见面。 真的…… 太难忘了!! 那一见之后的每个夜晚都辗转反侧,到头来竟是义无反顾的来了前线。 吴凌恒性子孤僻,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看在那几辆运输机的份上,也不能给人家冷脸子。 不管是孔家的军需物资,还是陈家的军需都是大总统的面子。 可别看陈家跟吴家是商业联盟,为了明哲保身,打仗这种事多半是要作壁上观的。 吴凌恒只好拉唐放当枪,瞪了一眼他,“艾记者是我们见风旅、深风旅的恩人,没看她都没怎么吃吗?快给她夹些上好的羊肉。” “哎,好,毓秀小姐,您请。”唐放抄了公筷,连忙给毓秀夹菜。 刚好锅子里刚下了十几片羊肉,半盘的白菜豆腐。 毓秀想跟吴凌恒说话,碗里多了好些子吃的。 只好谢过唐放,低头吃菜。 吴凌恒在一旁吃的也不多,还在跟唐放说话,“找到了吗?” “没找到,少夫人自从带队返回镇上的机场,就再也没有露面过。”唐放也是一脸心焦。 吴凌恒的手握成了拳头,“爹那边有线索吗?” “大帅说是跟段薄擎有关,我们的人渗透进月宫、段家军内部,但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唐放也很郁闷。 按理说这样密度的调查,不可能完全找不到人。 段薄擎还受了重伤,就更守不住秘密了。 唐放大胆猜测,“您说会不会……会不会少夫人被囚禁起来,或者……有什么三长……”三长两短。 “不碍。”吴凌恒只说了两个字。 若此时回去了,婉儿会不高兴的。 就算救了她,她也会不高兴的。 反正谁敢动她,就等着受灭顶之灾吧。 他们说话很小声,毓秀听不见。 她在旁边食不知味,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跟吴凌恒说上话,“也许对吴少帅来说,救我一个小小女子的命并不算什么,可是我的命对我来说是大事。” “任何人命都是大事,艾小姐不必如此说。”吴凌恒为婉兮的事情烧心,勉强分出一丝耐心和艾毓秀说话。 不是因为她是大总统的女儿,是因为此人确实是个正义之人。 艾毓秀真的是把他崇拜到了九天之上了,根本不敢直视吴凌恒的眼睛,低头看自己碗里的羊肉,“从前我以为只要是内战就都是不义之战,不管是哪一方都有错,但是……但是您这场战争是被动之战。” “有时候战争的目的不是为了流血牺牲,是为了更长久的和平。”吴凌恒看着慢慢高悬的太阳,胸口受伤的地方烧的愈加厉害。 萨满发誓祝祷过的子弹就是厉害,打在胸口驱散了尸气,并且让他魂魄无法离体。 想去看看婉兮,都是不成了。 艾毓秀一拍脑门,“对了,你有没有表字?” “你问这个干什么?”吴凌恒问她。 她拿出钢笔,和随身带的纸张,“我想用你的表字写一篇报道,这样在人民百姓心中,会更加亲切一些。” “把笔拿来。”吴凌恒要过了笔,在纸上随手一写。 艾毓秀念了出来,“嗣挽。” “正是,父亲大人大体是想多要几个孙子被的孩子,来挽回吴家子嗣凋零的近况吧。”吴凌恒挑了挑眉,把钢笔给她。 毓秀的脸红扑扑的像是苹果,“我也有小字。” 吴凌恒根本就没听进去,手抻着下巴心思全都在沪上那片土地。 责任让他留下来,却框不住他的心。 只想让战争快点结束,早日回到她的身边。 见吴凌恒久久没有发问,她错愕的抬头。 吴凌恒这才反应过来,“你的小字是什么?” “浣浣,浣纱的浣。”她羞赧道。 吴凌恒真是没空管她害羞了,伤口又开始渗血。 用手捂着,送入点阴气才不至于昏迷,“你父亲好歹是大总统,还希望自己女儿常常洗衣服么?” “是父亲自省自身的用意,他说人心和布一样随时都会脏,脏了就需要反省和洗涤,否则……”毓秀争辩起来。 吴凌恒轻轻道:“我开玩笑的。” “我真是太傻了,你这样说,我还当真了。”毓秀愈发的觉得不好意思,心头也愈发的爱慕他。 可她的爱慕只要远远看着就好,因为他如果对他的妻子有二心了,她反而不要喜欢他了。 这种喜欢真是矛盾啊。 “哎呀,我最喜欢这家店的醋溜白菜了,和我老家的味道一模一样。”小二端上来的醋溜白菜有很多人爱吃,也有人吃不习惯。 “麻辣花生米做的不正宗,我老家庙街上的做的那叫一个入味。” “我幕州的红烧兔头,才是天下绝味。” …… 唐放给艾毓秀倒酒,顺口问道:“艾记者喜欢吃什么?我可以让厨房准备。” “我最喜欢吃的是杭州醉熏鱼、橙酿蟹,不过这里应该没有。”毓秀小声道。 唐放摸着下巴,“橙酿蟹可是杭州古菜,很少厨子会做的,不过咱们元术镇的那家食坊菜单上好像有这道菜。” “凌恒呢,你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毓秀问吴凌恒。 吴凌恒捂着胸口手已经沾血了,态度还是漫不经心,“腌鲱鱼。” “这是什么菜,我怎么没听过。”艾毓秀好的问道。 “之前有几个瑞典的朋友带了鲱鱼罐头,我寄放在老板娘那边。”吴凌恒淡淡道。 毓秀一心想了解他,当然想知道他爱吃的食物是什么味儿,“可以尝尝吗?” “如果还在的话,当然没问题。”吴凌恒吩咐唐放去问老板娘。 不一会儿老板娘亲自端了个托盘上来,托盘往桌面上一放。 上面叠着好几个罐头,又大又圆。 毓秀看着上面的法文很是新,问道:“有没有罐头刀啊,没有罐头刀怎么开。” “我这里有把军刀,可以用来开。”吴凌恒把罐头刀放在托盘边。 老板娘手持罐头刀,笑眯眯道:“那我来为诸位开罐头。” “我身上的伤口发作了,我想回去歇歇。”吴凌恒在在罐头刀插入罐头的一瞬间,站起身来。 他面色苍白到了极致,一点都不像是装的。 “我送你,嗣挽。”毓秀响起他在战场上受的枪伤,担心他的情况。 吴凌恒反应很激烈,“不用!!!!你吃你的。” 拿了挂在椅背上的外套,领着唐放就走。 “哦……”毓秀有些茫然的坐回到椅子上。 那边老板娘已经把鲱鱼罐头打开了,一股异常清好似老粪池发酵的味道挥发出来。 毓秀捂着嘴唇,差点就要吐了。 馆子里的士兵好容易吃顿肉,一个个胡吃海塞的根本停不下来。 好家伙,这味道一出。 热火朝天的聊天声,和汤匙、筷子触碰碗的声音同时停下。 所有人脸都绿了,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 冯一兵高喝了一句,“谁他妈的在饭馆子里放屁?熏死老子了。” —— 沪。 吴公馆。 婉兮睡梦中闻到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难闻的味道。 在难受中挣扎着醒来,外头正午艳阳高照。 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穿着拖鞋下楼。 陈法儒正坐在客厅里拿着罐头刀开了个罐头,一旁的佣人全都捏着鼻子退避三舍。 太臭了!! 比新鲜的大便还丑!! 感觉是那种吃坏肚子特别严重的屎味,方圆十里都要退避三舍。 别枝从楼上气呼呼的冲下来,娇声质问他,“陈法儒,你是在我家里吃屎吗?” “应该是鲱鱼罐头,是个稀罕物件呢。”婉兮看到了罐头里的鲱鱼,掩唇柔笑道。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49章 全国第一航天制造厂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别枝走了几步想上去看看,却实在架不住那份熏天的恶臭,“晴姐姐说是鱼罐头,可是真?” “是不是真,你自己过来看一眼不就知道了。”陈法儒心有不甘的说道。 开鲱鱼罐头本来就是为了臭一臭段风晴,谁知她好像全然不在乎。 更认得罐头的来历,令他心里好不烦闷。 别枝过去看了一眼,还真是鱼罐头,“你是哪里搞到的这么臭的东西。” “我陈家在和几个瑞典的飞机制造商洽谈进口飞机的事,对方送了我点家乡的土特产。”陈法儒坐着旋转手中的钢拐,钢拐顶部的“陈”子跟着转圈圈。 心里盘算着一会儿一定让“段风晴”吃下罐头,让她尝尝厉害。 别枝脑子转的快,想问题的角度同旁人不一样,“即是瑞典的罐头,大体用的是冰洋里的鱼腌制的,应该只在北欧流行,晴姐姐怎么知道?” 婉兮心里头咯噔了一下,咧咧嘴有点答不上来。 作为飞行队的队长,各国的航空代理商她都接洽过。 尤其是德系隐隐有些不愿继续合作,法国、瑞典都相继接触过。 鲱鱼罐头的名头,就是在那个时候见识的。 可惜这样的经历不能说出来,眼下一时还找不到理由搪塞。 “她接客接的多了,自然是见多识广。”陈法儒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 莫名的对婉兮有敌意,听的别枝握起小粉拳。 偷偷看了一眼月宫的“段风晴”,她好像没有半分要生气的样子。 别枝也懒得跟陈法儒计较,嘀咕了一声:“我晴姐姐才不跟小肚鸡肠男一般见识。” “你说谁小肚鸡肠了?!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仗着吴有匪撑腰,就以为我不敢揍你吗?”陈法儒撸起了衣袖,作势要用钢拐抽她。 吴有匪恰从楼上下来,“小丫头又惹陈大少不高兴了?” “才没有呢!!是他先说晴姐姐的坏话的。”别枝躲到吴有匪身后,朝陈法儒做鬼脸。 吴有匪温润的脸色,稍稍有些阴郁,“不会的,他好歹是个外交部的重要官员,怎会一直对个女子刻薄,定是弄错了。” 一席话看着是帮陈法儒,实际上臊的他是满脸通红。 他已经三十有二了,按说不该和二十岁没到的小姑娘一般见识。 可是段风晴实在惹人讨厌,坏了吴有匪的名声。 还很可能是段薄擎派来的特工,看到她就恨得牙痒痒。 “就是,弄错了,我开罐头请你们吃呢。”陈法儒一阵哂笑,虽然很讨厌段风晴。 但也不忍因为个女子,破坏了他们二人的关系。 吴有匪拉开三张椅子,在其中一张坐下,“臭名昭著的食物,一是长沙臭豆腐,二是北欧鲱鱼罐头。” “上次我们在长沙的时候,已经尝过了臭豆腐,越臭越香。”陈法儒自己也没吃过鲱鱼罐头,只是看过那几个瑞典人吃。 虽然他们吃的时候表情很兴奋,脸上也挂着笑意。 但是在陈法儒等人眼中,就跟看着一群人吃屎没什么两样。 别枝在吴有匪身边坐下,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陈法儒,“这真的能吃吗?” “应该是可以的,只是每个人口味不同罢了。”婉兮自己也没吃过鲱鱼罐头,看着罐头里的鱼嘴角也忍不住抽。 眼前这个陈大少口味真的不是一般的重,竟然喜欢吃这种臭无比的东西。 陈法儒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巧儿去哪了?让她拿刀叉来。” “我去拿吧,晴姐姐陪我一起。”别枝拉着婉兮的手,一瞬间好像有什么怪的感应。 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她目光恬静如水。 侧脸的轮廓线柔和没有棱角,像是天上皎洁的新月。 两个人已经进了厨房。 婉兮取了刀叉,“餐盘在哪个柜子里?” “这个……这个……”别枝拉开橱柜,里面整齐的安放着十几只西餐盘。 两个人一人拿一点,送去餐厅摆好。 巧合抱着一只橘黄色的大猫进来,闻到屋里的味儿脸色都熏绿了,“屋里……屋里怎么味道这么大。” “来,把阿花牵过来。”别枝刚坐下,就见到巧儿抱着阿花进来。 灵动的眼珠子一转,便来了坏主意。 巧儿被一股浓烈的腐烂味熏的要吐了,可是毕竟自己只是主人家的佣人。 只好拉着阿花的猫绳儿过去,阿花被熏的死活不走。 被项圈勒的半死都不动,巧儿只好把胖乎乎的阿花抱过去。 阿花是一只橘黄色的大猫。 听说它妈妈是养在紫禁城里的御猫,和老佛爷养的狮子骢是好朋友。 后来清朝统治被推翻了,御猫们被迫离宫。 宫廷里养的猫儿大多命里带龙气,就算皇宫没了,流落到民间也饿不着他们。 吴有匪搬进这吴公馆第一天,就有人送来这御猫下的崽子作为乔迁之礼。 每人盘子里都被分了两只鲱鱼,味道丑无比。 别枝用叉子叉一条鱼,从到阿花嘴边,“阿花,你闻闻。” 御猫阿花嗅了嗅,退避三舍的往后退。 旋即低头狂呕了起来,把刚喂下去的羊奶都吐了。 吐完之后,神气活现的眼神变得没精打采。 “有那么难闻吗?”陈法儒就近闻了一下,差点就吐了。 心里很后悔开了这个,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吴有匪一副饶有兴趣的看着,唇角不自觉的露出温柔的笑意,“好端端的御猫被你折磨成这样,罚你第一个先吃。” “好猫儿,都是别枝不好。”别枝看到阿花那么难受,也是自责,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好咸啊” “就些主食会好点。”婉兮到了凉水给她喝。 鲱鱼腌制的时候倒入了大量的盐巴,所以咸的可怕。 别枝喝了口水,思索道:“咸鱼就稀饭最好了。” “可这是欧式的咸鱼。”吴有匪两只手背抵着下巴,他最喜欢看别枝想办法的样子。 别枝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问道:“家里是不是还有点土司和法棍。” “早晨烤的,应该还剩些。”吴有匪道。 别枝喊了一声,“巧儿,去把面包烤脆了端上来。” 面包和法棍烤脆了之后,就着咸臭的鲱鱼,倒也不难下咽。 大体是以前没有吃过的原因,还别有一番风味。 就连巧儿也被叫着坐下来一起吃,只有御猫儿阿花缩在墙角。 一副你们这些人类没救了,围坐着吃屎的表情。 别枝吃惯了素食,对海味真是难以抵抗,“哇!!你这个臭臭鱼好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我那里还有一箱呢。”陈法儒内心是拒绝的,鲱鱼罐头口感确实没有想象中那么恶心。 只是闻起来真是一言难尽,他这辈子都不想打开第二罐了。 瞧了一眼段风晴,她吃的很慢。 表情淡然,好似对什么都云淡风轻一般。 吴有匪突然问了一句,“怎么突然向瑞典订购飞机?” 陈法儒往嘴里塞鱼的动作一停,心里抱怨着他怎么这样!! 在外人面前,轻易就叹气军事机密。 “德系军火代理商那边出了点问题,好像不怎么愿意卖东西给我们了。”陈法儒是过了良久,干巴巴的随便回了两句。 吴有匪好像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是担心壮大他国实力?还是怕核心技术泄露?” “买战机的是两个军阀头子,搞内战用的,提高屁的实力。”陈法儒作为外交部的官员,还有许多有名大学的名誉校长。 长长到各地演讲,说话犀利、容易戳到通点。 他想了想,道:“至于……核心技术,战机……的零部件太过精密,怕是那么容易剽窃。” “吴系联系过瑞典方吗?”吴有匪问道。 陈法儒笑了,“他们联系了,不过没打算要买。” “这点有趣了?难道就因为大总统的一篇报道,就放弃空战领域么。”吴有匪低垂了眼睑,上扬的唇角明明那么温柔,却有点点邪恶的意味。 陈法儒没觉得有什么,“战机贵精不贵多,我们陈家是要做生意的,自然比金、吴两系要多买许多。” 陈家要做天辰航空,客运和货运都需要大量的飞机做支撑。 毕竟铁路运输这条线被外国人和孔家吃在嘴里,其他地方再不下苦功,可就要落于人后了。 “是了,你们运去前线的军需卖了吴家多少钱啊?”吴有匪也很赞赏陈家的经济头脑。 陈法儒道:“物资是他们自己的,我们只收运费,五十万吧。” “不愧是北平陈家,苍蝇腿上都能刮下一层油。”吴有匪放下刀叉,手托着太阳穴,歪着脑袋对着陈法儒。 陈法儒有些子不痛快,“嘿!您这都离开吴家了,还替他们抱不平啊。” “我这不是打抱不平,如果真的打抱不平,我会让你们给吴家开个优惠点的价格。”吴有匪眨了一下眼睛。 军事有关的事,这样一聊就是一下午。 傍晚,霞光初现。 “时间不早了,我让副官送你回去。”吴有匪看了一下表,伸了个懒腰起来。 陈法儒揉了几下膝盖,很艰难才拄着拐杖起来,“看看这鱼鳞云,明天怕是要下雨。” “下雨了刚好,你的腿受不得潮,在家好好歇息吧。”吴有匪把他送到了门口。 见外头风大,把自己的军外套从衣架上取下来给陈法儒。 陈法儒披上外套,摇了摇头,“不成啊,我得去一趟元术镇,我爹说他们要开什么航天制造厂。” “航天制造厂?”吴有匪听着觉得甚是有意思。 这要是建起来,可是全国首创。 天字一号的名声,技术和能力可以和世界接轨。 陈法儒也是郁闷,“他们一没技术,二没人,怕是弄的空响炮,我爹让我去探探底。”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50章 陈家大出血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我想我知道为什么德国人不卖你们飞机了。”吴有匪浅浅而笑,没有眼镜的他瞳里的金光少了遮掩,格外的锋利。 陈法儒立刻问道:“为什么?” “自己想啊,他们最在乎的是什么?”吴有匪提醒他。 陈法儒惊声叫出,“难道吴家偷他们技术了?可是他们核心技术都在本国,怎么偷啊……” 停在公关门口的车按了几声喇叭,催促陈法儒上车。 雨天他腿受潮难行,本应在家里休息的。 可和吴家约的时间不等人,陈老爷也不会体谅他的伤,不管怎样务必要准时到达。 “你到了元术镇自己问吴大帅,不就好了?”吴有匪双手抱胸,一副要目送他走的样子。 陈法儒没时间多问,再是好也不能多留。 走进副官打好的伞内,快步的朝门口的小汽车走去。 “别枝,今天下午,你有什么心得?”吴有匪望着黑沉下俩的天空,轻声问道。 别枝站在他身后,“吴系买了那么多工具,听说对德方派来技术指导人员事无巨细的请教,时间久了自然是起戒备心了。” “嗯~有道理,那你觉得他们能不能建起来航天制造厂?”吴有匪关上门,回过头来问别枝。 在欧洲诸国中,只有少量国家掌握航空制造技术。 亚洲国家中连日本都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我国对此根本就是零基础,要打破技术壁垒可谓是难如登天。 别枝怔了怔,不知如何回答,居然求助的看向婉兮,“晴姐姐见多识广,你怎的不问问她,她瞧着可比我聪明多了。” “问她?”吴有匪眼中只有温润,并未有半分质疑,反倒是微微一笑,“倒是可以,只是你自己的功课,竟要请教别人吗?”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别枝竖起一根食指,一脸央求道。 吴有匪眨眨眼,“风晴小姐可愿说说?” 如此温文儒雅的态度,全然没有看低她歌女的身份。 这样温柔的人。 如何会能为了孔凤翎那样的人判断? 她想不明白,眼神有迷茫。 “不必害羞,大家都是自己人。”别枝踩到穿鞋坐的小板凳上,在婉兮耳边轻轻道。 自己人?! 这是她流落在外,第一次感觉到温暖。 连日来登台带来的羞辱,几乎摧毁了她全部的自尊、意志力。 可是她不能被摧毁,那样不正好如了段薄擎的意。 婉兮拉着别枝的小手,把她从凳子上牵下来。 提步走回客厅,边走边思量。 等三人都坐定了之后,她笑盈盈的开口,“自是能办成的。” 屋内巧儿收拾了餐具、盘子,开了窗通风。 气散的差不多了,御猫儿阿花平静下来。 在角落里趴了一会儿,又到婉兮脚边钻来钻去。 它以前可是怕生,唯独这次紧着生人靠近。 “你怎么那么有自信。”吴有匪失笑。 别枝吹了风觉得冷,吸了吸鼻子,“晴姐姐说能办成,必能办成。” 从前她可从不敢反驳吴有匪,现在倒好,为了个段风晴反驳他。 “那至少也要说说能办成的理由吧。”吴有匪勾了一下别枝的鼻子,目光看着别枝,实际眼角偷偷看婉兮。 婉兮除了受蛊控制,对他们二人全无戒心,也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德国人既然起了戒心,想必他们应当是冒犯到了德方对技术的敏感地带。” “你的意思是他们通过买这几辆飞机,顺藤摸瓜的摸到了核心技术?”吴有匪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又找不到别的原因。 别枝摸着自己的下巴,喝了两口红茶,“要是我是三儿的话,我必会釜底抽薪,拆个两三架飞机。” 她是吴有匪的正妻,上海领的结婚证。 比那到龙虎山修行的孙语柔要名正言顺的多,喊吴凌恒三儿倒也不算僭越。 只是她小小年纪这般喊婉兮的夫君,不管怎么听都觉得有些子怪。 “就算拆了,有些零部件跟得上吗?好比发动机?!”吴有匪甚至航空技术的困难,忍不住为吴家建厂担心。 婉兮掩唇一笑,“他们比着原装飞机的发动机,做了个差不多的,有80功率。” “80功率可不够啊,顶多做来当模型的。”吴有匪也陷入沉思。 别枝可就另眼相看了,“模型怎了?!!世界上第四个会造飞机的是我们,大总统知道了,可得高兴坏了。” “也是,不过……” 吴有匪下意识的要扶眼镜,才发现鼻梁上什么都没有。 婉兮有些不好意思的,把眼镜从口袋里拿出来给他。 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睡觉醒来这眼镜攥在她手里,也不可能是别人逼她拿的,只可能是自己睡的稀里糊涂摘了他的。 吴有匪见了那眼镜,自己也是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许久接到手里,戴上的时候不自觉地清了清嗓子缓解内心对她的柔软,“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发动机的功率的?” “元术镇日报上有啊,他们照着飞机发动机的技术,运用到了战舰上。”婉兮也不知道元术镇日报写没写,但确有其事。 想必吴有匪和别枝,一时也没空去买元术镇日报查明她说话的真假。 吴有匪思虑一番,道:“嗯~吴系有很大几片地都靠海,是有一直在研究战舰。” “陈大少其实真不该去元术镇。”婉兮低下了头。 那御猫儿亲近过了头,在舔她的脚趾头。 她没穿袜子,被舔的脚趾头发痒。 别枝好道:“怎的不能去了?” “这一次,陈家怕是要大出血。”婉兮若有深意道。 吴有匪也是明白过来,“法儒若知道吴家掌握的技术,恐怕会主动提出分担吴家军需,炮弹、粮草一个都不能少。” “为何啊?陈家是钱多吗?”别枝茫然不知道。 见婉兮和吴有匪笑而不语,才痛定思痛努力思索,“哦!!我明白了,陈家是想要技术,他们也要自主研发。” “技术怎可能给外人。”婉兮摸了摸别枝的头。 别枝就好像跟她认识了很久一样,亲密的钻进她的怀里,“那是为什么?” “投钱给吴家,能弄点股份是最好,弄不到……”吴有匪有心提点别枝,说话点到即止。 别枝立刻明悟,“弄不到,日后进飞机也能便宜点。” 进口飞机多麻烦、价格上多离谱,那自不必说了。 能自主研发了,是举国之幸运。 “吃晚饭了,快去洗手。”吴有匪看了看表,催促别枝。 别枝听话的去洗手间洗手,婉兮也要起身。 吴有匪手臂拦在婉兮面前,“风晴。” “啊?”婉兮不明。 他感觉有刀子抵在自己的声带上,每一字都是带着深情刺痛,“我真的看不出你是偏向段薄擎那一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般……”带着善意和友好。 这样女子怎会是段薄擎的棋子? 她太美好了! 美好的就好像她很遥远,根本不在自己身边一样。 虽然她已经站在他面前,落落大方。 “谢谢您的信任,风晴必不辜负。”她柔柔而笑,清雅动人。 他低头看地上的猫儿,“御猫气性大,只愿跟福缘深厚的人亲近。” “可能吧。”她推开他的手臂离开。 猫儿本身就有灵性,和蜃、鲲喜欢有灵气的人的习性相差无几。 它本能的喜爱婉兮身上鲲曾经留下的福运,喜欢她潜藏在灵根深处的慧灵之女的灵气。 晚饭后,吴有匪带着别枝上去双修。 婉兮今日笑得最多,实则是心痛最多的时候。 在报纸上看到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却不能马上了解情况。 只能伪装的不在乎,等到了现在才去翻看客厅里的报纸,去找吴、于两系打仗的具体情况。 吴系虽打了胜仗,可损失极大。 敌方发现吴系只有吴凌恒能打仗,其他的各旅基本上报废。 故意把战线拉得很长,用来打击其他作战旅。 吴凌恒本可以通过电报来指挥,因为通讯营的大部分精英都让吴有匪带走了。 对方只要一想办法截获电报,吴系就处于情报瘫痪。 吴系后来采用信鸽,对方便出动军鹰。 各旅都被打烂了,只剩下吴凌恒手里的几个旅。 按照他现在权限称为师长也不为过,可惜战时不能晋升,要熬到战后授勋才行。 “他这是受了萨满的诅咒,得喝血才行,喝我血补充灵力才是,不然可怎生面对接踵而至的战事!!”她清楚她此刻在他身边的意义。 甚至都想过翻窗逃走,可是不行啊。 身体里有蛊,蛊控制了她的全部。 怎样才能脱离束缚?? 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太笨了,一点主意都没有。 “风晴小姐,您怎么还没睡啊?”巧儿晚上巡视房间,发现客厅还亮着一盏台灯。 打开了吊灯,发现婉兮眼睛红红的,“您哭了?” “看到战事中死伤太多,心中有感而发。”婉兮快速的擦了眼泪,掩饰道。 巧儿也没多想,上去给她披了件毯子在肩上,“快去睡吧,这些死伤的将士,大总统夫人会请洋和尚超度的。” “嗯。”婉兮上楼的时候,心想着那些将士不是信佛就是信道。 也不知大总统夫人请来的牧师,是否真的能让他们的灵魂安息。 回到卧室,躺下安睡。 睡梦中总是飞机大炮的乱窜,弄的她在梦中很是难受。 她急促的呼吸,“不要!快逃!!别开战机,军鹰会把飞机撞下来的,不要……不要……” “没有战争,这里是和平的,不要怕。”一个温润的声音入了她的耳。 她被吓了一跳,惊恐的睁开眼睛。 吴有匪正在解她的衣扣,她连忙推开他,“您……您做什么呢?” “你不是早就做好了做我女人的准备?上午见我时还喊我夫君,一副认定了我的样子,现在怎又矜持了。”他身体如巍峨峻岭一般,怎的都推不动。 唇落在在她的脸颊,解衣扣的动作半刻都没停。 婉兮惊慌道:“我那是认错人了。” “你属意的人不是我?”吴有匪还是第一次在女人面前碰壁。 婉兮认真的点头,“自然不是。” “段薄擎?”他不信他会输给段薄擎那块冰,段薄擎对女人的那根筋还没开窍呢。 婉兮用力的摇头,身体因为害怕发抖的厉害,“不是他,他……他那块冰山怎是我这样的普通女子能攻克的,是……是……孔二公子,吴师长容禀我心仪凌尘好久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51章 孔二狗的本性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你再说一遍,你心仪的是谁?”他着实看不穿这女子,解扣的手僵了。 白日里的一番深情告白,竟是诉错了人吗? 还是故意欲拒还迎,好钓得他的胃口。 婉兮是情急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才会说心仪是孔二。 此刻被质问,自己也是难以启齿,“孔……孔家二公子。” “段薄擎也就算了,你本就是他的人,孔二狗又是怎么算?!!”他自问自控能力极强,却被她激的有些发火。 婉兮侧过头,不与他对视,“我只是月宫的员工,怎么就成了……成了……他的人?” 她很小心的用第三人称指代段薄擎,生怕被蛊控制的又喊出一声鸡皮疙瘩掉一地的“薄”。 “怪我唐突了。”吴有匪拉上她衣襟,背过身去。 婉兮扣上扣子,坐起身,“我……今儿真的对您表白了?” “我像是那种会强迫妇女的恶人吗?”他低头苦笑。 觉着自己这辈子真是太惨了,旁人看着位高权重。 从前喜欢婉兮,是爱而不得。 听得段风晴对他表白,还想着总是悬着的一颗心可以落下了。 婉兮连连摇头,“你绝不是,定是我……定是我不好,认错了人了,让您会错意了。” “可我还是不甘心。”吴有匪偏头少许,眼角的余光斜向她。 她自知理亏,在床上跪着赔礼,“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我不甘心的是,孔二这个纨绔子弟到底哪里吸引你,皮囊吗?”吴有匪承认孔凌尘有天生一副好皮囊,但是比起自己这副样子,似乎还差点。 婉兮柔柔一笑,“他……他是装得愚笨,实际上聪明过人。” 那崇拜的口吻真是好生气人,惹得吴有匪妒火中烧,“你怎么知道他聪明过人的?” “猜的啊!如此眸清神正的人,定不会像传言中的那么不堪。”婉兮为了找挡箭牌,只能把孔二往好了说。 吴有匪一听她没有根据的觉得孔凌尘好,更是不服气了,“你倒是挺会猜,万一他是真的傻呢?” “若是证明他真是纨绔子弟,风晴自是看不上他。”婉兮并没有把话说死,以免太过一往情深。 反倒令人起疑,觉得虚伪。 吴有匪提步出门去了,“明日我就请他来,让你认识认识孔二狗的本性!!!” —— 孔凌尘府邸。 月光皎皎,从落地窗照进来。 铺在了柔软的羊毛地摊上,几只灰色小老鼠上面爬动着。 手里还奢侈的抱了块指甲盖大的黄油,吃的狼吞虎咽飘飘欲仙了。 “阿嚏、阿嚏——”孔凌尘躺在檀木的太师椅上太月亮,不知怎的连连打喷嚏。 越打还越厉害,惊的耗子们乱跑开来。 他难受的揉了揉鼻子,心里纳了闷,“怎么突然就打起喷嚏?我这样的人还会感冒?该不会是有人在背后说本少爷坏话吧。” “吱吱~”小耗子顺着太师椅的椅子腿爬上了他的膝,两只黑豆一般的眼睛望着他。 他摸了摸小耗子毛茸茸的脑袋,“钱儿四,你吃饱了吗?” “吱吱~”它很是通人性,竟然回应了孔凌尘的话。 这只叫做钱儿四的小耗子,来头可不简单。 本家是东北的灰仙,跟出马仙儿的本事人混饭吃。 寿命长过很多其他普通的老鼠,听说它和孔二特有缘分,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 半年前跟着他去过幕州,幕州金府的地牢里还听吴采采说过心事。 正因如此,它才把吴采采在牢里的话递出去。 孔凌尘举头望月,“你看着月光多好。” 其他几只老鼠也不怕人,纷纷爬上了他的身上。 “吱吱~”小耗子又回应了两声。 孔凌尘皱起眉头,“我当然不会娶金朵。” “吱吱~”小耗子龇牙咧嘴。 孔凌尘苦笑,“你什么时候到了采儿那一边了,竟然为了她威胁我。” “吱吱~”小耗子又叫了两声。 他张开双掌在耗子面前,耗子跳了上去。 倒头就睡,像个大老爷。 孔凌尘合上双手,护着它在掌心,“也就只有你陪我说话,你说,采采她会想我吗?” “嗯,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她不想我想谁啊。” “西林城那边听说有暴徒闹事,连火车站都炸,希望不要牵连到她才好。” “老金头大概是怕金朵会伤害春莺的孩子,才把她支到上海来的吧。” “哎,可真是苦了我了。” “金朵想要做女军阀,一门心思的要掏空我孔家呢。” …… 他自己招惹的金朵,居然朝耗子大吐苦水。 小耗子一句也没听进去,咂着嘴睡的十分舒服。 “叮——”电话响了。 刚刚熟睡的小耗子炸毛惊醒,从他手掌心里钻出。 飞也似的逃进老鼠窝里,其他耗子也都受到惊吓逃走了。 凌晨两点,居然有人打电话。 除了金朵之外,他想不到还会有什么人会这么任性。 提了电话扔到一边,让电话占线。 他闭上了眼睛,傲慢的思忖—— 【不用想,一定又是嚷嚷自己做噩梦,好骗他过去生米煮成熟饭,他可是个冰清玉洁的好人呢。】 想着想着忍不住皱眉,吴家军的“鲲鹏”飞行队对于系复仇的时候那么风风火火。 怎么突然之间就偃旗息鼓了,并没有没有一点楚婉兮的消息。 封闭起来训练了? 可是也太久了吧!! 这都要半个月了。 况且立功完了之后会授勋吧! 大家都想着她立功之后,定是会成为旅长的。 到时候吴凌恒一提就是师长,最后做军长接吴军阀的班。 说来也怪,吴系和于系用兵。 那样一个非常时刻,吴地最近一段时间跟段地十分不睦。 不仅采取了经济制裁,不向段地提供任何生活用品、盐铁、军火。 两地边境更是关卡重重,守备十分森严。 两地相互孤立,搞得陆路交通和水陆交通,都变得十分不顺畅。 有人说吴军阀好像被段薄擎绑票过,他的人也去调查过,吴军阀确实失踪过一段时间。 不过后来又回去了,人也没有什么损伤。 段薄擎是什么鬼? 人称毒蛇,段疯子。 他抓了人肯定要弄死的,就算侥幸不死,也得活生生脱层皮吧。 吴军阀落到他手里,居然能完好无损。 太不像段薄擎的狗性格了!~ 算了,段薄擎自己小命都不保了。 自己地盘上被人经济封锁,怕也是无暇顾及。 想着想着,沉沉的睡去了。 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身体却懒得不想起来。 外头阴沉沉的下了瓢泼大雨,风也刮得很大。 派往前线运送物资的运输机不得不暂停任务,街上几乎是看不到一个人。 只是在他家公馆门前,停了一辆白色小汽车。 从车上下来一个手持黑色雨伞,穿着绿色军装的女子。 女子扎着丸子头,脚上穿着沉重的军靴。 步伐十分利落的走来,她身后的副官随从全都淋在雨里,可见平日里是多么的霸道。 他不过假寐须臾,脚步声就到了近前。 金朵单膝跪在他的手扶太师椅旁,“都九点到了,还没起吗?” “昨夜受了点风,有点冷,我的小朵儿,你昨晚睡的怎么样了?没我在身边,是不是孤枕难眠啊?”他痞痞一笑,手去摸金朵的脸。 心里却不以为意,昨夜打电话不接,今儿人就找到家里来了吗? 金朵把他的手拍开,娇嗔了一声,“我可没工夫听你嘴贫,知道吗?段薄擎醒了,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让人释放史岩。” “什么?他不是要害中枪了。”孔凌尘也没想到,照片拍下来他被子弹打成重伤。 那可是反器材狙击枪,打在人身上基本上就是两截。 黑龙会为了杀他真是下了血本了,听说送去医院的时候人都快成肉酱了,这都能醒过来???!!! 孔凌尘蹙眉思虑了一会儿,轻声冷蔑道:“哼,史岩一定对他感激涕零吧?” “可不是,史岩当时被软禁在月宫的房间里,亲耳听到黑龙会刺杀他的全过程,是真心后悔误会了段薄擎。”金朵对他道。 孔凌尘问她:“你一大早的过来,就是为这事?” “不该去看看探望一下他,看看他的伤情吗?”金朵曾经和段薄擎有过深度合作,后来被金军阀发现了。 她为了划清界限很久没有主动联系过段薄擎,不过昔日的交情大体还在的。 段薄擎受了重伤,她去看看金军阀应当也没什么可指摘的。 孔凌尘伸出手,笑而不语。 金朵脱了皮手套,拉孔凌尘起来,“下楼吃早饭了。” “饭菜哪有你香甜可口?!” “讨厌~又贫嘴!你都不知道,吴少将可是生你的气了。” “生我的气?” “昨晚上打了你一夜电话,都是占线。” “那电话是他打的?” …… 两小时后,同福路医院。 大批的记者堵在门口,只要一有车停下。 立刻就拿了照相机去拍,顺便采访从上面下来的人。 洪帮就来了俩人,洪大当家跟史二当家。 俩人已经在病房里和段薄擎见上,放下果篮和花之后。 寒暄了几句,道歉的态度倒是诚恳。 紧接着大总统也来了,低腰询问了段薄擎的伤情。 听段薄擎说无碍,一脸放心道:“你没事就好,黑龙会也太无法无天了,社会各界都在讨伐他们,估计能消停好一阵。” “段兄,你怎么缠了这么多绷带,跟埃及法老似的,你不会残废了吧?哎呀,可怜你还没娶老婆呢。”孔凌尘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上去就用手戳段薄擎的绷带。 本来是想要检验伤情的,看看他到底是真伤还是假伤。 居然被一股强大的灵力给推开了,弄的他差点没站稳要摔倒。 在普通人看来孔凌尘就是自己莫名其妙重心不稳倒下去的,模样狼狈的很。 孔凌尘扶住了床头柜,眼神变得异样。 好强的灵力!! 看来是假受伤咯!! 段薄擎轻轻咳嗽两声,一副兄长模样语重心长道:“孔二公子都磨砺了那么多年,还不能稳重吗?自己站着就跌了。” “嘿嘿,还要向段兄您多多学习才是,我带着女朋友来看你,你的伤怎么样了?”孔凌尘一副极为关心的表情。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52章 探病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段薄擎惺惺作态的捏了捏自己小腿骨,“只是醒了罢了,几时离开病榻还尚未可知。” 此举很容易让人误会,他是膝盖中弹尚未恢复。 大总统和他身边的秘长,都是面色一凛。 “我看你说话中气挺足的,不日就可痊愈。”孔凌尘被他震的那根手指还是麻的,心里面是半信半疑的。 段薄擎也不否认,“那就承二公子吉言了。” “月宫那个刚出道的歌星呢?”金朵冷不防问了一句。 段薄擎脸色本来就冷的像坨冰,眉头一皱神色更加冷厉,“还好。” “你们共处一室,她却没事,段少帅必是为了佳人受伤的。”金朵怕真的惹恼段薄擎,笑着将怀中鲜花放在床头。 她从前依仗他,眼下也不能得罪他。 孔凌尘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她既然没事,这两天怎么不唱了。” “知音都不在了,自是没必要唱了,难不成她还会为了你这样的凡夫俗子开嗓不成。”金朵吃醋孔凌尘曾经多看过“段风晴”一眼,拿话故意去刺他。 孔凌尘全然不在意,随口称是。 现下大总统在此,后面社会各界名流候着拜见,门口又有专人拍照。 流传出去遭笑话的又不是他,遭笑话的又不是他。 大总统抬头问孔凌尘,“你也总去月宫?” “就去过两次,去的多的,还数吴大公子。”孔凌尘最会找人背锅,很快就把锅推给吴有匪。 大总统点头,“他作为国家要员,这种声色场所还是少去为妙,有时间我找他说说。” “他的公馆离这里很近,要不去他的家里玩玩?”孔凌尘在大总统旁边出馊主意。 床前闪光灯亮起,拍照的是大总统带来的金陵日报的摄像编辑。 为的就是让媒体记录病房的情况,又防止了外面那么多媒体一窝蜂的打扰病人康复。 大总统很少有自己私人的时间,做任何事都容易被过度揣摩。 不管去谁家里,都会见报。 大总统看了看表,道:“今天怕是没时间。” “大总统今天下午还有一场会要开,一会儿就要去机场。”秘长拿出行程表,宣读上面的内容。 段薄擎“虚弱”的咳了两声,“真是惭愧,您那么忙,还要让您为了我的事奔波。” “是我自己要来的,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会让忠良在自己的国家被人刺杀。”大总统自责的望着他,眼中带着深深的愧疚。 段薄擎摇了摇头,“他们是在报复幕沪号爆炸案,跟您没关系。” “段少帅真乃忠良也!可比那宋朝的岳飞,蜀汉之关羽。”史岩竖起大拇指夸他。 段薄擎还是崩着臭脸,“早前还要拿炸药炸我。” “那不是误会嘛~”史岩老脸一红,十分不好意思。 段薄擎目光瞟向大总统,“您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也好,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大总统拍了几下他的肩膀,往他手里塞了一枚勋章。 视线在段薄擎身上停留了一会,扭头离开了病房。 史岩一看,道:“这不是立了大功才有的军功章吗?” “恭喜段兄,喜得勋章。”孔凌尘嬉皮笑脸的拱拳贺喜。 心里面可是嘲讽,段薄擎可是有自己地盘的军阀。 算是一方诸侯了吧!! 除非归入新XF下,否则可真轮不到大总统授勋。 而且还不是摆在台面上的公开授勋,私底下往他手里塞了一枚。 什么意思? 招安吗? 倒像是羞辱呢。 段薄擎受辱,心情阴沉,面上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今天是工作日,孔兄不用上班吗?” “还不是听说你醒了,专程请假来看你。”孔凌尘分毫不让,痞笑着膈应他。 史岩和洪大当家是江湖中人,见惯了这些人情世故。 一眼就看出来二人有点点争锋相对,可不想无端卷入其中。 洪大当家给史岩使了眼色,史岩立刻拱拳告辞。 连那个记者都跟着大总统一起坐陈家的专机回金陵,病房里只剩段薄擎、孔凌尘和金朵三人。 唯独金朵没听出火药味,道:“段少帅醒来是大事,大总统都来了,一会儿孔老爷子和吴少将估计也会来。” “孔老爷子我不敢说,但是吴少将是绝对不会来的。”孔凌尘在病房里四处打量,视线落在了那些送来的补品上。 一件件的仔细端详,嘴角浮着坏笑。 金朵不解,“为什么啊?” “朵儿不知道他们俩在金陵的恩怨么。”孔凌尘笑的更坏了。 段薄擎现在觉得孔凌尘就是只蝈蝈,没完没了的在自己耳边聒噪,“宁苍。” “在。”宁苍一直守在门外,听令便立正站在床前。 见她突然听令出来,孔凌尘吓了一大跳,“哎哟,宁姐,敢情你一直在门外呢。” “我要休息了。”段薄擎翻身背对孔凌尘。 宁苍躬身虚引,语调强硬,“感谢您来看我们少帅,请回吧,医生说他每天至少要休息十六个小时以上。” “补品不错,要记得吃哦,不要辜负大家的一番心意。”孔凌尘阔步出去。 临了回头看了一眼,笑嘻嘻道:“不会是你把楚婉兮藏起来的吧,活生生一个大活人就这样不见了。” “您请。”宁苍再次强调。 孔凌尘打算就这么拂袖而去,段薄擎居然坐起来。 还是盘腿的姿势,眼神像淬了毒的毒蛇,“如果楚婉兮丢了,吴凌恒早该去找她了?何至于你在我面前乱猜。” “有道理、有道理,我就是顺嘴一问,毕竟你段系是突然和吴系交恶的,我就是好。”孔凌尘讪笑道。 段薄擎手里玩着军功章,随手仍飞镖一样让军功章扎进了对面墙上,“有时候好心害死猫。”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多问了,饶了我这条小命吧。”他灰溜溜的逃走,看着极为狼狈。 出了房间到了走廊上,又开始悠闲的吹口哨。 金朵看到他这副谄媚小人的样子,有点看不上他了,“论家世你不比段薄擎差,在他面前怎么就一副舔狗样。” “我这是假意奉承,实则卧薪尝胆。”孔凌尘不经意间,玩笑一般说出真话。 金朵却是半个字也不信,鼻孔里冷冷出气,快步走到他前面,“看来是我误解你了,还道你是没出息呢,可我实在是不解,你在他面前有什么好卧薪尝胆的。” “当然有,他……可不简单呢。”孔凌尘追上去。 金朵头也不回,开了车就走。 那车还是孔凌尘自己的车,就这么让她开跑了。 孔凌尘掏了掏耳朵,又挖了挖鼻屎,“以前我也当段毒蛇是个普通人,可是最近看来,倒不然……灵力好高啊。” 论起装无能废柴来,段薄擎可比他高处许多段位。 他自己的演技相对浮夸,段薄擎可就是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没有让任何人看出来。 今天是故意卖了个破绽,才让他看出来啊。 “孔二公子,你真是让我们师长好找。”肖战龙从对面马路的车上下来,朝他径直走来。 孔凌尘还要装傻充愣,“有匪兄找我?” “一直打你电话接不通,我就去你府上找。”肖战龙道。 孔凌尘给肖战龙一根烟,笑道:“是我家佣人告诉你我来同福路医院了?” “不用,跟我上车吧。”肖战龙请他上车。 到了车上,肖战龙才跟他讲,“你家佣人口风很严,不肯说你去哪,后来我就回去了。” “这我就听不明白了,您既然不知道我在哪?怎么到医院门口等得我。”孔凌尘挠了挠头,无所事事的看着窗外。 肖战龙道:“是风晴小姐说您肯定去医院探望段薄擎的,让我等在医院门口就好了。” “诶,不是?段风晴在你们吴公馆?”孔凌尘立刻收回了视线,正色道。 肖战龙道:“昨儿就接进公馆了,您不是全国情报部门的枢纽么,连这事儿都不知道?” “我最近几天不上班。”孔凌尘道。 他不上班的时候不喜有人打扰,情报都是给自己的心腹下属。 只有心情好了才会去特别行动科,看看档案和资料。 “给你。”肖战龙给了他一面小镜子。 他拿着镜子整理发型,又低头打理领结,“要早知道风晴小姐在吴公馆,我出门肯定仔细着点,现在邋里邋遢的怎么见佳人。” “你越邋遢,我们师长越开心。”肖战龙道。 孔凌尘不明白,“为什么啊?我这样衣冠不整,唐突了佳人可怎好。” 肖战龙有点鄙夷他这个举动,觉得甚是肤浅。 好色男都这样,包括吴有匪。 去医院探病段薄擎要见报这种事,也没在意自己穿着。 一听要去见段风晴,跟着了魔似的要打理形象。 “停车!”孔凌尘在吴公馆门口看到一家西装店,叫停了车子。 进去买了一身西装换上,步行进的吴公馆。 客厅里,戴师傅的徒弟正帮忙婉兮试鞋子。 戴师傅受了惊吓不敢再来,刚好店里收了六个学徒。 这徒弟徒弟是运气不好,店里抓阄轮到了她。 她起初还觉得怕,慢慢的就被婉兮气质吸引,蹲着帮婉兮穿鞋的时候还打趣,“我当学徒这么久,还没见过这样好看的脚,简直就是用玉雕琢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53章 血引蛊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你也想要这样的脚?”婉兮的脚塞鱼嘴鞋里,晶莹的脚趾露了出来。 前清女子的脚可是私密处,不许予人观看的。 这鞋打破了旧时传统,又没有全露。 很显前卫,但并未过于开放。 小学徒撅了噘嘴,替她穿另外一只鱼嘴鞋,“谁不想要,人人都想要,可这都是天生的。” “我的脚生来也是难看、粗糙。”婉兮认真道。 小学徒手上套鞋的动作停了,“您是靠后天的保养?” “想知道我用的什么手段?!”婉兮故作神秘。 小学徒低着头,连微微染上红晕,“如果您愿意,我当然想知道。” “是蛊。”婉兮在她耳边悄悄道。 小学徒心口一颤,坐瘫在地上,“美……美人蛊吗?” 自那日被戴师傅发现了身上中了美人蛊,这蛊好似也不怕再被人知道。 婉兮再同人说起,便不会受到限制。 “爱美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婉兮朝小学徒伸出手。 小学徒犹豫了几秒钟,把手交给婉兮,“我……我还是保持这个样子比较好,还是风晴姑娘有勇气。” 丑点就丑点吧,在身体里养虫子这种事可是消受不起。 婉兮把她拉起来,踩着鱼嘴鞋在房里走了几步。 鞋子是用骆驼皮做的,脚感可比一般的水牛皮、牦牛皮要舒服多了。 “别说,戴师傅手艺可真好。”婉兮温温而笑,绝口不提蛊虫之事。 小学徒跟在婉兮后边问:“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婉兮道。 小学徒请她回去坐下,“昨天我们几个姐妹和师傅一同连夜赶工,做了好几双不同样式的呢。” “哟,还有高跟布鞋呢。”婉兮拿起小学徒手里捧得布鞋,布鞋用的是橘色的面料。 上面绣的一朵牡丹,牡丹国色天香。 从前可只许国母穿戴在身上,现在竟然跑到一个歌女脚上。 婉兮摸着绣面好问道,“怎么绣个牡丹?” “师傅拿的绣样给少将大人参详,是他亲自选的呢。”小学徒抿嘴一笑,很是纯真可爱。 婉兮微微有些讶异,“他给我选的?” 没搞错吧? “我给您换上。”小学徒道。 孔凌尘躲着偷窥,也觉得有趣。 双手背在身后,腆着肚子走过去,“风晴小姐,没打扰你试鞋的雅兴吧。” “我若说有,孔二公子可会离去?”婉兮展扇遮面,态度有些清冷。 实则是心虚,昨儿情急拉他当挡箭牌。 吴有匪信誓旦旦的说要请人来,肖战龙请人不利。 她心里还窃喜,此事可就此敷衍过去。 谁知吴有匪威胁她说,要带她一同去孔二府上守株待兔。 只好点拨肖战龙,让他去同福路医院门口等人。 孔凌尘虽然聪明,哪能猜到“段风晴”会这么坑他。 二世祖一样的坐在沙发上,夸张的翘着二郎腿,“你以为本公子想来啊,要不是肖副官苦苦哀求我才不来。” “我跟孔二公子打趣,您怎么还当真了呢。”婉兮圆滑道。 她不知自己这般圆滑样子,非但不丑陋还,还有几分娇俏。 孔凌尘竟有些失神,回过神来的时候真想打自己一巴掌,只得转移注意力到小学徒身上,“这是戴记的小学徒吗?” “正是。”小学徒回答道。 孔凌尘朝她吹口哨,顺势捏了人家的小手,“我也常去戴记做鞋子,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个不争气的,都在后边院子里,不方便见人。”小学徒慌乱的把手缩回去。 孔凌尘这个登徒子抬手又去撩人家额前的发丝,“叫什么?” “琳儿。”小学徒缩着脑袋在发抖。 孔凌尘把她的发丝撩到耳朵后,带着痞气柔柔一笑,“没有大名么,才刚见面就告诉我小名。” “我是个孤儿,没有姓氏,师傅给我起名琳儿。”琳儿被孔凌尘鼻子里喷出来的温热,臊的扭头不敢同他对视。 孔凌尘调笑道:“可是琳琅满目之琳?” “对。”她嚅嗫道。 孔凌尘娓娓道来:“东汉《说文》有云,琳,美玉也。果然是人如其名,生的这般水灵动人。” “我这般丑样,哪里水灵了。”琳儿畏惧的看着他。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面三棱镜,递给琳儿,“你平日一定鲜少看自己的模样。” “求求你饶了我吧。”琳儿哪敢接,跪在了地上。 孔凌尘看她这样害怕的样子,想到的是那日在旧无旅馆中受惊仓鼠一般的吴采采,“怎么你也让我饶你?我又不是段薄擎,动不动就乱杀人。” “可是……可是金大小姐……她……”琳儿身子伏地,惊恐万状。 上海滩金朵的名声可是厉害,凡事被孔凌尘多看一眼的。 下场都没有太好,许多暗中被人下黑手,扔进黄浦江里淹死。 幕后黑手人人皆知,正是那金军阀的女儿金朵。 婉兮看琳儿着实可怜,道:“这些鞋留在这里我自己慢慢试,你先回去吧。” “好,若哪双鞋穿的不舒服,可以打电话到戴记来找我。”琳儿取出新鞋中的鞋帮子,装进木匣中匆匆逃走。 孔凌尘发了呆,全然没注意到琳儿离开。 之前在幕州和金朵在一起,大部分是为洗脱自己和采采的嫌疑。 到了沪上也是一样,终究是为了掩护他钟情的那个她。 金朵爱怎么跋扈,他都懒得管。 只等着有天她作茧自缚就好,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就觉得难受。 难道是因为段风晴的原因? 他侧目去看她,她低头试鞋。 全然把他当做是空气,那双绣牡丹的高跟布鞋在她脚上好生合适。 孔凌尘禁不住赞叹,“这鞋和你真是合适,端庄大方。” “说明我知道什么样子的,是最适合她的。”吴有匪冷不防从楼上下来,金丝眼镜在胸前的口袋里。 不戴眼镜的他,还是儒雅。 只是看着没那么文弱了,眼神里也有一股子力道。 孔凌尘总觉得在他话里听到些醋味,不过不好当面挑明,笑道:“你和风晴小姐真是情投意合,这都领进家里了,说吧,请我来是不是跟我炫耀的?” “炫耀谈不上,带她见见熟人,省的日后见面生分。”吴有匪拿起电话,把下人房李的巧儿喊来。 巧儿沏了一壶茶,给大家伙儿倒上。 孔凌尘嗅了嗅,便有点排斥,“生普洱啊。” “不喜欢?”吴有匪低头品茶。 孔凌尘轻哼了一声,“我喝生普洱不习惯,喝了就要拉肚子。” “那说明体内有寒气,就更要喝了。”吴有匪劝说他。 他勉强喝了一口,道:“我是信你,才喝你这茶的。” “你还怕下毒有人不成?”吴有匪轻轻问了一句。 婉兮心头一凛,喝了一半茶停住了动作。 孔凌尘抑郁道:“我听说苗地的草鬼都是把蛊下在茶里的,尤其是生普洱最好养蛊了。” “只有段薄擎那苗地野人,才会行此污糟之事吧。”吴有匪缓缓道。 孔凌尘斜向婉兮,“她还中着蛊呢,我知道这话我不该说,可是你就不怕你的枕边人,半夜有蛊从鼻孔里爬出来?” “知道不该说,还说出来!”吴有匪用力拍桌,面上染了些愠色。 婉兮很清楚自己住在吴公馆,外人自会觉得她和吴有匪已经同居了。 既然当了歌女,就没人信她能出淤泥不染。 就算有一千张嘴也很难向所有人都解释清楚,不过向孔凌尘解释清楚还是很容易的。 她放下茶盏道:“我并非少将枕边人。” “就算现在不是,将来也是。”孔凌尘跟“段风晴”不熟,内心深处毫不在意她是谁的姘头。 反正在这大上海,就算不是歌女。 有点姿色的上流社会千金名媛,也很容易沦为交际花。 婉兮缓缓道:“我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 “啪、啪、啪!” 孔凌尘鼓掌赞许,“风晴小姐好风骨,在下佩服。” 其实心里不以为意,只是随口附和。 “月宫里中美人蛊的员工,都不会和男人亲近,这辈子都不会。”婉兮缓缓道。 孔凌尘蹙眉,“这是为什么?” “阁下可听过猫鬼蛊?”婉兮问道。 孔凌尘仔细回忆特别行动科收集的关于苗蛊的资料,“好像是一种很难配置解药的蛊,不过要一遇到男女之事……” “只要和男人亲近,我……我们就会失去……美貌。”婉兮低下头,默默垂泪。 吴有匪大骇,惊诧的看着她。 他知道婉兮中了美人蛊,本相可能并不是什么美人。 更知道猫鬼蛊的特性,一遇男女之事就被化解。 旁人中蛊,都是渴望解药。 唯有这美人蛊,中蛊者都不太想解。 终归是因为陷入男女之欢中,全然就没有深想这件事。 此事只要深想,便知她不能与男人亲近。 婉兮声音染上了鼻音,“所以我撒了谎,我骗……骗少将说我喜欢的是孔二公子。” “你居然甩锅给我!!!”孔凌尘意外得知自己背锅,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吴有匪却淡定许多,“段风晴”不是真的喜欢孔二货就好,“看来我今天是请错人了,早知道就不请孔二公子来添乱了。” “可惜她只能做个花瓶,可远观不可亵玩。”孔凌尘知道自己被请来的用意,自然不高兴。 拿出烟来抽,嘴里冷不防的带刺。 他把烟塞进嘴里的那一刻,心里微微一凛。 怎么回事? 平日里厚脸皮惯了,什么脏水没受过。 今儿怎么这么在意? 喜欢上段风晴了?! 呸呸呸!! 他的心是给采儿的,可不能喜欢上别人。 得约束自己!! 必须这样…… 吴有匪戴上了眼镜,修长的手指落在婉兮手上,一下握紧,“谁说我只看不碰了,我从来就不在乎皮相。” “可是我在意啊。”婉兮哭成了泪人。 吴有匪微微一怔,没想到她气质如玉华一般的是那般爱美,“人不贵皮相,贵在气质,你气质如玉,定……” “人的气质是由皮相定的,我以前的气质如马路上的牛粪。”婉兮歇斯底里。 他瞧着不忍,却着实不想这一生都碰不了她,“你这么在意皮相吗?” “若不能保持好看,还不如死了呢。”婉兮趁机抽出手,双手捂脸哭出声来。 孔凌尘起身,坐在她旁边的扶手上,“吴有匪不懂怜香惜玉,可我知道啊,我知道美人爱美之心胜过自己生命。” “真的?”婉兮抬头看他。 他手在婉兮脑后一摸,摸出一朵玫瑰,“快笑笑,哭了多难看,白瞎了这么好的蛊。” “嘻嘻。”婉兮破涕为笑。 他的表情变得神秘,“我能看看蛊虫吗?” “怎么看啊!养在身体里了。”婉兮不明白道。 他把玫瑰交给婉兮,在她耳边道:“我听说蛊虫嗜血,一点点放进普洱水里的血,就能把它们引出来。”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54章 血饵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这是什么鬼才的想法啊,居然要把她体内的蛊虫引出来一观。 婉兮自己中蛊那么久,都未见过蛊虫的样子呢,“虫子生的丑陋,会污了您二位的眼的。” “我不怕,越污我越喜欢,吴有匪不喜欢可以蒙着眼。”孔凌尘无所畏惧道。 “蛊若引出来,不就等于是解蛊了?”吴有匪对苗蛊只是略有耳闻,对骨性并不通晓。 还道只要把蛊引出来,就能把蛊毒解了。 孔凌尘自说自话的摘了吴有匪的眼镜,拔了他的镜片割自己的手指,“蛊虫进到人身体里就会不停的产卵,卵在人的血管中跟随血液流动,引出一两只根本没用。” 血一滴一滴的落尽茶汤醇厚温黄的普洱中,红墨般缓缓的晕开。 “碰——”她的心猛然一跳,瞳孔也跟着放大了。 心脉中寄居的蛊骚动起来,血管中的虫卵也全都沸腾了。 是血!! 引诱了它们的躁动! 她太阳穴处的青筋暴起,手握成了拳头。 汗如雨下的从沙发上滑到了地上,鼻子、嘴角、耳膜都在瘙痒。 眼球更有种要爆的感觉,它们要撑爆它钻出来。 “晴儿,晴儿!!你没事吧。”吴有匪搀扶起她,大声的呼喊她的名字。 她的思维变得混沌不清,人好似闯入了白雾蒙蒙的世界中,“我的头好痛,好似要裂开一样。” “难道是那杯茶影响了你?”吴有匪看到了她皮下的鼓包,并不觉得恶心,反而心疼异常。 婉兮的手狠狠的攥入地毯中,眼角滑下来一行血泪,“蛊虫嗜血,血……血刺激了它们。” “莫慌,有我呢。”吴有匪抄起滴了血的茶杯扔到窗户外面去了,顺势擦去了她脸上的泪。 少了血液和茶水融合的诱惑,婉兮体内的激变平复了不少。 似暴风雨缓慢散去的海面,慢慢均匀了呼吸。 她清醒过来,扶着沙发坐了回去,“多谢吴少将帮忙,差点就呜呼哀哉了。” “孔二货简直是瞎胡闹,为了一己私欲枉顾他人!!”吴有匪勃然大怒,狠狠的拍了桌子。 婉兮错愕的看过去,还从没见过他如此生气。 哪怕在叛离吴家那天起的争执,口气也没像现在这么重。 孔凌尘自知闯祸了,面露理亏之色,“是我不好,怪我鲁莽,下午我请你们去虹口吃西餐。” “生昌番菜馆?”婉兮问他。 孔凌尘点头,“风晴小姐可去吃过?!” “并未。”婉兮垂头擦汗。 生昌番菜馆在清末的时候就开了,开了洋菜之先例,名头自然是比其他餐馆响亮些。 孔凌尘一拍大腿,“你没去,刚好带你去尝鲜。” “我不同意。”吴有匪倒水给婉兮喝。 孔凌尘觉得委屈,“为什么?” 难道连将功补过的机会都不给他吗? “那里太乱了。”吴有匪话里若有所指。 租界以外的地方大多没那么繁华,虹口一带是洪帮的地盘,黑龙会也占一些。 可以说是上海滩最鱼龙混杂的地方,不过若带足了人去也是无妨的。 孔凌尘自是可以提出带自己的手下去保护,可是人贵在见好就收,不好就着一件事不依不饶,“还有几个西餐厅在法租界,都是洋人开的,去那里也行。” 吴有匪没说话,盯着婉兮耳畔的位置。 婉兮也察觉到内耳道隐隐发痒,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那东西从耳道中爬出,爬上了她的脸颊。 身子冰凉凉的,背上还有一对翅膀。 婉兮眼睛是能看见它慢慢展开双翅,打算要飞走的。 所以不动声色,并未惊扰。 看来是刚才被茶水引出来的一只,现在要离开她出走。 都说蛊离开宿主之后,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死。 它这样自己爬出来,等于是自寻死路。 “噗——” 一个极为细微的声音响起,它展翅飞了。 看它飞行的“航线”,径直是朝孔凌尘飞去的。 孔凌尘亲眼见着它从婉兮体内爬出来的样子,吓得连忙用手驱赶,“走开,别靠近本少爷。” 掌心拍到虫子,它竟没被拍走。 反而是苍耳一般站在他的掌心,弄的他瞪大了眼睛用手去弹。 谁知那虫子生生钻入了孔凌尘白皙的手掌,惊的他连忙去揪虫子尾巴。 虫子身子滑腻异常,瞬间就整个进入他的掌中。 孔凌尘彻底傻眼了,“它怎么会钻进去?” “这……”婉兮也没想到会发生如此怪诞的事情。 孔凌尘的一滴泪从眼中流出来,“我……我中蛊了,是不是?” “应该是吧。”婉兮没想到这种蛊居然真的和孔凌尘说的一样,是会传染的一种蛊。 蛊从她的身体爬出来,能感染到另外一个人。 孔凌尘伤心极了,“怎么办?我会死吧。” “不至于,我不也中着蛊。”婉兮安慰他。 孔凌尘摸了摸自己的脸,问婉兮:“我变样子了吗?” “没有,变样子要骨肉重生,很是痛苦呢。”婉兮道。 孔凌尘低头思索,“嘶~不是美人蛊么,我怎么没有变成美人。” “不知道。”她嘴上说着不知道,心里头跟明镜似的。 在她身体里有两种蛊,一种是没有虫只鬼的猫鬼蛊。 另一种是用蛊虫下的锁心蛊,孔凌尘很明显是中了锁心蛊。 吴有匪一开始还恼他,见孔凌尘中蛊了一下就开心了不少,拍了拍孔凌尘的肩膀,“问题不大,到时候去找段薄擎要解药就好了。” “什么解药啊,我刚刚得罪了他。”孔凌尘一脸绝望。 婉兮看他可怜,道:“其实可以……” 吴有匪捂住她的唇,冲她微微摇头。 大概是想阻止婉兮教他解蛊的办法,想看孔凌尘吃苦头。 “你有办法解蛊是不是?”孔凌尘看到了一丝希望。 婉兮为难的看向吴有匪,吴有匪的明显是想让他受罪。 如今是寄人篱下,凡事得看他人脸色才是。 况且孔凌尘自我惯了,确实要找个机会好好折腾一下才是。 吴有匪淡淡一笑,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知道也不给你解。” “不要这样对我,哥,吴大哥……呜呜呜……”他简直就是个软脚虾,很没出息的跪了,抱住了吴有匪大腿。 要知道人大腿是很敏感的地方,被人抱住是浑身发麻。 战场上有些重伤的将士作战的时候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灵活,会抱住地方的大腿。 很容易就限制住对方的行动,让对方成为活靶子。 婉兮真是见不得七尺男儿这样窝囊,只得帮他求情,“不如告诉他吧,日后也好记得这个恩典。” “他刚才那样害你,你还帮他。”吴有匪勾了一下她的鼻子,温和的看着她。 婉兮见他举动亲昵,退后闪躲了几步,“我是不计较,你若不肯的话,就不肯吧。” “不要啊!!!吴大哥,你要是救了我,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记得你的好,一定知恩图报,铭感五内。”孔凌尘痛哭流涕,鼻涕眼泪都擦在吴有匪军裤上。 吴有匪被抱住了大腿本来就难受,看了这个更是一顿恶心,头皮都麻了,“救你可以,但你得记住教训。” “一定记住教训。”孔凌尘哭喊道。 婉兮半蹲下来,小声的教他,“你中蛊尚浅,又没有草鬼用本命蛊给你下蛊,其实没什么大碍的。” “可是它就是进我身体里了,然后还会没完没了的产卵。”孔凌尘难过道。 婉兮若有所思,“这倒是个问题。” “你帮帮我吧。”他撒娇道。 婉兮莞尔一笑,“你拿个半生不熟的热鸡蛋在胸口滚两下,把蛊虫重新引出来就好。” “那……你去帮我煮鸡蛋?”孔凌尘一听有办法救,眼睛放光。 吴有匪护短道:“她没空。” “那让巧儿去。”孔凌尘拿起电话,递给吴有匪。 吴有匪注重个人私隐,除非有吩咐。 否则下人们都是住在隔壁的下人房,轻易是不会踏足主人家的房子里。 有事得打电话让她们来,孔凌尘这是让吴有匪打电话到下人房。 吴有匪似笑非笑,“孔二少爷这蛊怕是不想解了吧。” “想解想解,我自己去煮吧。”孔凌尘夯不愣登的冲去厨房煮鸡蛋,弄的厨房里都是锅碗瓢盆碰撞的动静。 婉兮小声问吴有匪,“他这样不会把厨房砸了吧。” “砸坏了赔。”吴有匪看起了报纸。 厨房里冒起了黑烟,全都是烧焦的味道。 婉兮放下杂志,去了厨房,“我来吧。” 不到十分钟,煮熟一个鸡蛋给孔凌尘。 “多谢段小姐大恩大德。”孔凌尘来时的体面早就败光了,新买的西装上都是烧焦的洞。 他也顾不得许多,解开扣子去解蛊。 婉兮见他没剥鸡蛋壳就要往胸口蹭,拿到自己手里剥了壳给他。 他拿着鸡蛋解蛊,突然问了一句,“段小姐怎么会解蛊之法?” “我在月宫上班,自然会些。”她轻描淡写。 孔凌尘低头看着自己被烫红的胸口,“不对。” 月宫的歌女为了好看中的是猫鬼蛊,白曼丽擅长的也是猫鬼蛊。 苗地解蛊应急通用之法,平常之人不应知晓才是。 倒是听说吴家军的听风团有专门训练此项本领,可是她又不是吴家军…… 可他总觉得,她冥冥之中和吴家军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什么不对?”婉兮问他。 他痞笑摇头,“没有,一时口误。” “哦~”她没当回事,离开厨房。 刚好赶上晚上饭点,天色渐暗。 吴有匪从酒柜里取了一支红酒,自行用开瓶器打开。 鲜红的酒液注入醒酒器,酒香四溢。 “哇,你开酒招待我吗?”孔凌尘一脸惊喜的走来。 吴有匪气消了,倒也大方,“庆祝你死里逃生。” “有红酒怎么能没有佳肴呢,我们烤全羊吧。”孔凌尘突发想道。 吴有匪觉得好笑,“就你怪想法多。” “有人空运一头山羊给我爹,我打电话让人送过来。”孔凌尘上客厅打电话,刚好遇到别枝睡醒下来。 别枝咽了一口口水,偷偷去问婉兮,“有烤全羊吃?” “你怕是不能吃。”婉兮张嘴差点说漏了,一不小心咬在了舌头上。 别枝悻悻道:“对哦,我不能吃,可是你怎么知道的。” “我……”婉兮一时语塞。 呆呆的看着雨景,眼神有些失神。 她双修不能多吃热食的事,鲜少同“段风晴”讲。 别枝没有追问,向吴有匪提议,“吃羊肉热的慌,我们去凉台上一遍看雨一边吃,又能吹风,又能享受雨景。” “这个法子甚好。”孔凌尘和别枝两个人真是一拍即合,都是吃货投生的。 忙不迭的上凉台的雨棚里搭架子烧烤,等处理好的新鲜整羊送来。 直接放上烧烤架上烤,没多久就香气四溢。 四个人坐着聊天,一时扯闲篇。 一时也聊些时政军务,说起陈法儒去元术镇的事。 孔凌尘喝的脸颊微红,还一脸坏笑,“那他要大出血了。” “你也觉得吴家能造出飞机?”吴有匪问道。 孔凌尘打了个嗝,咬了一块烤的外焦里嫩的羊肉,“特别行动科监听全国电话,包括大总统的。” “吴家打电话去找大总统炫耀?”吴有匪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吴三爷可是个内敛的人呢。 别看平日嚣张跋扈,却是个闷声发大财的主。 孔凌尘品着葡萄酒,一副飘飘欲仙的样子,“嘿嘿,洋人的技术人员和国防部都打电话给大总统,不过大总统弹压下来了。” “总统大叔藏的够深的啊。”吴有匪喝酒的样子更像喝闷酒。 自从叛离吴家之后,少了这个靠山。 等于少了一只眼睛和一只耳朵,消息不如平时那么灵通了。 孔凌尘摇摇晃晃的回屋,趴在火炉前的地毯上,朦朦胧胧的睡着了,“外面太冷了,我……我在这睡会儿……” 婉兮不胜酒力,也觉得头晕。 进去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也迷迷糊糊过去。 不知不觉,夜深人静。 四个人都喝醉了,各找一个位置胡乱躺着休息。 “我要吸血,纯阳之血。”婉兮脑子里忽然有一个阴鸷的,冷幽幽的声音袭来。 惊的她从睡梦中醒来,满头的冷汗。 屋子里黑漆漆的,吴有匪就睡在她身侧。 玉面如仙,面颊红红。 身体里的血液因此沸腾,有股强大的意念不断趋势她。 她觉得好热,热的想要脱衣服。 外套被她狠狠脱下来,然后是丝袜。 连衣裙的拉链在侧面,只要轻轻拉开就会走光。 “不要。”她被蛊控制了,把拉链打开。 洁白的侧身暴露在外,弄的她不得不设法冲破灵根上的封印,“你……你是想通过我,进入他的身体吗?” “他不是一直想得到你吗?你做他的女人,身上的美人蛊,不就解了。”美人蛊竟然和人一样会思考,会有其他妄念。 它贪图吴有匪身上的天师血,要去到吴有匪的身上。 婉兮狠狠的给了自己的一巴掌,“不行的!!我宁可一直是这个样子……” 孔凌尘其实已经被吵醒了,却假寐的躺着。 看婉兮的一举一动,她的任何动作都让他觉得好玩。 “我不管,我就是要天师血脉,给我引诱他,否则杀了你。”猫鬼蛊凶狠的威胁。 婉兮迫不得已,连连打自己的脸。 吴有匪也醒了,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做什么?” “我……我……你快走,我……我身上的蛊,想喝你的血。”婉兮捏住了拉链撇开的口子,眼中生了泪花。 吴有匪一惊,随后明白,“知道了,我先回去军营。” “谢谢……”她垂头不敢看他。 等听到关门声,才拉上拉链。 蛊慢慢沉寂下去,“没出息,给你机会让他们发现你的身份,都不珍惜……” “你在哪,凌恒。”婉兮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受蛊控制,发不出声音。 躺下蜷缩着,眼泪滚滚。 要不是吴有匪酒醒离开,她怕是控制不住蛊对她意志的摧残。 她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翌日,婉兮睡的很沉。 孔凌尘离开了,都没有醒过来。 金朵开车在吴公馆门前等他,他没有多说话。 默默的上车,脑子里盘算着事情。 金朵当他还在赌气,也没有主动说话,开车送他回去。 “猫鬼蛊是鬼,是不会有蛊虫的,说明她身体里中了两种蛊,那种蛊我也中了。”孔凌尘从口袋里摸出火柴盒,盒子里躺着一只僵死的蛊虫。 他低头揉了一会儿太阳穴,回忆着特别行动科里得到的资料,“貌似是锁心蛊,美人蛊改头换面,锁心蛊唯命是从……” 一切都是为了隐瞒她真实的身份,那么会是谁呢? 会是她吗? 对对对!! 吴军阀被绑票了,却平安无事回来。 她从此就消失无踪,是了!! 正是这样,她才会一直杳无音讯。 “你嘀咕什么呢?”金朵见孔凌尘嘀嘀咕咕,皱眉问他。 孔凌尘抬起头,清淡一笑,“金朵,我们分手吧。”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55章 孔老爷子一顿打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你今天吃错药了?”金朵脚踩刹车。 孔凌尘开门就走,“Seeyou。” “给我站住。”金朵掏出枪指着孔凌尘的后脑勺。 孔凌尘理都不理她,继续往前走。 金朵被气坏了,“你再敢走一步,我就开枪了。” 早前跟着他是因为以为他有什么真本事,结果他一次又一次的让她更失望。 要分手也是要她开口,什么时候轮得到这个纨绔自己。 “你不客气试试看。”孔凌尘回头,嘴角扬着嘲讽之意。 那般目空一切,藐视看她。 她并没有觉得受到侮辱,反倒是微微一震。 有人夺走了她手上的枪,“抱歉金小姐,您不能拿枪指着我们科长。” 不! 不止是一个人。 有两个人同时上前,挡在孔凌尘身前。 周遭还有其他人,目光都很警惕,像是草原上提防豺狼的牧羊犬。 什么时候他安排了这么多人保护? 保护他的人穿着十分朴素,宽大陈旧的衣服遮住削瘦的身材。 渔夫帽遮了脸,若不是发出声音,根本听不出来是女人。 “你们是特别情报科的特工吗?”金朵反应过来。 夺走她枪的那个女特工低着头,只能看到带着冷笑的嘴唇,“知道他的身份还敢随便动枪,连我们科长都敢刺杀。” “清琳。”孔凌尘唤了一声。 女特工面色微微一凛,咬了唇。 快速的搜身金朵,确定她身上没有别的武器弹夹。 顺手把金朵手枪里的子弹卸了,往金朵身上随手一扔,快步朝孔凌尘走去,“长官,请问有什么吩咐。” “在吴公馆的演技不错呢。”孔凌尘边走边回头看了一眼金朵。 金朵愣神间没有接到枪,反而让枪砸了鼻子。 鼻头通红一片,疼的她眼泪直掉,“孔凌尘你给我等着!!你和你的这帮下属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科长谬赞了。”清琳才不在乎她威胁。 虽然金朵位高权重,可她身份多变。 要想找到她,只怕难如登天。 孔凌尘翻了白眼,“听不出来我在说反话?” 他身边的女特工清琳,昨日给婉兮试鞋的戴记学徒琳儿。 本来看到自己下属来吴家做事,假意调戏逗逗他。 清琳却那般反应,真是气死他了。 清琳并未觉得自己表现有什么差错,“我做错什么了?” “你说你做错什么了?”孔凌尘气哼哼道。 清琳反应过来,“您是嫌我演技过于浮夸了?” “没错!!演技太次了。从戴记回来吧,再呆下去恐怕会暴露呢。”孔凌尘以权谋私道,斤斤计较着她畏他如虎的样子。 清琳觉得自己表现的挺好的,“连吴有匪都看不出我身上养了小鬼,我怎么会暴露。”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敢跟上级顶嘴。”孔凌尘侧眸瞪她。 清琳道:“我只是不想前功尽弃。” “你想在戴记呆就呆吧,被发现身份了可别哭哦~”孔凌尘摸着鼻子,心里面把什么都看的清楚。 也许特别行动科新研究出来的障眼法能骗得过吴有匪,可在慧灵之眼面前不过就是孩子过家家的把戏。 清琳道:“长官放心,属下会小心行事的。” 他低着头走路,思虑着一件事。 就是要不要把“段风晴”的真实身份告诉吴有匪,如果不说的话刚好能置身事外。 若段薄擎要有什么阴谋诡计,或者想染指婉兮。 一切可就悔之晚矣,是了!! 还是得跟吴有匪说一声,以免段薄擎真有什么鬼蜮伎俩。 “清琳回去以后开车送我回吴公馆,我有东西落在那了。”孔凌尘吩咐清琳道。 清琳已经立正站直,行了军礼,“见过孔长官。” “这没你什么事了,退下吧。”从孔凌尘家门口走来一拄拐老者,面色沉冷,看着很不好惹。 糟糕!! 老爷子来了,定是为他医院那番言论。 清琳服从道:“是!” “爹,您怎么来了。”孔凌尘强行挤出一丝笑。 孔老爷手里的拐杖抬起来就往他身上打,“孽障,你创下滔天大祸了还不自知。” “我怎么了?”孔凌尘背上挨了结结实实一棍子,差点没吐血。 扶着家宅外面的铁栏杆,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孔老爷打他就跟他是别人生的小孩一样,棍子雨点般落下,“史岩去月宫闹事跟你脱不了干系吧,还给我装蒜。” “杀段疯子可是您默许的。”孔凌尘手臂护住要害,心中愤愤不平。 从小孔老爷就是这样,打他从不手软。 对孔凤翎却是骄纵的无法无天,谁不知道他是嫡出的二公子。 不过是因为苏品柔生的漂亮,又讨他喜欢,还千变万化的帮他办事情。 生下来的女儿,才这般备受呵护。 孔老爷气的手抖,“你找给史岩出主意,让他往身上帮炸弹的事问过我了?” “段薄擎通敌卖国,人人得而诛之。”孔凌尘不想继续装乖,站直了身子和孔老爷对视。 孔老爷举起棍子要打他,看着他倔强的眼神终究是没有继续落下,“诛你娘的狗屁,大总统亲自过问此事了,你自己想想怎么跟他解释吧。” “大总统知道此事?他怎么知道的?”孔凌尘觉察到一丝不对,肃了脸色。 孔老爷看街上人多,手背在身后走进了孔二家的大门,“进去聊,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看你还敢不敢办事不谨慎。” …… —— 吴公馆。 别枝酣睡一晚,伸着懒腰起床。 摸摸嘴角,还有昨日吃烤羊肉留下的油渍。 心下顿时大骇,打了电话到下人房。 让巧儿、佩儿两个佣人一起过来帮忙舀体重,称出来中了三斤二两。 惊的的她是花容失色,洗了把脸就去花园里跑步。 巧儿、佩儿见凉台经过昨晚一夜杯盘狼藉,便上前去整理。 御猫儿阿花跳上凉台,从门缝里偷摸着挤进去。 迈着猫步径直朝婉兮走过去,兀自钻进婉兮怀中。 大体是天热不安分,蜷缩了片刻。 又在她身上到处乱蹭,用舌头舔她的脸。 佩儿笑道:“阿花又黏着风晴小姐了,他们两个好像很投缘。” “你不觉得怪么,阿花那么捉弄她,她都没醒来啊。”巧儿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佩儿进去把阿花抱了,带去花园里遛猫,“可能只是睡的比较沉。” 省的它精力过剩,满屋子的闯祸。 屋子里有许多贵重珍玩,随便打破一件用它的猫命都赔不起。 巧儿见她这么睡着,身上盖着的吴有匪的军装掉在地上。 捡起军外套盖了回去,手无意间触碰到婉兮的手臂,“好烫啊。” 再一摸额头! 发烧了!! “天哪,风晴小姐,你发烧了,你快醒醒。”巧儿去推搡婉兮,发现怎么叫都叫不醒。 着急之下打电话找副官,才知道吴有匪去了黄埔郊外的军营。 副官满口答应会告知吴有匪,压根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巧儿等了一个多钟头,发现婉兮的头越烧越烫。 真是要急疯了,和佩儿商量了一下。 打电话去了黄埔郊外的军营,接电话的是肖战龙。 吴有匪正沐浴着晨光,同军营将士出操。 出完操,吃过饭。 他还决定要临时加练野外拉练项目,下午再带人去靶场训练射击。 今天凌晨发生的事,太刺激到他了。 中了猫鬼蛊的人行男女之事,是能解自己身上的蛊。 可中蛊人的另一半亲密对象就会身中此蛊,当真是万分诡谲可怕。 “段风晴”身上的蛊居然有自我意识,想主动寄宿在他身上,为此不惜操控段风晴诱惑他。 还好段风晴爱美如命,不然眼下恐怕连他最亲近的副官也认不出他的模样了吧。 肖战龙为人十分忠义,虽然很是讨厌“段风晴”。 但他做人不会拐弯,言出必行。 接了电话就在操场旁边的餐厅门口等着,吴有匪一从操场上下来就告知了婉兮的情况。 吴有匪听了并没有当一回事,接了随从低的汗巾。 擦干净额头的汗,随手扔回去,“打电话给董医生,让他去诊病。” “是。”肖战龙去一旁的电话亭打电话。 吴有匪站了一会儿,心里暗示自己不过只是发烧。 医生看过之后应该就没事了,现在要是回去两个人都会很尴尬的。 左思右想之下实在不放心,丢下所有人回去了。 黄埔离住的地方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回去的时候医生刚给婉兮打完针。 “她怎么样了?”吴有匪问医生。 医生留下了治疗发烧的药,“明明只是外感发热,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失血过多的症状,病人可能有贫血症呢,最好找个妇科医生来看。” “好的,多谢董大夫。”吴有匪送走董大夫,心想着该不该联系医,问问最好的妇科大夫是谁,没有时间到公馆里出外诊。 段薄擎就来了,还是被宁苍推着轮椅来的。 吴有匪见巧儿把他请进门,见他全然无事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笑,“报纸上不是说您身中数枪么,不在医院好好躺着,跑我这做什么。” 他这枪伤是用水枪打的吧,好的这么快。 一般人中枪每个十天半个月都缓不过来,段薄擎一中就是四枪,本来是必死无疑的。 现在倒好,不仅没死,精神头看起来还不错。 “我的女人放在这里,我怎能不担心呢?”段薄擎给宁苍使了个眼色,宁苍站在门口候命。 段薄擎自己推着轮椅进来,眼神冰冷如霜。 “她在我这里吃好喝好睡好,你是多虑了。”吴有匪听他说“风晴”是他的女人,眼神里染上了一丝冷蔑。 段薄擎目光和他争锋相对,“我是怕你出尔反尔,不肯按照诺言,把她还给我。” 吴有匪确实打着不归还的心理,没有立即答话。 段薄擎发现婉兮躺在床上,身上有邪气缠绕。 立马发现了不对头,上去摸她的额头,“她发烧了?” “医生刚走,已经打过针了。”吴有匪道。 段薄擎有些恼了,“在我月宫的时候还是好端端的人,到你这里就折磨的病了,你是黄世仁吗?就算是歌女,也不能这样对她。” “我……”吴有匪想辩解,突然发现自己说不过段毒蛇,便没有多言。 段薄擎坐在轮椅上都能把婉兮报进怀中,让她靠在自己怀中,“抱歉,我得根据约定带走她,还望你不要阻拦。” 宁苍走了进来,推着轮椅离开了。 吴有匪至始至终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更别说上前去阻止了。 五分钟后,别枝跑完步回来。 她跑了俩钟头感觉自己一定瘦了,心情很是好,“晴姐姐,你醒了吗?快帮我称称重量,看看我体重回去没有。” “嗯?晴姐姐人呢?”她在屋里找了一圈找不到,仰头去问吴有匪。 吴有匪心烦意乱,在沙发上坐下去,“被段薄擎带走了。” “你不是说要把晴姐姐永远留下么?”别枝不明白。 吴有匪低头不言,要是没有昨晚的事。 他心里是打定主意要留下段风晴的,因为除了婉兮之外,唯有她能打开自己的心扉。 耳边传来了很重的喘息声,还有凌乱的脚步声。 他抬头一看是孔凌尘跑进来了,觉得十分好笑,“你也跟别枝一样怕肥,跑出去运动了吗?” “不……我是发现了一个真相,一个秘密,段风晴人呢?”孔凌尘被孔老爷训完话,气喘吁吁的跑去告诉吴有匪。 直觉告诉他一定要尽早让吴有匪知道,只要吴有匪知晓婉兮身份。 二人相认,皆大欢喜。 她就不会再被送回月宫了。 吴有匪觉得孔凌尘不知所谓,“刚才段薄擎来把她接走了。” “妈呀,快去追回来,不能让她落在段薄擎手里。”孔凌尘发现自己还是晚了一步,生气的吼了出来。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56章 他的泪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呵~”吴有匪在沙发上坐下,取出眼镜戴上。 划亮火柴,点了根哈德门。 孔凌尘皱眉,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在吴有匪眼里段风晴不过是个歌女,心里头再怎么喜欢也不会超过心底的那个界限。 还是回去吧~ 这件事本来就不管他的事,干嘛要无端的卷入其中。 他的衣角被人扯了扯,低头一看。 别枝目光清澈如泉,“你发现了什么秘密?孔二哥哥。” “段风晴就是楚婉兮。”他口气随意道。 真相就在这毫无铺垫,平平淡淡的对话中突然炸出。 房间里安静的可怕,吴有匪像是被点了穴。 手捏着烟被烧上来的火烫了,立刻是烟丢进烟灰缸里。 他的心情像是平静的湖水,忽然就扔下两颗水雷。 乱的特别汹涌,全然控制不了自己。 手抖着把茶杯里的水倒进烟灰缸,熄灭香烟上的火星。 别枝淡定多了,“难怪她身上有一股我很熟悉的灵力,原来是婉兮姐姐啊。” “她怎么可能是楚婉兮,戏弄人有意思吗?”吴有匪很生气,拔了枪在装子弹。 以他的水准只要十几秒就能完成,现在却像个新手一样笨拙。 孔凌尘看他彻底崩坏了的样子,心里很是愉悦,心里头憋着的气消了,嬉笑道:“谁不知道你是全国最不好惹的人,我为什么要戏弄你自讨没趣?” 段薄擎和老金头都在庆州吃了吴有匪好大亏,打了一年多的仗。 耗费财力军需无数,最后才发现金矿是假的。 要不是吴凌恒从中故意介入,这个场没有意义的仗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呢。 所以说吴有匪是全国最不好惹的,一点都不假。 “她若失踪了,吴家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吴有匪还试图狡辩,他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 孔二看他这个样子要开心死了,就差要放鞭炮庆祝了,“实际上半个月前她就失踪了。” “这种事怎么不早点说!!”吴有匪觉得胸口压着大石头,都要喘不过气了。 要是换做吴凌恒,孔二早就挨打了。 好在吴有匪脾气比较温和,尚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孔凌尘双手抱胸,屁股顶着身后的自鸣钟,“我早就要告诉你了,是你没听完就走了。” “什么时候?”吴有匪有点记不起来了。 孔凌尘忍笑道:“在月宫我们俩碰面的时候,我刚好要告诉你她失踪的事情。” “好像有点印象。”吴有匪皱起了眉头。 孔凌尘双手抱在后脑勺上,“有没有想抽死自己的冲动。” “没有,你说的话有待查证。”吴有匪从一开始的思绪崩坏,慢慢的冷静下来。 孔凌尘觉得乏味,“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怀疑我的话。” “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气质、外貌、声音,一切的一切都不同。”吴有匪垂着头,十分阴郁。 孔凌尘弯下腰,笑眯眯的问别枝,“小丫头,你对生人很不客气,为什么对段风晴特别亲近。” “天生就喜欢她,就好像认识了很久的好朋友。”别枝说的时候偷偷去看吴有匪,她害怕他心里难过受不了这个事实。 孔凌尘故意刺激吴有匪,笑问:“那你怎么没怀疑她是婉兮啊?” “婉姐姐在元术镇,好端端的怎么会跑来上海,我怎可能会往那上面想,我还以为……世上真有气息那般相似的人……”她说着说着没了底气,又偷偷去瞧吴有匪。 吴有匪是她的丈夫,她心底最在乎的人。 好怕心直口快,伤了他的心。 孔凌尘单膝跪在地上,表情变得认真,“可你们两个同时都很喜欢她,这个世界上除了她,难道还有第二个人能做到?” “对哦~除了婉姐姐哪里还有人能做到。”别枝红了眼圈,心里头很伤心。 脑子全都是和婉兮相处的记忆,这些记忆最后和同段风晴的记忆重叠在了一起。 孔凌尘手伸到别枝脑后几秒,摸出一只星星耳环递给她,“给。” “给我的?”别枝欣喜道。 孔凌尘向来玩世不恭,眼神难得的如暖阳般温暖,“楚婉兮睡着的时候,我从她耳朵上顺下来的。” “呜~”别枝捏着耳环,没忍住哭出声音了。 要是认出她就好了,她那样身份的人去月宫当歌女,定是段薄擎逼迫的。 当中一定受了好多苦,现在她被段薄擎带回去了。 孔凌尘看这么个玉人儿哭的梨花带雨,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怜香惜玉的同情心泛滥,“我送你礼物怎么还把你惹哭了,早知道就不拿出来了。” “要拿出来!”别枝气的跺脚。 孔凌尘真是拿这个小妹妹没办法,“好好好,要拿出来给你。” 这般娇俏可爱,跟他的十一妹好像啊。 “我只是不明白,婉姐姐是不喜欢我了吗?在家里住着,也不跟我说她就是婉姐姐。”别枝非但没有被哄好,反倒越哭越厉害。 像是学堂里考试考了丙等的小学渣,被严父狠狠的一顿胖揍了一般。 孔凌尘清了清嗓子,“她有可能是被段薄擎的蛊控制了,不能向你们言明身份。” “真的……嗝~吗?”别枝哭的都打嗝了。 孔凌尘这辈子只心疼过吴采采,然后就是眼前这可怜巴巴他十一妹一般的小可怜。 他实在不忍像戏虐吴有匪一样一样戏虐她,“你想啊,段薄擎是颖川人,最擅长的就是用蛊了。” “他给姐姐下蛊,变了姐姐样貌,控制了姐姐心智。”别枝是何等聪明的女子,顿时明白了。 风,吹起窗帘。 挂在窗子上的风铃轻轻摇晃,外面池塘里盛夏开的荷花开始凋零。 飞舞的蜻蜓少了很多,只有一两只落寞的在池上穿梭。 御猫儿阿花见到会动的小东西就兴奋,追着蜻蜓在池塘边玩耍。 吴有匪低着头,眼泪从脸颊上滚落。 从来就没有哭过,哪怕是生母张氏死去。 内心如千刀万剐一般痛楚,也没有掉过一眼泪。 过去总以为是体内纯阳罡气太过厉害,所以把眼泪都蒸干了。 泪不停的掉,根本止不住。 他也不想止住,哪怕孔凌尘就在旁边看着。 别枝看到了落在地上晕开的水渍,自己的眼泪反而卡住了,“有匪,不要哭。” 吴有匪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了,因为在他看来婉兮会吃那么多苦,在欢唱一直唱歌娱乐大众,被段薄擎折辱。 都是他的错,她身不由己不能说出真相。 他那么爱她,那么在意。 第一眼应该就要认出来,为什么会认不出来。 “这件事我也有错,你培养我那么辛苦,我却连这点小事都分辨不出来。”别枝冰凉的小手给他擦眼泪,轻轻的抱住他。 他一直以来都是那么理性自若,凡事以柔克刚。 现在却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她就在我面前,竟然没有认出她。】 【那么那么爱的深爱着她,第一眼就该认出来,然后带走她。】 孔凌尘低沉道:“她变化那么大,就算是吴凌恒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人人都道铁汉柔情是反差,他这种表面温和,内心比铁汉还铁,硬过金刚钻的人。 想不到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人啊,最怕有弱点了。 “孔科长是在安慰我?”吴有匪眼泪依旧在落下,只是他除了婉兮这个弱点之外。 内心刚硬异常,并不畏惧丢人。 孔凌尘心中一凛,觉得好笑。 自己居然张口安慰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像这种人要么就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 要么是真的伤痛到极致,哪还用安慰的话。 他没说话,手塞在裤袋里走神。 吴有匪十指交叉,放在膝上,“段薄擎把她带走,如同羊入虎口,再想领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怪我,来晚一步,也怪我家老爷子。”孔凌尘想到自己半路上被孔老爷拦住,抓回家一顿训就觉得可笑。 特别行动科独立出各个部门,虽然说只是个科级办事处。 实际上权利超过部级,科内更是他一言堂,所有都是他一个人说的算。 这么些年下来立功无数,自己居然被人告了黑状。 大总统完全不顾及他爹老臣子的地位,更不估计他的功绩,随随便便的就给叱责了。 段薄擎特么的,真是好手段!! 吴有匪缓缓道:“如果我动用十一师的军队……” “你是新ZF收编的正规军,可跟以前在吴家不一样。没有上头的调令,形同造反。”孔凌尘连忙制止他这个想法,其实在孔凌尘心中也是很鄙夷吴有匪叛出吴家的用意。 要是他现在还在吴家,那依旧是那个一手遮天的少帅,想调那个团就调哪个团。 还怕他段薄擎? 吴有匪急躁之下瞳孔中冒出带着罡气的金光,如一把把飞出的利刃,“我没得选择了,不能让她在段毒蛇手里呆着。” “你冷静,之前她不是也在月宫呆了半个月,好端端的没事。”孔凌尘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这么认为。 之前孔凌尘和洪帮交恶,在上海滩明显是缩一头的。 现在大总统来医院探病的报道都出去了,他还不得横着走,赶出什么事都不难说。 吴有匪瞪着他,“难道你告诉我她的身份,就是让我袖手旁观吗?” “我当时想说的时候,不是还以为你不会让她被段薄擎带走么。”孔凌尘是有些后悔的。 吴有匪要是动了正规军,日后肯定不能在新ZF里共事。 这种捅马蜂窝的事他不能做,做了还不被老爷子打死。 别枝轻轻道:“其实……其实可以联系三儿,看看三儿是什么态度。” “三儿前线打仗呢,哪能因为这种事回来。”吴有匪还是不希望吴凌恒回来了。 他妒忌他。 孔凌尘道:“吴系又不是没有别的将领,只他一个吴旅长会打仗。” “我不想他来。”吴有匪别扭道。 孔凌尘扶额,到这个时候了还争风吃醋呢。 别枝也是知道吴有匪这种心理,可怜巴巴的搂着他的腰哀求,“打电话给小叔吧,就算他在战场走不开,也有权知道这个。” “好吧,听你的。”吴有匪过去打电话。 渭城更靠近战线,他先打电话去渭城。 听说吴凌恒受伤了在后方,只能打去花田卫。 “他不在。”电话是唐放接的,语气很冷漠,明显是还在气吴有匪叛出吴家的事。 吴有匪要不出走,这场仗根本不可能那么惨烈。 “去哪了?”吴有匪感觉在骗他,说不定是故意搪塞。 “说是已经在上海了。”唐放缓缓道。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57章 赠表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已经在上海了? 吴有匪心头一凛,电话里却不客气,“现在才知道来!!” “请您公平一点,吴旅长受了很重的枪伤。”唐放为吴凌恒鸣不平。 吴有匪道:“既然受伤就该歇着。” “他是从医院偷偷爬墙走的。”唐放的语调变得郑重。 吴有匪皱眉,“受伤还有力气爬墙?” “请您务必多加关照我们少帅,唐某感激不尽。”唐放深深鞠躬,哪怕电话那头的吴有匪看不见。 —— 为了防止刺杀,普通的房间是不能住的。 段薄擎只能把发烧的婉兮安排在地下室,柔和的灯光下。 她面色憔悴,秀眉轻蹙。 段薄擎手指落在她皓腕上切脉,“得亏我懂医,真是个倔丫头。” 身体里灵气充沛的人,一般而言是很难得病的。 此次忽然生病,全因她多次试图冲破灵根上的封印。 强行抑制体内的蛊虫,导致体虚寒气入体。 对症给她扎了几针针灸,驱散体内的阴寒之气。 想着她处于昏迷药不便入口,吩咐宁苍给她挂上吊针。 她一睡十多个钟头,他一直守在旁边。 睁开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 婉兮挣扎着坐起来,“怎么是你?” “意外?”他给她倒水。 她犹豫了几许,接过杯子,“有……有点。” “你昏迷了十一个小时二十六分,快喝。”他命令她。 婉兮喝了口水,身子暖了许多,“我怎么昏迷那么久?” “你还敢问。”他声音更冷了。 婉兮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缩着头喝水。 他缓缓道:“你答应在我身边两个月,还去试图抵抗体内的蛊。” “我是因为抵抗蛊虫昏迷的?”婉兮在吴有匪家两次对抗毒蛊,两次都是生不如死、筋疲力尽。 要说因此身体虚弱,染上什么病症倒也不怪。 段薄擎高大的身形忽然迫近,“你太小看白曼丽了,凭你也能抵抗的了她的蛊么。” “我……我……不是故意抵抗……我……”婉兮要说出事情告诉段薄擎,身体里的蛊自然不让。 胸口气闷之下,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段薄擎也察出端倪,捏住婉兮的手脖子,“孽障,当着我的面也敢控制她。” “喵~”一个十分微弱的害怕的喵叫声从婉兮的身体里传出来,藏在她身体的那点猫鬼蛊吓得是肝胆欲裂。 婉兮恍然看他,他冷冽的目光充满了杀机。 看到婉兮有点儿胆怯的表情,缓缓的松开了手,“我是针对它,不是你。” “我知道,谢谢。”婉兮的手脖子被抓疼了,低头自己抚摸痛处缓解,“我真的没有想违背诺言,这猫鬼蛊太可怕了,它曾强迫我献身吴有匪。” “这怎么可能?!”段薄擎觉得荒谬。 婉兮抬起头,眼中噙着泪,“它想进吴有匪的身体,所以逼我……逼我……” “混账东西,我灭了它。”段薄擎是真的恼到了极致,一捏掌心冒出火来。 火焰是青蓝色的,不像是人世间的阳火。 猫鬼蛊被他从婉兮的心口处强行扯出来,弹指间就被那青蓝色的火烧的渣都不剩。 婉兮瞠目结舌,火焰在他手里的时候特别像变戏法的术士。 当青芒火焰焚烧了那只猫鬼蛊,她才意识到段薄擎不是在变戏法。 世上怎么会真的有能操控火焰的人? 婉兮抖唇,“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夜我生辰,你不是什么都看见了吗?”段薄擎反问她。 她缓慢的回忆那天晚上的一切,呼吸越发的急促,“修罗道里出来的人,不……你不是人……” “别怕,我伤害任何人,都不会伤害你的。”段薄擎把她的头摁进自己的臂弯里,小声的慰藉。 她却觉得他连落在自己脑后的手指,都如同滚烫的山芋一般。 从修罗道里爬出来的异人,她是亲眼见到的。 更眼睁睁的看着孔凤翎被修罗道里的东西扯下去,那些东西黑黑没有全貌,只是手而已。 婉兮害怕到了极致,很想狠狠推开他。 从地下室逃离,离这个修罗道里的邪物越远越好。 她掩住自己的唇防止自己做出不智的行为,等到冷静下来了才把手移开,“我没事了,你松开我吧。” “我舍不得。”他反而把她搂的更紧了。 她不能跟他对着干,只能借巧力智斗他,“五分钟。” “好。”他答应了。 婉兮松了口气,“我身上的猫鬼蛊死了,那我的脸……” “放心,你的脸还是段风晴的样子。”他的语调里有一丝冷魅。 婉兮弄不明白这中间的原理,也不想刨根问底了,“你把我从吴有匪那里接回来的?” “三天时间到了。”他肃冷道。 婉兮不与他硬碰硬,“是、是,我知道的。” “吴有匪根本照顾不好你,我再不接你,他就该找人去城郊帮你看墓地了。”他语调里没有半分感情,像是个冷冰冰的石头。 她低声感谢,“谢谢你救我,五……五分钟到了。” 段薄擎没有反悔,依照约定放开了她,手背在她额头上触碰了一下,“被吓得出了一身汗,反倒烧退了。” “我才没被吓到,修罗道里出来的邪物,我见多了。”婉兮明明本能的惧怕他身上来自于修罗道的邪气,嘴上却硬得很。 段薄擎不知道她曾灵魂坠入修罗道里,虽然记忆缺失,可是当时受伤的惨况把这份畏惧写到了她灵魂深处。 段薄擎冷淡问她:“饿了没有?” 婉兮点了点头,道:“你在这里一直守着我,也没有吃饭吧。” 按照吊瓶里药液的流速,一瓶挂满大概不到一个钟。 如果不是让下人看着,他恐怕要一直都在这。 “婉儿。”段薄擎深深喊了一声。 婉兮有些莫名,“嗯?” “没什么。”段薄擎别过头,隐藏自己的情愫。 她终于感受到他对她的好了吗? 会想到他一直守护着她,会关心他吃没吃饭。 婉兮从床上下来,“现在不是饭点,厨房做饭了吗?” “做了,一直等你醒。”他道。 婉兮往门口走去,“拿走吧。” “你推我去。”段薄擎说话就跟下军令一样。 婉兮诧异的回头,“你自己不能起来去吗?” “我的腿真的受伤了。”段薄擎强调道。 怎么可能? 那天她也在,子弹都打在影子上。 不~! 段薄擎不是那种瞎说话,故意博人同情的性格。 婉兮眼神变化了一下,道:“卷起裤管。” “你这个丫头忘了自己身份了么,命令我起来了。”段薄擎嘴上恼着,乖乖把裤管卷起来了。 婉兮要检查,“枪伤很新。” 枪伤很新就意味着他腿上的伤,不是四天前黑龙会的刺客打伤的。 “提前出院难免惹人怀疑,只能做出真的伤口来。”他眼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拆纱布,心口是疼的。 若从一开始她就在他身边,那又会是怎样的日子呢。 婉兮在伤口注入很少的灵力,略微帮助恢复,重新把绷带缠上去,“11.43毫米口径,你还真下的去手。” “为了把你带回来,只能这样。”段薄擎道。 为了从正大光明的从医院出来,把她从吴有匪的公馆里接出来,他狠狠的给了自己一枪。 虽然不是狙击步枪,但也是火力很凶猛的毛瑟枪。 她能说什么呢? 什么不能…… 婉兮快速的包扎好,推他出去,“地下室好大啊,怎么上去?” “不上去。”段薄擎道。 婉兮好像理解了,上去只要有窗子就容易被狙击,“那吃饭的地方在哪里。” “直走,右拐。”段薄擎道。 婉兮走在幽深的地下室走廊里,走廊两边挂着价值连城的油画。 油画在这黑漆漆里,显得格外的诡异森然。 进入餐厅,里面很空。 段薄擎打了个电话,便有人送餐食进来。 佣人们摆好餐具,帮他们铺好餐巾。 段薄擎要求倒红酒,“开酒。” “是。”佣人把红酒倒入醒酒器。 婉兮小声劝了一句,“有伤不宜喝酒。” “那就不喝了。”段薄擎平日里可是段疯子的名号,谁的话都不听。 到了婉兮面前变成乖宝宝,可把这些佣人吓坏了。 一时间,脸色吓青了好几个。 段薄擎看着他们厌烦,“好了,都出去吧。” “给你的。”段薄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只精致小巧的盒子扔在桌上。 婉兮停了吃牛排的刀叉,“是什么?”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段薄擎低头切牛排,细嚼慢咽着。 婉兮放下刀叉,拾起盒子。 盒子里有一只精致的珠宝手表,华光璀璨的令人炫目。 也太贵重了吧? 他怎么想到送这个? 段薄擎道:“奥地利女王戴过的。” “别人戴过的我不要。”婉兮把盒子推给他。 她自是不是嫌弃这个,只是觉得礼物过于贵重不能收。 段薄擎皱眉,“王室之女戴过的,你也嫌弃?!” “就算我是贫家女出身,也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哪怕是武则天。”婉兮啃着蔬菜沙拉,越说越心虚。 自己不过一个贫家女,要不是为了拒绝这手表,肯定不会说这么自以为是的话。 “有道理。”段薄擎收回了手表。 随手扔进了壁炉里,过去费劲巴拉的把壁炉点了。 看来是她不要的东西,他宁可毁了也不会让它存在世界上。 婉兮懒得理,“卖给典当行还能卖点钱,何必毁了。” “你不要的东西,留着干什么?”他又在桌面上放了个盒子,同样小巧玲珑。 婉兮打开,忍不住扶额。 又是表。 她道:“瑞士表?” “收着吧。”段薄擎道。 从知道她开始,派去元术镇的细作就说。 她从来都是借着家里的钟,没有时钟的地方永远搞不清楚时间。 吴凌恒还真是抠门,表都不给她买一个。 婉兮知道不收,东西就会被烧毁。 这次没有特别推辞,戴在了手腕上,“我们不会一直都呆在地下室吧。” “错了,我租用了洪帮的球场。”段薄擎道。 婉兮错愕的看向他,“要去虹口打球吗?可是你腿上有枪伤,我病着。” “去也是明天的,你花一晚上把病养好了就是。”段薄擎表情自以为是,缓缓道,“史岩既然知道你的身份,带着你也方便跟他们攀交情。”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58章 舞娘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史岩怎么会知道我身份,我从来就没有……”婉兮从段薄擎眼睛里看到了阴谋,眼神里染上了一丝冷冽。 告诉了史岩此事,就等于把她受制于段薄擎宣扬出去。 于、吴两系交锋的战场上何其凶险,决不能让此事影响到夫君。 段薄擎抬起她的侧脸,眼神戏虐,“你会亲口告诉史岩的,就在明日打球的时候。” “你太卑鄙了。”婉兮气道。 段薄擎脸凑近过去,鼻尖都和她的鼻尖碰上了,“你还没有遇到过更卑鄙的,我已经心慈手软了。” “那我还要感激你了。”她越看他越不顺眼。 一脚踢到他中弹的地方,疼的段薄擎拧了眉毛。 伤口重新裂开,血浸透了西裤。 可是依旧山峰一样立在她面前,捏她下巴的力道更重了,“你让我想通了一件事,楚婉兮。” 婉兮接连退后了几步,“什么事。” “一个没有心的人,你对她再好也没用。”段薄擎冷道。 婉兮觉得可笑,“这一点您早该看清了。” “所以我现在做事不需要有什么顾忌,等搞定了洪帮,我就娶你。”段薄擎往酒杯里丢了一颗止痛药片,混合着酒液全都喝下去。 他被触怒了吗? 婉兮有点后悔刚才的冲动,“为什么搞定了洪帮才娶我?” “你段风晴这张脸,我还有用。”段薄擎低着头慢慢等止痛药起作用,他就不信了收服不了这匹烈马。 不!! 别说是烈马了! 就是头大象,他也得给她驯服咯。 婉兮扶着旁边的酒柜缓了缓,“你……不会要我去……” 后面的话她难以启齿,整张脸通红一片。 “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他等不了止痛药完全发挥作用,枪伤的疼痛稍微有所缓解。 立刻“腾”的站起来,迫近到她近前。 她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害怕,也看不出任何一点的愤怒,偏斜着头,“随你吧,反正你说什么我都得听你的。” 为什么不求他? 求他就一定会心软,可她硬是刚在那里。 连个疼惜的机会都没有!! “这都是你自找的,你不陪我,你就得陪别人,你没得选择!!”段薄擎气她不会服软,将她硬抗上肩。 她猝不及防惊叫一声,大力踢打起来,“薄,你做什么?” 本来要骂他段毒蛇,张嘴却是个薄字。 “要了你。”他听她唤他薄,心里舒坦了许多。 她变得如兔子般安静,默默让他扛回去。 他一路闯回卧室,把她粗暴的扔在床上,“怎么不反抗了?你不该为吴凌恒守身如玉吗?” “你碰我,猫鬼蛊就解了。”她眼神柔婉,恬静。 他憎恶她的冷静,和一切思辨跟聪明,“你以为猫鬼蛊能拦住我吗?” “我的蛊解了,你利用段风晴美貌计划就打水漂了,如果你不介意。”婉兮眼神怪异。 他一字一顿问她:“如果我不介意呢?” “那来吧,我还巴不得马上就恢复原貌呢,到时候还得感激您。”她冷笑,眼神比方才还要怪异。 这眼神里的意味他看明白了,那是赤果果的讽刺跟讥诮。 讥诮的眼神,让他很是无地自容。 他是一个满身都是枪伤的伤者,还强行吃了止痛剂。 被气的冒火,情绪大起大落。 还扛着个大活人走动,做足了剧烈运动。 段薄擎受不了呕除了血,在婉兮面前应是吞下去。 高大伟岸的身躯毫无征兆的倒在她身上,眼睛很艰难的睁着一条缝,“我要是哪天暴毙,一定是被你气死的。” 虚弱的气恼声消失了,他的呼吸变得均匀。 “你怎么样了?”她拍了拍他肩膀。 他没有半点反应,身体还特别的冰冷。 她心头一凛,“晕过去了吗?” “抱歉,我们立场不同。”她推开他起身。 他拉住她,“我不怪你。” “你装晕吗?”婉兮被他吓了一跳。 他除了说那一句话之外,没有再说其他。 她缓缓撸走腕子上他的手,检查了他身上的枪伤。 胸口一枪,是史岩打的。 腿部、腰部、肩部都各有一枪,都是后来为了做戏逼真补上的。 虽然应该是隔着毛巾,或者什么障碍物打进去的。 没有直接中枪眼中,但还是伤的不轻。 她想到自己醒来他一直守在身边,现在又把人家给活活气晕了。 心里面是愧疚的,但实在又没有办法。 婉兮找来药水帮他清理伤口,撒上止血的药粉。 用新的绷带包扎好,替他把被子盖上。 临走前,关上了卧室的门。 她没有走远,坐在门外走廊的地上。 修长瘦弱的身子依靠着墙壁,双手抱紧了自己的膝盖,“夫君,一定要打胜仗,婉儿……婉儿怕是永远都没有办法再见到你了。” 所以…… 你一定要好好的。 艾毓秀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如果她不在了的。 真的…… 不介意有一个更优秀,更好的人照顾夫君。 她。 是报了必死的决心,从来没有想过在欢唱陪酒,还能活下去。 几个小时后,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一抬头看见穿着运动衣的宁苍,她是来陪段薄擎一起去球场的,看到婉兮坐在门口颇为诧异,“你怎么坐在这里?” “我……我……”婉兮被她突如其来的质问,问的一时语塞。 宁苍瞪大了眼睛,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猛地推开房门,“少帅。” “什么事情大惊小怪,吵得我头疼。”段薄擎裹着被子坐起来,脸色还是过分的苍白跟憔悴。 宁苍松了口气,“您没事就好,我还以为……” “以为楚婉兮刺杀了我?你也太小看白曼丽的蛊了,咳咳!!”段薄擎起身套上运动衣,憋不住咳嗽了几声。 宁苍上去给他诊脉,阻止他继续穿衣,“您的伤情加重了,今天应该不方便打球。” “看你们打都不行吗?”段薄擎侧眸问她。 她点头,“您最好还是卧床休息,本来您这伤应该要好的,怎么会……” 段薄擎伤情加重的太蹊跷了,宁苍怀疑的睨了婉兮一眼。 “我昨晚喝了点酒,差点把持住,不小心把伤口撕裂了。”段薄擎对谁都是一张臭脸,睡了一觉好原谅婉兮了。 朝她眨了右眼,一副俏皮模样。 冷脸的人突然俏皮起来,反倒令人毛骨悚然。 婉兮觉得他心里一定酝酿了更大的阴谋,条件反射的头皮发麻,“刚好枪伤不易恢复,晚些外出,更不会让外界怀疑。” “你这个小丫头,你是不急,可是我着急啊。”段薄擎宠溺的看着婉兮,眼底深处却冷冰一片。 婉兮知道自己真的伤了他的心了,无可奈何却也不想改变,“你着急什么?” “等于系战场那边一退出,你夫君怕是要立马调转枪头来打我呢。”段薄擎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 婉兮眼皮跳了几下,“那头战事胶着,还要打多久都不知道,不知道您瞎预测个什么劲。” “你太不了解吴凌恒,还是故意跟我装傻!!”段薄擎从床头柜里抽出报纸,看着上面的新闻,“吴系从一开始,连一半的实力都没有发挥出来。” 婉兮低下了头,手握成了拳。 宁苍看出点门道了,弯腰问段薄擎,“吴系为什么要这样啊?” “可能是为了陈家的物资吧。”段薄擎淡淡道。 婉兮心头紧绷的弦松了,看来段薄擎也没有看到这一战的核心。 陈家那点物资对别的派系来说是值点钱,对于掌握金矿的吴家并不算什么。 段薄擎翻了几页,又道:“嗯~也有可能是想吞下整个于系。” “吞下整个于系,不该雷厉风行,速战速决才是好的吗?”宁苍问道。 段薄擎瞟了一眼宁苍,“你不是总气楚婉兮那般平庸,却不知为何惹得人人青睐么,你问问她的见解呗。” “于系财力不足,更容易被打光,战后没钱就得忍气吞声。”婉兮很清楚战后重建需要大笔资金,于系若没有钱的话。 很容易造成暴动,剩下的残兵败将连养活的军饷未必都够。 宁苍一听,不痛不痒的鼓了两声掌,“确实厉害,难怪能做少帅夫人。” “楚婉兮,你学过跳舞吗?”段薄擎忽然问婉兮。 “没有。”婉兮淡淡道。 段薄擎嘲讽她,“吴凌恒居然不找人教你跳舞,看来是不想把你往社交场合带呢。” “您堂堂一军主帅,怎么老说那么无聊的话。”婉兮紧了紧眉毛。 宁苍厉声呵斥,“放肆!” “诶~别生气嘛,堂堂中尉跟夜场舞女有什么好计较的?!多跌份儿。”段薄擎每一个字当中都带着极致的恶毒,他心中又把她撕成粉碎的心。 她越傲,他就越想折辱她。 他不要她那么高不可攀,他要她心甘情愿的陪着他。 婉兮终于知道他问这话的目的了,“我不会跳舞,怎么做舞女。” “让白曼丽教你。”段薄擎无疑是想看她吃苦头,把婉兮交给了最看不惯她的人。 宁苍小声道:“我把她带上去,交给白曼丽?” “去吧。”段薄擎道。 离开的时候,婉兮看了手表。 不过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白曼丽在不在舞厅都难说。 果然,白曼丽不在。 等到了下午两点,她才从烟馆里姗姗来迟回来。 刚刚从烟馆里的榻上爬起来,浑身的胳膊腿都是酥软的。 人还飘在云端,看了婉兮也没力气用什么手段折腾。 打着呵欠懒洋洋的教了几个舞步,让婉兮跟着她跳就是了。 “这是伦巴、一会儿教你跳恰恰。”白曼丽半睡半醒,每种只跟婉兮跳一遍。 她发现婉兮学的很快,很容易跟上她的步伐,“你不是第一次跳吧?” “是第一次,我看客人都喜欢跳探戈。”婉兮道。 白曼丽点头,“那就教你几个简单的,柔韧性还不错。” 六点钟白曼丽要去唱开场,她四点半就得去准备。 喝一杯浓浓的参茶,驱散了倦意。 换上花枝招展的礼服,在后台化完精致的妆容刚好五点五十分。 婉兮被迫换上跳舞娘的舞衣,长长的包臀红色长裙。 高叉开到了大腿上方,走路的时候玉腿若隐若现。 上午的时候段风晴下场跳舞的招牌就贴出去,今天进门每人二十块,还限制了人数。 可早早就来了许多人,都在等着跟“段风晴”跳舞。 婉兮被白曼丽在台上用锁心蛊控制着,不得不走进舞池中。 “我去跟她跳第一支,不会让那些肮脏男人碰他的。”孔凌尘站起身,攥着十张舞票上去。 吴有匪扯住了他的后衣领,“你下去,有金大小姐那么刁蛮的女朋友,还敢出来寻欢作乐。” “我早就和金朵……分……” 孔凌尘要分辨几句。 这时,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子走到了婉兮身边。 他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让拥堵的舞池任何人都靠近不了他。 当他走到“段风晴”身边的时候,围绕着她的客人也都被无形的力道推到了旁边。 他戴着一张银色面具,面具下的嘴角轻轻上扬,“美丽的小姐,能邀请你同我跳一支舞吗?”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59章 无情无义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盯着他的白手套,婉兮觉得恍惚。 耳边似有炮弹落下,嗡嗡作响。 所有的声音都变得飘渺,她满脑子都是他嘴唇上扬的特写。 “他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戴着面具。”孔凌尘抱怨道。 吴有匪将食指立在唇边,要求他保持安静。 穿白西装的那人歪了歪头,“不行吗?” “和我跳舞,是要舞票。”她呼吸急促,站都站不稳。 他从口袋里一摸,摸出了一大叠舞票,“够吗?” “……”她感觉自己要哭了,在这大庭广众下落泪。 他拉住她的素手,“这么多舞票,就买你一支舞。” “你到底是谁?”婉兮发抖之下鞋跟一崴,重心向下摔去。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你们这里舞女都要了解别人的身份,才会跟他跳舞吗?” “你这个人怎么那么不识趣,风晴小姐不想跟你跳舞,何必强求。”史岩走过去,替婉兮打抱不平。 穿白西装那人回头扫了一眼史岩,眼神平淡却莫名的有威慑力。 他看向婉兮时,眼神里透着邪魅跟暧昧,“你不愿同我跳舞吗?” “很荣幸和您共舞。”婉兮提起裙摆,优雅的行礼。 史岩被他看上一眼,后脖颈子就跟被无数针扎了一样难受。 听到“段风晴”同意跳舞,也不好再强出头。 他引导她的舞步进入舞池,“段小姐舞步不错。” “让你见笑了。”她心中苦涩凄凉,在他面前无地自容。 白曼丽的歌声性感柔和,很有瓶装橘子汽水的味道。 灯红酒绿中,一切都不那么真实。 她失去了自己的心,像是没有灵魂的布偶。 他如何操纵,就如何跟随。 他停住了步伐,“时间真快,一支舞结束了呢。” “……”她眼里别的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他消瘦颀长的身姿。 他笑着整理她碎发,仔细端详她清丽的面庞,手中的舞票随意的塞到她手里,“再见了,段小姐。” 她看过安徒生童话,灰姑娘到了十二点就必须离开。 离开自己的爱人,远远躲起来。 隐藏自己卑贱的身份,藏匿自己的污秽。 “别走。”她抱住了他。 他鼻子里出声:“嗯?” “再……再同我跳一支吧。”她央求他。 他捏起她的下巴,“看来我是得到了段小姐的青睐。” “可以吗?”她眼中噙着泪。 本以为永远都见不到他了,没想到还能最后见他一面。 此生足矣。 他的唇落在她的额头,“当然。” “你是军人吧。”她搂着他看似消瘦,肌肉却硬邦邦的身体。 他语调邪异,“段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你身上有军人的气质,我……我很喜欢。”她把脸贴在他的胸膛,眼泪滚了下来。 万千思念只汇聚成了这一滴泪,落在他的衣领上。 他一紧环着她细腰的臂,“段小姐是贪恋上了我的美色?” “嗯。”她闭上了眼睛,跟着他旋转。 不去理睬脑子里自卑的想法,更不想去关心周围人的眼光。 容她和最爱的人,在这舞曲中作别。 “旁边可还有很多其他的客人等着跟你跳呢,你怎么偏偏就看上我了。”他轻声问她。 她却步伐一顿,睁开眼睛慌乱的看他,“对……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你怎么动不动就道歉?”他的笑意澄澈,若太阳落在森林里产生的丁达尔效应。 美的有些绚丽,让她无法移开目光。 她哽咽了,卑微进了尘土里,“我知道我很脏。” “我只是好,那么多倾慕你的达官显贵,你怎么偏生看上我了。”他突然觉得痛心,面具撞上她的面颊,强行吻了她的嘴唇。 她只觉自己的肮脏玷污了他的纯洁,眼泪汹涌,“我……我……会弄脏你的,先生。” “就算段薄擎碰了你,你也永远是我的婉儿。”他偏执的告诉她,不论发生任何事,都改变不了他的心。 她很难想象自己这副样子竟然被认出来了,“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看你第一眼就知道是你,况且除了你,我才不要碰别人呢。”他骄傲的不可一世,觉得碰其他任何女子都脏了自己的手。 婉兮浅吻他带着她热爱的气息的胸膛,手指不安分的点了几下,“所以你是认出我了,才跟我跳舞。” “不然呢?!!!” 他在气她竟然会以为自己会随便抱一个不认识的舞女,狠狠的捏了她的脸颊。 婉兮看了一眼舞台上的白曼丽,小声道:“一曲唱完了。” “再跳一曲。”现在换做他来求她。 她清楚白曼丽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白曼丽可以随时催动蛊毒的发作。 蛊毒发作之痛,生不如死。 可她贪恋他的怀,哪怕那是毒鸩也甘之如饴。 她盈盈一笑,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最后一支,不能让别的先生等急了。” “不许跟别人跳。”他开始妒忌,甚至憎恶这里的每一张人脸。 她下巴靠着他的肩膀,享受最后的温存,“嗯。” 那么那么久都没有见面了…… 想念化成了柔情,如化水的坚冰一样恨不能全都渗透进土壤里,化进他的身体里。 “跟我走,婉儿。”他提出要求。 她主动吻了他的耳垂,“若能走,早就离开了。” “中蛊了?!”他问她。 她不能回答,只能用沉默替代。 他身体里的阴气进入她体内,强行压制住她体内的蛊。 她勉强能说些实话,“是锁心蛊,我不能违背下蛊人的意志。” “怪我来迟了。”他歉疚道。 她踩了他的皮鞋,“谁许你来的!” “我来救你,还来错了?”他无辜道。 其实心里早就知道,她是不喜他来找她的。 如果这场战因此而战败,这个傻丫头怕是更无地自容。 婉兮气恼道:“你这样临阵脱逃,可是枪毙的大罪。” “就算枪毙,我也要救你出去。”他一字一顿不容违背道。 她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料,“我在这里唱了半月有余,早就配不上你了。” “楚婉兮,没有你我会死的。”他语调里有点威胁的意味。 她偷偷看他,小心脏噗噗直跳。 他把玩她出了汗的小手,“你要因为自己迂腐守节,害死我么?” “我不要你死。”她委屈的哭了。 在月宫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过的谨小慎微。 常常忍气吞声,任由摆布。 被封闭在舞厅的时候,甚至连买一份有前线新闻的报纸都受到限制。 她很害怕,也快要承受不了。 他终于来了,她有了依靠。 却已经当了那么久的歌女,她自己都嫌弃自己…… 他在她耳边道:“反正我是做好准备,此生此世和你同生共死,你自己看着办吧。” “明日……明日……”婉兮要说话,但是难以启齿。 夫君能压制住蛊虫的时间有限,它们又开始鼓噪作弄起来。 他知她受蛊虫影响,捏着她的小手给她以安慰,“明天怎么养?” “薄会带我出门,去虹口的球场。”婉兮面红耳赤,憎恶在夫君面前这样亲昵叫段薄擎的自己。 他不像从前那么爱吃醋了,没有因此介意,反倒开心的像个孩子,“你肯对我说这些,是不是证明你不会轻生了?” 他很能理解她现在的处境,如果受到蛊虫限制,应当十分难以离开这个地方。 尤其是这里保镖众多,守卫过于森严。 若等到段薄擎把她带离月宫,更方便带她走,然后解开她身上的蛊。 “我……我……”她想说自己这样的残花败柳,怎生值得他那样珍惜。 可这般言语说出来,只会令他伤心。 还是不说了吧。 他视她如珍宝,她自己自轻自贱,只会让他难过。 婉兮小声问他:“你怎知道我在月宫的?” “我只是来碰碰运气,谁知道第一晚就遇到你。”吴凌恒道。 婉兮觉得怪,“可……你怎么会突然离开战场?” “你失踪的事吴老狗还想瞒着我,还好刘闯忠心。”吴凌恒气的牙痒痒。 婉兮捂住他的唇,“爹生你养你,你不好这样骂他的。” “你以己身换他一条狗命,他还要瞒着我你被段薄擎劫走的事,骂他吴老狗都算轻的。”吴凌恒气的龇牙咧嘴,看到她乖巧的眼神,又忍不住心软。 真想把她揉碎了,融进自己身体里,“为那么个无情无义的老狗,你牺牲自己又是何必。” “他是长辈,我尊敬他。”婉兮回答的很简单。 其实在她眼中吴军阀和自己的亲生父亲没什么两样,又怎能看他落到段薄擎手里。 吴凌恒气哼哼道:“你那样在意他,也不看看他是怎么回报你的,我要去找你,他非说能帮我找到你,结果这么久了,什么都查不到。” —— 三日前。 吴凌恒和陈云通电中。 吴凌恒气的想要摔电话,“你们说一定能找到的,现在人呢?都半个月过去了!!” “这个……反正吴大帅说了,你必须留在前线打仗,这是军令。”陈云也很无奈,派去上海找人的都被暗杀了。 吴系本来就在打仗,很多消息流传出去对整个战局影响都很大。 所以还得是秘密调查,不能对外公开。 可是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连吴家渗透到段薄擎身边的探子,都没有找到婉兮。 毕竟“段风晴”和婉兮之间没一点联系,他们很难将二人联系道一起。 吴凌恒在电话中冷道:“丢的又不是你老婆,是我老婆。” “再宽限十日。”陈云偷看了一眼旁边的吴军阀,请求吴凌恒宽限。 “抱歉,一日都不能等了。”吴凌恒挂断了电话。 拔了身上正在输液的管子,留了张字条给唐放和清瑜。 翻了医院的墙,带伤私自飞沪。 —— 月宫。 站在包厢里的吴有匪,捏烂了手中的星星耳环。 孔凌尘看着那耳环,头皮有点发麻,“吴少将,你没事吧。” “吴有匪认出你的身份了?看样子好像吃了大醋。”吴凌恒一曲跳完,淡扫了一眼吴有匪。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60章 红酒商人的侮辱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我……不是很清楚。”婉兮看了一眼吴有匪,被他冷冽的目光吓到,低头去看自己的鞋尖。 一向温和的人突然犀利起来,还真是可怕。 吴凌恒不知从拿个渠道弄了好些舞票,从另一边口袋又摸出一叠,“那便是没有。” 吴有匪的性子他了解,在婉兮面前吴有匪藏不住自己。 “谢先生打赏。”婉兮提起裙摆行礼谢过。 吴有匪目光灵光的扫了一眼她的手腕,“很漂亮的手表。” 婉兮这才意识到,段薄擎送的瑞士表一直戴在腕上。 愣神间,他已走入人群。 一个身穿黄色真丝蛋糕裙,手指羽扇的女子挽住他的手臂。 “玩的可尽兴?”他同她一起走向月宫的大门。 女子羽扇掩唇,打了个呵欠,“还行。” “我早都说了,这类风月场所不适合大小姐你。”他和女子一同上了马车。 女子对着马车的车窗玻璃修整面上的人皮面具,“可能是吧。” 沪上的歌舞厅她也是去过的,今儿觉得无趣。 还不是因为脸上戴了人皮面具,累的她不能同人太近,生怕被人看出来。 马车在花园路的一家小旅馆前停下,旅馆门前有一座电话亭。 吴凌恒付过车钱,下车就进了电话亭。 “喂,是气象局吗?”他拨通了电话问道。 气象局正常接待一般晚六点就下班,只有专用内线号码才会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 得到对方肯定答复,他淡淡道:“明天天气怎么样?” “大部分时间晴好,其他时候会有阵雨。”对方告知道。 吴凌恒语调冷淡,“知道了。” “对了,未来两天寒潮可能会南下。”对方补充道。 吴凌恒一时觉得来了兴趣,“你们还能预报天气?” “北地突然降温,冷锋会随之南下,一般是这个规律。”对方道。 吴凌恒问道:“那你方便说一下今天下半年有可能发生的灾害吗?” “这个……属于机密。”对方道。 关于各项自然灾害的预测,新ZF内部留洋回来的气象人员其实做的不错。 只是相关的内容兹事体大,尤其是现在各方势力割据。 要不要透露出去,还得上峰决定。 吴凌恒道:“那就是不能问?” “请您提供身份代号,我看看您的职权是否达到。”对方十分严谨。 吴凌恒流畅的报了一串数字,“JLWX09。” “原来是吴少将,很抱歉对你态度上的不周。”对方一听代号,立刻变得十二万分恭敬。 吴凌恒听了一阵,问道:“这么说,今年北地有可能雪灾。” “是的,还有可能有蝗灾。”对方又道。 吴凌恒挂电话前,道:“非常感谢。” 毓秀挠了挠人皮面具的边缘,觉得又闷又难受。 很想摘下来,又怕被人认出来。 吴凌恒出来看她难受的样子,脱下西装从后面盖住她的脑袋,“行了,摘下来吧,我给你打掩护。” “喂,你跟那个段风晴什么关系啊?” “她就是我的婉兮。” “天哪!!那你怎么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 “她会照顾好自己的。” “可我还是有些担心她,你不担心她吗?” “担心。” …… —— 月宫。 白曼丽三曲唱下来,第一次没人喊安可让她继续唱。 大家都看着婉兮,想知道下一个跟她跳舞的是谁。 许多人都知道吴有匪对她青睐有加,自动让出一条小道让他过去。 吴有匪往她的眼神,有一丝恨意。 优雅的在皮沙发上坐下,摇晃着酒杯里的威士忌,“我不跟她跳。” “那我就不客气了。”洋人布朗尼见沪上最大的权贵放弃追逐段风晴,私底下又一直很迷恋她的歌,忍不住要跟她跳舞。 他在法租界做红酒生意,全国有好几家洋行。 手头的流动资金大概有一千多万,算得上是一方大鳄。 他一说话,没人再敢争了。 婉兮看到这个浑身毛发旺盛,还有一点点体味的洋人有些畏惧。 这人还喝了点酒,看起来醉醺醺的。 布朗尼越过人群,给了婉兮一张舞票,“美丽的小姐,请跟我跳舞吧。” “是,先生。”她面对他伸来的大手慌乱极了。 周遭的舞小姐软在客人怀中,受尽各式各样的揉捏折辱。 吴有匪自己不愿跟她跳舞,看到其他人邀请。 反倒坐不住了,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婉兮缓缓伸出手,被布朗尼一把捏住,“风晴小姐是害羞了吗?” “连跳了三支舞,有点累了。”她想推辞。 布朗尼完全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把她拉到身边,“来跳舞吧,你马上就会浑身充满活力。” “我……我不能,对不起。”婉兮狠狠推开他。 她是军人出身,看起来身材纤细。 实际上发力有一两百斤的力量,把那外国大汉应是推了一个趔趄。 布朗尼颜面尽失,气的用母语骂人,“我从来就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贱人,不要脸的贱种,连我这么尊贵的人都敢得罪。” 他站稳了身体,上去就给了婉兮一巴掌。 重重的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惯性的力量让她跌倒在地。 她可以躲过这个巴掌,更可以打回去。 比起这个被酒色掏空的红酒商人来说,她是有这个实力的。 “我不是故意的,先生请息怒。”她也用法语道歉。 布朗尼一脚踹上去,还想踢第二脚。 发现她会说法语,眼神错愕了一下,觉得很稀。 想想自己受的屈辱,继续拳打脚踢。 吴有匪死死的盯着,心里如同刀绞一般难受,【反抗楚婉兮,你那么强,怎么会打不过这个脑满肠肥的。】 “你还真能忍,吴大公子。”孔凌尘看不下去这个场面,手扶额挡住视线。 婉兮纤细的手臂被踢打的青紫,一声痛叫都没有。 只是不停的落泪,唯唯诺诺的道歉。 史岩想过去打抱不平,被洪大当家拉住了,“别惹祸,洋人可是得罪不起。” “可是他们这样欺侮一个女人,她还救过我。”史岩懊恼道。 洪大当家毕竟是见惯了沪上风云的人物,眼睛毒辣的很,“她挨打就是在自救。” 布朗尼抓住了她的长发,踩了她的手指,“舔我的皮鞋,就放过你。” “妈的,太过分了。”孔凌尘本来还稳坐钓鱼台,实在忍不了了站起来要阻止。 谁知吴有匪身影一闪,眨眼就到了布朗尼身后。 手中的毛瑟手枪盯着布朗尼的头部,眼神里淬了绝杀之色,“谁许你这么对她了!你是在找死吗?!” “您不是对她不感兴趣了吗?”布朗尼以为吴有匪不在意她了,才想狠狠折辱段风晴。 毕竟她在舞台上太过风光,到了舞池里当舞小姐。 依旧端着身份不想同他跳舞,被狠狠的教训一顿是教她如何做好一个服务人员。 吴有匪给枪上膛,“我只是今天有些累了,你很胡乱揣摩别人的想法嘛。” “我理解错了您的意思,我知道错了。”布朗尼虽然是洋人身份,在本国却只是普通商人。 虽然洋人身份地位比较不一样,但跟国内高官自然是不能比的。 吴有匪一枪打在他腿上,“给你个教训,如果还有下次,就去黄浦江里做你的红酒生意吧。” “啊——痛死我了,啊——”布朗尼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抱着中弹的地方哇哇大叫个不停。 同他一起来的洋行的伙计连忙太了他,往舞厅外面跑。 婉兮被打的够呛,浑身都是疼的。 挣扎了好几下才起来,视线有些模糊,周围的景物感觉都在摇晃,“多谢……多谢吴少将,小女子感激不尽。” “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他经历过这许多事,早有了痛入心扉之感。 她是他的魔咒吗? 成了段风晴他喜欢,从前是婉兮更是爱入骨髓。 吴有匪转身阔步离开,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都不再踏足月宫。 爱而不得太苦了,逼得他甚至想过。 如果这人世间的法则不是如此,一个女子可以爱很多个男子,也许他就能被她接纳。 可惜,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婉兮轻咳一声,吐出小半口血。 他都走到了门口,脚步都忍不住顿下。 甚至想过不顾一切的冲回去,用力抱紧这个令人心碎的柔弱的女孩。 他闭上眼睛,尽量不去想她。 肖战龙为他打开了车门,他心里难受。 仰头看了一眼圆月,月光姣好。 月宫里喧闹声不绝于耳,每一声都在刺破他的心。 内息不稳之下,也吐了一口血。 别枝从车上下来,“有匪,你怎么了?” “心里有了杂念,被自己身上的罡气反噬了。”他放心的将自己靠在别枝身上。 别枝把他扛上车,“不是被妖物伤的就好,问题不大。” “都吐血了,还问题不大。”肖战龙郁闷的开车,心想着别枝还真是小孩子。 不懂得关心人和疼人,吴有匪都吐血了,一点紧张的样子都没有。 别枝把自己的披肩披在吴有匪身上,“人有七情六欲,总有难过的时候,他惦记婉姐姐才会有杂念,其实也挺幸福的。” “你这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歪理邪说,自己男人惦记别人,也不吃醋。”肖战龙实在无可奈何。 别枝低了头,看着怀中的吴有匪。 有匪有惦记的人,婉姐姐也有惦记的人。 可是她呢? 她惦记的人在哪里呢? 在有匪身边是因为嬷嬷们从小就教她,这辈子都要跟着有匪。 但那好似不是爱情呢! —— 婉兮受了伤,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向一个空位休息。 好多处伤口都在流血,孔凌尘心疼她。 想走过去关心她,这时来了一个侍者,“风晴小姐,您该去给少帅上药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61章 艾毓麟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他的伤该找个专业的医生。”婉兮头晕的厉害,只想坐着好好休息。 侍者提醒她,“少帅不方便外出,或者请人。” 这才想起来段薄擎“得罪”了黑龙会,任何轻举妄动都会招来刺杀。 婉兮撑着桌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我知道了。” “您还好吧。”侍者想去扶她。 她摆手推辞,“我可以的,你前面带路了吧。” 回到地下室的整个过程,都像是吃醉了酒和断片一样。 在扶着墙走到门口的时候,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卧室里,段薄擎在跟宁苍说话。 宁苍道:“吴有匪在布朗尼腿上来了一枪,算是给了他一个教训。” “那个油腻的红酒商人,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段薄擎冷冰道。 宁苍很了解段薄擎杀人狂魔的脾性,“那把他做了?” “套了麻袋,丢进黄浦江里吧。”段薄擎阴狠道。 这一招可谓是一箭双雕,不仅宰了布朗尼。 还把此事牵扯到了吴有匪身上,毕竟吴有匪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要送布朗尼进黄浦江。 段薄擎忽然道:“既然来了,干嘛不进来。” “我……怕打扰到你们谈话。”婉兮从墙根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她的眼圈被布朗尼踢出一个鞋印,眉骨处也有伤痕。 手臂上皆有淤青,藏在舞衣下的双腿站不稳,在不住的打颤。 眼神像受惊的小鹿一样,不敢正视他的面容。 段薄擎方才只是听宁苍说,还没觉得有什么。 看到她如此狼狈,心一下碎了一样。 他小声交代,“把布朗尼剁成肉泥。” “属下这就去办。”宁苍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聪明的告退离去。 婉兮对修罗道里的妖物、邪气天生的害怕,他这样凶险的目光也吓到了婉兮。 原地杵了一会儿,战战兢兢的走到他身边。 她单膝跪下,“我……我帮你来换药,可能会有些疼。” “你疼吗?”他乖乖卷起裤管,任她检查伤口。 她打开医药箱,干咽一口唾沫,“疼。” “故意挨揍的?”他捧起她的下巴。 她眼里滚了泪,“昂。” “有骨气,也聪明。”他夸赞她。 本来听说她跟人跳舞跳的亲密,心里有了雷霆之怒。 可布朗尼这一通揍,彻底把他的怒火揍没了。 他心疼她,也愿宽容她。 婉兮用酒精给他消毒伤口,“这是个笨办法。” “但是有效。”他似乎在夸赞她。 婉兮仔细的上药,小声道:“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给你留点好印象。”他好像知道什么,冰冷的目光凝着她。 她哪怕不抬头,也能感受到那份令人鸡皮疙瘩的冷冰的眼神,“我想你应该猜到了,我会是这样应对的吧。” “哼。”他轻哼了一声。 若非猜到她会釜底抽薪,怎么舍得放她去陪人跳舞。 他…… 他都没跟她跳过舞。 她裹绷带的时候走神了,等着他问她跟那个“身份未知”的面具男跳舞的事。 可是他一直都不说,反倒领她不安。 她找了话题,“你伤口恢复的很好。” “多亏了你替我上药。”他捧着脸看她。 模样清朗认真,有点像是青涩的此间少年。 婉兮被吓到了,被他的反常吓到了,“你怎么突然……” “想要珍惜你了,不行么?”他咧开嘴,露出两排钻石一般的牙齿冲她笑。 这么开朗明亮的笑,竟然会出现在这个大恶魔脸上。 婉兮吓蒙了,“行、行……行的,我……”我哪有资格管你啊!! “搬张凳子吧,你身上有伤。”他道。 她刚好要帮他肩膀上的枪伤换药,“谢谢少帅,真的。” “我要是从一开始就这么温柔,你会不会就不那么讨厌我了。”他眼神暧昧的看着她。 她只好闪躲,他就不断追逐。 她只能点头,“那肯定啊,谁也不喜欢……不喜欢阴测测的人。” “之前是我不好,让你害怕了。”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享受她轻柔的的手法。 她乐于接受他的改变,“没关系,那么偏执也是有原因的。” “今晚,睡在我旁边。”他口气强硬,然后睁开了眼睛看她。 她收手,往后闪躲了一下,“你……你……” “怕我吃了你啊?”他不顾腿上的伤,强行站起来,拧住了她消瘦的脸颊。 她气的替他的腿上的伤,但是力道很小,“请您自重。” “我只是一个人睡不习惯,想让你陪在一边,况且……”他把她拧回轮椅边,坐回到轮椅上,“你还得留着这张脸去洪帮,完成我的计划。”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不好的。”她揉着脸,疼的直抽气。 段薄擎捏的不重,却下手捏到了她淤青的地方。 段薄擎见她生疼的目光,眼皮跳了几下,毅然拿起电话打给下人房,“拿冰袋来。” 少顷,冰袋送来。 他端了镜子,让婉兮自己冰敷。 冰敷的效果并不能立竿见影,只是脸冻麻了,没那么疼了。 他把镜子扔到一边,招手让婉兮过去,“过来。” “干……干嘛。”她来到他身边,浑身的不自在。 他把一股阴邪之气运到指尖,缓缓的在她的淤青处打转,“脸上挂着彩,怎么帮我做事?” 半个小时后,重新照镜子。 镜子里的她肤白若雪,半点瑕疵都没有了。 “伤……全好了?”她惊讶极了。 他却好像耗了很多气力一样,闭眼软在轮椅上,“抱我上床。” “我抱?”婉兮内心是拒绝的。 他动了动食指,晃了晃大拇指,“你看我现在,有气力自己上床吗?” “你的体质似乎不适合动用身上邪气的力量。”婉兮深吸一口气,把他弄到了床上。 他冰凉的手把她手腕握住,不许她离开,“你管这个力量叫邪气?” “我自己乱叫的,本该……本该叫什么呢?”她问他。 他道:“我族人称这种力量,圣力。” “真会往脸上贴金。”她小声吐槽。 他非但不生气,反倒被逗笑了,“没有谁会把自己归入邪恶,修罗道里的存在也是一样的。” “那你为什么会从修罗道里出来?!”婉兮好的问他。 他沉默了许久,才慢慢道:“你是怎么想的?会觉得我是从修罗道里爬出来的。” “是哦,你是段大帅的儿子,不应是妖物。”她的慧灵之眼在月圆之夜,好像比平时明亮。 哪怕有蛊虫封印了灵根,也能看清一些。 段薄擎的魂魄好像邪气异常的重,但是身体是普通人“柔弱”的身躯。 所谓的柔弱不是说他身体不够魁梧,是脆弱的绿叶跟石头比较的时候,刚好用柔弱这个词。 人的身体和修罗道里那些妖物的身体比,真的是好生柔弱呢。 他鼻音很重,娓娓道来,“我不能动用那个力量,因为身体太弱,承受不住圣力,一用就会力竭,用多了会死。”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她低头捂住了耳朵,真不想听段薄擎的弱点。 以后他们就是敌人,他现在主动告诉她。 日后…… 日后难保她会用今天听到的伤他,可是她不喜欢会那样做的自己。 他是信任她,才告诉她的啊。 段薄擎睁开了眼睛,眼神柔和、安宁,“日后你要是利用我这个弱点对付我,我认。” “……”她无言。 日后…… 她竟还有以后? 是他一时口误,还是真的有放了她的想法?! 段薄擎侧过身,背对她,“睡觉吧,明日还要早起。” “嗯。”婉兮从来都不信他,但是今晚她莫名的信了他。 哪怕他诡计多端,性情多变、多疑。 翌日,晨间下了蒙蒙细雨。 七点五十分的时候,放了晴。 天空一碧如洗,柔亮的像是有些自鸣钟表面镶嵌的珐琅。 段薄擎甩了笨重的轮椅,拄着拐杖上车。 婉兮换上运动衣,坐在他的旁边。 “今天一起打球的,有史岩、洪自成、艾毓麟,好像还有几个女眷吧。”段薄擎一边抽烟,一边介绍着。 婉兮重复了一遍艾毓麟三个字,“艾毓麟……有点耳熟,诶?艾毓麟是大总统家的侄子吗?” 艾毓麟可是不得了,是现在艾家唯一的男丁。 大总统家只出了一个艾毓秀,大总统人比较专一,他夫人这些年一直没有其他所出也不着急。 “大总统就这么一个侄子呢,艾毓麟和洪帮关系不错,跟洪自成是把兄弟。”段薄擎看向窗外,心里面是有计较的。 艾毓麟如今在上海滩算是一号人物,掌握着第八、第十中央军的师部。 不过尚未娶妻,很少流连声色场所。 可听说最近买了些唱碟,全都是段风晴尝过的曲子。 因为他们来得早,其他人都没来。 球场内空空如也,只有站在门口把守的警卫。 警卫见他们过来,打开了门。 让人送来了专用的球拍和球,又准备了两箱饮料。 段薄擎丢了拐杖问婉兮,“会打球吗?” “你先打,我看着。”婉兮不会打,但不想被段薄擎嘲笑。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62章 曼柳庄圆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段薄擎今儿转性了,没有要讥讽婉兮的意思。 弓着身体,对着墙壁打了几轮。 别看他只有一只脚,肩膀上还受了伤。 球技厉害的惊人,每下都快准狠。 他停下了拍,球在手里踮地,“看会了吗?” “看会了。”她道。 他一拍子打过去,“那便试试吧。” “试试就试试。”婉兮狠狠的接住,强劲的打回去。 段薄擎一开始接的还挺好,对面的婉兮顾及他的腿伤,球都是正好飞到他拍子上的。 只是用的力道很大,球旋风一样的过去。 若非眼疾手快,根本就接不到。 接多了力道强劲的必杀球,身体受伤的弱势就先出来了。 一下接一下的疲于应付,最后被婉兮的一球扣杀打的往后退了许多。 他皱眉,心道—— 【她是女金刚吗?】 球场外艾毓麟和洪自成看了半天,艾毓麟看到婉兮的球技都惊呆了。 那个歌声清柔,宛若天籁的女子。 她…… 怎么那么猛啊! 婉兮停了手里的拍,“要休息吗?段少帅?” “休息个屁!!”段薄擎不服输。 他居然打不过她?!! 不!! 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哪怕动用那些不能动用的力量。 天色风云突变,乌云遮了艳阳。 大雨突如其来的狂下,雨滴声不绝于耳。 洪自成撑了伞,要给艾毓麟遮挡。 艾毓麟出来的时候属下提醒过他会下雨,他自己也有带伞。 他打了黑伞,朝段薄擎走去。 雨伞遮在了段薄擎头顶,沉声提醒他,“段少帅,受了这么重的伤还那么拼命。” “让你见笑了。”段薄擎眼神眼镜蛇一样盯着婉兮,额前的碎发沾了水。 雨水落下,他不服输的眼神还是不变。 婉兮站在瓢泼大雨中,运动服彻底淋湿了。 精心打扮的妆容也被雨水冲淡,未加修饰反倒多了几分清雅。 婉兮喊道:“你的伤口淋湿了,会感染的。” “最后一球。”段薄擎一字一顿道。 婉兮皱了眉头,“那好。” “用全部实力。”段薄擎提醒她。 她很清楚他是逼她在艾毓麟面前表现,在雨水中蓄力待发了几秒。 手中的球飞快的击出,眼神果断冷静,“少帅爷小心。” “哼。”他轻哼一声,运了邪气打出去。 婉兮瞧着球往面门袭来,球速很快。 躲是来不及了! 若强行接下,球会撞破球拍。 砸在脸上鼻骨会被打断,到时候是要破相的。 她只得运了点灵力,把球打回去。 段薄擎在体能大量消耗的情况下运力,身体吃不消跪倒在地上。 “少帅还要打吗?”婉兮问他。 他垂头,“我不服。” “为什么非要跟她争个长短?就那么好面子么。”艾毓麟还从没见过他在人前这么丧气过。 段疯子可是向来杀人如麻,人前气焰泼天。 从来就没露过怯,不然怎么会得个段疯子的名号。 段薄擎被艾毓麟扶起来,洪大当家递上去拐杖给他。 段薄擎保持了重心,“她说她是第一次打!” “第一次打?风晴小姐应该是跟你开玩笑。”艾毓麟道。 婉兮淡淡道:“是第一次打。” 那感觉有点像是挑衅。 “你站一边去,我替你打一场。”艾毓麟不喜欢她这么心高气傲的样子,要杀杀她的威风。 顺手把雨伞给了段薄擎,从随从手里拿了拍子。 打了几场下来,都被扣杀的无从反击。 艾毓麟颜面尽失,摔了球拍,“你根本就不是第一次打球吧。” “是第一次。”婉兮站在雨里道。 艾毓麟身上被披了干毛巾,头上也遮了雨伞,“你的很多动作都是职业选手才能掌握的球,第一次玩怎么会懂那么多。” “艾公子不知道吧,杂志上有对各种球的球技做专门的动作解析。”婉兮跟艾毓麟也是争锋相对,寸步不让。 艾毓麟道:“只是看文字,从来没练习过,我不相信你有这样的敏捷度。” “毓麟,你还是信吧,她运动神经超强的。”段薄擎叹了一声,一副无奈服软的样子。 艾毓麟是军人,整个沪上除了吴有匪就是他了,私下里还是“段风晴”的歌迷。 他怎么能服软? 史岩举着伞给婉兮挡雨,替婉兮说话,“你们怎么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看着美若天仙的大歌星淋在雨里。” 艾毓麟这才意识到,“段风晴”还在雨里淋着。 她一点儿都不像是那些娇滴滴的小女子,在雨里一点退缩之色都没有。 眼睛里的坚毅,有种军人一般的风骨。 “立秋寒气重,不如到舍下喝一碗姜汤,洗个热水澡。”洪大当家见惯了人情世故,很会缓和气氛。 艾毓麟身份最尊贵,一般要他来拿主意。 他的眼神在婉兮面前停留了片刻,道:“洪当头的曼柳庄园远近闻名,百闻不如一见,我正想参观参观。” “请。”洪大当家恭敬的请他们过去。 史岩替婉兮撑伞,走在后面,“段小姐雨天路滑,您仔细着地面。” 到了艾毓麟停车的位置,才知他带了三个女眷。 车上坐了青春少艾的小姑娘,女孩们凑在一起唧唧喳喳的聊天。 时不时发出娇笑声,老远的距离就听见。 见到艾毓麟撑着伞和段薄擎一同走来,副驾驶座上的蓝色运动衣女孩推开了车门,“下着雨,打不了球了吧。” 其中一个女孩婉兮认识,正是戴记裁缝店的小学徒清琳。 这些人都和艾毓麟是什么关系啊? 连做鞋子的小学徒都有! “我们要去曼柳庄园坐坐,你们去吗?”艾毓麟问她们。 蓝色运动衣的女孩伸了个懒腰,“去啊,难得学校不上课,琳儿去吗?” “您……您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清琳低下头,卑微道。 蓝色运动衣的女孩握住清琳的手,“那就去坐坐,听说曼柳庄园里有游泳池,说不定能下水游泳。” “昨天刚清洗的池子,几位小姐要想下水,随时都可以。”洪大当家道。 蓝色运动衣的女孩挽着清琳下车,又招呼了后排穿小短裙的女孩,“走,一定要好好玩玩。” “我们都没带泳衣。”穿小裙子的女孩道。 艾毓麟觉得好笑,“你们这几个丫头片子,难道会以为洪大当家这里连件干净的泳衣都没有?” “毓麟哥,难怪你找不到女朋友,嘴巴那么毒。”蓝色运动衣的女孩碰的关上车门,嘟着嘴跟在艾毓麟身后。 三个俏丽女孩有说有笑,唧唧喳喳的一路聊着。 她们三个都不用遮伞,自有随从举着伞一路护送。 婉兮走在最后面,“为难史二当家给我这样的人一路打伞。” “怎么能是为难?您当日可是救过我一命。”史岩想想当日的情况,还是忍不住后脊梁骨冒冷汗。 这一不小心就给人当枪使了,得亏段风晴在台上指点他,救了他一条小命。 婉兮缓缓道:“算起来,我救过你两次。” “两次?难道是您求段少帅把我从囚室里放出来的?”史岩是江湖中人,救命之恩大过天。 不管是一次还是两次,都是毕生难还的。 婉兮垂了头,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有些阴沉,“是在幕沪号上。” “当时,你也在幕沪号上?”史岩是在实在人,努力回忆当时在幕沪号上的事。 全然没有对她产生一丝丝的怀疑,只是回忆不起来在幕沪号上海见过她。 婉兮道:“在的。” 史岩沉默了,不知道怎么继续聊下去。 “我帮你找个筹码,我陪我最后下一次。”她一字不漏的复述当时边木说的话。 史岩心中大骇,料定她当时果然在场。 婉兮继续道,“就拿洪二当家当家的命跟我赌,你赢了,我这里所有的筹码给你,包括这块瑞士表。” “呵呵,段小姐记性真好。”史岩感觉自己被冒犯了,要是别人早就生气了。 好在“段风晴”在月宫救过他,才让他耐着性子没发作。 边木虽然炸死了,可是却没少折辱他。 他道:“当时就是你引爆了段少帅的炸弹,诈死那帮狗日的吧。” “我也差点被炸死,当时我还不认识段薄擎。”婉兮被体内的锁芯控制,一言一行都要遵照段薄擎的心意。 史岩凝着她,越来越来看不清她,“这样吗?” “史二当家何必装糊涂,我就是楚婉兮,您心里就没有一点怀疑吗?”婉兮一语解答了史岩全部的疑惑。 穿过这条被雨水打湿,两边种着梧桐树的小道,就是洪大当家的产业—— 曼柳庄园。 庄园门口岗哨森严,堪比军营。 艾毓麟他们进去,随后便有个骑着自行车的人来了。 那人穿着正式的西装,车把上挂着公文包,“请让我进去。” “这双休日您还来上班啊,周一再来吧。”岗哨认识那个穿西装的文员,劝他周一再来。 史岩没注意到这个要进庄园的文员,低头想事情,“您若是楚团长的话,怎么样貌……” “您没听过美人蛊吗?能让人改头换面的玩意。”婉兮开始注意到那个文员,她很好到底是什么人。 会让段薄擎故意设这个局,让他刚好听见她的真实身份。 文员明明在和岗哨争论,眼角的余光却瞥向婉兮,“这个账真的有问题,请你一定许我进去。”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63章 取引所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今天不是工作日,丁会计不要为难我。”岗哨收到指令,洪大当家带重要人物进庄园参观。 怎么能容许一个小职员进去,搅扰了客人可是担待不起。 史岩走过去相问,“发生什么事了?” “二当家你来的正好,生油厂、印染厂、盐厂的账目都不对啊。”丁会计从公文包里掏出了几个账本,要拿给史岩看。 史岩是个粗人,让他打理帮派还行。 账目这些细致玩意,一看就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弄不明白丁会计怎么会拿账本给自己看,拿在手里随便扫几眼,“哪里不对啊?” 刚好天气放晴,丁会计收了伞。 翻开账本,指着账面上的数字,“有亏空,您看这,亏空了十好几万呢。” “自从请了你们夫妻,帮里就没什么烂账、坏账,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史岩根本看不懂账面上的数字,皱着眉头烦恼。 丁会计道:“现在不知道呢,得进庄子里挨个仔细核对收据。” “收据都在大哥房里,房的钥匙你有吗?”史岩问他。 丁会计取出一枚铜钥匙,“大当家都给我了。” “你进去就只能在大哥房范围内活动,知道吗?”史岩给岗哨使了个眼色,让丁会计进去。 岗哨那边出于稳妥,需要丁会计做访客记录。 史岩带着婉兮先进去了,婉兮心里头总觉得丁会计看起来有点眼熟。 这个丁会计看起来四十多岁样子,人特别的清瘦。 脚上穿着旧皮鞋,但是皮鞋很干净。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打了不少的发蜡。 婉兮问史岩,“丁会计是不是有个儿子?” “是啊,不过死了。”史岩回答的很随便。 他本来就是那种脑子不大会拐弯的人,刚才正讨论她的身份呢。 忽然让丁会计打断了一下,都忘了聊到哪儿了。 婉兮继续追问:“怎么死的?” “好像儿子在幕州投军,闯了什么祸吧。”史岩对这种小人物的事儿一点不关心,摸着下巴胡乱回忆了一下。 婉兮道:“他儿子叫丁有为,被金大帅砍了头,挂在城墙上。” “对!!好像是这么回事,他们夫妻消沉了好一阵子,要说这个金爷做事也忒狠了。”史岩感叹了一句。 丁有为是跟金军阀的姨太太宋玉娇通奸,给金军阀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 没被凌迟处死,都算金军阀大度了。 婉兮缓缓的一字一顿道:“丁有为和宋玉娇通奸,是我找到证据发现的。” “什么……什么……”史岩扛着雨伞,正打算抽根烟缓缓。 惊诧之下,差点把烟吞进嗓子眼去了。 他算是彻底信了,“段风晴”就是中了美人蛊的楚婉兮,“诶,楚团长,您怎么来到上海来了?还进那声色场所。” “看不惯黑龙会太嚣张,想做点事情。”婉兮眨眨眼睛。 她心里很是排斥被段薄擎控制,她不想看到段薄擎渗透进洪帮。 段薄擎好像感应到了,撤回了对锁心蛊的控制。 他想做什么? 史岩道:“您是说取引所那事?” 取引所乃是日本那边翻译过来的名字,其实就是股票、证券、期货一类。 婉兮在幕州金融街看到一家小的,是金军阀名下的。 至于史岩说的沪上取引所的事,她半点都不知道。 她低着头,应了一声:“嗯。” “毓麟说黑龙会的取引所就是圈钱的,来圈商界的钱。”史岩还以为婉兮是特地来调查取引所的事,因为吴家在取引所也放了很多钱。 买了不少各种各样的证券,期货也有专人在打理。 婉兮心中断然一惊,“薄是要跟你们一起合开取引所吗?” “段少帅还没说呢,只是在想办法解决。”史岩和洪大当家一直在沟通,想解决取引所带来的隐患。 可是偌大的取引所摆在那里,不仅有大量资金注入。 更很多信誉极好的人作保,使得商界人人争相加入,每日迎来送往不下数千人。 仔细一想婉兮的思路,再开一间取引所确实好。 毕竟原来的取引所合法开业,并不能随便将它关闭。 若有间实力相当的取引所,确保大家利益,便能避开黑龙会挖的大坑。 史岩道:“您这个想法好,是段少帅想出来的吗?” “嗯。”婉兮和史岩一起走进别墅。 艾毓麟几人喝了姜茶,正用干布擦水。 见婉兮和史岩姗姗来迟,心想二人怕是有奸情。 不然怎么无人关心楚婉兮,只有这史岩关系。 一小段路而已,二人走了那么久。 怕是路上为了什么“隐晦”情事逗留,欢场里的女人就算是包装成明星,也避免不了的污秽。 段薄擎朝婉兮招手,“过来。” “是。”婉兮款款走过去。 段薄擎道:“蹲下。” “嗯。”她不知他要做什么,依旧表现的顺从。 段薄擎拿了干毛巾给她擦头发,“怎么才来?” “史先生跟我说起了取引所的事。”婉兮淡淡笑道。 段薄擎的手顿了顿,从仆人的托盘里拿了姜汤给她,“他怎么跟你一个女流之辈谈这个?” 【原来他们二人在后面是谈取引所的事,是我误会了她呢。】艾毓麟心里想着。 婉兮垂头,“无意间说起罢了。” “各个房间浴室的热水放好了。”洪大当家道。 艾毓麟先站起身,跟着下人过去。 大家依次被领到安排好的房间,房间全都面朝大江。 江上薄雾蒙蒙,远处起了一点点日头。 日头中,下着小雨。 房间里下人负责介绍一应准备的东西,包括一会儿游泳用的泳衣。 元术镇旁有波清河,婉兮是会水的。 但一般都似在天黑无人的时候,下河去洗澡。 洗澡自然是脱个精光,泳衣什么的…… 在杂志上看过!! 实在露骨!! 也不明白那些名媛、模特,为什么会愿意穿着那么暴露的紧身衣拍照片。 她在雨中淋雨了,头发虽然擦的半干不湿。 身上却浸透了雨水,难受的很。 正待关上窗户,拉上窗帘。 背后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她听到了上膛的声音。 有人要刺杀她!! 她猛地回身,一脚踢过去。 明明找准了方位,却踢了个空。 地上有一把抢,一看就是四五年前金陵制造出的老古董货。 现在是战时,武器更新的特别快。 这种破烂古董除了演习的时候,还有些山上的匪类还在用,基本上没有什么正规军会使用了。 她用手帕包了手枪,攥在手里。 四下里仔细转了几圈,猜想刺杀她的人恐怕就在房里。 她一点不慌乱,拿了桌上的干衣服。 慢慢后退的进入浴室,进到浴室之后。 关掉了窗户,反锁了大门。 竖起耳朵仔细听浴室里的动静,确定没有人了才把衣服脱了。 淋雨带来的寒冷,不断的摧残她身体。 不管房间里有没有刺客,都不能一直湿着身子。 踏进浴室里,泡暖了身子。 她没有做任何逗留,立刻起身打算穿衣。 身后浴帘有被撩动的动静,弄的她神经紧绷的身子一怵。 “谁!!”她紧张极了。 有人从身后环住她的纤腰,冰凉的唇落在她晶莹的肩上,“四处采花的登徒子。” “是你啊,吓死我了。”婉兮松了口气,靠在那人胸膛上。 他从浴帘中走出来,踏进浴缸里,“明知房里有刺客,你还敢洗澡。” “那把枪不会是你的吧?”她也是一阵后怕,想着若躲在浴室里的不是吴凌恒,而是旁人的话。 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真是大意了。 他搂着她在浴缸里坐下,“不是我的,是要杀你的人留下的。” “要杀我的人呢?”婉兮问他。 他抱紧了她,“死了。” “你杀的?”婉兮问他。 他的语调冷极了,“被我勒死了。” “尸体呢?”婉兮问道。 他道:“我放在衣柜里了。” “你现在要接我走吗?”婉兮小声问他。 他玩弄着婉兮手指上的养妖环,“里里外外围的铁桶似的,怎么走?” “我有办法。”婉兮道。 吴凌恒玩味道:“说来听听。” 北地的战场太过惨烈,他就算是阴生子。 日日不合眼,听着炮弹声。 人也折磨的够呛,眼下只要她在身边。 他就能静下来,好好的缓一缓心神。 婉兮转过身,跪坐在他面前,“帮段薄擎和洪帮合作开取引所。” “段薄擎开取引所,你敢进去做生意么。”吴凌恒凑上去,故意用自己的鼻尖碰她的鼻尖。 她羞涩的回避了一下,偏生这一下回避让她想起这大半个月没他的日子是多么的惶恐。 一下忘记了羞涩,勾住他的脖子缩进他怀中,“我也不知帮他开取引所是对是错,我只知道,若帮了这个忙,他会放我走。” 从昨天到现在,段薄擎的种种表现。 都在证明他有意放手,只是必须要达到他的交换条件。 “帮他开取引所当然是错,黑龙会开取引所是坑,他开更坑。”吴凌恒在她耳边轻言道。 婉兮垂头,看着水中自己的面容,“那我还是不要助纣为虐了,只是我中了蛊,若他不肯放我,真是个麻烦。” “你帮他就是了,我帮你善后,我会让他掉进自己挖的大坑里。”吴凌恒一翻身,水花四溅。 婉兮急忙盯着他下坠的胸膛,“可不能,我一会儿还要以段风晴的身份出去,若……若那样了,面容会变回去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64章 为夫甚渴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为夫甚渴。”他也不强求,只是微微挑眉。 她立时心软,放松了身体。 抬了细长的脖颈,闭上自己的眼睛。 他贴了上去,“怎的又肯了?” “差点忘了你受了枪伤。”婉兮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看他,眼底情愫汹涌。 她好想知道他伤在哪里,有几处位置受伤。 他好像通晓她的心意,抓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腰际,“于系的萨满法师祝祷起来,我也是要头皮发麻的。” “可惜我不能运灵力,不然就可以为你疗伤了。”她轻柔的抚摸着,感受着伤口处萨满法师神圣的力量。 力量很好的封住了他身上的阴气,阻止他的灵魂出窍。 他嘴撞上了她的唇,一翻舌吻极尽缠绵。 她浑身酥软,双手羞怯的藏在后腰。 无形之中垫高了身子,更不会敏感时不受控制的推开他。 他心中触动,抬起她的下巴。 牙尖试探的碰了碰她下颚的隐蔽处,她娇躯敏感的颤动了几下。 他的牙只刺入些许,象征性的吸了一些。 “怎得不多吸一些?”她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他。 他揉了揉她的伤处,“一会儿你还要穿泳装下水游泳,伤口太大容易被发现。” “谁……谁说我要穿泳装了,我才不穿呢!”她一想到泳装上身后羞人的样子,整张脸都红了。 他道:“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你穿泳衣的样子。” “你还说。”她用额头撞他的头。 吴凌恒一舔下嘴唇,“你敢撞我。” “谁让你胡说八道的,那样暴露的衣服,良家女子怎可……怎可……”穿在身上。 她羞涩一片,钻进了他的怀。 他拍了拍她柔嫩的胳膊,一副为难样子,“可我在上海买的那处公馆,亦有泳池,我还等着看夫人穿。” “什么……你……”婉兮惊呼一声。 他的手指忽然竖在唇边,仔细一听门外有脚步声。 丁会计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储慧,储慧~你在哪?你真是要我好找,有紧要的账目要跟你核实!!你到底跑哪去了?” “你怎么在这?”洪大当家阻止他道。 丁会计解释道:“来核实一下账目。” “我记得今天是公休日啊。”洪大当家道。 丁会计道:“等不及周一上班了,吴淞口码头的货物马上要支付货款了。” “我洪帮又不是小帮派,吴淞口那点东西都支付不起?”洪大当家皱眉。 丁会计严谨道:“一笔账目是一笔账目,纱厂账上的确没钱了。” 洪帮以前账目是极其混乱的,聘请了专门的财务之后。 慢慢开始正规化,手下几个产业的账目都独立出来。 纱厂账目的钱的确不方便拿其他产业的钱来填补亏空,这一点丁会计做的没错。 “明儿吴淞口有一批原料要交割,可是你上这来做什么?”洪大当家觉得丁会计这个举动有些怪,会客用的这栋别墅是专门的江景房。 一般留给达官显贵度假用的,和自己住的地方,以及洪帮做事的地方完全区分开来。 丁会计解释说:“有几个收据找不到了,我老婆说是来找您。” “我没见到储慧啊,这样,我帮你找找你先去我房候着。”洪大当家还是不希望不相干的人过来搅扰,找借口支走了丁会计。 他朝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亲自送丁会计回的房。 吴凌恒邪笑道:“看来洪帮也是一笔烂账。” “这世道极少能有天衣无缝、毫无纰漏的账目吧。”婉兮轻轻叹了一声。 洪帮的两位掌舵,算是忠义之人。 可难保手下心腹中没有奸佞,随便来个中饱私囊的。 账目上就会出问题,这是不可避免的。 吴凌恒把婉兮从水里抱起来,“水凉了。” “嗯。”她被放在琉璃台上,乖巧的坐着。 他拿浴巾裹了她的身子,另一条干毛巾帮她擦发,“我有要紧事得先去做。” “去吧。”她垂着眼睑问他。 他以为她生气使小性子,“舍不得我走?” “不是,这里戒备森严,我担心你的安危罢了。”她道。 他唇抿了一下婉兮的樱桃小嘴挑逗,满足一笑,“不会有事的,洪帮这个地界,我熟。” 他钻到了浴帘后面,气息在浴室里消失了。 这一走,她的心空了。 慌忙从琉璃台上跳下来,拨开了浴帘。 浴帘后面是一个放卫浴用品的柜子,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难道有机关?”她上下找寻了一番,身上没穿衣服禁不住犯寒。 打了个喷嚏,连忙把干净衣服穿上。 洪帮提供的衣服甚薄,就是一身连身碎花小裙子。 裙摆只到膝盖,后头还是露背的。 再镜子前照了照,视线忍不住往柜子上瞟。 想想还是算了,别说她不善机簧之术。 一时半会儿未必找得到机关所在,可找到了机关又能怎么样,反正以后不会再来。 她穿着牛皮凉鞋出去,凉台的江风阵阵。 “算了,看看有没有外套之类的。”她打开衣柜。 衣柜里有个被领带勒死的人,把她吓了一大跳。 这才想起来,吴凌恒说吧刺客勒死在衣柜里。 吹了进来的江风变大,吹的裙子都差点飞起来了。 凉台上居然从下面爬上来一个人,那人一袭短袖衬衣。 下身是宽大的西装短裤,脚上是一双白色球鞋。 头发在风中飒飒而飞,冲她咧嘴露牙的笑。 她吓了一大跳,“你……你怎么……怎么……” “听说琳儿妹妹要穿泳装,我怎么能不来捧场。”孔凌尘兀自走进去。 婉兮摆手,“你别过来。” “衣柜里是有什么宝贝我不能看吗?”孔凌尘看了一眼,吓大大叫了出来。 死在里面的是个女人,脖子差点被领带勒断。 嘴里流出口水,眼球也凹陷了,死状极其的恐怖吓人。 方才那个蓝衣服的女孩在外面问:“毓麟哥,这不是你那个歌女的房间么,怎么有男人的声音。” “别人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嘛。”艾毓麟委实也被吓了一跳,本来只是路过而已。 突如其来的男人的喊声,让他心中也疑窦丛生。 进这栋楼里的就那么几个男人,史岩、段薄擎、洪自成,还有就是他自己。 蓝衣女孩道:“怎么能说是别人的事?你和洪帮主可是八拜之交,万一房间里的是洪帮的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你去敲门看看。”艾毓麟道。 婉兮不等人家敲门,直接开了门,“你们休得污蔑我,我房间里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就是,房间里的是我。”孔凌尘机灵的关上柜门,不让他们看到里面的死人。 艾毓麟愣了一下,笑了出来,“孔兄还真是处处留情啊,我和舍妹不打扰了。” “都说了没有见不得人的,你怎么不信啊!!”孔凌尘在他们身后生气的大喊。 艾毓麟停下脚步,也觉得自己这个反应不妥。 似乎太过于小气了,回头问孔凌尘,“算我多想了,要不要一起结伴下去。” “那得问问风晴妹妹肯不肯原谅你。”孔凌尘摆谱道。 艾毓麟觉得好笑,看向了婉兮。 婉兮低眉顺眼道:“不过误会而已,说开了就好。” “误会误会~能不伤和气最好,这个是毓香吗?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孔凌尘手插在裤兜里,螃蟹一样吊儿郎当的走过去。 艾毓麟抱住了他的胳膊,亲厚道:“又调戏我妹妹,我可不想她被金大帅的女儿丢进黄浦江里,刚给你打电话,你就来了,速度可真快。” “还不是劳碌命,听说虹口江边有人走私,本来是来查案的,你一声召唤我就来了。”孔凌尘跟他勾肩搭背的,顺便还冲婉兮挤了挤鼻子。 艾毓麟问他:“你怎么在她房里啊?” “你猜。”孔凌尘坏笑道。 艾毓麟道:“你小子肯定问了楼下管家她在哪,从凉台上爬上去吧……” “还是你了解我。”孔凌尘嬉皮笑脸道,脸皮比城墙还要厚。 四人一块下楼,泳池就在一楼。 其他人已经游了一会儿,两个娇女羞涩的趴在泳池边。 脸蛋红红的,身上的泳衣极为贴身。 一时间春色无边,看的孔凌尘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琳儿,我们真是好缘分,又见面了。”他甩下艾毓麟,直奔请琳而去。 清琳旁边的女孩问她,“这个是谁啊?好生轻浮。” “是……是孔家的二公子。”清琳仰着头,怯懦的看着孔凌尘。 孔凌尘又看向另外一个女孩,“这位妹妹又谁?生的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饰。” “我……我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女孩,贱名怕污了孔二公子的耳朵。”女孩脸也是涨红的,只是要凶上许多。 孔凌尘打了个响指,“我记起来了,你是那日我家三妹在军事法庭受审时,站在毓秀身边的那个女娃吧!” “你才是女娃,人家可是正经律师,出来工作都一年了。”她鼓着腮帮子和孔凌尘置气,又一副害怕样子潜进水里。 人人都道孔凌尘是个浪荡公子,风流的不得了。 没想到竟是这般俊俏,生的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若能做他几日的女朋友,是个风流的又如何。 女孩这般想着,在水里游泳的史岩突然呛着了。 大声的咳嗽,满脸通红的看上岸上。 洪自成也是目光呆滞,一副震惊了的样子。 就见艾毓香脱掉了身上的裙子,身上穿着肚兜式的吊带泳装。 颜色是饱满的橙红色,凸显的她前凸后翘的身材。 孔凌尘更是一副陷进去的样子,“哇!!毓香,你是九天玄女降世吗?如此的超凡脱俗,我……我对你一见倾心了!!!” “哥!!你看这个色胚!!你就不该叫他来。”毓香过去,踢了孔凌尘一脚。 把他踢下了水,弄的他浑身湿透了。 看到孔凌尘狼狈的样子,毓香忍不住掩唇笑出来,“活该,让你调戏琳儿妹妹。” 三个女孩都下水游泳,艾毓麟也下去游了两圈。 看到婉兮一直站在岸上面,好的问了一句,“风晴小姐不下来吗?” “我……我不会游泳。”婉兮紧张的干咽了一口唾沫。 艾毓麟道:“水又不深,不会水也无妨。” “我忘穿泳衣了,怕是不能下水。”她嚅嗫道。 艾毓麟不喜欢强求,懒得劝说她。 看到段薄擎进来,朝他挥手,“段兄也来了?!可惜你受伤,下不了水。” “我是给某个粗心大意的人送衣服来的。”段薄擎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捻着个牛皮纸袋。 艾毓麟看到为难的婉兮,道:“她也是可能是故意没穿,段兄也不必刻意为难她。” “我为难你了吗?晴儿。”他看向婉兮,眼中慢慢的恶意。 婉兮的身子受锁心蛊控制,一步一步不自觉地走到他身边,“您没有为难我,瞧我这粗心的洗完澡忘了穿,多亏您帮我记着。”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65章 门脸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知道更衣室在哪吗?”段薄擎问她。 她低眸摇头,“不知道。” 孔凌尘感觉段薄擎要搞事情,给清琳使了个眼色。 清琳很聪明,爬上岸道:“我带风晴小姐去更衣室吧。” “谢谢你,琳儿。”婉兮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段薄擎提出送她去更衣室,怎么样都好。 段薄擎坐在岸边躺椅上,“快去快回。” “是。”婉兮福了福身。 二人离去,艾毓麟和段薄擎的眸光都落在她的背影上。 洪自成缓为了和气氛,用力拍了两下手,“我准备喝的招待大家。” 女佣应声搬进来两箱软饮,用开瓶器开了盖子。 插上玻璃吸管,挨个的送到大家面前。 “又是碳酸饮料,军人喝不得这类饮品。”段薄擎眯着眼睛,懒洋洋道。 艾毓麟本来要拿,一听顿住了,“怎么说?” “碳酸饮料容易造成骨质酥松,影响体质,不过人生漫漫,当及时行乐才是。”孔凌尘明知道碳酸饮料会影响一个军人的身体素质,还是大大咧咧的拿了一瓶喝。 洪自成一拍脑袋,略带自责道:“是我疏忽了,我还当这洋玩意有多好呢,谁知竟然是个坏东西。” “就像孔兄说的,当及时行乐才好。”艾毓麟军事才能虽然厉害,但人无完人。 本身他也没少去烟馆,大烟都抽得,更何况是这不痛不痒的橘子味儿汽水呢。 他拿了一瓶,满不在乎的饮了几口。 洪自成悄悄吩咐女佣,“沏壶茶过来。” 少顷,女佣泡了茶过来。 段薄擎一喝就忍不住挑眉,“马玉记?” “什……什么马玉记?”洪自成有些懵了。 马玉记的名头他可是听过,那叫一个响当当。 可这茶乃是极品茶叶,非达官显贵不能。 他在上海滩再怎么威风,也是不能同段薄擎、艾毓麟这类的世家子弟比肩的。 段薄擎眼神邪冷,“你连自己泡的茶叶是马玉记都不知道?” “我没……”洪自成有点慌了。 段薄擎一推手,阻止他说下去,“不用说了。” 看来是中招了!! 仔细一探查身体,边木在自己身体里下魔物种子被什么东西催发了。 它在他身体里蠢蠢欲动的发作,随时准备占领主导权。 是谁??! 吴凌恒那小子吗? 他这般退让,姓吴的还要得寸进尺不成? “哥~段风晴怎么去那么久?”艾毓香下去游了一圈,裹着浴巾上来。 艾毓麟不喜欢做勉强别人的事,毕竟他虽然有权有势,却也不想做一个恶霸,“许是不方便出来吧。” 他只听过她的唱碟,觉得声音天籁一般。 不过心里头还是当她是欢场戏子,突然发现她保守的跟个良家子似的,心里也有几分好。 “你说她是不好意思出来吗?”艾毓香手托着下巴问道。 艾毓香的那个律师女伴道:“反正她又不能一辈子躲在里面,迟早要出来的。” 这时,孔凌尘和艾毓麟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怔。 “段风晴”终于从更衣室里出来了,身上是穿了泳衣。 不过身上多了一件极地纱衣,纱衣薄如蝉翼。 半透明的十分宽松,走起路随风飘舞。 她那身泳衣好似是嫩粉色料子,正红波点点缀的上下分离款。 不管是上还是下,布料都特别少。 可比琳儿身上连体泳装要性感的多了,可惜被这身长长的纱衣遮住了。 段薄擎本来躺着喝茶,看到她穿着纱衣出来。 嘴里的茶一下喷出来了,心忖—— 【该死,她哪来的纱衣?】 本来他就是为了故意整她的,她越觉得泳装羞耻就越逼她穿。 眼睛扫到清琳掌上 “怎么去了这么久?”艾毓麟不是好色之人,看她穿的保守也没有生气。 喝了着橘子味汽水,笑问婉兮道。 婉兮盈盈福身,脸上带着羞红,“那个……小女子是第一次穿这紧绷的衣服,穿了好半天才传上去。” “坐吧。”艾毓麟见她不是那种浪荡、卖弄风情的庸俗之辈,对她印象还不错。 婉兮在艾毓麟身边的躺椅上坐下,不过她很谨慎。 只坐了一小点边角,双手紧张的放在膝上。 艾毓麟递给她一瓶开好的软饮,“别那么紧张,都是出来玩的,我们大伙儿又不会吃了你。” “听说我毓麟哥哥还是你的歌迷,家里总放你的歌。”艾毓香凑上来道。 婉兮低着头,不好意思道:“竟……竟是这样的,承蒙艾上校抬爱。” “我毓麟哥哥不是中校么?什么时候抬了上校。”毓香眨眨眼。 孔凌尘笑道:“半个月在金陵大总统亲自授勋的上校,你当真是一点都不关心你毓麟哥。” “哼,哥又没用同我说,我怎会知道。”毓香生气的抱胸,用眼角的余光偷看婉兮。 心想着这个歌女为了讨好哥哥,居然做了这么多功课。 众人哄笑,佣人端了西点来。 洪自成招呼着大家吃点心,段薄擎眼神一变。 催动着蛊虫发作,强迫着婉兮蹲下来喂他。 大家都是自己吃自己的,只有段薄擎这个“病号”享受被人服侍的特殊待遇。 孔凌尘酸溜溜道:“段兄的枪伤好的真快,听说你中了三枪,昏迷了整整三日。” “好得快,碍着你了?”段薄擎反问。 孔凌尘眼神颇有深意,“一般枪伤没有十天半个月,很难下的来床吧。” “哦,我知道了,你是怀疑我伤口造假。”段薄擎一副理解的样子,语气有点阴阳怪气。 孔凌尘和艾毓麟忍不住偷偷交换目光,虽然段薄擎得了洪帮信任。 可他到底是和日关系密切的人,他们二人很难完全相信他。 婉兮受控,替段薄擎宽衣。 解开了他衬衣纽扣,并把绷带全都解开。 刚刚结痂的伤口暴露在他们眼前,却是震惊到了所有人的视觉感官。 婉兮单膝跪下,挽起段薄擎的裤管,“膝上的伤最重,你们也可检查。” “不用了,我没说不信段兄。”孔凌尘也觉得尴尬,连忙阻止。 段薄擎只说了两个字,“继续。” 没人敢出声阻止,任由婉兮把绷带拆了。 他身上四处枪伤的弹口血淋淋的展现出来,真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惨烈和悲壮。 好像是他们一群恶人,逼着民族英雄不得不展示他为国留下的伤疤,才能获取到信任。 孔凌尘呆住了,须臾。 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一脸悔恨,“段兄,我真是猪油蒙了心了,竟然说出那样的混账话。” “无妨。”段薄擎大度道。 婉兮站起身,小声的跟洪自成耳语。 洪自成会意点头,吩咐佣人拿药和绷带来。 “刚听风晴小姐说,段少帅想到了应对日本人开的取引所的办法?”史岩受段薄擎“恩惠”,张口帮了段薄擎一把。 艾毓麟道:“是了是了!!段兄说要开一家取引所,跟日系的取引所争夺业务。” “我一开始还在想着找个借口,把他们取引所封了。”孔凌尘这话并不是装憨,他的确有这么想过。 日本人开取引所不过是一开始假装公正,骗取到了足够的信任跟资金之后。 迟早有一天会翻脸,把里面钱坑跑了。 到时候可就不是一家两家倒霉,整个上海经济都会受到动摇。 既然知道他们会坑,倒不如及早把他们赶出市场。 洪自成道:“他们是在租界里开,就算是大总统,如果他们没有违法行为,也没有权限查封。” “我认真想过,我们几人若合资造一个取引所,有毓麟作为脸面,洪大当家江湖上的地位,应该不成问题。”段薄擎语调随冷,但是极具煽动性。 艾毓麟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我做脸面?” 他家教甚严,经商已经是十分出格的举动。 若还大张旗鼓的做,怕是会被严父打断一条腿。 “毓麟虽然身份不凡,不过他家里怕是不能容他做脸面。”孔凌尘挠了挠下巴。 史岩道:“不如让孔二少或者段少帅,做脸面。” “他俩都不成,什么狗臭屁名声,有人来才怪。”艾毓麟说了脏话,才想起来“段风晴”也在旁边。 他虽然不是那种狂热的歌迷,但毕竟心里对她有点小崇拜。 说完忍不住皱眉,心里有点后悔说话这么粗鄙。 佣人医用托盘里端了绷带来,凑在一起的众人才停了话题。 婉兮接了托盘,就让佣人下去。 段薄擎看了一眼艾毓香,“你们下去游泳吧,我们有事要商量。” “风晴小姐不一起下来吗?”艾毓香问道。 段薄擎道:“她要给我上药。” 艾毓香其实是想看“段风晴”脱衣服,看看那薄纱下若隐若现的身材到底是什么样的。 不过她毕竟是大家闺秀,分得清楚轻重缓急,招呼了另外二女一起下水游泳,“琳儿,纾儿,陪我下水再游会儿。” “你们……为何不考虑一下吴少将?”婉兮一边跪着给段薄擎上药,一边轻声细语的提醒。 段薄擎腿一抽,没想到婉兮会出这个馊主意。 他是要她帮忙在艾毓麟面前说和,可是他和吴有匪可是死对头。 孔凌尘干笑道:“风晴小姐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吴少将和……段兄可是水火不容呢。” “这世上哪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嘛,您说是不是啊?薄。”婉兮笑盈盈的替段薄擎扎好绷带。 段薄擎心中一动,捏住了婉兮的素手。 婉兮无辜道:“我是说错了什么吗?” “光只有吴大公子一个门脸,斗的赢日本取引所请来的那些有名有姓,极有信誉的人吗?”段薄擎拧声问她。 她腕子被抓的生疼,面上却波澜不惊,“对方若树大根深,难以撼动,我们就只能出制胜。” “怎么出制胜法?”艾毓麟现在看“段风晴”,满身都是亮晶晶的,到处都是闪光点。 心中只觉得她不过是明珠蒙尘,受乱世所累才会入了月宫那样的地方,实则人是个极为聪慧、洁净的女子。 婉兮转到了段薄擎身后,替他包扎肩上的伤,“我们可请一国内极具声望的女子,女子从前地位低下,但是现在出了不少实业家、军人、金融家……” “是了是了!!山西首富就是个女人,可是该请谁呢,若非我们相熟的人,怎好托付这样的重任。”洪自成摸着下巴思索道。 孔凌尘眯笑的看向艾毓麟,“大总统夫人不是很好,极善外交,留学英美。” “她虽然合适,不过我们艾家人实在不方便明目张胆的做这样事。”艾毓麟都能想象他若找大总统夫人提出,会被自己亲爹打成什么样。 婉兮道:“不如请吴凌恒少帅的夫人楚婉兮做门脸,她和孔二公子相熟,又是飞行队的队长。” “对对!!找她正好。”孔凌尘眉开眼笑,兴奋的看着婉兮。 艾毓麟愣了一下,想了想也觉得楚婉兮资质尚可,“倒是行,不知道她影响力够不够。” “只是个团长,还没我手下宁苍有军衔高。”段薄擎不爽道,他全然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他知道他被婉兮算计了,虽然她在全力帮他。 婉兮笑盈盈道:“军衔可以提,况且楚婉兮很快就会拥有慈善会里的身份。” “……”段薄擎气的鼻子出气,却生生被怼的说不出半个反对的字。 艾毓麟道:“若有慈善会里的身份,倒是能提升不少信誉。” “给我捶背。”段薄擎心里不舒服,用蛊控制她。 她没的反抗,“是。” “楚婉兮!!”在她身后有人喊了她一声。 听声音是个带江浙口音的四十多岁的男子,十分的耳熟。 她恍然回头,一把黑洞洞的枪对着她。 子弹已经打出,不偏不倚的往她的胸口冲撞而去。 要是平素里没有被蛊控制,她会在第一时间闪躲,而不是迟钝的回头去看。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66章 黑伞后的人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不要!” 段薄擎身子一怵,浑身都麻了。 她…… 被他害死了吗? 如果不是他催动蛊虫操控她,她可以灵活的躲避。 他僵硬的回头,一把黑色的伞挡在婉兮面前。 伞上被打了个窟窿眼,冒着黑色的烟。 手伞人中弹,倒在她怀中。 洪自成都惊呆了,怒吼一声:“丁会计,你疯了吗!!” 谁也不知道那个持黑伞的人什么时候进来的,仿佛是一瞬间出现在“段风晴”面前的。 伞上全都是水珠,应该是淋了外面的雨。 “她是害死我儿子的凶手,我怎么能饶了她。”丁会计通红的眼睛里噙着泪,充满了复仇的恨意。 他被人安排进曼柳山庄查账,在门房处亲耳听见段风晴的真实身份。 楚婉兮!!! 那个害死他独子,令他们夫妻咬牙切齿。 日夜不能安寝的大仇人!! 洪自成糊涂了,“你是不是糊涂了?下令杀你儿子的是金大帅,她只是个歌女罢了。” “歌女?!!歌女只不过是她掩人耳目的假身份。”丁会计扣动扳机,要继续射杀婉兮。 艾毓麟岂容这样的暴徒胡来,冲过去要阻止丁会计,“放肆,放下枪。” “就是。”孔凌尘成了艾毓麟的跟班。 丁会计枪指向朝他冲过去的艾毓麟,“谁拦我杀她,谁就是我的敌人。” 艾毓麟是来游泳的,随身的枪械和衣服一起交给司机保管。 穿着一条游泳裤,哪里能跟丁会计的枪斗。 “别乱来,他是两师师长,你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洪自成大声劝阻。 史岩默默来到婉兮身边保护,心里面犯嘀咕—— 【丁会计独自死在幕州,一心只想报仇,哪怕砍头。】 艾毓麟上去夺枪,“我看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别怪我!!艾毓麟,这是你自找的。”丁会计闭上眼睛扣动扳机。 说时迟那时快,从伞上的枪洞里冒出一根枪管。 枪管对准了丁会计的脑门,“碰——” 鼻头上多了个血洞,鲜血滚滚而下。 他睁着眼睛,移动着枪口打算朝黑伞处瞄准。 奈何子弹打中的是他的脑干,属于战场上一击毙命的杀招。 他倒了下去,摔进了血泊里。 一双眼睛不甘的瞪着孔凌尘,咬牙切齿道:“我……我儿子跟宋氏在一起,为的是谁,谁心里清楚。” “关我什么事啊,你瞪着我干什么,你儿子谁我不认识。”孔凌尘慌了,大声的辩解。 丁会计瞪着眼睛,彻底嗝屁了。 这番话说了也白说。 洪自成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丁会计的儿子也是隶属特别行动科的?” “丁有为那样的鼻涕虫,他怎么可能是我的部下!!”孔凌尘瞬间黑脸,眼角的余光刺向段薄擎。 丁会计不过是个普通的文员,每个月拿着三十块钱工资。 他怎么知道段风晴就是婉兮? 怎么会有勃朗宁? …… 一定有一个人误导他。 让他知道了婉兮的身份,给了他一把枪。 以为自己那个脓包儿子是受特别行动科指使,才跟宋家的宋玉娇搞在一起。 当时的明眼人都知道,明明是丁有为为色所迷,宋玉娇不过是空虚寂寞冷。 段薄擎手死死的转着躺椅的扶手,冷剑一般的视线盯着伞下那人。 艾毓麟历经生死一瞬,这会子才缓过劲来。 刚才差点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打死,还好黑伞后面的持枪人先一步打爆了凶徒的脑袋。 他上前几步,关心道:“你没受伤吧?” “小伤罢了。”伞下的那个人竟是个少年般的声音,声线柔和若甘泉酿制的竹叶酒。 艾毓麟感谢道:“多谢你救了我。” “举手之劳。”他淡淡道。 艾毓麟蹲下身,抬起伞想看看他,“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他戴着白色的面具,洁白的西装沾了血。 “段风晴”眼中充了泪,一直强忍着没落下。 身子被这伞下少年打横抱起,眼泪倏地滚了出来。 少年把伞给她,身形快速一闪。 眨眼间出了游泳馆,再一看。 他已经搂着“段风晴”走入雨中,逐渐消失不见。 好快的速度!! 这还是人吗? 艾毓麟傻眼了,“他怎么把段风晴带走了?” “毓麟,你刚没听丁会计喊她婉兮吗?”孔凌尘一语道破真相。 婉兮? 艾毓麟仔细一想,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丁会计一喊,段风晴就回头。 人只有被叫道名字的时候,才会这样条件反射的回头吧。 艾毓麟满脑袋疑问,问段薄擎:“她到底什么身份?” 段薄擎不答话,阴沉的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 “他月宫的美人蛊,你没听过?”孔凌尘煽风点火。 艾毓麟反应过来,“你用美人蛊搞的鬼?” “我也是一心为了这个国家好。”段薄擎性子冷,本来不想搭理任何人的。 看在艾毓麟贵胄的身份,勉强抬头解释了一句。 孔凌尘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段薄擎的脸皮真的是比城墙还厚。 明明都是为了自己,还在那边假扮民族英雄。 艾毓麟真打算跟这样的人合开取引所? 可别到最后两家取引所,都是掌握在奸佞小人的手中。 艾毓麟低头细想,“难怪她建议拉楚婉兮做取引所的门脸,原来是王婆卖瓜自夸自卖。” 至于方才救她那个,多半是吴家的护卫之类的。 他是绝对想不到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吴凌恒。 毕竟于、吴两系战事吃紧,脑子被抢开了才会为个女人擅离战场。 “艾……艾大哥,毓香脚抽筋了。”清琳慌忙喊了一声。 游泳池里毓香看到刚才的刺杀,心理受到了惊吓。 人在水里抽筋了,站都站不起来。 剩下两个女孩自己也被吓个半死,根本就没办法把毓香弄上岸。 艾毓麟第一个跳下去,随后史岩和洪自成也下去。 把三个女孩捞上来,分别送回了家。 —— 大雨滂沱。 她的眼泪也止不住,摸着他胸口的伤。 又气又心痛,嘴唇抖的厉害。 “真是傻丫头,我没受伤。”他擦去她的泪。 她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借了洪自成的战壕甲来穿穿。”他在球场旁,将她放下。 战壕甲一脱,扔在了洪自成的车顶上。 从甲胄和衣服的缝隙里,还掉下了几个血包。 她弯腰捡起来,“你带血包干什么?” “段薄擎面前不得受伤做做样子。”他态度懒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气急了,一拳头捣在他的胸口,“你担心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又中枪了。” 吴凌恒带着婉兮上了段薄擎的车,开着那辆车,出示着的段薄擎的军官证出去。 门口的守卫看是婉兮坐在副驾驶上,也没有怀疑驾驶座上人的身份。 “我明知丁会计回去刺杀你,又怎么会白白让个普通文员把我伤了。”吴凌恒手握方向盘,一边摸她的后脑勺。 也是! 几个小时前,丁会计妻子储慧已经刺杀过她一次。 可惜储慧还没动手,就被他无声无息的勒断脖子,扔进橱柜里。 他怎么会不防范? 况且夫君乃是行伍出身,对付一个市井小民不过是轻而易举。 婉兮心口忽然一紧,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啃食心房的肉。 腹内如石灰下肚,五内俱焚。 豆大的汗顿时从额头滚落,她蜷缩着身体,“肚子……肚子好疼……” “段薄擎催动蛊了?”吴凌恒脚踩刹车。 花园路上面,如织人流中站了个红衣斗篷女子。 她艳丽的红唇微笑,怀中抱着一只黑猫,“你以为我们少帅看中的东西,你是那么容易带走的吗?” “吴凌恒,你带走她,就是害死她。” “留下她!” …… 婉兮疼的万箭穿心,五脏六腑被蛊虫钻出了血。 喉头鲜血狂涌,控制不住的从嘴角溢出。 果然!! 段薄擎没那么容易放她走,这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 可就算是死,她也不要回他身边了!! “搞得天下间,只有你一个草鬼罢了。”吴凌恒一踩油门,车头瞬间把身穿红衣的斗篷的白曼丽撞飞出去。 周围的行人震惊不已,纷纷停下来围观交通事故。 他开着车,扬长而去,“不自量力。” “夫君……”婉兮意识模糊,仿佛身子堕入了九幽地狱。 他搂过她的头,让她枕着自己的大腿,“白曼丽死了,你的蛊是不是就解了?” “可能吧。”她嘴上这样说。 心口钻心的疼痛并未缓解,可是她一点都不难过。 嘴角反而勾起笑意,能死在夫君身边也是好的。 总比死在段薄擎旁边,或者狗一样拴在他身边,没有自由来的强多了。 他摸着她嘴角的血,平静的有些吓人,“蛊没解吧。” “没解就没解,我不在乎。”她抱住他的腰,小女孩一样的任性。 她怕他为了救她,把她送回段薄擎那里,求段薄擎解蛊。 他把车开进一处几乎无人的深巷,把从口袋里取出一只牛皮纸包,“嗅嗅。” 纸包里面一股苦涩的药味,打开有好几味中药,闻着就有种让人头脑清醒的感觉。 “诶?这是……解药吗?” 婉兮血液里的蛊虫似乎很怕这蛊药味,仅仅是闻味道就被压制。 吴凌恒抱着她走进一间无名旅社,旅社门口站着个带着白色贝雷帽的洋装小姑娘。 小姑娘一直焦急的等待,见吴凌恒来了连忙迎上去。 吴凌恒只是把婉兮手里的药包塞给她,“按照陈有容开的药方熬了。” “哦……哦……”她手拿药包,呆立在原地。 眼看着他抱着怀中的佳人离开,心里隐隐有些失落。 她可是大总统之女,怎么被他当做丫鬟差遣。 婉兮从吴凌恒怀中探出了头,“是毓秀吗?” “蛊毒发作要了大半条命,还有心思管别人。”他把她的头强行拧回来,摁在自己怀里。 她无奈,“闻了解药以后没那么疼了,嗯……你一直都有解药吗?” “史岩带我去药库拿的,他这人挺仗义的,我从他浴室里突然冒出来,也没有跟我生气。”吴凌恒进了房间,把她往床上一摁。 手指在她薄薄的纱衣上一勾,纱衣打开是她纤细却凹凸玲珑的身体。 波点的比基尼泳衣,当真是把她托成了尤物。 婉兮穿着这样的泳衣在他面前,实在觉得太羞耻了。 一只手护胸,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你怎么回去洪帮的药库拿药?其他地方拿不到药吗?” “解蛊的药材寻常药铺可买不到,要感谢段薄擎为了讨好洪帮,将颖川的药特供洪帮,刚才那件战壕甲,就是段薄擎送洪自成的。”吴凌恒手指在婉兮白如豆腐一般的脖颈上轻轻转圈,语调轻浮的都上天了。 婉兮嘴角抽了一下,“段薄擎要知道了,非气晕过去不可。” 他的手竟然在勾她短小又薄的泳衣,弄的她连连推搡。 “段薄擎气晕了是好事,我们办自己的正事。”他纨绔道。 她不许他靠近,“你会中蛊的,方才那药材应该只能解锁心蛊。” “就是啊,我不亲近你,怎么解猫鬼蛊。”他强行把她的两只阻碍的藕臂锁在了床头,不许她有任何反抗。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67章 气死他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你会中蛊的。”婉兮咬住了下嘴唇。 他用牙咬开泳衣上的系绳,“难道夫人还有更好的办法?” “你这样会受制于段薄擎的。”她暂时脱离了锁心蛊的控制,不用受控喊段薄擎“薄”了。 吴凌恒低语道:“那又如何?” “这是他的圈套,夫君切不可上当。”她红了眼睛,心里很自责。 段薄擎从一开始就希望夫君得到消息,放下前线的一应军务赶来救她。 如今已然是这样了,还要让夫君染上猫鬼蛊吗? 他吻住了她的唇,“我就要上当,难道你还想违抗夫命不成?” “你……”她一时语塞。 他不由分说的要了她,弄的她很疼。 眼泪一直流,她咬了他的肩。 不全是因为疼,除了疼之外还有生气。 气他分不清楚轻重,为个女子伤了自己的身,至吴系大局不顾。 猫鬼蛊从她的身子生生剥离,改变容貌的力量也被抽丝一般从身子里抽出。 骨骼再次出现巨大变化,皮肉也重新生长。 浑身的肌肤都有着烧灼一般的疼,骨头更跟生生敲碎一般。 她更疼了,忍不住呜咽出声,“夫君,我恨你,恨死你了。” “小冤家,我一心救你,你居然还恨我。”他收纳了她的猫鬼蛊,声音变得有些虚弱。 不过还是那么的清冽好听,听的她的一颗心都酥了。 她难过的嗓子都哑了,“你变样子了吗?”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他低语道。 她身上没多少力气,慢悠悠的抬起手摘了他的面具,“没……没有脸。” 他脸上没有五官,空空如也的有些吓人。 他将她娇小的身躯搂洋娃娃一般搂在怀里,心想着这次于系之战虽然一切尽在掌握中。 可还是不小心把她弄丢了,差点就找不回来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她小声的问他。 他紧了紧臂弯,“我在想,我现在这样不是又回到了第一次见你的模样。” “是呀,当时可真是吓死人了。”她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他嘴角的位置,回想第一次在孩子沟见到他。 那时候天上下着血雨,四周围起了大雾。 他明明是只没有五官的鬼,笑起来脸上还是会抿出类似五官的褶皱。 吴凌恒拿了她手中的面具重新戴回去,“那我还是遮着点,省的吓坏夫人。” “我不怕你这样。” 她勾住了他脖子,心里倔强的想着,【夫君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不会害怕的。】 他恶作剧的又把面具摘了,“当真?” “当真!!只是……”她有略带犹豫,酝酿了一会儿,道,“你是因为猫鬼蛊变成这个样子吗?” 他摸着下巴,道:“唔~我是阴生子,猫鬼蛊不会影响到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脸变成这样。” “那……还能变回去吗?”她一脸担忧。 他煞有介事,“有可能变不回。” “我倒是没什么的,只是你该怎么回去见爹。”婉兮信以为真,托着下巴认真想着。 他被她逗乐了,“我的婉儿原来只是在人前聪慧,在我这里还只是个小笨笨。” “啊?”她被他说出“小笨笨”,脸莫名红了。 他捏了她的鼻子,“只会不方便两三日,日后就好了。” “那就好。”她也不生气,乖巧的凝着他。 他垂下眼睑,忍耐着腹部的疼。 姓段的在催动母蛊,借机控制折磨他。 他轻声道:“婉儿,我有些累,可能要睡一会儿。” “昂,你睡着,我在旁边陪着你。”她把被子盖在他身上。 等他熟睡过去,手指隔着被子落在他的伤口上。 稍微得到解封的灵力徐徐注入他的伤口,缓解他体内受到的萨满之力的伤害。 少顷,毓秀端了药碗上来。 她轻轻敲了敲门,“药熬好了。” “来了。”婉兮听到声音的时候有些慌乱。 被带回来的时候只穿了两声泳衣,房间里一时都找不到合适的衣服穿。 只好借了吴凌恒的衬衣套在身上,将门打开了一个小缝,“艾小姐,麻烦您了。” “婉兮?!你是楚婉兮!!”毓秀看到她美人蛊解蛊之后的样子,惊的差点把手里的药洒了。 婉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他睡着了。” “哦,哦,不好意思,药。”艾毓秀双手捧着药碗递给婉兮。 婉兮接过药,小口的喝着,“其实我就是段风晴,只是因为中了蛊,才会变了样子。” “对哦!我早该想到是这个样子,你们……你们……”毓秀虽然大学毕业,可也才年方十九。 只比吴凌恒大一岁,尚未经历过男女之事。 嗅到房间里的靡靡之味,整张脸涨红的厉害。 刚好外头雨早就停了,夕阳西下。 红嫣嫣的霞光和她脸上的娇羞,瞧着没什么分别。 婉兮实在没脸,慌忙解释:“他是为了帮我解蛊,因为美人蛊得……” 明明是巧舌如簧的人,在这位总统千金面前解释起美人蛊的解法,应是变得笨嘴拙舌起来。 “你不要急,慢慢说。”毓秀休养很好,只是微微一笑。 婉兮从心底里感觉到毓秀是个很不错的人,紧张的心情缓和了不少,“我能不能先借你件衣服,我现在这样着实不方便。” “好啊!我带了好几件衣服来,这两天在洋服店还买了两件呢。”毓秀一听婉兮愿意穿她的衣服,十分高兴的答应了。 婉兮从没想过艾毓秀会是这么好的人,脑子里对她的印象只有一点点在军事法庭外面的记忆。 灵魂长成回到身体以后,许多那时候的记忆都有些模糊。 当时只觉得她当律师的样子严肃,是个成熟相貌清秀的大姐姐。 婉兮福了福身,“谢谢你。” “行什么礼,现在旅店没什么人,你跟我来。”艾毓秀也怕婉兮这个尴尬的样子被人看到,先帮她打头阵望风。 毓秀的房间和吴凌恒的房间很近,大概也就五六米左右。 本来一“呲溜”就可以进去,可是毓秀把门锁了。 此刻掏出钥匙,还要花时间开门。 走廊的不远处传来了婉兮熟悉的军靴落地的声音,一步一步铿锵有力。 军靴大多十几斤重,落地的声音比一般的鞋子大多了。 她紧张了起来,“毓秀,有人来了。” “没事、没事,门已经打开了。”毓秀把门捅开,捏了一把汗。 却觉得身后凉飕飕的,好像飘了只幽灵一样。 转过身一看,她和婉兮面前站了个穿军装的威武男子。 男子表情冷的像结了冰,他身后站了个女军官。 段…… 段薄擎!!! 毓秀浑身暴汗,有些不知所措。 段薄擎见到楚婉兮,就跟见到隔世仇人一般,狠狠的捏住她的下颚,“吴凌恒呢?” “他……在休息。”婉兮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在自己面前那么生气,身体里的邪气逸散出来。 高大的身体睥睨下来,就跟邪魔在云端俯瞰人间一般。 段薄擎一字一顿拧着声音问她:“是不是以为摆脱我了?” “我身上的两种蛊都解了,自是摆脱你了!!”婉兮壮着胆子跟他说话,虽然他生气的样子已经吓到她了。 毓秀躲在婉兮身后,有些害怕却抵挡不住心里的好,“你……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那就要问吴凌恒了,开着我的车,撞死了我的人,还把车开到这里,是怕我找不到这里吧!!”段薄擎比想象中更生气,因为吴凌恒很嚣张的触了他不止一片逆鳞。 就好像在故意报复他,就是要气死段薄擎。 婉兮小心翼翼道:“白曼丽自己站在车前面拦着,怪……怪不得他吧。” “呵呵~呵!!”段薄擎硬生生气的冷笑出来,捏着婉兮下巴骨的力道更重了,“他现在身中我的下的蛊,我只要心念一动,他就会疼的生不如死。” “吴凌恒真愿意解你身上的美人蛊!!”宁苍眼前一亮,她虽一路跟着段薄擎追过来找麻烦。 可是她真没想到世间竟然有男子可以做到这样,为女人牺牲自己全部的一切。 段薄擎似乎也从宁苍的表情猜出她的一些想法,冷怒道:“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宁苍。” “属下莽撞了,少帅息怒,楚婉兮!!”宁苍为了弥补过错,声音提高了不少喊婉兮的名字,“你还有没有良心了!!知不知道少帅让步成什么样子了,你还蹬鼻子上脸。” “不用跟她说那么多!!”段薄擎的确是被吴凌恒蹬鼻子上脸的行为气的鼻子都歪了,昨夜吴凌恒一来月宫。 提出跟婉兮跳舞,他就知道吴凌恒来了。 他也知留不住婉兮在身边,将一切悄悄隐忍下去。 本来设计让丁有为那个会计亲爹刺杀婉兮,让吴凌恒为救人受点罪。 结果吴凌恒倒是鸡贼,偷偷穿了他送洪自成的防弹装备。 气死了!! 真的是气死了!!! 宁苍以为段薄擎要大开杀戒,举起枪顶在婉兮头上,“的确不用说那么多,既然你辜负少帅,留着也是无用。” “把枪放下。” 段薄擎喝止宁苍把枪放下,用一种冰冷且复杂的眼神剜着婉兮恬静的面庞,“你是不是以为吴凌恒来了,你就能离开了我的身边了??” “不是这么以为的,是事实就是如此。”吴凌恒的声音从房内传出,他一身整齐的军装出门,淡漠的眸光上下扫视着段薄擎。 段薄擎被他这轻浮的眼神看的是额头上的青筋暴跳,觉得自己的人格都被吴凌恒放在脚下践踏。 手里的枪立刻上膛,指着吴凌恒的头,“你根本护不住她,还说那些大言不惭的话。”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68章 “受制于人”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我护不护得住她,得看结果,可不是靠你的一张嘴。”吴凌恒竖起两根手指,推了推段薄擎的枪。 段薄擎手里的枪寸步不让,“现在你的命就在我手里,结果一目了然。” “说的取信洪帮,同时受黑龙会和洪帮支持是多容易的事一样。”吴凌恒低头拔出枪,缓慢的上膛。 好似笃定段薄擎不会开枪一样,慢悠悠的举起枪对着段薄擎。 宁苍都急上火了,刚才吴凌恒从枪套里取枪的时候。 段薄擎有无数机会可以把枪射杀,偏偏就是看着他取枪上膛。 现在二人相互对峙,局面等于说是拉平了。 段薄擎语调冷冰,“你还能帮我不成?” “没我,你成不了事。”吴凌恒这次推他的枪,轻而易举的就推开了。 段薄擎眯了眯眼睛,“吴凌恒,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玩什么把戏?这就要问你了。” 吴凌恒手里的枪顶住了段薄擎的鼻尖,身上冷怒的气势猛地乍起,“是你先绑架的她,逼我从战场上回来。” “哼,她宁可受制于我,也不肯把自己被绑的消息通过史岩传到前线去。”段薄擎冷哼了一声,十分不以为意。 吴凌恒故意示弱,“可就算她不说,我还不是巴巴的来了。” “为个女人,做这么不顾大局的事,永远成不了大事。”段薄擎冷冷吐槽着,好像他不是为个女人色令智昏一般。 两个人所作所为大差不差,只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这是艾毓秀心里的想法,虽然心里不屑着。 小女孩嘛!! 隐隐的也希望有男子对自己这么痴情,为了心爱的人可以抛下那万里江山。 吴凌恒好像会催眠术一样,声音里透着蛊惑人心的邪魅,“没了我,吴系很难是于系的对手,对于你来说我成不了威胁。” “你身体里还有中了我下的蛊。”段薄擎一提到这里就觉得洋洋得意,平时任何事他都能冷静。 一遇上跟婉兮有关的事情,马上进化成好斗的公鸡。 是了! 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中,吴凌恒每一下都踩在他的圈套里。 他干嘛非杀吴凌恒不可? 前线上传来消息,吴系阵前失帅,战况越来越不好呢。 吴凌恒趋利引诱,“得了黑龙会的支持,你才进口大量日系军备,才能和金系的军队一战。” “这么说,吴少帅是想做我的盟友?”段薄擎推开了吴凌恒的手枪。 吴凌恒举枪固执的停留了几秒,自己收了枪,“除非你为了贱内,因为一时妒忌,放弃天下之主的位置。” “天下之主”四个字对如今占山为王的军阀头子是多大的诱惑,段薄擎盯着他嘴角抽个不停。 “我……”段薄擎差点最快就说出他愿意为了她做一切事,还好生生给忍住了。 否则还不得让吴凌恒笑死,他对婉儿的一切都是一厢情愿。 为她放弃了所有,等于一无所有。 她不爱他,放弃了一切,也不会得到她。 段薄擎想通了,深深凝了一眼婉兮。 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披在婉兮身上,“天凉了,还穿那么少。” “我不需要您的这件衣服。”婉兮握拳望着他。 他冰冷的目光变得柔和,“对你而言,它不仅仅是一件衣服,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婉兮莫名。 段薄擎道:“他擅离前线,占线很快就会被击溃,他很快就会成为因女人废事的败军之将。” “是……是我拖累他了。”婉兮心里自责极了,也十分羞愧。 此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吴凌恒为了她临阵脱逃。 前线将士万千人的性命只因为她一人,无端端的葬送了。 同历史上的妲己褒姒,真是有过之无不及。 段薄擎发现她还是有点脑子的,眼神里透着一丝胜利者的得意,“若吴系战败,有人提出要杀你祭旗,你拿着这件衣服来找我。” “找你?你要借兵给吴系报仇吗?”婉兮故作天真。 她知道段薄擎留下此衣,实则就是料定吴系必定惨白。 到时候她流离失所,他就可以像收留阿猫阿狗一般的收留她。 至于救兵? 那只是故意装傻说出来气段薄擎的,谁让他搞出来这么多事为难他们夫妻。 段薄擎被气的脸白了,带着宁苍扭头就走。 吴凌恒随手就掸掉段薄擎的外套,给婉兮披上自己的外套,“婉儿,他这件外套你可以留着,我战败了,你还能讨个住处。” “MLGB的。”段薄擎被气的失去了理智,下楼的脚步异常沉重。 宁苍还是第一次听到段薄擎骂出国骂,内心也是很无奈。 难怪他们两公婆能做夫妻,都是气死人不偿命的一路货色。 毓秀低下头,好像发现了什么,“段薄擎的衣服里掉出东西了。” “别碰。”婉兮阻止毓秀去碰。 毓秀不明白,“怎么了?好像是个娃娃,就是有点旧了。” “是河姑。”婉兮自己都不敢直接去碰,提溜起河姑的长发。 河姑阴森森的讲话,“好久不见哦~” “娃娃……娃娃说话了!!”艾毓秀被吓得够呛,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要一根根的竖起来。 婉兮道:“它是个厌胜,可碰不得。” “哇!段薄擎心好坏,弄个厌胜害你。”艾毓秀到底是个没长大的年轻女孩,心里还比较单纯。 婉兮小声道:“这个厌胜其实是保护我的。” 她声音实在太小了,艾毓秀没有听见。 艾毓秀把衣服收拾起来,从衣袋里又飘出来一只白色信封。 “推荐信。”婉兮捡起信封。 艾毓秀低呼一声:“小心信封上被涂了毒药。” “是一封慈善会入会的推荐信。”婉兮知道艾毓秀是以为那只鬼娃娃是段薄擎害她的,所以才担心这封信有问题。 特意打开内容看了一眼,好让毓秀安心。 毓秀仔细数了一下慈善会推荐信上的推荐人署名,上面提名的都是女人的名字。 一般男人都是军人,满身的戾气。 形象上不方便做这类事,一般会让家里的女眷成为慈善会的会员。 上面有艾家艾毓麟母亲的签名,月无双的签名,艾毓香的签名,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名。 艾毓秀指着艾毓香的名字,还有另外一个婉兮不认识的人名,“哎呀,我堂妹和我的闺蜜都给你写推荐信。” 她那个闺蜜叫做杨晞,倒是个干练的名字。 “你闺蜜不会也是个律师吧?”婉兮顺嘴问一句。 毓秀惊讶道:“诶?你怎么知道。” “我做段风晴的时候貌似跟她认识过。”婉兮道。 她想着白天在游泳馆里,好像那些一起来的人都帮忙段薄擎写了这封推荐信。 办事效率够快的?! 其实他来之前早就算计好一切,根本就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毓秀道:“原来是这样,诶,你仔细检查看看这衣服里还有没有别的古怪!” “应该没有了。”婉兮嘴上这么说,还是伸手翻找了一番。 衣袋内有个发着异香的香囊,竟是之前被他收走的避蛊香囊。 当时被段薄擎收走的东西,好像全都被他送回来了。 婉兮回头刚要和吴凌恒说起此事,吴凌恒的身子如同断线风筝一样倾倒下去。 “嗣挽,嗣挽你怎么了?!”毓秀冲了过去,紧张的跪在吴凌恒身边。 婉兮慧琳之眼恢复了一些,探查了吴凌恒的身体状况,“他只是太累睡着了。”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嗣挽身上的旧伤复发了。”毓秀心态松弛下来,这才发现自己表现的过于担心了。 她不敢直面婉兮,低垂着臻首。 婉兮扶起吴凌恒,道:“你帮我一起把他扶上床吧。” “啊,好。”毓秀到了一边扶吴凌恒。 其实婉兮一个人的力气,扶两个吴凌恒都没问题。 她是看出了毓婉心中的心事,“你刚才喊他嗣挽是什么意思?” “嗣挽是他的表字啊,难道吴少夫人不知道吗?”毓秀力气小,扶着吴凌恒冰冷沉重的身子感觉去了半条命。 把他放下来了,才觉得如释重负。 婉兮觉得怪,在吴家大家都喊他三儿。 从来没听说过吴军阀还给自己的儿子们取过表字,嘴里不禁念了两遍,“嗣挽、嗣挽……” 那不就是思婉么? 婉兮红了脸,知道吴凌恒是故意编了个表字蒙艾毓秀。 “嗣挽他没什么事,让他在房里好好休息就好,我们出去吧。”婉兮给吴凌恒盖上被子,握住他的手偷偷渡了灵力给他。 他这样到底还是要喝她的血才能好转,只是此事得等他一会醒来才行。 毓秀挽住婉兮的胳膊,道:“吴少夫人,你去我房里更衣吧,刚才被段薄擎拦了一道,差点忘了此事。” “走吧,以后喊我婉儿就是。”婉兮跟着毓秀进了她的房间。 毓秀衣柜里的衣服都比较干练,少量欧式的洋装。 婉兮挑了一件衬衣,和一条小脚长裤。 借了毓秀的平底的英伦风的皮鞋,柔美中平添了一丝丝的英气。 婉兮更衣的时候,毓秀借机泡咖啡。 “婉儿,快来尝尝我的咖啡。”毓秀请婉兮在餐桌前坐下。 两个女孩在一起,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毓秀总想知道她当段风晴时遇到的事情,婉兮也会问她在前线遇到的一些事情。 翌日,全上海的各大媒体都在大肆渲染吴凌恒返沪的消息。 消息结合着吴系在渭城战事吃紧,打算弃城退守的战况不断发酵着。 吴凌恒被婉兮迫着喝了小半碗血,心里不服气的捏着婉兮的手,“以前我要喝你的血你总也害怕,现在我不想喝了,你还逼着我。” “很难喝吗?”婉兮柔婉的问他。 明明那样温柔,他却一副服软了的样子,“不难喝,媳妇的血这么会难喝,我就是心疼你。” “你这样病娇憔悴的样子,才叫人心疼你呢。”婉兮摸了摸他的脸。 本只是稀松平常,他却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 他不甘心,他不服气啊!! 可是她越温柔,就越斗不过她!! 他捏住婉兮的手,孩子气一般的瞪着她,“我想了。” “青天白日的,怎好做那个?况且再做,蛊不又回到我身上了。”她柔柔的看着他。 他就跟吃不着糖的孩子,一开始气呼呼的置气。 然后就觉得委屈,抱住了她的腰,“那摸摸总行吧。” “也好,我去把门关了。”她顺从道。 他打心底里开心,满足的松开手。 婉兮刚到门口,就见毓秀买了报纸快步跑上来,“你们快看看今天的报纸,段薄擎也太卑鄙了。” “确实卑鄙。”婉兮看了一眼报纸上的内容,心中也是不耻段薄擎的行为。 吴凌恒拿过报纸,“我看看。” “怎么办?”毓秀问道。 吴凌恒没什么感觉,“预料之内。” “我们回元术镇,我开飞机带你回去。”婉兮也觉得事情问题不大,只需要他及时赶回前线就好。 吴凌恒摇头,“我不回去了。” “那怎么行!!”毓秀道。 吴凌恒道:“我非但不能回去,还得在公开场合到处露露面,坐实他段大帅向各大报馆提供的消息呢。” “哈?”毓秀嘴角抽了一下。 吴凌恒摊手,“没办法啊,我中了段薄擎的蛊,不听他的他催动蛊了我会很惨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69章 九星图书馆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毓秀吃了一惊,“你中蛊了?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吴凌恒淡然道。 毓秀满眼的不可置信,段薄擎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偷偷下了蛊。 明明看着是吴凌恒占了上风,竟是悄悄被下了蛊。 毓秀道:“那你昨天怎么不说。” “说了你有办法解决吗?”吴凌恒反问她。 艾毓秀摇头,想着婉兮身上的蛊毒被陈有容开药方解了,问道:“有容姐不是会解蛊毒吗?” “她不过是个半桶水,解猫鬼蛊方面实在没什么建树。”吴凌恒吐槽道。 婉兮踮起脚尖,在吴凌恒耳边耳语了两句。 “倒是个出风头的好机会。”吴凌恒听着觉得颇有道理,认可的点了点头。 婉兮温婉而笑,他摸了摸婉兮的头,“进来帮我更衣,失陪了,毓秀。” “打算穿军装吗?”婉兮对毓秀礼貌性的点头示意,转身跟着吴凌恒进屋。 吴凌恒道:“军装会不会太严肃了,吓着了那些老古板就不好了。” 门被婉兮关上了,毓秀独自一个人站在门口。 她有些尴尬,心里想离去。 脚上又跟灌铅一样,迟迟移不开步子。 “穿中山装吧,正式一些。”婉兮提议道。 吴凌恒打开衣柜,“还好我带了一套。” “我要跟着你去吗?”婉兮取了衣服套在他身上。 吴凌恒一把握住她的腕子,“当然,你还想置身事外不成。” “我身上这身还是借毓秀的,没有合适的着装跟你一同出席那些重要场合。”婉兮在着装上还是比较看重的,毕竟这是个人靠衣装的年代。 响马披上一层军装,那也算是人模狗样。 千金小姐穿了百乐门的舞衣,照样的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衣服穿得什么样很重要,决定了别人看你的眼光和对你的态度。 吴凌恒上下打量婉兮,“你这身就不错,借顶帽子,再借双鞋。” 说来也怪,婉兮身材娇小。 毓秀看来稍微高挑些,但是衣服给婉兮穿还算合身。 仔细想想应该艾毓秀怕也是个小矮子,只是被高跟鞋垫的比较高。 他越想越觉得可爱,邪笑着摸婉兮的小脑袋。 婉兮觉得怪,借鞋就借鞋怎的笑得那般怪异。 换完衣服,打开了门。 吴凌恒一皱眉头,“艾小姐,你怎么还在门口。” “我……”艾毓秀正想编个借口搪塞。 吴凌恒无礼打断,颐指气使的要求人家,“我记得你有顶灰色格子的贝雷帽,还有双牛津鞋。” “昂,有的。”艾毓秀认真道。 吴凌恒用那种高冷的态度,道:“能借给拙荆一用吗?” 那哪有半分借的姿态,分明就是讨债鬼。 婉兮见他如此,不满的睨了他一眼。 “有的,婉儿,你跟我来。”毓秀一点不生气,领着婉兮回房间换鞋子。 婉兮抱歉道:“他大少爷脾气惯了,你不要介意。” “我若是介意的话,早就被他气死了。”毓秀怨念的回眸看了一眼吴凌恒,眼底不自觉地带了情意。 她算是看出来了,以前觉得他对谁都是生人勿进。 岂知他不过是个外冷内热的孩子脾气的人,在发妻面前从来一副温柔溺爱的模样。 本来到战地找他,只是出于情窦初开的思念。 可偏偏赶上老天要愚弄她,让他在战场上那般英武不凡的出现,顺带救了她一条小命。 牛津鞋在婉兮脚上微微偏大,垫了块棉花大小就对上了。 贝雷帽按照吴凌恒的要求,把婉兮的头发藏进去。 吴凌恒手上沾了点脂粉,在她脸上抹了几下。 像是处理素描的明暗变化,打影之后根本就是个英俊绝伦的少年。 “你……还是婉兮吗?”艾毓秀缓过神来,看向镜子。 婉兮脸红了,不好意思道:“自然是我,这不过是简单的化妆术。” 军校里有教化妆术,听风团的那群糙老爷们也被逼着学过。 只是他们粗手笨脚的化的不乱七八糟,基本上派不上什么用场,没想到夫君的手这么巧。 “毓秀,你在沪也没什么事做,是不是该回去见见你父亲了。”吴凌恒给了婉兮一只男士皮包,她这副打扮就更像那么回事了。 毓秀自然是知道自己回去的下场,“我不回去。” 回去了她就出不来了,会被父亲困死在金陵。 吴凌恒领着婉兮一起出门,手指把暗搓搓的把玩她戒指上的养妖环,“我既然在公开场合露面了,你父亲也该知道你跟着我回来了。” 养妖环的封印很厉害,到现在只解开了一半。 “我……我可以跟着去报道你在慈善会的事,而且……我也可以帮婉儿写推荐信。”毓秀追了上去,有些心有不甘。 他是救过她一命,她也无以为报。 可那并不能代表她就要听他的,这一走千山万水,也不知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她也没什么企图,就是心疼自己这一路的追随。 更无法想象往后的时光里,再也没有他到底是什么日子。 婉兮在走廊上停住步伐,柔婉的请求他,“让她留下来吧,既然她不那么想回到大总统身边。” “就是,在我爸爸旁边一点自由都没有。”毓秀不知道婉兮帮她的目的,只当这是漂浮在海面上最后一根稻草。 吴凌恒皱起眉头,想刻薄的怼回去。 她有没有自由跟他什么关系,他不喜欢他和婉兮一起的时候有电灯泡在。 婉兮脸上流露出理解的笑意,“主要还是想和自己的好朋友在一起,是不是?” “我……是啊,我和嗣挽是好朋友。”毓秀迟钝了半秒,嘴里和心里同时附和婉兮。 是啊!! 她和嗣挽是要好的朋友,跟着他不过是想帮他。 不论如何她一定会克制自己,不会对自己的朋友生出什么别的想法。 吴凌恒头大了,心忖—— 【楚婉兮,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艾毓秀从金陵追到前线,明眼人都知道她要干嘛。 这个傻丫头居然要把情敌带在身边,是不是脑袋里进水了。 吴凌恒瓮声瓮气道:“到时候大总统责怪下来,你自己扛着,我可不管。” “是、是是,我知道。”婉兮微笑道。 他心里直嘀咕,果然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毓秀一听吴凌恒答应了,高兴极了,“你们在这里等等我,我去拿包。” 毓秀的包里有钱包、照相机,还有她的记者证。 可以说放着她全部家当,去任何地方都不得不带着。 “等事情告一段落,我带你去金陵玩,去我家可好?”毓秀大概是怕他们丢下自己走了,拿了包就火速返回。 婉兮见她跑的气喘吁吁,掩住唇偷笑,“什么事情告一段落。” “就是吴系和于系打完仗,想必你和嗣挽都有时间吧。”毓秀说的很认真。 婉兮反倒错愕,“啊……应该是有的。” 天哪! 毓秀居然邀请她去金陵玩,还要进大总统的府邸。 大总统家是那么容易进的吗? 吴凌恒嘀咕道:“还不知这场仗是输是赢呢。” 吴系和于系的战斗要是输了,除了割地赔款之外。 实力也会大范围削弱,吴家可能因此一蹶不振。 到时候内部焦头烂额的,肯定是没有闲情逸致去金陵了。 只有打了胜仗,才会有后来的一切。 这场仗关乎整个吴系的存亡!! “你现在回去,肯定不会输的。”艾毓秀道。 吴凌恒看到段薄擎的车还在,会心的一笑。 开了车门进去,里面只少了段薄擎的那张军官证。 吴凌恒一边开车,一边别扭道:“我就不回去。” “随你便。”艾毓秀一副懒得管他死活的样子,其实心里非常在意。 沿途都在观察车子去哪,猜测他准备去哪个公开场合。 车在一家咖啡馆停下,吴凌恒领着她们进去喝了杯咖啡。 一直到十点半,才步行去了复兴路。 复兴路上今天不知道为何异常热闹,到了人流真正多的地方。 人们大部分都是知识分子,很多都戴了眼镜,穿了大学里头的校服。 也有很多文坛比较有名的人,穿着长衫出现。 “走吧。”吴凌恒领着他们走没人的贵宾通道,沿着高高的台阶走上去。 因为他们穿的很正式,一路上去都没人拦着。 毓秀仰着头看着前头大门上的题字,“九星图馆。” 原来是有大型的图馆开门,请了许多高知过来助阵开馆。 九星图馆有二十米长的台阶,走到中间位置是签到拍照的地方。 每上去一个名人,就会有人喊出是谁谁到场。 “你们是什么人?有请柬吗?”开馆会场上的人终于发现来了三个花名册上没有的人,叫住他们询问。 吴凌恒定住了步伐,“路过这里,看着热闹想参加,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这里是九星图馆的开馆仪式,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有邀请就请先生原路返回吧。”报幕的人还算是客气,请他们三人下去。 吴凌恒皱眉,没有多加纠缠,扭头下去。 反正都走到了这里,肯定有摄像机拍到他了。 本来也就是走个过场,穷酸秀才弄出来的活动他本来也不爱参加。 有个白头发的老学究扶了扶眼镜,认出了他们中的一个,“等等,那不是大总统的千金艾毓秀吗?快点把他们请回来。” “那个女的是艾毓秀?!艾毓秀不是在前线么。”报幕的人还只是大学生,一脸懵逼的态度。 老学究是大学里的教授,搞学术研究全靠大总统支持。 这家九星图馆就是大总统找人出资的面子,得罪了艾毓秀可不好。 老学究懒得搭理学生,亲自跑下台阶追人,“三位且慢,等等老朽。” “什么事?”吴凌恒一回头,把老学究吓了一跳。 老学究稳了稳厚如酒瓶盖的眼镜,“这……这不是吴少帅么?是了!!!!今天报纸都说了您来沪了,难怪毓秀小姐会出现在这里。”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70章 捐款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我听说顾老您也在这,就带着朋友来看看。”吴凌恒向来高冷,对那个老学究却很给面,说话很客气。 老学究很惊讶,“您认得老朽?” “圣约翰大学的客座教授,中外闻名的物理学究,晚辈焉能不知道您。”吴凌恒的回答无懈可击,转头去介绍婉兮,“这位是我的挚友,姓楚。” “楚先生。”老学究拱拳见过。 婉兮同样拱拳,笑着不说话,一说话就露馅了。 艾毓秀朝老学究伸出一只手,“顾老先生您好。” “艾小姐好,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小的开馆仪式,能有你们这样的人物来访。”顾老很高兴,笑眯眯的跟她握手。 新学开始流行以来,越来越多的人学习跟推崇。 但是真正做到普及化还是很难,市图馆里的馆藏还是缺少新学一方面的。 开九星图馆算是大总统对沪的社会福利,里面有很多西洋最新的科研论文跟籍。 只可惜文化类的产业还是不受重视,几乎没什么政要会参加。 到会的虽然名望极佳,但大都是他这样的“穷酸秀才”。 若真的来了有钱有势的站台,才会引起社会各界的重视。 毓秀表现的落落大方,“我父亲筹款建的图馆,我自然要来,他老人家是因为公务繁忙不得空,才没有亲自来此。” “您能来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不知道能不能邀请你们一块剪彩。”顾老十分期待的问道。 毓秀道:“当然可以,只是我们不在受邀之列,真的方便吗?” “我去说一声就好,应该没什么问题。”顾老皱了眉头,心想着应该没有那么没眼力见的不同意吴凌恒和艾毓秀加入开馆仪式。 吴凌恒悄声对顾老说了一番,脸上染着淡淡的笑意,“她掌管着吴家七成的生意,身上还有军职,肯定比我去要更吸引人。” “她……她竟是你的夫人,完全不像是个女子啊。”顾老扶了扶眼镜仔细看过去,发现婉兮的耳朵上的耳洞才确信,“怪老朽眼拙,竟是花木兰一般的女子。” “让老先生见笑了。”婉兮手放在胸前,行了欧式礼。 他思虑了一番,道:“只是你这样打扮,要怎么跟人说你的身份啊,您为何会这样穿着?” “不必说明她的身份,顾老。”吴凌恒道。 没身份怎么参加开馆仪式,来的可都是声名显赫的人。 一个籍籍无名的人,哪能说服别人。 顾老疑惑,吴凌恒压低声音道:“她可是管着我的荷包,一会儿让她随便说个数字捐赠,这样不就名正言顺了。” “吴少夫人准备捐多少?”顾老别的可以不在乎,往图馆里捐的钱可是紧要。 从前他是个不为五斗米折腰的读人,可图馆别看都只是藏。 国外买回来的可是不便宜,枪炮比起这些也没有贵到哪里去,他可算是掉进钱眼里去了。 婉兮摸了摸下巴,“顾老以为我捐多少有资格参加开馆仪式?” “您愿意来,就是我们的荣幸,多少只是个数字。”顾老人年纪大了,还是要脸面的。 他放不下老脸要求金额,心里想的是老朽当然是希望多多益善。 婉兮竖起了三根手指头,“您说这个数字可以吗?” “三万?三十万?”顾老观察着她的眼神猜测。 她摇了摇头,“三百万够不够?!” “够够够!!!”顾老欣喜若狂,反倒忧虑起来,“不过……” “顾老是怕我付不起?”婉兮盈盈一笑。 顾老忧心忡忡,“你们在和于系作战,听说前线物资吃紧。” “那不过是诓骗他们的小把戏,吴系不缺钱。”婉兮十分笃定道。 顾老挠了挠头,“看来是我瞎担心了,让吴少夫人见笑了。” “一会儿您可定喊我楚先生了。”婉兮笑道。 顾老道:“是了是了,是这样的。” 本来知识分子是最看不起军阀的,更何况是军阀家的女眷。 可是他做了荣誉馆长,现在是有奶便是娘。 气节不气节的,那都是从前的是。 “我会亲自参与单的订制,相信一定会进到许多有用的。”婉兮道。 顾老表面笑嘻嘻,心里犯嘀咕—— 【你一个女流之辈还是别掺和了,我还不知道要进什么么,可别糟蹋了那么多款子。】 他老人家步行到一旁的杨树下,前去询问。 几个正在聊天的跟顾老差不多有名望的学者回过头来看,确定了来着正是吴凌恒。 过来一一握手认识,介绍自己的名字。 见过了许多人,那头时间到了。 顾老的几个学生准时放鞭炮,鞭炮声响的耳朵嗡嗡作响。 随后女学生拿来了红色的绸带,和包金的剪子给受邀剪裁的人发放。 按照顾老的要求,剪子给婉兮和毓秀发了。 顾老站在中间,婉兮和毓秀站在他两侧的地方。 他刚要剪,把剪子递给了吴凌恒,“还是请吴少帅来剪吧。” 一时间那些报社记者的镜头全都对准了吴凌恒,有不少记者兴奋的高呼,“吴少帅来了。” “他真的来了!!” “放下北边的战事,到沪就是为了剪彩吗?” …… 吴凌恒对这些喊声充耳不闻,接过剪子到了顾老的位置。 诸人齐齐捡了红绸,无数闪光灯闪起。 大部分记者都觉得好不容易吴凌恒和艾毓秀同框,感觉坐实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这样一来等于是吴系和大总统产生了联系,怎能不让他们大拍特拍。 只有少量记者觉得婉兮眼熟,照了吴凌恒和婉兮的双人照片。 剪彩一结束,顾老单独拉婉兮到中间最前面。 介绍婉兮的军衔,还有捐款的数额。 不过他并未说婉兮是吴系的军人,只喊她楚先生。 整整三百万啊!! 这下婉兮成了主角了,记者们对着她狂拍。 接受了几个采访的问题之后,顾老安排了剪彩仪式上受邀来,在签名簿上有名有姓的进去先借。 很多人只是走个过场,办了个借证。 拿了几本做样子,匆匆也就走了。 婉兮倒很喜欢九星图馆里的,在国外文学的地方逗留了一阵,又去欧洲历史的地方找看。 “怎么会想到看这本?”吴凌恒站在她身后,凝着页上的内容。 婉兮手里的是一本十字军东征,“我从前只看写小说,要么是工具,后来想想知己知彼才是最重要的。” “说的有道理,了解洋人的历史,才能知道洋人的性格。”吴凌恒温温的笑了。 旁边两个闪光灯亮起,毓秀拍了一张照片。 还有另外一个记者也拍了,记者发现婉兮和吴凌恒都看着他。 十分的不安,慌乱的低下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多增加些报道的素材。” “没关系,不妨碍的,想拍就拍吧。”吴凌恒嘴上这么说,脸上敛了笑意。 他在人前可从来没这么温和的笑过,一直都是以威严的形象著称的。 合上了婉兮的,帮她拿在手里。 在工具的地方借了几本造船方面的,还有物理学方面的。 两人就离开图馆了,发现外头的学生都还在。 馆内重要的人物都已经离开,他们两个一出来,图馆就开放了对外的权限。 不少人排队在那边等候,复兴路上整片都是排队的队伍。 顾老看了他们手里的,十分的讶异,“少夫人竟喜欢物理学的吗?” “你忘了她是什么身份了吗?”吴凌恒笑着反问顾老。 顾老一拍脑门,“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少夫人是飞行队的队长,怎么能不研究这些东西。” “研究归研究,其实好些我都看不懂,也只是胡乱看看。”婉兮脸红道。 吴凌恒立刻使眼色,“婉儿,这不就是一个最好的老师摆在眼前。” “可是……顾老先生这么忙,能管到我吗?况且麻烦他教我,会不会大材小用了。”婉兮不好意思麻烦别人。 吴凌恒弹了弹的封面,“你选的这么难,不找个专业的,怎么看得懂。” “这样好了,吴少夫人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带着问题来找我问。”顾老一松口。 吴凌恒马上顺着杆子爬,“不知您的住处可否方便告诉我,或者留个电话。” 就这样三言两语,要了顾老先生的电话和住址。 顾老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物理学家,数学方面也很厉害。 若能得他指点,看懂那两本应该就容易多了,对她自己在飞行上也会起到莫大的帮助。 “多谢顾老,真的非常感谢你。”婉兮激动的连连鞠躬。 弄的顾老都不好意思了,连忙阻止。 不过老头心里还是很受用的,毕竟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人的夫人,能如此虚心好学,还是十分令人高兴的。 辞别了顾老,吴凌恒开车带着二女去了印刷厂。 单子很小,就是刻名片。 吴凌恒给了二百块钱让加急,两个小时候就印出来了。 印出来的名片只有半个巴掌大小,被吴凌恒拿在手里把玩,“刚才要是有这玩意,那几个来剪彩的老头就能都发一遍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71章 畏妻如虎 手里捧着本书,粗略的浏览几页。 “行伍出身的人不是最不喜欢知识分子的酸气,怎么还要给他们发名片?”毓秀发现吴凌恒和婉兮重逢了之后,活泼的不像话。 要知道他带的三个旅的兵都怕他,只因时时刻刻都是一副威严高冷的模样。 吴凌恒收了名片,道:“那是我爹,不过自从吴有匪在金陵发生那档子事以后,他就开始礼贤下士了。” 吴有匪在金陵那事其实就是孔家在背后捣鬼,但是根源却是吴家没有自己的军事技术。 掌握技术就要掌握学识和人才,以前吴大军阀可是不屑这些。 吃了那些教训,自己都上赶着念书了。 “所以你是生出了礼贤下士的心了?”毓秀发现他不仅会带兵打仗,在其他方面眼光也很长远。 看他的神情更加的崇拜了,弄的吴凌恒头疼。 他连连偷看婉兮,心想着—— 这婆娘,平日看着挺聪明的,怎么这件事上那么笨啊,半点危机感都没有。 婉兮察觉到了吴凌恒的目光,放下了书,“是不是该回去了?” “方才还看的入迷,现在又要回去,是看到不会了的东西吧。”吴凌恒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迫切,回去只是个借口。 怕是想找纸笔记录下来,找机会慢慢查资料研究透吧。 婉兮被他看穿了,自不好隐瞒,“嗯,有几个地方看的不是很懂。” “我来看看吧。”吴凌恒道。 她翻开书页,指着上面的几个专有名词,“就是这个,它决定战机上炮弹发射的角度和准头。” “这是新词吧。”吴凌恒自认博览群书,很难有难道他的。 只是如今各个领域的学识日新月异,打仗这段时间真是落下不少。 他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偏生在两个人女人面前答不上来,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婉兮看了一下印刷时间,道:“是新词呢,好像是欧洲物理学家发表的最新的论文。” “就这个,问顾一庭他也不一定回答的上。”吴凌恒把书合上,很不温柔的扔给婉兮。 他嘴里的顾一庭,就是今天见到的顾老。 婉兮抱着书,盈盈一笑,“也好,有时间去问问顾老。” 一回到旅馆里,婉兮就拿出笔记本记录。 书本上的页码和提到的段落,全都摘录进去。 毕竟是借的书,时间了还得还回去。 翌日,各大报馆都报道了吴凌恒到访九星图书馆剪彩仪式的新闻。 只有一家不怎么为人所知的报馆被兜售一空,但凡找报童问有没有《沪上白话报》就一定会说卖完了。 因为供不应求,几乎动用了大半个上海的印刷厂加印。 报馆的老板从一开始入不敷出,马上要倒闭的状态,一下就赚的盆满钵满的。 “到底报道了什么,那么受欢迎。”毓秀吃午饭的时候,看着其他报纸那些不咸不淡的内容,对那份兜售一空的报纸很感兴趣。 上菜的侍者刚好听见,笑眯眯的说道:“听说好像是拍到了吴少帅夫妻同框的照片,写吴少帅剪彩的时候怕老婆的趣事,吴少夫人还捐了一大笔款子的事。” “啊?竟有这事。”毓秀往嘴里塞了一片牛排,笑的有点干。 吴凌恒放下报纸,皱眉道:“上菜就上菜,怎么那么多话。” “吴吴少帅!!”侍者看到过那份报纸,一眼就认出了吴凌恒来。 仔细一看刚才同他说话的毓秀,还有旁边吃蔬菜沙拉的婉兮,马上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了。 立刻鞠躬道歉,慌忙告退。 过了一会儿,侍者拿着报纸送过来,“我们经理知道这件事,责骂了我,让我把这个给您送来。” 那份报纸就是沪上白话报卖脱销的报纸,报纸上其他内容真是写的极其无聊,难怪之前马上要倒闭了。 只有吴凌恒那篇报道是一个新来的记者写的,写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 上面除了剪彩的同框照c婉兮捐款的个人照,还有他们两个在图书馆看书时候的亲密照。 毓秀看到那张照片,马上去翻自己的包,把洗出来的那张图书馆的照片拿出来,“是了,我想起来了,这张照片我也有,只是不同的角度。” 当时有两个人记录下了这个画面,一个是当时还不知道是哪个报馆来的记者,另外一个才是毓秀。 “我当时穿着男装,即便在图书馆里说话了,被人发现是女人,也不该通篇报道这么完整,像是个极有先见之明的人写的。”婉兮思索道。 吴凌恒歪了歪嘴,手指顶着硕大的几个黑体字标题,“还用想吗?段薄擎的人。” 那几个黑体大字赫然写着“吴凌恒畏妻如虎,吴家七成产业归妻保管,携美眷出席剪彩不敢自己出风头”。 标题更离谱,“为发妻丢下北地战场的将军,论到底是家重要还是大家重要。” 上面绘声绘色的说了,吴凌恒是怎么爱妻成狂。 有款子要捐给图书馆也是让婉兮出面,自己丝毫不敢出风头。 “段薄擎不应该写这样的稿子啊,这种稿子多不利于我加入慈善会。”婉兮觉得出这份报纸的人另有其人。 吴凌恒根本不关心是谁干的,所以懒得花脑力多想,“谁知道姓段的吃错什么药了,毓秀,入慈善会的申请递上去了吗?” “我花钱让旅馆的人送去了,要不是你不让我模仿母亲的笔迹写推荐信,用不了多久婉儿肯定就是慈善会的主要成员。”毓秀做事务求做到尽善尽美,又得总统夫人疼爱。 她是很想帮婉兮的,只是吴凌恒不同意。 吴凌恒反问毓秀,“你知道她入这个慈善会为什么吗?” “给吴家赚名声啊,这样各界会对吴系的看法改观很多,以后无论什么事吴系都能很难处于劣势。”毓秀处处都在替吴凌恒设想。 吴凌恒却根本不想听,他只想看到婉兮吃醋的样子。 婉兮放下叉子,想了一会儿,道:“其实我入慈善会,是为了有一个更显赫的身份,去给段薄擎开的取引所做名誉担保。” “天哪!嗣挽不是说他是亲日派,只是假装被刺杀么,怎么怎么你还要给他担保。”毓秀惊讶无比,为了不引起人注意,努力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婉兮看向吴凌恒,轻声道:“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中了段薄擎下的蛊,现在受制于人。” “那嗣挽不是要一直受制于他?”现在毓秀最想做的就是拖着吴凌恒去找陈有容治病。 可是吴凌恒是个拧脾气,也不知为什么非要呆在沪上,想来想去怕是婉兮和吴凌恒有什么事瞒着她。 婉兮自己也不知道吴凌恒的计划,能做的只是配合他。 反正夫君高瞻远瞩,很少做错误的决定。 少顷,那个侍者又来了。 说是慈善会的会长要亲自见婉兮,会长就在包厢里等着她。 进去一看,是艾毓麟的母亲。 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明明家里权势滔天。 出门穿的却很素,见了婉兮就让她坐下。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下,她吃了口茶,“听说你要入慈善会?” “嗯。”婉兮答应道。 她眉头一紧,“为段薄擎开取引所?” “您已经知道了啊,那我就不多说了。”婉兮完全主动解释,一直在静观其变。 她皱了眉头盯着婉兮,好一会儿才说话,“我不知道段薄擎是怎么搭上你们吴家这条线的,明明之前一直都是不合的,我只是不希望我儿子和这样的人一起做事情。” “段少帅现在可是民族英雄,大总统都去医院亲自看望他。”婉兮看的出来眼前这个慈善会的会长可不是个假把式,她是凭自己的真本事坐上会长的。 她的眼神十分干练,“什么国事民族英雄我不管,我只知道,我不希望我的儿子和这样一种人交往,你能体会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吗?” “这次开取引所,段系其实占股不多。”婉兮凝着她。 她眉头皱的更深了,婉兮继续道,“你也看见了,艾毓麟艾公子会占股,孔二公子也会占股,到最后我会提出吴家占股三成。” “这只是稀释股份,减少了段薄擎对取引所的控制权,但是对我的目的和诉求并没有直接改善。”她很固执,她太清楚段薄擎是什么人呢了。 外人把她歌颂的再好,他都是个杀人如麻的魔王。 一个魔王成了民族英雄,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了。 婉兮垂下了头,淡淡的笑了。 她感觉被冒犯了,“你笑什么。” “你只觉得自己的儿子重要,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更重要的是无数母亲的儿子。”婉兮缓缓道,“还有我们的资金,如果黑龙会的取引所发生意外,大批资金进入他国,您觉得又会如何。” “所以这件事一定要带着我家毓麟咯?”她有些生气,太阳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 婉兮清楚艾毓麟的重要性,哪里能松口,“这件事我觉得主要看艾长官个人意愿,不过既然您出现找我,想必他是不赞同您的。” “想不到人人都道温婉贤淑的吴少夫人,是这么一个让人生厌不讲道理的泼妇,你听好了,你进慈善会的可能是没有。”她非常的愤怒,愤怒自己这样一个金玉堆起来的矜贵,要跟段薄擎共事。 什么民族大义!! 那能当饭吃? 到时候和段薄擎共事,取引所里出了事,就是千古的骂名。 婉兮在心里长舒一口气,心中对她说了声抱歉,嘴上动了刻薄言语,“慈善会是什么地方您最清楚,不论是会长还是会员,除了有先显赫的背景,最重要的是任何职位都是用金钱堆砌的。我能不能进,您可能真的不能做主。” “你你”她被气的说不出话,眼睛狠狠的盯着婉兮。 心里却是露怯的,看来女子从军了就是厉害。 她是实在说不过,现在连个台阶都没得下。 孔凌尘忽然从后面的屏风出来,无奈的说道:“艾夫人,我都说了,你找我没用,找婉兮更没用,这件事主要还是要靠毓麟兄主动放弃。”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72章 艾母的心计 房间里检查不到任何其他人的气息,可孔凌尘就躲在屏风后面。 怎么会这样!! “谁许你出来的,给我缩回去。”艾母严厉起来,也是相当有威严的。 孔凌尘面露几许尴尬,语气颇为忌惮,“我们我们可是说好了,她要是不答应,你就自己去找毓麟商量。” “我有几句话仍需单独和楚长官聊聊。”艾母说着说着,刻意挑出了婉兮的军人身份称呼。 孔凌尘受气包一般不敢多言一语,乖乖退回到屏风后面。 隔了一道屏风,不过掩耳盗铃。 该听到的还是能听到,算不得是二人单独谈话。 婉兮知道艾母是个不易应付的人物,郑重道:“请问艾夫人还有什么指教吗?” “指教不敢,只是想通少夫人你交心。”艾母神色缓了下来,认真的凝着婉兮的眼睛。 一会儿楚长官,一会儿少夫人的叫她。 看着仿佛有些混乱,实则每种称呼似都有其背后的含义。 婉兮自认心智坚定,懒理她接下来会说出什么惊天大论,笑着接招,“您若愿意交心,晚辈三生有幸。” “少夫人也曾经为人母,知晓怀胎十月不易。”艾母是真的对艾毓麟给予了厚望,放下身段同晚辈促膝长谈。 婉兮耳朵却突然“嗡”的一下,心神全乱了,“曾为人母?” 什么曾为人母? 一直以来她和夫君聚少离多,肚子从来都是没半点动静的。 若不符合事实可当艾夫人是胡乱一说,可是婉兮的心却莫名觉得刺痛,仿佛有根刺在心脏越刺越深。 “是啊,我们都是人母,爱子之心是一样的。”艾母观察到她情绪的变化,趁热打铁借机说服她。 艾夫人可不是从前婉兮身边的人,那些人有的忌惮吴凌恒,有些从心底里真正关心她。 对这个秘密从来都是心照不宣的选择缄默,所以她从来不会受到这方面的刺激。 婉兮的眼泪滚落下来,心口疼的像针扎。 艾母以为婉兮想到了自己死去的孩子难过,继续动之以情,“我也不求你完全理解我,这件事我已经想好了解决方法,我觉得陈法儒可以代替毓麟,虽然他名望上不如毓麟,但是贵在成熟老成” 躲在屏风后面的孔凌尘心中禁不住哀呼一声,这个艾夫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别人最痛的地方在哪里,她就专找痛楚踩。 还想让婉兮帮她到艾毓麟面前劝说,吴凌恒护妻起来,连玉皇大帝都认。 更何况她一个艾家二房的夫人,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从艾母提到“为人母”这件事,接下来的话婉兮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一大通长篇大论,全当成了耳边风。 整个人发懵,脑子处于空白状态。 艾母大概发现她走神了,不高兴的拍了一下桌子,“吴少夫人,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我”婉兮想问她,她为什么会说出自己曾为人母的话。 她想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一听到艾母说这样的话,就有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好像身上被割掉了一块肉一般。 可是艾母明显是站在她对立面的人,她慌乱的擦了自己脸上的泪,“抱歉,我有点不舒服,需要去一下洗手间。” “快去快回。”艾母冷漠道。 婉兮掩着发红的鼻尖冲出去,所有的感情如同摇晃过后气泡沸腾的香槟。 痛苦让她无法呼吸,眼前的视线被泪水朦胧。 跑出去没两步就撞上站在廊上等他的吴凌恒,她止住了步伐,哭的泪眼朦胧的望着他,“夫夫君,我我是”是不是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如果有。 为什么会一点都不记得 “去洗手间洗把脸吧,你这样被记者拍到,传出婚变了怎么办。”他宠溺的沟了一下她的鼻梁,温温的看着她。 她一把抱住他的腰,隐忍的哭了一声,“昂,好~” 扭头跑进洗手间,把坐在餐桌旁等候的毓秀都看呆了。 怎么婉兮进去和婶婶聊几句天就哭着出来了? 她是一个多么坚韧的女子,毓秀这几日可是都看在眼里的。 就算是哭也不应该只是被艾毓麟母亲这样一个平易近人的贵妇弄哭,起码对方也得是个凶神恶煞的大恶霸。 “艾夫人,我曾经敬您是长辈,但是以后不会了。”吴凌恒走到包房门前,脱帽抱在臂弯里。 艾母站起身,“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吴凌恒对待外人冷漠到了极点,眼中还有一股让人害怕的邪色。 艾母生气道:“你真是太没有修养了,和你母亲差太多了,你连事情的经过都不知道胡乱怪罪。” “艾夫人和以前一样嘛,喜欢踩别人的痛处。”吴凌恒眼中邪色更甚,拔出枪直接顶在她太阳穴上。 屏风后面的孔凌尘扶额,心里觉得艾母甚是活该。 提了婉兮心中最痛的地方,让那么坚强的一个女孩哭着跑出去,现在又提吴凌恒的逆鳞。 谁不知道吴凌恒的生母岳姐死的冤枉凄惨,任何人都不可以轻易提及。 艾母也知冒犯了吴凌恒,但是没想到他敢大胆的用枪顶着她的头颅,“吴少帅位高权重,我不过是个没用的女流之辈,你若不高兴大可以开枪。” 毓秀看到这一幕,也是慌了。 这一枪下去,吴系可就和艾家结了死仇了。 “我不开枪。”吴凌恒说的淡然。 艾毓秀松了口气,想着吴凌恒尚有一丝理智在就好。 艾母冷冷哼了一声,似乎预料到吴凌恒不敢动手。 吴凌恒缓缓道:“说起来你的这个位置,早前是从我妈手里接过来的。” “我死你母亲生前的挚友,会长这个位置还是你母亲死前,亲自授意给我的。”艾母想攀交情。 吴凌恒反倒更加冷蔑,“那只能说明她遇人不淑c交友不慎,我想你这个位置是时候该还回吴家女眷你的手里了。” “你还有本事抢了去不成?”艾母怒道。 吴凌恒一转手里的枪,收回手枪,“这么多人没人跟你要,就真觉得是你的东西了,这样,你妇女会的职位我也一并替我夫人预定了。” “你凭什么,有什么资格!!”艾母气恼至极。 吴凌恒唤了一声:“孔凌尘,出来。” “哎,来了。”孔凌尘尬笑着出来,厮一般的来到吴凌恒身边。 吴凌恒朝他勾了勾手,眼神里带着威胁跟凌厉,“说说看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就是”孔凌尘踮起脚尖,在吴凌恒耳边嘀咕。 说起了这事的前因后果,艾母听说艾毓麟要和段薄擎合作,反对艾毓麟和段薄擎有任何牵扯。 据说艾母在黑龙会的取引所也有投资证券,时不时的也会玩一些期货。 黑龙会要对付段薄擎和洪帮,艾毓麟出面给他们开的取引所撑腰。 一个是可能会和段薄擎一般会引来杀身之祸,另一个就是影响到艾母的经济效益。 母子大吵了一架,艾毓麟还搬出家里到外面去住。 艾母就跑到孔凌尘的公馆大闹一场,非要孔凌尘去劝说艾毓麟。 孔凌尘不同意,艾母就不依不饶。 二人最终打赌以婉兮的态度决定,到底帮不帮艾母劝说艾毓麟退股。 刚好婉兮从洗手间出来,一番思绪的整理之后她平静了许多。 脸上的泪清洗干净,除了眼中的血丝,看起来人很精神。 吴凌恒上去,勾住了婉兮的胳膊,“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嗯。”婉兮柔笑着答应。 艾母见毓秀也要跟着吴凌恒夫妻走,喊住了她,“毓秀。” “是,婶婶。”毓秀福了福身。 艾母道:“从前线回来了,怎么也不回家?你母亲多担心你,今晚上我们家去住吧。” “我妈那我自会交代,那个您多保重,我还有其他的是没忙完,改日去府上拜访。”毓秀鞠了一躬,连忙跑掉。 艾母见连毓秀都不听话了,气的捏紧了茶盏。 一下不心还把茶杯捏碎了,滚烫的热水淋了整个虎口。 外面侍者看见了,连忙拿着毛巾进来擦。 艾母阻止了,道:“先不忙。” “这水甚烫,得马上擦干净,用凉水冲洗,不然您的手会起泡的。”侍者道。 艾母心想要的就是起泡,冷冷的道:“替我打个电话到金玉饭店,让他们转告艾毓麟,我喝茶的时候被楚婉兮泼了热水,手被烫伤了。” “啊?好吧,我我去通报。”侍者不想去,被艾母瞪了一眼,只好硬着头皮去打电话。 —— 那一头。 吴凌恒问艾毓秀,“怎么不跟着你婶母回去?” “我是想着你要跟她斗法,一个是慈善会,一个是妇女会,可能用得上我。”艾毓秀声道。 吴凌恒的确有用的上她的地方,微微点了下头,声交代,“你去吴公馆找下吴有匪的夫人,让她去我们住的旅店找我们。” “我差点忘了,吴大公子也在沪上呢,我这就去,你陪婉儿多聊聊。”艾毓秀很听吴凌恒的话,被吩咐了立刻喊了黄包车去吴公馆找何别枝。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73章 他发现的秘密 “我们天生命里带克,有我没他,怎可能和好。”吴凌恒打开车门,让婉兮先上。 孔凌尘双手抱胸,斜靠在车门上,“可我怎么听说陈有容的师尊在想办法化解和他之间冤孽,说不定你们很快就能兄弟相亲。” “玄清真人尚且办不到,这种没谱的事的我从不寄希望。”吴凌恒拉开孔凌尘身后的车门,弄的他重心不稳,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孔凌尘趔趄了好几步,扶了电话亭才稳住重心,“哎哟,好险啊,你这是在考验我的反应能力啊。” “进去开车。”吴凌恒道。 孔凌尘挨过吴凌恒的揍,吃过教训。 倒也是言听计从,坐上了驾驶位,“去哪儿啊?” “你家。”吴凌恒从另一边上车,坐到了孔凌尘的旁边。 孔凌尘双手抱胸,“你你想做什么?我跟你讲,我可是很保守的。” “去坐坐客,不行吗?”吴凌恒冷淡道。 孔凌尘撞了冷脸,也不好自讨没趣。 老老实实的踩了油门,开车带吴凌恒回自己住处,“您能来我那个地方,可真是蓬荜生辉。” “听说你自得鼠仙点化,是个福泽深厚的人,家里肯定放了灰仙爷的长生牌位随时祭拜吧。”吴凌恒说话向来一针见血,都不给孔凌尘任何喘息的空间。 他家里何止是有鼠仙牌位,还养了一大群鼠爷爷鼠奶奶们。 孔凌尘干笑了几下,“您连这个都打听了啊。” “你能打听我吴府的事情,连我爹找人帮我逆天改命的事都知道了,我凭什么对你的事一无所知。”吴凌恒其实挺忌讳孔凌尘知道那么多的,吴家给他改命的事连他自己都所知不多。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孔凌尘的特别行动科渗透到吴军阀身边了。 孔凌尘跟吴凌恒的感觉是一样的,他公馆因为藏着许多秘密,极少邀请过别人拜访。 要不是吴凌恒非要去,他是断不会主动邀请他们夫妻过府。 孔凌尘心里介意,表面上还要继续谈笑风生,“工作需要嘛,咱们彼此彼此,心照不宣啦。” “有一件事实在没法心照不宣,你隐藏气息的本领,连我夫人的慧灵之眼都瞧不见,我实在是好奇啊。”吴凌恒问他的时候,孔凌尘正打开酒壶喝酒。 一听立刻就被酒液呛到了,咳嗽之间车子开成了s形。 差点就撞到一棵树上,还好及时拐弯到下一个路口。 他拿了帕子擦额头,“慧灵之眼?我靠!!尊夫人有慧灵之眼,难怪把德军的飞机内部搞得清清楚楚,那我现在穿衣服是不是就等于没穿衣服。” “滚开!!你生的那副豪猪样子,谁爱看。”吴凌恒对着他的脑袋来了一下,眼角的余光偷偷去看婉兮。 婉兮坐在后座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看的出来她已是身心俱疲,所有的安静不过在等一个答案罢了。 她心里肯定正在难过受伤,说不定还会胡思乱想。 看来孩子的事情,必须给她一个解释。 该死的老女人真是不知死,什么话都敢对他女人说。 孔凌尘苦笑了一会儿,道:“我可比不得你们,要么跟修罗道有联系,要么跟圣族有千丝万缕的瓜葛,我就会这一门本事。” “这一门本事还不够吗?你可以在任何情况下隐藏自己的行迹,哪怕是得到的仙人。”吴凌恒斜眼看他。 孔凌尘咧了咧嘴,问道:“你不觉得很猥琐吗?别人的本事都能大杀四方,我只能做缩头乌龟保命诶。” “如今这乱世,保命的绝招,比杀招有用。”吴凌恒从后视镜里冷幽幽的看着他。 孔凌尘搓了搓鼻子,车子开进了一处公馆的花园内,“到了,呵呵呵,吴少帅真是谬赞了。” “孔二公子,我实在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段薄擎和修罗道的联系的?”婉兮本是一直低着头的,此刻缓缓的抬头看孔凌尘。 方才他说圣族c修罗道之时,口气看似说些无关痛痒的。 其中哪一个不是藏着惊天秘密,尤其是段薄擎的那个秘密。 段薄擎那样的人,怎么会把这样的事情让孔凌尘知道。 孔凌尘打开了车门,“我只说有人跟修罗道有关系,又没说是段薄擎,哎呀~好了好了,是又如何,别这样看着我。我自有我的调查渠道,若真是什么本事都没有,这科长的位置也坐不稳啊。” “这东西不是调查渠道可以查证出来的,段薄擎对这个秘密讳莫如深,怎容得旁人知道。”婉兮开了车门,跟着孔凌尘下去。 这个家伙隐藏了太多的秘密,甚至从他露面之后的表情可以判断出。 她有过孩子的事情,孔二是知情的c毓秀怕也知情 为什么这么多人都知道,唯独隐瞒她一个人? 孔凌尘油滑一笑,朝婉兮眨了眨左眼,“所以这个秘密,段兄还不知道呢,你千万要替我保密。” “保密也可以,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婉兮问他。 他耸了耸肩,悄声对婉兮道:“有次他去黑龙会,边木往他茶水里下了魔物种子要控制他的,不过他这子好像不受修罗道里那些魔物影响呢” “竟是这样的吗?”婉兮呆立原地。 还当段薄擎是多亲日的人,和边木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孔凌尘两根手指落在唇边做了个飞吻,笑道:“我先进去让人把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收拾了,你们夫妻在这等候些许。” “知道了。”吴凌恒也从车上下拉,冷漠的答应了。 孔凌尘扭头往宅子走去,眼底染着寒意。 脚步干脆利落,哪里有平日纨绔时候软脚虾的样子。 婉兮皱眉头,心里头忍不住道—— 明明是个铁面军人,越是装作无能心思怕是越发冷酷。 等孔凌尘进了房子的大门,才下意识移开视线。 双目撞上了吴凌恒深深的眼眸中,他走过去握住婉兮的手,“婉儿,我有事同你说。” “说吧。”婉兮头一次对他那般冷漠,看来他的隐瞒真是伤了她了。 他心慌了起来,搂住她的娇躯,“你的确有过孩子。” 没想到他会主动告诉她,并且如此的直接。 婉兮身子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多说话。 “不过两个月的时候就流产了。”吴凌恒尽量用平静的口吻告诉她,以免影响她的心绪。 “那为什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她只是听到流产二字就疼的痛彻心扉,感觉喉咙口架着一把刀,连呼吸都觉得痛苦至极。 她想死。 真的!! 哪怕没有记忆,仍有一种想随那个夫君嘴里那个在两个月大就死的孩子一同死去。 吴凌恒只能把错处往自己身上揽,“是我不好,我找了个厉害的阴人把你的记忆抹去了。” “为什么要抹去我的记忆?”婉兮心中是怪他的,可是又不忍说出口责怪他。 生气的咬住了他的肩膀,用力的发泄。 他吃痛闷哼了一声,忍痛挨了一会,道:“那时候你太难过了,一心要跟孩子一起去了,我实在没有办法。” “那我的记忆可有办法找回来?”婉兮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对吴凌恒像从前那般,无条件的全部信任了。 他这话里真是漏洞百出,她纵然是爱子大过自己的性命,也断不会随意寻短见。 就如同这一次她受辱生不如死,为了名节是一定要死的。 可是他那么爱她,她没办法为了自己陈旧的思想,让夫君有一丝一毫损伤。 对待两个月的孩儿也是一样的,她为了夫君也不会轻易枉顾自己的性命。 吴凌恒摸着下巴思虑道:“大体只要找到当时在阎罗殿里,把你记忆抹去的阴人找到,就能从他那里找回你的记忆。” “阴人又为何?”婉兮问他。 他笑道:“就是我同你说的酆都的本地人,他们在阳间帮阴间的阴差做阴阳代理人。” “这样吗?”她半信半疑,疑惑的看着吴凌恒。 吴凌恒也知道这样的话无法取信,这个丫头太聪明了。 可是修罗道入口发生的事,要从何说起呢? 吴攸宁那个东西好不容易让她忘记呢! —— 孔凌尘公馆内。 孔凌尘进了桌球室,坐上了球桌,“毓麟,你猜是谁来了?” “谁来了?”艾毓麟的球杆瞄准之后,将球一杆进。 孔凌尘身子前倾,沉声道:“吴凌恒夫妻,他们好像猜到你住在我这里了。” “方才我母亲的人还来电话到我家,说是和楚婉兮单独谈判的时候,被她泼了热水。”艾毓麟眼神微冷,他虽然觉得艾母可能是也有错,但是伤害的毕竟是他母亲,对婉兮的印象变得很差。 孔凌尘蒙了,“全程我都在,哪有这档子事?!倒是你母亲,很希望陈法儒当你这个名誉理事的位置,这不是间接加深了吴系和陈家的关系。” “陈家一直都是反骨来的,四大家族向来团结,他偏偏跑去亲吴派。”艾毓麟不满陈家道。 孔凌尘也拿了一个球杆,道:“陈法儒去元术镇几天了?” “哎,有一两个星期了吧?!”艾毓麟也是觉得时间够久的。 陈法儒的陈家在北平,是好几所大学的名誉校长和常任理事,又是外交部的副部长。 平日里一大堆事情要做,居然在吴家耽搁这么久。 孔凌尘提醒他,“这只能证明吴家的航天制造厂有谱了,听说他们的兵工厂仿的几款德系军火威力可是厉害,仿真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呢。” “噫?怎么没听他们前线传出过这类消息,若真能自主做那么厉害的军火,怎么会让一堆土枪土炮的二流子兵打成这样。”艾毓麟有些惊讶,停了手里的动作。 孔凌尘借机打了几杆,“这就是他的高明所在,等他用了,你再去和陈家争夺吴系的支持,就晚了。” “你的意思我懂,未来取引所名誉理事的位置我不会让给陈法儒的,我现在就跟你去见吴凌恒。”艾毓麟已经想到对付自己老娘的办法了,他老娘不过是在乎在黑龙会取引所里的钱。 他着几笔款子把艾母赔进去的钱全都填补回来,让她正正经经的在自己取引所里玩,此事定能应付过去。 孔凌尘一推手,阻止道道:“一会儿我给你张隐匿气息的符,你找个地方躲躲,别让他们发现了。” “为什么不让他们发现我的行踪,不是刚好可以见面详谈往后的事情。”艾毓麟有点看不明白孔凌尘,吴凌恒都找上门来了,还偏生晾着不见面。 孔凌尘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笑着抓了两个球在手里转圈,“我啊,得借段薄擎一个人情,让他们夫妻铭感五内,最后把您当做底牌亮出来。” “什么人情啊?”艾毓麟问道。 孔凌尘压低声音道:“如果我说我找到了万历宝匣的秘密,并且能让我吴凌恒死去的儿子活过来,你肯定不会信的吧。”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74章 鼠仙儿,团绒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我信你个鬼,你这个孔二坏的很。”艾毓麟拿球杆敲孔凌尘的头。 孔凌尘举起双掌拍了几下,几只白色的耗子抬了个雕刻精美的木板进来,“你可知这是什么?” “一块木板罢了,不过看雕工,应该是出自高丽匠人之手。”艾毓麟出自高门,见多了珍古玩。 看待古玩有时比那些专门给人掌眼的古董专家还厉害,只是随便一瞟就看出打造工艺出自的匠人。 孔凌尘弯腰拾起木板,“你真是好眼力,这是万历的宝匣的一部分。” “哪来的?”艾毓麟眼前一亮,对孔凌尘刚才的话信了几分。 孔凌尘坏笑道:“从老金头那里偷来的。” “谁不知道金帅之府围的跟铁桶一般,你就凭这几只耗子,就把如此宝物偷盗出来?”艾毓麟伸手想去摸木板确认,一想这块木板被耗子摸过觉得脏,便没有过去碰。 孔凌尘把木板往桌上一丢,招了招手让一只皮毛带着点银色质感的小耗子跳上自己的手臂,“你别管我怎么偷盗出来的,反正现在这宝贝在我这里。” “不过是万历宝匣中的一块隔板罢了,真正的宝匣我不信,你也能弄到手。”艾毓麟没怎么把隔板放在眼里,其实连万历宝匣的传说,他也没多大的兴趣。 那种虚无缥缈的传言,对他这种务实派一点作用都没有。 孔凌尘撸着怀中白老鼠的鼠毛,笑嘻嘻道:“真正的宝匣老金头日夜抱在怀里,的确没机会下手。” “那你拿这个来,就为了在我面前显摆?”艾毓麟一看他那个表情,就知道这个家伙肯定有底牌没亮出来。 孔凌尘给了小耗子一颗豆子吃,挠了挠耗子的下巴,“毓麟兄有所不知,这隔板是打开大明宝藏的一把钥匙,反倒是匣子本身只是一张地图罢了。” “那你找到大明宝藏了吗?”艾毓麟问道。 孔凌尘居然跟那只耗子鼻子对着鼻子亲昵,“你说我若没找到,能跟你说这番话吗?” “你找到了才不应该对我讲吧,要是真的和传说一样,你自己卷了财务,这万里江山你不唾手可得。”艾毓麟很清楚这个世道,只要有钱买枪炮,就能有一席之地。 若有很多钱买很多枪炮,那几乎无人能敌。 孔凌尘摇头,“那里的钱可拿不得,大明皇帝在开了口魔井,让修罗道的魔物守护那些财宝。” “竟有这事!!但这事跟吴凌恒的幼子有什么关系?我就不信了这世间死人还能活过来。” 艾毓麟其实打心底里讨厌孔家把吴家得罪的这么惨,孔凤翎竟然弄死了吴凌恒的孩子。 当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一点远见都没有…… 孔凌尘道:“根据我的调查,我妹妹和吴家幼子应该是掉进了那口魔物井里。” “你说什么?”艾毓麟以为自己听错了。 孔凌尘盘算着自己的调查结果,“那日在酆都阎王庙有人看见我三妹跟吴凌恒进了阎王庙,出来的时候只有吴凌恒一人,所以我就进庙找寻。” “难道大明宝藏藏在庙中?”艾毓麟也是听明白了。 孔凌尘道:“就在那座庙的下面,我检查井口,有婴儿遗落的银手环。” “我看看。”艾毓麟道。 孔凌尘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婴儿戴的银镯,“我看了,出自幕州最好的银匠之手。若吴凌恒在军事法庭上说的不假,是我妹害死了他儿子,那么……” “那么怎么样?”艾毓麟不善推理,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特别行动科的孔凌尘身上。 孔凌尘因为有着极强的推理调查能力,才能肩负起这个特殊的部门。 孔凌尘道:“我想会不会是妹妹把孩子丢入井里,吴凌恒为了报仇,把我妹妹也丢入井里。” “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你妹和孩子都没有从里面出来。”艾毓麟也想通了不少事。 孔凌尘笑道:“所以我说,要是运气好,应该能救回来才是。” “你倒是个鬼机灵,陈法儒还成天喊你阿懒,我看你功夫多得很,比任何人都酷爱下苦工。”艾毓麟也不知道是表扬他,还是在损他。 敲了几下孔凌尘的头,又是无奈又是佩服。 孔凌尘端起手中的小耗子,“它好像很喜欢你,你摸摸它。” “啧,脏不脏啊?”艾毓麟并无洁癖,只是清末流行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鼠疫。 国人无不谈鼠色变,大部分人还会养猫捉老鼠。 只有孔凌尘这个死变态,养了一堆耗子在家里边。 孔凌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献宝一般道:“我这耗子名唤团绒,没有病毒的。” “你快些把符咒给我,别让吴凌恒就等。”艾毓麟一眨眼的功夫,就上了自鸣钟旁边的柜子。 人高马大的站在柜顶,和孔凌尘手里的耗子保持距离。 孔凌尘割开了自己的手指,在一张空白的黄纸上画了个怪的阵型。 让团绒的爪子沾了他的血之后,还在符纸上印了个爪印,“给你,千万不能让符箓离身,否则婉兮那个小丫头立刻就会发现你的。” “知道了,知道了。”艾毓麟两指夹着符箓,出了桌球室,往阁楼上走。 孔凌尘撩开窗帘,园中的二人一点都没有等急。 吴凌恒搂着婉兮的纤腰,小声的安抚,“你要是等不及,我即刻就安排私人飞机,送你去幕州。” “可让酆都的那个人过来。”婉兮聪明道。 吴凌恒本是仗着婉兮在沪有许多事要忙,暂时抽不开身。 只是嘴上说说,送她去幕州的事。 谁知她是个极为聪慧的,提出让酆都抹去她记忆的人来沪。 “这个主意好,一会儿进了孔凌尘家里,我立刻打电话给吴采采。”吴凌恒发现自己有点斗不过婉兮,现如今实在是头大。 婉兮没说话,抬头看到了朝他们打招呼的孔凌尘。 吴凌恒温声讨好,“你可不可以不生我的气了,婉儿,你这样老是不说话,我甚是害怕。” “孔凌尘在和我们打招呼,好像让我们上去。”婉兮淡淡道。 吴凌恒回头一看,孔凌尘立刻高兴的吹口哨,“凌恒兄,上来啊。”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当我们什么人了。”吴凌恒捏着婉兮的手,朝孔凌尘宅邸靠近。 大门自己打开了,却瞧不见开门的人。 仔细去听,能听到很微弱的耗子叫。 婉兮打开了慧灵之眼,发现门后藏了个鼠洞。 鼠洞里挤了好多神经紧绷的耗子,想来大门就是被一群耗子负责打开的吧。 厅堂里摆设很欧式,正中的位置摆了张明清样式的八仙桌。 桌上有个小叶紫檀做的牌位,牌位上金漆雕刻着供奉的灰仙的大号,炉子里的香火才添不久。 吴凌恒进去拿了六根香,点燃了,递给婉兮三根。 郑重拜了拜,插进香炉里。 婉兮拜完之后,他接过婉兮的插进香炉。 恰孔凌尘从楼上下来,见他们敬香的一瞬间脸色一变,不过很快染上了浅浅的笑意,“你们能过来,真是蓬荜生辉啊。” “当真?”吴凌恒反问道。 孔凌尘的笑意有些僵硬,“当然当然。” “刚好我在上海没有宅邸,先住在你这里吧。”吴凌恒惬意的在沙发上一躺。 孔凌尘装不下去了,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我这个小地方,你怎么能看的上呢?况且吴家不是在上海有置办产业?!” “那些都在郊区,怎么?孔二是不欢迎我们?”吴凌恒低声问道。 孔凌尘连忙摆手,“不是的,我只是怕让你们感觉不到宾至如归的感觉。” “差不多该吃午饭了,你吩咐厨房去做吧。”吴凌恒低头玩着手腕上的疤痕,疤痕扭曲带着古怪的咒文。 这是当初在吴有匪面前发下誓咒留下的,只要一触摸就会微微发红。 孔凌尘算是彻底没辙了,往沙发上一坐,“每次饭点厨房都会自己准备,备好了送过来。” “艾毓麟居然不在你家,一点他的气息都没有。”吴凌恒的道。 婉兮也点头,“我的慧灵之眼也没看见。” “毓麟住在金玉饭店,金玉饭店是他们艾家的产业,只要毓麟不方便回去住都是住在那里。”孔凌尘呜呼哀哉了,一脸倒霉相。 婉兮轻声道:“我们不会打扰太久,取引所的事情谈妥了,他就该回到渭城去了。” “慈善会的申请交上去了吗?”孔凌尘摸出桌子下的洋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婉兮道:“递是递了,只是怕是让会长派人拦了。” “如果吴少将的夫人愿意管,事情会容易很多,就是不知道吴少将会不会同意他夫人插手。”孔凌尘借酒浇愁,一副很苦闷的样子。 吴有匪对婉兮彻底死心了,恐怕不会答应何别枝帮忙,他们夫妻住在这里的时日不就遥遥无期了? 吴凌恒道;“能否借电话一用?” “可以啊。”孔凌尘道。 吴凌恒拨了几个数字,“喂,我是301号房间的住客,我需要留言服务。” “请说。”旅社的服务生道。 吴凌恒留言给了毓秀,让她回去后来孔凌尘住处。 不多时,毓秀带着何别枝造访。 刚巧赶上晚餐,一群老鼠端着盘子上菜。 别枝最怕这些毛茸茸的小东西了,惊惧不已的躲到了婉兮身后,“我天哪,婉姐姐,这个地方怎么有这么多老鼠?”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75章 孔宅秘宝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孔二的公馆嘛,同别的府邸不一样,不是正常?”婉兮见别枝要动枪连忙阻止,免得和孔二失了和气。 别枝吓得发抖,鼓着腮帮子气道:“也难怪了,孔二爷本就是个古里古怪的。” 她心想着要不是婉姐姐在这里,打死她也不会去那个怪怪的孔二府上。 “说起来这些都是精灵,并不是我们寻常见的过街老鼠。”婉兮微笑的安抚别枝。 别枝看着那些毛绒绒的小东西似乎尝试接受,又忍不住打寒噤,“我以为童话故事里的精灵,都该长得漂亮些的。” “海外的精灵和我们似乎还有点不一样,修行过通人性的动物,都可以叫做精灵。”婉兮能体察到这些老鼠身上柔顺的灵气,应该算是正道中的耗子。 传说中鼠有鼠仙,它们这些小耗子应该走的都是仙道。 别枝心想那不该叫精怪么? 婉姐姐就爱给人台阶下,怪字改成灵字真是抬高许多。 别枝忽然站直,认真的给婉兮鞠了一躬,“真的很抱歉婉姐姐,我竟然没有认出你来。” “你……是说在吴公馆……”婉兮一瞬间觉得有点意外,后来想起了吴公馆的事情。 别枝仰着头,眼圈都红了,“我要是早点认出你,你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说什么傻话,我中了美人蛊,相貌面目全非谁都认不出来的。”婉兮揉了揉别枝的头,把她当做自己的小妹妹一样。 别枝指着吴凌恒,“他就认出来了,只一眼。” “他不一样。”婉兮柔柔道。 明明下定决定要冷他一阵子,眼中的含情脉脉怎么藏不住了。 别枝心里不明白为什么吴凌恒会和别人不一样,这也许就是有匪没法入婉姐姐的眼,婉姐姐整颗心都在吴凌恒身上吧。 别枝骤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还没问你请我来干什么呢?” “呃……”婉兮看向吴凌恒,不知道从何说起。 请别枝来的主意是夫君出的,只有他最清楚请别枝来干什么。 吴凌恒没说话,眼神淡淡的去逗弄孔凌尘手臂上的团绒。 婉兮只得请别枝暂且坐下,“你先坐下,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可我还想再吃点。”别枝看着一桌子丰盛,肚子里的馋虫闹起来了。 吴有匪是个清竹一般的人,对吃食半点不讲究。 公馆里的饭菜和吴有匪一般淡如君子,孔二家里的饭丰盛的就跟满汉全席一般。 啊! 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孔凌尘不习惯和别人一道用饭,尬笑的时候嘴角忍不住抽搐,“请用饭吧,能与几位一起共用晚餐,真是我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哎,阿懒,你的这些饭菜都是耗子做的吗?”别枝干咽一口唾沫,看着桌面精致的摆盘都冒光了。 孔凌尘感觉貌似抓住了这些不速之客的弱点了,邪恶一笑,“当然啦,我的公馆里很少佣人的。” “看来你的这些精灵修炼的已经很厉害了,能做出别人做的还精致的饭菜。”别枝一看到好吃了,能克服很多困难。 包括对老鼠的恶心,大快朵颐的吃起来。 孔凌尘扶额,郁闷的看了一会儿别枝,问道:“有匪兄的脾气我晓得,他真的肯放你出来,到我家帮忙婉兮?” “有匪肯不肯啊?我不知道他肯不肯。”别枝啃着大闸蟹,吃的满脸蟹膏。 对上孔凌尘的目光,傻憨憨的满足的笑了。 婉兮取了蟹八件,教她拆蟹的本领,“这样吃方便点,吃完之后蟹壳还能拼凑成完整的一只。” “姐姐你好厉害,拆的蟹壳都这么漂亮。”别枝对拆蟹的技术惊为天人,她很喜欢吃醉螃蟹。 可是吴公馆的笨厨子从来不做,她只在外面的酒楼吃过一次,才不谙拆蟹的本领。 毓秀是端庄闺秀,拆蟹会弄脏手。 从前也是从来不吃的,看别枝吃的津津有味,也忍不住尝一只,“我去吴公馆的时候,少将不在公馆呢,所以没人拦着吴夫人。” “有匪去黄埔郊外的军营好多天了,才没空管我呢。”别枝嘟着嘴有些生气,手在毛巾上擦了擦。 捧着下巴,又一脸忧郁,“怎么办呢?其实我也很想他,可是他就是不回家。” “怪我。”婉兮低首,说的很小声。 她对此十分自责,却又不敢让别人听见。 “天冷了,也不知道有匪有没有带够衣服。” 别枝一想到吴有匪的事情,有点食不知味。 吴凌恒笑曰:“你忘了吗?他是纯阳之体,有罡气护体,不怕冷的。” “对哦!!我怎么忘了这一茬,刚好他不在,这段时间也没人关我。”别枝立马想到了吴有匪不在的好处,开心了起来。 抓着刀叉切割七彩龙虾,一副很有食欲的样子。 吴凌恒滴了一罐酱汁给她,别枝下意识的撒上去。 尝了一口,眼睛都冒光了,“三儿,你很会吃啊。” “瑞典进口的特级鱼子酱,喜欢的话,我让孔二公子多送你一些。”吴凌恒冷不丁的借花献佛。 别枝连连点头,禁不住和婉兮分享,“婉姐姐要不要试试。” “可以啊。”婉兮道。 别枝一边帮婉兮倒鱼子酱,一边问吴凌恒,“三儿你还没告诉我,要我帮你什么呢。” “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想让你越过周琴琅,阻止一次慈善会的票选,把我的婉兮捧上去。”吴凌恒握住了婉兮的手,满眼的爱意。 周琴琅正是艾夫人的闺名,周家也是将门之家。 世代的武将出身,娘家家世也是很显赫的。 别枝放下刀叉,直视吴凌恒,“那就是架空艾夫人?” 总也把她当做是个天真无邪的,可她自小是吴有匪安排的嬷嬷们特训出来的。 什么都知道,对一切时政敏感异常。 “周琴琅虽然是会长,可是她男人不如你男人。”吴凌恒邪笑的看着她,手底下逗的团绒炸毛。 生气咬了他的手指,可是吴凌恒一点都不觉得疼。 团绒也觉得怪,怎么咬不断这人手指。 孔凌尘心疼的团绒的牙齿,小心翼翼的把小耗子的牙掰开了,心想着—— 【阴生子就是阴生子,体魄和僵尸如出一辙,鼠仙的牙都咬不断。】 别枝盯着团绒发呆,其实心里也发痒想摸摸看了,“可以是可以,婉姐姐想在慈善会担任什么职务。” “会长。”吴凌恒干脆道。 别枝摸着下巴想了想,“现在我是一个副会长,但是手里实权多,扶起婉姐姐问题不大,她好像刚捐了一笔款子到九星图馆。” “真的问题不大吗?”吴凌恒意味深长。 别枝道:“慈善会要做的事很多,只是在文化界投入,大体是不够的。” “两辆救灾运输机。”吴凌恒竖起两根手指。 别枝问道:“德系还是瑞典的?” “我们元术镇航天制造厂出的,纯国货。”吴凌恒给别枝倒酒。 别枝心想着就冲着三儿这尊敬长辈的态度,怎么也得帮他一把,况且她还得给婉姐姐面子呢。 别枝喝了口酒液,酒浅的她一时间有点微醺,“嗯~你们那个航天制造厂还是个没谱的事情,直升机都看不到一架。” “第一辆直升机已经内部试飞完成了,过段时间会把试飞的照片给报社。这辆飞机也可以无偿捐给慈善会,国内还没有救难机的先例吧。”吴凌恒全凭一张嘴忽悠。 别枝很喜欢葡萄酒的甘醇,尤其是这种法国酒庄的原桶酒液。 她忍不住又多喝了几口,“那……那我可以拍胸脯打包票,一定……一定会让婉姐姐坐上会长的,你们运输机什么时候能造出来?” “还要小半年吧。”吴凌恒道。 别枝小脸深红,一拍桌子,“那得签合同,以防你不兑现。” “签合同可以,什么都可以。”吴凌恒眼中邪色更甚,继续给她倒酒。 婉兮拉了拉吴凌恒的袖子,想劝他别套路一个小丫头。 吴凌恒却我行我素,认真的凝着别枝。 别枝豪爽的又喝了一口,“我……我一定可以把周老太婆搞下去的,不过她还有妇女会常任理事的职位。” “她那个位置,我婉儿也要了。”吴凌恒道。 别枝醉的都要冒鼻涕泡了,“甚……甚好。” “吴凌恒!!你再给她倒酒我生气了。”婉兮双手插了腰,一副凶悍样子。 别枝醉的都倒在地上了,嘴里还在说着,“无妨……无妨,原来醉的感觉这么好,我……成了蝴蝶仙子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婉兮抱起小小的别枝往沙发走去。 孔凌尘道:“还是送去楼上的卧室吧,这个天气睡沙发要照亮的。” “也好。”婉兮觉得靠谱,重新抱起别枝。 孔凌尘吩咐道:“团绒,带路。” 白乎乎的身体的毛很长的团绒跑在前面,给婉兮带路。 婉兮走上了楼梯,行步间她感觉到了万历宝匣上的气息。 万历宝匣本来是死物,气息并不好感受。 只是隔板中有两片凤凰的羽毛,那神兽凤凰的蛋的气息她亲身感受过,所以对羽毛上的气息也格外敏感。 她隐约感觉到孔凌尘是不是查出点什么了,所以才会从金军阀手里把这件东西搞到手里。 想着想着开启了慧灵之眼,想看看楼下吴凌恒和孔凌尘。 一时间,却撞上了一双红彤彤的红豆小眼。 这团绒灰仙老爷阻断了她在屋子里探查的能力,把她的慧灵之眼给撞回去了。 不过她并非不是这鼠仙对手,只是因为它先发制人太过突然。 婉兮凝了一会儿团绒,放弃了探查宅邸。 若要继续探查宅邸就必须和团绒的灵力硬碰硬,到时候不是它死就是她亡,实在是不合适。 —— 孔凌尘吹着口哨,“吩咐”耗子们收拾用餐后的桌面,“凌恒兄,你运气挺好,赶上吴少将去郊区营房,不然他未必肯让吴夫人帮忙。” “你在宅邸里藏了个宝贝。”吴凌恒低头点烟,缓缓的说道。 孔凌尘烂泥一样的倒在椅背上,懒散道:“我家里宝贝多着呢,你指的是哪一样?你要是喜欢,我可以送你。” “我们都是聪明人,何须绕圈子,你查出什么了?”吴凌恒吸进去的烟,从来都不吐出来。 眼神冷酷到了极致,甚至有一种藐视众生的威仪感。 孔凌尘站起身来,理了理胸前的领结,“抱歉了,有些事得等我今晚见了段薄擎,才能同你说。” “你少顾左右言其他,万历宝匣的秘密,你妹妹的死,我儿的死,跟段薄擎有一毛关系。”吴凌恒抬眸看他,身上有尸气侧漏出来。 孔凌尘呼吸变得急促了,心想吴凌恒不是在战场受伤了,怎么感觉变得更厉害了,“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段薄擎来自那个地方,现在除了他之外,恐怕无人能做到这件事。” 他要说的是从修罗道里,带回吴攸宁、孔凤翎。 虽然他对这个妹妹只有憎恶,不过能弄出来尚且能当一枚棋子。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76章 六百万赌债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他要说的是从修罗道里,带回吴攸宁、孔凤翎。 虽然他对这个妹妹只有憎恶,不过能弄出来尚且能当一枚棋子。 吴凌恒摊开手掌,掌心有一块黑色的瘢痕。 瘢痕很淡,有点儿猫儿的轮廓。 猫儿的姿态还会自己改变,只是十分的缓慢罢了,“他一心要的我的命,就算能帮,未必也会帮吧。” “你要因为你跟他的仇,不顾自己孩儿的性命?”孔凌尘端着茶缸咕咚咕咚的喝水,一会儿到段家可有好大一番言论要说呢。 吴凌恒握紧了拳头,冷面看向孔凌尘,“若我儿掉到魔井里都没死,又何须段薄擎出手相救,况且……” “况且什么?”孔凌尘追问他。 他垂下了眼睑,“没什么。” 统一南北是他的夙愿,打垮段薄擎之际。 多少可以腾出手逼他下井办事,现在找他便只能求他。 挨个几年罢了,攸宁应该不会见怪吧。 就算怪也就怪呗~ 反正到时候再生十个八个的兔崽子,完全不用理他。 啊哈哈哈哈~ 表面上他是那般的沉静,心里却憋着坏笑。 “没本事教婉儿开心,就不要阻着别人对她好嘛。”孔凌尘披上外衣,打开门打算出去。 外头秋风乍起,落叶随风飞舞。 冲入温暖的房间内,吹的人有些睁不开眼。 吴凌恒明知道孔凌尘就是嘴上喜欢占人便宜,还是从心底里吃醋暴怒,“婉儿也是你能叫的?” “我不仅要叫她婉儿,还要叫她小婉婉,你来打我啊。”孔凌尘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枪,胆大包天的指着吴凌恒。 谁知道吴凌恒动作快如闪电,手里的一把毛瑟枪已经上膛了。 子弹应声飞来,他连忙关了门躲避,“我靠,你还真打我啊,有没有良心啊,我一心为你考虑。” 子弹的威力十分强大,打穿了厚实的木门。 孔凌尘看着门上还在冒烟的枪眼儿,整个人傻在了原地。 “我有说过需要你替我考虑吗?除了取引所的事,我不希望和你有其他任何交集。”吴凌恒缓缓的说道。 外面的孔凌尘扣上大衣上的帽子,手踹进口袋里坐上朝车库走去。 【是吗?】 【吴凌恒也许你真的不想真的跟我有瓜葛,可是我作为特别情报科的科长不得不在你身边打转呢。】 去段薄擎家之前,孔凌尘特地跑去了黑龙会赌场。 两张黑色筹码用完之后,就开始大额度的赊账。 黑龙会里有他安排的特工,看他输的很惨,故意让他赢了几局大的。 他拿了这些钱,转头就去别的赌桌输光了。 几个孔老爷安排假装赌钱的下属,实则看着黑龙会的。 都捏了一把汗,看他输无可输了。 连忙派人去回去孔府,通知孔老爷少爷已经输了两百多万。 其实他们也不想想,两百多万啊! 孔家就是有这么多钱,也不可能拿去赎人。 本来嘛。 孔连顺孔老爷最不缺的就是子嗣,就算回禀了孔老爷。 老东西也会装作不知道,让孔凌尘自求多福。 “孔二先生,你已经欠了三百多万了,你还要玩吗?”川岛洋子一脸为难的询问孔凌尘,劝他一定要收手。 孔凌尘一副赌的失去理智的样子,两眼失神,紧盯着赌桌上的情况:“走开,以为大爷我付不起吗?你知不知道我什么人。” 洋子苦笑,不便再劝阻。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孔凌尘又欠了十几万。 穿着荷官服的洋子迈着小碎步,上楼走到观察全局的男人身边,“副会长,他已经输了太多了,在这样下去恐怕还不起赌债了。” “该死的蠢猪高官,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副会长眯了眯眼睛,十分厌烦道。 洋子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询问,“该怎么办啊?副会长。” “让他们放点水,让这个家伙赌赢几局,现在还不好跟ZF交恶。”副会长当然想赚钱,但是比起这个,他更不想惹麻烦。 洋子下楼去,嘱咐赌桌上的荷官放水。 孔凌尘赢了一小笔钱,又换了个赌桌大输特输起来。 洋子每每过去,孔凌尘都会换赌桌。 这样根本就拦不住孔凌尘输钱的速度,容的洋子一脸苦相。 “副会长让你别管了,回去忙自己的事。”副会长身边穿黑西装的保镖下来,到洋子身边耳语。 洋子朝上看了一眼,副会长微微点了点头。 这个副会长也是有私心的,他是边木次郎死后才当上副会长的。 边木家一直都把持着整个黑龙会,拿着本国自助的钱,扩大自己的势力别人哪能不眼红。 幸好老天开眼让边木次郎炸死,他才有机会上位。 他知道孔凌尘貌似是故意要赌输的,既然他这么想赌输,就如他的愿吧。 到时候这么棘手的事,就让边木真一郎那个会长来处理吧。 若是此时边木次郎还活着,看到孔凌尘的所作所为。 一定会感叹一声孔凌尘的做法,和婉兮的真的是几乎如出一辙。 稍有不同的,可能就是婉兮是新手根本不会输钱。 想了许多办法,费了老大劲才输了一些筹码。 孔凌尘这种娱乐场里的老油子就不同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欠了六百多万的赌债。 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边木次郎也是吃了一惊。 想不到自己的赌坊里面,竟然有能让人一下输这么多钱的项目,他自己都不曾想到呢。 孔凌尘被按照规矩被人绑了,要求他必须归还赌债。 “着人打电话给孔府,让孔老爷归还赌债。”副会长望着五花大绑的孔凌尘,吩咐旁边的保镖道。 孔凌尘窃喜自己终于被带到副会长面前,懒洋洋道:“打了也没用,你孔老爷只会怀疑你们设局坑我,到时候各大报社都会报道此事,嘻嘻。” “副会长,这……”保镖有些犹豫。 副会长从来没见过这么讨人厌的刺头,眼皮跳了几下,“照办,此事必须知会孔老爷,不然难道不要他还赌债,这种先例不能开。” 赌场一旦开了权贵之人不用还债的口子,日后还怎么继续经营下去啊。 果不其然孔老爷在电话里语调冷漠,完全不顾孔凌尘的死活。 只一味怀疑黑龙会赌场设局,说孔凌尘万一出了什么事,那也是被人陷害殉国了,怎么也是光荣的。 “您看怎么办啊?副会长?!”保镖压低声音问。 孔凌尘昂首道:“我有一个很有钱的朋友,要是他出面,肯定会为我还赌债的。” “什么人?”副会长本来想把这块烫手山芋扔给边木真一郎的,听到他这话忍不住问下去。 孔凌尘咧了咧嘴角,满面笑容,连跪在地上的姿势都变得妖娆了,“段薄擎段少帅,我跟他是挚友,他一定会帮我的。” “你确定是段少帅吗?孔二公子,我希望你不要玩我,不然我只能让你尝一尝赌坊的刑罚了。”副会长严厉道。 孔凌尘认真的点头,“我们在留学的时候认识的,有一次我救了他的命,他到现在一直很感激我呢。” “是吗?那就试试吧。”副会长想着自己万一能拿回这笔巨款,自己在黑龙会那一派的实力一下就壮大了。 到时候边木真一郎虽然仍是会长,但是实力肯定远不如自己。 保镖打电话给了段薄擎,是宁苍接的电话。 宁苍在电话里连连皱眉,“孔凌尘欠钱关我们少帅什么事?少帅已经睡下了,我无法转达您的意思。” “那边说是段少帅已经睡下了,不肯接电话。”副会长道。 孔凌尘瞪大了眼睛,一副失算的样子,“靠,他怎么睡那么早啊。” “如果是这样,恐怕只能明天一早打电话给他了,您还有没有愿意为您还钱的朋友啊?”副会长装作关心的问他。 孔凌尘垂着头,一脸苦相,“哪还有啊,我的朋友都是酒肉朋友,只有薄擎兄是唯一靠的住的。” “那只能委屈你,在杂物室将就一个晚上了。”副会长扬长而去。 —— 孔二公馆。 毛又长又软的团绒被吴凌恒抓了,就一直在手里玩。 婉兮见团绒对吴凌恒龇牙咧嘴,又抓又咬的有点哭笑不得,“它好像不是很喜欢你的。” “玩久了,它就习惯了。”吴凌恒戳了戳团绒的小肚子,一副童心未泯的样子。 毓秀熬好了汤药,端进屋里,“婉儿喝药了。” “这副药下去,我身上的蛊应该就会彻底清除了。”婉兮闭上眼,将汤药一饮而尽。 毓秀不好在这里当电灯泡,接了空碗道:“我就不在这里多呆了,明天你们有什么事,需要我早起一同帮忙吗?” “明天何别枝会攒个牌局,叶子牌会打吗?”吴凌恒问毓秀。 毓秀点点头,“会一些,我妈在家尝尝跟人打。” “教我打叶子牌吧。”婉兮道。 毓秀看向吴凌恒,“让嗣挽教你不就好了。” “我不想同他说话的。”婉兮鼓着腮帮子道。 吴凌恒抑郁了,悻悻出门去。 毓秀睁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你跟他怄气拉?” 她心想,【他那般疼爱你,为了你丢下战场,受了重伤也要来,你可不能辜负他一番爱意呢。】 “我没有,我怎好做那样的人,只是装的罢了,我……我实在是不信他的话。”婉兮哪怕吴凌恒一枪打死她,她都不会有一丝一毫怨怼。 她只是有些事情想知道真相,如果不知道就会一直不安宁,“我……想问你,我是不是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我……”艾毓秀觉得自己是被放在炭炉上的鸭子,被蹼下的炭火烤的焦心的走来走去。 这个问题直击心灵,她说不得假话,也说不得真话。 婉兮小声道:“他已经同我说了,我有过孩子的,还找人抹去了我的记忆,吴家女人有孩子是大事,我想旁人腹中兴许也会流传一些传言,你可知道一些?” “原来吴少帅已经跟你说啦,吓了我一跳。” 艾毓秀拍了拍胸脯,心想自己终于不用做这个被逼说出真相的坏人了,“他找人抹去你的记忆也是为你好,可能是怕你太伤心了。” “那我的孩子是怎么死的,你可知道?”婉兮一听毓秀所言,笃定她是知道一些真相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77章 控制你自己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这事还是嗣挽来说比较方便。”毓秀不想做恶人,躲避婉兮的问题。 之前只是当此事会让婉兮伤心,大家不约而同默契缄口。 婉兮摁住毓秀的肩膀,让她在沙发上坐下,“问他?我的记忆被消除了,我连什么时候怀上孩子的都一点映像都没有。” “那我……我说一点吧,您的孩子好像是被孔三小姐害死的。”毓秀垂下了头,满脑子都是当时军事法庭上的一幕幕。 那时她还是孔凤翎的辩护律师,替孔凤翎的恶性做辩护。 她一想到这里,内心就挣扎起来,充满了负罪感。 婉兮错愕了,“孔凤翎?她……好像是坠入魔井了……” “孔三小姐为此事不仅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更让孔老爷连降三级,孔家从一蹶不振。”毓秀的意思不是帮孔家辩护,是觉得孔家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教训。 婉兮心里应当有些宽慰,不至于再那般难过。 孔凤翎坠井,竟跟她小产有关!! 莫非是当时去寻大明宝藏的时候,被孔凤翎陷害流产了? 婉兮的手停顿了一下,慢慢的从毓秀肩上拿开,“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 “说起来裁判孔凤翎的时候,法庭没有对外公开,庭内没有记者,只有高官政要,若不是我亲身参与,也未必能知道这些。”毓秀想起当时的事情,还有几分感慨。 婉兮喃喃了一句,“我当时见过你,就在军事法庭的外面。” “还有这样事……”毓秀仔细回忆,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看婉兮情绪不稳定,怕被继续追问更多。 深深的鞠了一躬,轻声道:“那个,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晚安。”婉兮雕像一般站着,甚至都没有回头看她。 毓秀没有当过母亲,体会不到这种为人母的心态。 虚掩上门,匆匆走了。 少顷,她后腰被人轻轻搂住。 那人身上的气息清冽冰凉,手指缓缓的滑入她的指缝中。 婉兮问道:“给幕州那边打电话了吗?” “打了。”吴凌恒低沉道。 他能不打吗? 她那样炙热的追求真相,他不得不为圆一个谎撒无数的谎。 婉兮追问:“阴人什么时候能来?” “再快也要一个星期嘛。”吴凌恒无辜道。 婉兮转过头,“我若是在酆都阎王庙地下流产的,两个月?!那时候我正在幕州,怎么怀的?” “我就不能去幕州偷偷看你了?总不能是偷汉子来的!”吴凌恒本来想开玩笑的。 她的眼泪倏地就下来了,“不……不可能,我的身子只有你能碰,若是别的……我……我不如……” “我不是怀疑你,就是逗逗你。”吴凌恒想去擦她的眼泪,手又僵住了。 不告诉她真相真的是好吗? 现在婉兮这样胡思乱想,看着也挺危险的。 婉兮是真的胡思乱想了,“我会不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被谁给……” “不会!”他堵住了她的唇。 她瞪着红的像兔子一样的眼睛,明明很软弱却故意凶巴巴的样子,“你怎么这么肯定?” “当时和现在不同,我随时都能出窍跟着你,在渭城打仗的时候我中了萨满的招不能出窍,才不方便见你。”吴凌恒对婉兮的想象力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耐心的安抚。 婉兮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眼睛水雾朦胧的。 他捧起她的脸深入浅出的吻着,感受她娇躯的颤抖。 “我是不是变得很坏。”婉兮的声音染上了鼻音。 他捏紧了她的素手,“确实很坏,有点像是刚下蛋的母鸡。” 刚下蛋的母鸡是最凶的,谁要是想靠近它下的蛋。 肯定是要被袭击的,弄不好会被狠狠啄几下。 她努力抱紧了他的窄腰,“要是这个孩子还在就好了,你做了爸爸,爹做了爷爷。” “你忘了,吴家还有个吴有匪,让何别枝多生几个就是了。”吴凌恒吹起了口哨,刚好是铃儿响叮当的曲调。 她气的打了一下吴凌恒的胸口,“别枝体寒,不好有子嗣的。” “那我不管,反正生孩子是个苦差事,我可不希望你受苦。”吴凌恒把她一把抱上床。 她眼中热情似火,主动缠绵上来,“可我娘说女子没生孩子,就是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这都是前清的谬论了。”吴凌恒不屑一顾,扯去她的衣衫。 婉兮生气的翻身到上面,“你敢说我娘说的是谬论!” “就算娘说的是金科玉律又如何,你横竖是我的人,我就喜欢你残缺,你敢完整给我看吗?”吴凌恒耍起了大男子主义。 婉兮有些头晕,“你不喜欢孩子?” “咱们有你养妖环中的小怪物就已经够烦人了,还需要再来一个小怪物做什么。”他提起半沉睡中的眨么眼,反倒提醒了婉兮。 眨么眼是神兽,能给人带来福运。 婉兮肚子里的孩子除了是吴凌恒播下的种,还有一部分也离不开眨么眼的祝福。 眨么眼和吴攸宁之间,冥冥之中是有联系的。 婉兮心中微微一动,想到了什么,却又触摸不到的样子。 吴凌恒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我……我想……对你……对你……”婉兮用牙咬开他的纽扣。 吴凌恒吓得占了主导权,“真是色令智昏!!你不怕猫鬼蛊缠回你身上啊。” “那我们就一直不能……不能……”婉兮呼吸很急促,她的灵力探知到他体内的猫鬼蛊很凶残。 段薄擎几乎无时不刻不在催动,时刻都在用力折磨他。 吴凌恒只是不说,强硬的忍着。 吴凌恒食指竖在婉兮唇边,“当然不能,你要忍耐。” “忍到什么时候?”她想知道什么时候他身上的蛊能解。 吴凌恒咬住了婉兮的唇,“一年半载是要的。” “什么?”婉兮震惊。 他猿臂搂过她的肩,让她老老实实的在自己怀里睡觉,“所以你要学会禁欲,控制你自己。” “那你能控制的了吗?”婉兮心里嘀咕,该控制的是你吧。 吴凌恒咬住她的耳垂,“要不我做太监吧,这样就不会控制不住自己了。” “夫君真是越来越嘴贫了,你爱当太监就去吧。” “是不是心疼了?嗯?” “呸!!我才没有,你这一套是跟孔凌尘学的吧?” …… —— 话说这孔凌尘被黑龙会副会长关在了杂物室,杂物室上方的房间是黑龙会放明器古董的。 据说还有千年的干尸,阴气甚重。 孔凌尘穿的十分的单薄,冻的身子都僵了。 睡又睡不着,动又动不了。 “阿嚏——”他冷的喷鼻涕了,还不能伸手去擦。 他唉声叹气,“谁又在说我坏话了,害了我打喷嚏了。” “吱吱吱~”团绒的几声叫声传入他耳内。 孔凌尘当下就痛哭流涕起来,“团绒啊,你怎么才来?” “吱吱吱!”团绒道。 孔凌尘很生气,“吴凌恒这个杀千刀的,一定是故意拦着你,不让你来救我。” “吱吱吱。”团绒点头。 孔凌尘道:“你快去把段薄擎找来。” “吱吱吱吱。”团绒叫了两声,钻入了鼠洞。 两个小时后,天光大亮。 段薄擎带着申报的记者,手插在口袋里随边木走到杂物室门口,“会长大人您确定真的是六百万吗?不是荷官写错了,贵赌场不到一个小时就能让人输这么多。” “肯定是他们写错了,这群粗心的家伙,应该是六十万才是。”边木也觉得很崩溃啊,赌场有能输这么多钱的项目? 他自己经营赌场这么多年,可从来没见过这么“能干”的人。 段薄擎皱了眉头,道:“你确定是六十万?” “额……这个……”边木已经帮他省去五百四十万了,再往下减,他会长信誉也该没了。 段薄擎诛心道:“这样,一会儿我的人坐庄,你的荷官都去赌,任何一个人只要能在一个小时内输六十万,我当孔凌尘这个货能输这么多吧。” “您的人坐庄?这不公平吧!”边木不放心道。 段薄擎道:“哪怕赌大小也有输有赢,又不是只让您一个荷官去赌,赌场上有了对手,输赢就不是庄家能控制的了。” “那行吧。”边木觉得这个办法尚且公平,就算暗箱操作也操作不来。 他手下的荷官只要下不同的注,就不会有人一直赢。 杂物室的门被打开了,孔凌尘被绑在椅子上还直接跳起来,“段兄,你终于来救我了,呜呜呜,段兄……” “你……” 段薄擎看到他这个样子也被吓住了。 满脸的鼻涕,衣服上还有鞋印,明显是被揍过。 宁苍过去帮他解绳子,“哈哈哈,您说您欠了赌债,我还以为您开玩笑的,没想到是真的。” “薄擎,我有事要同你说。”孔凌尘根本没理宁苍,对他而言宁苍跟他不是一个阶层的。 他从来就没看得起过她,她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他真正的心情。 段薄擎很喜欢看到孔凌尘恢复本性的样子,和边木对视了眼神,双手背在身后出去,“我们走。” 到了月宫,屏退所有人。 段薄擎抽着烟,“整整六十万,我可不是白救你的。” “放心,我可以让你赚的更多,我找到了大明宝藏,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将是你的。”孔凌尘一字一顿道。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78章 可悲的灵魂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你找到的大明宝藏,给我?”段薄擎不信这样的鬼话。 孔凌尘大口喝着杯子里的陈年佳酿,“为了报答你今晚救我啊,渴死了我了,我一晚上没喝水了。” “你是去赌场故意输钱的吧。”段薄擎手持绸布,擦着一把新的得来的军刀。 孔凌尘哂笑,“我那是手气不好,哪有人会故意输钱。” “变着法的让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从而取信于我。”段薄擎对他的那点伎俩一个看一个准。 孔凌尘抓了西点塞到嘴里,“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尽快把钱还我,没别的事,请回吧。”段薄擎从始至终没有多看他一眼。 孔凌尘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什么,“你不会也找到了宝藏所在吧?” “找到又如何,那些东西有魔井守护。”段薄擎手中的军刀突然朝孔凌尘飞去,贴着孔凌尘的太阳穴扎进墙体里。 孔凌尘鬓角的头发还被裁去了两根,弄的他有些惊魂未定,“段兄,你该不会是以为我特意设套让你去钻吧。” “对我的来历,你想必调查出一定眉目了,能杀死我的,怕只有引我去魔井附近。”段薄擎神情漠然,看不出是不是发怒了。 孔凌尘连忙否认,“绝对没有,你误会我了。” 一开始以为只有吴凌恒打开过大明宝藏,没想到段薄擎也找到过。 段薄擎身上隐藏的力量,和魔井同根同源。 不必拿走其中的宝藏,只要稍有靠近。 就会引得里面的魔物出来,把他硬扯进井中。 本来修罗道就有规矩,属于修罗道的一切都不得擅自离去。 “不管是不是误会,你说的宝藏我都要不起。”段薄擎走过去,拔下墙上的刀。 刀刃在孔凌尘肩膀上拍了拍,眼神带着一丝警告。 孔凌尘低下了头,忽然嗤嗤的笑起来,“呵呵呵呵,段兄,我有法子封印魔井。” “哼。”段薄擎冷哼一声,扭身去架处取。 当做孔凌尘不存在一般兀自看,他当然想要那批大明宝藏。 如此一笔巨大的财富,换成军费任何军阀头子都会动心。 孔凌尘感觉到自己说的话有点打动他了,“古时候圣族中有一脉偃师,精通阵法、机关、制作人偶。” 段薄擎翻的动作微微一顿,竖起的耳朵已经出卖他了。 “偃师的阵法可封印魔井。”孔凌尘道。 段薄擎讥讽道:“听说圣族九脉,全都绝了后。” “一开始我也当圣族自古时就灭绝人间,后来我发现了圣族做的傀儡人在幕州出现。”孔凌尘在心中默默的读秒,笃定段薄擎会重视此事。 五秒之后。 段薄擎回头看他,“这世上竟还有圣族存在!!” “可不是,我当时也很诧异。”孔凌尘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 段薄擎不想让他太得意,冷然道:“傀儡人就算制造者死了,也会存活世间,并不能证明什么。” “如果说我亲眼看到那个圣族操作傀儡人呢?”孔凌尘问道。 段薄擎道:“那另当别论了。” “你不好那个圣族是谁吗?”孔凌尘问他。 段薄擎沉思了一会儿,“吴凌恒。” 孔二会这么问他说明这人他也认识,孔二在幕州的时候,也就吴凌恒最符合条件。 “果然不愧是段帅,机智。”孔凌尘竖起大拇指。 段薄擎翻了白眼,“他若有这个本事,自己怎么不要这批宝物。” “吴系又不缺钱。”孔凌尘往橱柜上一坐,双手放在脑后。 段薄擎蹙眉,“????” 不管再有钱的军阀,哪个不是军费多多益善。 “也可能是不忍去那个伤心地了,听说他的儿子被我妹从魔井里丢下去了。”孔凌尘一副分享八卦的表情。 段薄擎不为所动,“听说?” 听谁说? 当时在酆都可是很多人看着,就吴凌恒和孔凤翎进阎王庙。 孔凤翎死了,他孔凌尘能从谁嘴里听说? “好吧,我承认,这个是我猜的。”孔凌尘摊手道。 段薄擎沉默了有五分多钟,冷的好似结了一层霜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孔凌尘。 看得他感觉自己都要冻成冰雕了,浑身都是不自在。 终于。 他开口了,“你不会是要我下井把他儿子捞出来吧?” “嘿嘿嘿……”孔凌尘坏笑。 段薄擎脸色猛地一白,拔出枪就要打。 孔凌尘急忙蹲下,靠着橱柜遮挡,“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干嘛动枪。” “滚。”他冷道。 孔凌尘不甘心道:“你反应这么大,是因为婉兮吗?男人何必那么小气,大度一点啊。” “砰砰砰!!”接连的几次射击,把明代梨花木橱柜打成了筛子。 孔凌尘满脸溅的都是木屑,脸上有些地方还被划伤了。 隔着橱柜作为掩体,他都能感觉到段薄擎身上的杀气腾腾,“我错了,我不该找你说这个,你放了我,段兄……” “十秒。”段薄擎道。 孔凌尘仓皇逃走,刚到门口就被宁苍的枪堵了脑袋,“少帅,他明显是成了吴凌恒那一边的人,干脆就地解决了算了。” “我没有。”孔凌尘委屈巴巴。 段薄擎收枪,“你是傻瓜吗?他的命我花了六十万买的。” 如果要孔凌尘的命,让边木的人动手就好了。 费力不讨好的赎回来,再杀了。 落个射杀财政大臣之子的骂名,是脑壳有坑吗? “是二十七万。”孔凌尘纠正道。 段薄擎的人被派到赌场和黑龙会的荷官坐庄对赌,黑龙会的荷官用尽浑身解数一个小时只输了二十七万。 一方面是段薄擎手下赌技还算过得去,另一方面也证明了孔凌尘能输六百万凭的是真本事。 段薄擎眼神凌厉,“必须归还六十万。” 感觉到段薄擎的杀机,孔凌尘落荒而逃。 逃跑之前,还对宁苍道一句,“你还是劝劝段少帅吧,整个大明宝藏啊,不能因为一时意气,就这样放弃了。” 孔凌尘跑的比兔子还快,嘴角挂着得逞的笑。 果不其然,他一走。 宁苍就忍不住问段薄擎,“什么大明宝藏?孔二也知道这事了?” “吴凌恒有能力封印大明宝藏里的魔井,他劝我和吴凌恒合作,让吴凌恒封印魔井,我们拿走宝物。”段薄擎点了根雪茄,缓缓的抽了起来。 宁苍怪道:“不是只有圣族的……偃师一脉才能……啊!!他是圣族!!你们是同族啊。” “我是九脉寻香,他是九脉偃师,呵呵……”段薄擎讽刺的笑了 寻香一脉其实就是有用香的本领,靠香治病、退敌、杀人于无形之中。 宁苍摸着下巴道:“若真是这样,您何不答应?就算是宝藏对半分,您也是赚的。” 宁苍想的是吴凌恒拥有封印的能力,宝藏要都被吴凌恒拿了,段薄擎那才叫一个吃亏呢。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孔凌尘要我下去井里捞他儿子上来,作为吴凌恒封印魔井的条件。”段薄擎道。 宁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出的真心话,“其实您若下去,全身而退并不难。” “不难是不难,可是……我要是下去了,吴凌恒把井封上了,我该怎么办?”段薄擎问道。 宁苍道:“他堵了您的路,不就等于堵了自己儿子的路,不至于。” “至于。”段薄擎垂头,有一种心冷了的感觉。 吴凌恒既然是圣族,强行留在慧灵之女身边。 为的定是谋夺慧灵之女的灵魂,这样他就能恢复往日的力量。 婉兮那么爱他,他却要婉兮的命。 真是可悲…… —— 吴公馆。 公馆里八个女人围了两桌打叶子牌,毓香手运不行。 连输了好几轮,丢了叶子牌置气不打。 吴凌恒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本来都要睡着了。 毓秀拿了叶子牌过去给她,道:“嗣挽,你来帮毓香打几盘。” “我不会打这玩意,输了算谁?”吴凌恒真是后悔也跟来一起打叶子牌。 她们叽叽喳喳的聊的都是女人闺房里的那点八卦,不是哪个高官包养了情妇被原配发现大闹。 就是风月场里哪个新来的小开帅气,尽是些无聊的话题。 来打叶子牌不是为了给婉兮拉人气的么? 毓秀掩唇笑了,“输了算你的,赢了算我们的毓香的。” “好吧,我打,不过我要和我的婉儿一桌。”吴凌恒秀气恩爱来,是没有下限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79章 叶子牌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这可不行。”杨晞张开双臂阻止吴凌恒去婉兮那一桌。 吴凌恒反问她:“你还想做恶人,拆散我们夫妻不成。” “我……我只是怕你们夫妻相互喂牌作弊而已,怎的说的那么严重。”杨晞被他一唬,变得有些紧张。 婉兮淡笑着发牌,“晞姐姐说的对,夫妻之间应该避嫌。” 叶子牌民间俗称打马吊,牌面上画的是水泊梁山上的好汉。 张数有一百多张,和扑克牌一样有四种不同的花色。 “又是你最大。”别枝扶额唏嘘一声。 吴凌恒道:“就她这个牌技,还需要我给她喂牌?” “人家是怕她给你喂牌。”杨晞皱着鼻子道。 她跟婉兮一桌,输的脸都青了。 心想着这个楚婉兮真是来结交人脉的吗? 口口声声说是初学者,上桌来就把他们这一桌打的落花流水。 反倒是毓秀和毓香那桌有输有赢,不亦乐乎。 吴凌恒坐到毓香的座位上,“看来我只能在这里打,毓香你想赢多少?” “不多,万八千就好。”毓香摆手道。 吴凌恒摸着鼻子,“我这是第一次打,你可真较为难我。” “尊夫人不也是第一次打。”毓香道。 两桌人哄笑成一片,等着看吴凌恒出丑。 果然“娘娘牌”本就是闺阁游戏,男子岂能说上手就上手。 吴凌恒一输就输了十几局,弄的毓香脸色越来越差。 毓香道:“靠,我的家底都要被你输了个精光。” “我能请教请教我夫人么?”吴凌恒瞥向婉兮。 婉兮一直赢牌,可谓是春风满面。 别枝努着嘴,“你快来问,再不问连毓香姐姐小褂都要输走了。” “你这个贼丫头,住嘴。”毓香上去捂住别枝的嘴。 别枝借机亲了毓香的手掌,逼得毓香只能收手,“鬼丫头,吴少将怎么就看上你了。” “有匪就是喜欢我古灵精怪,旁的女子想要还没有呢。”别枝得意的理了理披肩,朝婉兮眨了眨眼睛。 吴凌恒小跑步过来,在婉兮耳边询问,“夫人,这叶子牌该怎么打?” 婉兮动了动唇,声音很小。 桌上的都听不见,吴凌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吴少夫人都说了什么啊?”大家纷纷好。 吴凌恒道:“天机不可泄露。” “小气。”毓香咕哝了一声。 从婉兮那边取了经,吴凌恒打马吊的水平蹭蹭往上涨。 连赢了好几句,高兴的毓香眼睛里发光。 同桌的几个女流不干了,嚷嚷着要吴凌恒下场。 虽然只打了几场,但是她们几个定的规矩。 是按照分数来给钱的,几局下来就让吴凌恒的分数赶超了。 毓香赚了钱,哪能轻易罢休,“你们赢钱了就要乘胜追击,还不许我多赚点啊。” “他们俩夫妻现在无敌了,我看呐不如让他们对决一局。”别枝建议道。 别枝是吴有匪吴少将的夫人,这里女眷中顶派头的。 其中两个女眷,还是吴有匪的直系下属。 别枝说什么,二人就响应什么。 众人呼应之下,攒了婉兮和吴凌恒同桌对局。 吴凌恒看着别枝发牌,“我是不会让着你的。” “既然是赌,就该有彩头吧。”婉兮轻声道。 毓香马上道:“就是,就是要有彩头,有彩头才有意思。” “你呀,就是想看夫妻打架吧。”杨晞掩唇玩笑道。 吴凌恒想了想,“也不知什么东西合适做彩头。” “谁输了谁出去厨房把做好的糕点端来,我都饿了。”别枝摸了摸肚子。 吴凌恒翻白眼,“会不会赌的太轻了。” “你的东西就是婉姐姐的,你连人都是婉姐姐的,你有什么东西可以做彩头吗?”别枝一句话就堵的他哑口无言。 吴凌恒牟足劲道:“我是绝对不会沦落到给你们一群女流之辈端茶倒水的,我在前线可是万人听命的旅长。” “偏就要你端茶倒水了。”婉兮也放了豪言壮语。 手里的牌却烂的不行,一场下来输的一败涂地。 她有神兽鲲赐福,按说是运气随时随地都会保持爆棚状态。 牌面只会好,不会差的。 这是为什么呢? 吴凌恒抛下最后一张牌,“媳妇儿,我要英伦红茶不要太浓,要加糖。” “是。”婉兮规规矩矩的福了福身,又去询问其他人要喝什么茶。 去厨房的路上,刚好遇到巧儿。 巧儿急忙递上去一张报纸,小声的道:“您是吴少夫人吧?我看了今天的报纸,渭城那里……” 报纸上写着渭城和花田卫相继沦陷,花田卫的一架陈氏运输机还被俘虏了, 报纸上白纸黑色写的清楚,自吴凌恒离开战场以后。 战场上群龙无首,没有懂得作战的人指挥。 本来已经支撑的十分辛苦了,后面连续几场大雨下来。 大河决堤之下,吴系输的一败涂地。 再往南边打,就要到吴系的腹地。 “吃的呢?”吴凌恒和别枝单独玩着叶子牌,嘴里咬着烟头。 婉兮轻轻的把报纸放下来,“还玩呢?家都要没了。” “于系打过来了?”吴凌恒瞄了一眼。 杨晞道:“你怎么还不上战场,再打下去地盘都没了。” “我也想上啊,可是上海这边的事处理不完啊。”吴凌恒淡淡道。 杨晞道:“交给我们就好了。” “于系穷兵黩武,若腹地沦陷了,我们大家可都没有好日子过。”毓秀提醒了一声。 现在吴系附近的繁荣,仰赖的是吴系没有什么苛捐杂税。 也没有强行发自己设立的纸币,于系内部有自己的于币,只要一打仗就会跌成废纸。 百姓们早就苦不堪言,更别说是今日在这里打牌的女眷。 她们所属的家族不仅是高官之家,家中也有许多经营的产业,可受不起于币的折腾。 吴凌恒喝了一口巧儿送上来的茶,淡淡道:“别怕,打赢于系很简单,我这一招是欲擒故纵。” “当真?”杨晞不大信。 婉兮从巧儿的托盘里拿了几块蛋糕放下,“我打电话到气象局问过,今年北方会有大灾。” “气象局谁都能打电话问,于系不可能不知道。”杨晞忧虑道。 她是做律师的,许多事都出于职业习惯深谋远虑。 毕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婉兮把叉子递给杨晞,“他们就是知道,才进犯吴系的啊。” “以战止灾。”吴凌恒冷道。 杨晞明悟过来,“他们这是要打下吴系,拿我们这里的物资,来接济自己守在的本土。” “我们打下于系,也会通过慈善会捐款赈灾的。”吴凌恒并没有把自己摘干净,也没有故作清高。 天灾是没有办法阻止的,守在的人不管是吴系和于系都得管。 不同的是吴系是赈灾,于系是掠夺。 杨晞道:“不同的,性质就不同。” “就是,他们受灾慈善会一定会赈灾的,都不需要婉姐姐进来当会长,毕竟做慈善就是慈善会的本职。只是若你们输了,那就不是赈灾,是掠夺了。”别枝道。 毓秀道:“那时候怕也不需要什么慈善会捐助了吧,他们自己就抢了个脑满肠肥。” 大家陷入了安静,皆是在深思熟虑自己的吃。 吃了下下午茶,又打了几轮牌局。 刚巧赶上吴有匪闻讯回家,别枝赶忙安排诸人散去。 婉兮和吴凌恒也不希望冤家路窄,跟吴有匪撞上,忙不迭的想跟着人群混出去。 “等等。”吴有匪拦了个正着。 吴凌恒行脱帽礼,“哥哥。” “恒儿越来越有礼貌了,进来坐吧。”吴有匪笑得十分绅士,揉了揉吴凌恒的乱发。 还让他进去家里坐坐,把婉兮都弄蒙了。 走到了门口,他回头去看吴凌恒,“怎么愣着不动了?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哪敢生你的气,进就进。”吴凌恒牵着婉兮跟着吴有匪进去。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80章 最终的成算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吴有匪喊了巧儿泡茶,“巧儿,上茶。” “我这就去办。”巧儿放下御猫阿花,到厨房去泡茶。 吴凌恒双腿交叠的坐着,“这是只御猫啊。” 阿花很怕吴凌恒,浑身的毛都炸了。 可是听到他的话不受控制的靠近,来到吴凌恒的面前。 “要吃糖吗?”吴有匪掏出绿色的糖果盒。 吴凌恒欣然接受,塞了一颗到嘴里。 吴有匪优雅的凝着他,“长大了,不会故意跟我对着干了。” “我的命攥在你手里,何必跟你犟。”吴凌恒撸起手腕上的衣料,露出上面丑陋的咒文拧成的疤。 吴有匪含着糖,面带淡笑,“好好珍惜,你还有两年。” “你明知我时日无多,还偏生叛出吴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吴凌恒眼神凌厉。 吴有匪端起巧儿放下的热茶,吹了吹,抿了一小口,“你明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还非霸着婉兮不放,难道就不可笑。” “我的家事,大哥怎么也爱管。”吴凌恒冷道。 吴有匪笑得温煦,“那我自己的决定,恒儿又为什么要管。” “随你,你不在吴家难受的又不是我,是爹。”吴凌恒头别向了别处,懒理吴有匪。 吴有匪看着天色,“要变天了。” 外头晴空万里,看不出一丝要变天的样子。 “北面正在下雨,雨水会南下,变天是自然科学。”吴凌恒却知吴有匪要说什么。 吴有匪道:“肖战龙借你,带去前线战场吧。” “我连什么时候出发都不知道。”吴凌恒淡淡道。 吴有匪眼神温润一片,“你以为我是为什么从军营赶来?跟你抬杠吗?”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来做什么。”吴凌恒有点看不透吴有匪。 初见时他那种隐藏在眼底深处的恨意,分明是要来找别枝兴师问罪的。 吴有匪轻声道:“下午九星图馆的单采买发布会,我会一同出席,参与定制单。” “翌日上午慈善会核心成员组织的例会,我也会出席。”吴有匪不动声色的继续道。 吴凌恒眯了眼睛,“你会这么好心?不会失去捣乱的吧?” “明日票选后,婉兮就会是慈善会的一员,并且破格保举会长。”吴有匪笑得春风满面,嘴角都要上扬到耳朵后,“下午拟定取引所股权,我占三成,你占一成。” “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吴凌恒很恼火。 取引所股权配置他计划好吴家控制三成,以便于和艾毓麟联合时,可以压制住段薄擎。 吴有匪横插一杠,那不是捡现成的便宜。 别人一番劳作,倒成了替他做嫁衣。 吴凌恒这一辈子半分亏都不吃,竟是在吴有匪这里栽了。 吴有匪站起身,轻轻摸了摸吴凌恒的头,“恒儿啊,你也可以不答应,不过,我会限制别枝出行,今天、明天、后天,她都离不开这所房子。” “那大后天呢?你让别枝出门吗?”别枝抱住吴有匪的胳膊,用一种很轻柔胆怯的方式撒娇。 吴有匪笑曰:“自然是肯的,你是我夫人,又不是我豢养的孔雀。” “那也无妨啊,我可以大后天帮婉姐姐组织票选,略略略~”别枝也是欺软怕硬的,见吴有匪十分宽厚。 收起了怯懦和柔软,冲吴有匪吐舌头做鬼脸。 吴凌恒眼珠子上摆,死盯着吴有匪放在自己头上的手,“大后日是不行的,前线的战事等不得。” “你可是我的亲弟弟,你心中那点成算,我能不知道吗?”吴有匪一把抱住的吴凌恒的头,硬是压在自己怀里。 吴凌恒很受不了他身上那股炙热的罡气,“放开我,你这个变态。” “吴系和于系之战的关键就在这几天了,你故意离开战场也是算好时间的,不能早回去,更不能晚回去。”吴有匪放开了吴凌恒。 吴凌恒跳脚一般的往后跳了一大步,跟吴有匪保持距离,“你好似很了解我一般么!” “因为我知道你得在股权划分的时候在场,否则你的所有计划就落空了。”吴有匪就像开了挂,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婉兮也觉得十分诧异,因为很多事情她都没看透。 到底…… 为什么? 吴凌恒没有继续跟他抬杠,沉闷道:“我做任何事都是为了吴系,不像你,只会坑爹。” “那我当你答应了,三日后肖战龙会陪你上战场,他可是了不起的猛将。”吴有匪缓声道。 吴凌恒拉起来婉兮,戴上了帽子,一副要离开的样子,“他来不来不重要,一个叛徒来军中,爹也未必会高兴。” 吴有匪温笑道:“这就要走啊。” 吴凌恒怒冲冲的往外走,懒得看吴有匪。 “不留下用饭吗?”吴有匪继续问道。 吴凌恒恼道:“我看你就饱了。” “弟弟,你要知道。”吴有匪卖了个关子,等吴凌恒到了门口才道,“连接我们的是血缘,不管发生任何事,都切不断我们之间的联系,改变不了我是你兄长的事实。” 吴凌恒回眸看了一眼,“你错了,还有一种可能,我重新投胎。” “你投胎了,婉儿怎么办?”吴有匪问道。 吴凌恒眼神里带着胜利的愉悦,领着婉兮大摇大摆的走了,“婉儿自会等我,不过十几年罢了。” “十几年啊,你真会蹉跎一个女人的光阴,还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吴有匪一副看待长不大的孩子,满脸充满包容的笑。 别枝听不太懂,扯了扯吴有匪的衣袖,“什么重新投胎?恒儿到了弱冠之年,真的要死吗?” “是他自己以为要死罢了,还想让婉兮等那么多年,旁人深爱他,是他挥霍的理由么。”吴有匪觉得可笑。 别枝靠着吴有匪的大腿,舒服的躺在沙发上,“要是我是婉姐姐,我也等你,多少年都等。” “你个小丫头,你心里真的爱的人是我吗?你就等我。”吴有匪道。 别枝抱住吴有匪的腰,“我不知道我爱的人是谁,可是嬷嬷们一直教导我,我是要永远守着你的人。” “等我死了,你就自由啦。”吴有匪小声道。 别枝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吴大帅彻底恼了我,找了得道的草鬼给吴凌恒改命,我还能活吗?”吴有匪声音一直都是很柔和的,只是夹杂了几许凄凉。 所谓草鬼就是养蛊的蛊女,吴有匪口中得道的草鬼正是陈有容的师父。 别枝落了泪,“有匪,你真可怜,但是你不要怕,我会等你转世投胎。” “真是傻孩子。”吴有匪失笑。 给她自由么,她又不要。 不! 不是不要,是她被他找来的嬷嬷洗了脑。 他为了自己,到底是算计了别枝。 彻头彻尾的只是利用而已,不管多么宠着她,都难以填平负罪感。 —— 婉兮一语不发的坐在副驾驶座上,不吵也不闹。 弄的吴凌恒很不自在,车开到了孔凌尘家。 下车前,他忍不住问,“你就没什么话要问我吗?” “夫君。”婉兮低低喊了一声。 吴凌恒挺直腰杆,“在呢。” 她柔柔一笑,手落在吴凌恒手背上,“我会等你的。” “你不劝劝我?”吴凌恒抑郁了。 他可是要归西啊!! 婉兮摇头,“不了,我想明白了,只要是你,什么样的都可以。” “你倒是变得开明了。”吴凌恒总觉得婉兮的眼神太过通透。 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婉兮甜笑,“我只是弄清楚了状况。” “嗯?”吴凌恒反问。 婉兮的头靠在吴凌恒肩膀上,“你本就是带着记忆投胎的,说明你最主要的还是曾经的身份,不做什么都是为了那个身份。” “是不是那个傀儡人对你说什么了?”吴凌恒发现了,婉兮的通透是从幕州就埋下了种子。 婉兮不言,静静的靠着他。 他很喜欢她的恬静,缓缓抬起她的下巴。 嘴唇挑逗的碰了几下她的小嘴,引得她羞红了面颊。 才缓缓堵上,轻轻摩擦。 她的脸更加的红了,身子微微发烫。 他坏坏一笑,打算用舌尖挑开她的贝齿。 循序渐进的占有她,这样才有成就感。 谁知车子的玻璃窗被人敲了几下,一下破坏了兴致。 侧头一看,正是孔凌尘兴奋的笑颜。 吴凌恒脸拉长成了驴脸,摇下窗户,“什么事啊?” “我知我打扰你,你一定很生气,不过我这里有好消息。”孔凌尘高兴道。 吴凌恒仰在椅背上几秒,对婉兮道:“夫人,我和孔二有些话要谈。” “嗯,那我先回避。”婉兮向来乖巧,很听话的下车。 不过她只是表面上进了公馆的房子里,实际上慧灵之眼开着偷听。 孔凌尘激动道:“段薄擎果然是从那个地方来的,他只要靠近魔井,就会被魔井口生活的邪物拉扯进去。” “你不过去黑龙会小赌一场,就有这番见解了?”吴凌恒咧了咧嘴。 孔凌尘身子斜靠在车盖上抽烟,“去黑龙会是想试探他和边木的关系,毕竟他真是糟了刺杀,顺便促成你和他之间的合作。” “他和边木什么关系?”吴凌恒还是不想和段薄擎合作,倒是段薄擎和边木那点事有点知道的欲望。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81章 错哪儿了?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他们之间的交情至少值540万。”孔凌尘竖起五根手指。 吴凌恒一听就明白,“你去黑龙会的赌场赌了?” “你……你怎么……”孔凌尘惊了一跳。 此事若他获救,各方都会严格保密的。 毕竟对孔家对黑龙会,都是一个莫大的污点。 吴凌恒是怎么知道的? 吴凌恒把孔凌尘的帽子拍掉,从他的头顶上拾掇下瑟瑟发抖的团绒,“你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吧!” 孔凌尘用力的点头,一边偷瞄可怜兮兮的团绒。 这团绒也不知道怎么的,特别害怕吴凌恒。 一见到他比见到皇城里带着龙气的御猫都害怕,可这吴凌恒老喜欢惹它。 “这天底下也就黑龙会的赌场能让你欠下这么多钱,给你机会让段薄擎救你。”吴凌恒猜的一点不差。 孔凌尘低头盘算了一会儿,轻声道:“看来前几日吴淞口运进的那批日械装备,是他段薄擎的!” “有人走私军火,你拦都不拦一下。”吴凌恒揶揄他。 孔凌尘一改往日圆滑,说话特别冲,“你身为吴家少帅能不知道吗?这种东西是说拦就拦的?” “在幕沪号上,你不就拦了一下么。”吴凌恒故意敲打他。 幕沪号被炸的主导者就是他孔二,黑龙会不是一直没放弃追查这个案子么。 屎盆子现在在洪帮头上,难道有一日他不会暴露。 孔凌尘苦着脸,都要给吴凌恒跪下了,勾着吴凌恒的脖子讪笑,“那能一样吗?凌恒啊,船是他们的船,港口是上海滩的港口。” “手。”吴凌恒斜眼看肩上孔凌尘的手。 孔凌尘把手收了,“小弟僭越了,兄弟勿怪。” “你是怕段系那批军火带来的威胁?”吴凌恒拿准了孔凌尘的心事,能让他孔二爷到处走动,四处搞风搞雨的缘由一定十分大。 孔凌尘被他猜中心事,一直填在肚子里的烦忧忍不住小声道了一句,“金派刚吞了孙系,本来就穷,自身么都……还有于系和吴系,也是刚打完仗~” “你不就是怕没有人能压的住段薄擎,又舍不得耗损矜贵的中央军跟他周旋。”吴凌恒太了解新ZF的那点心态了,他们一贯喜欢不战而屈人之兵。 所以一直以来和各大军阀和平共处,军权哪怕不是自己的,照样在各大城市立办公处管理全国。 吴淞口jiao易的那批军火一定不在少数,多到让孔凌尘恐惧。 孔凌尘长须一口气,“那点军火找机会把军火库捣了也不是难事,最怕的是黑龙会源源不断的援助。” “其实黑龙会和段薄擎也没有那么牢不可破,只是差点契机。”吴凌恒缓声道。 孔凌尘道:“他们有嫌隙?” “姓段的在黑龙会放了蛊,黑龙会给他下了修罗道里的魔物种子。”吴凌恒淡淡道。 “这也正常,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孔凌尘并不觉得这是什么致命的弱点,不过应该有攻克的办法,“是不是只要想办法让他们产生嫌隙,就能立刻让他们相互翻脸。” “我不建议你这么急着破坏他们,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吴凌恒的手指在膝盖一下一下的敲着。 段系失去黑龙会,一样会去找德系,甚至其他欧洲国家。 孔凌尘也冷静下来,“就算是等,也要有个期限吧。” “现在欧洲各国都在互殴,何不看看战局再说呢。”吴凌恒瞳孔深邃,有一种说不出的睿智。 孔凌尘被他这个深沉的眼神震撼到了,恍然明白日后真正能和段薄擎一较高下的只有他。 手扶着车门,单膝朝吴凌恒跪下了,“凌恒,我知你是方外高人,可是我真的恳请你帮忙,我有预感,这个风雨飘摇的乱世,只有你才能……才能……” 救黎明百姓于水火,拯救这遍地哀嚎的天下苍生。 “你太看得起我了。”吴凌恒心中想扶他,终究没有弯下腰。 曾玩世不恭的世家子弟眼中,沁着真挚的泪。 那泪是民族的热血,是乱世中的忠勇。 孔凌尘轻轻道:“我最大的心愿是周游列国,不是现在追求的权利、地位。” “看的出你骨子里是个闲散的人。”吴凌恒双手抱胸,俯瞰着他。 想着这个孔二,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孔凌尘一字一顿道:“只有华夏大地和平了,我才能有闲心做回闲散的人,所以……我只能恳求你帮忙让那一天早点到。” “……”吴凌恒欲言又止。 给他的担子也太重了,他重活一世可不是为这些俗世来的。 孔凌尘真挚承诺,“你只管去做你的大事,我会用尽一切办法,帮你把你的孩子找回来。” “住嘴。”吴凌恒弯腰,捂住了孔凌尘的唇。 四目相对,孔凌尘眼中闪过了一丝羞涩。 吴凌恒冷漠收手,“你别误会,我是……” 他是担心婉兮在用慧灵之眼偷看,孔凌尘那一句话让秘密暴露了。 的确,婉兮把一切都听见了。 【把你的孩子找回来!】 婉兮心中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浑浑噩噩的进了孔家琴房。 抚摸钢琴的黑白琴键,忍不住坐下弹奏。 声声疑惑声声泪,又是怀疑又是难过。 听的人心里堵堵的,仿佛能感同身受婉兮的心境。 没人敢去打扰她,毓秀坐在房间里就一直这么听着,隐隐也猜到她是不是在想自己死去的亲骨肉。 吴凌恒站在琴房外,都忘了自己手里还捧着团绒。 心绪变化之下,差点把团绒掐死。 团绒挣扎了好多下,都能没能从他的玉手中跳出来。 用力咬他的手指,他都没反应。 婉兮停了手指的动作,“放开团绒吧。” “婉儿,我错了。”他送了捧住团绒的手掌。 婉兮垂头,“错哪儿了?” “我坦白,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吴凌恒也猜到婉兮刚才听到了什么,知道一切恐怕都无法隐瞒了。 婉兮忽然摇头,“夫君,你且把他找到,再同我说其他的吧。” “怎么又不问了?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吗?”吴凌恒走到她身后,双手落在她的肩上。 她抬头,微微一笑,笑靥生花,“你不告诉我,肯定是为了我好。” “我怎么就取了你这么个贤妻,一点别扭也不同我耍。”吴凌恒心中莫名的触动,许多事都是他处理的不那么恰当。 换了其他的一般女子早就闹上了,闹也是她们的权利。 本身欺骗和隐瞒,就是一个很难让人接受的事。 婉兮的脸埋进他的小腹,声音带了点鼻音,“才不是,我不是贤妻,我心里也小气过好一阵。” “孔二……是个忠贞之人,他会尽心尽力的办好,你耐心等些时候就好。”吴凌恒本来是绝对不希望孔凌尘去找段薄擎,威逼利诱段薄擎把吴攸宁找回。 现在可不行了,她虽然什么都没说。 甚至一点记忆也没有,但是他知道她的心在滴血。 婉兮柔柔应道:“嗯。” 这一幕恰被听到琴声断了,来琴房一看究竟的毓秀看到了。 【啊,这才是完美的一对吧。】 毓秀心里感叹着。 心想着自己那日在军事法庭外初见他,也不知是福是祸。 能认识这么好的一个朋友,应该是天大的好事。 可是遇到了她,这辈子怎么还能对其他的人倾心。 再也没有能比他好的了! 翌日,上午的九星图馆单拟定大会,因为有吴有匪出席。 整条街上人山人海,除了有大学里的学生。 顾一庭顾老这样的老学究,还有很多卖吴有匪面子的人物,官商两界都有来人。 吴凌恒拿着那一叠印好的名片,给所有高知都发了一遍。 其他有头有脸的,却一概不搭理。 等确定拟单的时间一到,吴有匪、婉兮和顾老坐在同一个桌子上。 手拿一支钢笔撰写目,是不是交头接耳发表自己的想法。 电台也把全过程,面相全世界发布出去。 上午刚得了脸,下午慈善会发起票选。 去的是半数以上的常任理事,还有别枝这个副会长。 几个女人按照慈善会的规定开了个短会,提名了婉兮进入。 婉兮成为会员后,当下就兑现对慈善会的捐助。 所有的承诺白纸黑字,和别枝签下合同。 立刻就被人提议推举成会长,顺便谈何艾母这几年不作为。 虽然早就排演好了,看着没什么转折。 可会议是对外公开的,请了好些报纸、杂志的记者。 等于是公然罢免了艾母,好让艾家失了面子。 “父亲生了大气,打电话让我务必要马上回去。”艾毓秀参加完票选会议的当晚,就收到大总统的叱责。 婉兮心想着毓秀都被叱责了,估计作为艾母亲生女儿的毓香就更惨了,“毓香怎样了?” “她?她有毓麟哥哥护着,现在不知道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避罚呢。”毓秀努着鼻子道。 这时,孔家公馆的楼梯上传来了下楼的脚步声。 毓秀抬头一看,嘴巴张的比鸡蛋还大:“毓麟哥哥,你怎么……” “他一直都在,只是躲着不见我们。”吴凌恒早就猜到艾毓麟没办法权衡自己谋划的大事和自己母亲的关系,只能一直躲着。 直到事情最后关头出来,这样耳根子清净,也不会受到压力而导致他改变决定。 艾毓麟开口,“毓秀你且回去,你离开了那么久,伯父伯母该担心了,明日签了股权,我也得去金陵请罪。”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82章 俸禄不够花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好吧……”毓秀也知道自己闯了天大祸的祸,凡事都要有个度。 往日再是备受宠爱,现今和毓香配合毓麟做了这样的事,自然是要回去负荆请罪的。 毓秀被支开,上楼去收拾东西。 艾毓麟开门见山道:“是啊,这几日我一直住在孔二的公馆。” “艾长官躲在宅中不与我们相见,是信不过我们吗?”婉兮柔柔的一笑,说的话并不是很中听。 艾毓麟微微有些讶异,方才她还是个失子的伤心人。 没想到这么快就转变情绪,理智的同他对质。 这个女人很适合当外交官啊。 生得一副娇滴滴的样子,做事说话的态度却很强硬。 想到这里,艾毓麟面带凝重,“楚长官误会了,我只是觉得等您的身份足够举足轻重了,才符合见面的时机。” “看来不管怎么说,你对我能否胜任慈善会的一员,打一开始是存疑的。”婉兮盈盈笑着,给了艾毓麟一计软刀子。 口气有点像开玩笑,却字字句句都十分扎心。 艾毓麟不信任人家还要请人家帮忙,面子上自然是说不过去。 她这样兴师问罪是要做什么? 造成两家的嫌隙? 还是想在股权上有更大的发言权?! 孔凌尘打圆场道:“这里不是一个聊天的好地方,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 “也好,方才弹琴一定打扰到大家了吧。”婉兮刚下琴盖,福了福身告罪。 艾毓麟心想这样柔顺服帖,才符合名门贵妇的气质才是。 孔凌尘摆手,“没有,您那纤纤玉指比堪比九天玄女的手指,弹出来的音符美不胜收。” 孔凌尘和艾毓麟肩并肩走在前面,艾毓麟想了想。 摸出孔凌尘给的符箓,偷偷的问他,“孔二你给我的不会是西贝货吧?” “怎么可能是西贝货,这东西带在身上,连大天眼都找不到你。”孔凌尘一把将符箓夺回,心里早就料到以吴凌恒之睿智。 早早的猜到艾毓麟藏在公馆里,本就没什么可说的。 只要能在艾毓麟出来之前做到不拆穿,彼此之间心照不宣就足够了。 艾毓麟还是半信半疑,二人已经到了会客厅。 会客厅的热茶早早备下,还不断有耗子端了糕点进来。 婉兮等众人落座,才在吴凌恒身边坐下,“艾长官这是打算在这里躲藏多久?” “取引所开张大吉了,他自是要现身的。”孔凌尘小声当了艾毓麟的传声筒。 婉兮吃了块绿豆糕,就了茶水喝上两口。 见艾毓麟貌似要开口和吴凌恒说话,柔笑的先一步说话,“艾长官看来是下定决心,为了此事和全族为敌。” “你错了,大总统是支持此事的。”艾毓麟心里冷笑。 觉得女流之辈就女流之辈,目光如此的短浅。 婉兮垂眸深思,“难怪你会那般坚定,这样的事情,大总统怕也只是暗中支持吧。” “此事吴大帅难道就没有一丝抵触?我听说他老人家和段薄擎可是隔着深仇大怨。”艾毓麟怀疑的凝着婉兮,不明白吴凌恒为什么故意不说话,让一个女流之辈跟他对话。 难道是故意折辱他,好事事都占上风? 婉兮垂了眼眸,掩唇淡笑,“我父帅竟和段薄擎有仇吗?晚些时候我得打电话问问他。” “孔兄的人查出,段薄擎曾经绑架过吴大帅。”艾毓麟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走进陷阱里了。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具体是哪里怪。 婉兮一脸讶异,“段薄擎出名的心狠手辣,我父帅落在他手上,恐很难全身而退。” “此事我也纳闷,按照他的脾性,很难留下活口。”艾毓麟缓缓的就被婉兮把话题带偏了,自己还不自觉。 孔凌尘扶额,特别想出言提醒。 婉兮认真道:“今夜我一定要打电话给父帅,让他说说到底有没有此事。” “若吴大帅反对吴系和段系合作呢?”艾毓麟皱了眉头,觉得婉兮是个傻女人。 头发长见识短,亏得自己有耐心跟她说了那么多。 婉兮泯然一笑,“此次股权吴少将那一头会占股大头,父帅是管不到我大哥的。” “吴有匪??他明日也会来?!!”艾毓麟事先没有心里准备,大吃了一惊。 婉兮往嘴里塞着花生,细嚼慢咽道:“正是呢。” “你们……你们怎能放心?不是早早就决裂了,相互之间形同陌路。”艾毓麟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本来在这种大人物说话的场合,这样揭短的话说出来是很失礼的。 婉兮并不在意,故意显得很无礼,在艾毓麟面前拍了拍手中的花生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也是。”艾毓麟有点被说服了。 吴有匪虽然和吴家老死不相往来,可是和段薄擎水火不容。 为此还永不踏足金陵,让他来钳制段薄擎,刚好是正合适的选择。 婉兮站起身,福了福,“还恕婉兮并未及时告知艾长官之罪,不过艾长官一直躲着,婉儿想找您说也是不行的。” “吴有匪要占几成股份?”艾毓麟问道。 婉兮见艾毓麟心情变得急躁了,感觉火候差不多到了:“三成。” “这么多?他何德何能能要这么多股份,铺面是我艾家出的,主要资金也是我们出的。”艾毓麟一听就有点不大乐意,瞪起了眼睛。 婉兮无辜道:“我只是个做门面的女流之辈,有什么得明日你们去谈,我可做不了主。” “凌恒兄呢?你怎么看?”艾毓麟耐不住了,要吴凌恒拿主意。 吴凌恒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我是个没主见的在外大事一直都是听我夫人的。” 骗谁呢!! 艾毓麟气的心里直哼哼,发现婉兮和吴凌恒淡薄的眼中闪着默契。 知道他一直隐忍要至今才现身,想借机提的条件怕是被他们夫妻看穿了,脸色微微一黯。 这还没有合作呢!! 相互之间就算计起来,等合作了真的能团结一致防着段薄擎,对抗日本人吗? 艾毓麟心里抱怨,婉兮打了个呵欠,“我这身子骨一直不好,这几日跑动跑西的累死我了。” “累了就休息,你若是为了别人不相干的事操劳过度,为夫会心疼的。”吴凌恒向来我行我素,眼下刚好借着从前给人留下的印象。 把婉兮打横抱起,送去了卧室。 婉兮虽然心中也颇多成算,到底是脸皮薄的,害臊道:“那也不用抱着,艾长官看着我多难为情。” “就是要教他难为情,省的你那么优秀,我又多了一个情敌。”吴凌恒厚着脸皮道。 坐在会客室里的艾毓麟,嘴角抽抽的厉害。 谁特么会看上楚婉兮?!! 听说就是村里来的村姑,嫁进军门这么久了还是这么个没规没距,乡野妇人的做派。 孔凌尘有前车之鉴,提醒道:“对了,毓麟,你可千万别看上婉儿,吴凌恒是个护妻狂魔来的。” “放心,我对村姑没看不上。”艾毓麟想到她刚才吃花生的样子,打心底里嗤之以鼻。 这样粗鲁不懂规矩的女子,生的再好看他也看不上。 孔凌尘一边喝茶,一边道:“一看你就是小瞧她了。” “是吗?”艾毓麟冷道。 孔凌尘笑了,“你忘了自己现身,是为了跟他们谈判元术镇制造局,和航天制造厂的事么?” “对哟!!”艾毓麟恍然间才发现。 孔凌尘抽了一口哈德门,半眯着眼睛把烟吐在团绒脸上,和它一起享受吸烟带来的快感,“有匪要占三成股,你就觉得明日跟吴有匪谈了,你可从吴凌恒和楚婉兮口中听到一点他们三房不要股份的?” “你怎么不提醒我??!!”艾毓麟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问吴凌恒这一房打算占多少股。 若提出来了,只要他们提出来占股,可以顺便跟他们做飞机、军火生意。 本来越过明日几人凑在一起的会议,就是想秘密从吴家手中下两笔订单。 现在好了,他自己竟被忽悠的完全不记得。 孔凌尘讪笑,“我也是等他们走了,才反应过来。” 心里却想着是你自己笨,被人套路了还不自知,我凭什么要提醒你。 是! 他确实一直在拍艾毓麟马屁,但更想跟吴系做朋友。 从始至终他还是比较热衷跟吴凌恒套近乎,这样日后一切才有保障。 翌日,取引所股权签订会的消息散布出去。 早晨七点多钟签署协议的办公楼下面,就被记者包围了。 除了段薄擎之外,其余的早就在会议室等候。 段薄擎一来就惹得无数记者拍照、询问,“段少帅您为什么要和艾上校一起开取引所??黑龙会的取引所已经站稳脚跟了,你们不怕没有客源吗?” “客源这一块不是我负责的。”段薄擎走上了楼梯。 记者们跟了上去,“难道是艾长官吗?” “主要是由艾长官,还有吴……吴少帅。”段薄擎还不知道吴有匪也来了,走进了签署协议的会议室才发现吴有匪也在。 两个人是冤家路窄,眼神相互之间针尖对麦芒。 段薄擎当着一众记者的面下吴有匪的面色,重重的把手中的材料扔在会议桌上,“什么风把吴少将也吹来了,您该不会也想经商,赚点外快??!哦~难道是您的俸禄不够花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83章 仓储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段少帅说对了,我一向廉洁奉公,从来不多拿国家一粒米粮。” 明明是一句抬杠质问的话,反倒给吴有匪自证清廉的机会。 温文尔雅的把话堵回去,显得段薄擎十分不近人情。 段薄擎阴鸷的眼神扫向婉兮,“我至少有知情权吧,有新股东加入怎么连知会一声都不曾。” “最近比较忙,一时间忘了通知段少帅,少帅见谅。”婉兮一身洋装礼服,行了欧式贵族礼。 段薄擎挑眉,“我倒是忘了,这几日你颇多大场合的地方要去。” “让少帅爷见笑了。”婉兮颔首表示尊重。 段薄擎摘了手套,朝婉兮伸出手,“既然吴夫人道歉如此诚恳,那就化干戈为玉帛吧。” “那日九星图馆拟定单时,我同婉兮一起出席的,我还当你想到取引所有我一份。”吴有匪走到婉兮面前,握住了段薄擎的手。 他和段薄擎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是心里强忍着握手的。 段薄擎眼皮掉了一下,尽可能自然的抽回手,“你们吴系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和吴少帅恒谁占股都是一样的。” “这样就好,段少帅,坐吧。”吴有匪请段薄擎坐下。 取引所整个股权划分的会议是不对外公开的,守卫把涌进来的记者赶出去。 关上了大门,守在门口防止闲杂人等靠近。 少顷,艾毓麟从隔壁茶水间出来。 “我负责当记官,草拟合同吧。”婉兮主动提出当记官一职。 段薄擎和吴有匪都比较信她,反倒是默契的相继点头。 艾毓麟见二人都点头了,也是微微颔首。 孔凌尘像是看热闹的,脸上挂着轻浮的笑。 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婉兮在纸上写上了会议的年月日,“吴少将先前跟我提了,他要占股三成。” “什么?这么多!?”段薄擎面对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心中颇多谋算都要打水漂了。 艾毓麟早就知道,“那你们吴家三房,是要放弃股权吗?” 股权都掌握在吴有匪手里自然是好,他是新ZF的人。 但是也有弊端,就是缺少地方势力跟段薄擎对抗。 把压力都集中在新zf身上,不是艾毓麟所希望看到的。 婉兮知道艾毓麟在想什么,“自是要占个一成的,不然我辛苦做这个名誉所长,难不成要我做白工。” “你们吴家一门要占四成股份??!!”段薄擎已经有危机感了,他隐隐感觉自己要控制不了局面了。 吴有匪仿佛听到什么很可笑的话,“段少帅难道是有什么误解,还是算数不好,吴家一门只占一成。” “有匪早就脱离吴家的,吴大帅也登报断绝关系了,这不都是大伙心照不宣的。”艾毓麟按照旧社会的等级划分,不是王爷,也算是个贝勒爷。 平时心高气傲的,遇到两个混不吝的“藩王”,还得放低身份劝说。 “既然艾大公子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只是接下来的股权要怎么划分。”段薄擎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面上也没有多加计较。 股权里的四成已经让吴家兄弟拿走,剩下的六成可是要他们三个人分。 孔凌尘一副怕事的样子,“我和凌恒一样,都只要一成,我就是被拉进来作陪的。” “艾公子呢?”段薄擎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的人,毒蛇一般的眼睛凝着艾毓麟。 今儿这取引所开不开的下去,就全看艾毓麟懂不懂进退。 艾毓麟盯着婉兮草拟的合同时奋笔疾的笔尖,发现各项条款写的滴水不漏。 比专业考过律师证的还厉害,不由的心生佩服,“我和孔二关系要好,他也是我拉进来的,他占了一成,我也不好多要,薄擎你占三成吧。” “也罢。”结果总算是让段薄擎满意,一开始他也就估算自己大概占三成。 吴有匪加不加进来,股权都并未减少。 唯一让他觉得不爽的是,需要跟恨自己入骨的人共事,真是什么时候被捅一刀都不知道。 艾毓麟清了清嗓子,道:“接下来的话说出来,虽然可能会比较伤感情,但是为了取引所的未来好必须要说。” “是想问在坐的诸位,都何德何能,拥有手上的股权吧。”段薄擎早就猜到艾毓麟会想出这一招,相当于二进宫,借机找借口削弱股权。 婉兮对这个问题正中下怀,“我和拙夫占比最少,也是最无能之人,如果诸位不介意,我们可以提供同等股权价位的资金。” 吴家又有矿,又有港口生意。 最不差的就是金钱二字,拿出来的时候一点不心疼。 “我也占股比较少,可是我没这么多钱。”孔凌尘冥思苦想了几秒,一拍巴掌,灵光一现道,“我可以为取引所滥用私权,借用特别行动科调查储户背景。” “我艾家在不少繁华路段都有铺面,除了最大的一家作为取引所总交易场所,其他的可以作为分铺。”艾毓麟早就想好了,他手里那些高级铺面每个都价值不菲。 本来是想拿来拿下三成的股权的,现在只剩两成还有点心疼。 段薄擎看向吴有匪,“吴少将呢?” “你先说。”吴有匪道。 这两个占股权最多的人,心中各怀鬼胎。 股权占得多,就意味着得拿出更能说服人的条件。 段薄擎本来也想拿自己在沪的铺面说事,可这些铺面实在是没有艾毓麟手里的厉害。 沉默了片刻,他淡淡道:“我和汇丰银行、渣打银行,申行关系都不错。” “能贷多少?”孔凌尘一下来了兴趣,摸着下巴喜滋滋的问道。 段薄擎脸色难看,“几千万不成问题。” “好好好,不过光是贷款,是不是不够,毕竟是借来的。”婉兮张口就怼他。 刚说出口就后悔了,段薄擎可是睚眦必报的毒蛇。 怎好这样直接的触怒他?! 可是已经晚了,段薄擎上下唇触碰之下。 吴凌恒身子猛地前倾,捂着胸口喷出一口血。 除了段薄擎之外,诸人皆惊,齐齐站起身。 艾毓麟大声道:“凌恒,你没事吧。” “没事的,只是段兄跟我开的一个小玩笑。”吴凌恒虚弱的摆手。 艾毓麟不解,心道【小玩笑?!小玩笑弄的吐血。】 转头去看段薄擎,就见段毒蛇淡然而坐。 脸上依旧是冷冰冰的样子,眼神更是毒的令人发指,“所有的贷款都由我个人名义贷出,用于取引所日常运作,利息也由我承担。” “如此甚好。”艾毓麟也不得不说,这样的条件担得起三成股份。 最后,所有人都看向了吴有匪。 大家心里都想着,任他吴少将再是霸道。 军衔再是至高无上,只要他出不起对等股权的条件,这大股东身份自然也不名正言顺。 就在大家都觉得,吴有匪拿不出任何资本索取股份的时候。 吴有匪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丢在了会议桌的中间,眼神依旧是那副温和样子。 婉兮起身拾起袋子,取出一张略微发黄的纸业,“吴淞口一号仓库,十六号仓库,二十八号仓库。” “花园路小号甲仓、丙仓。” “金沙路大号仓库三个。” …… 整整一百六十多页纸,全都是大大小小的仓库的地契、房契。 有的租出去了,上面有专门的租赁期约附件在同一片回形针下。 等于说是吴有匪不动声色间,拥有大半个城市的仓库。 吴有匪淡淡一笑,“若要搞大批量期货交易,玩期货的客人就需要足够的仓储,我想着仓储被我们自己人垄断了,应该更方便操盘。” “你……你……也太有深眸远见了吧。”孔凌尘惊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心想着自己有那么多特工啊。 只有其中比较显眼的仓库知道是吴有匪的,其他的他竟然完全没有调查处背后的所有人是吴有匪。 婉兮拟好了合同,以最快的速度抄录的几份递给大家,“大家看看条款,没有问题就在上面签字了。” “我看过,没问题。”吴有匪最先签字。 随后大家纷纷掏出钢笔,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大名。 几份合同每份上都需要每个人签字,每份合同都要在每个人手里传递一次。 就在这时,会议室外面传来敲门声。 签署合同的是吴凌恒,婉兮得了空走到门口,开了个门缝去看情况,“什么情况?这么重要的会议……” 在门口她看到了满头大汗的刘闯,刘闯一脸心急如焚的样子。 守卫一脸为难,“这位长官要见少帅爷,非说是前线急报。” “知道了。”婉兮见里面合同都签署完毕,敞开了大门。 刘闯借势闯了进来,“不好了,少帅爷,前线……前线雨城,盾城等六城接连失手,大帅让您务必要赶往前线,他说……” “说什么?!”吴凌恒厉声道。 刘闯喘了一口气,“您要死也要死在战场上,若在外面苟活,就和吴有匪一并离了吴家吧。” “这个老爷子,真是!!”吴凌恒嘴上抱怨了一句,戴上帽子迅速出去。 刘闯也慌张的追上去,门口的记者可都听着。 追着吴凌恒,被刘闯鸣枪示警。 大伙被吓了一跳,却没有压下采访热情。 这马上就要打到元术镇了!! 吴系是要完了吗? 他们涌入了会议室,大部分人去采访婉兮。 挤不到婉兮身边的,就去问会议室里其他人。 “吴少夫人,前线军情如此紧急,吴少帅是不是就不能像之前一样在沪逗留?” “您会否陪他一同去前线?!”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84章 三川的暗杀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大家放心,前线军务虽然紧急,但是情况并有大家想象中严重。”婉兮犹如大家闺秀一般,举止端庄的接受采访。 有个戴眼镜的男记者追问道:“这么说一切都在您和吴少帅的预料之中?” “可以这么说,几城失守只是暂时的,很快就会收复的。”婉兮笃定的面对相机的镜头。 明亮的闪光灯一闪而过,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眼中都闪过一丝阴霾。 几人虽然方才结盟,可心中各有各的小九九。 若事实如婉兮所言一般,吴系真的这样深藏不露,对他们中大部分人而言绝非好事。 记者又道:“听说您的听风团骁勇善战,想必您也会巾帼不让须眉,带团助阵吴少帅吧。” “不过我已经申请加入妇女会,最近一段时间会很忙,多半是匀不出时间赶去。”婉兮半只脚已经踏入妇女会,只是在妇女会的职位还没定。 妇女会比慈善会好进,只要能代表新时代新女性,为女子的权益努力的都可以入会。 另外一个记者打趣,“你就不担心前线战况吗?” “我们夫妻做什么都是相互信任的,他有带兵打仗的事要忙,我信任他。我有自己的理想要做,他也是支持我的。”婉兮这一番话,在这个时代这个场合看成金句。 许多记者拿出纸笔记录下来,会议室里的借此纷纷退了出去。 艾毓麟和段薄擎一走,焦点也就跟着转移一半。 记者们追着他们的脚步下楼,询问了许多取引所相关的问题。 吴有匪掀起套在靠背上的军外套,穿在了身上,“我们走电梯吧。” “哦,好。”婉兮十分的意外,表面上还要装作淡定自若的样子。 他可是恨透她了,怎的还提出主动跟她一同搭乘电梯。 电梯只能容纳两个人,追着他们两个的记者自然而然的被隔在外头。 吴有匪把档案袋递给婉兮,“拿着吧。” “给我?!!”婉兮不可置信。 里面装着沪上大中型的仓库地契,他怎么交给她。 吴有匪抚了抚眼镜,“别误会,这些大部分都是岳家的产业。” 岳家的产业…… 难道是岳零落留下的? “难道他没告诉你吗?这里面大部分仓库,都是他给我的。”吴有匪缓缓转动手指上戒指道。 这枚戒指并不是什么好品相的戒指,是四分五裂之后找人重新粘合的。 看着破烂不堪,他却从来都要戴在手上。 这枚戒指和婉兮手指上的七宝戒指一模一样,两只戒指隐隐中在这逼仄的空间交相呼应着。 婉兮故作淡定,“这样啊。” 其实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吴凌恒居然会把产业给吴有匪。 以婉兮对自己这个傲娇货老公的了解,就算太阳打西边出来,吴凌恒也不会让吴有匪占一点便宜。 吴有匪道:“里面有岳零落留给他的,也有他偷偷置办的,只有吴淞口那几个仓库才是我的。” “他也是希望您能名正言顺的做大股东。”婉兮小声道。 其他股东都不是省油的灯,要想在满地黄金的取引所里成为大股东。 首先就要考虑何德何能的道理,吴有匪意外加入,没有准备也是情理之中。 吴有匪挑眉,“他让我做大股东,无非是想偷懒,让我代替他去跟段薄擎斗。” “呵呵呵……”婉兮干笑。 她终于知道吴凌恒为什么舍得这么多仓库了,吴有匪和段薄擎那是死仇。 这辈子、下下辈子也不能解开。 他们俩人要是在一起,都不用旁人说什么,自己就会跟乌眼鸡一样斗起来。 电梯降到了底层,门打开了。 吴有匪手插在口袋里,信步出去,“替我感谢他,打了这么一手好算盘。” 这话什么意思? 到底是接受被吴凌恒坑,还是另有旁的谋算?! 婉兮有点看不明白,原地站定了一会儿。 刘闯走到她身后,“团长,我终于见到你了,您失踪的这段时间可担心死我了。” “拿着。”婉兮把档案袋给了刘闯。 刘闯双手接过。 婉兮嘱咐道:“好好保管。” “是。”刘闯行了军礼。 婉兮和刘闯一道出了办公大楼,才问他:“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听风团还好吗?” “我领着他们训练,顺便帮大帅一起干大事呢。”刘闯压低声音在婉兮耳边道。 婉兮小声询问,“咱自己的兵工厂的事?” “还有航天制造局,试飞的第一辆飞机,还是我开的。”刘闯自豪道。 婉兮欣慰的笑了,“你试飞的照片,大体明儿就会在申城的报纸上刊登,到时候你就是名人了。” “什么名人不名人,我就是个粗人。”刘闯挠了挠头憨笑。 实则五感全身心的关注着周围的动向,在小摊后面发现了暗杀婉兮的狙击手。 他迅速掏枪,要将暗杀者一枪爆头。 这时,一阵阴风卷过。 暗杀者眼睛也不知进了什么东西,丢了手里的狙击枪。 捂着眼睛,痛苦的嚎叫。 婉兮的慧灵之眼定睛一看,竟是个阴测测的女鬼飘在那个鬼哭狼嚎的暗杀者身边。 婉兮微微蹙眉,“若秋……” “刚刚那个刺客,是不是让女鬼解决了?”刘闯小声问。 婉兮没有问他为什么能见鬼的缘由,点了一下头,“而且还是大哥身边养的小鬼,按说她是他的本命小鬼,一般不会离他太远。” “会不会是大公子派来保护你的?”刘闯问道。 婉兮不太敢确信,走了几条街。 发现若秋那只女鬼就这么一只跟着她,替她解决了一路上伏击她的狙击手。 在此之前不管如何高调,一直都没有人想要暗杀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 —— “无比要杀死楚婉兮这个女人,她的存在太可怕了,竟然拉起了一个让四个不可能合作的人合作的桥梁。”黑龙会的副会长眼中杀机毕现,刀手落下做了个斩杀的动作。 黑龙会的一个武士道:“但是今天派去暗杀她的,好像都无功而返,她参加完股权合同签署会议,下午还去了妇女会。” “毕竟是吴家现在的长媳,保护她的人还是很多,慢慢等下去,一定会有机会的。”黑龙会副会长道。 武士低头受命,“是,我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拿下她的人头。” —— 黑龙会会长住处。 “你们副会长为什么会突然刺杀楚婉兮?!”段薄擎质问道。 边木擦着自己的武士刀,漫不经心道:“可能是因为三川觉得你们开的取引所威胁到他了,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是秘密交易,三川和那些下等武士没有知情权。” “可是他这样持续的暗杀,已经威胁到她的安全了。”段薄擎对任何事都是听之任之的态度,唯独对婉兮的事一点都放不下。 自发现三川副会长不停的派人暗杀婉兮,他的心便开始惴惴不安。 边木用擦的锃亮的刀面照脸,顺便刮下胡子渣,“只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不过看薄擎君,好似很在意她啊。” “她是我们取引所的灵魂人物,要是死了,取引所也不复存在了。”段薄擎不淡定道。 边木想了想,还是觉得段薄擎的反应太夸张了,“这样,我去敲打一下三川,让他行事不要那么鲁莽。如果真的出人命了,就换一个人,那个何别枝也行。” “她一旦发生任何意外,不管是吴有匪,还是孔凌尘的力量,都会不顾一切,在一夜之间碾碎黑龙会所有势力。”段薄擎不是说胡话,黑龙会毕竟只是黑帮来的。 如果军方不顾外交情面要弄死他们,分分钟都可以把黑龙会碾成渣。 边木把刀往地上一扔,“这个女人真这么重要??!那我知道三川为什么一定要杀她了。” “您知道就好。”段薄擎看出来了,边木有点不爽他了。 但是为了婉兮的事没办法,他必须强硬。 边木怀疑的看着段薄擎,“如果三川真的把楚小姐怎么地了,您会不会也如吴少将、孔科长一样对我们黑龙会产生雷霆之怒。” “我……我不知道。”段薄擎正在和边木合作,最好的答案就是说不。 可是话到了嘴边,他眼神一下结冰了,强硬的改成了不知道。 语气隐隐带了威胁之意,让边木不得不思考对待这件事的态度。 边木仰头笑了一声:“想不到您还是个深情的人!!你肯定对楚小姐有意思,等以后吴系垮了,你想当这个小姐的丈夫,简直是唾手可得的事。” 段薄擎听着他的话,一点共鸣都没有。 心里叨咕着还是先学好中国话,想想成语怎么用比较恰当吧。 —— 翌日。 大街小巷所有的报纸杂志,都是刘闯试飞时戴着飞行帽,穿着飞行夹克,露出满口大白牙的那副样子。 元术镇航天制造局试飞成功的消息举国振奋,吴系前线反击如排上倒海的势头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其实算时间的话,吴凌恒还在路上。 只是军队里唐放算准了时间,憋着一股劲。 之前藏的实力,一股脑的都甩出来。 首先手底下见真章的是之前枣子山剿匪的MP28,当初剿匪的时候可是把武装到牙齿的吴家军打的够呛。 只是质量不是很好,容易发生炸膛,免不了同归于尽。 经过吴凌恒亲手改良后,威力更猛,一些潜在的安全隐患也被排除了。 对付起连月作战的于系,自然是不在话下。 于系一下被打的不能翻身了,可这还不算,元术镇制造局新出的一匹军火已经在运送的路上。 若是于系不投降,就全扔到他头顶上试试效果。 “窝囊了这么久,终于雨过天晴。”刘闯攥着报纸,别提有多高兴。 婉兮刚忙完了去孤儿院看小孩的活动,看到那些孩子。 想到自己莫名其妙从记忆中抹去的孩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咖啡馆里坐着喝咖啡,随口敷衍刘闯,“是啊,这场仗应该快完了。” “诶!你们看,那不是刘长官吗?!” 有人惊呼了一声,马上有闪光灯对着他们。 随即猫在咖啡厅外面的人也纷纷出来,就跟围观唱戏的名角一样看着刘闯,“是他,本人比照片上还要俊。” “也不知道他娶没娶妻。” ……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成了家喻户晓的飞行明星,赢得了众多人气。 不少人还上来,找刘闯所要签名。 刘闯心花怒放,却不能接受,“我正在待命中,没有长官发令,不得做其他庞杂的事。” “收下那些花,然后给他们签名,满足他们的心愿吧。”婉兮很和善道。 那些人也很知足,拿了刘闯的签名就走。 咖啡厅又恢复了安静,婉兮正欲结账走人。 忽然,前方走来一个穿风衣的男子。 外头晴空万里,分明是热的要死的秋老虎季节。 裹得这么严实??! “刘闯,小心了,他身上有刀片。”婉兮慧灵之眼一开就知道怎么回事。 这个人才刚走近,婉兮就伸手敏捷的从桌面翻到另一边。 刘闯举枪对着那人,“别胡来。” “我只是来结算……结算咖啡钱的……”风衣男子被看穿,还想抵赖。 袖子里藏着袖珍枪,也时刻蓄势待发。 婉兮翻身闪了几下枪子儿,手腕就被一只手牢牢握住,“你还敢在沪上呆着。” “不在沪上呆着,我该怎么办。”婉兮一看,正是段薄擎。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85章 银楼祭坛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滚回你的元术镇。”段薄擎冷冰的呵斥道。 心下又是生气,又是心急如焚。 “行。”婉兮爽快的答应。 她本来就没打算在沪久留,妇女会的事今天走几个过场,也算是忙完了。 早点回去元术镇,其实还能让心里有点归属感。 段薄擎挺身挡了一枪,暴怒道:“黑龙会是不想在上海混了吗啊?!” 黑龙会的杀手直接蒙了,没想到段薄擎会识破他身份。 “胡说,我是洪帮的人。”行刺的人一狡辩,就发现自己越描越黑了。 段薄擎扯着婉兮往前走,顺手把她塞进车里,“你们刺杀我,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是不是觉得可以在别人的土地上为所欲为?” “轰!”一声天雷一般的响声乍起,婉兮立刻顺着车窗望去。 东南面的地方发生了爆炸,浓烟滚滚。 段薄擎趁着刺杀者愣神之际,开了车门进去,“我把黑龙会烟馆炸了。” “你炸他们烟馆干嘛?”婉兮不明白。 段薄擎不是和黑龙会穿一条裤子的么,怎么会对黑龙会下手。 段薄擎一边开车一边抽烟,“杀鸡儆猴。” 三川那边已经得了边木的令,不能继续暗杀婉兮。 可惜三川在黑龙会内部势力也不小,在本国的家族名望也仅次于边木家族。 三川嘴上答应了,暗地里还是我行我素。 边木实际上也是管不住三川的,只能弄出点教训让三川明白什么人是他不能惹的。 “烟馆里那么多人……”婉兮心中一惊。 段薄擎杀伐果决道:“一群烟鬼罢了,不算是人。” 即便这样,也是我们的同胞啊! 婉兮心中争辩了一句,面上是不会和段薄擎争执的。 鸦骗一旦染了,除非像刘闯这样。 遇到玄清真人这样的方外高人,否则就是一世的瘾君子,死了也就死了得了。 “黑龙会为什么刺杀我?”婉兮问道。 段薄擎道:“你促成了新取引所的成立,不杀你杀谁。” “这事不是你和边木的计策么,我是在帮你们啊,没道理要刺杀我。”婉兮缓缓皱眉,觉得有些蹊跷。 段薄擎没说话,阴沉沉的开车。 这个该死的三川,连他心爱的女人都敢杀,真是要千刀万剐!!! 最好是凌迟处死!! “刺杀我的,是黑龙会里其他势力吧。”婉兮已经猜到,可能有一部分势力,是黑龙会会长控制不到。 “砰——”又是一声爆炸声,其他地方也发生了爆炸。 之后每隔几分钟就会有一个地方发生爆炸,让上空多了好几道黑色的浓烟。 分别都是黑龙会的舞厅、赌场、地下钱庄,连洗浴汗蒸的地方都让炸弹给炸了。 “段爷好手段。”婉兮都不禁佩服,段薄擎手段之凌厉。 如此狂轰滥炸的破坏黑龙会的产业,正好帮他通黑龙会再次划清界限。 段薄擎并不受用她的夸奖,“你这回怎么不指责我滥杀无辜了?” “以你和边木关系,后面的几场爆炸,你应该特别控制了火药量。”婉兮眼神中有灵动的光芒闪过。 段薄擎抑郁了,嘟囔了一句,“鬼丫头,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股聪明劲儿。” 段薄擎主要威慑的是三川,把属于三川的烟馆炸了。 死了一堆大烟鬼,已经达到震慑目的了。 后面几个地方爆炸,自然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以免破坏了他和边木合作的关系。 车被段薄擎开到了码头,兀自下车抽烟。 婉兮也跟着下去,“你不会要我现在就坐船走吧,我的行李都没收拾。” “你有什么行李要收拾?来我舞厅做歌女的时候,还不是孑然一身。”段薄擎眼睛瞟向了售票处。 宁苍买好了船票过来,来时把船票递给了段薄擎。 段薄擎看了座位号,确认了以后给婉兮,“来时是我掳来的,去时又是我送走的,难道是因果循环么。” “你身上的枪伤没事吧?”婉兮能看出来段薄擎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真心待她,忍不住关心了一句。 段薄擎一撇嘴,“你也知道关心我了?” 沧冷。 “我顺口问的。”婉兮有点后悔关心他了,视线看向别处。 段薄擎侧头看她,好似再也移不开视线,“温柔不过十秒,放心,我穿了内甲。”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温柔的人。”婉兮没有回过头,不知道他深情的望着他。 段薄擎脱了自己的西装,把内甲套在婉兮的娇小的身躯上。 上面还存留了他暖暖的体温,他压低了自己的身形在她耳侧道:“你是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一个人,所以对谁也不会留情了。” 婉兮心中微微一动,想侧头回望他。 刘闯高喝一声,“大胆宵小,放开我家少夫人。” “她到底是你的少夫人,还是你的长官,亦或是团长大人。”段薄擎心里不爽,被刘闯这样的莽夫叫宵小。 突然扼住了婉兮的脖颈,质问刚刚赶到码头的刘闯。 刘闯愣了一下,道:“当……当然是都是。” “刘闯你别信他的,他不是劫持我,就是想逗逗你。”婉兮推开了段薄擎轻轻扼住她脖颈的手,走过去和刘闯见面。 刘闯松了口气,欣喜道:“您没事就好,对了,他怎么带你来码头了?” “他给了我一张船票,让我回元术镇。”婉兮轻轻道。 刘闯一看船票上的时间,“今天的船票?” “嗯,你可能得开车回元术镇了。”婉兮悄声把停在咖啡馆门口的车的车牌号告诉刘闯,偷偷把车钥匙要塞给刘闯了。 那车还是找段薄擎“借”的,眼下也没打算要归还了。 刘闯皱眉,“这怎么行?” “除非你能买到今天的船票。”婉兮看向宁苍。 宁苍神秘一笑,并不言语。 交通法明确规定,火车票只能当日购买。 船票则要提前二十天发售,一般在开船前三日就停止售票。 当然也有私下交易,或者一些例外。 就像现在这样,某些手眼通天的人以权谋私。 刘闯虽然是个兵油子,可惜也只能在元术镇偶尔耍威风,到了上海就蔫了,“他……这样把我们分开,会不会是故意设计?” “应该不会。”婉兮看向段薄擎。 她不是相信段薄擎对她的感情,而是他们现在是利益共同体。 —— “陈云,你说那个陈法儒在厂里问东问西的,是不是想偷我们技术?”吴军阀坐在一边看着最新的学术论文,一边算着枯燥的公式。 陈云低声道:“他留洋学的是法律和医学,难道航天也有研究?” “就他那几个门外汉的问题,元术镇学过新学的三岁小孩也不会问。”吴军阀虽然说的夸张了,但是陈法儒参观航天制造局时提问的问题的确太小儿科了。 想想也不足为惧,就是烦他问东问西的。 陈云皱眉,“不过他在元术镇呆的时间的确有些长。” “也是个有恒心的小子,一心就想入股。”吴军阀悠然道。 陈云看了一下怀表,“酉时了,大帅。” “走走走,去祭坛。”吴军阀起身的时候陈云扶了一把,可以看得出来他脚步有些虚浮。 完全没有几个月前的健壮、刚勇。 陈云要搀扶吴军阀,吴军阀摆手拒绝了。 所谓的祭坛正在吴家存放珠宝钱银的银楼,银楼往下二层正是祭坛所在。 银楼门口,陈有容和同一个面带柔笑的妇人一同站着。 妇人看着只有三十岁出头,挽着高高的发髻。 一身素衣,眉眼笑若明月,“帅爷身子骨可支撑的下去?” “不过是每日一点精血,我应付的来。”吴军阀道。 妇人点头,笑得颇有深意,“父母之爱,则为之呕心沥血、肝脑涂地。” “父母之爱?”吴军阀有些揶揄的笑了。 逆天改命为的是吴凌恒一人,吴有匪因此必死无疑。 如此…… 还叫呕心沥血、肝脑涂地么。 陈有容福了福身,小声道:“帅爷,我师父要回山了。” “这么快就回去?凌恒那小子身上还中着猫鬼蛊。”吴军阀也想到如此世外高人迟早要走,但是又担心吴凌恒身上的蛊无人可解。 陈有容打开一只小叶紫檀的精致小匣,里面有两枚丹药,“师父给了解药了。” “里面只有一枚是解药。”妇人道。 吴军阀顺口道:“难道另一枚就是毒药?” “帅爷说笑了,我徒儿有容都嫁于你了,怎么会给你毒药害你。”妇人掩唇娇笑。 实在难以想象,她就是陈有容说的从教她蛊术的方外高人。 吴军阀道:“可以毒别人啊。” “我们做草鬼的向来不屑用药丸害人,只需知道那人的名字,就算相隔万里也是能下蛊的。”妇人笑道。 吴军阀心里发虚,表面笑嘻嘻:“是很厉害。” 心里早就骂娘了,特奶奶的蛊女真是毒,还能远程下蛊。 只怕这位吴三爷日后就算是洗澡,都会在脖子上绑着避蛊用的香囊。 “另外一颗是驻颜用的丹药,帅爷想送给谁就送给谁,权当我们相识一场。”妇人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陈云眉头紧蹙,总觉这妇人怎么看都像是一妖邪狐媚。 奈何她是陈有容的师父,并不能说什么。 跟随吴军阀下到地下的祭坛,吴军阀割开了手指往祭坛中央滴下了一滴血。 血液落下整个祭坛上纷乱的阵法立刻亮了,片刻才熄灭。 吴军阀往后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陈云上前去扶他,“大帅,您……您的身体可好?” “依我看,干脆不要弄了,这太影响您的身子了。”陈有容张口劝解。 陈云心惊,陈有容怎么敢在这个事上劝吴军阀? 虽然他也很想劝吴军阀……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86章 拜帖见佳人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真心劝我?”吴军阀低沉问道。 陈云扶额,心下有几分心疼她接下来要面对的。 以父之精血替子改命之事秘之又秘,只有吴军阀的几个心腹近臣知晓。 但凡有劝阻的,都要挨上几十军棍。 陈有容有些惧怕他的威严,口吃道:“我……我当然是真心的。” “此事做了十之有八,只差最后两日血祭了。”吴军阀侧眸睨着她,暗指她若真心怎么不早点劝阻。 陈有容抱紧了吴军阀的胳膊,俏脸红红的,“师父在时,我怎敢开口,而且我也怕挨打。” “现在就不怕挨打了?”吴军阀笑问她。 她扶吴军阀上楼坐着说话,“改命的祭祀一旦完成,您的阳寿会大大缩减的。” “舍不得我死?”吴军阀挑眉问她。 她往吴军阀大腿上一坐,靠近他怀里,“那还用问。” 要是吴军阀年轻的时候,定要把这动不动就粘上身,勾人魂魄的小妖精就地正法。 现在虽还是老当益壮,可接连几日的祭祀真是耗费精气,是没力气收了陈有容这甜妞儿了。 “我死了,你才好改嫁。”吴军阀半开玩笑道。 陈有容沉默了,猫儿一般安静的蜷缩。 蛊女一脉倾向佛教,心性都很平和。 乱世中也不想争个前程,更不想和风雨雷电抗争。 老天落下一片叶子,她就爬上这片叶子。 叶子往哪飘,她就往哪去。 陈老爷要她嫁吴军阀,一声不吭的嫁了。 吴军阀要她做什么,她都全力配合。 他说要给她自由,也没什么可反对的。 只是那样一个豪气干云的男子也有如此温柔细腻的一面,让她的心头隐隐有些触动、伤感。 少顷,阿四来报。 说是房来电话,刘闯说婉兮今日坐船回来。 “在食坊里订一桌好的,顺便着人在渡口候着。”吴军阀十分高兴,立刻让阿四去办。 阿四领命,“诶,我这就去办。” 接应的人才到渡口,从沪上驶来的船就到了。 “三少奶奶,您终于回来了。”阿四眼中带了泪。 婉兮摘了头上的帽子,递给阿四,“你怎知道我会回来的?刘闯告诉你的?父帅知道了吗?” “帅爷在前边食坊等您,叫了一桌子好菜,给您接风洗尘呢。”阿四引着婉兮进食坊。 正值晚上饭点,食坊里人来人往。 弹琵琶的卖艺女弹奏着西江月,嗓音绵柔似那醇厚温甜的米酒。 婉兮跟着阿四穿过人群,总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被段薄擎掳走,已有月余。 没想到还能回来,和吴军阀一起歌舞升平的吃饭。 婉兮在包厢前福了福身,“见过爹,见过姨娘。” “进来吧,还拘那么多礼数。”吴军阀见到婉兮的一刹那,眼神苍老了许多。 扶着桌子,不由自主的站起来。 婉兮走进包厢,阿四把包厢的门关了,主动退出去。 婉兮道:“爹,婉儿不孝,让爹担心了这么久。” “什么孝不孝的,你能回来就好。”吴军阀在陈有容面前抹不开面去提自己被绑架的事,才未提及用自己跟段薄擎交易的事。 婉兮在末座坐下,“您瞧着气色不怎么好,可是被什么事烦心。” “我气色不好吗?这么明显?!”吴军阀摸着自己的脸,没感觉自己气色有什么变化,居然被婉兮一眼看出来。 陈有容在吴军阀耳边道,“你忘啦,她有慧灵之眼。” “说起来,还真有件烦人的事。”吴军阀一边喝酒,一边吃花生米。 婉兮婉约而笑,“竟还有父帅解决不了的事?” “你还笑,这件事都愁死我了,就陈家那泼才大少,硬赖着不走呢。”吴军阀不是用抱怨口气说,而是用狠戾的语气。 他这样响马出身的大军阀,还从来没有这样施展不开拳脚的时候,真是气人。 婉兮敛了笑意,道:“陈家一直和我们有颇多生意往来,若大少一定要和我们做那方面生意,爹自是不好拒绝的。” “谁说不是呢。”吴军阀感叹一声。 陈法儒也不能说是赖着不走,是人家要跟他做生意。 他不好意思拒绝,又不想跟人做这笔生意。 陈法儒得了家族的任务,自然是没有拿到准信不好擅自离开。 婉兮道:“若爹不嫌弃,可交给我来处理。” “家里大小事务都交给你了,这事上若嫌弃你,岂不显得老子矫情。”吴军阀巴不得有个得力的人过来,把陈法儒打发了。 婉兮言道:“我一会儿打听了他的住处,明日就去拜访。” “你才刚回来,也不歇歇吗?”吴军阀通过看报,婉兮和吴凌恒在沪上的事也是知道一二。 夫妻二人每天都有名目,出席各种各样的场合。 风尘仆仆的回来,怎么也该休息几日吧。 婉兮笑道:“我也是担心陈大少等急了。” “不用在乎陈法儒那瘸子的想法,他在元术镇呆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多等那一日两日的,难道还委屈了他不成。”吴军阀只要见到陈法儒,就会想到当日他和孔凌尘合伙要劫走婉兮的事情,到现在对陈法儒印象还不好。 婉兮想想这段事情在上海的种种,也觉得自己盖歇会儿。 静下子心神,否则一直都是乱糟糟的。 婉兮喝了几口鸡汤,想了一下道:“那我三日后见他。” “都好、都好。”吴军阀笑容满面的答应,心想着有人应付陈法儒。 什么时候见他都一样,就算是晾个十天半个月也没问题。 翌日。 婉兮身边只带了贴身丫头兰竹,提了些瓜果干货。 不敢太过张扬,偷着就去元术镇外娘家省亲。 镇上还没有公开她回来的消息,也不好公开在军校,或者机场路面。 委派了刘闯整顿军务,她也只是偷个闲儿看看父母。 自上次回门,可再没探望过。 想想心里头就觉得愧疚,满脑子都是阿娘在灯烛下缝缝补补的记忆。 回到家里,老两口正在打点行装。 一问之下才知二人是太过思念弟弟,打算坐火车去龙虎山见他一面。 “这外面兵荒马乱的,怎好胡乱出去。”婉兮真的是拿他们二老没有办法,眼下盾城都失守了。 到处都是流寇,枪炮可是不长眼的。 二老大字不识几个,平时没有看报纸的情况。 外面的事情怎有机会知道的清楚,到现在还不知婉兮除了是帅府媳妇,还是当了团长的军人。 过几日公开了回来的消息,还会授勋更高级的军衔。 她娘亲叹了口气,眼睛里都是眼水,“这外面又打仗了吗?” “昂,是,又打仗了。”婉兮帮阿娘擦泪。 手落在阿娘深深的皱纹上,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从弟弟离开,娘亲老的越发不像话了。 她爹问道:“那亲家公出去带兵打仗了?” “不是,这次是凌恒阵前挂帅。”婉兮轻声道。 她爹吃了一惊,慢慢的缓过神来,“子承父业是该这样,当初嫁你过去,还当他是个残废,陪我们这样的人家也不嫌太委屈,现在就……” “若你们真下定决定去看弟弟,可否等凌恒回来,问问他的意见。”婉兮在二老面前蹲下来,询问他们的意见。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他们是很迷茫的。 这大喜嫁出去快两年了,怎的瘦了一大圈。 样子跟从前也不大像,说话更不同了。 喊自己的夫君,张嘴便是直呼名讳。 上次回门可不是这样…… 不过听她喊他凌恒,也不觉得怪异,反而有种贴心的感觉。 她娘回过神来,幽幽的问一句,“打仗要打多久?” “不久不久,用不了一个月。”婉兮柔声宽慰她娘。 她娘坐着不知为为何有些不安起来,“既然打仗了,帅府上下一定很紧张吧,你怎么还跑回娘家来。” “吴家带兵打仗可是厉害,还没有对手呢,怎会紧张。”婉兮宽慰道。 她娘有些不放心,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这样我就放心了,婉儿啊,你嫁过去也有些时日了,这肚子怎么老不见动静啊。” “她娘,你胡说什么!”他爹朝她娘挤眉弄眼。 婉兮怀孕第一胎的时候,拿可是吴军阀的嫡孙,全镇上下无人不知。 后来有人上门,要求全镇人对此事缄口不提。 她娘竟是忘了这茬,哪壶不该提哪壶。 她娘猛地想起,拍了拍嘴唇,“哎!!我不该催你,顺其自然就好。” “没有的是,婉儿不能给夫家添丁,让爹和娘亲操心了。”婉兮倒了茶,递给二老。 —— 吴府。 “陈大少递了帖子,想到府上拜见。”阿四对吴军阀道。 吴军阀皱眉,“怎么还专门递帖?这小子想让我陪他去工厂转转就直说,怎的突然这般交情。” “陈大少这次好像要见的是少奶奶呢。”阿四小声道。 吴军阀拧了眉毛,“婉兮回来的消息我一直没公开出去,他竟也能知道?” “刘闯回来的时候不是说,少奶年回来的船票是段薄擎买的,消息会不会是从沪上传出去的?”阿四问道。 吴军阀从椅子上起身,戴上了军帽,“把他带到会客厅去,我倒要看看婉儿刚回来,这陈瘸子就火急火燎的递帖子是安的什么心。”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87章 小心思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陈法儒被阿四领去会客厅,以为可得见婉兮。 心中喜不自胜,只觉阳光明媚。 脚下生风,多年的腿疾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入了会客厅,见厅中只有吴军阀和一干吴府下人,才觉得情况有变。 他老老实实的脱帽鞠躬,“小侄见过大帅。” “贤侄还真拘谨,真是的,都来元术镇这么久了,还这样。”吴军阀脸上挂笑,戏嗔他过于拘谨。 陈法儒颜色一正,“礼不可废,不是来多少天的问题。” “今天来是何事啊?”吴军阀也没请他坐下,兀自饮茶。 陈法儒微微躬身,“拜帖上都写着呢,我想拜见楚团长。” “哦?你要见她?老子就觉得怪了,她不是上海么?”吴军阀一挑杂乱的眉毛,故作茫然。 陈法儒心里暗骂了一声老狐狸,耐着性子恭敬道:“这么说我来错时间了?” “依我看来,是这样的。”吴军阀嘴角挂着一丝奸笑,提杯却不饮,在观察陈法儒的反应。 陈法儒恭敬道:“不知道晚辈何时来,可以拜见楚团长。” “这你可能得打电话到上海,她慈善会的事情多,忙着呢。”吴军阀眯着眼睛,一副王八缩进壳子里,无从下手的姿态。 陈法儒最是没办法对付这样的,论不要脸不如孔凌尘,论果敢杀伐又不如段薄擎。 陈法儒只好打退堂鼓,“那我改日再来拜访。” “对了,不知道您找我儿媳有什么事吗?”吴军阀半眯着眼睛问的,听着话里带刺。 陈法儒也感觉到了吴军阀的戒备,“她是飞行队的队长,我想找她试飞一下最新款的飞机。” “这种事找刘闯也可以啊,你早说啊,阿四,去把刘闯叫来。”吴军阀让阿四找了刘闯。 刘闯跟人在军校操场提了场足球回来,浑身大汗淋漓。 领了吴军阀的令,便把陈法儒往机场带。 他是个粗鲁豪放的人,也不太拘泥于细节。 一时找不到汗巾,头上的汗全擦在袖子上,“执行飞行任务死亡率一直居高不下,陈大公子身份不凡,犯不着涉险,上天前可要考虑清楚。” “我考虑的很清楚了。”陈法儒没理由退却。 他有十足十的把握婉兮已经回来,只是不方便跟吴军阀摊牌。 刘闯咧开嘴,露齿一笑:“那很好,下午两点钟试飞。” “这么快就能安排?”陈法儒一看怀表,都十点三刻了。 一般飞机试飞之前都会准备再三,设备和零件都是检查再检查。 刘闯带他进飞行队食堂,“陈大少不希望快点?还是需要时间准备?” “我不用时间准备,两点就两点吧。”陈法儒心里盘算着,不知道婉兮何时才会露面。 又是为何突然回的上海? 这些问题萦绕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机场飞行队食堂准备的有无限量供应的馒头,和每人一份的军需罐头。 军需罐头热量很高,打开来就是一股油香四溢。 坐在食堂的飞行队成员会摸在馒头上吃,也有一些比较西化的学员会摸在吐司上。 刘闯啃着摸了肉泥罐头的馒头,囫囵说了一句话,“你今天去府里拜见,其实是希望楚团长带你试飞的吧。” 陈法儒正在喝萝卜汤,差点呛到气管里。 心里纳闷无比,眼前这个憨头憨脑的大汉是怎么猜到的。 “您啊,也别觉得怪,您在元术镇这段时日,可从来没提出过要我带您试飞。”刘闯可没那么聪明,能猜出那么弯弯绕绕。 吴凌恒临走前交代过他,只要婉兮回到元术镇。 陈法儒定会如同蜜蜂见了花蜜一般迎上去,要刘闯务必留个心眼防着点。 陈法儒拱拳,“见笑、见笑,之前一直听你说,她不在军中,突然又在上海露面了,实在是难懂啊。” “实不相瞒,楚团长不在的这段日子,是在秘密执行一个任务。”刘闯煞有解释。 陈法儒一听,来了兴趣,“什么任务。” “诶~既然是秘密任务,怎么能随便告诉别人。”刘闯推开他,一副陈法儒不够懂事的样子。 陈法儒讪笑,“说的也是,也是,陈某自罚一杯。” 他一饮而尽了碗里的汤,权当自罚赔罪。 “您是什么样的人啊,那是大人物,我怎好要您赔罪,受不起受不起。”刘闯连连摆手。 陈法儒压低声音,“她此番回来,怎的又迟迟不露面?”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楚团长撞到瘟神了,不得不暂时避一避风头。”刘闯脸色一改,轻声告知。 陈法儒皱眉,“什么样的瘟神?竟要她躲避。” “还不是黑龙会。”刘闯不屑一顾道。 陈法儒反问道:“黑龙会?” 因为他不明白堂堂黑龙会,追杀吴系的一个团长做什么。 难道欧洲那边的战事,会牵扯进亚洲吗? “黑龙会恨我们团长入骨,派人刺杀了她好几次。”刘闯愤愤不平道。 陈法儒一听,立马恨上了黑龙会。 低头咬牙切齿着,眼皮也跳的十分厉害,“黑!!龙!!会!!” “我吃好了,去外面散散步。”刘闯说的散步,其实就是上飞行队的训练器材上转三圈。 也不算剧烈运动,就是练习一个人的平衡感和控制力。 陈法儒看着都觉得头晕,更不敢上手试了。 恰好刘闯在玩的时候看到陈法儒嫌弃退却的眼神,心里面有了计较。 下午带他上天的时候,故意玩了好多特技。 这些特技大部分是婉兮练习时,无聊摸索出来的。 战时也有些作用,队里的人都找她请教。 不过只有刘闯在这当中,技巧耍的最是酷炫。 可怜的陈法儒陈大公子从来就没有尝试过这些,整个人就好像被装入了一个巨大的木桶。 被人从山坡上一脚踢下来,飞机是螺旋翻转的。 时而向上飞行,时而向下俯冲。 飞了不到十分钟,就硬着头皮求刘闯放过。 刘闯是得了吴凌恒令,好好“照顾”婉兮的人。 如此好的机会岂能轻易放弃,不顾天上耗油厉害,足足飞了有半个多小时。 陈法儒下来的时候,至少丢了半条命。 从飞机上摔倒在了地上,趴着吐得昏天黑地。 午后的日头晒,他却浑身觉得冷。 阳光的热力把周围扭曲了,眼前有一双高跟鞋缓缓的走进。 他勉力抬头,模糊的视线里甚至以为自己的都看错了,“婉兮……” “是我,陈大少,你怎么样了?”婉兮单膝跪在地上,询问陈法儒的情况。 陈法儒面色苍白如金纸,手上的肌肉也抽搐不已,“我没事。” 婉兮抬眸,清冷的目光看向了刘闯。 刘闯缓缓低头,不敢和她对视,“是他自己试机的。” “他要试用是我们采购的战机吗?”婉兮声音有继续严厉。 德式战机刚出来的时候,德方没什么戒心。 还没有清楚意识到战机在战时的价值,任何人都能买。 陈家也买了运输机,他不可能专门提出要称作战机试试。 刘闯被看穿了,道:“他要试我们自己研发的飞机。” “那你为什么带他试飞战机?”婉兮问他。 他努着嘴,表情倔强,“咱们那飞机风险系数很高,我不想让尊贵的客人受伤。” 那就该告诉陈法儒实情啊,陈法儒知道了实情定不会贸然上天。 婉兮不想给自己人拆台,睨了他一眼,“让人扶去休息室。” 刘闯让身边的下级把陈法儒架起来,送去休息室。 “拿晕机药水来。”婉兮跟到了休息室,让刘闯拿药水过来。 晕机药水来自于最近兴起的轮渡这一交通工具,本来是用来治疗晕船的。 后来飞行队发现晕船药对治疗晕机,效果也十分显著。 比如吴军阀就是个晕机的人,上天一次就再也不肯试飞。 刘闯取了药水,递给婉兮,“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本来在家里休假的,要不是看天上你玩的那么刺激,我只好过来看看。”婉兮回答的很平静,拿着药水喂给半死不活的陈法儒。 陈法儒只是晕,但是没有失去意识。 外界的声音他都能听见,婉兮申斥刘闯也是为了给陈法儒一个交代。 刘闯天王老子都不怕的一个人,就怕婉兮和吴凌恒两个直系上级生气,“抱歉,我给您添麻烦了。” “一会儿,军法处置。”婉兮喂完药水,用慧灵之眼观察一会儿陈法儒。 确定他没有什么大碍,把空瓶子递给刘闯,准备离开。 陈法儒缓缓睁开眼睛,“楚团长……” “陈大少,你要不要紧?”婉兮一脸担忧。 陈法儒摇头,“我没事,你不要怪刘副队长,他……他就是……想锻炼一下我的胆子。” “那不是胆子,每个人的身体素质都不一样,有的人就是天生不适合飞行。”婉兮安抚他。 陈法儒真是觉得自己的脸都丢进了,为什么会在这么狼狈的时候跟她见上一面,“我……我想让你带我试飞一下航天制造厂的飞机,可方便?” “那也得等你身体好了,父帅已经将此事全权交给我打理,陈家有什么诉求,您到时候都可以告诉我。”婉兮盈盈一笑。 陈法儒就跟刚充了电的高亮电灯一样,扶着床头硬是绷直了坐起来,“我……我现在身体就好了,只是晕机,这样都告病,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婉兮给刘闯使了个眼色。 刘闯倒了热水,婉兮递到陈法儒唇边,“喝一口,热热身子。” “谢谢。”陈法儒很感激,心中更是春心萌动。 婉兮和陈法儒相差十几岁,她哪里知道这个瘸子怪大叔对自己有想法,言道:“是我该谢谢你。” “你谢谢我?”陈法儒不解。 婉兮笑笑:“那日在幕沪号上,你派人带纸条,本意难道不是救我性命。” “你还说呢!你当时不肯下船来,真是吓死我了!!”陈法儒想起当日险境,忍不住埋怨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88章 纸人萨满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眼中的关切和炙热,简直让人窒息。 婉兮淡淡看了他一眼,起身到了窗边看风景。 和风吹过耳鬓,嘴角是一丝无奈的笑意。 当时吗? 当时哪怕被迫离乡,也不谙时局之凶险。 换作是现在,绝不会再那般不识好歹。 陈法儒也意识到自己看她的目光太热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缓了有两个多小时,陈法儒才恢复些力气。 从床上坐起来,去摸身边的拐。 刘闯早就困得打瞌睡,这一点点声音就把他从梦中吵醒。 婉兮回过头来,“身体可恢复了?” “见笑了,好许多了。”陈法儒侧脸微红。 婉兮言道:“我和你一起参观航天制造厂吧。” “什么?”刘闯惊的从椅子上跳起来。 婉兮笑道:“我在外面太久,还没进厂看过呢。” “帅爷有吩咐让我带你进厂参观,可是他……”刘闯瞥了眼陈法儒,稍有些不情愿。 婉兮温婉道:“带着去吧。” “您是我的上级,既然您都发话了,自然没问题。”刘闯道。 航空制造厂占地面积比较大,抵达航空制造厂的时候。 已经是五点多钟,太阳西斜。 据说统共有十多处不同的厂房,分别产出不同的零件。 刘闯带婉兮参观的只是组装厂房,女工人穿着工服跪着组装机翼和机身。 陈法儒看的目瞪口呆,“怎么请女人在工厂做工?” “陈大少是看不起女么。”刘闯拿话刺陈法儒。 陈法儒偷看了婉兮一眼,“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我的意思是这样精密的……” “说到底还是瞧不起女子,如今妇女也能顶半边天。”刘闯抓着陈法儒的话柄就是不放。 婉兮在流水线上用慧灵之眼检查过女工组装的成果,发现合格率还是很高的。 并且组装完一个批次,会立刻送去质检。 每个组完成的部分都有编号,质检不合格是会被追责的。 婉兮喃喃道:“流水作业。” “嘿嘿,还是您眼光毒。”刘闯不得不佩服婉兮的见地,夸赞道,“流水组装不需要太多技术,只要提前培训,掌握熟练度就好。” “我是说我们的产量,已经多到需要流水作业吗?”婉兮曾经亲自参与航天技术的钻研,用慧灵之眼分析过各个零部件内部。 但是零件材质、精度上,是无法用慧灵之眼攻克的。 刘闯摸了着下巴盘算道:“一个月能产六七架完全合格的,产量也不算高吧。” “陈大少爷,您知道为什么这个厂房会全都用女工吗?”婉兮突然问陈法儒。 陈法儒心想你们用女工,本来就是很稀的事。 虽然提倡男女平权,但是连纺织厂其实都不怎么要女工。 只有沪上一些典型的新派工厂,才会大量聘用女工。 倒不是因为守旧,是女人容易有身子。 有了身子就得离岗生孩子,对工厂损失可不小。 陈法儒站定,低头转动了钢拐,摇了摇头,“你们吴大帅的心思,我可猜不透。” “对于核心技术,我吴系是绝对禁止泄露的。”婉兮对他道。 他错愕抬头,“你是说……” “我想除了组装厂房之外,其他厂房都需要入军籍的才能接触。”婉兮也是刚刚才想到这一点,沉声道。 陈法儒立刻明白,“也就是说只有投军了才能接触更高级的技术,你们元术镇男丁是不是都投军了。” 只有大部分男丁都投军了,没有足够的人力,才会招聘女工顶事。 “航空制造局工资高,自是要被挤破门槛的。”刘闯洋洋得意的一番话,也从侧面印证。 元术镇除了医院学校之外,怕是各行各业许多人都投军。 进了航空制造厂,帮忙打造军工。 婉兮言道:“这未必是好事。” “怎么不能是好事了?咱们能自主研发飞机了,还带动镇上的人富裕。”刘闯不解道。 陈法儒是见过世面的,“一入军工深似海,为了保守秘密,进了这样的工厂你以为能出来?” “不会完工了以后,大帅都杀了他们吧?”刘闯听着觉得有些怕。 陈法儒道:“要杀也不会明面上动手,送上前线,多得是办法。” “呃~”刘闯后脊梁发寒。 婉兮道:“我们吴系没那么不人道,顶多就是诓他们在军营里一辈子。” “这不退役,还不得累死,七老八十还当兵。”陈法儒觉得可笑。 外头夕阳下,残阳如血。 厂房前后转了一圈,也参观的七七八八了。 婉兮深吸一口气,“今天就参观到这里吧。” “也好,明天还能继续参观吗?”陈法儒跟在婉兮身后笑问道。 婉兮看向陈法儒,“您要入吴家军参军?” 旁敲侧击的告诉他,只有入伍进了吴家军才能去机密的厂房看呢,也算是委婉的拒绝了。 “我这副身子骨,如何参军啊。”陈法儒放开钢拐,艰难站着。 婉兮上下一扫,“你的骨头只是长歪了,用道家的医术,应该能医好。” “我……我的腿竟能治好吗?”陈法儒一阵激动。 忽然,一卷狂风吹过。 吹的人睁不开眼,婉兮除了一双肉眼眯了。 连慧灵之眼都有些模糊,感觉就是一股怪的妖风。 妖风吹过,隐隐绰绰间从一个女工的袖口里好似掉下来一个纸片裁成的小人。 小人身上邪气肆意,古怪的很。 婉兮把枪便打,“什么人?” 谁知小人还会躲避,竟然闪躲过了子弹。 子弹在地上反弹,射中了旁边不相干的人,鲜血喷溅在了白色的机翼上。 其他女工被突如其来的刺杀吓得尖叫不已,缩到了墙角瑟瑟发抖。 “找死。”刘闯一见有人搞事情,也是快速把枪。 子弹正中那个放出小人的女工的额头,把她一击致命。 可是小人弹跳起来,对着陈法儒的后脑勺扑去。 那么一点纸片,愣是把大活人扑倒在地。 陈法儒在工厂门口的地上倒地的一瞬间,婉兮和刘闯都看呆了。 竟…… 竟是冲着陈法儒的吗? 刘闯蒙了,“少奶奶,什么情况?” “回府,先通知父帅。”婉兮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刚才那个女工突然发难。 还以为是冲着自己的,毕竟这些天没少被刺杀。 没想到纸人径直的朝陈法儒去了,把陈法儒弄倒在地。 刘闯过去背陈法儒的时候,道:“我看他是被头上的这张邪纸给镇了,不如把纸张揭开……” “先别这样,回去再说。”婉兮身上的灵根的灵力,是天生自带的。 没有修道,也没有修习邪术。 纯净而天然,却好像专门被白纸小人上的邪气克制,不可不防啊。 回到了吴府,刚好掌灯。 吴军阀一听婉兮回来了,正欲请婉兮一道去宴厅吃晚饭。 见刘闯和刘闯的副手各背了个死人回来,登时觉得晦气,“怎么才出门一个下午,就背了两个死人回来。” “帅爷看错啦,陈大少只是晕过去了。”刘闯一路从山上背下来,累的气喘如牛。 吴军阀嘻嘻一笑,“他这个没用的小瘸腿子,是不是上天就吓尿了?哈哈哈,我看见了,你那飞机开的也太闹腾了,换了是我,估计都得尿裤子。” “父帅,陈法儒可能是中了邪术晕过去的。”婉兮指了指陈法儒后脑勺上紧贴的纸人,一路上这纸人服帖的很,都没有掉下去。 吴军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陈法儒身边转了两圈,都没看明白,“他这上天坐飞机,也能中邪术?” “下午我要刘闯带我们参观了航天制造厂,他被一个女工以纸人暗算,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手法,也摸不出门道来,才带来父帅这边。”婉兮对吴军阀道。 吴军阀掏出手枪,在死去的女工脸上拍了拍,“就是这个女的?” “大帅,必定是混入工厂,想偷我们技术的奸细。”阿四笃定道。 吴军阀踢了一脚阿四,“你知道个屁,啊,你。” “是,是是是,我就知道个屁。”阿四摔了个大马趴,还要顺着吴军阀的话说。 吴军阀冷冷道:“去,把有容给我叫来。” “是了,这个事情问姨娘,她肯定清楚。”阿四风风火火的去叫陈有容。 吴军阀还在观察那个女工,以他在战场的经验。 人死透了应该是没有一丝生气,他却有点儿能感觉到这个女人的生气,这也不是什么特殊功能。 就是杀人杀多了,第六感分辨出死人和活人的区别。 倏地,女工的衣袖里猛地窜出一只蛇头。 蛇头硬是往吴军阀的手腕上咬,连婉兮在一旁都来不及出手。 耳边传来一声哨声,定睛一看是陈有容在吹哨。 哨向蛇僵,不过很快恢复意识,继续追咬吴军阀。 陈有容趁着蛇僵瞬间,抓住了它的七寸。 狠狠摔在地上,硬是给摔死了,“敢咬我大帅爷,找死。” “你个小丫头,没想到还会美人就英雄。”吴军阀觉得她可爱,捏了她的脸。 婉兮看着蛇身上的花纹,道:“这是毒蛇吧。” “这是草原上有名的金环毒蛇,咬一口立刻毙命,只有萨满才能驯服养在身边。”陈有容认得那蛇,又看到了被纸人压住的陈法儒,捂住了唇,“我大哥哥……竟被萨满的法术压着三魂七魄了,这是怎么回事?”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89章 邪灵萨满 她有一种不人道的想法,就是往女工身上泼汽油。 一把火烧了,省的从女工身上又蹿出什么蛇蝎妖物。 陈有容心中一紧,“帅爷!!” “工厂里竟有萨满混入!”吴军阀也没想到,自己的航空制造厂会百密一疏。 况且才刚刚建厂,于系就想着派人进来,反应也太过及时了。 婉兮问陈有容,“可以办法唤醒陈大少?” “这这是萨满族的秘术,我丝毫不会啊。”陈有容蹙眉道。 婉兮忧心道:“纸人上邪气很重,我怕时间长了,会危及陈大少性命。” “此事恐怕得请个厉害的萨满高人。”陈有容道。 吴军阀冷道:“这一时间,要到哪里去找萨满高人?” 就算找到了也难以为吴系所用吧? 这件事情难办了,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干脆把他送回陈府得了。”吴军阀怕麻烦,想把事情推给陈家做。 陈有容提醒道:“万不可如此。” “是啊,大帅陈家我了解,陈大少在我们这里伤的,若这样送回去,陈老爷子定会和你心生嫌隙的。”陈云出自陈家旁系,对陈家的处事风格十分的了解。 要想不让陈家心生不满,只有救醒了陈法儒,让他自己回陈家。 否则送回去一个昏迷不醒的人,陈家哪能接受。 “刘闯,前线战况如何?”婉兮问刘闯。 刘闯正发呆想萨满的事,反应慢了半拍,“额~哦!前线战事很顺利,失守的几城都夺回来了。” “这么快?!”婉兮知道吴凌恒胜券在握。 可没想到他竟是两天连夺四城,何其的迅速啊。 刘闯道:“少帅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他心中想早见你,自然要速战速决。” “你发封电报,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婉兮想着失地已经收复,过个两日就能班师回来。 刘闯想了想道:“现在打电话,应该能接。” 吴军阀也想到吴凌恒离于地最近,让他抓个萨满回来给陈法儒治病是再好不过。 再不济也能让吴凌恒出出主意,毕竟吴凌恒本身就智谋过人。 “是!”刘闯脸色一肃,分别朝二人敬礼。 电话打到吴系军营,接电话的是肖战龙。 吴凌恒早就乘胜追击,打到于系边境的城市。 肖战龙以前是吴军阀的心腹,自从叛变了连外人不算。 吴系的人对他颇有戒心,不敢告知陈法儒被害的事情,只问吴凌恒何时能够回来。 肖战龙负责留守,哪里知道吴凌恒要攻城略地到什么时候,“那得看吴少帅的贪欲和胃口到什么地步。” “那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联系到他吗?”刘闯想着万一吴凌恒杀红了眼,一直杀到于系的腹地。 时间一长了,陈法儒铁定熬不住。 肖战龙顿了一会儿道:“明天我去问问。” “好吧。”刘闯放下电话。 翌日全国报纸上,都是吴系的捷报。 元术镇上的镇民们都很开心,整个镇子彩旗飘飘。 到了下午,吴凌恒回电。 电话里吴军阀勒令他必须归来,不得对于系多加蚕食。 吴凌恒只给了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提到陈法儒昏迷不醒之事,只说取那只环蛇蛇胆的胆汁,每日给他吊命就好。 环蛇早就被杀死,尸首也被处理掉。 吴凌恒又说用普通的蛇胆也行,只是只能坚持个日。 至于是五日还是三日,得看陈法儒的造化。 “那三日后呢?他死了,陈老头把死因怪在老子头上,你就开心了?”吴军阀气的跳脚。 吴凌恒淡定道:“我寻个几个抓个萨满,让他施术就好。” “你这兔崽子,你要气死我。”吴军阀实在不希望他夺于系太多土地,吴系已经过量耗损。 再继续穷兵黩武下去,段系一旦发难,可就死无葬身之地。 一通电话下来,总算有点眉目了。 吴军阀被恶心的吃不下饭,喊了阿四打扫书房。 自己一个人到军校散步,谁也不许跟去。 婉兮害怕他再遇绑架的事情,特地让刘闯悄悄跟着。 自己一个人去了院,院许久没有住人。 整个院子彻底破败,花草荒芜一片。 养着睡莲的水缸池水碧绿浑浊,掉了好几片落叶。 婉兮才到门口,便能感觉到缸内有灵力在蠢蠢欲动。 脚踏进院子里的一瞬间,水面波纹涌动。 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出现在婉兮面前,面容依旧是让人无法看清的。 风吹动,衣摆偏偏。 “师父!!你还在啊。”婉兮一阵激动。 手指上的养妖环一震动,眨么眼也挣脱了封印跳了出来。 它变了模样,金色的骨翅上生了肉。 几缕金色的羽毛长在上面,羽翼虽然尚未丰满,可是有说不出的金光璀璨。 不过一双蓝眸并未睁开,只是漂浮在空中。 红衣男子伸手弹了婉兮的脑门,“什么我还在啊?难道你希望师父驾鹤西去吗?” “不是的,我以为我离开这么久,你会离开之类的。”婉兮吃痛,摸着脑门。 红衣男子一把将她抱住,压低了脑袋道:“我是一只鱼啊,你要我怎么离开?你们福气好不负责任,把我扔在这里。” “师父,您是鬼吧。”婉兮推开他。 他轻如羽毛,又如纱质。 只消一推便倒入水中,和鱼身融为一体。 他不服气的上浮,“什么鬼啊鬼的?我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你。” “说来我听听。”婉兮道。 红衣男子想着让婉兮知道自己身份也无妨,以她的性子定会守口如瓶,“我是圣族,存于世间万年了。” 他心想着吓死你了吧!! 中华才五千年呢! “我认识圣族中偃师一脉,寻香一脉,您又是哪一脉?”婉兮听红衣男子说来,慢慢的好像能触摸到吴凌恒真正的来历。 看到远古时的轮廓,触摸到圣族的样子。 红衣男子惊了又惊,慢慢才反应过来婉兮说的是吴凌恒和段薄擎,“原来段薄擎是寻香一脉,难怪那么厉害,我~是炼药一脉。” “炼药?那你是药师咯?!”婉兮问道。 男子道:“我的药是毒药,所以是毒师。” “圣族一族是不是有什么使命啊?”婉兮问他。 他眼神变了几下,有些逃避,“哪有什么使命啊,只要能活着就不错了。”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用紧张。”婉兮在他眼底深处,看到了深深的恐惧。 红衣男子因为害怕躲进了鱼的身子里,好像只有肉身遮挡着灵魂才能安心。 他游了一会儿,冒出头,“旁的圣族是绝对没有什么使命,也就只有偃师一族才会有什么使命,妄图复兴圣族吧。” “复兴圣族”婉兮喃喃耳语。 难怪之前那个傀儡人说吴凌恒有什么使命在身~ 他道:“你可劝着点吴凌恒吧,偃师一族这样做,作茧自缚也就罢了,还会害死其他圣族的。” “什么意思?”婉兮不明白。 那条鱼已经沉到缸底,彻底不理睬她了。 婉兮想不白,但也没法多问了。 抱住浮空的眨么眼,回到好长时间没人住的屋子里。 眨眼么一进熟悉的屋子,就兴奋的睁开眼,“娘亲~” “眨么眼,你醒啦!”婉兮很开心。 眨么眼飞起来亲了她一下,“这一觉睡的好长时间,眨么眼在梦里,怎么都醒不来。” “现在醒了就好。”婉兮扶起倒了的绣墩,打算自己动手打扫房间。 躺在存满了银元扑满里的敛鬼也飞了出来,围着婉兮高声的怪叫,看起来也很开心。 河姑丢了盖头,和敛鬼一起疯。 若秋被派来保护婉兮,看到这么多鬼都“疯了”。 嘴角抽搐了几下,想着鬼跟了婉兮是不是都会这样变成疯鬼。 —— 陈法儒身子弱,身上没有任何灵气天赋。 只消过了三日就不行了,躺在床上只剩下半口气。 吴凌恒大军挺进极快,根本不知道打到哪个城了。 联系是联系不上,只能看着陈法儒的身体一步步的恶化。 “吴凌恒这个子也不知道在搞什么,还不想办法吊住他的命。”吴军阀每天都会来看陈法儒一次,看着他乌青的面庞。 漆黑的眼圈,凹陷的眼窝。 可谓是心急如焚,生怕陈法儒真的不济,死在了家里。 婉兮怕陈法儒夜里状况变差,会突然暴毙。 夜里守在床边,以灵力监控他的状况。 差不多三更天的时候,就有点熬不住打瞌睡了。 睡意朦胧间,隐隐觉得陈法儒呼吸变得均匀了许多。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后腰竟被人抱上了。 她心中一动,“夫君,是你吗?” “怎的一猜就知道是我?我还特地敛了气息。”吴凌恒无奈交出孔二那里接的隐藏气息的符箓。 婉兮素手落在他手背上,“主要是陈大少状况好起来,我想除了你,府里也没人能做到。” “于系的萨满拧的狠,宁死都不肯给他驱邪,我只好自己回来,还好敢在他嗝屁前给他续上一命。”吴凌恒从后面递了一根香到婉兮面前,香火燃烧时发出檀香的味道。 婉兮问道:“这是什么?” 香上的烟朝陈法儒飘过去,钻进了陈法儒的鼻子里。 “这是犀角香,我花了好多钱买的。”吴凌恒道。 犀角香一出,便能看到那纸人上竟是附了一张惨白的鬼脸。 并且有很多手指头大的鬼魅,以利爪破坏陈法儒的身体。 婉兮一惊,“这什么东西?怎么怎么点了香才能看见,我的慧灵之眼都没看见。” “寄生在地底深处的邪灵,本来只有修罗道有的,后来跑到了阳间,不过许多人都看不见它们。”吴凌恒对婉兮道。 婉兮目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很担心陈法儒让鬼魅弄死,却不知如何阻止,“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忘了啊,我伤在腰上的枪伤了!!”吴凌恒抓了婉兮的手,又让她去碰伤口。 伤口已经愈合,子弹竟是没拿出来,长在肉里一般。 吴凌恒道:“这子弹恐怕是永生永世都拿不出来了,他们萨满的东西很是难搞,要不是我研究出点门道,这一枪定会要我性命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90章 厉害本事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好古怪的力量!!”婉兮的灵力探入伤口时,竟然没被那力道反噬。 可陈法儒身上的萨满之力邪气十足,专门克制她身上的灵力啊。 吴凌恒取出一匕首,扎破了陈法儒背上的白色纸人,“萨满之力亦正亦邪,伤我时会变得正气凛然,来克制我身上的阴气。” “伤陈法儒时,就变成了邪术了?”婉兮好像听明白了萨满之力的与众不同。 说它是驱散邪祟的正义之力,可它又可在人身上下极强的诅咒。 白色的纸人被吴凌恒手里的那把古朴的纹着古怪图腾的匕首刺破之后,流出了鲜红的血。 随后在纸人两眼之处,凭空落下两颗眼珠子。 眼珠子掉在地上,滚了一圈停下。 赤红色的瞳仁阴邪的盯着婉兮看,充满了恶意。 吴凌恒抬脚就把眼珠踩爆,“你是什么东西,我夫人也敢这般直视。” “你……你伤我本源,刺瞎我双眼,此仇不共戴天。”四周围突然响起了一个阴沉沉的老男人的声音,阴凉中还带着回声。 那只白色的纸人自己着了火,烧成了灰烬。 萨满的力量专克吴凌恒的力量,如此诅咒怎能不让人心惊。 婉兮失声道:“我们貌似惹恼了它。” “它受了重创,没个三年五载,不会找上门的。”吴凌恒满不在乎,理着婉兮的发丝满眼都是她的容颜。 婉兮把头埋在他胸口,“日后找上门来,也是个麻烦。” “你忘啦?我不过只剩三两年的阳寿。”吴凌恒半开玩笑道。 婉兮虽然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却心软听不得这样的话,眼睛稍稍有些红,“也是,不过你怎知你死了以后,那邪灵不会找上门来。” “到那时候,我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它。”吴凌恒蔑然道。 婉兮大天眼察觉到陈法儒呼吸变化,小声提醒,“陈大少醒了。” 陈法儒醒了,却还在装睡。 明显是听到他们谈话,想继续偷听下去。 “阿四,上海水果贸易行是不是送了几个榴莲来。”吴凌恒问了一句。 阿四替吴军阀在门口守着,也是怕陈法儒会病来如山倒突然有所不测,“你要尝尝鲜?我这就去给你们拿。” 陈法儒生平最怕的两样东西,一是那瑞典进口的鲱鱼,二就是东南亚送来的榴莲。 榴莲飘扬过来而来,又不易于保存。 实际十分稀有的,售价也高昂。 只有有人就是吃不惯,觉得味道臭无比。 阿四抱了榴莲进来,取了刀要开榴莲,“三少爷,我可开了,您不会讨厌这味道吧。” “不啊,我和夫人都很喜欢。”吴凌恒淡淡道。 陈法儒实在是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睛,尴尬的半爬起身,“能不能不要开榴莲。” “陈大少,您醒了!!”阿四激动无比。 这几天陈法儒昏迷不醒,身子每况愈下,可把他急坏了。 陈法儒指着自己,“我醒来很稀吗?” “您整整昏迷了三天!!您身子可有哪里不爽利?!”阿四担心他是回光返照,关心问他有没有其他不适。 婉兮道:“你看他都能起身了,可见应是无大碍了。” “没什么大碍就好,我去回禀大帅了。”阿四连忙去吴军阀那里报信。 陈法儒挠了挠头,“这是怎么了?” “你中了萨满的法术了,你不知道吗?”婉兮对陈法儒道。 陈法儒刚醒,脑子还有点顿,“我记得我们在参观工厂……” “有个萨满应聘成了女工,混入了工厂。”婉兮对陈法儒道。 陈法儒有些怪,“萨满为何会对我下手?我并未开罪于系,他们的法师不该对我存有敌意。” “大体是觉着要了您的命,能彻底破坏陈、吴两家的关系吧。”婉兮摸着下巴分析道。 陈法儒更懵了,“这个时候破坏???!!” “军工厂里消息闭塞,许多人是不知道前线战况的。”婉兮提醒道。 女工时两系战的最胶着的时候进了工厂,最大的目的就是想办法窃取航天制造厂的核心技术,以及破坏吴家和外在援助的关系。 当时吴家守拙,不能体现太多实力。 多亏了陈家出手相助,局面上才看着明朗。 陈法儒又问:“可是细作为何能混进你们的工厂?” “此事说起来就复杂了。”婉兮并没有主要去处理调查刺杀陈法儒女工背景的工作,此事都是吴军阀身边的陈云在查。 具体查的如何,尚未找吴军阀了解清楚。 只是听得只言片语,好像是女工背景是假的。 此事便涉及了巡捕房对其身份的核实,以及工厂高层对她身份的复审。 元术镇从前是个镇子,吴军阀搬进来名义上还是个镇子,却是诸侯居所。 镇民皆有特有的身份证明,可追溯到祖上三代。 并且留有血样、指纹,以及相片、学籍之类的档案,一般而言可是很难作假的。 吴凌恒自小在元术镇长大,也是知道这些的,“此事查起来,怕是牵一发动全身,会揪出吴系内部好些紧要的人物呢。” “由此看来,此事倒成了你的家事。”陈法儒耸了耸肩,语气有些讽刺。 自己心里不管多气那个刺杀自己的萨满,也不好插手给自己惹麻烦。 吴凌恒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着什么,“是我的家事,不过您受伤,我吴系当做出补偿。” “什么补偿?”陈法儒问道。 吴凌恒撕下笔记本那页,“最新的水上巡航机发动机构造图。” “要给也要给整个飞机,你给个发动机算啥。”陈法儒当然知道发动机是飞机的心脏,一旦掌握技术,造出和吴系一样的飞机指日可待。 吴凌恒把刚要递给他,听他一说,把笔记揉成团,“既然陈大少嫌弃,就算了。” “我可是受害者啊,床上躺了三日,你当我是白受苦的啊,我要的。”陈法儒眼见画着顶尖技术的图纸被揉成了废纸,后悔自己有狮子大开口想开口多要的想法。 吴凌恒也不刁难他,将纸团丢给他,“瞧你把自己说的,你这三日里无知无觉,其实也未受什么苦。” “对了,我此番来,是想和吴系……”陈法儒想通过吴凌恒和吴系达成合作。 吴凌恒一副明白的样子,“想和吴系达成军工合作,没问题,每年给四百万美金,军工厂和航天制造厂让你一成股份。” “四百万!!你不如去抢!!”陈法儒惊呆了。 那可是美金啊,不是吴系的自己发行的货币。 更不是于系,或者新ZF发的货币。 吴凌恒淡定道:“无妨,你可以慢慢考虑,不早了,我说说后来几天的行程。” “什么行程?”陈法儒还不知道自己的行程已经被吴凌恒安排了。 吴凌恒在笔记上迅速的写到,“一,用吴系高仿的德系枪械试靶;二,试飞最新的水上飞机;三,到食坊吃饭。” “啊!!你真是爽快人,把我想做的事都安排好了。”陈法儒摊开双掌,等着接吴凌恒手里的笔记。 吴凌恒如他所愿撕下那页,放在他掌心,“您先好好养病吧。” “我这身子骨好得快,明天就行。”陈法儒大概不知道,就在前一秒,他差点一命呜呼。 心里想着婉兮带他上天试飞,心头便是心猿意马。 出了门,进了院子。 吴凌恒就问婉兮,“姓陈的是不是让你带他试飞了?” “我答应了。”婉兮点头。 吴凌恒皱眉,想强硬命令,又想着吴攸宁的事理亏,语调颇为有些阴阳怪气,“能拒绝吗?” 命令不是命令,请求不是请求。 “能啊。”婉兮欣然答应。 吴凌恒一搂她的蛮腰,“答应的这么爽快?” “我承认了,你那时候说的话,可能是对的。”婉兮道。 吴凌恒眼睛一眯,“现在才发现,慢半拍。” 婉兮脸上挂了尬笑。 笑! 就知道笑! 还笑呢! 早说了陈瘸子暗恋你。 婉兮以前还半信半疑,自上次遇到陈大少热烈的目光。 心里便发誓,要跟他保持距离。 吴凌恒嘴角一撇,冷嘲道:“你不许跟他离太近。 “行的,我会好好注意,前线军情如何?”婉兮和陈法儒都没见过几次,唯一一次深交还是作为段风晴的时候。 对他印象不深,顶多算君子之交。 比起关心陈法儒对谁有意思,她更想知道前线战况。 吴凌恒手指在婉兮的腕表表盘上打圈圈,“唐放在盯着,必要赶他们出关外的。” “可今年若发生雪灾和涝灾,关外不能幸免吧。”婉兮是知道吴凌恒打下大片土地,除了开疆拓土,也是想正大光明的治灾。 吴凌恒顺手就把婉兮的表带打开,顺了她的腕表,“怎么?你还想让我把整个于系吞了?” “这样自是不好的。”婉兮上过军校,知道如何掠地。 掠地就是不能把一国打干净了,得给他留一小块地方圈地养伤。 对方养伤期间,为了卧薪尝胆,几乎不敢轻举妄动。 若赶尽杀绝就麻烦多了,万一没法斩草除根,面对的是无穷的报复。 对方狗急跳墙,真是什么是都做得出来。 吴凌恒把自己准备的腕表给婉兮戴上,“留点地方给老于头,况且关外苦寒,吴系将领都是南方人,过去会水土不服。” “小气鬼,你是。”河姑突然就鬼娃娃里冒出来,鄙视了吴凌恒一句。 就因吴凌恒摘了段薄擎的瑞士表,换了自己的英国表。 吴凌恒脸色有些沉了,“你这河姑要多管闲事?” “不是多管闲事,是你有事求他,你们早晚会见面,他看见了不帮你了,可有的你后悔。”河姑所言若有所指。 吴凌恒怒上心头,眼中染上了肃杀,“谁求谁还不一定。” 冰冷的阴气一起,河姑就被生生塞回了鬼娃娃里。 任她在里面震荡反抗,都翻不出个浪来。 “说来孔凌尘说去找段薄擎交易的事过去许久,也不知谈的如何。”婉兮虽然没有记忆,可是被旁敲侧击了几番,隐隐大概知道了一些。 只是有些痛楚太过强烈,她自己也不好点破,给自己徒增那些伤悲跟烦恼。 如此乱世,顾好眼前都是不易,哪有心里再去胡思乱想。 吴凌恒听婉兮问起,倒是淡定许多,“下个月取引所开张,总是要见面的,到时问问就是。” 接连几日天上下雨,不方便飞机试飞。 吴凌恒带着陈法儒就是试试手榴弹,狙击步枪之类的。 眨么眼喜欢下雨天,在院子里玩水。 白大人就在那水缸里的鱼身上,总躲在缸底发呆。 婉兮过去同他说话,他也只是爱答不理。 “到底是什么事吃罪师父了?”婉兮说完前线军情,见他还是没反应,自言自语道。 前线有几个主将拉开战线,同时蚕食于系腹地。 由唐放为主,肖战龙、清瑜为辅。 唐放已经拿下了于系主城素城,这几日就会回来。 路上可能要耽搁几次,他没法如吴凌恒般直飞。 是坐铁路专线到天津卫,然后转机到沪。 翌日,天气倒是晴好。 吴凌恒带陈法儒试飞的飞机,在天上乱转。 水上的在海里试了,又带他试了最新的直升机。 婉兮瞧着飞机要在吴家降落,看的有些呆了。 忽然,白大人从水缸里冒了出来。 还是那副红衣蹁跹,风流不羁的样子,“乖徒儿,师父鲜少教你本事,今天教你个厉害的如何?” “啊?”婉兮被突兀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低下头,悄声在她耳边道:“师父要走啦,圣族的秘密要受不住了,继续呆在这里了,我会有杀身之祸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91章 不死仙丹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师父正在被人追杀吗?”婉兮听及杀身之祸,想着若非被人追杀。 又哪里来的杀身之祸? 白大人眼神一厉,“岂止是我被追杀,整个圣族都被追杀。” “你是说我夫君、段薄擎也会被追杀!”婉兮眉头微微一锁。 早前听说夫君和段薄擎都是圣族,脑子里并未多想。 如今听得会被同时追杀,倒像是一条船上的。 白大人锋利的眼神中染上一丝深意,忽然如同古人遮羞一般将宽大的衣袂遮在面上,“若无人专门针对圣族,千万年前圣族又如何会阖族覆灭。” “所以你们都是死里逃生活下来的。”婉兮何等聪明,一猜就猜到圣族如此强大。 若要覆灭,绝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死亡。 哪怕白大人只是一缕幽魂,夫君也是依附在死人躯体上的鬼。 白大人被婉兮一语道破其中玄机,举着衣袂当面的那只手连连退后。 步子很有戏剧性,似那种京剧台上走步的伶人,“对对对!!婉儿说的全对。” “师父~”婉兮在他的声音里听到了颤抖,不知该如何抚慰他。 他却“嘎嘎嘎”怪笑几声,“为了隐藏自己的行迹,我只能躲在鸟儿的身体里,依附于一方军阀。” “后来我受了重伤,鸟的身体腐烂了,才不得不又依附吴凌恒。”他突然哭倒在地,双手撑着地面。 婉兮十分的愧疚,扑倒在他面前,“师父,是婉儿不好,害了您身受重伤。” “婉儿,你知道吗?”他一字一顿,声如洪钟。 婉兮看着他,“啊?” “我真的以为这世上,只剩我一个圣族了。”他的眼神那般绝望,根本就不像是看得到未来的样子。 婉兮想了想道:“也许圣族之间,该团结一致。” “团结一致?不不不,他们太厉害了,曾经三万部族,一夕之间就被歼灭。”白大人哭了。 仿佛将这压抑了无数岁月的委屈发泄出来,任凭眼泪洪水般留下。 婉兮没有经历过上古那时,圣族被灭全族的惨烈。 更不知杀圣族的是什么样的存在,自是无法插上任何话,只能安静的看着。 他缓慢的朝她爬过去,在婉兮耳边道:“我听得一个传说,若圣族食慧灵之女的魂魄,可灭杀我们全族的大仇人。” “吃掉我吗?”婉兮后脊梁骨微微有些发寒。 他抬起头,手摸着婉兮的侧脸,“所以我说吴凌恒对你所有的温情,也许都是假的。” “师父也是圣族,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婉兮看着他,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白大人嘴角缓缓上扬,“是啊,他吃了你,杀了那个大恶人,我就不用逃亡了,我何必告诉你呢。” “若真是这样,我心甘情愿被吃。”婉兮盈盈一笑。 白大人以为自己的心早就死了,不会再为这个世界有一丝情绪。 或喜或悲,或怒或嗔。 他竟被这个笑容感染,有些感动,“你个傻丫头。” “你以前还总夸我聪明呢。”婉兮温婉道。 他被逗笑了,凝了她一会儿,“听说吃了慧灵之女的圣族,会掌握一门绝技。” “什么绝技?”婉兮问道。 他眼神有点不甘,“我研究了好久呢。” “师父,求求你了,告诉我嘛。”婉兮能感觉到她是想说的,撒了个娇求他。 他缓缓道:“是徒手破虚空的能力,从三维到四维。” “那不就是慧灵之女的眼睛?”婉兮道。 白大人道:“慧灵之眼能看到事物的本质,而徒手破虚空是能把眼睛看到的一切,都拿到手里。” “好比我能俯瞰全府,透视屋顶,房间。若有这力量,可不顾任何空间阻碍,拿到屋子里的杯盏?”婉兮好似懂了,但是看他的眼神,并未有肯定的内容。 他道:“若生生有个活人站在你面前,他身体里的脑子、心肺、肝脏,你说取就取,这才是本事。” “那不是杀人于无形吗?”婉兮出了一身冷汗。 白大人绕着她走了三圈,把她都转晕了。 白大人笑话她:“你怕这力量?” “目前尚未有人会,有什么可怕?”婉兮对着古怪的超越维度的力量,打心眼里敬佩。 按照洋人的物理学,人活在三维世界。 如果拥有四维的力量等于无事所有三维规则,相当于是神的力量。 她自己有慧灵之眼,只觉得四维应该就是分解之后的三维。 白大人一脸神秘,“婉儿,我觉得你马上就要学会了。” “我?”婉兮错愕。 他摸着下巴,煞有介事,“我想着吃了慧灵之女能有如此力量,也许慧灵之女本身就有这样的能力。” “您要教我的本事,不会就是这……这个吧?”婉兮简直不敢相信。 他肃了神色,“正是!” 碧色的苍穹上,狂风呼啸不止。 落叶纷飞,云卷云舒。 几辆试飞的飞行器靠近机场后,全都徐徐降落。 婉兮偷瞄了一眼,鼓足勇气道:“还请师父指点。” “你与你养妖环里的小妖怪若能同心同德、心意相通,同时发力之下,是有机会助你堪破四维的。”白大人道。 婉兮问他:“只是如此吗?” “我教你几句和驯养神兽的咒语,你仔细记着。”白大人快速的耳语几句,身形接着秋风的力道跟着离开了。 一切只是眨眼间的事情,婉兮哪怕有慧灵之眼。 他仓促之间说的话差也是忘记了一半,另外一半连忙在心里温习一遍。 正闭着眼睛温习,额头上落下一袭冰凉的吻。 婉兮缓缓睁开眼睛,“夫君。” “白大人跑了?”吴凌恒讥诮道。 婉兮用力一点头,“他说有人追杀他,此地不宜久留。” “走了就走了,这个给你。”他给了她一串插着竹签子的烤秋刀鱼。 她见他身后的石桌上放着的牛皮纸里,还有许多烤好的海味,“怎的突然烤起了海味?” “花田卫的特产呐,有人辛苦带回来的。”吴凌恒抽了一串烤鱿鱼吃着。 婉兮一喜,“唐放来了?” “正在爹那里汇报战况。”吴凌恒道。 婉兮啃起了秋刀鱼,“听说加岛在打仗?” “都是的租界里的事,跟我们没关系。”吴凌恒随口应付。 婉兮轻轻道:“毕竟加岛毗邻花田卫,和我们的地盘离的很近。” “我给你透个底吧,德国人要输了。”吴凌恒道。 婉兮一惊,“怎么会?!” “所以我说不要多管闲事,此事等他们战后,我们才好出面收拾残局。”吴凌恒见婉兮手里的都吃完了,又抓了两只串在竹签上的烤虾给她,“还有啊,陈法儒回北平了。” “你许给他一成股份,他目的达成了,自然就走了。”婉兮道。 吴凌恒道:“股份我没给。” “他们不肯出美金?”婉兮稍稍有些讶异。 虽然吴凌恒开价开高了,但是这个买卖绝对划算。 吴凌恒漫不经心道:“陈家哪还有钱,钱全都拿去当赔偿款了。” “保路的赔偿款?可不应该只是陈家出啊。”婉兮才不信陈家会当冤大头,去把别人的赔款一力都担了。 保路运动是个特殊的事,话说前清想要以铁路强国。 骗了一大堆商贾门阀的出钱出力建铁路,骗人家弄好了有经营权和使用权,实则是强行征收为国有。 这些人哪里愿甘当冤大头,然后揭竿起义了。 许多人都觉着前清亡国都是因为此事,因为全国各地保路运动闹的十分大。 那些出钱建铁路的,哪个不是富甲一方、有钱有势。 新ZF成立了,也是不能让民营铁路的。 可他们不想重蹈覆辙,一直商量着收回的时候,给一大笔巨额的补偿款。 只是款项太大,这些铁路一时都不太敢收回,只是暂时搁置的。 眼下怕是下了狠心,要全部收归国有。 吴凌恒道:“四大家族都出了。” “那他们岂不是近日里,财政上都很紧俏。”婉兮隐隐感觉这是个机会。 一直都很有钱的四大家族突然手头发紧,肯定很多事都有了无数限制。 吴凌恒坏笑道:“可不是,他们现在怕都是热锅上的蚂蚁,巴不得马上再找个钱袋子,把赔款的窟窿堵上。” “难怪你不跟陈法儒要别的,只是提钱。”婉兮知道吴系不缺钱,所以心底里一直好吴凌恒为什么管他要钱。 吴凌恒反手把她抱起,阔步进屋,“我们夫妻总聊这些不无趣吗?多做些闺房之乐的事,才是正途呢。” “可……可你不是中蛊了……”婉兮的脸涨红。 他把门一脚踢的关上了,顺手把她摁在床上,“陈姨娘帮我解了。” “夫君……”她乖顺的帮他解军装上的衣扣。 他把她旗袍的扣子也咬断了,“你说。” “夫君是圣族?”她轻咛道。 他不隐瞒,“嗯。” “有否被人追杀?”婉兮脱了他的衣服,放在床头。 他手撑着床板,眯着眼睛看她,“姓白的告诉你的?” “嗯,师父说的。”婉兮道。 吴凌恒柳眉一挑,“可告诉你圣族有九脉?” “说了。”婉兮道。 吴凌恒扯了她藕荷色的小兜,“他是炼丹一脉,炼的是不死仙丹,觊觎的人多了去了。我可不一样,我是偃师一脉。” “追杀他的人是为了……为了仙丹去的?”婉兮可从未听师父说过,他老人家会炼仙丹。 若是这样的话,师父他老人家说的话和夫君说的话就有了分歧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92章 小狐狸认爹记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吴凌恒将脸深埋进她的锁骨中,“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难怪师父躲躲藏藏的,你和段薄擎却不用。”婉兮忽然有些心疼白大人。 若非为了救她,他大可一直躲在鸟身里。 受金军阀的掩护,少了许多颠沛流离。 吴凌恒道:“圣族有八系之多呢,孔凌尘不就传承了制符一系。” “孔二也是圣族?”婉兮有些不可置信。 吴凌恒笑了,“他只是普通人罢了,是团绒点化了他。” “团绒点化的?莫非它也和师父一样?”婉兮有些乱了。 吴凌恒摸了摸她的头,“团绒也不是圣族。” “这样啊,我还以为团绒和师父一般,都是有人魂附在身上。”婉兮道。 吴凌恒浅浅的吻了几下,“那些耗子精应该是误打误撞进了制符一脉圣族的遗址,本身没有大的联系。” “世间之事机缘巧合,……”婉兮话为说完,被他挑逗的身子滚烫。 全身的肌肤烧灼起来,脸上也是红红的。 他捏了她的下巴,眼中燃着暧昧之火,“夫人莫羞。” “你那么对我,我……”她骨骼酥麻,过电一般不能自主。 他朝她耳垂吹气,“我们都成亲有日子了,怎么的还跟刚成婚一般。” “夫君,你不害臊。”她推搡了几下他。 他身子孔武有力,硬是把她揉进身体里,“既然媳妇都说我不害臊了,那我就不害臊的彻底。” 屋外狂风呼啸,下起了小雨。 只一夜,冷雨浇散了秋老虎带来的暑热。 冰冷的秋风吹进千家万户,许多人猝不及防添衣。 夜里都被冻伤寒了,传出咳嗽声阵阵。 婉兮有灵力护体,虽然被子薄了。 突来的寒气也是进不了身,反倒是吴凌恒紧张兮兮的找了冬被,裹在她身上。 裹着厚厚的被子,缩在他怀里暖暖的。 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睡梦中总觉得有只柔软的小手在摸她的脸,还一股毛茸茸的感觉。 婉兮一张眼,差点没吓得晕过去,“老鼠!!” 眼前是一张白色的毛茸茸的脸蛋,却生着一副人的五官。 脑袋上有一对耳朵,三角形的还会抖动。 “人家才不是老鼠,人家是狐狸!”那脸蛋的主人还会说人话,握紧了拳头一脸愤怒。 吴凌恒一把抓住他扎成马尾的头发,将他提起来,“你是怎么进来的?” 仔细一看他个头很小,顶多就是个半岁的孩子。 身上湿漉漉的,应该是被秋雨给淋了。 “走进来的。”他朝吴凌恒做鬼脸。 吴凌恒另一只手捏了婉兮手指上的养妖环,“小怪物,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半点警惕没有,把它放进来。” “除了我被封印的那段日子,从来没有任何东西能逃过我的眼睛。”眨么眼从养妖环里飞出来,对上那毛茸茸的小东西的那双碧蓝色的眼睛。 竟然生出了几分畏惧,身子微微往后一缩。 毛茸茸的小家伙对吴凌恒嬉皮笑脸,“爸爸,他只是幼年神兽,你不要对它凶。” “谁是你爸爸了?!”吴凌恒皱眉。 小东西笑得很狡猾,“妈妈说了,你就是我的爸爸。” “原来是跑来乱认亲的。”吴凌恒才不管他是小孩子,把他往窗外头摔去。 婉兮心疼稚子,张口要阻止,“别……” 一瞬间,这小东西身上冒出来白光。 脚在窗户边上一蹬,借力弹回来。 身姿之灵活,令人咋舌。 “爸爸,血浓于水,你不要对我那么凶嘛。”他回到吴凌恒的怀里,笑嘻嘻的摸吴凌恒的脸。 吴凌恒眼神邪冷一片,甚至闪过了杀机,“告诉我,你的娘亲是谁。” “娘亲就是娘亲,没有什么是谁不是的。”他歪着脑袋,一脸傲娇。 吴凌恒捏了他的脖子,“你这是找死。”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旁人子虚乌有的污蔑他,这带毛的小妖怪这样无理取闹,算是踩了他了痛脚了。 那小东西一直跟吴凌恒胡闹,一副有恃无恐。 见吴凌恒真的下杀手了,全力掰着吴凌恒掐着自己的脖子,“我真的是你的儿子,不要杀我,婉妈妈,救救我。” “没人能救你。”吴凌恒听他喊婉兮婉妈妈,反而更生气了。 手上的力道彻底没了轻重,这一下成年是头牛的脖子都要掐断了。 那孩子求生欲也强,“你没发现我们长得很像吗?我真的死了,你会后悔的。” 吴凌恒下手太重了,掐的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大小便也失禁,屋子里尽是狐狸尿的骚味。 “凌恒,他是长得跟你有几分相似。”婉兮小声到了一句。 吴凌恒蔑视一切的个性,偏生婉兮一开口,心就软了,“你不会真的信了他的鬼话吧。” 掐着那孩子脖子的手微微一松,不敢轻易下死手。 婉兮盈盈一笑,“自是没有,你不觉得他跟你很像,也跟大哥很像?” “大哥?你说的吴有匪啊。”吴凌恒乍一听大哥二字,还不知道婉兮说的谁呢。 仔细一想才记起来,哦,原来他还有个讨厌人的大哥呢。 吴凌恒掐着这孩子的脖子,就近来观察一阵,“吴有匪小时候不养在吴府,又鲜少拍照片,真是很难看出是不是像他。” “可是你们是兄弟,想来小时候生的也是相似的。”婉兮认真道。 吴凌恒冷蔑一哼,“我才不会和他相似。” “你看他生的这般样子,又说自己是狐狸,会不会是……”婉兮大胆猜测。 吴凌恒捂住她的嘴巴,“婉儿!!” “是了,我差点忘了,她都掉进魔井里了。”婉兮眼神黯然,抓着吴凌恒的手放下。 吴凌恒心如刀割,恨不得立时搂住她,狠狠的爱她,“若孔凤翎没有掉进魔井,你说这小狐狸是她和吴有匪的儿子,倒是有几分可能。” 该死!! 那个魔井深入修罗道,吴攸宁掉入以后半点消息也没有。 若这孩子真是孔凤翎和吴有匪在一起后怀上的孩子,那凭什么他的孩子不出来,出来的竟是那妖女的孩子。 “什么儿子不儿子,我是女孩!!”小狐狸愤愤不平道。 吴凌恒炸毛了,“你是女娃?!” “昂~”她道。 吴凌恒就跟有恐女症一般,把她直接扔出去了。 “爹爹,你又扔我。”她分毫也不生气,更不畏惧吴凌恒。 被丢出去了,又自己跳回来。 眨么眼兴奋的从养妖环里出来,“竟然是个小妹妹耶。” “你这个小怪物不会是见色起意了吧。”吴凌恒眯了眼睛。 眨么眼娇羞道:“讨厌,人家也是女孩子啦。” “……”吴凌恒眼神崩溃,扶额缓解。 婉兮盯着小狐狸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在它的目光中的确捉到了一丝金光。 金光锐利温热,正是天罡极阳之气。 婉兮摇了摇吴凌恒的手臂,“夫君,你感知一下她身上的气息,是不是有纯阳之气。” “嘶,还真有!!看来真是吴有匪那厮的孽种。”吴凌恒一脸不屑。 婉兮想了一会儿,建议道:“不日取引所就要开张了,我们把她带去,给大哥看看如何?” “你不怕何别枝心里别扭?”吴凌恒眼带邪色。 婉兮也觉得不妥,可是实在别无他法,“那孩子总是要见亲生父亲的吧。” —— 沪上,吴公馆。 吴有匪正喝着咖啡呢,忽然就打了个喷嚏。 别枝正在玩塔罗牌,抬头时眼神有点疑惑,“纯阳之体的人也会感冒吗?” “可能有人在背地里说我坏话吧。”吴有匪捏着鼻子忍一会儿,运了阳气在周身走了一圈。 热意灼烧身体,想打喷嚏的感觉自然散去了。 别枝闭着眼睛,煞有介事的算起来,“按照太阳牌的指引,骂你的人可能会是至亲。” “与其算这个,倒不如算算,我什么时候有后。”吴有匪勾了一下她的鼻子。 她眼里一下充泪了,“你明知道我的身体……身体偏寒……” “我逗你玩呢,别枝。”吴有匪知道别枝是为了她,身体才会偏寒不易受孕。 一直都没有强求有后,可一想到自己大限将至,骨子里又觉得悲哀。 别枝破涕为笑,“我也是逗你玩的,我和你尝尝双修,体内的寒气总是会和你身上的阳气中和,玄清大师说缘分到了,我就会怀上的。” “还是不要怀了,影响你的前程的。”吴有匪不想耽误她,轻轻的道。 别枝闭着眼睛摸塔罗牌,“怀不怀是老天说的算,又不是你说的算。” “那好,你说牌上说的什么。”吴有匪问她。 她算了一会儿,自己也有些惊讶,“这张……这张牌的意思是你的愿望早就达成,只是一直不知道罢了。” “难道是说我早就有孩子了?”吴凌恒对西方的占卜牌哭笑不得,自己以前可是洁身自好。 为了守住纯阳之身,可是被人一度认为不举。 别枝又摸了一张,脸色有点变化,“还很有可能是女孩。” “这怎么可能呢,我在你之前我……我从没有……”吴有匪有点说不下去,在别枝之前是有过的。 就是孔凤翎! 是孔凤翎害得他元阳外泄,不得不牺牲别枝。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孔凤翎掉进魔井,再也没机会出来了。 几日后,取引所开张前一天。 婉兮和吴凌恒领着一个满脸绒毛的小不点来了吴公馆,吴凌恒脸上带着又冷又邪邪笑意。 吴有匪看着觉得怪怪的,按说取引所开张之前他没必要来拜访啊。 老三那么恨他,来吴公馆定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大哥,许久未见,您容光焕发了不少。”不等吴有匪开口,吴凌恒先开口打招呼。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93章 小妖孽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吴有匪温温一笑,“你的阳寿马上要尽归于我,我自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说话间似有意若无意的瞄他的腕子,腕子上的咒文受到某种感召微微发红。 “哥哥这么着急要我的命么。”吴凌恒手腕上的咒文烧灼的疼痛,拿另一只手紧紧的捂上。 吴有匪手放在下巴上,“我是怕夜长梦多。” “再给我半年时间。”吴凌恒语调清冷。 吴有匪眼神变化了一下,“四个月最多。” “成交。”吴凌恒好像也不要太多时间,四个月就能让他觉得满足。 吴有匪眼神越发复杂,敞开门,“进来说话吧。” “打扰了。”吴凌恒语调干巴巴的,嘴上说着打扰了,却好像吴有匪欠他似的。 御猫阿花正趴在沙发上小憩,几个人一坐下来。 就跟触了电一样,浑身炸毛的弹起来。 吴有匪抽着九州香烟,眼神淡淡,“怎么突然来沪了?” “明天取引所开张。”吴凌恒歪着头道。 吴有匪慢慢的抽着烟,眼神迷离而又柔和,“军校有事,我去不了。” “无妨,吴家只要有一个人到场就成。”吴凌恒的眼神狡黠起来。 吴有匪感觉到不安,他这个弟弟有点客气过头了,“既然无意邀我去,定有其他是要说吧。” “没有,只是想你了。”吴凌恒说的冷漠。 吴有匪却肉麻的气鸡皮疙瘩,“想我就留下来吃晚饭。” “好啊。”吴凌恒欣然答应。 本来这么说话,是故意恶心吴凌恒。 谁知吴凌恒张口就答应了,弄的吴有匪有些措手不及。 “弟弟喜欢吃什么?”吴有匪见他肉麻,便说的比他还肉麻。 吴凌恒已经头皮发麻想吐了,还是一副慈祥样子的摸了摸婉兮怀中小狐狸的脑袋,“这孩子喜欢吃肉,多准备些肉类的就好。” “这孩子……脸上长有容貌,怕是个妖物。”吴有匪身上流淌着天师血脉,斩妖除魔是他的天职。 见小狐狸心里虽然觉得怪,还是禁不住职业性的评判。 吴凌恒捏住了小狐狸的鼻子,“他有狐狸妖的血统。” “狐狸妖?”吴有匪忍不住去看小狐狸,发现小狐狸跟婉兮并不亲厚。 婉兮能抱住他,完全是因为一手点在了他的要害处。 手底下的力道只要稍稍使力,这小东西的魂魄便会灰飞烟灭。 身体哪怕还有生命体征,也不过是个行尸走肉。 吴凌恒坏笑道:“大哥不会是动了斩妖除魔的心思吧。” “孔凤翎也是狐狸妖,脸上怎么也不见这么多毛。”吴有匪答非所问。 太怪了!! 三儿今儿为什么突然抱了一只小妖怪找他? 以三儿诡计多端的性格,此事恐怕还不容易善了。 吴凌恒扯了一下小狐狸的胡须,“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变异了吧。” “疼疼疼!!爸爸最坏了!!”小狐狸被扯痛了,眼睛里一下充了泪。 吴有匪突然觉得想笑,“他喊你什么?” “爸爸。”吴凌恒道。 婉兮和吴有匪关系微妙,轻易不发言。 进门就未多言,此刻张口道:“他是凌恒新收的义子。” “对,干儿子。”吴凌恒表情似笑非笑。 吴有匪更觉得有异,“倒是乖巧可爱,只是身上妖气甚重。” “我正考虑这一点呢,明儿要办大事,带在身边不方便。”吴凌恒道。 吴有匪一直就感觉前面有个大坑等着自己,此刻更觉不妙,“你该不会想……” “其实这事跟你也没多大关系,你不是没空要去军校么,他放在你家,也是你夫人照看。”吴凌恒肚子里的弯弯绕绕,花花肠子实在太多。 吴有匪哪怕心有警觉,也很难找到理由拒绝,“怎么突然想到找我来照顾。” “除了你,我还能放心谁啊。”吴凌恒故意恭维他。 吴有匪看不出有什么阴谋,嘴角微微抽了两下,“阿懒也可,法儒也行。” “孔二生母是被狐狸妖害死的,我可不敢找他照看。”吴凌恒就知道吴有匪会推脱,张口便回了。 吴有匪立刻道:“法儒呢?” “陈法儒回北平了,估计有日子不会回来了。”吴凌恒幽幽道。 婉兮忽然道:“大哥是不是不想帮我们照看啊,我也知此事给大哥和别枝添麻烦了,若不行的话……” “别枝在家都快闷坏了,闲着也是闲着,照看个孩子并无妨。”吴有匪一听是婉兮说话,本能的就答应。 答应了之后,又开始后悔。 心想着自己早就发誓再也不见婉兮,怎么就这么管不住自己呢。 婉兮一喜,“那您是答应了?” “我还要问问别枝,看看她的意见。”吴有匪心想着找别枝沆瀣一气,让她张口替自己回了这件事。 此事本来就怪怪的,绝对藏着吴凌恒的阴谋。 他抓起电话,交代下人房里的巧儿。 让她趁天还没有黑,到特供的市场买两只鸡。 一只拿来烤,一只拿来炖汤。 反正狐狸这种动物,不就爱吃鸡么。 不知不觉的,他已经开始为小狐狸考虑。 刚放下电话,就见别枝已经俏生生的立在他跟前。 他随口一句,“什么时候来的?” “你交代买鸡的时候就来了。”别枝道。 吴有匪揉了揉眉心,心事重重起来。 “你刚刚说什么要问问我的意见啊。”别枝好道。 吴有匪嘴角抽了几下,知道没时间跟她串通了,只好道:“就是……问问你,可不可以代为照顾这个孩子一段时间。” “时间不长,就两天。”婉兮道。 别枝眨了眨眼睛,“他是婉姐姐什么人啊,为什么要带来照顾。” 吴有匪心道,好样的,就应该这样多问。 不能什么事都一口答应。 “他是姐姐刚收的义子。”婉兮柔笑道。 别枝戳了戳小狐狸的脸蛋,小狐狸凶巴巴的要咬她的手指。 别枝连忙把手一收,“好凶的样子。” “你们夫妻明知在沪上会很忙,怎么不把他留在府里。”吴有匪问道。 婉兮无奈道:“他实在调皮,又依赖我们,逼不得已才带在身边的。” “如果他不咬我的话,照顾着也是无妨的。”别枝对婉兮的事从来都是有求必应的,对这个孩子却有说不出的疏远。 她秀气的眉毛轻微的蹙着,不是很容易让人察觉她有点不高兴了。 婉兮有点儿看出来了,道:“要不算了,他就是这般调皮的,我和凌恒再想别的法子。” “也好。”吴凌恒知道婉兮不想为难别枝,便顺势改了主意。 晚餐,长桌上点了蜡烛。 白色的餐布上布满了玫瑰花的花瓣,留声机里是白曼丽柔软的歌声。 大家都没有动餐具,只小狐狸一个眼睛发直。 嘴里流着口水,看着烤鸡上来。 不顾一切的掰了鸡腿,在嘴里撕咬起来。 他不过就是个半岁大的孩子,牙齿都没长全。 啃这么硬的东西,没两下就疼的捂着腮帮子流眼泪。 别枝吃了一小口土豆泥,小声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好像是肉太硬,磨了牙。”婉兮捏开他的小嘴。 口腔里油滋滋的,牙床肿了一大块。 小狐狸痛的脾气上头,挥舞着小拳头打婉兮,“你这个老巫婆,你就是讨厌我,才故意给我吃这个害我吧。” “我没有。”婉兮轻声道。 他一巴掌打在婉兮脸上,愤怒道:“你就有,你妒忌我娘亲。” “我妒忌你娘亲什么了?”婉兮无奈看着他。 虽然只是个孩子,但是力道很大,打的她的脸有些火辣辣的。 他又要打婉兮一巴掌,“我娘亲有我这个儿子,你却没有,你只配当我的后母。” “看来我放你一马,是放错了。”吴凌恒扼住了他小小的腕子,顺手就折断了。 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听的人都有点心惊肉跳。 本来是看着吴有匪的面子上,留了他一条小命。 居然打了婉兮一巴掌,然后还要再打。 回去就弄死,没有第二条路。 吴凌恒眼中的杀机,让吴有匪一下就起了一个激灵,“三儿,他只是个孩子。” “妖孽罢了。”吴凌恒生气的时候,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别枝抱了小狐狸到怀里,“这么可爱毛茸茸的妖孽,想来也不是什么坏的。” “你走开,不许抱我,讨厌!!”小狐狸被别枝抱着,也是很难受,用力踢打着要逃离。 吴有匪浑身僵硬的像雕像,还是不自觉地张口,“让我抱抱吧。” 在那一瞬间,婉兮和吴凌恒都是一震。 本来已经放弃了要把他交给吴有匪照顾,想不到他自己竟是要主动接近那孩子。 看来血浓于水不是没有道理的,小狐狸就算嘴上叫着吴凌恒爸爸,两个人之间依旧有十万八千里的隔阂。 小狐狸到了吴有匪怀里,其实也是很不甘愿的。 可是他身上的纯阳之气实在太厉害了,压的小狐狸没办法反抗,只能老老实实的呆着。 “你年纪太小,烤鸡是不方便吃了,我喂你喝点鸡汤。”吴有匪从来没有过孩子,根本不知道怎么照顾孩子。 一切都是发自本能,自然而然的盛汤喂他。 整顿饭下来都是很安静的,除了吴有匪跟小狐狸说话,再没有其他人说话。 饭后。 吴凌恒起身,“打扰了,我和拙荆该回去了。” “我送送你们吧。”别枝皱着眉起身。 吴有匪搂着小狐狸,“我也去。” “你就坐在这里陪他吧,别枝送我们就好了。”婉兮盈盈一笑,拉着别枝的手往外走。 别枝一路跟着,“婉姐姐,我心好慌。” “我知道,我不该带他来的,是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婉兮很是自责。 吴凌恒开了门,请两位女士先出门,“本来是想带走这小畜生,给别枝你省点麻烦的。” “谁知道他却对那小狐狸一见如故,往日他可是很讨厌妖孽的,那小狐狸……”别枝总觉得小狐狸和吴有匪有着说不清的联系,小狐狸留下了才觉得不舒服。 婉兮看了看吴凌恒,整理了一下措辞道:“那小狐狸可能是大哥的骨血呢。” “难怪昨天塔罗牌算出那个结果,你早说啊,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别枝听到了答案,反而松了口气。 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就算有匪在外面花天酒地、处处留情,也不该和妖孽有了孩子啊!他身上的血脉让他天生就反感妖孽,怎的还惹上狐妖了。” 听她这口气是完全能接受吴有匪婚后花天酒地,在外面跟人珠胎暗结。 好像也是以为,这孩子是吴有匪处处留情留下的。 “这孩子的来历一言难尽,我可解释不了,还是让他告诉你吧。”吴凌恒把自己的外套给了婉兮,扯着她上车。 婉兮在车里跟别枝挥手作别,别枝也挥了挥手。 回到房间内,小狐狸已经在吴有匪怀里睡着了。 “他们两个怎么说?”吴有匪问别枝。 别枝不敢跟吴有匪说的太露骨,只是十分委婉道:“婉姐姐说这小狐狸眉宇间和你有些相似,问我是不是因为这个觉着不高兴了。” 是哦!! 这…… 这妖孽和他长得真的有点像。 吴有匪心里大骇,面上却一派平静,“我也瞧着你好似有哪里不痛快,你是不喜欢这孩子?” “我……我是觉得这只小狐狸跟婉兮和恒儿根本不亲,反倒像是他们硬抓来的,我想……想……他会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别枝心里其实已经不别扭了,可能是因为昨日的占卜打了预防针。 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根本不爱有匪,只是依赖他罢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94章 腊月的合作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这怎么可能。”吴有匪盯着小狐狸那双倔强的眼睛,浑身不自在。 小狐狸噘着嘴,不屑一顾,“我有爹爹。” “你爹爹是吴凌恒,对不对?”吴有匪问道。 小狐狸一脸骄傲,“你知道就好,你连我爹爹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既然他是你的父亲,怎的又自称是你干爹,还把扔在这里。”别枝觉得这个小狐狸挺有意思。 小手摸了摸他的小耳朵,他龇牙咧嘴的要咬别枝。 对上她灵动的大眼睛,禁不住脸红,“他是……是受了楚婉兮那个妖妇的蛊惑,才会不认我的,等那个妖妇死了……我……” “等谁死了?”吴有匪这辈子的脾气,和善的都能上寺庙里出家做和尚。 唯一的逆鳞,大概就是婉兮了。 小狐狸有点被吓到,“楚……楚婉兮!!别……别以为你能吓到我。” “她好端端的,怎么会死?”吴有匪冷眸凝着他。 小狐狸有点怕了,扭过头去,“等我长大了……” “你要是有这个心思,长不大。”吴有匪捏住了他的耳朵,把他提在半空中。 小狐狸拼命挣扎,踢蹬双脚,“你这个恶人,放开我。” “还不快服软。”别枝轻喝道。 小狐狸一听别枝说话,就耳根子发软,“我错了还不行。” “这就乖了。”别枝轻轻抚摸小狐狸的脑袋。 小狐狸的脑袋不自觉地凑上去,斜靠在别枝胸脯上,“小姐姐,你可有男朋友了?” “我没有男朋友。”别枝道。 小狐狸眼睛放光,“那做我女朋友吧。” “但是我有丈夫了。”别枝捂着唇偷笑。 小狐狸很生气,“是谁?!” 别枝的眼角瞥向吴有匪,“他咯。” “可恶!!”小狐狸生气道。 吴有匪笑了,“你有何不满。” “你那么大一把年纪了,找个小姑娘不害臊吗?!”小狐狸怒然问道。 段薄擎带他们入修罗道。 吴有匪把他塞进别枝怀里,慢条斯理的泡茶,“就凭我有钱有势。” “等我长大了,我也会有的。”小狐狸如是说。 吴有匪饮了一口茶,抿唇道:“我等着呢。” —— 翌日的剪彩,定在上午十时。 艾毓麟和段薄擎都是军人,十分注重守时。 不到九点半就到场,到场之后才发现记者来的还要早。 一个个拿着纸笔,端着照相机,上前采访。 吴有匪虽然没到场,可是身边的亲信肖战龙替他来了。 九时五十分,婉兮和吴凌恒也到了。 偏偏是这个孔凌尘,外号阿懒的家伙,十点十分了还没来。 “不等他了。”段薄擎不耐烦了。 艾毓麟和孔凌尘是挚友,也深觉孔二之不靠谱,道:“剪彩。” 每人一把金剪子,剪开红色的绸缎。 “等等我,我来了。”孔二气喘吁吁的到来。 穿旗袍的礼仪小姐连忙给了剪刀,“孔二少爷,给您。” “谢谢啊,你真漂亮。”他接过剪刀,还不忘调戏一句。 调戏人家姑娘的一幕,和剪彩的一幕都被拍下来了。 明天总有一间报馆是报道他孔二少爷的花边新闻,他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有请艾公子说两句。”孔二剪了彩,马上捧艾毓麟去演讲。 艾毓麟有自己的智囊,几个人攒一份演讲稿。 张口就说的十分有感染力,说此间取引所乃是全国第一家自己人办的证券交易。 他国开办的公司、银行、洋行,都有可能因为特殊原因撤回本国。 但是自己人开的就不一样,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开取引所不为盈利,就为给大家一个保障,造福于命。 隔壁黑龙会开的取引所收取百分之十五的中介费,他们这家龙兴取引所,就收百分之五。 一会儿发完言,马上就开市。 想试一把的都可以试试,不想试的可以参加酒会。 不过酒会只让有军官证和新zf各部门持有工作证的员工才能进,其他人也就只能进取引所看看热闹。 顶多喝杯热茶,嗑嗑瓜子。 就算是这样,进去的人也很多。 酒水和点心供不应求,里面的侍应生忙的四脚朝天。 “别走,我们科长有话同你说。”清琳拦住了要离开的吴凌恒和婉兮。 婉兮看向孔二,孔二朝他们招手。 婉兮皱眉,“他找我们什么事?” “应该是要紧事。”清琳低头。 婉兮看向吴凌恒,耳语道:“要过去吗?” “走吧。”吴凌恒大概猜到是什么事,眉头紧蹙。 婉兮听他说走吧,还以为他是拒绝见孔二,要领她回去。 谁知吴凌恒径直朝孔二走去,孔二笑嘻嘻的勾住吴凌恒的肩膀,“我们进去里面办公室聊。” “你把事办成了?”吴凌恒问他。 他笑嘻嘻道:“没办成我能让你过来商量吗?我可是好说歹说,才说动他的。对了小婉婉跟着去没关系吗?” “你喊她什么?”吴凌恒三尸神暴跳。 孔二贱兮兮的拍了拍吴凌恒的肩膀,“吴少夫人!楚团长,楚长官!!” “她迟早要知道真相的,我瞒不住了。”吴凌恒说的时候,心虚的看了一眼婉兮。 婉兮的眼神冰凉似雪,弄的他心里很不安。 从前她只是为了报恩嫁到家里的小丫头,现在她是他心尖上的肉,是他的命。 他心里实在不懂,这辈子怎么就栽在这个小丫头身上了。 不! 好像不是一辈子,是很久很久呢。 取引所不对外开放的内部办公区是很大一片场所,走廊里七绕八弯的才走到一间会议室。 会议室不算很大,顶多也就五十平。 段薄擎已经坐下里面喝咖啡,眼神平淡的看着报纸。 “北边一直下雨,发涝灾的可能性很大。”段薄擎兀自道。 孔二担忧道:“吴兄可是夺了北地不少城池,应该会大受影响吧。” “什么大受影响,你懂不懂军事,这刚好是笼络人心的时候。”段薄擎撇着嘴道。 吴凌恒不说话,拉了张椅子,先让婉兮坐下。 段薄擎尝试催动蛊,发现已经控制不了吴凌恒,只好作罢,“倒是于橙庆,该头疼死了吧,刚吃了败仗,又发了大水。” “隆冬的时候,还有大雪灾。”吴凌恒冷不防道了一句。 孔凌尘愣了愣,恍然大悟过来。 忍不住为二人之阴险打了个寒噤,心里可怜起于系的于橙庆来了。 他咋那么倒霉啊,偏是夹在这两个人中间。 给段毒蛇当枪使了,又被吴凌恒打了个半死。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远离两个家伙,以免被他们两个较劲误伤到。 段薄擎喝水从来不会剩下,把杯子里的咖啡全喝了,“你得感谢我,在枣子山的时候,送了你那么多军械。” “是啊,没有您的馈赠,哪有我今日的大胜。”吴凌恒眼神淡淡,平静的看着段薄擎。 段薄擎一秒婉兮的手腕,发现她的腕表换了。 明显不高兴了,和吴凌恒淡然的表情一对比,显得特别沉不住气,“咱们也别寒暄那些没用的,我可以帮你找到儿子,但是……” “有条件是不是?”吴凌恒问道。 段薄擎道:“我要整个大明宝藏。” “没问题。”吴凌恒答应的很爽快。 反正大明宝藏是明朝的民脂民膏,又不是他的东西。 段薄擎道:“进去之前,我先得到一样东西,当做订金。” “你不会要凤凰蛋吧?那东西已经被卷入修罗道里了。”吴凌恒眯着眼睛,有些提防段薄擎。 段薄擎摇头,“我就要传说中万历帝,夜里总是要抱着才肯入眠的那只碧玺人偶。” “以前有这样的传说?”孔凌尘凑上去问。 吴凌恒把他的头推到一边,一字一顿道:“有的,相传那颗碧玺是一颗青龙蛋,后来落到皇族手里,被雕刻成了人偶的样子。” “那里面的龙胎还有命没有?”孔二好的眨了眨眼。 吴凌恒撇了撇嘴,“我怎么知道,万一工匠手重,一凿子刺死了也说不定。” “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段薄擎冷声质问。 吴凌恒眼神里带着邪色,“答应,不过小事罢了。” “还有一个条件,你和楚婉兮都要下来。”段薄擎目光扫过他们夫妻二人。 吴凌恒当即拒绝,“婉兮不能去。” “她必须去。”段薄擎呵令道。 吴凌恒眼中杀气腾腾,“到现在了还贼心不死,世间有万千女子,你怎么独看中她一个。” “我看中她的理由,和你看中她的理由是一样的。”段薄擎道。 婉兮身子微微一颤,想到了白大人说的圣族食慧灵之女魂魄的事情,“你……要在魔井里找机会吃掉我的魂魄吗?” “你说的什么傻话!!”段薄擎生气了,眼神冷的彻骨。 随即反应过来,婉兮知道了那个关于慧灵之女和圣族之间的传说。 段薄擎气哼哼道:“是又怎么样?反正都要被吃,吴凌恒骗你良多,被我吃,你心里还会好过一点。” “什么吃不吃的,哎呀,他让你们下去是因为……下面妖物厉害,必须有慧灵之眼才能击杀。”孔二一个头两个大,听不懂段薄擎说的什么。 只是知道他心里堵气,才故意火上浇油。 吴凌恒跟修罗道里最菜的异人打过交道,知道修罗道里的凶险,语气却不肯退让,“贪生怕死!!有我陪着,还不够吗?” “我是不会去送死的,若婉兮没去,我也不会去的。”段薄擎斩钉截铁。 吴凌恒沉默了一会儿,那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犟脾气居然收敛了,道:“几时出发。” “修罗道里的那些东西不耐寒,冬日里会疲倦许多。”段薄擎道。 吴凌恒掐指一算,道:“腊月十三,幕州见。” —— 此番去沪,呆了不过两天。 他们夫妻二人也没按约,去找吴有匪要会小狐狸。 兀自回了元术镇,许多日过去了。 吴有匪竟也没有派人来说,更没有把小狐狸送回来。 彼此之间心照不宣,将此事囫囵过去。 取引所生意十分的兴隆,每月都会有股东分红大会。 分红大会吴家只派清瑜过去做做样子,吴有匪也只是拍肖战龙,段薄擎老早回了段系。 宁苍匆匆露面一下,便火速飞回颖川。 没两个月,大河发了大水。 淹了无数良田、村庄,由于灾情提前宣传出去。 受灾的面积并不广,婉兮领着飞行队送了几次物资,当地粮仓配合开放了几次。 灾情一下就缓解了,吴家还拨了款子。 战后各种重建和社会福利都弄起来,于系现在简直比站前还要富足、安逸。 十一月份的时候,最北面发了雪灾。 吴系没有拨款,但是借着慈善会又赈灾了一次。 雪天冻死了一些流浪汉,不过当地军营很快拨出帐篷,成立了暂时的收容所。 反倒是留给于系的那一点的地盘上,全都是动乱和饥荒。 于橙庆被打的没钱了,自己都朝不保夕。 更别提自己城里的百姓了,导致大部分的人逃难离开。 自此吴系收的土地上基本安定,成了几大派系里地盘最大的一个,金系反倒成了第二。 —— 腊月七号,隆冬大雪。 幕城。 旧无旅馆的大厅壁炉里,火焰烧的十分旺盛。 清瑜激动之下,双手撑着桌面质问孔凌尘,“他们两个之间的合作,是不是您撺掇的。” “你到底是哪一方的人,你说了,我再考虑考虑是不是回答你的问题。”孔凌尘捏着手里的雪人,眼神专注道。 他心里到底是不甘的,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特工,说叛变就叛变。 看她的样子,貌似也不像是吴凌恒的人。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95章 走阴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我是什么身份,对您来说重要吗?”清瑜手指在掌心长长的伤疤处,来回的摩挲。 孔凌尘尝试和清瑜的本命小鬼沟通,却多次无果,“对我来说很重要,决定了我对你的态度。” 特别行动科对手下的特工有绝对的掌握权,他却对她完全的失去控制。 “算了,我的身份迟早会曝光,提前让您知晓也没什么差别。”清瑜拿出军官证,递给孔凌尘。 孔凌尘看着军官证上的编号,以及所属军团,眼睛瞪的贼大,“第一军团。” “讲道理,我们效忠的是同一个人,皆为天家办事。”清瑜合上了军官证。 孔凌尘立正站起,行了个军礼,“见过上尉大人。” 以他的出身和功绩,仅仅是个中尉,眼前这个女人竟然是上尉。 不过她来历着实不俗,竟是大总统阁下直属的中央军第一军团的团长。 “我的身份不宜公布,你还是请坐吧。”清瑜看的出来孔二有故意打草惊蛇的嫌疑。 这种事换了谁都会不开心,大总统阁下终究是对他不信任的。 在他的特别行动科,安插了自己的人。 孔凌尘缓缓的坐下,“这么说来,你的身世也是造假的。” “如果不然,也进不了特别行动科。”清瑜眸光清亮,表情沉稳淡然。 孔凌尘点了根哈德门,“不知道你出自哪个高门大家,能成为他的心腹。” “科长问这个做什么?”清瑜问他。 他低眉,淡淡的笑着,“纯属嫉妒,连我这样的身份,都成不了他的心腹。” “不好意思,此事并不在您知晓范围。”清瑜很清楚孔二问这些,是想通过她的背景挖出特别行动科其他大总统的人。 此事决不能透露半点,否则影响大总统的大计。 孔二看向她,“理解。” “现在,回答我,为什么促成段系和吴系的联合。”清瑜严肃道。 孔二似笑非笑,“大总统让你来问的吗?” “我现在全权代表他。”清瑜冷傲道。 此番样子像是垂帘听政的西太后,不再是唯他马首是瞻的女下属。 孔二挠了挠头,“我想分点大明宝藏。” “你们在此处碰头,果然是为了大明宝藏。”清瑜眼神如刀。 孔二捂着唇咳嗽两声,“你既然是大总统的人,他老人家一定也知道大明宝藏了吧。” “我将此事禀明与他了。”清瑜一板一眼的说着,像极了迂腐的ZF官员。 可没有从前半点风情万种,果然是一入官门深似海啊。 孔二挠头,“那就怪了,大总统身边能人辈出,怎么就没想到带走宝藏,充实国库呢。” “大明宝藏连萨满法师都无法靠近,一时也是没办法动的。”清瑜眼神里充满了警告。 孔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明白了,大总统是想分一杯羹。” “不!他只是暂时没有办法动里面的东西,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拿走。”清瑜一字一顿道。 孔二脸色也不好了,“那他老人家是想要全部咯?” “大总统看上的东西,你最好不要觊觎。”清瑜警告道。 孔凌尘失笑,“觊觎的是我吗?我只是想随便拿点小物件,大部分都还是段薄擎想要的。” “请立刻中指这次行动。”清瑜厉声道。 孔凌尘气的就差拍桌子骂人了,“这件事是我穿针引线的没错,但是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就算我死在当下,你想让那活阎王段毒蛇放弃到嘴的鸭子,你是在逗我。” “你务必要想办法,必要时,可以用非常手段。”清瑜的话暗示性很强。 孔凌尘气笑了,“你的意思是让我派人刺杀段薄擎?” “你可以这么理解。”清瑜态度强硬。 孔凌尘笑出了声,“你知道他是谁吗?没人能暗杀他,大总统若想阻止,自己去想办法吧。” “孔二公子,你这是起了反叛之意!”清瑜冷冽道。 孔凌尘向来都是贪生怕死的做派,此刻硬气了不少,“你爱怎么理解怎么理解吧,我孔家从来都是忠君爱国的,而且!大总统又不缺钱,他要这个宝藏做什么。” “基础设施和公共建设不要钱吗?军备不要钱吗?”清瑜反问道。 孔凌尘皱眉,“南北有吴系做公共建设,西东有段、金两系做公共建设,从来就没差过。” “再说军备,现在是和平年代。”孔凌尘这话稍有点强词夺理,眼下只是新ZF没有和任何一方势力起冲突。 各方势力名义上都归属于新ZF,只是新ZF并没有绝对的管辖力。 军备是必然补充的,公共假设倒是可以推给各地军阀去花钱。 不过吴系再是财大气粗,终归没有大总统舍得花钱。 免费的公家车,随处可见的电话亭,各大城市都有的体育场、公园,还有最昂贵的铁路和长途汽车。 大总统也不全是爱民如子,他要的不过是一个名声,这样社会各界才会尊敬他。 他的位子也能做稳,只是大明宝藏跟他又没关系,凭什么给他啊。 清瑜清丽的脸孔清冷一片,“孔二公子当真不肯帮忙?” “我想帮忙啊,可是实在没办法,还请上尉大人海涵啊。”孔凌尘装着一副苦瓜脸,其实心里十分不屑。 清瑜冷然起身,“好的,我知道了,我会把你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大总统。” “不送。”孔凌尘也懒得虚与委蛇,淡淡道了一句。 他吹了吹冰冷的双手,用力搓着,“这个冬天真是冷啊,南方都下雪了,北方的人估计要冻出毛病了吧。” “少爷,拿汤婆子暖暖手吧。”侍应生递给孔凌尘一个汤婆子。 孔凌尘白了他一眼,“我是军人,我需要这玩意吗?” “抱歉,少爷,我这就拿去倒了。”侍应生要去把汤婆子倒了。 孔凌尘念头微微一转,道:“算了,拿过来吧。” “哦。”侍应生把汤婆子给他。 孔凌尘抱住暖暖的汤婆子,心想着是人都逃不过真香定律。 原还想着他是军人,宁死也不会拿这种妇人用的东西。 可是暖洋洋的一抱到手里,就舍不得松了。 回了房间,他抱着汤婆子在椅子上一坐。 椅子前有一个正在蠕动的麻袋,他用匕首割开了麻袋。 麻袋里有个被蒙了眼睛,堵了嘴的少女。 他先把少女的嘴里的破布拔出来,准备帮她解开眼睛上的布。 少女拼命挣扎,差点把他咬了,“你是谁?为什么把我绑在这里?我可告诉你,我是吴家千金,金家的儿媳妇,你惹不起我。” “我怎么惹不起你了,你说说看。”他的手指玩味的在她下巴上一勾,脸上浮起轻浮的笑意。 听到他的声音。 少女身子微微一颤,呼吸变得粗重。 眼泪从蒙在眼睛上的布里流出来,哭腔也渐渐从嗓子眼里飘了出来。 “我的心肝儿啊,是我呀,想死我了,你怎么还哭上了,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孔凌尘解开她眼睛上的布,擦着她的泪。 她激动之下,话说的有点哆嗦,“你……你怎么把我弄到这里来了?你这是绑架。” “我太想你了。”孔凌尘把她抱住。 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受惊兔子一般的发抖,“被发现了怎么办?怎么办?” “不会的,你不要怕,他在西林城忙的头大,怎么有空管你。”他把她抱得更紧了。 她哭出了声音,咬住了他的肩膀,“那么久那么久,你去了哪里?整整一年了!!我早就把你忘了,你又来撩拨我做什么。” “从第一面见你,我就想和你一生一世的,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段,但是日后的日子长着呢。”孔凌尘真是天生的脸皮厚,兀自就要了人家一生。 她苦笑出声,“一生?你给的起吗?” “给的起,一定给的起,原谅我莽撞把你弄来,小采采,我实在想你,也怕你时间长了真的就把我淡忘了。”孔二把吴采采打横抱起,狠狠的压在床上。 吴采采吓得一脚踢到他胸口,泼辣的怒视他,“你……你这是害我,我不能的。” “亲亲总行吧,你太迷人了,我对你上瘾了,不亲你会死的,没你的日子我真的好无聊。”孔凌尘说着情话,浅吻着吴采采的脸庞。 吴采采明知道他是油腔滑调,可是偏生是对他一点办法没有。 眼角滑泪,躺着让他为所欲为,“我到底是母亲生的,跟她一般的没用,遇到油嘴滑舌的男人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的下场更是凄惨。” “我晓得了,你是觉着跟我在一起,下场一定不好。”孔凌尘划开了她裙子上的拉链,把裙子扔到一边。 吴采采双手护胸,“废话!!我们这是在偷情,偷情你晓得伐,金老狗知道了,会把我凌迟的。” “老金头不人道,让你嫁给死人,你自己还真当自己是金云澈媳妇啊,你是我女人,笨蛋,还偷情!!你跟他死人亲,根本不算。”孔凌尘用力捏了吴采采鼻子,气哼哼道。 吴采采凝视了他一会儿,身子微抬,浅浅的吻了他的唇,“要我做你女朋友也成,如果我被发现了,金老狗要我死,你得陪着一起死。” “好。”孔凌尘爽快的答应。 吴采采眼神变得冷冽,“他若要凌迟我,你也得找人把自己剐了,我多痛,你就多痛。” “这么狠心吗?”他凄然一笑,心中反而更怜惜她,这恐怕是斯德哥尔摩症吧。 吴采采的手指抚摸过他的脸庞,“我不信你,说实话,孔凌尘我不信你,你就是个浪荡公子哥,害我喜欢上你,弄得我……弄得我这样,我要是有事,你不该付出什么代价吗?” “说的很对呢。”孔凌尘若有所思。 吴采采真的是对他倾心了,也不管礼教法度,舌吻了他,“算了,算我倒霉。” “采采,我可以发誓咒血誓的。”孔凌尘在她耳边轻轻道。 她睁大了眼睛,“和我三弟手腕上的那血咒一种誓言吗?” “嗯。”孔凌尘道。 吴采采蹙眉,“大可不必了,我都认栽了。” “还是发一下好,你被家人抛弃在这里,那么孤独那么可怜,是该有个人好好疼疼你了。”孔凌尘摸出了藏在衣领下的刀片,在手里把玩。 她被孔凌尘说中心事,突然间心态崩溃抱住了他大哭出声,“我爹和我弟就是混蛋,他们都是混账王八蛋呢。” “是呢,我知道,我会疼你的。”孔凌尘保证着,手里的刀片割破了手腕。 誓咒悄然成立。 他的心被完完全全占据,发此誓咒除了给她安心,也是害怕自己将来会负她。 他不能负她,这个女孩太让人心疼了。 —— “真反常,往年幕城从来不会下雪的。”婉兮从车上下来,张开掌心接了一片雪。 吴凌恒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套在婉兮的脖子上,“天气越冷,越适合我们行动。” “这户人家里住着的就是你说的阴人?”婉兮看着傍晚点了灯的人家,小声问道。 那户人家家中漆黑一片,只是在窗前点了一盏煤灯。 莹莹烛火,摇摇曳曳。 看着有几分突兀,更是阴冷荒凉。 吴凌恒敲响那户人家破旧的木门,“我说过,要带你阴间一日游。” “专门提前来这里,只是为了这么个约定吗?”婉兮对去阴间一日游兴趣不大,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其实没有去的必要。 还不等吴凌恒回答,木门被举着煤灯的一个佝偻老头打开。 老头穿着墨蓝色的麻衣,嘴里咳着嗽,“吴少帅,您终于来了。” “这是酒钱,烦请您,带我和夫人走阴一次。”吴凌恒给了这老头一锭银子,眼神异常威严。 老头手微微一抖,是畏惧吴凌恒的。 嘴里咳嗽的更厉害了,咳了一好一会儿,在桌上放下了煤油灯,“我去准备,你们在此稍坐片刻。” 他似有腿疾,行步极为缓慢。 “还为查一样东西,我想看看阎王老爷的生死簿。”吴凌恒目送老头的背影,在婉兮耳边悄然道。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96章 下阴间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阎王老爷能够让我们看吗?”婉兮总觉得如此做法有违世间规则,并不是那么容易办成的。 吴凌恒嘴角上扬,“你真信这世间有阎王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婉兮是信这个世界有控制秩序的神的,毕竟不能只有妖邪之物吧。 有阴暗的一面,就有光明的一部分。 吴凌恒摸了摸她的头,“水镜分为三层,一层无妖无神,二层有妖无神,三层住着诸天神佛。” “我记得你说过,这个世界是一面水镜。”婉兮听的似懂非懂,远远看见里间的阴人正在点蜡烛。 她觉得有些害怕,整个房间给人的感觉就是阴森森的。 吴凌恒身上的阴气更甚,低头之际脸上的五官已经被抹去,“我们生活在水镜的二层,我理想中的世界是一层。” “一层只有人吗?”婉兮问道。 吴凌恒眼神阴冷,“是的,只有人。” “这么好。”婉兮有点羡慕了。 吴凌恒道:“有什么好,单调枯燥,所有的一切都用科学来解释。” “可是厉鬼害人,妖孽祸世,这样的灾难也都规避了啊。”婉兮亲眼见到这个世界上的人,被各种妖邪迫害。 本来着乱世战火就已经够让人受不了的,谁知这世间还有那么多的妖邪。 吴凌恒眼神愈发的邪异,“你不觉得最是邪恶的是人的心吗?” “但……也有良善之心。”婉兮觉得这个世间之所以美好,就是因为还有许多良心未泯的人。 吴凌恒早就看透了这世间的苦难和邪恶,轻轻道:“三个平行世界在这个年代,都是战火纷飞,不管有没有妖邪。你说是什么在作祟?!” “是人的欲念。”婉兮道。 若无人的欲念,如何会有军阀割据的局面。 每个人都想功成名就,都想统一中华,成就一番霸业。 不管是哪一个世界,受苦的都是百姓。 那一头正在办事的老头似乎是受了风寒,不停的在咳嗽。 咳嗽声愈演愈烈,听的婉兮有些不安。 婉兮小声问吴凌恒,“他这是怎么了?” “酆都阴气大,邪气入了肺,是会咳嗽。”吴凌恒见怪不怪。 婉兮捂着自己的肺部,“难怪我也有些难受。” “闭上眼,调整呼吸。”吴凌恒教她躲避邪气。 婉兮照办了之后,呼吸慢慢均匀。 那一头正在旧无旅馆中的孔凌尘,像是感染了肺炎。 在旅馆房间里不停咳嗽,手帕上还有咯出的血。 吴采采很慌张,“该不会是染了肺炎了吧?” “不会的,我有团绒庇护,不会生病。”孔凌尘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自己有鼠仙庇护。 生病这种事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鼠仙一脉全部灭绝。 吴采采给他倒水,“那是什么原因。” “我不知道,会不会是有人给我下毒了?”孔凌尘只能想到这一点。 完全不知道自己不停的咳嗽,是因为吸进了阴气导致肺部不适。 吴采采皱眉,“这可是你自己家的旅馆啊。” “可是我在此之前见过了清瑜。”孔凌尘怀疑是清瑜下毒,眼神变得阴狠。 他发着抖,咳嗽更加厉害。 吴采采觉得就算孔凌尘中毒,也不可能是清瑜。 看他满面红光,只是咳嗽。 倒也不像是中毒,反倒是受了寒。 虽然孔凌尘说自己不会生病,但是吴采采也不会全信,“我去给你加汤婆子,抱着会暖些的。” “谢谢媳妇,爱你~”孔凌尘给了吴采采一个飞吻。 吴采采笑着接了,肺部突然也觉得不大舒服,“咳咳咳……怎么我也想咳嗽,你不会是得了肺炎,传染给我了吧。” “你也不舒服?”孔凌尘去给吴采采把脉。 吴采采冷的发抖个不停,抱着刚加了热汤的汤婆子都无法受用,“都是你害的,该死的孔二。” “是是是,我该死,是我害了你。”孔二嘴上答应了,心里却半分不信。 给吴采采诊了脉,摸不出个所以然。 随后吴采采也开始咯血,整个人萎靡不振。 匆匆送去了医院,才发现许多人都有这个症状。 医院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全当肺炎治疗了。 吴采采很郁闷,“看来是今年太冷了,很多人都得了肺炎。” “可能吧。”孔凌尘粗通医术,但是真的看不出吴采采有什么毛病。 心想着自己过于小心了,把团绒留在了沪上。 若是带来的话,可让团绒看看。 如今也不是全无办法,段薄擎不消几日便会来幕城。 再说小屋里的阴人老头,因咯血咯的厉害。 晕倒在地上一回,吴凌恒也不管他。 等他自行醒过来继续干,那老头做的事情也很简单。 就像是布置灵堂,香案烛火都准备好了。 他递给俩人一套寿衣,“穿吧。” “要穿这个?”婉兮拿在手里都觉得沉甸甸的,实在是不想穿在身上。 吴凌恒已经套在身上了,一身绿色的寿衣上身。 加上没有五官,实在是可怕。 那老头不愧是阴人,对他这个样子斑点不怕。 弯下腰去,往棺材里铺。 那估计是一口合葬棺材,棺材特别的大。 铺满纸钱上去,都让老头忙活了二十分钟。 棺材旁边还有很多纸扎的物事,什么阴楼、牛马猪羊,轿子石桥…… “你穿寿衣还挺好看。”吴凌恒没头没脑的夸了一句。 婉兮穿着死人才穿的寿衣,里头两件是红蓝内衬,最外面是绿色的小褂外套。 瞧着真是渗人,她伸手摸着手指都有点抖。 听吴凌恒夸这个,反倒觉得头皮发麻。 那阴人老头也是夸了一句,“女要俏,应戴孝。” “你们俩个说的什么啊”婉兮觉得实在渗人,抱怨了一句。 老头微微躬身,弯腰道:“请入棺。” 他…… 他居然要他们进到棺材里去。 仔细看这老头手里还拿着很大一个黄铜铃铛,铃铛上浸透着血。 “这是黑狗血。”婉兮一眼就看出端倪。 老头一愣,随即笑了,“好眼力,你们躺进去就入了阴间,我会在适当的时机摇铃,提示你们回来。” “我们听到铃声,就要回来?”婉兮反问。 老头点头,“是啊,不会来,你们就还不了阳。” “好吧。”婉兮牵着吴凌恒的手进棺材躺下,缓解了不少紧张。 吴凌恒躺在她身侧,显得冷静淡定多了。 那老头一往香案上点了一炷香,身体里的灵魂就像外飘。 不过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直到阴人把引路香点燃了,漆黑一片的世界里才出现了一条通往阴间的道路。 吴凌恒不在她身边,黑暗中只有她自己。 她手里捧着一盏插着蜡烛的灯,在冷飕飕的阴风中走着,“夫君,你在哪里,为何……为何只剩我了。” 才走了没多少步,后面就听到脚步声。 婉兮整个背部都绷直僵硬了,她虽然上过战场杀敌。 胆子比男人都大,可是鬼神之事不可不敬畏。 比空气还冷的冷风从身边刮过,竟是有一队人马抬着白色的轿子从她身边经过。 抬轿子的全都是纸人,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头发寒。 本以为轿子就这么过去,一切都算了。 谁知坐在轿子上的人掀开白色轿子的轿帘,往后看了一眼婉兮,看到她之后道:“稍等。” 他怎么停下来了? 要干什么? 婉兮刚刚异香,就见那人嘴角上扬,坏笑的问她,“你在找丈夫?” “我……我……我和夫君一起……”婉兮哆嗦了。 他煞白的脸笑起来真是可怕,“殉情夫妻吗?到了阴间走散很正常,你来我身边,我做你夫君,我罩着你,可好?”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97章 尸殃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你看着有几分面熟。”婉兮觉着他的样子有几分熟悉,却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 那人怪笑着道:“即觉着熟悉,何不上轿来慢慢想。” “公子说笑了,妾身蒲柳之姿,配不上您的。”婉兮委婉拒绝。 那人面色一冷,“在阴间,还没人敢拒绝……” 一时间,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令人害怕的一幕。 “切,无聊。”嘴里咕哝了一句,放下轿帘坐回去。 白色的轿子快速的离去,洒了满路白色纸钱。 吴凌恒已然到了婉兮身边,“刚才那登徒子轻浮你了?” “我说他怎么突然那么害怕,原来是看到你了。”婉兮掩唇一笑。 吴凌恒手持白伞,遮在她头上,“我一个低微德偷生鬼,阴间还有鬼能怕我?” “说来你是偷生降世的,阴间的阴差会抓你回去吧?”婉兮小声问他。 他耸了耸肩,“会吧。” “那……那你还轻易的下阴间。”婉兮有些紧张起来。 吴凌恒好似没事人一样,“不被阴差发现,应该问题不大。” 阴路上雾气蒙蒙,好似走不到尽头。 两侧泉水潺潺,飘着莲灯。 “我们走了有一两个时辰了吧。”婉兮手腕上的英国手表,指针已经停了。 并不是时间静止了,而是他们下来的只是魂。 手表虽然还在,却失去了计时功能。 吴凌恒问她:“走累了?” “并未,我只是怕时辰不够。”婉兮解释道。 吴凌恒若有所思,“坐轿应该会快些。” 话音刚落,远处匆匆赶来一顶轿子。 轿子也是通体白色,由纸人抬到这里的。 只是一眨眼,就到了他们面前。 吴凌恒把婉兮打横抱起,抱上了轿子。 “这轿子……”婉兮坐在轿子上十分不安。 脑子里总想到刚才那个“鬼公子”在轿子上,垂下头来冲她坏笑。 吴凌恒搂着她的细腰,“是那阴人扎的纸轿。” “他手艺还真不错。”婉兮上下左右的观察,发现轿子用浆糊糊的严丝合缝。 纸人行进的速度快,几乎眨眼就到。 他们被放在了一个鬼来鬼往的大街上,鬼魂们也和婉兮一样,手里捧着一盏插着蜡烛的命灯。 眼神木讷无神,走路僵硬又机械。 吴凌恒先下轿,提醒婉兮,“千万不要离开我的伞下。” “这伞是用来遮住我身上阳气的?”婉兮问他。 他牵着婉兮的手下来,“毕竟是生魂下地,怎么也要低调些。” “还是你思虑的周全。”婉兮挽着他的胳膊,随他一起在街上走。 道路两边都是怪怪的建筑,有上古时代的神殿,也有外族住的城堡,还有两宋时期的建筑…… 各种各样的风格琳琅满目,看的婉兮都有点眼晕。 吴凌恒问她:“是不是地下和你想象中不同?” “卖包子啦,热腾腾的包子。”安静的鬼街上,竟有人在叫卖包子。 侧头看过去,还真有个卖包子的摊点。 包子汗津津的冒着阴气,可不像他说的热腾腾。 买包子的鬼特别的多,争先恐后的争夺。 不过就如此热烈的场面,除了叫卖声没有其他声音。 再往前走去,居然还有酒肆、羊肉馆子。 “阴间也有人做生意啊。”婉兮竟是发现了一座美女如云的花楼,楼内莺莺燕燕的美不胜收。 嘴角咧了咧,脸部的肌肉都有点僵硬。 吴凌恒手摸着养妖环,轻声道:“别去理他,幻觉居多。” “我看到的是假的?”婉兮惊了一跳。 吴凌恒道:“真亦假时假亦真。” 养妖环里的眨么眼一出来,围绕着婉兮绕了一圈。 前头的繁华消失殆尽,成了一片荒凉无人的乱葬岗。 往后看去,那满是漂亮女子的花楼孩子。 只是羊肉馆子不见了,成了一大间缠着蛛的阴宅。 婉兮好似明白了,“我知道了,这里的东西半真半假,只有一部分是阴气所化的幻术。” 乱葬岗处,明月高悬。 到处都是各式各样的墓碑,还有凸起的坟包。 瞧不见一个人,却有幽幽的笛声响起。 “那些鬼魂怎么都没到这里来?”婉兮发现两处虽然只隔着一条线,却是两个世界一般。 只有他们走进了这片乱葬岗,其他的鬼魂并未靠近。 吴凌恒邪笑,“那些都是刚死的,没忘凡间乐事的作乐鬼,怎会到这荒凉处受罪。” “鬼在阴间呆的久了,身上的烟火气也慢慢的散去吧。”婉兮能看的出来,在那一片繁华景中。 每个人状态都是不一样的,那些意志消沉的一猜就是死了好一段时间。 那些脸上还能攀上细微的笑意的,都是才死不久的。 阴间多待一天,面上的阴霾就会多一分。 吴凌恒心中邪念一起,打算吓吓她,“可不是,和阴间呆久了,好端端的人也会变得青面獠牙的。” “就像阎王殿那些小鬼塑像一般吗?”婉兮想着那怪模怪样的小鬼,心中很是后怕。 脚下忽然被莫名来的人手一抓,惊的她叫出声。 低头一看,从土里伸出一只人手。 血淋淋的腐烂的厉害,牢牢的抓着婉兮的脚。 吴凌恒一脚踩下去,就把那只手踩得细碎,“不自量力。” “下面有鬼?!”婉兮紧张的看着地面。 吴凌恒不由分说的把她打横抱起,“下面是阿鼻地狱。” “那只手要把我拉倒地狱里去!!”婉兮是真的感到害怕了,要不是吴凌恒在她身边。 她肯定就被那只手拉下去了,还好有夫君一路护着他。 他捏了她的鼻子,“爹刚授勋的上尉,怎的胆子这样小。” “胆子小就不能当上尉吗?”婉兮回元术镇没多久,便得了旅长的位置。 又因军功授勋上尉,加上慈善会、飞行队、妇女会之类的头衔。 感觉比吴凌恒还要派头,根本就是个光彩夺目的女人。 他嗤之以鼻,“胆小的人怎么上阵杀敌啊。” “那……大不了我把授勋的军衔还给爹。”婉兮是真的怕鬼,在吴凌恒怀里一副怂样。 吴凌恒被她逗乐了,“你怎的不说要让自己胆子大点,偏生要还了军衔。” “办不到的事情,我怎敢随便放下大话,还不如让你笑话我。”婉兮勾住吴凌恒的脖子,下巴靠在他肩上。 那副依赖他的娇憨模样,像极了她魂魄在蛋壳里重新孵化那时的样子。 他抱紧她的后背,“真是拿你没办法,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我才十七岁。”婉兮提醒他。 他才想起来,“差点忘了,你本来就是孩子。” 乱葬岗子特别大,一路都有怪手从土壤里不自量力的伸出来。 全被吴凌恒一脚踩烂,算是平安度过。 婉兮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和吴凌恒在一片静谧的林子里。 林子里的树上挂着很多吊死鬼,吊死鬼风干以后都结了蛛。 阴风吹过,铃铛一般摇摇晃晃。 “在阴间都能睡着,你的心可真够大了。”吴凌恒弯下腰,穿过一拍吊死的尸体下。 婉兮后怕的盯着那些尸体的鞋底,“我也不知怎的就睡着了,感觉那些雾气有催眠的作用。” “生前不珍惜生命把自己吊死的,死后都会被安排在这里。”吴凌恒眼中带着邪恶。 婉兮心里咯噔一下,“不能投胎吗?” “不能。”吴凌恒道。 婉兮垂头,“哦。” “哼!你当时悬梁要不是家人及时救你,如今怕也是挂在这阴森的森林里吧。”吴凌恒刚一说,林子里就传出可怕的女人的笑声。 抬头一看,有个吊死鬼低头朝婉兮怪笑。 她好像还认得婉兮,“楚大喜,呵呵呵呵……” “林婶儿!!”婉兮也是认识她的。 这个林家大婶家里四个儿子全部战死沙场,平日在家还会被男人打。 实在经受不住苦难,才悬梁自尽的。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婉兮的手握成了拳头,“好端端的谁会想到要自杀,那不都是让命运逼迫的吗?” “小丫头,你生气了?”吴凌恒有点诧异,感觉自己玩笑开大了。 婉兮噘着嘴,“我没生气,我只是……只是觉得……这世间苦难太多,人们受不住自缢,得不到上苍半点怜悯,死后……死后还要……” “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道理,以前我总觉得他们是活该的。”吴凌恒在转世偷生之前,从未体验过人世间的苦难。 可他生下来的时候,岳小姐就死了。 还是身怀六甲之时被山匪带走,在山寨里受尽凌辱。 救回来时已经死了,他却在这时候从岳小姐的肚子里爬出来。 一生受尽白眼,命中弱冠就得死。 几乎是把人世间几种极致的苦难,全都酣畅淋漓的享受了一遍。 婉兮一开始有些跟他置气,见他眼中苍凉。 也是恍然想起他的经历,手指拂过他冰凉的耳际,“这林子还要走多久,才能出去啊。” “我们到了。”吴凌恒定住了步子,目视前方。 前方有一巍峨建筑,高耸入云。 殿门和酆都林中那阎王庙很像,但是要大的许多许多。 高高的台阶上有许多白色的、灰色的、黑色的影子提着灯笼,上下匆匆的往来而过。 很难想象就这么一个威严的宫殿里,竟然没有阎王老爷坐镇。 婉兮小声问道:“那些提灯笼的,可是阴差。” “是阴差,不过也是一种兽类,叫尸殃,天生负责位置阴间秩序。”吴凌恒领着婉兮上台阶,那些提着灯笼的尸殃竟然会发现他们。 任由他们走完台阶,进入幽森不见底的大殿。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98章 得见生死簿 尸殃仿佛能感觉到人的目光一般,侧过脸看了一眼她。 那东西没有脸,就是黑漆漆的一团黑。 张开嘴巴的时候嘴没有嘴唇,更没有固定的形状,像是蚕蛹上扯出来的一个破洞一般。 吴凌恒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扭过来,“因为没有神,所以生出了一些秩序者来执法,维持平衡罢了。” “这个世界没有神,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天神的传说。”婉兮不明白这些传说的来源,他们在故事中惟妙惟肖。 就好似有人亲眼看见,将故事流传下来。 吴凌恒咬破了手指,把指尖的血擦在她的眉心,“只能说这个世界可能曾经有过神,后来又都没有了。” “神离我们而去了。”婉兮心里忽然空空落落的。 他眼底带着邪色和冰冷,“也有没有神,我们才过的更好。” “这样的话不好说出口的吧。”她有点紧张,五感变得特别敏感。 风吹起的时候,能感觉到自己每一根发丝的飘动。 他笑了,笑得有点邪恶,“曾经也有人妄图作为神,掌握阴间的秩序。” “后来了呢。”婉兮问道。 他挑眉,“你也看见了,阴间现在没有人执掌,一直自行运作。” “那人失败了?还是离开了?”婉兮问道。 他轻轻道:“全族被灭。” “啊?”婉兮一惊。 吴凌恒一字一顿道:“这就是自以为是的下场。” “是圣族!”她上下唇轻碰,无声道。 是圣族吗???!! 她在心里问自己,一个强烈的知觉告诉她—— 是圣族。 圣族的力量太过强大,很容易膨胀自封为神。 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圣族九系惹上了杀身之祸,可是这样严重的事情,她就算想到也不能问他。 吴凌恒带着她穿过雕龙的柱子,走到了阎王的桌案面前。 桌案上有很多册子,有的是堆放在一起的。 有的是翻开的,上面记录着大大的事情。 突然,进来一只尸殃。 手里提着灯笼,慢悠悠的过来。 吴凌恒拉着婉兮,站到书案的一边去。 尸殃瞄了几眼打开的那本册子上记录的东西,好想得到确认一般扭头离开。 到了外面,和一个来到阴间的阴人说话。 递给阴人一张令牌,要求他办什么事。 大概是尸殃让做的事情太多了,阴人着急忙慌的拿笔记着。 他瞄了一眼大殿中的婉兮和吴凌恒,想对尸殃说什么。 见吴凌恒食指竖在唇边不许他说出去,便缩了脑袋乖乖离开。 “那个阴人我认识,否则的话,我们就惨了。”吴凌恒上去翻了册子寻找着什么,反倒段薄擎那一页。 没有仔细看上面的内容,直接就撕下来了。 吴凌恒对婉兮道:“一起找找咱儿子的,你是他生母,一定比我找起来快。” “他叫什么?”婉兮嘴上问着,手里已经翻起了书页。 书页在吴攸宁那一页停下,她表情顿了顿。 吴凌恒道:“诗经有云,君子攸宁。” “倒是个好名字,他两岁了。”婉兮看到孩子的年岁,脑子里是茫然的。 什么时候怀,什么时候生 怎么办点印象没有!! 吴凌恒指着阳寿位置,“这子怎么没有生卒年。” “命中富贵的年岁,和七杀的年岁也都没写。”婉兮觉得自己翻到了一本假的生死簿。 吴凌恒想一会儿,找到了孔凤翎的,“我想可能是因为他在修罗道里的缘故,出来以前,一切阳间的机缘都和他无关。” “孔凤翎也是空白的吗?”婉兮瞄了一眼,果真和吴攸宁的一模一样。 吴凌恒声对婉兮道:“差不多该走了,此地不宜久留。” “我还想差一个人。”婉兮直接翻到了金氏,一页页的找寻。 翻到了金云澈的时候停了五六秒,上面竟然写着未转世,金宅阴府贵公子。 掌三百阴兵,阴地两百亩。 婉兮自言自语起来,“难怪瞧着那么眼熟,原来是金云澈。” 刚入冥路的时候看到的那怪异男人瞧着十分面熟,当时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现在看了这阴间的生死簿,才恍然想起来。 毕竟婉兮没有见过金云澈真人,只看过他死时在水中的惨状。 “你特意去翻,就为了找金云澈??!!”吴凌恒有点吃醋冒火,想修理婉兮这个丫头。 门前多了几声嘀咕声,让吴凌恒一下警惕起来。 吴凌恒低身提醒,“来了我不认识的阴人,咱们快走。” 眼角的余光一扫,书页上写着金云清。 金家男丁皆是云字辈,除了金云澈另外一个可想而知,那便是春莺生下的那个孩子。 “乱世人伶仃,一生凄苦,阳寿不能足十寒暑。”婉兮读出来的时候心惊肉跳。 这金云清那是岳姐转世,连玄清真人都说她福泽深厚,此生此世是来享福的。 吴凌恒一眼就看出端倪,取了毛笔就往上改写,“她这一页被有心人改过了。” “这是被人改过的,也太缺德了吧!”婉兮没想到生死簿还能随便篡改,仔细一看。 吴凌恒在书写的时候,毛笔是抽去他身上的血液。 以血液作为墨汁,改写了纸页上的内容。 一看门前,两个阴人正在对尸殃说着什么。 尸殃一听模样大变,块头大了两倍有余。 浑身冒着黑气的闯了进来,连带着殿中阴风呼啸。 婉兮急忙催促吴凌恒,“尸殃进来了。” “就差几个字了。”吴凌恒还差一个字没写完,尸殃已经到了近前。 吴凌恒打了伞,套在婉兮的身上,“把气息隐藏好,不用拿眼睛看它。” “那你你怎么办?”婉兮十分担心他的安危,开了大天眼去看。 吴凌恒被那尸殃的利爪刺穿了肩膀,白衣鲜血淋漓。 他喘息着,嘴里低吼叱责婉兮,“大天眼也不许开,这东西就是个睁眼瞎,你莫要主动招惹它。” 婉兮听话的把大天眼也合上,闭着眼睛站在这阴风呼啸的大殿。 整个过程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肩膀被一只血淋淋的手碰了一下,“婉儿,是我连累你了。” “不是的,要不是我非要看她,也不会这样。”婉兮是个很容易爱屋及乌的人,吴凌恒在乎的东西她都忍不住去关系。 能看生死簿的时间有限,她所能想到的竟不是自己的双亲父母,或者是在龙虎山修行的弟弟。 反而是吴凌恒心底深处最在意的人,岳姐。 “得亏你看了,我才知她的命运被人篡改了。”吴凌恒抱着她飞冲出去,衣裳在狂风中鼓舞。 婉兮闭着眼睛问他,“你都改了什么?” “19岁留学归来,眼见世间满目疮痍,济苍生于天下。”吴凌恒轻轻的说出来,婉兮却能感觉到每一个字的重量。 婉兮道:“我感觉岳姐有这样的力量。” “现在应该喊他金先生。”吴凌恒打趣道。 婉兮笑道:“不过是个奶娃儿,用不上叫先生吧。” “啊——”他闷哼一声,刺痛了她的心。 她按捺不住,睁开眼睛。 见到的是无数的尸殃把他们团团围住,尸殃长长的手抓刺穿了他的眉心c脖颈c后背 婉兮只觉得眼球被烈火烧灼一样灼痛,愤怒的低吼了一声。 打开了大天眼,灵体飞冲上去。 用灵力戳穿这些尸殃的要害,要害乃是灵魂精气集中之所在。 一旦被毁,魂魄就会灰飞烟灭。 一时间整个天空漂浮着如薄纸烧灼的碎片,狂风一卷如同下雪一般的缤纷。 杀完了这些魂,她的心灵受到了震撼。 虽然手上没有鲜血,可是杀孽终究是造下了。 杀的还是那些没有感情思想的执法者,对于对世界感触极深的慧灵之女是十分可怕的打击。 婉兮眼泪落了下来,“我杀人了。” “只是一些兽类。”吴凌恒来到她身后,将伞遮在她头顶。 婉兮回眸往他,嘴唇颤抖,“这样这样阴间会乱的。” “乱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况且阴间有自我修复功能,慢慢会好的。”吴凌恒安慰着她。 她的素手抚摸他身上的伤口,“你伤的这样重,可怎么是好。” “心疼啦。”他搂着她,缓慢的走进密林里。 她泪眼婆娑,又身心疲累,“你受这样重的伤,还怎么进修罗道。” “不是还有几天时间可以将养吗?没事的。”吴凌恒抚慰着她,心里忍不住替她烦恼。 方才真的是太自私了,为了给金云清修改命运。 惹来了那么多的阴间执法者,害了婉兮出手杀了他们。 如此杀孽对她来说,是会降下天罚的。 婉兮杀的尸殃起码有二十多只,疲累的昏睡过去。 冥冥之中听到了铃铛摇动的声音,还有那个阴人召唤的声音,“回来吧,快回来啊!!就剩下最后一刻钟,再不回来,神仙难救啊啊啊啊啊啊。” “娘,娘亲!!”婉兮是喊着娘亲醒过来的。 浑身被冷汗浸透了,人是从棺材里醒过来的。 身上穿着蓝色的寿衣,身下都是白色的纸钱,但是这里并不是酆都那个阴人家。 是她在元术镇的家,炉子上的砂锅里煲着鸡汤。 娘亲抱着弟弟坐在火炉前烤火,“婉儿,你终于醒了,你这次发烧烧了三天三夜。” “糟了!!我我没回去吗?”婉兮发现这里不是阴人的家的时候,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哪怕这里是她生父生母住的房子,也无法让她安心下来。 只要铃声响了没有回去,等于是没有醒来。 说明她 她 死了!! 婉兮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命灯十分的微弱,“惨了。” “什么惨了呀,帮娘抱着他,娘去给你盛碗热汤。”婉兮的娘亲把她弟弟硬塞到她怀里,兀自去盛汤。 婉兮抱着浑身冰冷没有温度,却朝她笑得弟弟,心里有说不出的害怕,“这这里不会是地狱吧。” 那夫君呢? 夫君又在哪里。 “来吧,喝汤。”她娘亲笑着给她喝汤。 汤看着没有半分古怪之处,但是用慧灵之眼一看。 汤里有白花花的脑髓,大颗的眼珠子,还有半截手指 婉兮觉得反胃,都快呕吐出来了,“我我不饿,弟弟一定饿了,要不让弟弟喝吧。”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99章 苍桀兽 婉兮弄的一身冷汗,退后了几步,“我我现在还不饿,待会儿再喝。” “等会儿就凉了,浪费你爹上山打猎的一番心意。”婉兮的娘不肯放她,非要她喝汤。 婉兮别无他法,碰了汤碗道:“好,我喝。” “这才是我的好大喜,你这孩子从就乖顺,从来都让我们省心。”婉兮的娘笑着夸她。 婉兮假意喝汤,目光斜向弟弟的面庞,“弟弟的眼睛没事吗?” 弟弟的眼睛明亮如星子,并不似从前那般灰暗。 “没事啊,怎么了?”婉兮的娘一头雾水。 婉兮垂头,心情有些压抑,“没事就好,他出生时眼眸青灰,我还担心有什么呢。” 为什么地狱如此的残酷,出现的是她温馨的家。 若是刀山油锅还好说,可以想尽一切办法闯过去。 可是在这里,她一点斗志都没有。 “你弟弟的眼睛一直如此,你是不是昏头记错了?”婉兮的娘摸了婉兮的额头,一脸担忧。 婉兮心里微微一凛,弟弟的眼睛竟然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如此说来,她和吴凌恒的缘分岂不是失去了维系的纽带 他们二人是因为弟弟天生眼盲,才意外在孩子沟结缘,如今失去了这个纽带便再无缘分了吧。 “镇上是不是有一户军阀人家,吴家。”婉兮问道。 婉兮的娘笑道:“有的啊,不过吴系和于系在打仗,吴大帅和吴少帅都上前线了。” “已经打起仗了?”婉兮一脸震惊。 看向窗外,外头烽火狼烟,战火已经蔓延到了元术镇。 婉兮的娘叹了一口气,“战况不好,吴系大败。” “怎么会吃败仗呢?吴家的三少爷可是军事奇才。”婉兮轻声道。 婉兮的娘更加惊讶,“吴家哪有三少爷,只有个大少爷,是不是军事奇才娘不知道,只知道他带兵打仗从来没赢过。” “那于系都要打上门来了,您还有闲心在家绣花c煮汤啊。”婉兮看着桌上绣了一半的花样,觉得事情发展的很没有逻辑。 婉兮的娘亲脸上的表情美滋滋的,“你马上就要做段家的媳妇了,谁敢刁难我们家,段爷的花轿这几天就会上门。” “哈?段爷的花轿。”婉兮一开始觉得突兀,想想也是啊。 既然没有吴凌恒娶她,就会轮到段毒蛇上门娶亲。 婉兮的娘亲喜上眉梢,“是啊,是啊,到时候我们举家搬去颖川。” “就我们这样的家世,段少帅也看的上?”婉兮泼了她娘亲冷水。 她爹在门外听到了,生气的进来,“好你个楚大喜,看不上我们家是吧?我还真告诉你,你出身在我们这样的家,一辈子就是这样的家世。” “爹,我没有没有看不起咱们家的意思,我是觉得有点门不当户不对。”婉兮看着爹手里的菜刀,莫名觉得有几分害怕。 菜刀泛着寒光,随着她爹走过来一步步靠近。 婉兮连忙求助娘亲,“娘,我只是好奇,您您快帮我跟爹说说。” “其实这件事也怪不得大喜,她恐怕还不知道段爷为什么娶她吧,这事还是她自己的功劳。”婉兮的娘虽然是地狱里的幻象,但看到亲生女儿求助,还是出言帮忙。 婉兮摸着下巴,想到了什么,“我记起来了,我时候救过段爷,是也不是?” “你记起来就好啦,当时段爷受了重伤,还好你出手救了他。”婉兮的娘亲笑道。 婉兮拍她爹的马屁,“爹,若不是我救了段爷,这仗打过来还不知要怎么办呢,您能看在我立功的份上,不要生气吗?” “你这个丫头,烧了三天脑子活泛了,说话都带着蜜。”婉兮的爹听了好话,自是不好发作,哼哼唧唧的就此作罢。 婉兮扶着额头,假装虚弱,“我头还有些晕,能在床上先躺会儿吗?” “我和你娘还要收拾东西,还有你出嫁的嫁妆,你要是没有太不舒服就照顾一下你弟弟吧。”婉兮的爹给她娘使眼色,要她娘把弟弟交给婉兮照看。 婉兮温笑,“没问题。” 弟弟交到了婉兮怀中,眼神里泛着明亮的光芒。 她搂着他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烽火狼烟,“想不到在幻觉里,吴系竟是吃了败仗。” “吴系本来就是要吃败仗的,是吴凌恒改变了命运。”一个稚嫩的却有几分邪异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婉兮一抬头,竟是弟弟那双明亮的眼眸在看着她,“你以为这些是幻境吗?你也可以当它是真实。” “你你是谁?”婉兮浑身发毛,恐惧的看着他。 他伸出手,手突然变长,在怀里就能摸到她的脸,“我亲爱的姐姐啊,你不是知道这里是地狱吗?” “你是地狱中的鬼?”婉兮惧怕的问他。 他笑得诡异,“我是你的心魔。” “我的心魔?”婉兮有些迷茫。 他的手摸到了她的耳朵根,“你的心魔是你的家人,还有弟弟。” “是啊,弟弟去了龙虎山,我又是军人极少有时间回家探望,我我其实很想他们的。”婉兮很轻易的就承认了自己的心魔,不过她也不觉得这是心魔。 只是思念罢了,每个人都会思念亲人。 弟弟的头颅靠在她的胸膛上,笑道:“你只要留在这里,就可以一直守着家人。” 忽然,她从这个房间里消失。 周围变得喧闹,吵吵嚷嚷的有好多人说话和爆竹的声音。 像是从睡梦中醒来一般睁开眼睛,她竟是坐在一尊花轿里面。 怀中还是抱着弟弟,弟弟撩开红盖头,“马上就要嫁去颖川了,我亲爱的借姐姐。” “是吗?”她撩开轿帘,往外头看去。 外头的确很热闹却不是在元术镇,看那些少数民族打扮的样子,应该是在颖川。 果然不是真实的世界,一眨眼想去哪就去哪。 “我问你一个问题。”婉兮问他。 他轻哼一声,“想问就问。” “你有没有别的身份?你不像心魔,倒像是很有主见的存在。”婉兮戳了戳他的脸蛋。 他居然脸红了,气道:“是!我有别的身份,说出来怕吓死你。” “你说。”婉兮道。 他道:“我我是这个地狱的主人。” “说谎,我夫君说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神。”婉兮道。 他目光闪烁了几下,“我是兽,苍桀兽。” “那跟我的眨么眼比起来,你也是伸手吗?”婉兮摸着养妖环,拿去给苍桀兽看。 苍桀兽气的粗重的喘息了几下,“这里是地狱,地狱知道吧!!你的神兽没带进来。” “可是只是想让你回答我的问题。”婉兮道。 苍桀兽嘴角咧了咧,“是啊,你的神兽厉害,我只是阴间的阴兽,你满意了?” “我没有要贬低你的意思,我想这地狱这么不好玩,你一定也呆腻了吧。”婉兮笑道。 他十分恼怒,气的满脸通红,“不要随意揣摩本座内心的想法。” “落轿,新郎迎接新娘。”轿子停了,媒婆掀开轿帘。 就见段薄擎一身戎装从马上下来,走来便把婉兮打横抱起,“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子,大喜。” “你不觉得大喜这个名字不太好吗?”婉兮试探他。 他阔步朝前,“叫楚风晴可好?” “就似你第一天见我似的,清风拂面,天气晴朗?”婉兮把之前段薄擎的原话反问地狱里的幻象。 他紧了紧她,“是这个用意,你连我心事都能猜出?” “我不是猜的,是我早就知道。”婉兮凝着他。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抱进了寝室,“看来你也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的情景,当时天气就是这般的好的。” “不拜堂吗?”婉兮问他。 他捏着她的玉手,道:“我们在上海登记过,已经是合法夫妻了,不兴大清朝的那一套。” “天色还早,要不要喝杯酒水在休息,况且弟弟还在这里。”婉兮单手搂着苍桀兽,笑盈盈的问段薄擎。 段薄擎扫了一眼婉兮怀中的苍桀兽,眼中有些不悦,“怎么把他带上了。” “他是这个世界的主人,这里的一切都归他管,我不该带着他吗?”婉兮说话很轻柔,但是句句都是软刀子。 段薄擎并非真的段薄擎,目光撞到苍桀兽的眼睛,竟然有几分要退却的意思。 真正的段薄擎冷傲不可一世,岂能轻易的低头。 段薄擎坐了下来,自斟自饮,“什么这个世界的主人,我不懂。” “我陪你同饮吧。”婉兮嗅了嗅酒壶里的酒,酒液阴气很重。 生魂喝了定讨不了好,和那碗“她娘”做的汤一般,她是无论如何也碰不得的。 说是同饮,不过是假喝,一杯一杯都进了段薄擎嘴里。 苍桀在一旁冷冷的观察着,段薄擎按说是幻象并不是痴醉,可是在苍桀眼神的控制下醉醺醺的。 他拉着婉兮的手,吐了她满脸酒气,“我终于把你娶回来了,这世间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为了你我在最困难的时候咬牙挺过来了,把段系那些有的没的旁系都剪除了。” “我想要和平。”婉兮淡淡道。 她心里也有几分揶揄,虽然是真心话,可犯不着跟一个幻象说话。 不过那阴人手里的铃声响了那么久了,也许她再也回不去了,一辈子或者生生世世都得在这里。 段薄擎咳嗽了一声,“你想要和平?这我也能给,我我解散段家军,你说好不好?” “挺好的。”婉兮没想到会说出这样耸人听闻的话。 大概真的段薄擎是不会这样的,毕竟只是幻象罢了。 段薄擎扯着她的衣角,孩子一样哭了,“风晴,只要你不离开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就算是我的命给你,又有何妨。” “你以为他是假的吗?他是段薄擎的心魔,还有你看到的其他人,都是你身边不同人的心魔,他们不是假的,你偏当时幻觉。”苍桀也与她。 她反而愈发喜悦,“这个世界没有吴凌恒,说明他没有心魔,是不是?” “他最大的心魔是你,楚婉兮!!所以他怎么可能出现。”苍桀睁目欲裂,忽然狂笑出来,“好好一个圣族喜欢上慧灵之女,是怎样一个冤孽,笑死我了,哈哈哈他要是没有感情,圣族早就复兴了。” “苍桀,我们做个交易吧。”婉兮冷冷淡淡道。 苍桀都笑出眼泪了,忽然止住笑意,“什么交易?” “你若在这里呆的厌烦了,我带你去外面走走,我知道阴兽不能离开阴间,可我有养妖环,你在养妖环里和神兽日夜厮混,沾染了祥瑞,日子久了也可以出去游荡。”婉兮开出了诱人的条件,只等苍桀兽入坑。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400章 阴间催人老 “就当是吧。”婉兮摇晃着酒壶发呆,心想着今生今世也不知道能不能离开地狱。 一旁的段薄擎醒了过来,蓦地抓住了她的素手。 婉兮吓了一跳,猛地看过去。 段薄擎喝的醉醺醺的,依旧带着很深的执念,“风晴,不要走,留在我身边,我真的太需要你了” “”婉兮凝了他一会儿,皱紧了眉头。 苍桀兽突然道:“我觉得地狱甚好,是绝对不会徇私舞弊的。” “随你,就算你答应我的交易,我也未必能从这里出去。”婉兮摸着酒桌上的型自鸣钟,所有的指针都是倒着走的。 地狱里的时间仿佛是倒行逆施,一切都跟原来不一样。 苍桀兽动了动唇,想告诉她其实还是有办法出去的,“你要真想” 天顶处冒出了一股纯金的光芒,刺得苍桀兽睁不开眼睛。 那一刻,苍桀兽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天神。 那个白衣蹁跹的男子落下,长长的乌发纷飞。 赤足踩在地上,虽然脸上没有五官。 却没有半分阴郁之感,反倒是有种说不出的威严。 男子冷眸扫了一眼段薄擎抓住婉兮的手,抽了腰间的三尺青锋。 抬手将段薄擎的胳膊斩落,段薄擎疼的大叫出声。 还来不及反抗,身子就化成一堆火焰烧没了。 吴凌恒拉住婉兮的手,就往上飞,“你迟迟不回来,可担心死我了。” “我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婉兮低头去看苍桀兽。 苍桀兽仰头望着,眼中充满悔意,“带我走,我我不要呆在地狱里了,这里太无聊了。” “机会只有一次呢。”吴凌恒淡淡道。 下面的苍桀兽绝望的哀嚎出声,飞奔追了上来。 他们一行到了云雾中,大片的白云里斜出着一只硕大的铜铃。 铜铃似被仙人摇动,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响声。 婉兮和吴凌恒虽铃而走,苍桀兽被狠狠的甩下了苍穹。 猛然间,她又进入了一片黑暗。 睁开眼睛之时看到了阴人那张老迈又阴森的脸,他停止摇动手中的铜铃,“只差一分钟,您就回不来了,好在有惊无险。” “今天是几月几号?”婉兮抬起手表,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和自己睡下去的时间一模一样。 窗外漆黑一片,说明自己至少离开了二十四时。 阴人阴笑道:“腊月十一。” 那岂不是整整过去了三天??! “我们在阴间呆了那么久?”婉兮简直不敢相信。 阴人的两眼笑弯成了柳叶,看起来怪吓人的,“你以为阴间是什么地方??你猜猜我多大了。” “六十多?不七十多?!”婉兮猜测道。 阴人竖起三根手指头,“哈哈哈哈,我才三十六!!不过按照阳间的时间实际上已经过去五十年了,哈哈哈。” “您为什么一直笑啊,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婉兮被阴人吓得发毛。 吴凌恒端着煮好的姜汤进来,道:“不用理他,他们阴人去的阴间多了,身体里就剩下两种情绪,不是哭就是笑,你难道想看他哭?” “不想。”婉兮摇头。 吴凌恒手持汤匙,喂婉兮喝汤,“难为你了,跟着我一起去那么凶险的地方。” “说起凶险,你还受伤了,你的伤”婉兮紧张起来,上前要检查吴凌恒的伤势。 吴凌恒把她摁住,逼她坐在棺材上,“先把姜汤喝了,驱散体内的寒意。” “哦。”婉兮应了一声。 吴凌恒手指在婉兮的肩头轻轻弹着,“还有两天就到腊月十三了。” “你的意思是要去旧无先跟孔凌尘会合?”婉兮仰头问他。 他手指从她的下巴滑过,“再过一个时,渡口会有船只停船靠岸。” “那岂不是要抓紧时间准备?”婉兮望着自己这一身寿衣,到现在依旧觉得瘆得慌。 吴凌恒给了阴人一个眼色,阴人识相的退出房间。 脱去了婉兮身上的寿衣,在她的素颜上吻了吻,“外面正在下雪,多穿点,把羊毛衣穿在大衣里面。” “嗯,好。”婉兮顺从他的话,任他帮她穿上毛衣跟外套。 吴凌恒现在反倒是像个伺候人的,帮她把皮手套都戴上了,“你在地狱梦见了段薄擎?” “那不像是个梦。”婉兮道。 吴凌恒眼神有些冷,“我说是梦就是梦。” “可我感觉那些全都是人藏在心底深处的心魔,不是吗?”婉兮抬头看他。 他沉默良久,双手叉着腰生气,“非要跟我作对是吧?” “好吧,那是梦。”婉兮叹了口气,不同他争执。 他转手帮她整理头发,又改口承认了,“世间每个人的心魔都会印射在地狱里,是梦又不是梦。” “那样地狱比上刀山,下油锅还可怕吧?”婉兮认真的问他。 他却转身收拾行李箱,许久才道:“那是让入地狱的人无时不刻在自己身边人和自己的心魔中受折磨,就算是兽类的苍桀见多了,也觉得吃不消吧。” 连婉兮也想到了,其实苍桀是想出来的。 只是使命让他变得固执执拗,后来吴凌恒来救她,苍桀兽当下就后悔了。 想要跟着离开地狱,却被无情的打落回去。 “到底什么样的人会下地狱呢?那里真可怕。”婉兮不由感叹。 吴凌恒这次回答的很快,“软弱的人。” “不是恶人吗?”婉兮问道。 吴凌恒轻哼一声,“像段薄擎这样杀人如麻的,按理定是要下地狱,可是他会下地狱吗?他不会,因为他是圣族。” “有一定实力和狡猾的人,都有可能避开地狱,不用受到惩罚吧。”婉兮突然觉得吴凌恒说的软弱的人才会下地狱,真是十分有道理。 吴凌恒提着行李箱,带着婉兮离开阴人住的地方,“相反受不了压迫自怨自艾自杀,或者伤害他人的人,死后更惨,要入那心魔地狱,永无止境的受折磨下去。” “听起来,还真是有些残酷。”婉兮幽幽道。 二人坐上吴凌恒事先雇的马车,黑夜里飞奔至渡口。 到了渡口,恰好遇到轮渡停船。 轮渡从酆都开到幕州,也是要两个多时的。 上了船在包厢里坐下,吃了两个茶叶蛋填填肚子,婉兮便靠着吴凌恒的肩膀沉沉睡去。 睡不过半个时,就因为梦见地狱里的景象又清醒过来。 睁开眼,看到吴凌恒正就着月光看一张十分老旧的书页,书页是从生死簿上扯下来的。 上面墨迹殷红,像是用血写成的。 只是字是比较难认的篆,婉兮看过许多书,算是博览群书的人。 看起复杂的篆来,也就认识几个字。 婉兮狐疑起来,生死簿上其他人都是用前清传下来的字体,看起来十分方便。 怎么就段薄擎的那一页是如此奇怪。 吴凌恒看着纸页也能感觉到她醒过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段薄擎他他是怎么转生的,上面有写吗?”婉兮心翼翼的问他。 吴凌恒就知道她不认得篆,毫无戒心的把纸页放在桌面上,“写了,但是我不能告诉你,省的你多心。” “好吧。”婉兮委屈的瘪嘴,心里却把这些篆都默记下来。 还好她自就跟着爹刻碑,最善于记住字体的形状,哪怕都不认得那些字。 月光隐入了云朵里,夜晚沉寂幽暗。 又过了一个时,进入破晓。 轮渡在缓缓靠近幕州,岸边只有几个人在等着接人。 尤其是个穿着白色旗袍的高挑女子,女子气质若白色玉兰。 盈盈笑着看着他们,等他们一下船便过去迎接,“你们终于到了,清瑜在此恭候多时了。” “难为你了,对了,你寒冬腊月的,怎么穿的这么少。”婉兮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披肩,给她披上。 她得了披肩,温暖了许多,看着婉兮的眼神稍有些不忍,“在特别行动科的时候我们都受过严寒训练,这点寒意不算什么,幕州的温度可不比北平。”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多穿点。”婉兮在清瑜的带领下,走进了一辆黑色别克车里。 清瑜负责开车送他们去旧无,“我已经见过孔二少了,不过段少帅还没来,你们这次相约来幕州,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啊?” “大明宝藏。”吴凌恒盯着怀表上的指针看了一会儿,抬头时,嘴角挂着一丝邪冷之笑。 清瑜从后视镜里看见,顿时有些发毛,“您要把大明宝藏给段薄擎吗?” “我有说要给段薄擎吗?”吴凌恒故意诈她。 清瑜在前面马路上,差点就撞到人了,急忙踩了刹车,“那您来找大明宝藏,为什么会和段薄擎见面。” “因为要把大明宝藏拿出来跟他做交易,所以约了他见面。”吴凌恒反反复复的吊她胃口。 弄的清瑜紧急刹车了好几次,开车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 等到了旧无旅馆,两人进了房间。 确定了房里没有窃听器,婉兮才声问吴凌恒,“清瑜怎么怪怪的?你好像也看出什么了,故意一直吊她胃口。” “以前我总是猜不到,清瑜背后到底是什么人,现在我大概能猜到可能是谁了。”吴凌恒脱了自己的外套,又帮婉兮脱外套。 清瑜当时无条件的跟吴凌恒从金陵回来,除了泄露过一次孔凤翎的被关在大牢里的行踪,从此以后都是忠心耿耿的。 实在可疑。 他一没对她有任何恩典,二没有控制清瑜的利器。 平白无故的怎能得一个训练有素的特工倾力帮忙,只能说她背后还有人。 婉兮也能想到一些,“她背后的人必在四大家族之中。” “吱吱吱!”几声耗子叫传入耳内,就见团绒从鼠洞里钻出。 看到是吴凌恒,又紧张的钻回去。 婉兮立刻开了慧灵之眼,脸却红了,“孔二住在隔壁。” “他住在隔壁就住呗,你怎么脸红了?难道他裸睡?或者找了粉头胡搞”吴凌恒漫不经心的问道。 婉兮垂头沉默了一会儿,轻轻道:“不是粉头,是是二姐。”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401章 恩怨揭晓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没想到吴采采胆子还挺大的。”吴凌恒听闻此事,既不惊讶也不生气。 瞧着婉兮害羞的娇颜,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那样辣眼睛的场面,还是少看为好。” “我早就不看了,只是幕州遍布金大帅的眼线,二姐也不怕被大帅发现。”婉兮是真担心吴采采,两天后他们就要跟段薄擎下井。 到时金军阀若瞧出端倪发起难来,可没法子赶回来救吴采采。 吴凌恒眼神轻浮,带着占有的冲动,“旁人的事我们可没空管那么多,顾好自己就行。” “说的也是,你伤重,快喝我的血疗伤吧。”婉兮柔顺的除去他的大衣,解开他衬衣的扣子。 吴凌恒一把将她抱起,“我这个伤受的好,又能喝媳妇的甜血了。” “叩叩叩——”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打断了他们。 吴凌恒很是不耐烦,“谁?” “送热茶的,外头天冷,二位刚从外面回来,正需要热茶暖身。”侍者在外面道。 吴凌恒有几分不快,不过很快隐忍下去,“进来吧。” 门没有反锁,一拉门把手就能进来。 “我没有打扰到二位什么吧?”侍者温笑着放下茶壶,鞠躬行礼。 吴凌恒搂着婉兮坐在床边,“怎么会?难得有家旅店服务这么周到。” “您二位还没用早点吧,需不需要我给你们送上来?”侍者礼貌的问道。 吴凌恒挑眉,“一夜没吃东西,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去拿上来吧。” “旅馆里准备有三文治,咖啡,如果您吃不惯,我们也可以帮您到外面采买。”侍者温笑的询问。 吴凌恒也不挑嘴,“就点你们旅馆有的吧。” “请稍后片刻。”侍者施施然离去。 吴凌恒正在兴头上被打断,心里火气是很旺的。 吻了婉兮的额头,又用牙轻轻咬了她光洁的脖颈,推开她道:“看来你这甜血我是喝不成了,偏生后好事之徒来打扰。” “不过是吃个早餐,一会儿……还可以做的嘛。”婉兮红着脸起身,整理好他凌乱的衬衣。 吴凌恒差遣道:“去吧孔二喊来喝茶吧。” “可是他……还在睡觉啊。”婉兮不忍打扰他们二人休息,更怕撞破那事变得尴尬。 吴凌恒却是坚持,“他是这次牵线的人,我们之间碰面也是该有的。” “也好,我去叫他过来。”婉兮最是听吴凌恒的话,只要他一坚持就立马答应。 理了理身上的旗袍,披了披肩出门敲孔二的门。 孔二搂着玉一般的可人儿正睡得舒服呢,听到敲门声实在不愿起来。 睁开眼睛就见到团绒满眼紧张的出现在床头,吱吱叫着提醒他吴凌恒和楚婉兮已经住在隔壁了。 孔凌尘一想便知,肯定是楚婉兮来敲门,“来了。” “没有打扰到你吧。”婉兮站在门前,盈盈一笑。 孔凌尘搓揉着鸡窝一样的头发,打了个呵欠,“哎哟,小婉婉,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瞧你这困劲儿,到我那去喝杯茶,解解乏吧。”婉兮请他去隔壁喝茶,正中了孔凌尘下怀。 孔凌尘蓦地见到婉兮,还没想到要怎么掩盖自己和吴采采共处一室的事。 婉兮把他请走了,自然不会发现采采睡在他的床上。 孔凌尘笑道:“好啊,那就去喝杯茶。” 他也没有洗漱更衣,穿着浴袍和旅馆的拖鞋就去了隔壁房间。 吴凌恒见他进来,热络的给他倒茶:“来,凌尘,坐下喝杯茶。” “你?吴少帅给我倒茶?!”孔凌尘浑身不自在,眼皮有点跳。 哪怕是大总统来了,这心高气傲的吴家三少也不会屈尊倒茶,他哪里来的这般体面让吴凌恒倒茶。 吴凌恒笑着道:“是不是受宠若惊了?” “你……你不会有什么阴谋吧?!”孔凌尘哪敢直接喝这杯茶,用自己灵敏的鼻子使劲嗅吴凌恒倒的茶。 嗅了十多秒,发现了其中猫腻。 他握紧了手指头,拧着声音问吴凌恒,“我没有得罪你吧,你往茶里下毒。” “我要是往茶里下毒,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吴凌恒随口就发下重誓,可见他真的不可能下毒。 圣族最重视的就是誓言了,他们发的誓言每誓必应。 孔二有些子不确定了,“那……” “这茶是你们旧无旅馆的侍应生端进来的,若有什么问题,应该也是你们孔家的手腕。”吴凌恒知道旧无旅馆背后的大股东是谁,才特意选了这家旅店下榻。 孔二一拍桌子,“这不可能,旅店员工没可能会下毒害你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孔老爷对我有杀女之仇,万一想伺机报复呢。”吴凌恒吹了吹茶水,端到地上的团绒面前喂它。 团绒明知道有毒,还凑上来喝了一口。 原地转了三圈,倒在地上。 孔凌尘一脸心疼,双手把它捧在掌心里呵护,“以前这旅馆是我爹掌管的没错,可他也因为我立了功,把旅馆的全部股份赠与给我了。” “如此说来,毒是你下的?”吴凌恒戏虐的看着他。 孔二脸上的表情变化了许多次,终于明白吴凌恒为什么请他吃茶。 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挖着坑等他跳。 他沉了面孔,“毒绝对不是我下的,我也可以发重誓以证清白。” “那倒不必,我信了你,可能是这里的员工被谁收买了吧。”吴凌恒从孔二的眼神中看的出来,下毒的不会是他。 然后又不是孔老爷,那到底是谁??!! 吴凌恒活了一把岁数了,向来自视堪破许多阴谋诡计。 眼下还真有点迷茫,弄不清楚此番在幕州还招惹了哪里的杀身之祸。 孔二觉得此事事关自己的清白,问道:“不知道是哪个侍应生给您端来的茶,我要把此事查清楚。” “一会儿他会带早餐上来,顺便来房中收尸。”吴凌恒双手抱胸,眼神阴冷道。 以前外人不知吴系的实力,胆敢弄些刺杀的幺蛾子。 现在他们实力得到展现了,还有刺客敢乱来,当真是快活的日子过久了皮痒了。 刺杀的事在如今的时局,分分钟都会演变成战事。 孔凌尘也双手抱胸候着,“那便静观其变吧!!” 少顷,刚才的侍应生上来。 看到吴凌恒和婉兮没有倒下,孔凌尘也坐在那里一块闲聊。 已经隐隐觉得不对,硬着头皮上前去,“二少爷也在啊。” “吴三公子邀我来吃茶。”孔凌尘不动声色道。 侍应生弯腰把咖啡放在桌上,“我事先不知道您会来,没有准备你的那一份。” “大清早的就那么忙碌,不如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喝一杯茶吧。”孔凌尘扼住了侍应生的手腕子,先把他控制住了。 侍应生脸色一变,想抽回手已经来不及了,“那怎么成,你们几个都是大人物,我这样籍籍无名的人如何能跟你们一块坐。” “你们家公子让你们坐下,你就坐下。”吴凌恒威严冷峻道。 侍应生心一慌,乖乖的坐下了,“我下面还有许多事要忙呢。” “喝了这口茶,你再下去。”孔二把茶硬灌进他嘴里,差点没把他呛死。 那茶里的毒药是十分厉害的化学制剂,比古代那些鸩酒、砒霜狠辣多了。 不到五分钟就会发作,发作后暴毙当场。 侍应生被生灌了茶水强摁在座位上,一开始还会挣扎,“放开我,二少爷,您这是做什么,我没有得罪你。” “我请你喝茶,用你得罪我吗?是你服侍的周道,我奖励你的。”孔凌尘在侍应生眼里看不到半点对死亡的恐惧。 随着时间推移,两三分钟后他便浑身抽搐。 孔凌尘借此逼问,“告诉我,是谁让你下毒害人的?我可以救你。”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侍应生七窍流血,鼻孔也没气了,却还能微弱的挣扎。 孔凌尘有点弄不明白,“你有事没事啊?” “没……没事,休息会儿……可能就会好。”侍应生竟然完全失去了一个人生老病死的痛楚,这让在座的三人都十分震惊。 婉兮道:“他是不是受什么东西控制了?” “是降头!!”孔凌尘给他一把脉,就查到侍应生身上的问题。 婉兮压低声音问道:“降头不是你们特别行动科从国外引进的吗?如果不是你的话,难道是南洋来了术士?” “哼,南洋的降头术被我特别情报科改良过无数次,这是改良后的版本,连死人都能控制。”孔凌尘说出此事的时候,婉兮想到的是当年的九翼道人。 九翼道人就想弄死吴军阀,然后用控制人的把戏把吴军阀变成任他操纵的傀儡。 婉兮不明白,“既然你说此事和你五官,你怎的还往自己身上揽,你到底是要陷害自己呢,还是要想办法脱罪。” “你忘记了一个人,她也来自特别行动科,但是我管不了她,被她生生从纪律森严的特别行动科脱离出来。”孔凌尘手抓着茶杯,把茶杯都捏爆了。 婉兮脱口而出,“难道是清瑜?不可能吧,她……她那么忠心对凌恒,怎么会下毒?” “因为我们要和段薄擎合作,她上头的人不喜欢,为了阻止,只能杀人。”吴凌恒一点就破,想到了其中的关窍。 婉兮低头思索,“是了,你说过清瑜上头还有人,她曾经救过孔凤翎,会不会是孔……” 此事猜来猜去,又弄到孔凌尘老子头上。 弄的孔凌尘有些烦躁,他冷道:“你们忘了一个人,那就是大总统阁下!!” “大总统?!他……他会做这样的事吗?”婉兮的映像中大总统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人,在乱世中依旧爱民如子,十分的痛恨战争。 毓秀那样的好姑娘,就是大总统言传身教培养出来的。 孔凌尘被清瑜陷害差点背锅,心里早就看透了大总统的为人,道:“我和我家老爷子在特别行动科下的每一道命令,都是为了他艾氏家族,包括九翼道人的事,狐狸妖的事……” “这个我相信,你们不过是鹰犬和爪牙罢了。”吴凌恒冷不防道。 孔凌尘眼睛有些充血,“这一招实在毒,如果毒死你们也就罢了,没毒死就要我们孔家背锅。” “唔,这么久都没把能把她收为己用,也怪不得大总统,怪我无能。”吴凌恒颇有些自嘲,又觉得有趣。 大总统啊! 以前派特别行动科的九翼道人来,弄了尸妖搞乱元术镇,想刺杀吴军阀。 后来又派了清瑜做卧底在他身边,真是看得起吴系。 婉兮读懂了吴凌恒的眼神,“大总统既然这么给面子,那我们吴家只好跟他对着干,他想要什么,就不让他得到什么。” “姑姑说……姑姑跟我说过,她查出来母亲……母亲身上被人下了一种囚困灵魂的阵法,那阵法正是来自特别情报科。”吴采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光着脚站在门前。 孔凌尘如遭雷劈,缓缓的送开死在他手里,却中了降头还能动的侍应生,“采采,你……你……” “我在你身边目的也不是那么纯粹,我……我有一部分原因,也是要调查……妈妈的死因,我……”吴采采扭过了头,她很想流泪,这些话她本来想永远藏在心底里。 可是今天发生的这一切,让她无法继续隐瞒下去。 被放开的侍应生呲溜一下,顺着楼梯壁虎一样往下逃窜游走。 吴凌恒冷怒道:“不能让他逃了。” “碰!”婉兮立刻起身,朝侍应生后脑勺上连开数枪。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403章 亲授手令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C96打在后脑勺上,一下就是一个血洞。 接连几枪下去,把那个侍应生的头都打爆了。 在没有头颅的状态下,他依旧飞快逃窜着。 “别管了,他已经被降头彻底控制了。”孔凌尘摁下婉兮的枪,微微皱眉。 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刚见时虽然倔强。 可是不会杀人,后来参军了变得杀伐果决些也是必要的。 但是眼下竟然如此虐杀一个逃跑的人,简直超乎了孔凌尘的想象。 是什么改变了她? 婉兮也发现自己哪里有些不对头,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头。 方才开枪射击的画面,一遍一遍的在脑海中闪现。 好重的戾气?!! 虽然知道侍应生已经死了,可是就算是对待尸体,也没必要如此的打击。 头有些晕,她感觉自己想风筝一样。 脚下站不稳的要倒下去,吴凌恒及时搂住了她。 四目相对,他笑容淡淡,“没事的,去过了地狱,总会沾染点邪气的。”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我……”变成了十恶不赦的魔头。 婉兮刚才举枪射击是一瞬间的本能反应,她真的怕这样的戾气会一直存在,让她下手狠绝。 孔凌尘打了一通电话下去,让人上来擦洗干净楼梯的血迹。 并且将有毒的茶水收起,送去化验。 吴凌恒看着旅馆的工作人员收拾,重新叫了一杯热茶给婉兮喝,“大清早的叨扰孔二少了,你回去休息吧。” “采采,我们走。”孔凌尘拉着吴采采要回房,吴采采却站定在原地没动。 孔二这才想起来吴采采刚才说的话,突然觉得有点心酸,“如果你有话对凌恒说,就先留在这里聊聊,我下去给你买早餐。” “不用了,我今天不想吃早餐。”吴采采态度很冷淡,看都不看一样孔二。 孔二愣了一下,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吴凌恒耸了耸肩,“你没必要对孔二那么冷漠,娘死的时候,他才多大啊。” “两岁,或者三岁。”吴采采有点站不稳,扶着门框滑到在地上。 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上,又是伤心又是害怕。 吴凌恒放下手中的茶杯,“所以娘的死跟他肯定无关,顶多跟你未来的公公有点瓜葛。” “此仇不共戴天,我怎能再和孔家的人有瓜葛。”吴采采咬住了嘴唇,大声的吼道。 隔壁的孔凌尘听得清楚,心儿微微一颤。 团绒心疼他,跳到他手心里打滚。 他摸着团绒,是真的伤心透了,“采采以后都不会理我了。” “吱吱~”团绒叫了两声。 吴凌恒没当回事,“我要是你,我肯定不在乎这些。” “我不信。”吴采采别扭道。 吴凌恒挑眉,“大仇要报,男人也要。” “你让我即杀孔老头,又要和孔凌尘在一起?”吴采采眼神越发的怀疑起来,怀疑吴凌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吴凌恒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孔老头顶多是帮凶,得先杀了老金头,才能勉强觉得畅快些。” “还有一年半,就到了你说的三年之期,可我总觉得等不及了。”吴采采气恼道。 想到金家设计母亲岳零落,让她在土匪的山寨里受辱致死,就恨不得要把他金家全部斩尽杀绝。 吴凌恒道:“现在事情有变,怕是要不了那么久。” “你要和段薄擎联手诛杀老金头吗?”吴采采想到的是段薄擎和吴凌恒的合作。 吴凌恒摇动食指表示否定,“段系会和金系结盟,吃掉我们。” “你不是要和段薄擎合作吗?怎么……怎么那毒蛇还要跟金系结盟,那还合作个屁。”吴采采气的要死,不愿吴凌恒和段薄擎合作。 吴凌恒眼神冷漠如刀锋,“我和段薄擎合作的是别的事,跟军事无关,并且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 “你要去哪里?”吴采采问他。 吴凌恒不回答她的问题,从口袋里给了她一个信封,“这是我的手令,唐放那里有我的信物,刘闯那里有我的录音。” “你……你这什么意思?”吴采采听的云里雾里,不知道他说的信物和录音是什么鬼。 打开了装着手令的信封,才知道吴凌恒的意思。 这是在紧急时候的二手准备,以最快的速度把军权交给吴采采。 吴采采看到那么大一个军权在自己手里,有些恐惧,“我……我不成的,我根本不会那些,我就是个笨蛋,我从小女工也不好,谋略也不好,枪打的也是烂的很。” “所以你身边得有个厉害的陪着你,他若在那个时候依旧坚挺的站在你身边,就嫁给他,给他生一堆孩子。”吴凌恒明明是弟弟,却兄长一般的教导她。 她觉得太荒诞了,更束手无策,“他万一靠不住呢?” “那就不给他生孩子,你啊,同吴系一起死,或者在老金头身边一辈子当个木头人。”吴凌恒给了她战败后的两个选择,冰冷的眼中染上一丝幸灾乐祸的笑。 吴采采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兵败了这种事要全家灭门的,居然这么高兴。 吴采采觉得他疯了,“你明知道段系和金系要联合,你还要走,你他妈的有没有大局观。” “我没有大局观啊,我心里只有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孩子,所以只能靠你了。”吴凌恒承认自己的失败和无能,而且丝毫不怕吴采采拿这个讽刺她。 吴采采算是母老虎碰到卷在一起的刺猬了,不知道从何下口,“你太坏了,你每次都为了自己偷懒,把我推到火坑里。” “吴采采,我这是在拯救你,若没有我,你能遇到真正喜欢你的如意郎君?!”吴凌恒坑的吴采采颠沛流离,反而觉得自己立功了。 吴采采哭的稀里哗啦的,抱住了婉兮的胳膊,“婉儿,你来评评理,这个混账王八羔子,是不是故意欺负我。” “他不是故意欺负你,我们……我们这次下阴间了,看了你和孔二的生死簿。”婉兮曾经把吴采采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数次舍命相救。 不过这一次却为吴凌恒和整个吴系,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在阴间太仓促了,就看了几个人的命运。 他们二人连自己的命运都没看到,说起来还真是有点讽刺。 吴采采哭的正伤心,还打起了嗝,听到自己生死簿被他们二人看到,吸了吸鼻子,“那上面写了什么?” “写了什么不重要,命运这种事也是事在人为,有的人高寿九十九,偏偏爱作死,也是会短命的。你们命运联系在一起,你若不珍惜他,也是会……会不好的。”婉兮小声劝解她。 吴采采头埋在婉兮的膝盖上,跪坐在地上啜泣,“我刚才说了那样的话,他还会爱我吗?我真是个作死的人。” “我觉得……你应该相信他,你可能在金家受惊太多,才变得没那么容易相信人吧。”婉兮是一个非常细腻的人,很能体察别人的内心。 尤其是她在幕州暂居的时候,和吴采采共同经历了大宅子里乱七八糟的事。 吴采采咬住了后槽牙,“我不敢爱他,若是爱了,我满心满脑子都是他,会更蠢的。” “要是旁人我就不劝了,阿懒,应该值得托付。”婉兮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托付是对还是错。 可是前路已经别无选择了,若孔二不是值得托付的,整个吴系都会葬送。 当然,他们也能选不走。 不走可以吗? 婉兮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没有答案。 心想着还是让夫君做决定吧,吴凌恒要做什么,她跟在屁股后面当个小尾巴就好了。 吴采采叹了口气,“我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相信阿懒,要么……我一辈子当金云澈的冥妻,做个听话的鹌鹑,看着吴系亡。” “你做不了鹌鹑,你心里有杀木大仇。”吴凌恒一针见血,说出了吴采采退无可退的理由。 吴采采恍然醒悟,满脸泪痕的仰头。 注视了一会儿吴凌恒,步伐蹒跚的爬起来,扭头就往孔凌尘的房间去了。 孔凌尘的房门只是关着,并未上锁,一拉就开。 他在房里也很焦急,隔壁吵架的话只能听个大概,也就是他们几个咆哮的时候。 其他正常说话是听不清的,若没有婉兮的大天眼在,还能派团绒去偷听。 他不知道吴凌恒到底跟吴采采说了什么,更不知道他们要把军权交给他。 孔二自视一辈子运筹帷幄,可惜吴家这几个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把军权交给外人,真是想破脑子也不会想到吧。 “我……我回来了。”吴采采推开门,慢慢的走近孔二。 孔二望着她,小声道:“来收拾东西的?” “我是被你掳来的,哪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吴采采进卧室换衣服。 少顷,才从卧室里出来。 换上了一身中性西装的她,有一种干净利落的美。 孔二心里真的难受极了,“要回金府?” “我要去上海。”吴采采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要去沪的话。 孔凌尘惊了:“你一个人怎么回去?” “你可以送我回去!”吴采采道。 孔凌尘大部分家底都在沪,沪就是他的大本营。 回去自然是好,可是现在不是为了段薄擎和吴凌恒的同盟来了幕州,这段薄擎还没来就要走? 孔凌尘纠结了一会儿,道:“那得等段薄擎来了,我把事情处理好。” “你送我去沪,会得罪老金头,到时候你就是金系的敌人了。”吴采采眼神淡淡。 孔凌尘这才发现吴采采是话里有话,“采采,你……你这是要跟我私奔去上海啊。” “怕了?”吴采采冷冷的笑。 孔凌尘真是全身发毛,“嗯,我是真的怕,你也知道我很胆小。” “以你孔家的实力,还怕老金头?”吴采采心里感到失望,想着婉兮和吴凌恒是不是搞错了。 这个家伙怎么可能为了她,公开和金系为敌。 孔凌尘犯怂起来,九个马车都拉不回来,“我们孔家虽然看起来家大业大,可是我只是二公子,我无权无势,他碾死我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看来我是回不去了,一会儿送我回金府吧。”吴采采被拒绝了,也不哭也不闹,淡然的让孔凌尘送她回去。 孔凌尘刚才智商下线,可是到了这会儿好像有点开窍了。 金家犹如魔窟一般,她不会想那么快回去的吧? 而且他把她弄出来了,就没想过送回去。 孔凌尘忽然坏笑起来,“当然要送你回去,可是普通的送可不行,旧无外面全都是情报部的,你一出去就会被抓了审查。” “我知道,所以让你想办法。”吴采采看到他脸上的坏笑,微微蹙眉。 孔凌尘手指在吴采采下巴上勾了一下,“需要一点时间准备,你可能要在这里暂住几天呢。” “几天?”吴采采少有的理性,非要知道几天。 孔凌尘把给她一张隐藏气息的符纸,脸上染上邪色,“这我可不知道,有可能是十天,也有可能是二十天,要从情报部眼皮子底下运人,实在不易。” “这什么?”吴采采皱眉看着那张符纸。 孔凌尘道:“隐藏气息的符纸,这不,明天段薄擎可能就到了,不能让他发现你啊。” —— 吴凌恒在房里喝了婉兮放的血,倒在床上休息了一天一夜。 幕州不比北方,雪都是一阵一阵的。 每有积血很快就化了,等下雪了重新积雪。 不管是室内还是室外,都冷的够呛。 腊月十三最后一天,段薄擎在下午姗姗来迟。 穿着一身绿色的军大衣进门,宁苍就跟在他的身侧。 见了婉兮,脸色便有几分阴沉,“你们去阴间了?” “你怎么知道?”婉兮脱口而出。 段薄擎冷哼一声,“我的心魔都让你偷了,我能说什么?” 除非婉兮下阴间去地狱,不然怎么可能。 这世上能动他段薄擎心魔的,也就只剩下眼前这个一脸无辜的小丫头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403章 诛杀心魔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是你的心魔骚扰了婉兮。”吴凌恒举枪对着他。 宁苍几乎在下一秒举枪,二人登时争锋相对。 前台正在记账的旅馆接待立刻丢了笔,跑到楼上去报信。 段薄擎冷道:“你身边的近臣呢?你吴少帅生气,竟需要自己亲自动手。” “带来一个到幕州,但是叛变了。”吴凌恒丝毫不掩饰清瑜的叛变。 段薄擎少有的露出错愕的表情,但很快消在了冷峻的面孔中,“说这种话有意义吗?你吴系哪个人不是忠心耿耿。” “忠心又不写在脸上,段帅觉得忠心,那别人就一定要忠心么。”吴凌恒眼神无比倨傲。 段薄擎凝了吴凌恒数秒,“也对,当初那个女特工跟着你的时候我就觉得怪,看来是孔二的人无疑了。” “吴少帅,请把我们长官的心魔还回来。”宁苍低喝一声。 吴凌恒眼神邪厉,“他的心魔死了,还不回来。” “我们真心实意结盟,你却在前一天行此等下作之事,欺人太甚。”宁苍悲怒之余朝吴凌恒咆哮起来。 吴凌恒面色平静威严,“心魔被埋在地狱的人,死后都难以安宁,我这是在帮他,你反而怪我?” “杀。”段薄擎冷眸中腾起杀机。 宁苍扣动扳机,“不好意思了,我们大帅不能容你。” “抱歉呢,我的枪比你快。”吴凌恒凤眸微眯。 子弹不是朝段薄擎射去,而是朝宁苍射去。 段薄擎察觉到一丝不对,“小心。” 宁苍自己是蜃,全然不怕火器。 这一下并没有反击或者闪躲,等中弹了才觉得不对。 子弹击中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孔洞。 她的身体缓缓的透明化,“水银弹!” “很有趣是不是?”吴凌恒眼中邪色更浓。 宁苍悲悯一般看着自己胸口逐渐扩大的空洞,“是很有趣。” “我想着朱砂可能还不够,便让人把水银密封在弹内。”吴凌恒这番话代表了他放这发子弹之前,就打算要杀宁苍。 【是在元术镇的时候请人做的,那夜从阴间归来便上到枪膛上的吧。】 婉兮如是想着。 吴凌恒突然击杀宁苍,她也很意外。 不过她能猜的到击杀的原因,段薄擎许多事都依靠宁苍。 宁苍无论是留在外头,还是跟去魔井,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心腹大患。 “我……我竟然要死了。”宁苍消失的只剩下半张脸了,眼中热泪滚滚。 段薄擎嘴角狠狠的抽搐也拔了枪,他好似是铁石心肠。 宁苍要离去的那一刻,心也是会痛的。 “你不会死,神兽又怎么会死。”吴凌恒不理会段薄擎指着他的枪,对宁苍说道。 宁苍小声问:“那我这是要去哪?” “等你到了,不就知道了。”吴凌恒眼神若有深意。 宁苍消失的只剩下一只眸光清冽的眼睛,她仿佛看到了一缕明亮的天光,充满了希望,“我好像看到了家……” “哎呀,段兄你这是做什么啊。”孔凌尘下来的时候,宁苍已经消失了。 他上去就当和事佬,压下段薄擎的手臂,“有话好好说,别冲动。” “他杀了我的下属!!”段薄擎愤怒的有点失态,不断的试图掌控自己的情绪。 吴凌恒淡薄道:“是你的下属先刺杀我的。” “若不是你去阴间杀我心魔,宁苍能对你下手吗?”段薄擎终于克制住了情绪,恢复了往日的冷态。 孔二马上道:“那是好事啊,要是换做我的心魔被除,我肯定要感谢他的。” “心魔乃是人之大患,许多高僧竭尽一生参禅就是为了消除地狱里的心魔。”吴凌恒眼睛里写的是带着邪异的算计,就像段薄擎再怎么老谋深算。 永远都算不过他,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段薄擎哼了一声,“你会那么好心?” “我就是那么好心,毕竟我们现在是盟友。”吴凌恒眼中邪色更甚。 段薄擎气都要气死了,“你会那么好心?难道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吴少帅能为了我,亲自下一趟阴间。” “我下阴间,帮你除心魔是次要的,主要还是想帮你看看你的阳寿还有多少。不然你要是英年早逝,又没有孩子,那偌大的段系谁来继承啊。”吴凌恒最厉害的就是嘴毒,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在挖段薄擎的肉。 孔二贱兮兮的问道:“不知道段兄的阳寿……” “段兄的阳寿有百年之高,活到2019年绝对不成问题。”吴凌恒道。 段薄擎一听吴凌恒看了生死簿,心中有些忌惮他了。 此事无法追究下去,不阴不阳的道了一句,“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你了。” 换做任何一个人心魔被除,都是欢天喜地值得高兴的事。 可他不同,他的心魔是深爱婉兮。 心魔死了,在他心中对婉兮的执念也死了。 好悲哀,真的。 这才是他宁可放弃宝藏,也要让宁苍当面杀了吴凌恒的原因。 谁知吴凌恒早就猜到,用装有水银弹的手枪,结果了宁苍的性命。 “这不就好了,误会化解了,我们一起吃个饭,吃完饭就朝宝藏出发。”孔凌尘给了侍应生一个眼神,聪明的侍应生马上到了两杯酒端过去。 吴凌恒一杯,段薄擎一杯。 吴凌恒真的低头喝红酒,“波尔多酒庄的红酒,阿懒很会享受嘛。” “不好意思,和他一起吃饭,我恶心。”段薄擎虽然没有开枪打死吴凌恒,还是一杯红酒的倒在吴凌恒头上。 摔了水晶高脚杯,推门离开。 孔凌尘看到水晶杯咋了,立刻蹲下去抚摸碎片,“天哪,我留学时候千辛万苦带回来的古董啊,就这样砸了。” “如果是留学时候带回来的,我可以告诉你是赝品,孔二公子被人骗了。”吴凌恒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戏虐的看着地上的红酒。 婉兮掏出手帕,给他脸上的酒液。 孔凌尘不满的撒娇道:“你刚才还喊人家阿懒呢。” “那是为了气段薄擎,我们越亲近他就越觉得孤立无援,可叫多了,我怕我吃不下晚饭。”吴凌恒把手一松,高脚杯落在地上。 孔凌尘抬头,“你怎么知道我我水晶杯是假的?听闻你所在院子里十六年,从来就没出门,对古董也没有研究。” “傻孩子,我用过。”吴凌恒领着婉兮出了旧无旅馆,去外面的楼外楼吃饭。 孔凌尘喃喃道:“对哦,吴府里应该有这样的古董。” 上楼去问了吴采采,吴采采说吴军阀从来不好这一口,喜欢喝咱们自己的黄酒、高粱酒。 从小家中没有红酒,更难见水晶杯这种洋玩意。 “难道是吴凌恒骗我,估计找机会摔我的杯子。”孔二猜度离开,摸了一片碎片给团绒看。 团绒是年纪很大的鼠仙,活了不下几百年。 闲来走家串户,肯定认识水晶杯。 团绒吱吱叫了几声,被孔凌尘吓到了,“真是假的啊?!” 早就知道应该早点拿出来让团绒鉴定,嘶~ 不对啊。 即是如此的话,他怎么认出来的。 “是了,他是阴生子,认识水晶杯指不定是哪辈子的事呢。”孔凌尘忽然想到吴凌恒是偷生来到阳间的,根本就不像普通人一般要受生老病死、六道轮回之苦。 吴采采一爪子拍在孔凌尘后脑上,“你自言自语说什么呢。” “我是在想你这三弟要是偷生来的,指不定有上辈子的记忆。”孔凌尘后脑勺上生疼,却还能宠溺的看着她。 吴采采搂着他的胳膊,“我这个弟弟啊,要是前世,不是粘杆处杀人如麻的血滴子,就是明皇帝的锦衣卫暗卫吧。” “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觉得他天生就有一股杀伐之气,喜欢捉弄人算计人,还算计的天衣无缝。” “你这么一说,是有几分道理。” …… —— 那一头吴凌恒和段薄擎吃完了饭,出楼外楼的时候刚好遇上,才知双方都在同一个地方用晚膳。 吴凌恒做了个请的姿势,“我知段兄对我心有芥蒂,不喜和我同行,你先走,我一会儿再出发。” “不必。”段薄擎冷道。 吴凌恒眼神饶有兴趣,“不恨我了?还愿和我同行。” “我是想我们俩现在出发去酆都阎王殿,甩开孔二狗那颗牛皮糖”段薄擎冷道。 吴凌恒拉开了车门,请段薄擎坐到后排,“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不愿和阿懒同行,他要知道了,肯定伤心死了。” 段薄擎坐了进去,双腿交叠在一块,“我只是希望少一个分一杯羹的人,那地方纵横交错,没人带路是找不到的。” “那就如你所愿吧。”吴凌恒让婉兮坐上副驾驶座,甘愿充当起司机。 夜晚,林子里的积雪很深。 开车到树木茂密处,就必须停下步行。 酆都阴气很大,阴风在林间呼啸。 暗红的圆月挂在天空,腊月十三的夜晚,月亮竟已经这样饱满了。 阎王庙被一伙穿军装的人团团围住,这伙人用的是重型毛瑟枪,荷枪实弹的戒备着。 吴凌恒躲在一颗粗大的榕树后面,淡声道:“看来被大总统阁下先来一步了,我们晚到了,怕是没法在今晚如愿下去。”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404章 水下阵法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堂堂偃师一脉的圣族,连杀人都没学会吗?!”段薄擎冷漠的揶揄吴凌恒。 婉兮皱眉,“杀人?” “都死光了,便不会有碍事的。”段薄擎向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此番连大总统阁下派来的人都不当一回事。 吴凌恒居然也没反对,拔出两把枪。 跟着段薄擎,走在沧冷的月光下。 达到射击范围后,两个人四把枪把守在最外面的四个人毙了,配合的可谓是相当默契。 枪声很快惊动了阎王庙里面的人,听脚步声至少有两队人马出来。 “谁,到底是谁开的枪。”有人拿着远光手电筒,在黑夜中找寻。 “碰——”一声枪响,这人脑门被射出一个洞。 随后几声枪响,便有四五个人倒下。 剩下的十几个人也不是傻子,乱了一阵后举枪反击。 十多个人开枪,简直就是枪林弹雨。 婉兮无奈,也只好拔出枪射击。 她有慧灵之眼,不需要时间瞄准。 每一下都直击对方的脑垂体,很快把他们打的只剩五六个人。 那五六个人也是胆寒,立刻找了掩体躲藏。 “躲到哪了?”段薄擎问道。 婉兮瞧了一眼,“两个躲在石狮子后面,一个都躲在石磨后面,还有两个进了林子。” “我出去引他们出来,你务必要射中。”段薄擎戴上头盔,大摇大摆的走向阎王殿大门口。 他似月之宠儿一般,焦距在他的身上。 风也好像静止了,叶片不在摇曳。 躲在掩体后面的几人终究是按捺不出,举枪射击。 子弹射中他的背心,导致他跪跌下来。 婉兮找到机会,接连杀了两人。 “还有三个!!”段薄擎爆喝一声。 剩下那三个太过于谨慎了,躲着硬是不出来。 婉兮从林中走出,抬脚就把石磨后面的踹翻在地。 整个过程中竟无一人出手相救,看着自己的同伴被人走到近前当场击毙。 “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过来!!”树后面的俩人已经慌做一团。 婉兮回眸,“绝无可能。” “我跟你拼了。”其中一个怒急攻心,露头欲要射杀婉兮。 段薄擎迅雷不及掩耳开枪,“找死。” 又一个人凉凉了,最后幸存的那个人躲在树后都尿裤子了。 他眼泪婆娑,浑身发抖。 婉兮手里的是C96,刚才的百年老榕击不穿。 薄薄的红豆杉还是轻而易举能够射穿,抬手击穿了那人的眉心,“对不起,情势所迫,只能借你性命一用。” “你是不是被心魔操控了?”段薄擎在婉兮身后问道。 婉兮身子一怵,莫名的手抖。 心魔…… 自己杀伐之气越来越重,是因为心魔在作祟吗? 婉兮小声道:“我不知道。” “你的心魔越来越大,你自己没发现吗?”段薄擎质问道。 婉兮回头,眼眸却落在段薄擎身后的吴凌恒身上,“心魔什么的,人人都有,我不在乎。” “你胡说什么,心魔太大会遭天谴的,吴凌恒也真是的,到了阴间把我的心魔毁了,却对你的心魔不闻不问。”段薄擎很生气,生气到像个絮叨的婆子。 婉兮好像能听到他说话,又好像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充耳不闻的朝吴凌恒走去,喘息了好几下都没能把话说出口。 心魔是什么? 在地狱里她的心魔是对家人的思念,可是为何这心魔会让她变得酷爱杀戮。 她的心魔到底是杀戮,还是思念? 吴凌恒摸了摸她的前额,“段薄擎说的对,你不能再杀人了。” “嗯。”婉兮乖巧的点头。 吴凌恒在她耳边道:“一会儿要动手的事都交给我。” “好。”婉兮双手捧枪,送到吴凌恒面前。 吴凌恒往前推一推,“有个家伙防身是好的。” “那我又杀人了怎么办?”婉兮很焦虑。 吴凌恒在她耳边道:“慧灵之女每一步成长都是这样的,你进了杀戮之心罢了。” “杀戮之心?”婉兮反问了一句。 吴凌恒道:“我也只是听说,慧灵之女分为十二阶,第一阶乃是柔弱之心,第二阶思念之心,第三阶杀戮之心。” “这么说我在第三阶?”婉兮道。 吴凌恒点了点头,“这些心境都会变成心魔,所以你们和常人不同,你们的心魔是多变的。”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进入第四阶?”婉兮问道。 吴凌恒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段薄擎,“等你可以徒手掌控四维的时候,不过在这之前,这里有位仁兄怕是会想方设法吃了你。” “等她进入第四阶,任何圣族都无法消化她的魂魄,更想吃她的人是你吧!!”段薄擎冷声反驳。 吴凌恒捏紧婉兮的手,“那这么说,我们是半斤配八两咯。” “无聊。”段薄擎走进阎王殿。 殿中阴风四起,吹的人头发乱舞。 仔细去体察风吹来的方向,会发现风是从殿中神像下的窟窿里吹出来的。 婉兮一进殿,就觉得不对,“为了洞窟里会吹出风来?” “走错路,触到机关了。”段薄擎扔了一根冷焰火下去。 登时,便有几发子弹朝上射击。 底下的哨兵厉喝,“什么人?” “杀你们的人。”段薄擎拉个手雷,想都不想的扔下去。 这个手雷是日系最新款,威力跟德械差不多了多少。 十米之内的距离,都会炸的渣都不剩。 几声惨叫后,段薄擎纵身跃下。 吴凌恒一搂婉兮的腰际,也跳入洞中。 “夫君,你若需要吃我,我随时都能……”婉兮头埋在吴凌恒怀中,无怨无悔道。 吴凌恒邪声问她,“你就不怕,我得到你的人和心,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怕的。”婉兮小声嘤咛。 吴凌恒耻笑她,“那还这般傻。” “我这不是傻。”婉兮小声道。 吴凌恒挑眉,“那是什么。” 【是成全!!】 她心道。 看了一眼段薄擎,低声道:“你把我先吃了,别人就没机会了。” “我不是早就吃过你了,他早都没机会了。”吴凌恒抱起婉兮的腰肢,原地举高高。 段薄擎下来之后,又杀了几个岗哨,“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你侬我侬的说情话?!!” “怎么没心情了?你是妒忌我,身边有个无怨无悔的小娘子。”吴凌恒勾着婉兮的下巴,亲了亲她的额头。 婉兮的脸滚烫一片,羞赧的歪了头颅。 段薄擎回头,冷怒的看着吴凌恒,“你不是把我的心魔都杀了吗?从那一刻起,我就对她没感觉了。” “那你在气什么?”吴凌恒问他。 他眼皮跳了几下,感觉被吴凌恒踩到了痛叫。 低头在地图上做记号,标记洞中岗哨的各个位置,“我的心魔我自己会处理,你帮我处理了,还不许我生气吗?” 以前他很怕婉兮不爱他,后来发现婉兮永远都不会爱他。 又开始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忘记那个羞赧柔弱的少女,那样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他希望自己一直能记着她,哪怕没有任何回应。 可是吴凌恒,吴凌恒居然杀了他的心魔,他对她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泪腺干干的,连泪都不会为她流了。 “大总统还真是有心了,这下面纵横交错的都是洞窟,他干脆在每一条路上布上岗哨。”吴凌恒看到他难受心里就高兴,坏笑着扯开话题。 段薄擎换了弹夹,继续沿路处死岗哨,“岗哨太多了,没办法都杀了。” “如果不能都杀了,走回头路的时候,大体会被大总统的人瓮中捉鳖吧。”吴凌恒一路上都没动手过,一副看热闹的心态。 段薄擎压根没当一回事,看了看手表道:“我的军队两个小时后就会到,到时候这些鸡零狗碎的中央军,就是砧板上的肉。” “你既然带了人来,还拉着我和婉兮单枪匹马的下来啊!”吴凌恒故作抱怨,实则眼神老谋深算。 段薄擎冷冰道:“我有自己的考量。” “段帅果然深谋远虑,吴某人佩服。”吴凌恒拱拳道。 段薄擎眯眼,“你会不带人来?怕是早就藏在幕州了吧!” “我真没带,此番来幕州,还是瞒着我父帅的。”吴凌恒吹了声口哨。 段薄擎显然不信,“你上一次来幕州都带了人,硬是闯了老金头的府宅,领他颜面扫地。” “那你就当我带了吧。”吴凌恒无奈摊手。 说话间,洞窟越走越静。 很显然大总统派来的军队人数虽多,却抵不过这里地势复杂。 走着走着,已经到了岗哨尚未布置的地方。 藏有大明宝藏的暗河,水声潺潺。 水中漂浮着无数死鱼、黄鼠狼、老鼠的尸体,被流水往下游带去。 偶尔还能看到人的尸体,在水里都泡发了。 “河里是怎么个情况?”段薄擎见河中如此状况,哪里敢轻易下水。 吴凌恒看向婉兮,“媳妇,你说。” “慧灵之眼看不出情况,不过这个看起来像是瘟疫啊。”婉兮的慧灵之眼所看的范围有限,河底实在太深了,她看不到河中具体情况。 吴凌恒摇头,“瘟疫传染会传染古尸吗?” “古尸?!!”婉兮仔细看水中尸首,那泡发的尸体居然穿着古人的衣物。 看服侍好像是明代的飞鱼服,明代距离现在数百年了。 尸体身上的衣服看起来竟然光鲜一片,就好像新裁制的一样。 眨么眼从养妖环里飞出来,“我去替娘亲看吧。” “小心些。”婉兮道。 眨么眼点了点头,钻入了湍急的水流。 神兽鲲在河水里如鱼得水的游着,所到之处都会冒出蓝光。 如天神莅临,圣洁唯美。 足足等了有一刻钟,眨么眼才出了水面。 出水面的眨么眼格外的疲惫,眼皮上下打架,“娘亲,水底有个好厉害的阵法,专吸人灵力。” “快进来吧。”婉兮举起套着养妖环的手指道。 她和眨么眼本命相连,眨么眼修炼的道她的修为也会突飞猛进。 眨么眼难受受伤,她也会受牵连。 此番眨么眼灵力被吸,心口已有闷闷的感觉。 蓝光一闪,眨么眼进了养妖环。 段薄擎伸手到水中试探,“这水好像不会吸收圣族的力量。” “我来看看!”吴凌恒手伸进去,就跟伸进热汤中一般,快速的抽回来。 段薄擎冷冰的嘲讽他,“我差点忘了,你是个阴生子,体内除了圣族的力量,还有尸气。” 水底的阵法肯定是会吸收尸气的,否则水中也不会有无辜的古尸被冲刷带出。 “上次我们来怎么没有阵法吸收灵力?”婉兮问道。 吴凌恒深思道:“那阵法应该是大明宝藏的自我修复能力在作祟。” “是了!!你们上次下去定是破坏了大明宝藏的某些机关,大阵便因此启动,自我修复那些受损的地方。”段薄擎立刻想到了此事的端倪。 吴凌恒算计道:“如此只能麻烦段兄下去一次,把阵法破坏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405章 破维救人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我不下去。”段薄擎毅然拒绝。 吴凌恒反问道:“哦?段兄难道有什么高见?!” “想借我的手毁掉大明宝藏,你当我是三岁孩子。”段薄擎知道去了魔井,到时候还要回来。 若大明宝藏没了自我修复的能力,还怎么从里面出来。 吴凌恒也发现段薄擎被算计多了,的确精明了不少,“不破坏阵法的话,只能等大阵吸纳足够多的修复的力量,再下去了。” “万一阵法十天半个月都不停呢?”段薄擎算是看出来了,他在拖延时间。 吴凌恒垂眸,望着水里的倒影,“那就只好等咯。” “硬闯下去。”段薄擎十分强硬。 婉兮断然拒绝,“不行,这太伤身体了。” “他是圣族,稍微受点伤不成问题。”段薄擎为了防止吴凌恒拖延时间,才不在乎其他的事情。 他在婉兮眼中看到了一丝犹豫,马上察觉到什么,“难道说吴凌恒已经受伤了,你才会那么担心他。” “没……”她刚要否认,发现否认只会越描越黑,干脆垂下头承认了,“我夫君在阴间受了点伤,若再下水,不太合适。” “吴兄是为了我受伤的?堂堂吴家少帅为我这样付出,我真的是要感动死了。”段薄擎眼神阴毒,哪有半点感动的样子。 婉兮咬住了唇,心中是自责的。 要是自己眼神更坚定些,就不会被段薄擎看出来了。 吴凌恒自己反倒不在乎,淡薄道:“能为段兄出力,是我吴某人的福分。” “即便如此,事情也不能耽搁,否则就要等到明年的今天。”段薄擎忽然一下抓住了婉兮的婉兮,一头扎入了湍急的水中。 婉兮空有一身灵力,在水下有特殊大阵运行的水中。 一丝灵力都提不起来,浑身还筋疲力竭。 她不小心喝了好几口水,“放开我,段薄擎,你好卑鄙。” “放开你?我若松手,你就会立刻被水流冲走。”段薄擎不受大阵影响,身体若游鱼一般轻盈。 顺着水流往水底深处扎去,乌发在水中像水藻一般的飘动。 婉兮是猝不及防被拉下来的,肺里存的氧气不多,缺氧下越发的觉得昏沉,“你到底想做什么?” “引吴凌恒下水罢了。”他十分淡然的下潜。 许久之后,她已经昏厥。 他心魔已除,对她没有半分怜悯。 手指摸到了她手腕处的手表,竟是那支他赠她的瑞士表。 他动容了,凝了她许久终是不忍。 把她往怀中搂去,正准备渡些氧气给她。 “段少帅,你也想去陪宁苍吗?”段薄擎后脑勺上被一把冰凉的枪顶住。 按说水下开枪十分困难,因为水里和陆地的压强不同。 不过吴凌恒用阴气把手枪和水隔开了,只要扣动扳机,段薄擎的大脑就会被水银弹射穿。 段薄擎亲眼看到洪荒异兽蜃都敌不过这水银弹,岂敢轻易作对,“我只是看她快不行了,想救她而已。” “这是开门的钥匙。”吴凌恒把万历宝匣的仿制隔板递给段薄擎。 段薄擎拿了隔板,松开了搂着婉兮的手,“原来这个东西是开启宝藏的钥匙,我还当是废品,送给了老金头。” “老金头不知道宝藏的确切位置,在他手里也是白费的。”吴凌恒搂着婉兮的细腰,低头将阴气送入婉兮嘴中。 婉兮窒息许久,得了阴气肺里才舒适些。 睁开眼睛看到吴凌恒那张冷峻的面庞,伸手要触摸,奈何手中没有半点力气。 举到了一半,又落下来。 吴凌恒抓住她的皓腕,让她的掌心可以摸着自己的脸,“好些了吗?” “嗯。”婉兮点头。 巍峨的石门在机关的操纵下重新打开,里面的城池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 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战乱中烽烟四起。 偶有流矢飞来,段薄擎不闪不躲。 流矢从他身上穿胸而过,插在了地上。 他胸口没有半点伤口,就好像是幻影从他身上扎过一般。 “城里打仗了。”婉兮小声道。 越往城内走越多尸首,死状惨不忍睹。 吴凌恒安抚她,“有人的地方都会打仗。” “幻象罢了,哪里那么多感慨。”段薄擎冷道。 路边有一孩童幸存,他跪在母亲尸首旁推搡,看口型好像是在叫娘亲。 在他白嫩的脸蛋上有许多出伤痕,血液浸透了他的衣襟。 段薄擎不得不承认这些幻象太过真实,让他心里越发警惕,“不过感觉挺真实的。” 不愧是大明宝藏,几代帝王的心血。 又难找,又有许多古怪。 以幻象作为机关阻止外人进入,当真是少见。 “姐姐,救救我娘。”孩童突然看向了婉兮。 婉兮感到错愕,“我……我好像能听到那个孩子的声音。” “救救她好不好?”孩童的眼眸仔细一看,竟然是和她弟弟一般都是深灰色的。 他朝她伸出了手,哀求的看着她。 她心软了,也不自觉伸出手。 段薄擎立马朝那个孩童开枪,“小心,别是陷阱。” 子弹打中孩童,就跟打中宁苍一样。 落在青石板地上反弹到了其他地方,孩童身上半点伤都没有。 “吴凌恒,动手啊。”段薄擎知道吴凌恒的水银枪无坚不摧,想必是能对付这孩童的。 吴凌恒皱眉,“你知不知道水银弹在水里炸开,是什么后果?” 一只黑色的蝴蝶跌跌撞撞的飞来,翅膀上好像是被攻城的火器弄伤了。 烧焦了一半,飞起来很吃力。 到了婉兮近前,绕着她飞了一圈。 婉兮朝孩童伸出的手,忍不住朝蝴蝶飞去。 蝴蝶被她抓在了两只之间,一点也不挣扎,还亲昵的亲吻她的手指。 婉兮真实的触摸到蝴蝶,真真的吓了一跳,“我……我把它从那个世界带来了。” “拿给我看看。”吴凌恒道。 婉兮把蝴蝶送到吴凌恒手中,蝴蝶自己就跳到了吴凌恒掌心。 吴凌恒双手捏着翅膀,“看来你已经得到了四维的力量,婉儿。” “这么快?”婉兮很诧异。 吴凌恒的眼睛慢慢泛紫,盯着蝴蝶看了一会儿。 它受伤的翅膀接了一块类似棉布一样的东西,重新又能正常的飞行了,高兴的绕着婉兮转了好几圈。 段薄擎举枪对准蝴蝶,“你有神兽一同修炼,修行的更快是正常的。” “不要杀它!”婉兮低喊了一声。 段薄擎冷怒道,“这分明是别的水镜里的东西,你让它来这个世界,本身就不合适。” “我不是……故意的……”婉兮也有点后悔,把另一个世界的蝴蝶带来。 吴凌恒道:“无妨,我给它施加了傀儡术,算是这个世界的傀儡蝶了。” “这样就好。”婉兮也不希望自己破坏水镜之间的规则,不同世界的存在还是不要相互串联。 哪怕是一只微小的蝴蝶!! 忽然,水中激流一起。 一个契丹士兵骑着一匹烈马飞奔而来,手中握着的长枪朝那个孩子刺去。 “不……不要!!快跑啊!”婉兮见到那个孩子有拿,心一下悬了起来。 那个孩童受了重伤,听到婉兮的话连忙蹒跚的起身。 可是怎么都爬不起来,哀求的看向婉兮,“救救我,姐姐,我不想死。” “你可以救他。”吴凌恒道。 婉兮千钧一发,朝孩童伸出了手,“好。” 段薄擎冷道:“你最好不要胡乱出手,就算你救了他,我也会一枪打死他的。”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婉兮握住了孩童稚嫩的手,把他从那个世界拉出来了。 “碰!”段薄擎就近开枪了。 吴凌恒搂着婉兮以自己的脊背抵挡子弹,“救都救了,何不给人一线生机。” “你这是在破坏水镜的平衡,你会害了婉兮的。”段薄擎怒斥吴凌恒。 吴凌恒没有搭理他,在手掌心以自己的鲜血结阵,“婉儿你先用灵力让他可以在水下存活,我叫个人来送他出去。” 水中男童虽然躲过了契丹人的那一长枪,可是在水下难以呼吸。 呛了好几口水,马上就要溺水了。 婉兮用微弱的灵力护了他一会儿,“我只能坚持十多分钟。” “够了。”吴凌恒道。 男孩睁开了双眼,到处看着,“这里是哪里啊,我不能呼吸了。” “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婉兮道。 男子揉了揉眼睛,“这么说,我已经死了。” “可以这样理解的。”婉兮小声道。 他看了婉兮会儿,小手摸向婉兮的脸,“我……我在画上见过你。” “你见过我?”婉兮觉得稀。 孩童从怀中取出一本古籍给她:“这是一个仙人曾经给我的,说是如果我被画上的仙女救了,就请把这个东西给你。” “……”婉兮错愕了好半晌,才接过古籍。 心里诧异非常,竟然早就有人料到自己会不顾规则救人吗? 段薄擎本来一定要杀这孩童的,因为逆天之事会让水镜中生出变数,很可能让所有人都灭亡。 可是听这孩童说这事早就有人料到,一时间不知婉兮救人是福是祸。 这时,身披白色衣袍的傀儡人旋风一般游来。 吴凌恒拍了拍婉兮的肩,“给他吧。” “好。”婉兮把怀中受伤的孩童推给了傀儡人,这才明白他方才在掌心结阵是为了叫来傀儡人。 当日在幕州一别,傀儡人受创不轻。 如今在看他,他已经不是木头身子,身体变成精钢的。 看起来坚不可摧,要厉害上许多。 傀儡人好似没有任何情感,搂了孩童就往水面游去。 段薄擎见到那傀儡,身子一震,“傀儡一脉造出的东西果然厉害,不仅实力强横,你随便结个阵就来了。” “这个时候了,段兄还是不要乱拍马屁了。”吴凌恒牵着婉兮,往当初那个藏着宝藏的坑走去。 顺手脱了外衣,露出里面的龙虾甲。 龙虾甲上面只有两处弹痕,分别是宁苍和段薄擎打的。 段薄擎也把外套和藏在里面的防弹甲脱了,上面的弹痕就十分多了,基本都是在阎王庙前被打的。 段薄擎朝宝藏的坑洞看去,“你的傀儡人怎么还没来。” 下面和从前一样,堆满了珠玉宝器。 踢一个石子下去,要等好半天,才会有黑色的手从魔井里伸出来,将无辜的石子拉下去。 “这些守在修罗道边界的妖物弱了许多呢,反应迟钝成这样。”段薄擎很满意腊月里,修罗道里的妖魔被削弱的情形。 “这个傀儡人我做的辛苦,不舍得弄坏,得换个不成的来。”吴凌恒又再掌心结阵。 下来了两个身材袅娜的美女,几乎看不出她们和常人有什么差别。 两个美女架着一个木头傀儡人到坑边,强行压在地上,“见过少主人,黑月这厮,我已经帮您带来了。” “黑月啊,别来无恙啊,你自从有了自己的意识之后,心思好像变得特别活泛了。”吴凌恒捏住了他的骨架,眼中邪气凛然。 木头人竟会瑟瑟发抖,“我……我一切都是为了少主人好,是少主人不争气,毁在一个女人手里。” “你错了,万一已经答应把灵魂给我吃了,我会在她刚刚升入四阶的时候吃掉。”吴凌恒阴狠道。 婉兮反而将他的腰抱的更紧,她心底里是怕的。 死…… 谁不怕。 她更怕他没爱过她,但是没办法。 她真的好爱他!! 木头人看向婉兮,婉兮也看向它,“原来你才是……才是幕州我见到的那个傀儡人,我还以为是刚才那个。” “把他推到坑里。”吴凌恒一声令下,两个美女傀儡人就把木头人扔到了坑里。 他此刻比段薄擎还要冷血嗜杀,“你把下面的那只碧玺人偶拿上来,若侥幸不死,我就原谅你在幕州忤逆我的事。”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406章 海潮般的哭声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少主人怎样对我,我都不会怨恨的,因为……”木头人狠狠的跌落下来,白色的斗篷随风舞动。 他的声音里染上了哽咽,轻轻道:“因为是你给了我生命。” 傀儡人因为没有生命体征,身上又贴了一张孔二给的隐藏气息的符咒,不易被守在井里的妖物发觉。 偶有两只手爪存疑,朝他探去,又兀自悬在半空。 婉兮见还以为他会被手爪拉入井中,见此状微微松了口气。 在金银宝器遍布的宝藏坑洞中,那一尊万历帝生前最喜欢的碧玺人偶还是十分明显的。 人偶有半人多高,雕成一娇俏女子。 头上还顶着一只花猫,巧笑嫣然。 如此巨大的一块浑然天成的碧玺,不仅仅是的婉兮没见过。 就连段薄擎和吴凌恒二人都从未得见,真是夺天地之造化的产物。 佐以能工巧匠雕琢,少女惟妙惟肖十分逼真。 一双大眼似有神,明亮灵动。 “青龙的龙蛋拿到手,段兄准备做什么?”吴凌恒撑着下巴问道。 段薄擎没事往坑洞里丢石头,引得黑手到处乱摘。 不过这一招投石问路真是可怕,黑手竟然跟着石头追上了洞口,只差几厘米就抓到了段薄擎。 段薄擎退后了小半步,“得看青龙胎是否还活着。” “依我看,多半是死了。”吴凌恒皱眉,很反感段薄擎手贱引火上身。 不过他懒得开口,只是心里不爽罢了。 段薄擎点了一根烟,惬意的抽起来,“如果死了,就这么一尊玉玺,也是价值连城。” “你打算卖给谁?”吴凌恒问道。 段薄擎淡淡道:“黑龙会。” “他们打算出多少。”吴凌恒早就知道段薄擎是个没血性的,卖出国宝这样的事都能做。 他只是好,段薄擎究竟会把如此宝物卖多少钱。 段薄擎夹着烟,看一会儿傀儡人的行动,道:“飞机、坦克、机枪。” “还是段兄有远见。”吴凌恒眯了眼睛,日械可不容小觑呢。 段薄擎得了日械哪怕不是吴系对手,要对付老金头那一身汉阳造,恐怕就十分容易了。 段薄擎无时不刻都盯着傀儡人看,“他要坚持不下去了。” “放心,我手下的傀儡人多如牛毛。”吴凌恒不当回事。 魔井中的妖物十分机敏,并且有保护宝物的天职。 那碧玺乃是孕育青龙龙胎的宝物,察觉傀儡人靠近,一时间从井中伸出十几只黑色的手过去。 傀儡人看似笨拙,实际上行动非常迅速。 跌跌撞撞中抱起了人偶就溜,很快就游上来一半的距离。 他很兴奋,“少主人,我做到了。” “还差一点距离呢。”吴凌恒手插着口袋蹲下来,视线和他近在咫尺。 他却无法再上来半步,因为他的脚踝被抓住了。 吴凌恒给旁边的傀儡美人使了个眼色,傀儡美人双双下去,抱起傀儡人手中的人偶就走。 “段少帅,你的人偶。”二美把人偶送到段薄擎面前,温婉福身。 傀儡人看到这一切,十分的伤心,“少主人,你打算放弃我吗?” “你这种不听话的傀儡,我留着做什么?”吴凌恒冷道。 傀儡人伤心欲绝,“可是我是忠心的,我被创造出来,难道不就是为了敦促您完成使命。” “现在你的出现只会碍事,你的忠心,不过是愚忠罢了。况且我给过你机会,只是你很倒霉,被妖物抓住了。”吴凌恒手指弹了一下他的斗篷,明明近在咫尺,却不救他。 婉兮一直在旁边看着,忽然伸出手拉住了傀儡人,“我……我拉你上来。” “你要为了这么个货忤逆我?”吴凌恒有些恼怒。 婉兮捏紧傀儡人的手,“他这么忠心的下属已经不多见了,我……我实在不忍你失去他。” “你拉不动他的,那些妖物不是吃素的。”吴凌恒瞳孔中泛起了紫光,威慑婉兮。 婉兮朝下看着,大声喊道:“坚持住,我一定可以拉你上来的。” “少主夫人!!”傀儡人被婉兮以巨大的灵力往上拉,隐隐觉得似乎有救了。 谁知道魔井根本没不是吃素的,又冒出无数只黑色的手。 这一下抓住他,所有的力量都变得蚍蜉撼树。 傀儡人在那一瞬间明白吴凌恒不救他不是出于心狠,是因为被抓住了就绝无可能逃走。 眼看婉兮也要不保,随他一起跌入深渊。 傀儡人狠心切断了自己的被婉兮拉住的那只手的手臂,大喊道:“我不能拖累你,少主夫人,你活着能帮少主更多忙。” “不……不要!!”婉兮看着他堕入深渊,手里却只抓着早就成了朽木的木头手臂。 眨眼间傀儡人被扯入了井中,空气中还充斥着婉兮的最后一声喊。 吴凌恒半蹲下来,把跌在地上的婉兮扶起来,“婉儿,你尽力了。” “他真的是傀儡人吗?”婉兮眼中噙了一滴泪,抬头看吴凌恒。 吴凌恒把她搂进怀中,“有些得主人精血的傀儡,会慢慢变得有血又泪有感情。” “那你不就成了他父亲一般的存在。”婉兮小声问道。 吴凌恒道:“所以他肯愿意为我死,做什么都无怨无悔。” “一个本没有灵魂的傀儡,因为你有了意识,这……好像是神话故事,感觉只有传说中的神才能办到。”婉兮一时间有些恍惚,说着了一些不着调的话。 但是旁边的二美相视一眼,展颜笑了,“我们少主就是神啊。” “就是啊,所有的圣族都是神。”另外一个附和道。 吴凌恒无奈,“别听她们胡说。” 胡说? 所有的圣族都是神…… 听起来是有点不靠谱,可是仔细想想倒是没什么问题的。 第二层水镜中没有神存在,作为能力特殊的圣族,若没有遭到灭族。 其实是有管辖和统治的能力,在任何的朝代里。 只要圣族出手,便能成为统治阶级,哪还有普通人什么事。 可惜的是…… 圣族被灭族了! 段薄擎在一旁,冷冰的眼神愈发的阴森,“醒过来啊!!你是青龙,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 他手中凝聚了特殊的力量,并且注入到碧玺人偶中。 人偶碰到力量会发出幽幽的绿光,可是只要段薄擎一停止运送力量,光亮就会消失。 此时在藏着大明宝藏的城池内,婉兮的力量不受任何影响。 因为河底的大阵只吸收外面的力量,来供养大明宝藏不论受到什么创伤,都能够自我修复。 她的慧灵之眼去看碧玺人偶,里面也是一片死寂。 能看到蜷缩的龙的样子,但是好像被切割断了身体。 “龙胎而已,被玉石工匠的工具切割了身体,不是很正常的事。”吴凌恒挑眉,有点幸灾乐祸。 段薄擎睨了他一眼,阴沉了许久,才道:“它是神兽,四方神兽。” “它的确死了,不信,你可以破开碧玺看看。”婉兮道。 段薄擎听婉兮都这么说,也知道认了,“愚蠢的明朝皇帝,乱雕什么难看的人偶,真是……活该灭亡。” 这时候水波忽然浮动的特别快,那钢筋做的傀儡人忽的如箭头般攒射过来。 它眨眼就到了吴凌恒和婉兮近前,“河岸边来了好多人,都是穿军装的。” “什么颜色的军装。”吴凌恒问道 它答道:“蓝色。” “是我的人。”段薄擎搂着碧玺人偶上去。 婉兮和吴凌恒并未跟着,只是在原地等着。 半个多小时后,段薄擎下来,“上面的中央军全灭。” “好手段。”吴凌恒不冷不热的赞了一句。 他给婉兮和吴凌恒一人一个透明的玻璃球,“拿在手里,下去不准拿任何东西。” “好。”婉兮应道。 吴凌恒根本懒得搭理他,研究起玻璃球来。 段薄擎双手持球,跳了下去。 婉兮问吴凌恒:“这球有什么用?” “这是一个……用香凝成的球,也就是香味实体化,你把意识沉浸进去试试。”吴凌恒道。 婉兮意识一沉浸进去,便闻到了扑鼻的花香。 像是一头扎进了花的海洋里,香气缤纷中魔井的黑手朝他们袭来。 那香气十分了得,引得他们自动迈出步伐。 每次步伐都十分缓慢,但是堪堪能夺过黑手的袭击。 眨眼间,三人来到魔井边。 “要跳了!!”吴凌恒拉着婉兮的手大喊一声。 婉兮深吸一口气,和他同时跳入井中。 无数黑色的手朝他们袭来,同一时间他们手中的玻璃球消失了。 变成了一团淡淡白色的轮廓,上面只有他们的气味。 这是他们自己的气味实体化的样子,跟他们本人十分相似。 黑手顿时混淆,飞冲过去将气体捏碎。 电光火石间,他们已到井底深处。 井底漆黑一片,哪怕用慧灵之眼也很么都看不见。 “逃过了这些魔阴手,后面还会遇到异人。”段薄擎果然和修罗道渊源颇深,带他们避开了魔阴手。 在这黑暗中完全不会摸不清方向,缓慢的前行着。 婉兮小声问他:“你怎么知道路的?” “哭声!靠异人的哭声,你仔细听,他们的哭声是不是特别像海潮翻涌。”段薄擎道。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407章 紫华洞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异人?我最喜欢吃了!”眨么眼从养妖环里飞出来,四下里觅食。 吴凌恒摸了摸它的头逗它,“段兄不必紧张,修罗道里的这些异人只够它当点心的。” 在黑暗中对于异人,只闻其声。 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哪怕哭声已经近在咫尺了。 “倒是忘了,你还带着那只小畜生。”段薄擎对眨么眼的印象并不好,冷言冷语道。 眨么眼在声音逼近之时,身上冒着湛蓝的光芒。 如同箭矢一般攒射,微弱的光隐隐照亮了周围的一些东西。 一只一人的脖子如同咬脆萝卜一般被它生生咬断,墨绿色汁液流淌出来。 异人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眨么眼嚼碎。 电光火石间,它已经吃掉了数只异人。 它欢快极了,“好吃好吃,这里简直是眨么眼的天堂。” “那就多吃点。”吴凌恒冷眼旁观着。 段薄擎继续带路,“这里不能停留太久,跟我来。” “小畜生,跟上。”吴凌恒招手让眨么眼跟着。 眨么眼气呼呼道:“爹爹,你怎么可以乱叫我畜生。” “刚才段少帅也是这么叫你的。”吴凌恒道。 段薄擎带他们走到了一个岔道上,一条道分为四条路。 能看见这些,还是靠着眨么眼身上的微光。 不得不承认段薄擎身上有一些特殊能力,不仅能在黑暗的修罗道里看到东西。 并且还能看到方向,指引正确的路径。 眨么眼小声道:“我还没吃饱。” “吃饱了,就该上路了,你不想做个早死的神兽吧。”段薄擎回眸间,眼中的冷冰和魔气把眨么眼吓了一跳。 它扑了扑翅膀,躲到吴凌恒身后,“爹爹,他身上有魔气。” “他不过会威慑吓唬你,莫怕。”吴凌恒冷揶道。 段薄擎冷然道:“吓唬?且看脚下。” 不看脚下不知道,一看脚下眨么眼顿时吓得瑟瑟发抖。 地上的路一直都很崎岖,婉兮还当是走在不平的路上面罢了。 仔细一看,地上竟是一行白色的脊椎骨。 一行人是走在一个死去的某种生物的白骨上,只是因为生物的体型过于巨大。 上面并排开着四轮车都没关系,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神物死后竟然会变成这样。 “是什么的尸骸?”婉兮小声问吴凌恒。 吴凌恒没来过修罗道,皱着眉摇头。 段薄擎好像正中下怀,笑了出声,“一会儿辉月会升上天空,你们自己看就是了。” 才说到这里,云中多了一个裂缝。 明亮的光芒从裂缝中透出,照亮了此物的一小块地方。 那是一个空空的翅膀架子,更像是昆虫的翅膀,骨架上布满了粗细不一如同叶脉的软骨。 天空好似一个充满裂缝的花瓶,无数柔和的光芒照下来。 少顷,云开雾散。 一轮硕大皎洁的辉月出现在天空,辉月出现时天空有穿着霓裳的仙子一般的人飞过。 飞过时洒下花瓣,让地面下起了花瓣雨。 段薄擎以袖子掩面,尽量不去闻花瓣的香气。 “花瓣的香气有毒吗?”婉兮问道。 吴凌恒拉着她前行,“就对他有危害。” 想也知道,段薄擎十分惧怕修罗道里的一切。 怕异人、怕黑爪。 下来是万般小心,对这花瓣敏感,也是情理之中。 “婉儿,你看,那是什么。”吴凌恒指着一个白森森的类似于两栖动物的头骨,对婉兮道。 那头骨巨大如山,在柔和的月光下仿佛是夜光杯一般。 不仅折射着月的光芒,还看着晶莹剔透。 婉兮小声道:“莫不是这庞然大物的头颅?!” “娘亲,我害怕。”眨么眼犯怂的躲在婉兮身后,不敢正视那大物的头颅。 婉兮问吴凌恒,“眨么眼怎么会那么怕这死物的骸骨?” “因为兔死狐悲啊。”一个苍凉的声音响起。 婉兮唇角颤抖,她分明看到那巨物的头骨嘴巴的地方动了。 不由自主的抱紧了吴凌恒,心中责怪自己口不择言。 三人踩在人家的骸骨上,还说三道四的。 吴凌恒却不大在意,“是个神兽骸骨,所以还残留点神力跟人说话,其实早就死透许多年了。” “难怪它会说兔死狐悲这样的话。”婉兮轻轻道。 吴凌恒道:“按说神兽是不会死的,除非是触了天劫。” 所谓天劫就是老天看着不顺眼,降下刑罚。 何物会让老天看着不顺眼? 一是逆天修炼,太过厉害的存在。 二是作恶多端为祸世间的,一样会触发天劫。 “我……我也受不得这香气。”眨么眼闻了一会儿花瓣的香气,受不住躲进养妖环里。 看来花瓣的香气对修罗道里的生物影响颇大,一路上经常看到六只眼睛的兔子、三只脚的王八睡倒在地上。 撒花瓣的仙子往下降了许多,在他们头顶盘桓了几圈,“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做什么?” “女……女妖?!”婉兮想到了幕州见到的女妖,不禁脱口而出。 那穿着飞天桃色服饰的仙子竟是怒了,“大胆!我乃修罗姹女,尔等不过蝼蚁,也敢放肆。” “婉儿,修罗界就是这样,各种精灵混居,有仙、有神、也有魔,就是没有人。”吴凌恒在修罗界掏枪,对着那姹女的脑门来了一枪。 水银弹打上去,在她的头上打了个大窟窿。 她一甩衣袖,头部的伤居然恢复了,从腰带里扯出一枚十分长的软剑,“呵呵,蝼蚁!让我送你去灰飞烟灭吧。” 婉兮能感受到软剑飞来时猛吹的劲风,人在地上都要站不稳了。 不过她脑子很清醒,立刻提醒吴凌恒,“她的命门在左肩。” 在这个姹女左肩有个金丹,是她修炼多年的产物。 若是被毁,她就会死。 “金丹被毁实在可惜,不如拿出来用一用。”吴凌恒双手掐住婉兮的腰肢,把她往高处一松, 手臂一横,领她纤足可踩。 婉兮脚踩在吴凌恒手臂上,借力起跳。 素手毫无阻滞的扎入那姹女的肩头,在不伤那姹女分毫的情况下摘出金丹,“这力量我好像掌握了,又好像只在这里才会变得如此厉害。” “你……你……是慧灵之女!!慧灵之女居然来了修罗界,哈哈哈哈……这下大家要遭殃了……”修罗姹女失去了自己的金丹,身子瞬间如同花瓣一般破碎。 最后变成无数光点,消失在夜空中。 吴凌恒手摸着下巴,明悟过来,“她撒花瓣大概是在狩猎,为了吃这些低等的修罗道生物。” 说低等的时候他的眼神朝段薄擎一瞟,段薄擎心情十分阴郁。 才懒得跟吴凌恒计较,语调沧冷道:“你们杀了修罗姹女,那是触犯了规则,天劫很快就会到的。” “天劫不会到的。”吴凌恒从婉兮手里拿了金丹,直接塞进婉兮的嘴里。 一敲她的胸口,就逼她吞下了。 他坏坏一笑,拇指摩擦了几下婉兮受惊的小脸,“吃了就好,吃了你就取代她了,试着变个花瓣出来。” “好。”婉兮只是心念一动,掌心就多了一瓣桃花。 段薄擎连忙走快许多步,和婉兮保持距离,“赶快拿开!!” “你怕这个?”婉兮问道。 段薄擎不言,扭头就走。 婉兮把花瓣扔在地上,也加快了脚步。 等吴凌恒跟上来,悄悄问他,“我以后是不是随时都能变出花瓣来?” “怎么可能!”段薄擎插话道。 婉兮不解,就听他又道:“你只有在修罗道才能用修罗道的力量,吴凌恒简直是疯了,居然让你吃姹女的金丹,简直是……” “无法无天是不是?”吴凌恒很高兴段薄擎能给他这么一个评价,他就是个无法无天的人。 就算到了修罗道里,也一样不会怂。 婉兮吃了金丹,小腹隐隐发热。 本来进了修罗道会因为魔气浑身发冷,此刻倒觉得修罗道里的一切都十分适应。 好像这里就是她的家,她土生土长最适合呆的地方。 走完神兽的身体,便进入一处竹林。 因为修罗姹女在月光下撒过花瓣的原因,沿途的各种精灵都是沉睡着的。 精灵当中除了古怪的精怪之外,还能见到一些神话故事里的天神打扮的人。 修罗界和婉兮想象中的妖物纵横很是不一样,真的是各种不同的有灵物都存在。 没有正邪,没有善恶。 一路上也有很多怪的门,那些门各式各样不知道通往哪里。 也有一些是虚掩着的,能听到一些梵音。 还有十分圣洁的高层讲经的声音,或是战争里杀戮的声音。 “为什么会有战争里金戈铁马的声音?”婉兮听到各种神魔的声音,已经不稀了,但是战争…… 战争的声音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吴凌恒道:“我听说死在战场上的人,也会被送到修罗道,个别厉害的还能称之为武魂。” “我记得那扇门就在这里。”段薄擎只管走自己的,也不管婉兮和吴凌恒在聊些什么。 果然,在竹林的深处有一扇门。 门巍峨入了云端,看不到这扇门顶端的尽头。 婉兮问道:“这扇门通往哪里?” “你是来找儿子的?”段薄擎问道。 婉兮点头。 段薄擎又道:“你儿子是被井里的黑手拉进去的?” 婉兮看向吴凌恒,吴凌恒道:“是。” “这扇门就是通往那个地方的,听说是一个专门处罚凡人的地方,也听说那是一个贤者的世界。”吴凌恒道。 修罗道真的是一个很神的地方,到处都是门,到处都会一个全新的世界。 就好像佛家说的,佛观一碗水,八万四千虫。 大千世界,一尘一世界。 段薄擎对那扇门退避三舍,道:“不管是什么地方,反正我是不会去的,你们要去自己去,我在这里等你们。” “要如何进去?”婉兮干咽了一口唾沫。 那扇门后面有什么? 既然要进去何不让黑手抓进去,还要绕这么一大圈子从这里走。 段薄擎盘膝而坐,手作莲花打坐,“每次辉月下沉,门都会打开一次,那时鬼洞门中的贤者之王会出来巡查,你们可以那时候趁机进去。” “那就一起坐下打坐吧,刚好婉儿可以消化一下金丹,到时候修为提升的会更快。”吴凌恒也盘膝打坐,眼神清癯若天空月光。 婉兮抬头看了一眼辉月,那月亮十分的巨大。 仿佛触手可得,也不知它何时西沉,西沉后又是什么样子。 就这般发呆着也不觉时日过的极快,眨眼间就过去了不知多少个时辰。 辉月降落,金丹已经和她的肌理彻底融合。 大门终于敞开了,里面端出了一个轿辇。 轿辇由着几十个黑色的人影抬着,那些人影没有实质的身体,只有一道人形的影子。 轿辇上坐着的人却是个实在人,不过却是个两三岁的孩子。 孩子手里扇着扇子,穿着带羽毛的华服,一脸的贵气和威严,“今儿去紫华洞看看那个贱妇,我很想知道她过的苦不苦、惨不惨。”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408章 折磨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每天喂些火虫子和冰虫子伺候着呢,不会怠慢她的。”抬轿辇的影子还会说话,掩着唇偷笑。 轿辇上的幼童从腰间抽出烟杆,正打算抽,却瞥见了婉兮一行,“这几年你们照顾她也是有功,回头个个有赏。” 陡然一看,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 “少主,您可有什么别的吩咐。”影子们以为他不悦,跪拜在地上瑟瑟发抖。 幼童样子有几分赌气,道:“点烟。” “是,少主。”其中一影子起身以火折点亮旱烟。 幼童心绪不宁,被呛了好几口烟,“咳咳咳……” “少主,您没什么事吧。”影子还是第一次见他抽烟被呛到。 幼童烦躁道:“没事,走吧。” 目送那犹如众星拱月的幼童离去,整整用了好几分钟。 仪仗队浩浩荡荡,有七八十号人马呢。 “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婉兮小声问吴凌恒。 吴凌恒淡声道:“可能吧。” “那他为何不拦着我们?”婉兮问道。 吴凌恒挑眉,“人类看待蝼蚁,何尝管过它们会爬进院子。” 在修罗道这些神人眼中,他们不过是卑贱的蝼蚁吗? 如此倒真是可悲了! 婉兮如是想着,不觉大门正缓缓关闭。 “抓紧时间快进去。”段薄擎催促他们二人。 吴凌恒牵了婉兮的手,赶在最后一刻走进那即将关闭的门内。 门后的世界很古怪,像是一个房。 到处都是柜,柜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籍。 抬头往上,楼上也都是藏。 看脊上的目,从古至今的都有。 “难怪段薄擎说这里有可能是贤者的世界。”婉兮叹息道。 有这么多,若能都看完。 自然而然就会成为贤者,变成一个睿智的人。 吴凌恒道:“要不翻几本看看吧。” “这样好吗?段薄擎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婉兮觉得有些荒唐,进到这个古怪的世界里。 浪费时间在看上,是不是有点太疯狂了。 吴凌恒已经抽出一本看,“段薄擎越急,就越让他等。”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婉兮心里虽然觉得不妥,但是还是愿听他的话的。 看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无法集中注意力。 脑子里老是想到那个坐在轿辇上的孩童,想着他脸上的表情,说话的口气。 恰耳边传来脚步声,原来是吴凌恒走上了通往二楼的阶梯。 这个房是一个很高很高的高塔,天顶是透明的。 沿着螺旋阶梯往上,每层楼都有架。 吴凌恒见她看上来,道:“一层都是凡俗界的。” “二层呢?”婉兮问道。 吴凌恒道:“上来了你不就知道了。” 上去二楼,檀香很重。 仿佛连空气都变得圣洁,每一本都有淡淡的光芒。 “放着佛学类的啊。”婉兮道。 吴凌恒仰头,看着从透明天顶照下来的光,“据说越接近上面,就越靠近真理。” “那我们要上到那至高处吗?”婉兮问吴凌恒。 吴凌恒反倒问她:“你想上去吗?” “对普通人来说,真正的真理是不是太残酷了。”婉兮往那高处,觉得一切都是遥不可及的。 吴凌恒翻阅了几本经,都是一目十行,瞬间看完的,“那就不去了。” “我……我只想找到他,不知道他在哪里。”婉兮思念起那个“从未谋面”的骨血的时候,有一瞬间恍惚。 想到的是轿辇上那个幼童,不知为何他的样子总是会在脑海中浮现。 吴凌恒拉着她的手下楼,“我们出去慢慢找,据说被黑手抓进来的,都会被关在这里的牢狱中。” “这么说咱们的孩子,也被关在牢狱里?”婉兮问道。 吴凌恒领她从一层的另外一个门出去,“很有可能呢,想想那么小一孩子,都不知道要如何活下去。” “不过说也怪,这里竟然是个孩子管事啊。”婉兮又想到了轿辇上的幼童。 门外是一片空白的世界,没有道路也没有方向。 更看不到任何一个人,甚至是影子。 吴凌恒止步道:“我们看到的只是法相而已,不是他真实的样子。” 法相和肉身像源自于佛经,普通人对其理解。 大体也就是灵魂,和身体不同的样貌。 就像吴凌恒的魂魄乃是个长发飘飘,一身白衣的俊俏公子哥。 肉身像要瘦弱一些,面色也相对憔悴些许。 “进来这里,就不能被外表所惑。”婉兮深吸一口气,缓和一下心态。 吴凌恒紧握她的手,“就好比这里,看似没有路,但路永远都在。” “那要往那个方向走?”婉兮问他。 他答道:“不用走,路自会来脚下。” 白茫茫的一片世界里,身后那扇门逐渐远去消失。 仿佛整个世界是会向前移动,并且圆周转动的一般,远去的大门旋转的改变方向,直到消失不见。 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面镜子,镜子照出了他们二人的样子。 不过给他们怀中多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身后是人来人往正在办满月酒的吴家小院。 热热闹闹的样子出现在院子里,和周围的安静形成了鲜明强烈的对比。 “夫君,这面镜子是怎么……”婉兮侧头去问吴凌恒,却发现身边的吴凌恒已经不见了。 —— 紫华洞。 紫华洞内有一片很深的黑龙潭,曾经是神兽黑龙所住之地。 潭中冤魂密布,无时不刻发出惨嚎。 黑龙潭正中竖起一长杆,杆上缚着一狐面人身的女子。 女子低垂着头颅,像是死了一样。 任由潭中邪恶的恶鬼围绕着她,用冰冷的舌头舔舐她的身体。 她的身体瘦骨嶙峋,遍布鞭子抽打的痕迹。 带着阴气和尸水的舌头舔过,疼的她浑身发颤。 不过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一开始还会撕心裂肺的嚎叫。 慢慢的嗓子哑了,完全叫不出声了。 为了不让她饿死在潭中,洞外的两个白脸白发的地龙婆,都会放进来火虫跟冰虫。 每隔一小时会放进来一种,火虫进来钻进她的嘴、鼻孔、耳朵。 烧的她痛不欲生,随后又会有冰虫来袭。 冰火两重天,又冷又热。 又痒又痛又麻,只要是难受的痛觉都会体会到,真正是享受过了这世间最痛最难受的一切。 她真的好恨,恨那个把她困在这里的小恶魔。 小恶魔一开始她也没放在眼里,一心就想着孵出还在蛋里的凤凰鸟。 谁知道凤凰鸟出世,却认了小恶魔为主。 从此以后那个小恶魔便无法无天,在这个修罗道里为所欲为。 早知道从一开始就该把他掐死,而今也不会受尽如此的多的磨难和痛苦。 “二妈妈近日里过的如何?”一个稚嫩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她浑身过电一般的颤抖,抬起头露出了满是狐狸毛的脸,悲愤下五官扭曲的痛骂他,“你这个小恶魔又来了,你找人折磨我也就算了,还……每隔一段时间就过来折磨我取乐。” “既然你都喊我恶魔了,我的性格你应该知道,要不是你,我也没机会坐上今天的位置。”孩童手持羽扇,缓缓的摇着。 她素手的手背上也长出了狐狸毛,两只手背都起了青筋。 脸却成了婉兮的样子,肚子也隆起如孕妇,“呵呵呵,关我什么事啊?你掉下来全赖你自己倒霉,你却怪在我头上,你这个小畜生,想颠倒黑白,迁怒无辜,何必找那些借口。” “谁允许你变成这般模样的!!”孩童明明生的一副天真无邪的稚嫩模样,眼神里却充斥着邪恶跟杀戮。 漂亮灵动的凤眸染成了深紫色,睁目欲裂的睨着她。 她张狂的很,“我变成这样,你还忍心对我下手吗?你不忍心,你看着凶狠,却永远有软肋。” “你不也有软肋,你不提醒我,我都差点忘了,你也是做娘亲的人了。”孩童在潭边找了个石头坐下,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锦囊。 慢条斯理的往里面到东西,有些事红红的粉末,也有些是深黄色的丹丸。 她恐惧的看着正在冒泡变色的潭水,嘶哑的声音充斥了绝望,“你把他怎么样了?你说啊?” “有一天趁你睡觉的时候,扔到这潭里,这淹了这么些年,估计已经很入味了吧。”孩童手指轻触潭水,手指头立刻被腐蚀的只剩白骨,他便一脸讶异,“噢哟,这潭水这么厉害啊。” “你……你这个变态,恶魔,你和你的父亲简直是一个德行,完全的泯灭人性,自己的同族兄长都不放过!!”她半个身子被泡在潭水里,很快就被腐蚀的只剩下腰部以上的身体。 整个腰部以下,都变成白骨。 想想一个人被拦腰截断,大体也就是如此了。 孩童把另外一种粉末倒在自己的白骨上,白骨上生生长出了晶莹如玉的肌肤。 修罗道里的药材,当真是十分了得。 她看到他的狠绝,以及如今的权柄,低了头颅软弱下来,“他虽然是我生的,可是怎么也算是你的堂兄,放过他好不好。” “放过他?不行哦,我心里有多痛,就得让他有多痛呢。”孩童把刚才给自己生肌的药粉倒入了水中,阴邪道,“我可不能一次把你折磨坏,得治好了你,以后慢慢折磨,你也争点气,千万别被我折磨死。”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409章 实现你的愿望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那我们商量一下,一命还一命好不好?”她从满脸的恨意,一下又变成讨好。 幼童慢悠悠的摇着羽扇,“怎么个一命还一命?” “我那个不争气的孩儿已经叫你杀了,就当抵债赎罪了,你放过我好不好?”她用充满商量的口吻询问,希望能得到饶恕。 幼童在潭边踱了两圈,停下步伐,“你觉得小狐狸一条贱命,能敌的上我母亲的伤心吗?” “当然抵不上,她是慧灵之女,何等的尊贵。”她万般讨好,只为早日脱离这苦楚。 幼童一跺脚,淡淡道:“你也知她尊贵,那还敢多次冒犯。” “与其在这里痛受折磨,你不如让我在她面前为奴为婢赎罪,于我等同再造,于她多个忠心不二的奴婢。”她在这里有十年零六个月了,早就不堪受辱活不下去了。 可是那个小恶魔连死的机会都不给她,若现在她面前有一把刀,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杀。 说起这十年零六个月的来历,着实是有点匪夷所思。 在修罗界的时间和外界是不同的,修罗界过去许多年,外界可能才过了几个月罢了。 幼童挑眉,“就你?忠心不二。” “你不是有训魂儿用的丹,你可以给我吃,我吃了以后就再也不会生出二心了。”她为了脱困,连成为一辈子被人摆弄的奴仆都愿意。 绑在这黑龙潭里,就算是大罗金仙也受不住。 更何况小恶魔每隔一阵子,还想一些可怕的招式来对付她。 幼童眼睛里邪光闪闪,坏笑的看着她,“这倒是好主意。” “想当初我是个何等自以为是的人,害了婉妹妹许多,如今给她当奴婢,也好叫婉妹妹能够出气呢。”她心性大变,早就不知气节为何物了。 成了她从前最不喜欢的谄媚样子,去阿谀奉承心中痛骂的小恶魔。 幼童对她这般谄媚,也没有全然接受,冷傲了一句:“我还不知母亲愿不愿你这贱人跟在她身边呢。” “那你可以问问你母亲,或者把她请到这里来。”她眼睛放光,充满了哀求。 他一甩衣袖,生气道:“母亲何等尊贵,岂能来这污秽之地。” “那……那该怎么办?”她掉了眼泪,心里觉得苦。 已经如此低三下四了,却还是离不了困境。 楚婉兮曾经不过只是个乡下丫头,现在居然高贵的连修罗界的紫华洞都不来了。 他理也不理她的可怜样,扭头出洞,“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不过你还是得做好永生永世关在这里的打算。” “你去问你母亲,她定然能同意的,你为何不问她的意见就下决断。”她拿捏准楚婉兮恨她入骨,定会答应让她为奴为婢。 只要能离开黑龙潭,哪怕给仇人驱使又如何。 能出去,就有翻身之日。 他坐在轿辇上,低着头抱紧了膝盖,“问母亲吗?” 不不不!! 他这般模样怎么见母亲? 母亲已经忘了他了,若再想起,一定会悲痛欲绝。 况且他如今早就是个坏孩子,一个杀戮许多的恶魔了。 妈妈不会喜欢他的,他也没脸见妈妈。 可是…… 他真的好想见见妈妈。 “妈妈,攸宁思念你。”他偷偷落泪了,身子有几分颤抖。 不管过去多少年,不过心思如何狠辣。 他永远都是她的孩子,都是当初她抱在怀里的挚爱。 若能回到从前,让时间定格。 她一直抱着他,该多好…… 这样想着。 轿辇抬进了竹林,清风拂面。 段薄擎立刻躲在了一棵竹子后面,隐藏住自己的行迹。 轿辇上的幼童一抬手,命令轿子停下,“我嗅到了通缉犯的味道。” “少主说的是哪位通缉犯?”影子问道。 幼童接了一片落下的竹叶,从轿辇上跳下来。 竹叶一飞,如飞刀一般切断了数根竹子。 躲在竹子后面的段薄擎连退数步,被强大的气流真的胸口气血翻涌。 幼童冷道:“二十三年前,从牢狱里逃走的那一位。” “我们怎么没感觉到他的气息?”影子四处张望。 幼童道:“他乃圣族寻香一脉,用特殊的药丸隐藏了气息。” “那不就是欺负我们没有眼睛吗?”影子听了,有点生气。 幼童说话慢条斯理的,“寻香之香确实厉害,尤其是焚香见鬼的犀角香,还能迷惑你们这些没有招子的东西。” “是奴才们没用,给少主添麻烦了。”影子们感到十分抱歉,并且很愤怒。 幼童激发了影子们的怒意,眼中邪异非常。 瞳孔里染了赤色的火焰,在他身后爆发出了太阳一般的火光。 火光里是一只啼鸣的凤凰鸟,不过鸟儿很小,是个没有长毛的幼鸟。 段薄擎冷笑,“就是一只雏鸡,也好拿出来炫耀。” “凰鸟之火焚尽世间万物,虽然它还小,烧了你这一身香气,还是容易的很。”幼童打了个响指,手指里居然打出了一丝火焰化成的花朵。 一个人能凭空操控火焰,那是何等的本事啊。 说明他和神兽凤凰鸟已经融合了,可以任意使用凤凰鸟的力量。 段薄擎心中一凛,撒开丫子就跑路,“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跟阁下无冤无仇,非要赶尽杀绝吗?” “抱歉哦,我是这个牢狱的牢头,抓你这个通缉犯是我的职责跟义务。”他朝影子笑了几声,坏坏道,“去吧,把他抓回来,你们所有的晋升两级,进辉月阁六层看。” 辉月阁这四个字当真是有用,影子们疯了一样冲出去追段薄擎,如同脱缰的野狗般凶猛。 所谓辉月阁乃是贤者之门后面的阁,阁总共有九层。 越靠近第九层,就越靠近真理。 真理是什么? 可能是驾驭世间的某种力量,一旦得到了,就能操控自然。 获准去到六层,对这些卑贱的影子来说,可谓是天大的恩赐。 “段薄擎啊,你能逃出去,我算你本事,从今往后你就乖乖呆在监狱里当我的小白兔吧。”幼童从打开了一个门缝的大门中走进去,心中甚是欢喜。 一影子走到他身边,“辉月阁有两个异族入侵,本上有异族留下的气息。” 【爸爸妈妈来过!!】 这是幼童心中的第一个念头,想到这里心口就好疼。 满脑子都是母亲给他讲童话故事的记忆,那些童话故事充满了悲伤和世态炎凉。 好像不适合孩子听,可是其中的道理,却让他在这里挣扎着活下来。 从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犯人,成了如今高高在上的少主。 他问道:“哪些本被异族碰过?” “这几本都被碰过。”影子一招手。 其他影子上前来,捧了好几本。 他端在手里,心里潮潮的,“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心中想的却是爸妈喜欢这些,走的时候定要他们带回去。 他们不喜欢荣华富贵,也不喜欢穷兵黩武。 楼上那些接近真理的一定喜欢看,但是神兽凰鸟他们肯定喜欢,把凤凰送给他们!! 影子心里却在想,少主肯定是要抓两个异族的。 如此神圣的地方是不容许任何外族侵犯的,所以自行退下抓捕。 “妈妈,我虽然不能来见你,但……但儿子真的很爱你,不想让你失望,只想让你一生快乐,没有痛苦。”他等影子离开之后,抚摸着页的封面,紫色的眼瞳湿润了。 一滴泪水滚落,却是妖冶鲜红的血泪。 —— 白色的空间中,只有一面镜子和婉兮。 婉兮发现吴凌恒不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可能被幻象控制了。 闭着眼睛沉下心许久,再睁开眼睛,周围多了许许多多的镜子。 每一面镜子里,都是吴凌恒的样子。 吴凌恒穿着白色的汉服,垂头时,长发遮了面庞,“说出你的愿望。” “你是谁?你把我的夫君藏在哪儿了?”她大声问道。 吴凌恒嘴角上扬,“我啊,我是这个世界的神,我会幻化出你们心中最想的样子。” “神……”她迷茫了。 吴凌恒从镜子里伸出手,摸到了她的面庞,“是啊,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我……我要见吴攸宁。”婉兮握紧了拳头,大声的吼道。 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自己的母爱,从来就没有见过那个孩子,被消除记忆的她有种悲哀的感觉。 好想见到吴攸宁,却因为没有记忆,其实并不能像失去孩子的母亲那般执着。 更像是个寻找记忆的,迷茫的人。 很想他,却不知如何想。 “见到他,你会失去你全部的力量,从此以后不再是慧灵之女。”镜子里的吴凌恒道。 婉兮反问道:“那岂不是就是普通人了?” “所以,你愿意吗?”镜子里的吴凌恒继续问她。 她犹豫了:“我……我……” 吴凌恒觉得很有趣,笑意更浓,“不愿意了?” “我不能,我夫君一族需要慧灵之女。”她倔强道。 吴凌恒好像很希望她能许下这个愿望,“世间无论如何都会有慧灵之女,你不是慧灵之女了,自然有别人来当。” “当真吗?”她道。 “当真。”他道。 “那不了。”她突然改变了态度。 “为什么啊?”他甚是讶异。 “我……觉得你在骗我。”她低吼了一声。 唰!!! 所有的镜子在一瞬间破碎了,玻璃渣子掉了一地。 白色的空间里,多出好多扇门。 有的推开里面是无数自鸣钟的世界,有的是满是铁栅栏的监狱,也有的是满是青铜鼎的炼丹房…… “该死,异族人闯入了少主的宫殿。”影子第骂了一声,抽出长剑从一道门中出来。 好几十号人,朝婉兮冲了过去。 婉兮选择对影子开枪,每一下都打中影子的要害。 一个又一个的影子消失,却抵挡不住它们前仆后继。 这些影子好像没有害怕的情绪,看到同伴消亡,只会鲁莽的冲将过去。 她随身带的两个弹夹都用尽了,肩头被长剑劈砍出伤口。 几次闪躲没能成功,脊背上也有刀伤。 她尖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异族人闯入,必须收押监禁起来。”影子道。 她忽然停止挣扎,面对刺来的剑不闪不躲,“监禁到哪里?” “大狱。”影子道。 她想攸宁被抓,定在大狱中。 若束手就擒,也许…… 还能见到她。 她伸出双手,“请把我抓了,丢进大狱里。” “胆敢反抗我等,岂能轻饶。”影子们手里的长剑扎入了她的胸膛,几十把长剑让她成了刺猬。 她却不觉得疼,嘴里淡淡的发笑,“我是要死了吗?” “影剑只会封印你,异族人,真正的惩罚,是永久的监禁。”影子给她戴上了手铐脚镣,推进了那个装满了牢狱的门。 栅栏里关着各式各样的人,他们被关久了已经麻木了。 婉兮的到来并没有让他们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全都是垂头坐着,仿佛死了一般。 这时,那面镜子又出现在婉兮面前。 镜子里吴凌恒眼神讥诮,“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你可以让我治好你的伤,帮你逃出去。” “什么愿望都可以吗?”婉兮道。 他有些意外,“是的,你想许什么愿望呢?” “我啊,我希望我能恢复记忆,你……能做到吗?还是说这个世界上……仍旧有神都做不到的事情。”婉兮故意激他,用眼角的余光偷看他。 他果然很愤怒,气的在镜子里跳脚,“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你等着!”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410章 眼睛里的泪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啊——”婉兮发出了一声惨叫,抱着头颅跪倒在地上。 镜子上出现几个裂痕,他的影像逐渐模糊。 嘴角挂着得逞的笑,仿佛慧灵之女的力量都会归他所有一样。 婉兮双手撑地,看他的视线变得模糊。 冷汗滚落,滴在地上。 记忆没有想象中汹涌而来,如影院放映的默片一般倒转播放。 攸宁坠入井中,说要她忘记他的全部。 幕州医院的病房里,攸宁安宁的吃着奶。 他在她怀中安睡,听她说故事。 回到攸宁出生前的时候,她总喜欢抚摸着身怀六甲的肚子。 【原来他真的来过。】 婉兮垂着头,摸着自己平滑的小腹,“攸宁,你到底在哪一座牢房里呢?” 影子们给她戴上桎梏,关进了监狱的房间。 失去了慧灵之眼,等同于瞎子。 不过还好她融合了修罗道姹女的金丹,哪怕没有灵力护体,在修罗道里也不会觉得难受。 “我有预感,他在我们身边。”一个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恍惚间抬起头,发现自己正在吴凌恒怀中。 他猿臂环抱着她的娇躯,长长的发垂在白色的地面。 脸上失去了五官,可气息依旧那本宠溺。 她跪坐起来,摸着他的脸颊,“你……你的身体呢?” “舍了。”他说的极为轻松。 她眼泪流个不停,“好端端的身躯,怎么能说舍就舍。” “被他们关在牢狱里,哪里都去不了,倒不如出窍过来陪陪你。”他想问她,靠近她却发现自己没有唇。 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她把自己的樱唇送了上去,吻了他的面颊,“你被抓了?” “不被抓怎么跟你团聚?”他揉了揉她的发丝。 她问他:“刚才你都去哪儿了?” “我一直跟着你啊,只是你看不见我。”他道。 她似懂非懂,“我看不见你……” “有些路你得自己去走,就像选择恢复记忆,也是得你自己做出抉择。”他捏住了她的下巴,尽管没有五官,还是能看得出有几分邪异。 她很害怕这样他,却反倒把他抱得更紧了,“我……我失去了慧灵之女的力量,对不起,我……我帮不到你和你的族人了。” “没关系啊,世间失去一个慧灵之女,就还会再有慧灵之女。”吴凌恒说的很轻松,仿佛慧灵之女就是既定存在的。 不会因为她的力量消逝,就再也找不到慧灵之女的力量。 她一时恍惚,缓缓道:“原来还会再出慧灵之女,我还以为,力量会让他拿走。” 这个他就是镜子里的那个他,他表现的仿佛只要她愿意交易。 双方就是银货两讫,各取所需了。 “他恐怕也是这么想的,此刻一定暴跳如雷了。”吴凌恒好像知道这个镜子里自称是神的人,额头和婉兮的额头亲近的靠在一起。 她不知为何越发的怕这样的吴凌恒,娇躯微微的发抖,“你真的一点也不生气吗?” “我当然很生气,所以你就算没有慧灵之女的力量了,我还是要吃了你。”他咬了她的耳垂,邪邪道。 她很难过:“对不起。” “你是得了斯德哥尔摩了吧。”他笑话她。 她噘着嘴,小声道:“肯定是,不然怎会这般无怨无悔。” “婉儿,不用怕,我觉得他一直都在我们身边。”吴凌恒安抚道。 她错愕:“他?” “吴攸宁啊。”吴凌恒道。 婉兮摸着自己的小腹,有些惆怅,“真的吗?我真怕他已经不在了。” “说实话,当日他坠井,我也觉得他生还的几率极小。”吴凌恒若有所思道。 婉兮很紧张,“那现在呢?” “现在我想到了,他是圣族的后裔,哪怕坠井的时候很小,也没那么容易挂吧。”吴凌恒如是说道。 婉兮沉默了一会儿,坚定道:“只要他还活着,一切就有希望。” “现在与其担心他,倒不如担心一下段薄擎。”吴凌恒坏笑出声,笑声是真的很邪恶。 婉兮掐了一下他的腰眼,问道:“担心段薄擎什么啊?” “你知不知道段薄擎是怎么投生的?”吴凌恒憋着坏问她的。 她也忍俊不禁了,“当时看生死簿都是小篆,我一个字都不认识,你又不肯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姓段的原本是这里的囚徒,二十三年前跑了。”吴凌恒这才把生死簿上看到的,告诉婉兮。 婉兮好像有点想明白了,“难怪他这么怕被抓回门里来,不过我们要担心他什么呢?” “方才这个地方的少主出门,应该是看到段薄擎了,只是憋着没让手下抓人,若回来还看到段薄擎,你说他会如何啊?”吴凌恒坏笑的问婉兮道。 婉兮终于知道吴凌恒为什么那么高兴了,“肯定是要下令抓段薄擎的,毕竟他在逃了那么多年。” “大明宝藏是我们先找到的,应该是没几个人是从那口魔井里拉下来的。”吴凌恒从衣袂里掏出折扇,一边扇一边思虑着。 眼中闪着睿智的光芒,仿佛将一切都看了个明白。 婉兮四下里朝别的牢房张望,“可是这里被关在这里的这么多影子呢,都是从哪里来的?” “其中可能有一些是圣族吧,不过大部分应该都忘了前尘往事。”吴凌恒手持扇子,转了几个扇花。 婉兮看到的那些囚犯,有时候是一团黑,有时候又会恢复成人的样子,“在这里关久了,是会变成影子的样子,还会失去一部分记忆?” “嗯,不然你以为那个少主,哪里来那么多影子奴仆。”吴凌恒吹了一声口哨,轻声道。 婉兮垂头,“那我们的孩子……” “他恐怕已经忘了许多事,介于影子和人之间吧。”吴凌恒捏了捏她的脸颊,想缓解她的忧伤。 婉兮把自己的头埋进吴凌恒的腰里,轻声道:“怎么会这样。” “不过这也算是他的荣幸吧,呆在这里了有时候会特别迷茫,有时候好像又会成为这个世间最睿智的人。”吴凌恒说的话很怪,有点矛盾,但是好像又有什么奥秘在。 婉兮愣愣的看着他,有点搞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吴凌恒捏着她的鼻子道:“被关在这里的,有些是想追求长生的,也有些是马上要追寻到仙道的,或者修炼的特别厉害的精怪,都是这世间的佼佼者。” “难道玄清真人得道之后,不是去仙界,是……是……”婉兮觉得自己的嗓子一下哑了,变得有些恐惧这个地方了。 吴凌恒笑道:“我都说了,这个世界是没有神的世界,怎么能允许这些靠近神的人存在呢。” “玄清真人若知道了,还能继续想要追寻仙道吗?”婉兮被震得眼里噙了泪,认真的看着他。 他鼻子里轻哼,“恐怕得立刻还俗,回家生孩子去呢。” “都……都到了这般田地了,你还说笑,咳咳咳咳……”婉兮咳嗽起来,身上方才被扎的位置没有伤口,但是现在忽然疼痛难捱起来。 她倒在吴凌恒怀里,疼的身子痉挛不已。 吴凌恒一直都是笑盈盈的,只有此刻冷的像是修罗一般可怕,“可还记得伤你的影子长什么样?” “太多了,记不清了。”婉兮幽幽道。 吴凌恒森冷道:“那你可得好好回忆了,找到了儿子,我会一个一个碎尸万段。” “算了吧,他们也都是可怜人。”婉兮自从知道这个世间影子的来历,也就不觉得那些伤她的影子可恶了。 —— “回禀少主,两个入侵者已经被抓。”影子打断了幼童深深的思念,朗声说道。 幼童放下手里的卷,缓缓的抬头,“我有下令让你们去抓捕入侵者吗?” “您……您貌似没有。”影子打了个寒颤。 幼童的眼睛会喷火,身后的火凰再次出现,“我让你们去抓段薄擎,你们怎么跑去抓别人了?” “我们想三个都抓住。”影子道。 幼童一脸会意,“哦,你们想,那你们是少主,还是我是少主?” “当然您是,这……这件事,我并没有参与。”影子生前是个智者,虽然什么都忘记了,但是一样很聪明。 他没有脸,没有具体的身份,却还是会为自己开罪。 幼童点头,“两个入侵者如何了?” “听说那个女的被刺伤,中了十几剑,不!是几十剑。”影子道。 他无法再淡定了,腾的站起来,“什么?” “从古至今,对待侵入者,并且反抗的侵入者,都是这样执行的。”影子有些恐慌。 他却缓缓坐下来,淡然道:“没有按照我命令执行的影子,全部仍进紫华洞的黑龙潭。” “这么重的罚?!”影子觉得诧异,又同时感觉到了极致的恐惧。 他问道:“你也想一起领罚?” “不不不,属下领命。” 影子快速道,扭头去办事。 只留他独自一人坐着,眼泪不自觉地滚滚而落。 手握成了拳头,心也快碎了。 他咬紧了牙齿,“妈妈,娘亲,我都还没有孝敬您,就让您受那么重的伤。” “我……是何等不孝。” …… 他不敢去见她,害怕她见到他感到失望。 可是她如今受了重伤,不看她一眼他实在是不能够放心。 真是该死啊!! 段薄擎没有抓到,反而把自己的一双父母搭上去了。 十几年来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英明决断的人,此刻才觉得自己愚蠢至极,许多事真的是无能为力。 他浑浑噩噩的来到牢狱,满脑子都是婉兮的样子。 守卫的影子都惊呆了,“少主,您怎么来这种污秽的地方?” “凰鸟说它饿了,来觅食不行吗?”他白了一眼那两个影子,凤凰从他的心脏飞出。 略过几个牢笼,把里面的犯人吞噬干净。 影子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惶恐的跪了下来。 这个世界以凰鸟认主的主人为少主子,因为凰鸟是不死鸟,并且可以焚毁世间万物。 他们影子一碰即死,所以才会认这样的人为主子。 “来人了。”吴凌恒抱紧了婉兮。 他躲在自以为很隐蔽的地方,没想到吴凌恒还是发现了。 牢狱中的婉兮瘦弱异常,呼吸也很微弱。 那些影子的刀伤不会要了她的命,只会让她的灵魂千穿百孔。 不过她体内有灵根,若灵力充足,很快就会自愈。 现在看来,她失去了灵根。 他很愤怒,心里马上知道了,【她肯定遇到镜中人了!!】 他要马上把那个躲在镜子里的渣滓找出来,让这个渣滓把从母亲那里骗来的力量还给母亲。 “作为贤者世界的少主子,没想到也有来看囚犯的一天。” 吴凌恒在他要离开的时候,开口道破了他的身份。 他心脏颤了一下,故作威严道,“听说关进来一个慧灵之女,所以好来看看。” “来看慧灵之女就看,为什么眼睛里会有泪水。”吴凌恒轻轻道。 他摸了一把自己的眼睛,变得有点儿幼稚,反驳道:“谁流眼泪了?本座才不会流眼泪,你看,没有眼泪。” 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像个孩子。 他们夫妻二人就这般看耍猴戏一般的,呆呆的看着他。 “你们看着本座做什么?”他非常心虚,怕被他们看出来什么。 婉兮身上的痛简直是腕骨钻心,却凭着意志力,攀着吴凌恒的身体起身,“我不想看你的法身相,我想看看你的肉身相。” “放肆,本座……本座的肉身相……”他想呵斥回去,可是眼圈却红了。 她很镇静,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面对的人只是一个酒楼跑堂的一般,“你的肉身相怎么了?不可以给我看吗?” “可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不可以反抗自己最敬爱的母亲,在这一刻缴械投降。 跪在她的面前,弯下了腰,低了尊贵的头颅。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411章 虔心一脉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婉兮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觉得眼前这个贵为这个世界少主的幼童和她有很深的羁绊。 具体有什么关联,她自己也说不好。 直到他不顾身份的下跪,慢慢的从金光中露出自己的肉身相。 是个十多岁的少年,少年有着和吴凌恒极为相似的外貌。 那一刻她把一切都知道了,“过来。” “是。”他颤抖的起身,恭敬的来到她身边。 头顶的发丝上,淋了几滴她落下的泪。 他的心口猛地一颤,嗓子眼仿佛有一把刀,每次呼吸都觉得疼痛无比。 她的手落在他的头上,“我都记起来了。” 他不敢抬头,更不敢看她。 她道:“为什么要那样做?” “我不想母亲难过。”他抬头之际,已是泪流满面。 她从掏出帕子,擦干他的眼泪,“可是我很生气,我觉得你做错了。” “对不起,母亲,请不要生我的气。”他心如万箭穿心,狠狠的抱住她的腰。 她挑了挑柳叶细眉,“知道错了?” “嗯。”他小猫一般撒娇。 她眼神有几分苍凉,“都是大孩子了。” 可惜她没有陪伴他成长,让他一个人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 “这里的时间跟外面不同?”吴凌恒见到他反而很平静,看着腕表上倒退的指针。 他有点畏惧吴凌恒,躲到了婉兮身后,“我从没出去过,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我在这里度过了十多个年头。” “可外面才过去了一年半。”吴凌恒发现了这两个世界的秘密,凤眸眯了眯。 婉兮摸着下巴,推算道:“那我们若此时回去,岂不是才过了几分钟而已。” “此地时间如此诡谲,不好怎么早下定论的。”吴凌恒语调深沉道。 婉兮看着腕表,也发现了端倪,“这里怎么时针分针走动,全无规律可言,时快时慢的。” “你来回答,我们在这里呆了多久?”吴凌恒严厉的问吴攸宁。 吴攸宁谨慎的回答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路上走了多久,不过母亲中过幻术,又关进过囚笼一段时间,其实少则有半年了。” “我们一路走来,都是黑夜,应该不长。”婉兮想着虽然一路走来,觉得时间漫长,但是并没有旅途的劳累。 想来应该没有走多远的路,虽然当时没有任何参照物。 吴凌恒道:“你忘了段薄擎说的吗?修罗道一面是永夜,一面是永月。” 是了!! 差点忘了,那天空的辉月是永远不会降落的。 “当时修罗姹女撒花,制造幻觉,我们少则被痴迷半个月,还有那死去的兽骇巨大,想走完,也要个一两个月。”吴凌恒显得特别的理智,在没有任何参照物的情况下推算出了这个世界的时间。 婉兮也想到了什么,“这中间我还融合了金丹!!那又是不知多少光阴岁月了!!” “糟了,我们得赶快回去。”吴凌恒感觉到了时间在这里因为没有日出日落的参照物,更没有一日三餐定时。 岁月光阴眨眼间就过去,在这牢狱中很快就虚度完了。 吴攸宁很孝顺,当即跪下,“我这就送你们回去,爸爸妈妈不用担心。” “你也得跟我走。”吴凌恒的口吻不容一丝一毫的忤逆,他跟婉兮的性格不同。 婉兮相对要柔软一下,听到吴攸宁不跟着走只会自己伤心。 他混世魔王的性子,想做什么就必须做到。 吴攸宁有些犹豫,“若我能走,早就走了。” “你是凤凰神鸟的主人,这些影子还敢拦你?”吴凌恒反问他。 吴攸宁皱着眉头道:“影子是不敢拦我,可是我的翻越不过那座墙。” “哪座墙啊?”婉兮在修罗道里就没发现墙这种东西,只有无处不在的门和镜子。 吴凌恒倒是明白,“一座看不见的墙。” “我的意识被关在一座墙后面,使得我允许自己走出去。”吴攸宁就觉得自己是被一道墙困着,只翻越不了那座墙,他就无法从这里离开。 婉兮好像明白了什么,脱口而出,“有人蓄意要把你留在这里,所以留了一道心墙,把你困死在这里!” “是啊,所以孩儿不孝,可能不能跟你们一起走。”他非常愧疚道。 吴凌恒勾住他的肩膀,顺便拧了他的耳朵,“那就翻越那座墙,你爷爷还没过上含饴弄孙的日子呢,而且我只剩半年了。” “什么半年?”吴攸宁问他。 吴凌恒亮出自己的手腕,给他看上面留下的血咒,“我的寿命注定活不过弱冠,现在已经是十九岁半了。” “您要我出去继承您?”吴攸宁在这里杀伐决断,可是听到生父要死,自己肩负起吴系的时候,居然觉得害怕。 吴凌恒理了理他的衣领,“同时,还要照顾好你母亲,不过我觉得你能行,这里的影子跟犯人不是让你制服的服服帖帖。” “可是我要如何翻越那道墙,这些年我想了好多办法了。”吴攸宁和吴凌恒跟婉兮不同,修罗道的时间在他们身上过的很快。 一眨眼就过去了一年半载,光阴是抓都抓不住。 他自己却是实打实的在这里过了十年,什么样的凄苦都受过,想来修罗道的时间对谁都是因人而异的。 爸爸妈妈和那个世界还有羁绊,所以时间在他们身上格外快。 吴凌恒小声提示他,“你从没上过辉月阁顶端看过吗?” “看过啊,说是越高越接近真理,我看差得远。”吴攸宁当然看过辉月阁的,影子们争相领悟的,他却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吴凌恒淡笑,“你以为那些是哪来的?” “不知道,从我来,辉月阁就好多藏了。”吴攸宁也不知道那些是哪来的,而且好像还能自动更新。 随着朝代更迭科技进步,不断的多出来。 吴凌恒一撇嘴,眼中带着一丝揶揄,“与其说那些,不如说那些是一些人的脑子跟记忆。” “里面的是影子失去的记忆和学识吗?”吴攸宁此时此刻才恍然大悟,了解到辉月阁跟犯人之间的联系。 吴凌恒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恶趣味,“你说把世界顶聪明的人关起来,漂白成傻子,再把他们的学识藏进柜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防止有人超越自己,然后不断的强大自己。”吴攸宁到底还是吴凌恒亲生的,有些东西一点就透,只是这些东西细思极恐罢了。 吴凌恒端起婉兮的双手,递到吴攸宁面前。 吴攸宁马上会意,跪着帮她接了桎梏,“让父亲母亲受累了,不仅让你们有牢狱之灾,还得在想办法让我出去。” “圣族有一脉叫做虔心,没很么本事,只是能做到内心不受外界任何干扰。”吴凌恒的魂魄走出牢狱,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吴攸宁领着婉兮,把吴凌恒从牢狱中放出来,“父亲指点的对,要是我有您一半聪明,何至于让你们辛苦来救我。” 来了辉月阁,吴攸宁寻了虔心一脉的来看。 盘膝坐下少许时间,睁眼时,眼睛已经是炯炯有神。 婉兮则是翻到了一本慧灵一脉的籍,看的正是痴迷。 吴凌恒是一本都没看,静静等婉兮看完。 吴攸宁醒来,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防止打扰到婉兮。 婉兮这一头,看到这本实属震惊。 慧灵一脉乃是圣族之根源,后来因为族内内讧,分出了九脉来。 九脉每一脉,只分出了九分之一的力量。 慧灵一脉只剩唯一丝香火,寄托在六道轮回中。 无论如何只会有一人成为慧灵之女,并且为了保证慧灵一脉存在,慧灵之女的香火是不会断的。 除非慧灵之女被圣族九脉中一脉食魂,否则就会在六道轮回中继续寻找新主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慧灵之力选中,只知道这个力量改变了她的一生。 看着这本,结合白大人教她的,还有那本异世孩童给她的那本都看懂了。 只是此刻她已经失去了慧灵之力,看懂了貌似也不可以再用四维的力量的。 “走吧,我已经可以离开了。”吴攸宁见她看到最后一页了,小声出言提醒。 婉兮这才发觉自己看了许久,“我……我没有看太久吧?时间……没有过去太多吧。” “没有,只过去六个多小时。”吴凌恒安抚道。 婉兮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时间过去不久就好。” “我有法子可让你们快些回去。”吴攸宁叫了影子来,用轿辇抬他们出去。 影子是修罗道里的物种,抬着轿辇走了六个小时就到地方了。 本是能直接出去的,却发现发明宝藏被毁。 整个魔井的入口都被堵了,三人是绝不可能从这里回去了。 婉兮立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你手下的影子没有追到段薄擎吧??!!” “是啊,让他跑了,难道……这入口是他干的?”吴攸宁也想到了这一点,以段薄擎之心狠手辣,出去肯定会回了入口,让他们无法逃出生天。 吴凌恒倒是不着急,“据说有许多入口,都可以进修罗道的。” “嗯,我记得日本有一处,只是从那里出去,要漂洋过海才能回去。”吴攸宁道。 婉兮只要能回去就好,“没关系,先回去再说,我担心段薄擎有什么阴谋。” “那我带你们,魔井的入口就在附近。”吴攸宁十年间总是尝试要逃走,所以对各处的魔井入口都很了解。 从魔井上去,须得耗费些时间。 不过只要耐心等待,慢慢的就能看到天光。 婉兮从一处山区的荒废的井中爬出,“总算是出来了,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先得找到大城市,然后找到港口买船票,再不济,只能发电报让飞机来接我们。”吴凌恒看着阴霾的天空道。 一家三口坐在井边,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对了,既然你还活着,孔凤翎怎么样了?”婉兮被诸多事情缠身,差点就忘了还有那么个孔三小姐。 吴攸宁凝了婉兮一会儿,才轻声道:“她被我关起来了,不过她说了,只要能放了她,她可以给您为奴为婢。” “她给我为奴为婢?”婉兮皱紧了眉头。 吴攸宁点头,去小河边弄水给婉兮擦脸,“是啊,她说她可以想尽办法,让您解心头之恨。” “还是算了吧,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她了。”婉兮不知道自己一句话,让孔凤翎生生世世都只能被困在紫华洞受折磨。 休息了半天之后,三个人找到了村落。 由于他们三个都精通日语,很方便就融入其中,并没有被发现身份。 一问时间,居然在修罗道里耽搁了一年半的时间。 也不知道段薄擎那边,比他们早到多久。 来到大城市后,搞到了一个电台。 通过电台发射加密的电报回去,吴家方面还接收到了。 回复如下—— “段系和金系联手袭击,连破数城,飞行队已全军覆没,仅剩二小姐和夫婿孔凌尘的三个师在苦战。” 吴凌恒看着电报,一边喝着盛夏里泡的清茶,“吴系这是要凉凉啊,可是我只剩下四个月的阳寿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412章 叛军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刘闯牺牲了!!”婉兮看着飞行队全军覆没的消息,瞬间泪目了。 吴凌恒放下电报,擦去她脸上的泪,“人都会有一死的,只是早一点晚一点罢了。” “当日他是带着宏图伟志来投军的,盼着有朝一日能衣锦还乡。”婉兮嘴唇哆嗦起来,心中十分的无地自容。 来此之前夫君已经料到段薄擎的计谋,早就有了部署。 奈何还是难以抵挡,酿成这个局面,和她对寻找爱子的执着不无关系。 吴凌恒手敲着桌子,眼神阴沉,“如今真正棘手的是,虽然有了战斗机,但是可以操作飞机的飞行军青黄不接。” “是了,除了飞行队里的,大部分飞行员都还在学校学习。”婉兮知道飞行队里每一个人的生命之可贵,他们都曾经有过战场上的经验。 并且训练的已经十分纯熟了,再要培养出这样优秀的飞行员,都不仅仅是时间问题了。 飞行员很多都要靠天赋,还有后天的不断练习。 吴凌恒垂了眼睑,“段薄擎真是狠,要不我们欧洲避一避吧。” “什么叫去欧洲避一避?这仗不打了吗?”婉兮甚是惊讶,他可不像是会轻易避祸的人。 吴凌恒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面的咒文变成了深红色,“这仗整整打了半年,早就超出我全部的部署了。” “当初唯一没想到的,可能就是修罗道里的时间和外面不同。”婉兮皱着眉头,也觉得此事近乎绝望。 外界已经过了一年半,段薄擎比他们提前半年回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联盟金系,打的吴系是措手不及。 吴军阀亲上战场,却无法掌控两系合起来的战线。 吴采采和孔凌尘闪电结婚,孔凌尘拿着吴凌恒的手令,接管了吴凌恒手下大部分军队。 是以才能以一系之力,顶了两派夹击大半年。 吴凌恒嘴角一扬,邪笑出来,“这事儿当真是无力回天,我们要是不多,回去上去战场只有死路一条。” “如今这个局面,连你也没有办法了吗?”婉兮拉住他的手,许多事都恍若隔世。 走时吴系还如日中天,才一转眼就被段薄擎安排的明明白白。 吴凌恒尝着日式的点心,表情反倒很松弛,“你以为我神仙吗?还是说你打算让我操控傀儡,去跟他们打。” “这也未尝不可啊!”婉兮此番是病急乱投医,连这个都觉得可行。 吴凌恒咬了两口觉得甜腻,塞到婉兮嘴里,“要是以前还行,现在我的实力削弱太多了,况且就算真有这本是,举国上下又会掀起什么样的舆论呢?” “大家可能会把你当妖怪吧。”婉兮咬了一口点心,就扔回盘子里了。 吴凌恒笑问:“平素你不是最爱吃甜食了?”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了胃口,一闻到甜食就想吐。”婉兮漫不经心道。 吴凌恒不经意坏笑了一下,不会很快就隐藏起来了,“说实在话,我若还能多活几天,可能有绝地反击的机会。” “爸。”吴攸宁唤了吴凌恒一声。 “嗯?”吴凌恒抬眉。 “还有我呢。”吴攸宁这样有点毛遂自荐的意思。 “就你??”吴凌恒不屑道。 “我会努力的。”吴攸宁认真道。 吴凌恒拍了拍手上的点心屑,把婉兮从坐垫上拉起来。 婉兮觉得有些突兀,“怎么了?” “到外面晒晒太阳。”吴凌恒走到屋外,伸了个懒腰。 屋外是小镇上的集市,人来人往的。 这里地理位置比较偏僻,来往的人都十分贫穷。 很多都没有鞋子,衣不蔽体。 人群中有个穿白衣斗篷的,身影莫名有些眼熟。 婉兮心头一凛,对吴凌恒道:“我……我好像看到了……” “婉儿,吴家的男儿就算死,也要死在战场上。”吴凌恒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把她转过来。 婉兮愣愣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重重的点头,“嗯,我知道。” “我给你买一张从东京去维也纳的机票,我得去战场上浴血,就算做做样子也是要的。”吴凌恒的表情再认真不过了,一双乌眸仿佛会发光。 她凝了他许久,手抚摸上他的脸颊,“我也要去。” “我回去是去送死的,你不能死的。”他低沉道。 她觉得自己没什么特殊的,“我有什么不能死的,我……是军人。” “同时也是孕妇,难道不是开始喜欢吃酸了。”他领着她去买集市上的酸果,用袖子擦了擦,递给她。 她动作迟钝的塞进嘴里,酸味到了嘴中没有酸掉牙齿的感觉。 反而让她不舒服的胃舒缓很多,反胃的感觉被压下去了。 真的…… 怀孕了!! 上次怀孕也是这种感觉!! 婉兮望着川流不息的人,张口差点说出了中文。 压抑着内心的酸楚,用日语道:“我肚子里的也是吴家血脉,吴采采、爹、孔凌尘都难以幸免,别人都死得,就她不成吗?” 在人多的时候说中国话,在这里怕是会被当成妖怪。 “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可我真的不忍心,你知道吗?她是个女儿。”吴凌恒眼中的失落是难以言喻的,他不想让女儿跟着他们一起赴死。 至于吴攸宁这个兔崽子,愿意跟着去欧洲就去,不愿意就算是战死沙场又如何? 吴家男人哪一个不是浴血沙场,就算死了,也死得其所。 “可是一家人不就该团团圆圆、整整齐齐吗?”婉兮双手拉着他的手,眼中的坚定是无法改变的。 吴凌恒知道自己很难让她如从前般顺从,无奈的抓了抓鼻梁,“旁人家的女眷听说要上战场,都是哭爹喊娘的,只有你,求着上战场。” “女人上战场了不起。”旁边卖鱼的摊子的摊主听了一耳朵,竖起了大拇指。 吴凌恒买了二斤鲜鱼,“国难当头嘛,没有办法。” “那些德国人真可恶,俄国大兵也是,听你们口音,好像是京都的。”卖鱼的摊主明明是小地方的人,居然能听出吴凌恒的口音。 这也是没办法的,吴凌恒和婉兮都是第一次来日本。 之前学日语都是照着京都口音来的,到了小镇上有努力的去贴近,但是还是有些发音是能听出来的。 吴凌恒顺手把买来的鲜鱼挂在身后那个穿着白衣斗篷的人身上,“我是一个武士,只是家族没落了。” “原来是这样。”摊主道。 吴凌恒一边在集市买东西,打算买回去给婉兮滋补身体,一边把买来的都挂在白衣斗篷人的身上,“怎么这么晚才来?” “您让买的机票和船票太难买了,我又是被你粗制滥造出来的,连张脸都没有,太难办事了。”黑月抱怨道。 刚才黑月在人群中的时候,婉兮就已经看到他了。 本来想跟吴凌恒说的,却被吴凌恒打断了。 吴凌恒给婉兮挑了一身做和服的料子,送去了裁衣铺,“用谁的身份?” “黑田家的,他们一家都被我宰了,你们可以暂时用他的身份。”黑月掏出了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递给了吴凌恒。 吴凌恒顺手又买了几个花簪子给婉兮戴上,“从今天起,你就是黑田亚纪子了。” “我不喜欢日本人的装束。”婉兮不满的摸了摸头上的发饰,很想摘下来。 吴凌恒朝她笑了笑,“回国了就能摘下来,现在戴着,能体现你是个有身份的人。” 和服在镇上是很少见的,除非是有身份的大贵族,或者是非常出名的艺妓。 否则很难拥有这样的装束,婉兮这样一打扮,大家只会以为她是贵族家的小姐路过这里。 “好吧。”婉兮勉强接受了。 黑月带回来的不仅仅是三人离开日本的船票,还有关于黑龙会和段薄擎的一些消息。 黑龙会卖给段薄擎三万条枪,还有一些重型武器。 据说只花费了段薄擎一个巨型碧玺雕刻成的人偶,人偶经过日方一倒腾,被一个美国珠宝公司收购。 价格达到了上千万的美元,黑龙会绝对是大赚了一笔。 —— 回国的轮渡上,豪华贵宾仓内。 “段薄擎学的挺快的,用我的钱来打我,就跟我当时用他的枪打于系一样。”吴凌恒把玩着几个做工精美的茶盏,看着段系的军械档案,眼神异常的冰冷。 婉兮低头,“都怪我不好。” “不,怪这个兔崽子。”吴凌恒拿有田烧重重的砸在吴攸宁头上。 吴攸宁委屈极了,“爸,这样会打傻了的。” “反正你已经够傻了,听着,船会在沪靠岸,你先下去找你爷爷。”吴凌恒给了吴攸宁一封信,让他去找吴军阀。 吴军阀一开始在前线打头阵,后来受了不少伤,孔二顶上去之后他就退居二线养伤。 如今吴家兵败如山倒,吴军阀恐怕正烦着呢。 从天上掉下一个养到了十多岁的便宜孙子,说不定能高兴起来呢。 吴攸宁一瞪眼,“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我要和你母亲一起去战场,唔,船在庆州会靠岸。”吴凌恒看着航海图道。 吴攸宁有些担心,“母亲怀着妹妹,去战场不好吧?” “没什么好不好的,你母亲现在离不开我。”吴凌恒独裁道。 吴攸宁看着婉兮,“我想呆在母亲身边保护她。” “军令如山!!”吴凌恒道。 吴攸宁小声咕哝,“我又不是你手底下的兵,我……” “真是难管教,生你不如生个叉烧。”吴凌恒又用瓶子砸了一下吴攸宁的脑袋。 父命不可违,轮渡到沪的时候吴攸宁下船。 吴系的战火得亏还未烧到元术镇,但是元术镇已然不再繁华,渡口显得十分破败。 一路南下之后,他们并未在庆州下船。 在庆州渡口的前一个渡口,汾城就停下了。 以黑田大家族的身份下船,受到了段系的热烈欢迎。 当日下榻了汾城最好的一处饭店,段薄擎的一个少尉亲自来作陪。 少尉讨好的给吴凌恒倒酒,“黑田君,你长得真像我们敌方的一个将领,你要不是从日本的轮渡下来,我很可能就认错人了。” “是吗?是哪位将领,我竟然有荣幸和他一样。”吴凌恒傲慢的说着日语,一旁京都带来的翻译用中文告诉少尉。 少尉笑道:“一个不重要的人,黑田君不要在意。” 他吴家少帅吴凌恒也成了个不重要的人吗? 切! “既然是不重要的人就算了,我想请问,这个城是不是在打仗啊,我们在这里做逗留会不会有危险。”吴凌恒问道。 少尉道:“这座城我们已经拿下四五天了,绝对没问题,马上凉城也会攻克的。” “那我要恭喜段少帅了。”吴凌恒道。 婉兮跪坐着给吴凌恒倒酒,显得十分的贤惠,“不知道段少帅现在在哪里?也在这里打仗吗?我和哥哥都想一睹他的风采。” “黑田小姐问的好,我们段少帅正在指挥攻克凉城的……哎哟,怎么回事啊……” 突然之间整个吃饭的日式餐厅摇晃起来,天花板上不断的落灰下来。 天空响起了飞机掠过的声音,听的人心慌慌的。 吴凌恒一拍桌子,怒吼,“还说很安全,空袭都打到家里来了,你这个骗子。” “怎么会有空袭呢?不可能啊,吴家的飞行队都让我们打烂了,不会再有飞机了。”少尉冲出去,抬头看向天空。 天空真的是好几座空投的飞机掠过,炸的汾城是四处冒烟。 不过这些飞机训练有素,只炸军营和军火库,并没有对平民区造成任何伤害。 看他们这阵势是要刺杀这个少尉的,忽然之间吴凌恒抬头。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掉头走了。 婉兮失去了慧灵之眼,但是因为融合姹女金丹,眼睛还是很明亮的,“是中央军的飞机?怎么可能?大总统不可能介入金吴两系的飞机。” “是叛军,中央军的叛军。”吴凌恒一字一顿道。 婉兮出了一身冷汗,“中央军有军队背叛了大总统??!!!”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413章 五个师的叛离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你肯定心里会纳闷,中央军里到底谁会带着人叛离,来帮助吴系吧。”吴凌恒目送撤离时训练有素的战机离去,轻声问道。 婉兮心中一凛,“该不会是吴少将吧。” 除了他都想不到还有谁,他们离开的这一年半里发生了太多事。 新ZF得到了美方的支持后,也开始引进战机,每一架飞机上都有特殊的标志。 “没什么好稀的,我死了以后,就只剩他可以继承吴系了。”吴凌恒双手背在身后,朝门口停放着的专车走去。 翻译马上会意,赶上去把门打开,“您请。” “黑田先生,您这是去哪?”少尉追了上来,忙问去向。 吴凌恒在车里道:“这里随时都会面临轰炸的危险,饭是吃不成了,还想请问附近有没有紧急避难所。” 翻译紧急翻译了一下,少尉听懂了个大概,“您说的是防空洞吧?有的,就在市政厅的下面。” “那就去市政厅。”吴凌恒道。 司机马上会意,开车前往市政厅。 少尉和翻译要坐后面几辆车,少尉忍不住偷偷问翻译,“方才黑田先生和夫人在聊什么?” “他们说的太小声,我也完全没听清,好像是说天上的飞机是中央军的吧。”翻译是一个日本人,是吴凌恒在京都雇的。 完完全全把吴凌恒当成日本人,吴凌恒哪怕说了一些吴系内部的话,翻译也只当是自己听岔了。 这就是日本人谨慎小心的个性,哪怕是亲耳听见也常常会归咎成自己的错误。 他才敢跟婉兮光明正大的讨论,而不怕被发现。 开车的司机,也是从日本带来的。 司机问吴凌恒,“黑田大人,刚才发生了空袭,您怎么还去市政厅。” “那边有一个灾难掩护所。”吴凌恒道。 司机请求道:“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紧急避难吗?” “当然可以,希望他们能把这座城守住。”吴凌恒看到空袭的空军的时候已经确定,汾城是段系绝对保不住了。 段系是有欧洲进口的最新型飞机,所以把吴系的几个旧版的福克飞机打溃不成军,可是中央军的飞机是老美那边的。 而且汾城这种小城市,是没有机场的。 战机就算来了,也不能战斗,因为没有停靠补给的地方。 在市政厅门前等了一会儿,少尉就和翻译一起赶到。 少尉请吴凌恒坐电梯下到市政厅下面的避难所,市政厅下面第一层是冬季供暖的锅炉房。 地下二层藏着一些机密文件,到了第三层才是避难所。 能进避难所的,除了一些高级官员和所属亲眷,其他人等一律都不得进入。 没多久市政厅就遭到轰炸了,就算是在地下三层都能听到一点动静。 许多人都觉得恐慌,面无人色。 “少尉大人觉得担心了?”吴凌恒落跟少尉下将棋。 那个少尉本来以为继续打下去是十拿九稳的,没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被空袭。 脑门上全是汗,用手绢不断擦着,“黑田君,不瞒你说,刚才我接到消息。” “什么消息?”吴凌恒悠闲的给留声机换碟子,里面放出来的是段风晴的歌曲。 愉悦而又欢快,听得他嘴角连连上扬。 婉兮在一旁嘴角抽搐,心里真不知道吴凌恒是哪种恶趣味。 那么多大歌星的唱片不听,非要听她唱的歌。 要知道在月宫的那一段日子,真是这辈子的污点呢。 少尉悄声道:“中央军有个少将叛变了带了五个师并入吴系,现在有有两个师在打我们。” “那汾城岂不是要沦陷了?”吴凌恒一拍桌子到。 少尉连忙摆手,“小声点。” “你不是答应过我,这个城市绝对不会沦陷的吗?”吴凌恒低喝道。 少尉道:“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您快和我一起逃走吧。” “现在逃出去,外面都是空袭,空投的炸弹可不长眼睛。”吴凌恒坚决不同意。 少尉郁闷道:“可是若是沦陷,我们都会被俘虏的。” “你大可以逃命去,我是日本人,他们俘虏我没有用。”吴凌恒十分淡然道。 少尉这才想起来,特娘的黑田是日本人。 就算是吴有匪的军队打过来,也不能拿黑田怎么样。 他只能站起来,深深鞠躬道:“那……那只有抱歉了,我要带着我的亲眷离开。” “少尉请便,不过外头硝烟四起,您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吴凌恒思考着移动棋子,给婉兮使了个眼色。 婉兮走到对面去,换了个新垫子坐下,“我来陪您下棋吧,安呐哒。” “你会下中国的将棋么你,就要跟我下。”吴凌恒故作看不起她。 婉兮走了卒子,“我不会下,才要跟你你学习啊。” “失陪。”少尉也知道自己这一出去凶多吉少,带上家人更是不靠谱。 可是要是被俘虏了,肯定是会被枪毙的。 吴系就这一点做的凌厉狠绝,完全不给人叛变的机会。 以前吴军阀如是,换了个温和些的孔二爷,如此严厉变态的规定依旧没有改。 吴凌恒一边落子,一边道:“我记得吴有匪手里只有两个师。” “大哥这人性子温和,手下的兵都喜欢这样的,大概是走之前顺手牵羊又带走了三个师。”婉兮真是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一天,吴有匪当初带走了一部分吴系的人。 可把吴军阀气的吐了三升血,好好的吴家少帅不当,去给人家大总统当虾兵蟹将。 眼下把中央军拐来,再想想当日的事。 她总觉得吴有匪很可能是故意叛离吴家,为的就是拐走人家的兵。 如今这五个师来的可是及时雨,身上的装备都是最贵的国际货,又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 就算不把段系打的满地找牙,也是要扳回许多局面的。 吴凌恒淡淡道:“当日我就猜到了,只是没有言明。” “你是怎么猜到的?”婉兮自己都未猜到,吴军阀也是一无所知。 他又如何知晓。 吴凌恒抬眸看了她一眼,兀自移动棋子,“将军。” “好吧,我输了,你快说说嘛,你是怎么知道的。”婉兮感觉到好,撒娇的问他。 他把棋盘倒转一面,让婉兮下自己的一边,“我弱冠就要死了,他要是不继承,吴系还有未来吗?而且我也听说了,何别枝怀孕生子,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竟有这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婉兮惊讶道。 吴凌恒笑道:“坐车来的路上,我出窍了一会儿,到各方打听了一番。” “你偷偷出窍,我竟不知道,还真是不习惯,没有灵力的感觉。”婉兮看着自己的掌心,每每运气只能运出姹女的力量。 她对修罗姹女完全不了解,更不懂得如何操控这力量,只能勉强用来增进体力,保持五感的敏锐度。 吴凌恒下了几步,就输了,“还是夫人最厉害。” “方才我这边已经是死局了,你非要跟我换,当然扳不回来。”婉兮讪笑道。 吴凌恒捏住她的手,“我是要告诉你,就算是我,也一样是顺风英雄,逆风狗熊,若是死局,若无外援,也是很难破解的。” “现在好了,有大哥来帮忙,只是他这个忙,是看在你迟早会死的份上。”婉兮说着有些伤感。 吴凌恒摸了摸她的小脸蛋,“这些时日,我也活够了,挺好的。” “空袭结束了吗?”婉兮小声的问了一声。 “轰——”忽然一声的地动山摇,天花板上都落灰了。 避难所里的都吓得够呛,殊不知整个市政厅都被炸毁了,外头只要是非平民区都会被炸的一塌糊涂。 避难所的人逃了一半,剩下一些都是不敢逃的。 少尉带着家人逃跑简直是愚蠢至极的行为,才跑到了城外,就被空投的炸弹炸到。 死了俩小老婆,女儿倒是没事,儿子被炸断了一根胳膊。 他自己也是被炸的身受重伤,路上吐了不少血。 如此就算跑了,估计也命不久矣。 没两下汾城就随着守城的少尉跑路,被吴系俘虏的。 汾城的百姓夹道欢迎,都称吴有匪是救世主。 避难所里,所有人都神经高度紧绷。 一听到脚步声,就会有人跳起来。 吴有匪走进来的时候,每一个人都噤若寒蝉。 “把所有人都拷了,送去牢里。”吴有匪开腔时,颇具威严道。 婉兮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威严的吴有匪,失神的站起来。 吴有匪带来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把俘虏往外送。 肖战龙小声在吴有匪耳边道:“少将,听说有个日本人,姓黑田的也在避难所里,还跟吴三儿挺像。” 他嘴里的吴三儿就是吴凌恒,可以说是十分的亲切了。 婉兮听了,都觉得想笑。 吴凌恒嘴角抽搐了几下,差点没忍住拔枪。 “哟,这位就是黑田君吧。”吴有匪走了过来,温温一笑。 吴凌恒冷着脸,没有讲话。 吴有匪弯下腰,手里的枪落在吴凌恒肩膀上,“瞧这俊脸蛋,和我的弟弟真的有点像啊,黑田君,你明知道汾城在打仗,怎么还跑到这个地方来。” “少装蒜了,你这样有意思吗?”吴凌恒头上青筋暴跳。 吴有匪在婉兮的和服上扫了一眼,坐在了肖战龙搬来的椅子上,“你是从哪冒出来的?你和婉兮失踪了一年半,然后变成日本人冒出来,你们很棒棒嘛。” “在国内呆的无聊了,所以去日本大酱油玩,不成吗?”吴凌恒低头喝茶。 吴有匪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日本这种乌龙茶好喝吗?怎么感觉没有龙井够味。” “那个是台湾进口京都的。”吴凌恒闷闷道。 吴有匪道:“可我怎么记得你喜欢喝马玉记呢。” “诺,这是段薄擎全部的部署图,给你了。”吴凌恒直接把公文包给吴有匪,他把段系的所有军事机密都搞来了。 一些秘密的军火库,粮草储存的地方。 还有一些秘密训练的特种军,以及内奸探子的名单。 吴有匪只打开来一个看,就已经是心中一凛,“你去日本当你的黑田家大贵族,怎么能弄到这么多细节?” “你管我。”吴凌恒跟吴有匪不和,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吴有匪之前还有点烦吴凌恒,自从和小狐狸相处融洽,就对吴凌恒多了许多溺爱。 不管吴凌恒的冷漠,在他的头顶揉了揉,“我是大哥,我怎么能不管你呢?走吧,回家,阿懒要是知道你回来了,定是喜不自胜。” “这个二姐夫不错,关键时刻,舍了那许多来帮吴家。”婉兮最是敬佩的就是孔二了,没想到关键时刻他真的会舍了一切,为吴家挺身而出。 吴有匪拉着吴凌恒起来,朝电梯走去,“是嘛,阿懒来吴系当统帅的时候,孔老爷还以为他是来当细作的,昨儿我宣布脱离中央军之后,孔老爷就让他回去。” “他定是不回去的,我相信他对二姐的感情。”婉兮掩唇笑道。 吴凌恒穿着一身西装,着装虽然很西式,但是可以看出日本人风格。 被一路勾肩搭背的拧着走,差点就炸毛跳脚了。 可是吴有匪身上有一股力量,压着他不让动,如果强行反抗怕是会两败俱伤。 吴有匪温和道:“是没回去,不过今儿一早孔老爷就登报和他断绝关系了,孔家大少还在申报上发文大骂吴系卑鄙,靠卖女儿,抢了他们孔家的二少爷。”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414章 沙盘前的谋略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阿懒什么反应?”吴凌恒也对此事生出些许兴趣。 吴有匪往吴凌恒嘴里塞了一颗薄荷糖,“他倒也怪,全然不当一回事。” “他从来心都不是在孔府的,不上心也是应该的。”吴凌恒坐进吴有匪的座驾里,还拉着婉兮坐下。 气焰嚣张的好似要占山为王一般,恨不能跟螃蟹一样横着走。 肖战龙看在眼里,心着实不舒服,“吴少帅,这位子是……” “不妨,让他坐着吧。”吴有匪给肖战龙使了个眼色,亲自坐上驾驶座开车。 吴有匪温笑道:“阿懒是孔老爷的亲儿子,怎的心不在孔府?” “你的心思都扑在军事上,却很少了解过内宅的事。”吴凌恒摸着手腕上的咒文,越跟他靠近,咒文越是灼烫难忍。 婉兮都听过一些风传,“内宅里?是不是说阿懒并非正房夫人出的嫡子?” “孔二的母亲也是厉害的,是满洲正黄旗的主,可惜到了孔府,只能给人做小。”吴凌恒侃侃而谈,一个大男人居然把内宅的事摸的透透的。 吴有匪也想起什么来,“我记得孔老爷的正房夫人,是艾家的女儿。” 孔老爷正房夫人娶的是大总统的妹妹,艾星。 美国留洋回来的,不禁洋文说的好,交谊舞也跳的很棒。 在洋人上流社会十分吃的开,这样一比,前清的贵族就不算什么了。 “那位二房乌雅氏死的早,据说是被人害死的。”吴凌恒连这样不为人知的秘闻都知情,说的是有模有样。 吴有匪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查我生母死因的时候,连带查出来的。”吴凌恒脸色稍稍有异,看向了窗外。 当年的一些陈年旧事,都是那么一伙子人犯下的。 许多坏事拔出萝卜带着泥,几乎都有点联系。 当年金系联系山寨里的胡子害岳零落,孔家也是尽了一份力的。 吴有匪想明白一些事,“难怪阿懒干了这么多年,依旧只是个科长。” “主要是他心里想着报仇,故意假装纨绔,声名狼藉了,才会一直备受轻视。”吴凌恒腕上咒文带来的灼痛愈发严重,手掌忍不住抚摸婉兮的小腹。 他知道时间也就剩三个月了,很快就会过去,有生之年是看不到婉兮腹中的女儿出世。 吴有匪透过后视镜看到了这一细节,微微皱起了眉头。 心里猜测婉兮可能有孕,却没有问出口,“那他也算是卧薪尝胆了,也不知他此番作为,是不是故意接近采采。” “采采是我的胞姐,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吴凌恒冷不防刺他一下。 吴有匪也不受影响,“我这人好多管闲事,就算是邻居家的小妹,也忍不住要关心一下的。” “不管他是为了什么跟吴采采在一起,吴家最艰难的时候他挺生而出,就够了,我不管动机,只要一个结果。”吴凌恒眼神阴沉,淡淡道。 他们这一行去的是吴有匪军队在汾城的驻留点,那是一处汾城的高中学校。 将士们就地扎营,此刻大部分都在补给吃饭。 少数的也有喝酒划拳的,不过无一人赌博,或者敢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吴有匪带吴凌恒进营长时,惹得不少人侧目偷看,“吴长官怎么带个日本人进营帐,那个日本女人样子还真是好看。” “木屐太沉,走起来都是小碎步,也是美极。”两个士官看到婉兮一身日本女人打扮,忍不住讨论起来。 当即就被副官赏了一个大耳刮子,打的他们两个找不着北。 本来教训他们,就是为了怕被吴凌恒听见。 吴凌恒就是这么耳聪目明,冷冷的转过头看这两个士官。 吴有匪也感觉到吴凌恒要杀人了,心觉这两个人罪不至死,“他们只是开玩笑,黑龙会正在帮段系,所以大家才对日本人怀有恶意。” “如果有下次,死。”吴凌恒就跟煞神一样,举枪射击炸了他们手里的啤酒瓶子。 啤酒瓶子的玻璃碎到处乱飞,还把他们的脸划伤了。 疼的这俩货是哇哇乱叫,不知道自己哪得罪人了。 肖战龙也是看他们俩人无辜,弯下腰小声说了实情。 两个受伤的士官才知道厉害,立正站起来道歉,“抱歉,楚上校,我不知道是您。” “没什么的,我这样乔装,主要是为了在汾城打探情报,不怪你们。”婉兮穿着粉色和服盈盈一笑,显得婉约柔软。 在场的老爷们几乎都醒神儿了,心道这女长官也太温柔似水了吧。 吴凌恒是个醋坛子做的,哪里能让这么多老爷们都盯着自己女人看,“进帐。” “是,长官。”婉兮立刻严肃敬礼。 三人进入营长,一入营帐就是一个硕大的沙盘。 沙盘把段系和金系撕扯出来的整条战线都容纳进去,可以看出正在对付金系的孔二应付的十分艰辛。 吴有匪给了吴凌恒一大堆旗子,道:“说吧,吴少帅,这仗要怎么打?” “兵是你的兵,为什么要问我怎么打,你爱怎么打就怎么打,把我的几个师给我,让我调遣就好了。”吴凌恒懒得拿主意,把事情推给吴有匪。 吴有匪在沙盘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点了根烟抽,“弟兄们跟我从中央军出来,主要是因为相信吴系能打赢,并且能帮国家实现伟大富强。” “所以跟我来指挥有什么关系?”吴凌恒皱眉。 吴有匪摸了摸吴凌恒给的文件袋,“这些情报还是你最清楚,若我来调遣,就算看的滚瓜烂熟,也不一定有你了然于胸。” 吴凌恒沉遮脸不说话,本来吴系之事他责无旁贷。 但是现在的主力军是吴有匪的人,他实在是不想越俎代庖。 “这一仗必须赢,否则不仅仅是我们俩要战死沙场,那些跟着我叛离的人也要付出同样的代价。”吴有匪口才变好了一样,朗朗上口的说着劝说的话。 吴凌恒盯着沙盘看了一会儿,道:“你是在故意刁难我吧,吴系虽然有你带军并入,解了燃眉之急,可是这一年来吴系被折腾坏了,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想要反败为胜,可能性很低。” “你要是不想,就只有婉兮想,要么就是我们一起等死。”吴有匪拧开水壶,给自己倒了杯冰奶。 惬意的喝起来,似乎就打算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吴凌恒。 吴凌恒皱眉,“你就不该答应你手下的兵,让他们跟你叛逃。” “这件事在我叛离家里之前就做好决定了,岂能中途更改,就好比庆州的战事,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是绝不会更改的。”吴有匪就这脾气,看起来很温和。 一旦做了决定的事,是绝不可能更改的。 庆州战事若当时没有阻止,那庆州和周边的城池里的人非死绝了不可。 不过吴有匪的气魄很强,当初带了一万二的人走。 现在带回来的足有五万多人,据说他在中央军里一呼百应,若是再次号召,还能拉走一部分人。 大总统对此事十分警惕,每天都要去军营开大会,避免有人被吴有匪笼络。 吴凌恒盯着沙盘看了一会儿,缓缓道:“那就让婉兮来想吧,她也上过军校,军事谋略这一块是满分的。” “我?”婉兮指着自己,稍微有些惊讶。 不过这些年来的确吴凌恒交给她许多大事,让她自己决断。 吴有匪也笑她,“难道弟妹不想帮忙想主意?要知道采采和阿懒在前线,炮火连天,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我是有办法的,只是手段太过残忍。”婉兮已经过了杀戮之境的状态,没有当时那么嗜杀。 并且对嗜杀产生了心理阴影,一直在回避杀戮。 凡事过犹不及,要是没有经历过杀戮之境的她,在战场上杀敌浴血奋战,是绝对不会有这么多顾及。 吴有匪也是看出来她心态上的转变,皱了眉头,“现在行军打仗,还有分残忍不残忍?你可知我们死了多少人,耗费了多少军费?” “大哥说的是,婉兮妇人之见了。”婉兮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女,比不得成熟的大将。 就算是冰雪聪明如女中诸葛,也会有迷茫的时候。 她朝吴有匪借了吴凌恒研究出来的材料,快速的浏览一遍,“我们元术镇兵工厂现在威力最大的炸弹,能把半个颖川夷为平地。” 什么? 婉兮要轰炸颖川!! 吴有匪差点一口奶呛死,那要是炸下去,半个城的人都得死。 跟屠城有什么两样? 难怪她说有点残忍。 婉兮看吴有匪的表现,也有些退却了,“我资质鲁钝,也只能想到这样的笨办法。” “继续说。”吴凌恒淡淡道。 婉兮深吸一口气,指着吴采采所在的战线道:“颖川被炸之后,段薄擎等于心口上挨了一枪,我们便舍了这边的战线,集火打金系。” “金大帅和采采和我们都有血海深仇,若以采采为先锋,将金系打的稀巴烂,也算是为……为岳小姐报仇了。”婉兮手里的旗子插得地方都是金系战线上的机要所在,不是军火库就是军营。 其实意思就是战线上剿灭金系的时候并不要正面硬刚,而是专门找金系的机要痛点去消灭。 吴凌恒一直冷着脸,等婉兮说完,缓缓的鼓掌,“说的很好,就算是有可能会打输,也要把金系灭了报仇。”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415章 五年和平条约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以吴凌恒之睿智,是设想过此计。 只是要枉杀的人太多,一时不愿开口。 婉儿一开口,他便知天下间除了此计,怕是想不出第二条计策了。 “此计可行。”吴凌恒淡声道。 婉兮看向吴有匪:“大哥觉得呢?” “我没意见,只是不知弟妹具体如何部署?”吴有匪询问婉兮道。 婉兮手指白旗,“第一批炸毁的目标。” “分批炸毁?”吴有匪觉得稍有不妥,皱紧了眉。 战场上如今就是打一个信息战,一旦有几处军机要处出问题,老金头肯定会转移其他地方的补给。 这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不过看她的眼神是经过精心谋划的。 婉兮摇头,“第一批炸毁之后,他们就会知道军中机要外泄,一定会转移所有东西。” “你想做是什么?”吴有匪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清眼前这个女子了。 婉兮霸气一只红色的旗子,看了一会儿又跟之前的白旗调换,“中途拦截,我们要他们全部物资。” 红旗代表他们要劫掠的物资,其中有一处位置乃是军事要塞。 十分的易守难攻,放了许多重型的军武。 按说稳妥起见已经炸毁才是,可是婉兮修改了这个想法,决定俘虏沧州要塞。 “那蓝旗呢?”吴凌恒问道。 婉兮看着唯一一面插在幕州的蓝旗道:“控制住咽喉后,等君入瓮。” “看来不日就是老金头的死期了。”吴凌恒满意道。 吴有匪还是有些不放心,“若颖川被炸,段薄擎不予理睬,调转枪头打我该如何?” “他不会。”吴凌恒很自信道。 以段薄擎阴狠毒辣自私自利的个性,自己老巢出事了,怎么可能去管金军阀。 吴有匪将递给婉兮一枚军章,“我中央军的飞行队交给你了,你带着他们去轰炸。” “我来吗?我还想让大哥您去,您在军中比较有威信。”婉兮是想带陆军的,这样就能迅速跟靠近幕州战线的吴采采会合。 吴有匪淡笑道;“我不会开飞机,没法带队啊。” “这样一来,凌恒去控制蓝旗,大哥执行红旗任务。”婉兮下意识的把稍微容易的交给吴有匪,相对于夫君来说,她对吴有匪是十分见外的。 吴有匪取了蓝旗,插在自己胸前的衣兜内,“不好意思,蓝旗归我管。” “你这是什么意思?说好了听婉兮调遣,怎么又自己找差事干?”吴凌恒深知控制幕州的不易,幕州乃是金地之首脑。 到处都是眼线和陷阱,可谓是杀机重重, 吴有匪温笑道:“我不想整条战线跑下来,太辛苦了。” “兵是你的,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吴凌恒选择了放弃,懒得搭理这件事。 接下来用饭之后,婉兮和吴凌恒交割军权。 从吴有匪军中调配人手到自己手里,分别去执行任务。 因为一切的一切,都经过详尽周密的调查,金系的所有军机都被摸的一干二净。 翌日,婉兮带人轰炸了颖川。 飞机上投的弹是目前杀伤力最强的炮弹,进行的是无差别投掷。 不小半日时间,繁华的颖川成为废墟。 据说是死了好几万人,十几万人流离失所。 从前打仗打的再凶,也从来没有一次死这么多人,一时间可谓是举国哗然。 大总统亲自发文,痛批如此残害自己同胞行径。 通篇文章除一言以蔽之,对内横行霸道,对外唯唯诺诺不敢得罪。 洋人以坚船利炮打开我过国门,我们奋发图强壮大自己。 所有的军武去砸在自己人的头上,成了全世界的笑柄。 下午,吴系方就发文反击。 说自己被陷害,并未空投过炸弹。 是段系自己人乔装吴系,以自损的方式报复吴系。 吴系以仁字出名,吴军阀的儿媳还是慈善会的,一年光捐款就是几百万。 军队打仗更是训练有素,从来没有骚扰过平民。 这一篇报道出来,举国口风已经变了不少。 下午,吴系军营接到来电。 段薄擎亲自致电,要求单独见婉兮和吴凌恒。 傍晚,三人在汾城外见面。 四处城墙之上,备有狙击射手。 “吴凌恒,你可真狠,颖川那么多人你都给炸了。”段薄擎阴冷道。 婉兮把段薄擎曾经留给她的外套还回去,小声道:“办法是我想的,阴狠的人是我。” “不管是谁想的办法,都是段某人佩服的人才,如此釜底抽薪真是令人刮目相看。”段薄擎冷怒道。 婉兮眼神柔顺,语调也很平淡,“明日飞鹏队会轰炸临城,善城,友城。” 明明成了嗜血的煞神,却还是那般娴静柔婉。 真是讽刺!!! 当柔婉的人成了战争机器,竟然也会是这么可怕。 这场战争的发起,难道是错的吗? 段薄擎开始自我怀疑,甚至觉得应该一开始就不要招惹吴系,也许今日就不会这样了。 “你是要把我段地繁华的城市都炸掉啊,那你们今天报上那一套说辞,可就没用了。”段薄擎红了眼睛,他真是看不出来婉兮是那样狠毒的人。 以前只知道她行事果敢刚毅,但是要她屠杀,真是很难想象婉兮是这种人。 婉兮低了头,缓缓道:“我吴系被举国唾骂,你段系断壁残垣,渣都不剩了,你说谁惨。” “你会轰炸我,我不会轰炸你们吗?!”段薄擎攥紧了手里的大衣,他真的是好恨自己没能早点去提亲。 让婉兮跟了吴系,现在简直是他的心腹大患。 或者说当日在月宫的时候,就该杀了她,现在也不会跳出来跟他做对了。 婉兮淡淡道:“你可以轰炸看看,看看你的飞机能不能飞进吴系境内,如果能,您尽管炸。” “我差点忘了,你吴系就是产飞机哈哈哈,你们有的是飞机跟我们空战,哈哈哈哈,当初跟你们打的时候,就该先毁了你们的兵工厂。” 段薄擎发狠道。 婉兮清笑出声,“事后诸葛,谁不会啊,段大帅要想保全自己,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您今日来不也是来求我给你一条明路吗?” “说。”段薄擎简短道。 婉兮凝视了他片刻,淡淡道:“退出此次战斗,让我们把金系收拾了。” “战争是我发起的,找老金头联盟也是我,你们却只要找金系麻烦?”段薄擎有点看不明白,按说他们应该炸幕州啊,然后让老金头退出。 以摧枯拉朽之势,把段系灭了。 婉兮道:“我们和金系有深仇大恨,必须要亲手血刃。” “我知道了吴凌恒这是要给生母报仇啊,可我要是退出了,你们集火金系,金系被你们打败了,下一个不就是我么?!!”段薄擎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不想这样被操控。 可是那个女人太聪明了,不给他一点机会。 婉兮轻轻道:“为了报仇我们可以做退让,签署五年内,不主动和段系开火的条约。” “哼。”段薄擎冷哼了一声。 这个条款真是堪称完美,所有一切都是为段系设想。 可是为什么呢? 她为什么要开出有利于段系的条件,吴凌恒可不是省油的灯,怎么可能容段系五年,给时间让敌人发展呢。 婉兮并不在意,柔声道:“五年够段系重回鼎盛,您也好借此休养生息。” 吴凌恒只有几个月的命了,段系打下来也没有用。 到头来终归是吴有匪的,想想还是不要为此搏命了,吴有匪想要就自己去拿吧。 “我明白了,我知道了,吴凌恒只有三个月的命了,吴系根本不用他继承,也轮不到你们吴家三房了,哈哈哈,你是不想给别人做嫁衣。”段薄擎一看婉兮的双眼,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冷怒的狂笑出来。 那一段跟她在月宫相处的时间,让他对她的一颦一笑都了若指掌。 曾经深爱她的时候,一切都是美好的,都是不忍的。 可是自从心魔被灭了之后,对她全然没有感觉了,连当初的执念都被消灭干净。 说有些可悲也是,但更多的是解脱。 吴凌恒的醋意,倒是成全他。 婉兮已经写好了五年为期的合约,从公文包里掏出来,递给段薄擎,“不论是何种原因,对段系都是最有利的,合约一式两份,我们分别保管吧。”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416章 报仇雪恨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好好好,这份合约我签,就是不知道吴有匪吴少将知晓了,会是什么想法。”段薄擎阴沉着脸掏出钢笔,正要把合约签了。 低垂的眼睑突然抬起,睨向了吴凌恒,“有一点我很好,我们三个都在魔井,这一年半的情报你究竟从何而来。” 从金系受损的情况看,吴凌恒掌握的情报实在太多了。 他只提前半年回来,好多之前发生的事,几乎是一无所知。 只是对金系后来的部署,稍微窥探了一些。 吴凌恒人在修罗道里,不可能把手伸得这么长的。 婉兮皱眉道:“不管你能不能知道缘由,难道还能不签了合约不成。” “诶~婉儿,不要对他那么苛刻嘛,既然段大帅想知道,就告诉他好了。”吴凌恒摸着人中的位置,眼神邪魅异常。 他就喜欢段狗子被他气的跳脚的样子,这条疯狗自命城府,在他面前还不是蠢猪一个。 婉兮被吴凌恒一劝,也宽了心,“你忘了我夫君是圣族偃师一脉了吗?他手下有完全傀儡,想查点东西并不难。” “放屁!!我早就把他造的那些破铜烂铁都毁了,哪还有什么傀儡人,你少胡说八道了。”段薄擎狂怒至极,在婉兮面前彻底失态。 他心中却是悲哀的,明明曾经那么爱她,现在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在她面前,可以伤害她,任意的嘶吼。 吴凌恒这个王八蛋!! 太狠了!! 婉兮皱眉,看向了吴凌恒。 吴凌恒笑道:“我就知道你们寻香一脉,有一寻龙香,可以根据灵魂印记,找到我做的所有的傀儡人。” “那可不是,你前世藏傀儡人的老巢山洞都让我剿灭了,怎么可能还能有傀儡人听你调遣。”段薄擎嗤之以鼻,他就防着吴凌恒这一招呢。 本来是约定好进去之前,碧玺人偶作为订金给他。 等出来以后,吴凌恒再替他搬运其他东西。 段薄擎在修罗道里不信守承诺提前出来了,就没打算要剩下的东西,毁了水中的阵法。 又让手下的人穿了潜水服下去,用炸药炸了宝藏,他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一切都搞定了之后,就轮到吴凌恒的做的傀儡人遭殃。 婉兮其实也是被吴凌恒蒙在鼓里的,此刻才有一些明白,道:“可是你漏了一个傀儡人,黑月,他并没有被你剿灭。” “那是因为他自不量力,掉进修罗道里了。”段薄擎信口接上,说完才觉得不对。 眼神变得冷酷,凌厉。 他已经猜出来了,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吴凌恒居然故意让自己傀儡人掉进修罗道的囚笼里,好让他安排好的用寻龙香的手下无法杀灭这个傀儡。 一切的一切都安排的刚刚好,只是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傀儡人从魔井里爬出来。 不过不管是什么办法,这场阴谋与阴谋的对决是自己输了。 段薄擎恼羞成怒,居然要引爆手中的手榴弹,“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好了不起,我就看不惯你这样。” 榴弹爆炸双方同归于尽,吴凌恒派的那几个狙击手根本来不及射杀段薄擎的。 婉兮在那一瞬间,丹田温热。 灵根若隐若现,仿佛突然之间又回来了。 看段薄擎的时候,只觉得他的整个身体在他面前都是透明的,可以看身体里的一切五脏六腑。 包括他灵魂中的要害,若用水银枪射击中,他也会跟蜃一般灰飞烟灭。 可是这时候哪里有水银枪给婉兮,婉兮情急之下,徒手攥住了段薄擎的心脏。 简直可怕。 她的手穿过了段薄擎的胸腔,捏住了那颗心脏。 段薄擎心脏被捏,全身都软了。 手中的榴弹也落了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婉兮,“四维的力量。” 是了! 这就是四维的力量。 她居然在修罗道中失去这个力量之后,突然间又重新获得了。 并且完全掌握了,那些复杂修炼方式因为在修罗道里的辉月阁看过的那本,全部融会贯通了。 手在段薄擎心脏身体里,并不是一个维度的。 所以除了抓住段薄擎的心脏之外,其他地方并没有跟段薄擎产生接触,胸口也没有任何伤口。 段薄擎许久知道,才道:“我认栽了,算你狠,我签。” “不许再耍花样。”婉兮放过了他。 其实在那一刻,她若是捏爆了段薄擎的心脏,世界上就没有这号人了。 可是段薄擎真的救过她很多次、很多次,她真的不能亲手杀他。 只希望这个人多行不义必自毙,让老天来收他吧。 段薄擎冷然签下自己的名字,跟吴凌恒交换他手中已经签好的协议,“这一次算我栽了,但是五年后,你给我等着。” “五年后我已经不在了呢,你只能说,让吴有匪等着。”吴凌恒拉着婉兮的手,拂袖离去。 段薄擎气的跳脚,知道这个仇这辈子是很难报了。 在沙盘上被标注的第一批被炸毁的金系的全部战略目标都被炸的乱七八糟,金军阀正着急上火呢。 寻思着找段薄擎援助,段薄擎居然找人发文。 在全国的报刊上声明和吴系签署了五年和平协议,退出这场内斗的不义之战。 这下好了,只剩下老金头孤军奋战。 第二批计划来临的时候,金军阀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 结果被下令从原驻地下令被带走的军需物资,在路上全部被劫掠一空,使得他顿时变成了一无所有的空壳子军。 他从来没想到,一开始被打成狗的吴系。 等吴凌恒和楚婉兮回来,会一下变得这么凶残。 最后…… 最后只剩下幕州这一个地方了,幕州才是他真正的地盘。 整个城市大大小小布满了他的眼线,还有他最重要的重型武器,以及心爱的家人都在幕州。 被吴系折腾的第六天,老金头就躲回了幕州。 下令全线缩短战线,和段系一样放弃收割的城池,被俘虏的城池也随他去了。 可惜他还不知道,幕州的整座城已经被吴采采俘虏了。 为了不露破绽,所有金军阀的人都没有被绞杀,只是喂了陈有容的蛊给他们。 令这些成为行尸走肉,只能听命行事。 金军阀毫无知觉的带着少量精兵回去,一回城身边的精兵就遭到狙击手的射杀。 一路回到了金府,门前是自己的亲信迎接。 总算是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那些刺客到底是怎么进的幕州,又是怎的在人群中刺杀。 等安顿好了之后,定要狠狠问责情报部门。 刚把帽子脱了放在衣架上,他有种家里过于安静的感觉,佣人老妈子都没有上来迎接。 连春莺母子都没有见到,太怪了。 一回头,沙发上居然坐着吴采采。 吴采采一身军装,小腹微微隆起,一看就是怀了孔二那个王八羔子的孽种。 金军阀很生气,但是在这个房间里突然看到吴采采,还是觉得瘆得慌,“你怎么会在这里?宅子里其他人呢?” “你说其他人到哪儿去了呢?”吴采采双手抱胸,淡淡的笑了。 金军阀举起枪,对着吴采采的脑袋,“你混蛋你!!你做了对不起云澈的事,跟孔二那般不像话我都没有治罪你,你竟然还敢这样跟我说话。” “你不想知道春莺母子去哪了吗?”吴采采坏笑的问道。 金军阀的命门被抓住了,忍气吞声,“你会告诉我吗?” “他们两个被我和孔二送去英国了,住在吴家在英国的产业,过最优渥的生活,也会上最好的贵族学校。”吴采采越小越他娘的十分古怪,搞得金军阀都毛掉了。 金军阀哼了一声,“你会有那么好心?” “我怎么就没那么好心了,毕竟金二是我妈的转生,你说你做了那么对不起我妈的事,老天怎么还会让她投生到你家。”吴采采说的很小声,也很妖媚。 但是金军阀却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站在原地摇晃了几下,差点心梗突发死了。 这件事要是之前没有前兆,吴采采突然说,他也只会觉得吴家太过卑鄙。 可是命运弄人的是,曾经有人戳穿过此事。 当时他却选择相信了吴家这对姐弟的鬼话,让此事糊弄过去。 要是就杀了…… 金军阀心里发着狠,用力扣动扳机。 子弹是射出去了却是射偏了,他太生气了,以至于手抖。 随即,他后心中了一弹。 他和段薄擎不同,年纪大了,体力大不如前。 根本法子穿二十多斤重的防弹甲,这一枪是结结实实的打在肉上。 很疼,但是好像没有刺穿内脏。 只是让他浑身无力,软到在地上。 吴采采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走到金军阀旁边,摸着打进金军阀肉里的钢珠,“不要怕,父帅,打到你后心的不是子弹,只是一颗小小的钢珠,不会要你的命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金军阀愤怒道。 吴采采咆哮了,扼住金军阀的下巴,“你他妈觉得老娘想做什么,你找人虐杀了我母亲,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我实话告诉你吧,除了春莺和我母亲转世,其他人都让老娘宰了,包括你不待见的女儿金朵。”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417章 悲伤的雨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金军阀再看吴采采那张脸的时候,真是越看越像岳零落,“你这个贱人,早知道我就杀了你,怪我忠奸不分。” “任何人的忠诚,都是因为反叛的筹码还不够。”吴采采一脚踩在金军阀背上中弹的地方,眼底的滔天恨意汹汹燃烧着,“你怎么就知道当时我不是对您,对金系忠心耿耿呢,您又怎么会杀我。” 金军阀背心被猜中,疼的是无以复加。 脸上的表情越痛苦,她心中越是酣畅淋漓。 慢慢的加重脚下的力道,看着金军阀在她脚下痛苦的挣扎,一切却都只是徒劳罢了。 金军阀吐了一口血痰出来,吓得吴采采急忙收脚,“只是踩一脚,就吐血了啊,你可不能力啊,父帅。” “不许喊我父帅,我不许你玷污这两个字,你……你太对不起云澈了。”金军阀两眼模糊,绝望极了。 自己最心爱的儿子,死了。 疼爱的小儿子居然是岳零落的转世,这样的人生活着还有很么希望。 吴采采发现异动,往金军阀嘴里塞一块破布,“就知道你会不堪受辱,咬舌自尽,提前就从下人房里要了擦马桶的抹布。” “混蛋……”他想要说话,嘴巴却被堵住了。 死狗一样的趴在地上,眼神有些涣散。 吴采采掏出一个小盒子来,在金军阀面前晃了晃,“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金军阀皱眉,说不出话。 “这个啊,是苗蛊中只剩下最后一只的金魂蛊。”吴采采笑着绕着金军阀走了一圈,打开了小盒子,“金魂蛊能把一个人的整个魂魄吃下去,然后附身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吴采采把盒子里的虫子,倒在了金军阀耳朵里,“然后被吃掉魂魄的那个人,就得呆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体,遭受他人的喜怒哀乐,然后你就不是金大帅了。” “哦~你一定很想知道,我帮你选的宿主是谁吧?”吴采采眼神冷冰至极,不经意间一般踩到了金军阀的手指。 她脚尖加了许多力道,疼的金军阀浑身打颤,“是你的六姨太,她现在被卖进妓院里了,听说最多的时候,每天要接收20多个嫖客呢。” 金军阀一听到吴采采这番话,就知道她真正的内心有多恶毒。 一心只想求死,奈何吴采采不会让他轻易死了。 “来人啊,把他给我送到走,每天二十四小时看着,如果有什么好歹,全部死刑。”吴采采哪怕到了战场上,也只是跟着指挥作战。 杀人这种事是坐都没做过,可是一遇到金军阀的事,刁蛮的娇小姐就成了女煞神。 进来带走金军阀的人,是两个金军阀以前的部下。 他们两个都被喂了金蚕蛊,只要超出太远的范围,就会肠裂而死。 逃跑,是绝对不可能的。 两人自认倒霉了,拖着金军阀离开金宅。 孔凌尘这时候才从楼上下来,“采采你真是吓死我了,怀着身孕,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刚才就差一点,他就打到你了。” “打到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孔二,我必须手刃仇人。”吴采采一看到孔凌尘,眼圈就红了,露出小女人的表情。 孔凌尘连忙抱住她,“我的宝贝,你可不能哭,一看到你的眼泪,我的心都碎了。” “我就要哭,就要哭,我太想我母亲了。”吴采采映像很深刻,在母亲生吴凌恒之前。 对她可好可好了,然后母亲就没了。 再也看不到母亲的微笑,听不到母亲说话了。 她大声的哭出来,像个孩子一样深深扎在孔凌尘的怀里。 孔凌尘任由她哭泣,等她哭完了,轻声道:“哭够了?怀孕哭的话,宝宝会变胆小的,你要是在哭,我就打屁股了。” “你……你胡说什么呢?下人们,都还在呢。”吴采采知道孔凌尘说的打屁股不是受惩罚,而是夫妻间的荤话。 听的就让人害臊,可他就是爱挂在嘴边,稳妥妥的色鬼yin贼。 孔凌尘一把将吴采采打横抱起,“不行,我非罚你不可,刚才要不是我及时在楼上开枪,你就凉了知道吗?” “你就是在找借口轻薄我,孔凌尘,孔王八,你放开我。”吴采采在他怀里大力挣扎,谁知道这家伙力气大的可怕。 孔凌尘哼哼道:“你就是我的老婆,小甜心,我为什么不能轻薄你?况且打仗的这些天,我天天忍者着,都快变成日本的忍着了。” “啊呸,你就是个混蛋,你。”吴采采啐了他一口。 孔凌尘钻进卧室里,笑嘻嘻道:“听说今天吴三弟和吴大哥今天会带兵进幕州城,庆祝答应了这场战役,所以我们得快些,一会儿还得出门迎接他们。” “其实我也想了,可是会不会伤着孩子啊。” “不会,媳妇儿,我的技术,你还不信么?” …… —— 下午。 阳光普照在幕州城内,绚烂无比。 幕州城中的百姓知道幕州要被吴系收编了,高兴的夹道欢迎吴凌恒和吴有匪。 一辆辆重型坦克走在前面开道,后面还有机枪和其他重型武器跟进。 吴有匪在最前,吴凌恒低调选择最后。 他不会像吴有匪一样随和,到处跟人招手微笑。 一场战役下来,婉兮虽然谋划精准,但是也足足花了三个月。 那么。 他只剩下不到一个月,就要离开。 以前他从来不怕离开,因为对于圣族来说,死亡并不意味着结束。 可是,他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他不然不想死了,想和婉兮一直在一起。 婉兮轻轻道:“今天人真多啊。” “注意堵上耳朵,马上要放炮仗了,当心吓着耳雅。”吴凌恒道。 婉兮问他:“耳雅是谁啊?” “当然是你肚子里的那一个。”吴凌恒回答道。 婉兮侧眸看他,心中触动不已,“耳雅,温文尔雅,小雅。” “耳雅只是小字,我想着大名,还是由你起比较好。”吴凌恒对婉兮道。 婉兮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也不知道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得知道男女,才好起名字。” “我知道啊,一定是个女孩儿。”吴凌恒自信道。 婉兮柔顺道:“你说是女孩,就一定会是女孩。” “对了,我听说孔二已经偷偷命人买了去英国的机票,他们夫妻二人,怕是要私奔了。”吴凌恒盘算道。 婉兮掩唇笑了,“既然是偷摸买的,你怎么知道。” “孔二是打电话让旅行社代买的,走的是上海华龙机场,接线员听的一清二楚,还录音下来了。”吴凌恒道。 婉兮道:“既然是这样,那爹一定也知道了吧。” “采采这一年半为了吴家一直在坚持,十分的辛苦,爹也许会舍不得她,但是她若要走,也不会强留的。”吴凌恒心里很清楚,吴采采其实可以不理会吴系发生的一切。 和孔二一起出国,到国外过神仙眷侣的日子。 却因为他临走的交代,不得不在国内,替他打完这场战。 着实是不易了。 前面,马上就要到“桃花仙”。 桃花仙名字虽雅,却是幕州最大的妓馆。 吴凌恒远远看到妓馆招牌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时,也说不上来。 婉兮一看楼上站着的粉头,张口就道:“金大帅,是金大帅!!金大帅的魂魄,在那个女子身体里。” 若不是有慧灵之眼,还真就无法察觉金军阀被吴采采私自封禁到了另外一个人的体内。 “吴有匪。”附身在六姨太身体里的金军阀,突然大喊了一声。 行在吴有匪错愕回头,看向了六姨太。 手里有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枪,对着吴有匪心口就是一枪。 婉兮对这一幕,完全的失去把控了。 只觉得整个世界的时间都好像静止了,和吴凌恒一起朝吴有匪飞奔而去。 吴有匪的身体,从马上栽倒下来。 人群慌乱,马蹄凌乱。 士兵们纷纷举枪,对着妓馆开枪。 死了好些无辜的嫖客和粉头,街上乱了,百姓们争相逃走。 吴有匪的心腹将他团团围住,是肖战龙看到吴凌恒和婉兮赶过来。 怒喝一声,把他们通通驱散,“都让开,让少帅过去。” “吴有匪,你什么情况!”吴凌恒走到吴有匪身边,对着他胸口就是一拳。 吴有匪难受的吐了一口血,“呵,就是这样,就是这个情况,如你所见肺叶被打穿了,活不了了。” “不可能,你不会死的,我发过血咒,要听你一件事的。”吴凌恒一直以为死的是自己,可是吴有匪死了。 死的却是他!! 难道…… 陈有容那个高人师父,真的有改命的能力? “呵呵,吴有匪,你也有今天,你没算到吧。”吴凌恒怒极,反倒自暴自弃的怒笑出来。 吴有匪笑容很温和,“傻弟弟,我当然算到了,一直以来,我都不想你死。” “我不信。”吴凌恒是个运筹帷幄的人,他从来就没有算不准的事。 他不能承认,他对吴有匪人性上的判断失误。 承认了,就等于承认了张氏生了一个好儿子,承认了张氏可以取代岳零露。 吴有匪伸手,摸了吴凌恒的脸,“三儿,我不用你信,临死前,我用血咒吩咐你一件事。” “闭嘴闭嘴闭嘴!!!”吴凌恒皱眉,瞪着他。 是。 吴凌恒是有想活下去的想法,但是让吴有匪这个他不屑的人牺牲自己让他活,那不如死了。 吴有匪笑得很从容,好像早就将一切算计好了,“你一辈子算计我,但是唯有这件事,是被我算计的。我……要你好好活着,陪婉兮,一直到你寿终正寝的一天。” 这一刻,龙虎山的丧钟响了。 正在殿堂里念诵道德经的孙语柔睁开了眼睛,看着屋檐下的雨幕,轻轻的叹了一声:“夫君,郎君,有匪,你……还好吗?为什么语儿心里,那么难受。”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419章 孩子的病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语儿还没有看破红尘吗?”玄清真人手执拂尘,进入道观大殿。 孙语柔蹙紧眉头,低垂了眼睑,“语儿让师父失望了,还请师父责罚。” “你六根未尽,下山去吧。”玄清真人一直觉得孙语柔不适合做道门中人。 吴有匪再娶的时候,孙语柔大哭了三天三夜。 孙大帅落难之时,又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一次,是心爱之人离世。 该去看一眼吧? 孙语柔摇头,“我不走,师父曾两次赶我下山,我为了留下来,早就在您面前发过重誓。” “你所发之誓言,乃是违背誓言,爱人离去。”玄清真人道。 孙语柔跪拜磕头,“正是,师父。” “他已经去了,你若下山,并无妨碍。”玄清真人怜悯的看着她。 此女子一生都得不到所爱,为爱上山。 上山后才知是一次骗局,他盼她能下山亲手解决了这冤孽。 可她是个执拗性子,即便有万箭穿心之痛。 也不肯下山,还发了重誓。 倘若下山,吴有匪暴毙而亡。 孙语柔肩膀一抖,缓缓的抬起头:“您说的是……” “他已经去了,你去看他最后一眼吧。”玄清真人已入化境,不仅能看人前世今生。 不日就要成仙,到那得道之处修行。 苏语柔惨然一笑,“不必了师父,我和他此生不复相见。” “你在山上清修那么久,还是改不了恨意吗?”玄清真人问她。 她用力摇头,“我不恨他,我谁也不恨。” “那你,还有一丝教化的可能。”玄清真人听到她这样的回答,才觉得她有半分修道天分。 苏语柔从道袍中忽然掏出了什么,玄清真人定睛一看,才觉不好,“不要做傻事。” “对不起了师父,我现在才知,我是个不适合修道的人。” 她拔除匕首的刀鞘,将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龙虎山道观里,第一次溅了鲜血。 玄清真人都惊呆了,上去点了她两个止血的穴道:“你做什么?!人生归去来兮,若云卷云舒,何必为他人之死伤害自己。” “师父,师父!!他都不在了,我还活着做什么呢?”孙语柔拔出了扎进心房的匕首,血再也止不住了。 几分钟后,她失血而亡。 道观里,又多了几声丧钟。 玄清真人站着,念了净心咒。 他的心乱了,无法安宁,所以不得不静下心。 “哇——” 他吐了一口血,人憔悴了许多。 徒儿的死,让他心如刀绞。 一个四五岁大的盲眼孩童,摸着黑一路跑进大殿。 他闻到了血腥味,冲到了玄清真人的面前,“师父,发生什么事了?” “雨柔死了。”玄清道。 孩童在孙语柔身边跪下,念经超度。 “温良你不问问我,她是怎么死的吗?”玄清等他念完了经,问道。 楚温良磕了一个头,道:“师姐性子刚烈,定是因为听了吴大公子的噩耗,才会这样。” “你小小年纪,悟性,倒是一点不差。”玄清真人弯腰摸了他的头。 楚温良站起身,朝他鞠了一躬,“该吃中饭了,我要回家去,不然爸妈该着急了。” “刚说你适合修道,你却偏食烟火气,从来就没见过带着爸妈爹娘修道的。”玄清真人哭笑不得。 楚温良温温一笑,“师父,只有悟透这世间的烟火气,才知修道之清净,不然永远都干净不了的。” 说完,活泼的跑开了。 “这话是谁教你的?”玄清真人大声问道。 楚温良回头,“林中一只大鸟。” “大鸟……”玄清真人总听温良说,竹林里有一只会说话的大鸟。 生的是七彩羽毛,吃的是金石土木。 每次听温良的话去找寻,总也寻不见它。 真不知道温良说的,是真是假。 —— 上海。 吴公馆,婴儿房内。 小狐狸站在婴儿床边,小手缓缓的伸向婴儿的脖子,“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这个小畜生长大,我最讨厌小孩了。” “你真的,要掐死我的孩子吗?” 别枝站在门口,双手抱胸。 小狐狸计划暴露,气的跺脚,“你就不该替那个人生孩子,你是我的。” “他生下来,体内一半阴气,一半阳气,已经较之别的孩子辛苦,还需要你亲自动手吗?”别枝走过去,把小狐狸抱起来。 看都没有看婴儿一眼,走到了外面。 小狐狸摸着她的面庞,然后毛茸茸的脸蛋慢慢的变得褪去毛发,变得英俊起来,“听说那个人死了,你不必再守着这个家了。” “你就一点不难过吗?你是他的骨肉。”别枝轻声问道。 小狐狸冷冷一笑,碧色的眼睛里带着凉薄,“你不也没难过?” “刚听到消息,我的确难过,但是想想,这是他早就策划好很久的归途。”别枝拉开抽屉,里面是一张离婚证,“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我哭过,也闹过,但终究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往后,我护你周全吧。”小狐狸道。 别枝看了他一眼,不信道:“就你?” “你别小瞧我!!我很快就长大了,况且,他临走前,把你托付给我了。”小狐狸捧着她的脸,在她娇俏的面庞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婉兮一抹他的口水,忍不住笑出来,“走之前得写一封信到吴府,请他们把孩子收留了。” “你不带自己的亲儿子走?”小狐狸问道。 别枝坐着写信,没回话。 小狐狸的爪子折了信纸,“其实我不会真的杀他的,我只是逗他玩。” “他命不久矣,婉姐姐是慧灵之女,也许有办法救他。”别枝认真的看向小狐狸。 小狐狸缓缓的移开手,“如果他没生病,我们带在身边,我一定对他视如己出。” “你才多大了,就说为人父的话。”别枝写完信,把信放在信封里。 火漆把信封合上的一刹那,别枝恍惚了一下。 回想起了,何府的生活。 那时候嬷嬷们把她往贵小姐教育,让她有了今日的见识和修养。 同时也有卸不下的担子,慈善会、妇女会、牌局…… 她累了。 她相信吴有匪也累了,都是为别人而活的人。 她抬头之际,额头被小狐狸的唇吻了,“谁跟你讲,我还小,我都11岁了。” “那你为什么没长高呢?”别枝问他。 他眼神黯淡了一下,垂下眼睑,“我娘亲在我体内种下了封印,我出来的时候曾发誓,要把娘亲从囚笼里救出来。” “你娘亲多半就是孔三小姐,你救她出来,你想害死我吧。”别枝对孔三闻风丧胆,听了就觉得害怕。 小狐狸摇摇头,抱住了别枝,“等我二十六岁的时候,身体里的封印才能解开,那个时候我才能拥有父亲和母亲两个人的力量。” “那你还是快点别到二十六岁了。”别枝嘴角抽搐。 小狐狸道:“娘亲生我辛苦,我救她是天经地义,你放心,我救她出来,也会留她在修罗道里静养的。” “听你说你娘亲受了不少折磨,不过这么些年,应该够赎罪了。”别枝仔细想了想,觉得离小狐狸二十六岁还有些年头。 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吧! —— 元术镇。 从幕州回来的诸人,是披麻戴孝扶灵回来的。 吴凌恒、婉兮跟运棺材的马车,一路走来。 阴云密布,狂风乱舞。 吴府的大门远远的听到哀乐,就开了大门。 站在门口迎接的吴军阀,老了十几岁的样子,一脸沧桑的站着。 在他身后,有个十多岁的孩童。 孩童一身军装,看到吴凌恒和婉兮激动的眼前一亮。 但是他没有过去迎接,只是站着行了军礼。 吴军阀缓缓的走到灵柩旁,脚步有些缓慢迟钝,“别人刺杀死的?” “差不多。”吴凌恒道。 吴军阀很勉强的挤出一丝笑,“看来逆天改命一说,真的很有效。” “是有效。”吴凌恒淡淡道。 吴军阀跟着棺材进府,心情很沉重。 以前他恨吴有匪背叛,可是现在吴有匪带了这么多人回来。 吴系地盘大的可怕,很明显当初他是假意背叛。 为什么会这样? 他昨天听到消息,已经气得把阴楼下面的阵法拆了。 是他!! 他亲手害死了用心良苦的大儿子,临死都没有能见上一面。 听说吴有匪临死前,用血咒让吴凌恒答应他好好活下去。 原来血咒…… 是用来这样的!! 所有人都误会他了!! 肖战龙忽然快步走进来,怀中抱着一个婴孩,“大帅,大公子他留下了一个血脉。” “抱过来我看看。”吴军阀道。 肖战龙眼神犹疑了一下,递给他:“小公子生了重病,我带来回来其实不是认亲的。” “那是?”吴军阀一抱到那孩子,心就碎了。 那孩子太瘦小了,身体一半热,一半凉。 这就是当初吴有匪那样养别枝,弄坏了身子,才害的孩子这样。 别枝等生下孩子,发现自己亲生血脉受损的时候。 再回想曾经的种种,发现一切都是吴有匪自私自利造的孽。 吴有匪可以对吴家任何人无私,对其他人却是残忍的。 何府受难,但是家道还好。 他把她拐到家里,圈养起来。 祸害了她好惨。 别枝终于心痛了,等到他死的时候,才会那么淡然的离去。 “我是带他来看病的,别枝小姐说,他的病可能三少夫人能治好。”肖战龙看向了婉兮,轻声说道。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419章 龙虎山求医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我来看看。”婉兮走到了吴军阀面前,伸出了双手要捧那个婴孩。 吴军阀戳了戳婴孩的小脸,把孩子交给婉兮。 婉兮闭上眼睛,打开了慧灵之眼。 慧灵之眼仔细感知着,婴孩身上的伤病情况。 在他的身体里,有着冰火两重天两种力道。 力道相互碰撞之下,无时不刻折磨着他。 忽然,在他的身体里有一只带着纯阳之力的眼睛睁开。 一个阴沉的古怪的声音响起:“呵呵呵,一个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慧灵之女,居然可以给母体带来力量。” 母亲肚子里的慧灵之女??!! 婉兮心中大骇,什么意思? 啊??!! “你这个孩子,真可怜,生下来,就要被亲生父亲吃掉。”那个声音好像是从那只藏在婴孩身体深处,两股阴阳之力交汇处的那只金黄的眼睛发出的。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她感觉战栗。 肚子里的孩子拥有了慧灵之力,所以她才能找回原来的力量。 如果是这样,这个孩子就避免不了被吞噬。 她在那个婴孩体内的意识,被一股力道狠狠的退了出来。 冷汗从她的额头滚落,她不断喘息着平复自己的心情,“怎么会这样?” 造化弄人啊!! 她的内心陷入惊恐,完全忘了周围还有其他人。 “婉儿,婉儿?你怎么了?难道他的病,你也治不好吗?”吴军阀关心的问道。 婉兮抱着那生病而过于瘦弱的孩子,差点就扔出去了,“是,我治不了他,肖副官,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连您也没有办法了!!这世上还有谁可以呢,难道这孩子就注定,生下来就要夭折吗?”肖战龙十分不忍,这个孩子是吴有匪唯一的血脉。 他想让这个孩子活下去,继承吴有匪全部的衣钵。 婉兮心乱如麻,“我……我不知道,我说什么都不知道,对不起。” “没关系,您一定尽力了。”肖战龙把孩子抱了回来。 吴军阀强颜欢笑,“你们在外多年,终于回来了,接风洗尘的筵席已经在宴会厅准备好了。我都是我亲自在食坊点的菜,都是合你们胃口的。” “这些事还要劳烦爹操心,我们怎过意去?交给下人做便好。”婉兮还是失魂落魄的,她可以自己死。 但是要她的孩子死,是绝对不可能的。 没有一个母亲,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她就算拼死也会护着腹中骨肉。 吴凌恒扶她在椅子上坐下,“婉儿,你在发抖啊。” “可能是妊娠反应吧,近几日,一直都很怕寒。”婉兮被吴凌恒触碰,忍不住浑身一震,差点就躲开了。 吴凌恒皱了眉,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婉兮披上,“怕寒就多穿点,第二次当娘了,还这么不小心。” “娘亲,你觉得冷的话,握着我的手吧。”吴攸宁把手递给婉兮。 婉兮触摸到他的手,忽然搂住了他的头颅,抱在怀里,“爷爷认你了吗?我看他一直都没怎么跟你说话。” “爷爷也没说不认我,只是让我在父亲的院子住着,穿父亲以前穿的军装。”吴攸宁很清楚吴军阀对他的隔阂,虽然吴攸宁带了吴凌恒的手信。 可是一个几岁大的孩子,以一个十来岁的样子在吴军阀面前出现。 真的很像江湖骗子,吴军阀就是不冷不热的晾着他。 婉兮揉了揉攸宁柔软的发丝,柔和道:“爷爷是一军主帅,难免戒心重,你慢慢和他相处,就会发现爷爷是一个很爱自己孙子的老人。” “我知道的,娘亲,爷爷对我很好,我能感觉出来。”吴攸宁给吴军阀夹了一块鸡腿,对吴军阀露出一个清澈的笑容。 吴军阀略有感触,小声问道:“这小子这么大,真是你和凌恒的孩子?” 婉兮看向吴军阀,道:“爹,攸宁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看起来年纪才大些的。” “怎么说呢?我看着他是像吴凌恒小时候的样子,不过,总是难免别扭嘛。”吴军阀举着杯子笑了几声,喝了一口酒,低头把吴攸宁夹了的菜吃掉。 婉兮对吴军阀道:“爹,我想让攸宁去军校上学。” “若是去军校的话,以什么身份呢?”吴军阀瞥眼看婉兮,等她回答。 若对外宣称这是吴凌恒的儿子,还不让全国上下笑话。 他们夫妻几时怀的孩子,人尽皆知。 突然来了个半大小子说会他们的便宜儿子,还不给笑掉大牙。 没人会信,那是吴家的孩子。 婉兮心疼凝着儿子攸宁,轻声道:“以寻常人家孩子的身份考进去吧,日后立了战功,再说别的。” “也好。”吴军阀一点都没有以前那种重视这个孩子的样子,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对攸宁的戒心。 另一方面肯定是因为吴有匪的死,他的死真的震撼到了吴军阀。 他是好孩子!! 错怪他也就罢了,他如今走上黄泉路,很可能是自己一双手造成的。 吴军阀心里惆怅万千,背上万千。 一场家宴下来,全都是他一个人在自斟自饮。 陈有容要扶他回房休息,被他大力推倒在地上,“都是你!!是你!!你还敢来扶我,我……我真后悔娶了你。” “大帅,对不起,我当初真不该请我师父那样做,你原谅我吧。”陈有容慌张的爬起来,一路跟着道歉。 吴军阀醉的已经糊涂了,“滚开,不许跟着我,否则,老子毙了你。” “爹醉了,你别去惹他,让他冷静一下。”婉兮怕陈有容真的被吴军阀失手伤了,上去扶了一把陈有容。 陈有容啜泣的起来,“婉儿,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我……我不知道。”婉兮应该是这个家里最早对吴有匪起杀心的,她最没资格评价对错了。 吴军阀酩酊大醉,来到银楼。 手里抄着一把狼牙棍,把曾经给吴凌恒改命的祭坛打的稀巴烂,“有匪,爹真的错了,错了!!爹希望你和凌恒,都好好的,不要有人牺牲。” “如果可以,爹死,换你们平安。”他是真的很痛苦。 哪个父母没有爱子之心呢,吴军阀一开始觉得自己对吴有匪没有感情。 实际上并不是的,抛开张氏的话。 他还是很重视这个儿子的,是因为当初误会他叛变,才会…… 才会…… 吴军阀越想越伤心,狠狠吐了一口血栽倒在地上。 直到深夜里,大家找不到他着急了。 婉兮开了慧灵之眼,在带着大家在银楼地下找到了吴军阀。 要不是婉兮和吴凌恒同时给吴军阀运送灵力,吴军阀铁定就一命呜呼了。 身子转好过来,嘴里还是醉醺醺的懊悔,“有匪,你听爹讲,爹好像再见你一面。” “陈有容,麻烦你把他带回去了。”吴凌恒冷漠的道了一句。 肖战龙也是跟着他们来的,不过手里一直不离身的抱着吴有匪的孩子,“大帅这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你也不必说风凉话,谁没有做错事的时候,你当初中了蛊投靠段薄擎,父帅宽容了你,你却不原谅父帅,这事难道就做对了?”吴凌恒冷冷道。 肖战龙一挺腰杆,冷笑了一句,“这你就错了,我从来没有投靠吴有匪,是大帅命我跟着吴有匪的。” “你……你是卧底潜伏在大哥身边的?”婉兮震惊异常。 肖战龙垂头,“若不是我没有发现大少爷只是假意叛逃,可能今日,就不会这样了。” 翌日,吴军阀酒醒。 但在床上生了重病,卧床不起。 婉兮和吴凌恒前去探望他,他病里憔悴。 非要抱吴有匪的孩子,抱的时候手臂颤抖的厉害,“他已经死了,难道唯一的骨血,也留不住吗?” “我和婉兮没法子,但是可能还有一个人有办法。”吴凌恒对吴军阀道。 吴军阀眼神有点冷意,“谁?” “玄清道长,我想把孩子抱去龙虎山,让他看看。”吴凌恒对吴军阀道。 吴军阀竟然对吴凌恒生出了一丝杀伐之意,“你大哥的孩子死了,你的孩子才能继承整个吴家,你会那么好心?” “吴三爷,我看你是疯了,看谁都像恶人。”吴凌恒一听,冷怒道。 吴军阀笑出声了,“你敢说,你没有心思,让吴攸宁继承?” “吴家从来没有要交给吴攸宁,他顶多是代为继承,最后传到谁手里,你心里该跟明镜一般。”吴凌恒一字一顿。 吴军阀缠绵病榻,但是脑子还算清醒,“零落,零落的转生,她受那么多苦,是所有人亏欠她的,不管是大总统、孔家、金家 吴家、孙家,个个都亏欠她。” “所以大哥为什么会带兵回吴家,我和婉兮为什么征战疆场,把于系和金系拿下来?最后这些东西,都是拿去赎罪的。”吴凌恒道。 婉兮小声言道:“也不全是赎罪,她心地仁善,若能成天下之主,乃是百姓福祉。” “是是是!!只有婉兮才说到了最对地方,零落当了这个主,国家才会和平,我们这些老东西打来打去本来就不对,呵呵呵,你要带这半死不活的孩子去龙虎山也可以。” 吴军阀自嘲的笑了,眼神却是在算计吴凌恒,“你必须把婉兮带上,她心底仁慈,怎么也不会对这个孩子存有歹意。”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420章 远上龙虎山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怎么?当初大哥在你眼里恶贯满盈,现在我又不受你待见了吗??!”吴凌恒半点不留情面,冷然问吴军阀。 吴军阀眯着眼睛狠狠的跟他对视,笑了出来,“你这个兔崽子,是不是我病了,你这次又立了军工所以飘了,敢这样跟我说话。” “我没有,只是希望你客观的面对一些事,大哥为我死了,难道我就会成为十恶不赦的人吗?”吴凌恒一字一顿的问吴军阀。 吴军阀反倒是笑得更大声了,“人老了,难免变得多疑,历代君主到了晚年都是要犯糊涂的的。” “那你就是承认错怪我了咯?”吴凌恒扬眉。 吴军阀笑着笑着咳嗽出声,看吴凌恒的眼神是越来越带着溺爱的责怪,“不管怎么样,我做的决定不会改变,嗯??!婉兮必须跟你一起去龙虎山,向玄清那个杂毛老道求医。” “应了你就是了,不过婉兮怀有身孕,长途跋涉对她并不好,你这个老头子怪自私的。”吴凌恒越发的口没遮拦。 吴军阀并未生气,喝了陈有容喂的汤药,嗓音沙哑道:“她是军人,带兵打仗都不怕带着孩子,还怕去龙虎山啊?!只要你带这个孩子去医病,我就立刻退下来。” “我才不需要你退呢,我对你的位置没兴趣。”吴凌恒扭过头去,懒得搭理吴军阀。 吴军阀啧了一声,躺回床上,“是我这个身体不允许我继续在辛劳了,听说奉城可以看到雪,以后就搬去奉城住,和你离得远远的。” “你要离开元术镇??!!”吴凌恒有些意外。 吴军阀闭上眼睛,打起了瞌睡,“是啊,还有啊,陈有容的休我写好了,让她滚回点苍山上去了吧。” “有容帮过我们很多忙,您怎么能说写休就写呢?这样以后她怎么还抬得起头做人呢?” 婉兮觉得吴军阀其他安排都挺好的,唯一对陈有容十分不公平,替陈有容打抱不平。 按说陈有容没有必要帮他们,可是她自打一嫁过来。 不管任何事情,都会倾尽所能的帮忙吴家。 陈有容也跪下来,抱住吴军阀的手臂,“帅爷,我不想离开你,你如果不喜欢我,或者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我可以改。” “你们先下去吧,我跟她单独谈谈。”吴军阀肃了深色,淡淡的看着陈有容。 陈有容经历这两天的变故,人消瘦了许多。 脸上没有一丁点血色,秀眉也是紧紧蹙着,但是无论怎样都坚毅这没有掉眼泪。 人都应了吴军阀的话,退到外面去等。 “知道为什么你这个小妖精无论怎么缠着我,我都没碰你吗?”吴军阀对着她,露出一丝温和的笑。 陈有容低着头,“您不喜欢我呗。” “不,正因为很喜欢你,还有点感激你为吴家做的事,才不好碰你。”吴军阀勾起她的下巴,在她额角轻轻的吻了。 陈有容眼角落泪,“那你还赶我走,既然喜欢我,就留下我吧。” “忘了你师父说的事了吗?逆天改命伤的是我的精元,我真有种随时会寿终正寝的感觉。”吴军阀捏紧了她的下巴,豹子一样的眼神凝着她,“怕吗?” 她用力摇头,“不怕。” “说实话。”吴军阀命令道。 她吓得浑身战栗,“怕的,我怕。” “陈家把你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就是把你当了弃子了,从没想过你能活着回去。”吴军阀道。 陈有容是个聪明人,“这我知道。” “吴有匪把中央军一半的军力都弄回吴系了,两边已经死仇了,我要是妥妥当当的跟你离婚,你必不会有好日子过。”吴军阀把休妻的原因告诉了陈有容,眼神温温的看着她,“只有狠狠的休了你,让他们以为你被厌弃,你才好活下去呢,不然在点苍山的日子哪有安宁的时候。” 她早就泪流不止,抱紧了吴军阀的手臂,“您一切都是在为我着想,替我谋出路。” “你要不是一心为吴家,我也不会这样回报你,所以,我为你谋出路,是你应得的。”吴军阀十分理智道,理智的眼中不露半分感情。 陈有容小声道:“可我还是不想和你分开,我特别喜欢在你身边,我从小爹爹就不要我,我只能跟着师父,心里总觉得空了一块,遇到您以后这一块才填满了。” “上来。”吴军阀道。 她很乖巧的爬上床,钻进吴军阀怀里,“帅爷,你的胸膛好宽啊。” “你真是害惨我了,总是这样睡在我身边,我总要忍啊忍的,不过现在好了,我身体不济了,也不用忍了。”吴军阀淡淡一笑。 陈有容的手在吴军阀胸口画圈圈,“您晚点去奉承吧,我也晚点回点苍山。” “舍不得我??!!”吴军阀问她。 她应了一声,看着吴军阀的脸,“我以前总觉得自己不会喜欢上糟老头的,可是你这个糟老头不一样,你……” “我怎么了?”吴军阀问她。 她闭上眼睛,把自己的整个身体交到他怀中,“您有一颗少年心,永远都不会老,可惜你没有修仙,不然无论多久,都是少年一般的俊俏模样。” “那你会修仙吗?”吴军阀问她。 她脸微微一红,“师父说,若蛊女一直是处女,可靠养蛊修仙,此次回山,怕是十年八载都下不来了。” “那我应了你,我们再相处三个月。”吴军阀也是不舍她的,搂着她的臂膀。 陈有容吻了他的脸颊,“要是我能早生几年,早点遇到你就好了,除了我师父之外,你是我唯一记在心上的人。” “我真是作孽啊,以前喜欢过零落,现在又喜欢你。”吴军阀感叹了一声。 陈有容捏了捏吴军阀的胡子,笑道:“也没谁规定,一个人一辈子只能喜欢一个人,我可没保证,只会喜欢你,日后若有倾心的人,自会忘了你。” “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和零落好像啊,但是又比她聪明,你不会让自己涉险,她却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吴军阀感叹的时候,心想有容能这样是最好的。 可惜零落没有这样活络的心境,否则又如何会因为过于善良,吃那样多的苦呢。 半个时辰后,吴军阀睡着。 陈有容发丝略微有些凌乱的出来,见诸人都在,脸上红晕更甚,“恒儿和婉兮可以出发了,希望你们早去早回,我可能还要在吴府多呆上三个月,等你们回来还能作别一翻。” “我们走了,攸宁还是要留下上军校的。”婉兮把吴攸宁推到陈有容身边。 陈有容目光闪烁了一下,拉了孩子的手,“攸宁,你好好上军校吧,成绩好的能直接封军衔。” “我又要和母亲分开吗?”攸宁不舍的抬头看婉兮。 婉兮摸着他的头顶,“若我们总带着你,你的学业怎么办??!!况且此事蹊跷甚多,我不想你卷进来。” 婉兮心中的疑虑和蹊跷,是那个孩子身体里发出的声音。 把这个孩子交到玄清真人手中之后,若问他这些事,说不定他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若圣族真的要吃她腹中孩子,吴凌恒是她夫君,自然不会。 能做此事的,不外乎师父、段薄擎。 要是有个什么意外,让小小的孩子亲眼看这样的惨况,又当如何是好??! 况且他把持着吴家,五年后跟段薄擎还有一场恶战要打。 只有打垮了段系,吴系才是真正的统一南北。 四天后,龙虎山道馆。 “拿个死孩子进我的山门,还要我救他,你们真是把我当活神仙了。”玄清真人一看婉兮怀里抱着的那个婴孩,立刻退避三舍,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421章 婉兮的心魔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你老不是活神仙吗?”吴凌恒朝玄清真人逼近一步。 玄清真人无可奈何,“我尚未得道,说明我还有劫数在。” “许是你向往的仙界,没了接引人,你才一直在。”吴凌恒戏虐的看着他。 婉兮也想张口,告诉他仙界一事纯属飘渺。 他至今还没能被带去修罗道的监牢里,多半是因为吴攸宁没有对他下手。 吴攸宁现在离开了,那些影子怕是会另则少主。 想了想此事过于奥秘,万一老道不能理解,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玄清真人听及于此,也是明白了什么一般,“怎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道长还真是狂热仙道。”吴凌恒不阴不阳道了一句。 玄清真人倒退了小半步,发现自己真是执念太深,叹了口气,“那有何办法??!!我从七岁到这龙虎山,如今三百二十个年头了。” “阳寿还挺长,难怪生死簿里看不到你的名字,看来你已经跳出三界六道外了。”吴凌恒道。 婉兮明明在翻生死簿的时候,瞥见玄清道人的名字。 只是没有翻开看,夫君竟说没看见。 这不是撒谎吗??! 为什么??!! 玄清真人眸光一改,“当真??!” “真真的,所以请你这老神仙,帮忙看看这孩子吧。他是我大哥的遗腹子,大房一脉唯一的根。”吴凌恒把孩子递给玄清真人。 玄清真人挣扎了好几下,才接过,叹了口气,“我看看吧,但我方才管其气,他早就死去多时了。” 抚摸着孩子的眉心,玄青真人眉头更紧。 “怎么样真人??!!”婉兮问道。 玄清道:“我以三清祖师的名义发誓,他绝对已经死了,不可能还阳的。” “他若是活物,为何跟寻常孩子一般,能睁眼看人,能发出婴儿啼哭。”婉兮好问道。 玄清看向吴凌恒,道:“这孩子说来,和你夫君倒有点像,按说凌恒应该能瞧出什么来。” “是我爹不信,他早就是死物了,我自是一眼就瞧出他死了。”吴凌恒淡淡道。 眼前这个婴孩此刻是睡着状态的,一路来龙虎山。 他能吃能睡,能笑能哭。 就是身上没有一点活气,阴测测的像个僵尸。 玄清真人早八百年就认识吴军阀,自是了解吴军阀的脾性:“你爹不信,你可以说道他信,反正对死物我无力回天。” “那您得帮忙,修一封告诉我爹,这小子早八百年就咽气了,不过是魂魄附在一具尸身上。”吴凌恒提出条件道。 玄清真人想了想,道:“也行,只是就算是我给他写信,他自己不愿信的东西,怕是也很难说服。” “你修就好,别的不用操心。”吴凌恒差遣道。 玄清真人来到案前,起草信,“说起来大公子乃是玄门正宗,生出的孩子怎会如此??!你若不说,我还以为是你和婉兮的孩子。” “你和老道老眼昏花,我能生出这样的孽障??!这孽障分明是怨气所结。”吴凌恒一语中的,说的玄清真人连连点头。 玄清真人道:“我只是觉得,他和你刚生下那会儿有些许相似,才会那般说的。” “怎会像?我是妥妥的圣族,死后不会戾气相随脾性还是有七情六欲,这玩意就是个厉鬼附身的僵尸。”吴凌恒冷眸道。 玄清真人毛笔一顿,“你?!圣族??!” “真人没看出来吗?!”吴凌恒眼神邪异。 玄清真人低头写,“以前这么猜测过,只是圣族来历古怪,真不敢一直往那方面想。” “在这世间的圣族,只剩三脉,其中有两脉都是我的敌人。”吴凌恒一字一顿道。 婉兮心惊,“连我师父也……” “你师父并不是什么好鸟,他与你说的那些,不就是故意抹黑我吗?我从来没想过要吃你,和你结合之前,我也不知道你是慧灵之女。”吴凌恒淡淡道。 这些话吴凌恒从前从不提起,今日,当着玄清真人的面竟是说了。 忽然,玄清真人怀中的婴孩睁开了眼。 他诡异的笑着,“狡辩吗?你真善狡辩,现在发现她的慧灵之力又回来了,又开始垂涎三尺了吧。” “我去,这当真是妖物!”玄清真人二话不说,在他额头贴了黄纸符箓。 婴孩体内的阴气受压迫,缓缓的闭上眼睛。 阴气被压迫,它体内就只剩阳气。 纯阳之气带来了天罡阳火,爆发出来的一瞬间,把吴凌恒退出去两米多远。 吴凌恒单膝跪倒在了地上,“这死物太邪门了。” “我看它得尽早埋了,留着终归是祸害。”玄清真人是道门中人,倒不怕阳气。 只是看他阴阳相抵,真真是觉得这东西邪了门了。 吴凌恒问道:“埋了,他不会从土里钻出来吗??!” “我可以暂且把他封印,一两百年内都不会出来的。”玄清真人道。 吴凌恒道:“那就今晚埋了。” 写好信,装到信封里,“明日一早,我让我的道童送去山下寄出去,上面有道观内的火漆,你父亲看一眼就知道是我的亲笔信。” 傍晚,道观里的道童门上晚课。 一二十号人同时静坐冥想,远处的钟声不绝于耳。 楚温良走进去的时候,脚步忍不住放缓。 等婉兮等人出来,他停下了脚步。 婉兮和楚温良许多年不见,只记得他当时的样子。 此时此刻,如此多的道童。 她并没有认出楚温良,还想问玄清真人。 忽然间有一道童立在原地,双眼瞳仁是灰色的。 远远的站着,仿佛在看着她。 她走到楚温良面前,许久不说话。 楚温良拉住婉兮的手,“是姐姐吗?” “是我。”婉兮道。 楚温良温温一笑,抱住婉兮,“姐,你来看我了??!” “也想来看看爸妈,不过今天没空。”婉兮道。 楚温良忽然在婉兮耳边道:“姐姐,你看得到自己的心魔吗??!” “什么心魔??!”婉兮不明白。 楚温良走到玄清真人面前,伸出了双手。 玄清真人明白,这孩子有大天眼,任何事都瞒不过他。 他感受到了自己怀中的孩子,这一双手伸出来,是为了抱住这孩子。 玄清真人把婴孩交给楚温良,“可得当心,他是个妖物。” “什么妖物啊,他啊,是姐姐的心魔。”楚温良笑着走到婉兮身边,戳戳婴孩的小脸蛋,“姐姐,你看,他多可爱。” 婉兮低声道:“你不是看不见吗??!” “六岁以前,我看不见的只是人,但是心魔看的最仔细了。师父说人的心魔关在地狱里,不过姐姐的心魔,好像被人带到了人间。”楚温良不过是几岁大的毛孩子,张口却字字精辟。 玄清真人是知道地狱里有心魔,但是怎么会教给这么小的孩子,肃然道:“我什么时候教过你了??!” “是竹林里的师父教我的啊,那只大鸟师父。”楚温良一说出口,婉兮就明了了。 白大人,她的师父,来到了龙虎山。 当今恐怕是很难有人,和白大人一样能把人的魂魄钻进鸟的身体里,还能自由自在的操控。 玄清真人有点恍惚:“你……你……” “师父可是因为我乱拜他人为师生气了?若是如此,我可以退出龙虎山的。”楚温良轻轻道。 婉兮也没想到弟弟说出如此言语,妄图叛出龙虎山,“楚温良,你听好了,只要我在的一天,你都不许叛离龙虎山。” 师父!! 白大人!! 那个用生命保她的人,也有私心吗??! “只要师父不嫌弃,温良,自不会离开龙虎山的。”楚温良道。 玄清真人心想,老道马上要升仙了。 恐怕也没有办法一直看着这孩子,若他日后要入邪道,也是没有办法的。 玄清真人看在婉兮和吴凌恒的面子上,道:“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为师不是小气之人,你有几个师父,我都不会在意的。” “姐姐,我在你的心魔中,看到了把心魔带到阳间的人的样子了。他……叫做段薄擎,你……是不是跟他结仇了??!”楚温良抱着孩子,闭着眼睛感知那孩子的一切,轻轻的说出口。 婉兮心中一凛,低呼出声,“凌恒,段薄擎该不会是因为你杀了他的心魔,才把我的心魔带上来吧。” “难怪这东西如同死物,却有旺盛的生命力,只是婉儿,你心底至纯至善,心魔怎会如此污糟。”吴凌恒走上前去,取走了孩子额头上的符箓。 阴气没有了符箓压制,继续和体内的阳气势均力敌。 婉兮跪跌在地,不得不将一切实话说出,“我想可能我并不是一个至善之人,那孩子我探查时,他说出一番话。” “他说我腹中孩子,乃是慧灵之女,因此我怀她的时候,才能动用这份力量。” “你的心魔原来是怕我。”吴凌恒觉得颇有意思。 婉兮仰头看吴凌恒,“我……我不知道……” “没关系,段薄擎这么玩,我觉得很有意思,而且心魔会在吴有匪的孩子身上,他怕是也牵扯进来了。”吴凌恒弯下腰,捏住了婉兮的下巴。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422章 炼丹鼎炉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婉兮的双眼蒙上了一层雾气,“段薄擎和大哥……” 若此事真是段薄擎和吴有匪联手所为,那得多早以前就狼狈为奸。 “他们都爱慕过你,自然一拍即合。”吴凌恒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的邪佞,邪恶的让她战栗。 不管他是何种样子的,她从未惧怕过他。 只有这一刻,由心底的感觉到冷意。 婉兮还想辩解什么,“段薄擎恨我们入骨这样做自是合情合理,但是大哥,大哥他……” “他可以救我,也可以行此龌龊之事,这两者不冲突。”吴凌恒一字一顿的提醒她。 婉兮垂下了头,恍惚了很久,“我不是这意思,是这个孩子,他是大哥骨血,大哥怎舍得??!” “孩子从一生下来就死了,你让吴有匪怎么办?”吴凌恒的话彻底警醒了婉兮。 其实她早就发现,别枝只是吴有匪修炼的鼎炉。 作为一个鼎炉而不是人,每一步都很伤身体。 身子早就不是适合生孩子的体质,可是吴有匪还是让她怀了。 以至于孩子生下来,就被两股力道折腾的暴毙。 就连尸体,都变得古古怪怪。 婉兮想了一会儿,明悟过来一个道理,看向弟弟,“温良,你说,该怎么办?姐姐听你的。” 吴凌恒眼神一冷,她此番竟不问自己。 而是问这个才几岁大的毛孩子,楚温良更可能跟白大人同流合污。 问楚温良的意见,等同于问白大人。 “把心魔取出来,再葬了孩子。”楚温良温声道。 婉兮干咽了一口口水,“你能取出心魔吗?我的慧灵之眼都看不见它的存在。” “师父乃是圣族里炼药一脉,他有仙丹,能逼出心魔。”楚温良一张口,就让吴凌恒眼中闪过杀意。 玄清真人也是一凛,这孩子居然知道那林中大鸟的来历。 这孩子…… 到底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他每日给这个孩子上早课,教楚温良道法。 为何到了今日他都没看出来眼前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样一个秉性的??! 婉兮望着弟弟,觉得这世上之事当真是阴差阳错,“什么时候能见到他?我……也是他的徒弟,不知道他有没有同你说起。” “师父没说过,不过师父最喜欢资质顶好的人当徒弟了,我可要喊姐姐一声师姐了。”楚温良灵动一笑,眨了眨灰色瞳眸的眼睛。 吴凌恒道:“带路!我倒是很好,白大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天色不早了,爹娘做好了饭等我回去呢,姐姐姐夫也一道吧。”楚温良根本不是询问吴凌恒。 单手抱那孩子,搂着婉兮的手往家走。 楚家的茅屋就盖在道馆附近,远远的能看到烟囱里冒出的炊烟。 炊烟袅袅下,鸡鸣狗吠。 楚温良欢快的跑回家,“爹啊!娘啊!您们猜谁来了?” “怎么?良儿,你们还带人回来了??!”楚婉兮的爹娘从茅屋里出来。 看到吴凌恒和楚婉兮的一幕,二老即是一惊。 愣住了片刻,才扬起笑脸往里请,“吴三公子,婉兮,快进门。” “喊我凌恒就好。”吴凌恒淡淡道。 二老神色有些为难,“诶,凌恒。” “您们在山上住的可好?”婉兮温笑询问。 二老一个忙添茶,一个帮着拿行李,“甚好,甚好!!这里没有战乱,又能听道馆里诵经,好的很。” “那你们早应该来此了。”婉兮挽起袖子,洗了手到厨房帮忙。 她娘连忙拦着,“你如今是金枝玉叶,快别干这些粗活。” “不成的,我难得和你们见一次面,自然是要好好帮忙的。”婉兮笑道。 她娘刚好好女儿女婿,此番的来意,“对了,你们贵人事忙,怎么也来这荒野之地。” 婉兮的父亲也是好,停下手里的事细听。 婉兮如何能说实情,只好瞎编道:“我和凌恒的孩子抱恙在身,寻访名医而不得,只能带来给真人看看。” “就是温良怀里抱着的啊?得的是什么病啊?”她娘问道。 婉兮笑笑道:“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夜里身体总是会寒,我们担心是邪气入体,所以想让真人驱驱邪。” “真人很是厉害呢,马上就要成仙了,找他没错。”婉兮的娘把饺子出锅,端到饭桌上。 看到吴凌恒穿一身丝绸长衫,身上还配有金怀表。 想起对他的身份,还有自家的地位,忍不住抱歉道:“陋舍实在是简陋,也不知你们要来,只备下了这些粗茶淡饭,真是对不住。” “我记得第一次陪婉兮回娘家,吃的就是饺子。”吴凌恒手持筷子,夹了一块塞进嘴里。 此事,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 二老都依稀记得,笑盈盈道:“那时已经是怠慢了,没想到现在还是。” “我是你们的女婿,不必这么客气。”吴凌恒就算是推辞,眼中也是一片冰冷。 那种冷意,比从前初次去婉兮家回门时那种谋生感,更加的冷酷。 婉兮不知道他怎么了,望着他时,心口莫名发疼。 到了此时此刻,她虽怕他。 可是只要不伤她腹中孩子姓名,她仍旧可以为他赴汤蹈火。 忽然,楚温良怀中的孩子说话了,“你只希望他不碰你的女儿,可他就只对慧灵之女感兴趣,你说可笑不可笑。” 啊! 婉兮心中大骇,这妖孽真是自己的心魔。 刚听弟弟说起只是半信半疑,此刻心魔竟然和她所思所想一致了。 试问若非心魔,此刻知道她心事。 “对不起,夫君。”婉兮自言自语的道歉,说的很轻。 她真的羞愧的无地自容,吴凌恒从未说过要吃他们夫妻二人未出世的孩子。 为何??! 为何她的心魔就一定这么认定??! 吴凌恒反而不在意,耸了耸肩,“无妨的,明日见了白大人,许还有更有趣的事会发生。” 吃完了饭,楚温良并不上床睡觉。 反是坐在屋外的石磨上冥想、修行,他冥想之时。 整个龙虎山的灵气,仿佛都跟着他转动。 飞鸟靠近,风儿对着他轻轻吹。 他仿佛是万物的中心,但是他真实的身份不过是个小道童。 婉兮和吴凌恒刚好可以睡在他的小床上,婉兮通过窗户,偷偷看了那个修炼中的小道童一眼。 一时间竟有点难以接受,他就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弟弟。 想当初他还在襁褓,一切都懵懵懂懂。 如今却是人小鬼大,别有一番自己的心思。 夜深人静。 婉兮和吴凌恒睡下,她缩在他怀里。 其实有好些心事要说的,可怎么也张不了口。 翌日,破晓才到。 她就从睡梦中醒来,夫君一动不动。 仔细一探,竟是灵体出窍。 她心思在这灵气充沛的龙虎山一动,慧灵之眼从山巅俯瞰下去。 吴凌恒的魂进了这座茅屋后面的那片竹林里,竹林里的大鸟儿在盘旋着。 最后落在吴凌恒面前的一块石头上,“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想多了,我不会吃她,要吃她也是你吃她。” “我有说你会吃她吗?我是问你,接近楚温良的用意。”吴凌恒一字一顿道。 大鸟眼神犀利,“此事果真瞒不了你。” “他乃是天生有大天眼的人,你打他身体的主意了??上惯了花鸟虫鱼,居然连人身也妄想上了。”吴凌恒怒斥道。 大鸟扑腾了几下翅膀,“他自己是愿意的,不然也不会每日找我,我正巧缺个丹炉,他自愿以己身给我做丹炉,我何乐而不为。” “我倒是记起来了,你们炼药一族对丹炉要求很严格,当初的丹炉都毁了,只好找个有仙根的人来当鼎炉,啧啧。”吴凌恒的眼神是看穿一切的眼神。 大鸟道:“你看穿了又如何,那些丹药练出,又被他的身体吸收,他受用的很,求我继续拿他炼丹还来不及呢。”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423章 慧灵之女降生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弟弟,你真的甘当他人的鼎炉??!”婉兮简直不敢相信,楚温良会主动做出这种选择。 她蹲在弟弟面前,努力尝试从他的眼中看出点什么 楚温良眼神平淡仿佛看透了这世间的花开花落,“当了鼎炉如何?不当鼎炉又如何???还不都是一样,苟且的活着,我看没什么区别。” “他拿你炼丹,喂你吃丹药,都是为了日后好占据你的身体。”婉兮扣住楚温良的肩膀,试图把他摇醒。 弟弟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轻轻道:“你可曾想过,我们姐弟为何会被创造出来。” “我……”婉兮语塞。 弟弟的手心疼的摸着她的脸,“黑格尔说过,存在即合理,每个人的存在都有他一定的道理。” 黑格尔是西方的哲学家,没想到弟弟这么小,连黑格尔的都读过。 他的确天资过人,并且有自己的想法。 “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好好活着。”婉兮想大声喊醒他。 他低下头,嗤嗤的笑了,“师父上我的身,我的能活千秋万载,不正应了姐姐的话。” “他夺了你的身体,是夺舍,你那还能有机会……”婉兮气急,真想乱枪打死白大人。 想想他舍命救她,有实在不忍。 白大人扑腾了翅膀,竟然落在她的肩膀,“他当然有机会,我们是共用身体,而且我冥想的多,休息的时间会比他长。” “师父,他是我弟弟,您不能……”婉兮怎么可能相信这种话,身体的主导权一旦交给别人,所有的命脉都会掌握在别人手里。 白大人道:“你求我高抬贵手??!” “我的身体,我来代替他。”婉兮大喊着。 白大人摇了摇鸟头,道:“只有他的身体合适,全世界只有他可以,不然我也不会用鸟和鱼的身体了。” “好吧,你们高兴就好。”婉兮突然觉得自己对许多事都无能为力,师父和弟弟做了这样的决定。 她觉得蹊跷,却没有任何话语权。 白大人跳到她另外一个肩膀,道:“我了解你的心情,要是我的弟弟,我也不会同意的。” “他是我唯一的弟弟,师父,你到底想干嘛?”婉兮举头望着他,一脸的无助。 白大人叹了口气,轻轻道:“我原本只是要活下去,现在,我想要复仇。” “就你,还想复仇。”吴凌恒不屑一顾。 白大人眼神明亮,“怎么??你没有想过要复仇吗??!” “我有个傀儡,他答应帮我做事的条件,就是我要振兴圣族。”吴凌恒淡淡道。 白大人飞上了竹枝,“看来我们还是有一个目标一致的,只是这小鬼要长到六岁,开了大天眼,我才能附身。” “那还要等几年,几年后,他兴许就不同意了。”吴凌恒笑道。 白大人的眼神变得阴狠,“他敢。” 这些年在龙虎山,他对楚温良喂尽了丹药。 如今仙根仙骨都已经成了,再要对他说不同意这样的话,那边是遭雷劈的勾当。 “师父放心,温良定不会是食言。”楚温良躬身行礼,一脸认真。 白大人一挺胸脯,趾高气昂,“那死孩子身上的心魔,我可以帮你们拿出来。如何处置,你们自己决断就是了。” “师父,给。”楚温良把死孩子交出去的时候。 从那孩子的心脏里,伸出了无数黑色的影子的手爪。 就跟在修罗道里一样,他的心脏好像就是修罗道的另外一个入口一般。 手抓缠住了楚温良,勒的楚温良透不过气。 死孩子愤懑道:“你敢??!” “怎么跟我也说一般的话?可是你以为你是谁?地狱里的心魔,我害怕你不成。”那一瞬间白大人化成了一道白光,冲入了楚温良体内。 楚温良的眼瞳变成了金色,挣脱了无数黑手的控制。 手插入那死孩子的胸口,掏出一枚熏的发黑的心脏,却好像有点拿不住,“天哪,好烫的心脏,你这个心魔也太多魔气了吧。” 此时此刻楚温良嘴里发出的是白大人的声音,一看就是被白大人给附体了。 “师父,你不要紧吧。”婉兮冲上前去。 楚温良把心脏扔在地上,“烫死我了,老夫实在是拿不住了,你们自行处理这玩意吧。” 那心脏肥厚异常,还如涂了油漆一般漆光闪亮。 上面折射出的是婉兮的脸,但是看着要美艳妖异的多。 地上的落叶,被灼的烧焦。 “心魔这东西,留着就是祸害,自然当斩杀之。”吴凌恒突然之间灵体出窍,拔出腰间的三尺青锋。 三尺青锋扎入了那颗心魔,婉兮的心口登时犹如万箭穿心。 心魔破碎,她的心也好像碎了。 疼的她全然喘不过气来,一呼一吸都疼痛万分。 大概是心魔破灭,心底对吴凌恒的恐惧一点点消弭了,有一个十分温柔的声音在安抚她内心深处的惊惧,“不要怕,你的夫君永远不会害你的孩子。什么?圣族会吃掉慧灵之女,从来就没有这样的事,你的女儿会一直很好。” “不!!先不要消灭心魔。”婉兮把切成两半的心魔,抢救下来半块。 剩下俩的半块心魔,被吴凌恒手中的剑切的细碎。 那心魔抓在手上,并不滚烫。 还十分的温润,有一股她熟悉的气息在。 那股气息缠上了她的指尖,温柔而又情意绵绵,“终于发现我了吗?婉儿,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 “大哥,大哥……”婉兮捧着心魔,惊愕莫名。 吴凌恒手里的剑,已经抵在她的咽喉,“把心魔交出来,快。” “不,这心魔有古怪,上面有大哥的气息,凌恒,大哥好像把一部分灵魂倾注在心魔里。”婉兮抱着心魔,发现心魔消失了,对吴凌恒的戒心也没有了。 抱住这半个心魔之后,离去的戒心才堪堪能留住一些。 她终于能理解为何呢么段薄擎心魔消失后,会那么生气,没有人离得开心魔的。 就像天上有了月亮,就有太阳。 任何事都有正反面,缺失的一面一切都将模糊不清。 吴凌恒剑尖对着她的小腹,“楚婉兮,你是不是觉得你做任何任性的决定,我都会顺着你。” “我这个决定不任性,我们都希望大哥不会要受伤,难道不是吗?”婉兮皱眉道。 吴凌恒一字一顿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把心魔交出来,否则,这一剑刺下去,你会后悔的。”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消灭这颗心魔吗?”婉兮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要除掉心魔,彻底毁了她的戒心。 他这样做无异于暴露的更多,暴露出他凶残冷酷的一面。 吴凌恒缓缓道:“这一颗心魔是吴有匪和你,两个人的心魔,你不是已经在上面感觉到了他的气息了吗?” “他的……心魔。”婉兮愣了一下,心中已然明了。 吴有匪临死之前,将他们二人的心魔融合在一起,塞到了这个死去的孩子的身体里。 她一时绝望,双手举起心魔。 他想毁灭心魔,就毁灭吧。 心魔被吴凌恒捏碎,碎片随手扬在了空气里。 吴凌恒扶起她,“起来吧。” 她的心魔没有了,心空空落落的,木讷的看着他。 他摸了摸她的下巴,“不要怕,就算有圣族要吃慧灵之女,也会等她出世。” “我没有怕,你怎么吃自己的骨肉呢。若是段薄擎觊觎,你定会杀的他满地找牙。”婉兮彻底受到了催眠,心口很难受。 明明被他加诸了无数痛苦,可是一点也不怕他,恨他。 人像是走在阳光下,阳光却是冰冷的。 吴凌恒笑道:“当然,你们母女是全天下我最在乎的人,谁要是打你们主意,我就要他灰飞烟灭。” “夫君,你真好。”婉兮失去了心魔,不知好歹。 下一秒竟是笑着搂住了吴凌恒的胳膊,满心满脑的只有他。 是了! 若非心魔惊醒她,她只是一个爱吴凌恒的傻女人。 吴凌恒此刻要她立刻去跳崖,她都不会犹豫。 白大人已经从楚温良的身体里出来,鸟头都看呆了,“吴凌恒,你……你真是比我还狠。” 在楚温良六岁以前,它只能暂借楚温良身躯,并不能长久呆着。 借用了一下,立刻就只能出来。 “莫要五十步笑百步了,他们姐弟,算是被圣族坑惨了。”吴凌恒淡淡道。 婉兮问吴凌恒,“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把这孩子埋了,然后,在山中修炼一段时间。”吴凌恒的魂魄也回归身体,回了婉兮爹娘家。 借了把铁锹,亲手给那死孩子挖了个坑。 孩子被埋上土的那一霎那,睁开的眼睛慢慢合上了。 竹片做的墓碑上只写了四个字:吴氏子孙。 后几日,二人都住在山上。 山上灵气充沛,还有一处烂柯阵。 听说入阵后,没有百年是出不来的。 也只是在外面跟着玄清真人学习炼器吐纳,冥想也增加身体里的灵力,和修一番道家心境。 有时白大人也来,不是落在婉兮肩上,就是落在吴凌恒肩上。 如此,一修就是半年。 “夫君,我们何时下山啊?”婉兮询问吴凌恒。 吴凌恒并不言语,只给她看了一封讣告。 那讣告竟然会吴军阀的,他在去往奉城的列成上被炸死了。 放炸药的,据说是段薄擎的人。 话说吴军阀和陈有容的三个月之约到了,吴军阀又在元术镇呆了三个月,才启程去的奉城。 没成想在列车上,被炸药炸死了。 婉兮一惊,“这么说,我们现在就要赶回去奔丧?” “莫慌,你这肚子似要临盆了,先把孩子生下来吧。”吴凌恒的眼神毒蛇一样冰冷,分明就是充满额阴谋诡计。 若婉兮还清醒,定会怀疑他要打这孩子主意。 可婉兮自从心魔被除,便一点都不怀疑他,只是点头,“也是,只是不知何时生产,可别耽误了爹的丧事。” 说起吴军阀的死,婉兮眼圈红红的。 吴凌恒眼中却没有半点伤心,只是淡淡道:“今晚亥时就会临盆,到时候,我们的几个老朋友都会来。” “老朋友??!”婉兮错愕。 吴凌恒一字一顿道:“你师父白大人、段薄擎、孔凌尘。” “他们怎么知道我生产之日?况且孔凌尘不是在国外吗?”婉兮惊愕莫名。 吴凌恒嘴角邪异扬起,“你不信的话,就等到亥时吧,到时你即将临盆,月满月空亡,血色的辉光照耀大地,你腹中慧灵之女也会跟着降生。”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424章 世界尽头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那血月在雨中明亮,把大地照的通红。 为什么? 明明是下雨天,还能看到月亮。 她的眼皮沉重无比,一张一合的看不清楚一切。 有个小小的道童手举一把油纸伞,从黑夜中走来。 她透过窗子,隐隐看到他:“弟弟,你怎么来了。” “是师父,我借用了他的身体。”白大人的声音响起。 她捂着肚子,挣扎着坐起来,“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师父,求求你了,师父。” “求他做什么?他打不我过我,有我护着你。”吴凌恒把婉兮压回床上躺着,房中因生产满是血腥味。 白大人操控着楚温良的躯体,跳上了窗户,“你会护着她?你就等着慧灵之女降生,取走她全部力量吧。” “难道你不是等慧灵之女降生吗?”吴凌恒淡淡看着他。 从远处走来一个身穿军大衣,步伐十分沉重的男人。 男人手里举着一把枪,对准楚温良的后背,“呵,炼药一脉也来了,按说我们几个无论是谁,只要能复兴圣族,甚至可以结盟。” “可是,慧灵之女只有一个。”楚温良变成了一个武学高手,飞快的翻身,躲过了枪击。 他手中的竹叶变成了伤人的利器,飞镖一样朝段薄擎飞去。 长久的服用丹药,让他举手投足都带着犀利的灵气。 段薄擎猝不及防手中枪管,被那锋利的竹叶齐面切断,“看来你是喂了这大天眼的灵童不少仙丹,从此也不用过东躲西藏的日子了。” “孔二怎么没有来??他貌似也是九脉之一的传人,深受鼠仙大恩,可没有不来的道理。”楚温良跳到了柜后面,将自己的身形掩藏起来。 段薄擎扔了手里的枪,踢开大门进来,“这个小子诡计多端,怕是又想藏到最后,坐收渔人之利吧。” “啊——”婉兮乃是妇人生产,多有不便之处。 这房里却都是男人,还都会她熟悉之人。 又羞又痛之下,尖叫出声。 吴凌恒倒是淡定的很,“今儿两位前来,为的是我还未出世的女儿,你们怎么也不问问我的意见。” “凭你,还想拦住我们吗?”他们二人方才还在过招,此刻已然联手,齐齐对付吴凌恒。 一个甩镖,一个拔枪射击。 吴凌恒穿了龙虾甲,这些个东西砸在身上跟个没事人一样。 翻身跳上了房梁,手中牵动一根红色的丝线。 那红色的丝线乃是浸泡了婉兮和神兽鲲鲜血的墨斗线,墨斗线经吴凌恒的手一拉。 瞬间缠上了他们二人,将势在必得的两人死死缠住。 “论计谋你们从来没胜过我,今天还想当跳梁小丑吗?”吴凌恒转身,从被褥里抱出一浑身是血的婴孩。 婴孩浴血而出,血月的光芒随着她的出世。 光芒焦距在她身上,仿佛是月的女儿一般。 白大人、段薄擎睁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她出生了!!” “她可是你亲生女儿,就算是为了伦理纲常,也该我替你代劳。”段薄擎身上阴力一使,撑开了墨斗线。 白大人借用孩童身体,催全力催动力量,但是还是差些火候。 没个半盏茶时间,是无法挣脱的。 吴凌恒不等段薄擎出手抢夺,冲进了血雨中,“慧灵之力已经在我手中,你还想抢夺??我劝你还是罢手吧,让我来振兴整个圣族。” 话音一落,低头咬进新生儿柔嫩的脖子。 “不!!不要!!你不可以这样对如琢,她是你的女儿,你的亲生女儿。”婉兮自生产后,身体里没半分灵力。 得亏之前吞食过修罗姹女的金丹,才能忍着疼痛追出去。 “她已经死了,什么亲生不亲生。”吴凌恒把婴孩的死尸扔在地上,冷蔑的看着她,看的她心都凉了。 那早就散去的心魔,在一瞬间重新聚集,在地狱里诞生。 她从来没有那么仇恨一个人,尖叫一声冲将上去。 从姹女身上吸收的全部力量都化成了手中的匕首,狠狠的扎入了吴凌恒的心房,“夫君,本来我是杀不了你的,可是……对不起,我的心魔又回来了。” 心魔这东西毁灭很难,要很高深的道术。 毁灭之后,还是会萌芽长出。 只是若非大悲大痛,绝对不会一夜之间暴涨。 女儿的死,让她痛彻心扉。 吴凌恒倒在了地上,地上有他的血,也有血雨凝成的血泊。 雨点浇在他脸上,他缓缓闭上双眼,“只听说,那烂柯的尽头,便是这个世界的出口。” 电光擦亮了天空,岩石上的烂柯二字清晰无比。 婉兮蹲下身,抱起那无辜的孩子。 孩子浑身冰凉,双目紧闭。 脖子上的伤口血淋淋的,都能看到骨骼。 “这世间当真是讨厌!!阿娘也不喜欢这里,更不喜欢你呆在这里。”她悲伤绝望之下,闯入了谁都不敢进入的烂柯。 烂柯之内,别有洞天。 正是一片晴朗的白天,没有血月,没有血玉。 温暖的光阳照下来,让她有些恍惚。 两个仙人正坐在棋盘前下棋,聚精会神没有发现她。 她浑浑噩噩的搂着孩子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其中一个老神仙道:“这小女子怀中的是慧灵之女吗?” “可别顾左右言其他,我让了你三子,还是让我斩了你的大龙,你还有翻盘的机会??”另外一个老神仙忽然道。 这时,婉兮怀中的婴孩睁开了眼睛,轻轻道:“平位三三。” “哈哈哈哈,老子逆风翻盘了,你这个垃圾老道,快快输我一葫芦仙丹。”那老神仙本来要输了,按照婴孩一句话,修改了落子。 一时间棋面妙趣横生,竟然是被逆风翻盘了。 婉兮震惊异常,“如琢,你……你还活着。” “别说话,往前走,闭上眼睛。”她的声音冷冽、果决,明明充满了稚嫩感,却有种吴凌恒的那种腹黑。 婉兮虽然惊讶还在还活着,依旧是闭上了眼睛朝前走去。 两个老神仙正在复盘研究落子,看着她们母女的背影,“这是要去水镜一层,我们拦还是不拦。” “破了你的阵,按规矩,我们是不能拦的。”另外一个道。 烂柯阵外,大雨滂沱。 吴凌恒嘴角慢慢的上扬,睁开眼睛爬起来,“去水镜的第一层吧,看看那个没有妖,也没有神的世界。” 拔出匕首的时候,狠狠的吐了一口血。 “从今天起,把心魔和吴有匪都还给你。”吴凌恒又自言自语道。 段薄擎见他醒来,心中大骇,扭头就跑,“你……你中了致命一击,怎么还能活。” “段大帅,我们可能要了结一下私人恩怨了。”吴凌恒手中的匕首投掷出去,正中段薄擎的后肩膀。 段薄擎扑倒在地,疼的无以复加,竟是从山崖上滚下去,“吴凌恒!!就算你得了慧灵之力,我也不会人输的。” “是吗?那就放马过来吧,段大帅。”吴凌恒擦了嘴角的血,摇摇晃晃的下山了。 心被扎了一个窟窿眼,他本该死的,可是却迹般的站起来了。 接下来要去哪? 他不知道。 倘若现在白大人冲上来补刀,他就一命呜呼了。 —— 法国。 孔二挣扎了许久,才从床上爬起来。 看了看闹钟,才喊了一声:“我竟然是睡过了,昨天……是月空亡,我忘了回国!!” “好端端的回国做什么?你是不是又生了什么二心了??!”吴采采刚巧进卧室,气的拧他耳朵。 孔二眯了眯眼睛,眼底有一丝阴凉,也有一丝狠意,“错过了一件大事,日后团绒,怕是饶不了我。” “你说的是那只耗子吧?它前几日要下水游玩,没想到被激流冲走了,我也想救它,奈何我不会水。”吴采采淡淡道。 孔二一惊,“你说的是真的???!你怎么不早对我说,难怪这几天看不到它。” 鼠仙乃是有灵性的仙物,自小就跟着他了。 活了不下百年,怎的会被水流冲走。 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吴采采,吴采采面色有点阴沉。 “媳妇儿,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那鼠仙儿可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有过命的交情。”孔二觉得团绒被水冲走,和吴采采有着什么联系。 吴采采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淡淡道:“我一个孕妇,能对一只老鼠做什么,你是不是多想了。” 太可怕了!! 这俩兄妹太可怕了,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孔凌尘心中喊着,其实也是觉得解脱了。 他自己本身并不想回国惹事,奈何团绒于他有恩。 不能真的把拿耗子怎么了,否则必遭天谴。 吴采采解决了,他以后虽然少了耗子助力,但也不必受到掣肘。 —— 吴府。 吴攸宁正披麻戴孝,跪在灵前给吴军阀守灵,“爷爷,您这一去太突然了,吴系没了您这主心骨,可怎么好。” 吴攸宁一直在军校读,成绩十分优异。 已经得了旅长,只是未大权。 吴军阀一死,加上吴凌恒长期在龙虎山修道,此番正是吴系人心浮动的时候。 “小少爷,麻烦了,段薄擎趁着大帅亡故,人心浮动,率人攻打我们和他们就近的城市了。”肖战龙从外边仓促进入灵堂,悄声对吴攸宁道。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425章 许娣嫁郎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吴攸宁前一秒眸中还是哀伤泛红,后一秒冷冽如冰,“战况如何?” “守将是唐放,守住了第一波。”肖战龙严肃道。 吴攸宁从口袋里摸出一盒哈德门,到灵堂外面去抽,“姓段的不是和我们签署了五年和平条约么,这还差几年呢。” “姓段的毒蛇从来就没信守过承诺,他签订的条约就跟放屁没什么两样。”肖战龙这些年算是看透段薄擎了,这个人在军事上会做妥协和让步。 不过却是个心狠手辣的歹毒之人,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毁约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事。 当初跟他签订和平条约,也不是吃不下段系。 乃是对金系的手段过于雷霆,弄的血流成河民不聊生。 为了挽回一些声誉,才出此下策。 吴攸宁低头看烟灰落下,语调阴邪,“战报送去龙虎山了没有?” “送了,算算时日,该是你母亲生产之日,若在月子里,恐怕不易奔波。”肖战龙提醒道。 吴攸宁弹了弹烟灰,道:“算了,我都长大成人,也不能再靠父辈福荫了,我亲自挂帅去吧。” “若能有小少爷您亲自挂印,定能壮大士气。”肖战龙竖起大拇指,拍马道。 吴攸宁在修罗道里的时候,早就听惯了影子们的阿谀奉承,很是不吃溜须拍马一套。 肖战龙又为人正直,拍马之术实在肤浅。 他压根没当一回事,吩咐道:“去之前找个润笔先生写篇文章,痛斥段薄擎背信弃义,把他说成国家罪人是最好的。” “他主动来寻衅,打的本来就是不义之战,若我们发文痛斥,应该会得到各界响应。”肖战龙道。 吴攸宁摇头,“我看不然,这段毒蛇最擅长合纵连横之术,我看他怕是跟于系、金系、孙系的残众都牵线搭桥了。” “那对我们,岂不是包抄之势??”肖战龙皱眉。 吴攸宁抽烟一根烟,扔在地上踩灭烟头,“出来混总是要遇到危险跟麻烦的,你先去帮我寻一门亲事吧。自父亲传来消息说大伯的子嗣没了,吴家就剩下我一只香火了。” “岳家、何家、陈家,都有意和我们结亲,不知您属意哪一家?”肖战龙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很意外的。 少爷才年方十二,这般年纪还不能同房吧??! 本就是稚子之身,居然自己提出要娶妻生子。 吴攸宁不愿再和汉军旗和四大家族扯上关系,思虑片刻,道:“我看洛阳许家的许媛不错。” “哟,那可是香世家,您和那许媛小姐也没见过,怎会看上她??”肖战龙不解道。 吴攸宁淡淡道:“他们家是洛阳大儒,教出来的女儿定是谨守妇德的好人,没见过就不能看上吗?” “只是他们家跟我们吴家无半分瓜葛,您贸然去提亲,怕是不肯。”肖战龙太知道洛阳许家,乃是名门大儒。 许鼎臣家没什么家底,但是奈何一双眼睛长在头顶上。 吴军阀出身不怎么好,怕是看不上吴家。 吴攸宁嘴角一扬,怪笑出来,“肖叔你真逗,我们吴家娶人,从祖父那一辈起,什么时候要娘家人同意了。” “你祖父娶岳小姐的时候,那也是规规矩矩,自由谈恋爱才在一起的。”肖战龙是吴军阀身边的老人,对吴军阀过往的事十分清楚。 吴攸宁伸了个懒腰,道:“爷爷是故意接近我奶奶的,我也可以有样学样,可是要马上打仗了,我实在是没有那个空闲去和爷爷一样套路想要娶回家的女人。” 肖战龙可那不明白,吴系放着一大堆荣耀的联姻不要。 偏偏看上家徒四壁大儒的女儿,若人家不肯,还打算强娶回家。 真真是吴凌恒的亲儿子没跑了,一样色儿的怪脾气。 “我去办就是了,不过此去洛阳,就算抢人,也得半个月。”肖战龙是想着要先礼后兵的,过去提亲做做样子要的。 若人家不肯,把人抢了带回来。 来回坐飞机也得六七天吧,吴家再办个喜事,半个月就过去了。 吴攸宁站在比较高的石阶上,拍了拍肖战龙的肩膀,淡淡道:“您放心唐放那等得的,让他坚持半个月应是可以,我必会等成亲之后再去战场。” “你呀,人小鬼大,我去办事了。”肖战龙真是拿吴攸宁没办法,小小的吴攸宁看着年岁不大。 办的事可比成人老练多了,脑子里的城府好似比吴凌恒还深,弯弯绕绕的叫人看不出半点头绪。 翌日,声讨段系的文章上了全国各大报纸的头条。 一时间举国皆知,吴系和段系又要打仗了。 段系主动撕毁和平条约,导致多地重燃战火。 许多饱学之士、爱过之士都纷纷发文抨击,唯有大总统那边半点声音也没有。 大总统早在半年前就名存实亡了,根本就是吴系的傀儡。 吴系吞并了大半个疆土,但是一直未有喧宾夺主的意图,自从吴军阀遇刺身亡之后。 吴攸宁一掌权,情形就不一样了。 各地的警察厅、市政厅,形同虚设。 真正掌权说话的,全是吴系派去驻守的军队。 不少新ZF官员签署了一份接受任免的合同,倒戈到了吴系麾下,才得以官复原职。 如今,早就是吴系的天下了。 段系撕毁条约要讨伐吴系,不管谁输谁赢。 大总统是不可能再有重新掌权的机会,自是冷眼旁观,最好他们二人打的是鱼死破。 —— 洛阳,许家。 从肖战龙出发那一刻,吴攸宁就给许家发了电文。 告知许家,吴家要上门求娶的事。 许大老爷气的那是头顶上冒青烟,“吴家是什么人家,也好娶我家姑娘?我许家可是世代忠良,他们一个乡间草寇,也配?” “伯父,你要是舍不得许媛嫁去吴家,不如让我去吧。”许娣乃是老徐家二房的闺女,正正经经的喊许大老爷一声伯父。 这女娃儿年芳十七,比那吴攸宁整整大了五岁,可她一点也不嫌自己老。 许家虽然名声极好,但是穷的叮当响。 这兵荒马乱的家世算个屁,她就想嫁入豪门,当个阔太太夫人。 许媛刚好从外边走入堂中,“姐姐要替我代嫁??!” “你堂姐若要去,就让他去吧,吴家草莽之家,我才不希望你去受罪。”许大老爷从许娣开口,就有点看不起她,张嘴就说了难听的话。 许媛从来就没见过吴攸宁本人,但是在报纸上偶尔能看到他的新闻。 尤其是这次,吴军阀被刺身王。 他在葬礼上露面的照片在报纸上出现,并且接受采访的时候说。 若让他查出来是谁杀了他爷爷,就要杀人家满门九族。 看他的样子不过是个半大小子,比自己还小两岁,长得也是稚嫩可爱。 没想到去跟他爷爷一样,是杀人魔王。 许媛有些担忧,“堂姐愿意替嫁自然是好的,可是吴家会不会不接受??” “妹妹放心好了,吴家娶的是许家的家世,不会苛求那么多的,你只需告诉姐姐,你要不要嫁去吴家。”许娣逼她表态。 许媛对吴家并无感觉,因为根本不熟悉,道:“我一切听从爹爹安排。” 两日后,肖战龙果真如约登门。 许大老爷和许二老爷同时见的肖战龙,告知许媛不愿嫁,可否让许娣代替。 肖战龙打了一通电话回去问,不出许娣所料。 吴攸宁只是要许家大儒的身份,道:“若许娣能过继到许家大老爷的名下,娶谁都一样。” 许家大老爷当即同意,把许娣纳入自己名下。 那徐媛心中是有些小小失落的,她一辈子锁在深闺中,日日跟守旧派的女人一般三从四德。 眼看姐姐就要去那元术镇吴家,那里离上海近,最是吸纳新派思想了。 心中艳羡非常,却不敢违抗父亲。 眼睁睁的看着肖战龙用黑色别克车把人接走,从机场运回元术镇。 刚下飞机,机场的地面都是红绸铺就的。 媒人和轿子就等在红绸尽头,许娣一身红衣旗袍。 绣上凤凰鸟图,朝着红色高跟鞋走上花轿。 整个镇上都在敲锣打鼓的迎亲,给她准备的闺中之物。 有五百多人抬着大箱子,一路带着送去吴府。 可谓是重现了婉兮当年出嫁的情形,许多元术镇的老人都忍不住追忆当年。 “这许家女儿穿的,好像和以前少帅夫人的那一身旗袍很像啊,小公子果然是思念母亲的。” “还没听说过哪家娶亲,会是这般阵势,皇帝娶皇后都没有这排场吧。” “许家这个女儿,日后小子肯定滋润。” …… 许娣坐在花轿里,听着元术镇的父老乡亲谈论。 双手握着吴家送的定亲信物—— 一个凤凰合鸣的木板。 那东西看着质朴,实际上乃是万历宝匣的隔板的复制品。 里面还有婉兮和吴凌恒二人的头发,可谓是灵力非凡,可庇护此女一生幸运安稳。 花轿在吴府门前落下,吴攸宁亲自出门来接新娘。 新娘头上的盖头乃是半透明的薄纱,她透过薄纱看到自己未来的丈夫。 那是个一米六七左右,身穿军装的男人。 天哪!! 只有十二三岁,就这么高了? 她感觉自己像个童养媳,娇羞的赞道:“夫君,真是英武不凡啊。” “夫人也是明艳动人,随我去拜堂吧。”吴攸宁脸上带着淡笑,也不知到底是否满意她。 她浑浑噩噩的拜完堂,忽然之间就被他打横抱起,他道:“去洞房了。” 许娣嫁来就是为了嫁入高门,没想到她的小丈夫还是这般温柔英俊之人,眼睛顿时感动的充了泪,“夫君真能看上我吗?我已经年芳十七,乃是许媛的姐姐,并不是你当初求娶之人。” “我要好好相待的是愿嫁我之人,提旁人做什么??还没谢谢娘子,不嫌弃我吴家门第,愿意低就嫁进来。”吴攸宁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掀开了盖头。 许娣呼吸变得粗重,手指摸上他英俊的面庞,“我定是做梦的,来时,我还在想,你那么小,怕是不能……不能……” “能不能娘子试了不就知道,我马上要去打仗了,你可得为我生个孩子,就是不知道娘子愿不愿意。”吴攸宁英俊儒雅。 许娣早就神魂颠倒,樱唇吻了他:“我愿意的,相公待我那么好,我做什么都是肯的。” 芙蓉暖帐落,鸳鸯水中戏。 这夫妻二人明明是第一次见,却似上辈子就认识。 情意浓稠,难舍难分。 翌日到了日上三竿,许娣才起来。 “少夫人,兰竹伺候你洗漱了。”兰竹进门,伺候许娣梳洗。 许娣初家吴府,心中难免不安,抱着陪嫁来的那块木板在绣墩上梆硬的坐着,“你们少爷呢?他没走吧??!” “少爷能去哪儿啊?”兰竹一边替她擦脸,一边笑道。 许娣小声道:“前线战事吃紧,我怕他……怕他因为战事,不得不……离开。” “少爷说了,您远嫁过来不容易,前线不管有多大的事,他都得陪阻了您,不好叫您独守空房,心里感觉到伤心孤独的。”兰竹微微一笑,对新妇还是很满意的。 一双剪水双瞳,满满都是情意。 这吴家儿郎最顶要的不是娶个家世多好的男人,得娶一个像婉兮那样钟情自己丈夫的女子才好呢。 这时,吴攸宁从军校回来。 一袭军装笔挺,面带温柔之色。 兰竹端了铜盆退出去,“少爷回来了,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夫君,你回来啦,我没能早起替你更衣,实在……有违妇德。”许娣经过一夜,对他早就情根深种,娇柔的扑进他怀里。 他只是淡淡道:“我们吴家不兴妇德那一套,做我的妻子,只需要高兴就好。” “听说你为了我,不去前线,娣儿觉得不好,你不必为了我留在这。”许娣仰头,崇拜的看着他。 他轻轻一笑,道:“我还为了传宗接代,所以得多留几日。” “没事的,我同你一起去前线,我是个妇道人家,别的无所谓,夫君的事情要紧。”许娣来吴家早就做好了被嫌弃的准备,谁知吴家反倒因此对她更加呵护备至。 她心中已经有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决心,心想着一定要做一个合格的帅夫人,好好的辅佐夫君。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426章 大结局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吴攸宁稍有些讶异,眼前这位大姐姐媳妇竟也是女中英豪,战场也敢去得,“战场上狼烟四起,尸横遍野,我怕吓到夫人。” “我看……我看母亲也去战场的,她也是女流啊。”许娣有个不服输的性子,都道婉兮是当世英杰。 战场上巾帼不让须眉,她也是吴家媳妇,怎么好让比下去。 吴攸宁瞧出许娣性子里的野性,否则也不会主动要代嫁许媛,“那就一同去,好好看为夫怎么击退敌军。” 这一同去战场,去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段系的老巢颖川。 自击垮金系,吞并大半段系。 吴系壮大的如同巨人,其他旁系都如蹒跚学步的稚子。 为能和吴系打仗,再恢复各军阀瓜分全国的旧态。 段薄擎冒天下之大不讳,联合孙、金、于等残部,从四面八王拉开战线攻打吴系。 吴攸宁不理其他地方战火,直奔段薄擎所在老巢。 人人都道吴系要故技重施派战机轰炸,把段系的都城也轰炸的稀巴烂。 各路文人都准备好笔墨,准备痛骂吴系之暴烈行径。 尤其是那洛阳许家,许大老爷“预知”吴攸宁要残害百姓,暴跳如雷的自责后悔当初和吴系结亲。 要那许家大儒的闺秀千金,嫁给一个杀人如麻的军阀头子。 简直是许家坟头冒黑烟,一辈子洗刷不去的耻辱。 谁知吴攸宁只率十万大军包围颖川,跟铁桶一般的围住,连一只苍蝇也不放出。 说这个只,并非说十万大军不多,而是比起吴系军的总数实在算是少。 吴系大概有军六十万,吴攸宁手中掌军四十万。 还有二十万吴系大军乃和当年有匪带来的中央军有关,大部分军权都在吴凌恒手中。 家翁不在,下落不明,他便不动营中一兵一卒。 其实那二十万军许多也只是后来招进来的,直属上官出自中央军。 心里跃跃欲试要参战,却连营房大门都出不去,只能日日操练演兵。 东西南北燃起战火的吴系城市,也只会稍加防御,不让敌军攻进城便罢。 颖川乃是大城,被围之后一直毫无动静。 转眼,便是月余过去。 吴系营房里的许娣胃口变差,一直连连作呕。 军医查过之后,确认这位吴家小少奶奶身怀六甲。 营中将士无不刮目相看,自古从军带女人可都是大忌讳,眼前这位主将官不仅带了老婆。 还让老婆在战场上怀孕,更别提他那不许别人提起的年岁。 这少年同他父亲当年的身世一般神秘,一般的英雄少年,大家似乎也习惯了吴系的传。 加上这少年对百姓的怀柔,让大家心存感激。 竟无一人诟病他的身世,只希望他快点一统全国,解了这战事的危局。 —— 颖川。 “杀出去,跟他拼了。”段薄擎从来就没有这么不冷静过,他算过吴系的兵力。 若几大军阀同时出击,定会让其避其锋芒。 可是这个臭小子居然娶了许家大儒的女儿,大儒的弟子遍天下,许多都已经投军。 那几个被打的要死的小军阀,麾下的要员许多也跟许家有渊源。 打起仗来不免承让,双方小打小闹。 就跟给吴系挠痒痒差不多,最气人的是这许家大儒自从得知吴攸宁围而不剿的事迹。 逢人就说自己的侄女,过继的女儿嫁了好人家。 如此心怀仁义之家门,能够攀亲结故,也是他许家的造化。 不能说全国上下一致叫好,只能说段薄擎要他吴攸宁狗急跳墙轰炸颖川的阴谋落败。 还白白便宜了这少年郎,做了一番好名声。 段薄擎身边的副官连忙劝慰,“现在杀出去,只会遂了他吴系的愿望,将我们单独绞杀,而不伤百姓一分一毫。” 现在不管是呆在城内干耗,还是出去杀个你死我活。 吴系的名声是不会差了,倒是他们。 像是逆天而行的蚱蜢,全国人心中的跳梁小丑。 副官站在原地,都觉得脸上烧的滚烫,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跟着段系逆风飞翔。 这棋,翻不了盘了。 “谁说的,让颖川附近所有城都开城门,我以全部兵力三十万众,好还吃不下他吗?” 段薄擎也是火烧眉毛了,他自然知道此番围攻吴系的弊端。 但吴凌恒身受重伤,很可能已经死了。 若吴系没有吴凌恒他所布下的,本因无人能破解才是,谁知那十多岁的少年敢自称是吴凌恒的儿子。 吴凌恒现下才几岁,能生出这半大小子???! 不管是因为什么,这不知哪里来的野种,竟和吴凌恒一般的奸诈狡猾。 许多时候,段薄擎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一切努力都付诸流水了。 可他,还想最后亡命一搏。 当下电报告知所有段军,全力出击。 取敌军首级着,获副将军级。 段系内的军心早就如同死灰一般,得了这一通调令才有些激昂。 四十万对十万,有的打。 四十万大军一冲上去,围追堵截一般的对付吴系。 谁知这些分散在各个营地的军团刚有冒头的举动,就被同等兵力的小股军吃下。 愿意投降的自然留着,不愿意投降的就地都杀了。 段系军心不稳,大部分都是愿意归降的。 归降之后皆是喝下一种泻药,不管是否真心归顺,都要拉肚子拉上三日。 那段薄擎调集的人马,只到了五万。 加上颖川城内的五万,满打满算有十万。 那一日,阴云密布。 颖川城外杀声震天,日系军械和吴系自家兵工厂生产的军械对撞。 一开始吴系还是有些不敌的,后吴有匪曾经的部众援军到,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打烂了段系的整军。 人人都以为吴攸宁是无法匹敌,只能下调令寻求帮助。 实则,那一纸入吴有匪旧部军营的调令其实是吴家三公子亲笔手令,手令末端还有他的卸任。 此一军在此战役后,全权交由吴攸宁。 从此,吴系只有一主。 只有一帅,那就是吴攸宁。 段薄擎带着手下只有两百人,被堵入了山谷中。 吴攸宁让人俘虏了段薄擎手下所有人,还屏退了自己人,“段叔叔,我们来正面会一会吧。” “会什么会?你一个毛孩子,难道说还能跟我较量。”段薄擎心里已经当吴攸宁傻子看,这毛孩子总不成还能争过他圣族血脉。 身上冰冷的气息一起,要以圣力将吴攸宁拧成碎片。 “呵呵,段薄擎,你知道本尊追捕你多久了吗??你也敢送上门来,当真是愚蠢至极。”吴攸宁的双瞳突然变成了深紫色,身后燃起了火焰。 火焰中竟然是一只火凤的雏鸟,雏鸟啼鸣之下。 轻音如波,山谷里的百鸟飞出朝拜。 段薄擎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少年郎居然是当初在修罗道那个拥有神兽的孩童,“你……是你!!!你明明是一界之主,神兽主人,居然抛下身份,给吴凌恒当儿子当真可笑。” “可笑的是你吧,他的确是我父亲,”吴攸宁敲了敲早就在山谷里挖好的枯井,井中忽然冒出了无数黑色的手爪。 日头,被乌云遮住。 大地一边黑暗,那些黑色的手的影子就跟大明宝藏内枯井里伸出的影子一般无二。 段薄擎看着这些曾经抓他入监牢的影子,眼睛瞬间猩红,“这井是通往修罗道的??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会逃到这里??难道你还能未卜先知?” “未卜先知是不能的,但是……买通你的几个手下,是极为容易的。”吴攸宁拍了拍手,倒在地上的死人突然活了。 一扒身上的军装,都穿着护身甲。 以段薄擎的眼力应是能发现的,奈何那日和吴凌恒在龙虎山争斗伤了根本。 本要休养个三五年才能恢复,可他等不及要杀吴系复仇。 若真能等,今日成败怕是要调个个儿。 他其实不知道,自从蜃离开他身边了,他的心就空了。 无法和从前一样冷静,冲动做了许多事。 蜃…… 他在被影子拉下去的一瞬间看到的是婉兮的脸,坠入井中之后看到的全是宁苍的面庞。 当初要是吴凌恒没有伤及宁苍,现在一定会不一样的。 吴凌恒…… 他这辈子的克星,杀了他的神兽,抢了他心爱的女人,夺了他的心魔。 本自同出圣族,却相互厮杀。 哪一日浩劫再次来临,不能同仇敌忾,只能被逐个击破。 是了!! 他心中所想的浩劫,正是那曾经毁灭圣族的力量。 有人说那股力量是天神,天神不许有人能超过自己,执掌水镜。 这万万年,他们都东躲西藏。 如今还要被自己人囚禁,囚禁在天神的牢狱中。 修罗道监狱里。 到处都是白色的,段薄擎就在其中一个铁栅栏后面。 他又回到了这里,还是当初那个房间。 —— 段薄擎一“死”,段系和其他军阀的联盟就土崩瓦解了。 少数负隅顽抗者,也很快被扑灭了。 如此本以为会给吴系重创的大站,就这样波澜不惊的剿灭了。 一年后,吴系再添新丁。 吴攸宁给他起名,吴世民。 世代为民的意思,大总统还是大总统。 他吴系不过是大总统的一支军队,吴家从不会干政。 如此作为,真让人大跌眼镜。 连大总统都没想到,自己头上的王冠还能保住。 只是中央军被吴攸宁借这个名头吞进了吴系,他新ZF一切都运转正常,只是没有任何自由。 日常的事情他能决定,但是涉及到军国大事。 务必有吴家决定,并且没有资格拒绝。 掌军人才是掌国人,他,大总统,不过是个傀儡。 十六年后,有一少年德国归来。 姓金,名唤金云清。 一双朗目似云海清澈,据说是新学派的人,对西欧的马克思主义颇为深谙。 吴攸宁不过见他几次,便把吴家大权交予他。 大总统任期一满,便是这少年继位。 没人知道吴攸宁为何会扶植这少年,只有吴攸宁知道。 此乃,先父遗命。 吴家世代人,为之努力的方向。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卷 月宫美人蛊 番外1·吴有匪篇 最快更新阴缘难逃:傲娇少帅缠上瘾最新章节! 公元2019年。 都市里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楚婉兮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这一切的一切,觉得太不真实了。 就在几天前,她走进了烂柯阵里。 逃到了世界的尽头,无法想象世界的尽头居然是另一个世界。 大雨滂沱,深夜寂寥。 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女儿,她跌倒在了一双皮鞋前。 产后大出血,加上大受刺激。 她昏厥了过去,怀里还是紧抱着小女儿。 心里是万分悲哀的,为什么她的慧灵之力会继承在这个无辜的小生命上。 以后的日子,大体还是颠沛流离的吧。 要不断的不断的躲避追杀,因为连孩子的亲生父亲都想要吃了她的灵魂。 更别提外人了,只要是圣族,就不会放过她。 醒来,她就在这所房子的卧室里。 整套房子里一直很温暖,应该是装了什么能够供暖的机器。 以前吴府地下埋了大锅炉,所以整个吴府都有地下供暖。 这里,想来也是这样的。 她住在这里,但是从来没见过这里的主人。 那个会制冷的柜子里,每天都会多出很多新鲜的食物。 衣柜里会添置出很多小婴孩穿的衣服,也会有合乎她尺寸的衣服出现。 有一个神秘的人一直在找她们母女,只是从未出现罢了。 “你会是谁呢?为什么要照顾我?这里,又是哪里??”婉兮看外面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所以不敢随便离开。 不过她真的在这里躲藏了太久了,想感受一下外面的气息。 打开了窗子,寒风灌了进来。 风雨吹了进来,婴儿车里的小宝宝咳嗽了几声。 婉兮想把窗子重新关上,可是窗子和以前认识的窗子不同,怎么拉也拉不上。 她想这种窗子可能有什么窍门可以关上,静下心来仔细的研究。 正研究出眉头来,有人从后面伸出猿臂把窗子关上了,“下大雨天,开着窗子,不怕冻着孩子??” 婉兮的心猛地一缩,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 大哥!! 是大哥的声音。 他…… 不是已经死了吗?? 为什么还会听到他的声音,难道是太愧疚大哥的死了,所以出现幻觉了吗? “你……是谁?”她不敢认他,很僵硬的回头。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青年人,光着一双洁白的玉足。 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身上有着熟悉的纯阳气息。 他手插在口袋里,弯下腰,碎发荡在眉间,“怎么?认不出我了?” “我得确认一下。”婉兮把自己脸上的圆框眼睛摘下来,呆在他的面上。 只是一瞬,她的眼眶充泪了。 她嘴唇颤抖了好久,才喊出道:“大哥,大哥!!是你!!你不是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你下葬的。” “我当然死了。”吴有匪把她娇小冰凉的身躯抱住,努力把自己身体里的温暖给她。 她感受到他肌肤上滚烫跟炙热,“可是……你身上阳气好重啊,一点都不像死人。” “我重新投胎了,在这个世界,我足足等了你二十一年。我的婉儿,这里是水镜的另外一层。”他低低唤她,唤的她心儿都碎了。 她眼中充了泪,“按说水镜之间六道轮回,并不能相互共通的。” “是啊,三层水镜是隔开的,我猜是吴凌恒搞得鬼,他把我放到这个世界,让我等你。”他不由分手的把婉兮抱起,放在了床上。 她问道:“这里是水镜的第几层??一切的一切都好怪,好多东西我都没见过。” “你来之前,他没告诉你吗?这里是水镜的一层,没有神、没有妖,都是平凡的人。”他身上炙热的阳气告诉她,他并不是一个平凡的人。 不过她从这几天路过的人里看出,这个世界的确没有特殊有灵力的人。 也没有鬼,没有妖怪。 婉兮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女儿,急促的问他:“那慧灵之力……” “当然也没有了,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了,这个世界没有要伤害她的圣族。” 吴有匪手指落在她的脸颊上,欣赏她脸红时娇媚的样子,“这里也没有战火,不需要打仗,到处都是温暖和祥和。” “没有战火就好,只是房间里好多东西,我都不认识。”婉兮别过脸,躲着他伸来的食指。 他起身坐在她身边,手指仍是落在她的发丝上缠绕,“我教你认识这个世界吧,冷藏食物的那个叫冰箱,还有那个是微波炉,可以加热食物,那间房间是婴儿房,不过你好像已经会用了。” 婉兮来了这个世界以后,每次喂奶都很聪明的在婴儿房里。 婴儿房里有很多很小的孩子用的东西,那些东西有的是婉兮见过的,也有些很新。 她需要打开说明,慢慢的学习。 “那我……能去外面吗?”婉兮觉得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该去外面看看。 吴有匪很宠她,摸了摸她的头,“那我明天不去公司,专门带你玩几天。” “不会影响到你什么吧?”婉兮很怕耽误他。 他温和一笑,摸了摸金丝眼镜的镜框,好像是在追忆着什么,“傻瓜,我来这个世界,就是为了等你,你怎么可能耽误我。” “大哥,我不值得你做这么多的,很早很早以前,我就跟你说过的……”婉兮爬起身来。 他温和的眸子里,有些忧伤又有些溺爱,“这是个新世界,一切从头开始,给我个机会。如果你还是喜欢不了我,我不会勉强你的。” “我……我到底……” 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对我的? 婉兮心头有万箭穿心的痛,她好想忘了吴凌恒。 为什么不会爱上大哥?? 如果她深爱的人是大哥的话,是不是就不会经历这些了?? 可是她真的好犯贱,那个男人从没爱过她。 不管她付出什么,他一心为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慧灵之女。 如果人心是谁对她好,就爱谁,该是有多好啊。 她转过身,蜷缩了身体。 吴有匪早就习惯了被婉兮拒绝,起身抱起摇篮里的孩子,“她是不是该喂奶了??” “大概吧,有四五个小时没喂了。”婉兮猛地坐起来。 她的脸红红的,心想自己真是健忘。 看着外面的落雨,居然忘了要给孩子喂奶。 如琢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哪怕很饿了她也不哭不闹。 她只是静静的,安静的面对一切。 在婉兮悲伤的时候,还会开口安慰她。 吴有匪打开冰箱,找里面冰的奶,“我记得你在里面放了。” “对,我不知道这样操作那些工具对不对,我第一次用。”婉兮紧张道。 吴有匪把奶瓶拿出来,“操作的很对,我来温奶。” 他明明是一个身形伟岸的大男人,却和女子一般细腻。 游刃有余的温奶,给孩子喂食。 “大伯,我觉得你挺适合我妈的。”如琢喝完奶,突然道了一句。 吴有匪无奈一笑,勾了她的鼻子,“你倒是人小鬼大,你爸爸知道了,还不得气死。” “看到我脖子上的伤了吗?他?我爸爸?我不认!”她说话很决绝,眼神也是冰冷的。 吴有匪的猿臂裹紧了小家伙,轻声道:“是他伤了你吗?我想替他道歉,希望你不要那么计较。” “我当然不计较,也懒得提起那个人。”如琢说完之后,在他怀中沉睡了。 他搂着如琢站一会儿,才把她放进摇篮里,低声问婉兮:“她脖子上的伤……” “是吴凌恒造成的。”婉兮的眼神很无助。 吴有匪过去,坐在床边,“不要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了,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带你出去玩。” “嗯。”婉兮思虑的事情太多了,虽然只是在家里呆着。 但仍旧因为忧思过多,人很疲乏。 熟睡了十个小时候,她醒来。 吴有匪就睡在她的身侧,虽然没有靠近她。 伸出的猿臂,却摆出了一个保护的姿势。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热,叹了口气。 心想着为什么到了新世界,她脑子里想的还会吴凌恒。 如果。 人会失忆就好了。 吴凌恒在最后一刻,喊她快跑的画面。 不断的出现在脑海中,有时候她在揣摩,揣摩他是不是故意这样做。 可是,他死了。 被她亲手刺死的,一切的缘分都断了。 如果只是误解,她该是多么的罪大恶极。 吴有匪睁开眼没有说话,只是暖暖的跟她对视一笑。 静静的对视了十分钟,将所有的美好都倾注在眼神里送给她,他希望有一天她会被他温暖。 起床的第一件事,是给如琢喂奶。 然后一手抱着如琢,一手牵着婉兮下楼吃早餐。 丰盛早点在餐桌上已经准备好,吃的还和以前在吴府差不多,是中西结合款。 如琢被放在旁边的婴儿椅上,一双眼睛好的东张西望。 “我教你用手机吧,婉儿。”他啃着吐司,把自己的手机给婉兮。 耐心的教婉兮使用,又拿出手提电脑教他。 婉兮吃完了早点,也将现代的一些智能工具的运用掌握了。 在百度里搜索了一些东西,看着历史发展的进程,她有些恍惚,“大概是到了一百年后的世界吧,难怪变化会那么大。” “一会儿带你去迪士尼。”吴有匪道。 她搜索迪士尼,许多迪士尼相关的资料都跳出来。 琳琅满目的图片,看的她有些茫然。 摩天轮、过山车、旋转木马,她都是第一次见。 她看着图片上的一切,第一次看到彩色的照片,“那……那如琢怎么办呢?” “她?家里有佣人,能照顾好她的。”吴有匪掐住了婉兮的纤腰,把她举的高高的,“答应我,不然不放你下去。” “你……你怎么这样?!我答应就是了,而且,原本也是我自己想出去见识的。”婉兮身体里的一切力量都消失了,虽然军训带来的体魄还在。 可是力量哪有吴有匪这种常年健身、举杠铃的大,她跟健身房的杠铃比起来,七十多斤的身体就跟羽毛差不多。 外面的世界,比从窗户里看到的还要让她震撼。 远处的高楼有五六十层高,最高的那一栋,仔细去数有一百多层。 马路很宽敞,很多很多的小汽车。 公交车也很多,看的她目不暇接。 那个叫迪士尼的地方,原来是欧美童话故事影视化的地方。 她在上海滩看过电影,但是从没看过如此多特效,还有俊男美女的电影。 “去坐摩天轮。” “旋转木马也要!!” …… 吴有匪就像是个孩子,带她玩遍所有项目。 脸上流露出她从前从来没见过的快活的笑容,他说要立即再多请些假,要带她去马尔代夫,去日本,去迪拜。 “那不是要请很多天假。”婉兮用手机搜索了这些地方,感觉会耽误吴有匪很多时间。 吴有匪带她入住迪士尼的酒店,教她见识现代化的酒店。 进入酒店房间,灯光是暖黄色的。 他打开红酒喝了小半杯,人有些微醺,鼓起了勇气表白,“我的余生都是你的,婉儿,你居然会担心我要请假。” 虽然字里行间都有点哀求,曾经他用生命去求她爱他,哪怕是一点点。 她都不愿施舍,现在吴凌恒背弃她了。 他仍旧害怕,那个伤害她的人。 她宁可放不下,也不肯接受别人。 “既然以后的余生都要在这个世界,不如先学学在这个世界的生存技巧吧,我……我想去找份工作。”婉兮跟着他玩了一天,好像对这个世界了解了,好像又懵懂无知。 吴有匪在浴缸里放了热水,倒入浴盐,请婉兮进去,“那你当我的总裁助理吧,我会慢慢教你,在这个世界的生存技巧。” “你也要在这里洗澡吗?”婉兮发现他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心跳变得很快。 吴有匪单手搂住她的肩膀,把她搂进怀中,“婉儿,嫁给我吧。” “我怎配嫁你??”她想着哪怕抛开心中忘不掉吴凌恒一说,就说她的身子早非完璧。 如何能跟大哥在一起? 吴有匪吻了她光洁的脖颈,轻轻道:“如果你觉得亏欠我的,就答应我吧。你也看见了,这个世界很包容的,没有什么妇德需要遵守,只要有爱,做什么都行。” “别这样,我求求你了大哥。” “想想你女儿的名字,她叫什么?” “如琢。”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