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良凰后》 shirleyxx 虽然只看到八十九章,而且从题目来说,重点应该是后面吧,但是不可否认,这篇文带给我的认知和感动。看过很多影视剧中的贴身保镖,作为一个守护者,往往不顾自己的姓名安危,只为保护自己的雇主或是主人。我不知道怎么评价他们,但是这的确是一种令人敬佩的职业道德和能力。他们或许没有特工那样的机能,也并非什么方面的专家,但却是一个一心为主的人,当然我说的是合格额守护者。这文中的女主就是一个合格的守护者,她和原来守护的人一起死了,自己却在另一个世界活着,她答应了原来的主人会再守护她,可惜她没有碰到,她守护着在她新生命中对她好的人。先是母亲,后是就她性命的人,再就是她男主,救命恩人的儿子。她一直尽心守护着他,让我看到她的坚强c聪慧,她的艰难c彷徨,我不知道一个人要有多大的勇气去面对整个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宫廷争斗,可是因为有了心中的守护的人,她那么坚定地一步步地往前走。引用文中的话“只有坚强的人才能获得力量,只有不屈的人才能继续前行,只有真正的王者才能阔步前行,心无旁骛,坚定不移,稳健扎实”。这是她希望交给他的东西,而我在女主的身上已经看到了。坚强c不屈,她是“暗”的王者,也将会是这个世界的王者。有一个这样的守护者的确让人羡慕和嫉妒,结果皇帝也嫉妒自己的儿子了。女主作为“皇后”这样保护着“太子”的确无可厚非,可是他们并非真正的母子,而且年龄也相差不大。看题目的时候就让我想到了俄狄浦斯情结,也可能是人性的自私,总想让我的东西归为自己的所有。可问题就在于这不是东西,而是一个人,这就很难办,因为一个人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太子无疑是幸福的,他有一个爱他的母亲,还有这样一个守护他的女主“青姨”,这其中只要要有一个就让人感到幸运了,何况两个。如果他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我都要无语了。可是他只是一个成长者,他还小,很多东西都不明白。而且,正因为他这么小,女主这样护着他是不是有点过头了,有这样一个强大的守护者,很容易让人产生依赖心理,这根本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女主担心她的离开。挺矛盾的,想保护好,又怕保护过头,做一个母亲,很难;做一个帝王的母亲,应该更难吧。其实也可以由皇帝来分担的,毕竟他才是有无上权力的人,不过作为帝王,真的怎么想,的确很难说。不得不说,女主真的想得很周到。这些矛盾的根源,都是女主想要保护他,都是因为她要做一个合格的守护者。但是却并没有挑明她的地位和作用,这种模糊的界定真是让人误会啊希望后面的文作者不会让女主受太多的苦,虽然这是必然,果然矛盾啊!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灯不灭 (我已经写了一次长评了,500多了说,可是电脑死机,重新启动,那我又重新长评—) 我是第一次写长评, 这篇文章是我看那么多文章中感触最深的(仅个人意见) 所以,手开始写起了长评 很久了,我到忘记了我是怎么看到这篇文章的 看到了名字 不由自主的点了进去 看到了你的简介 不同于别的文章 你的简介简洁,利落 你的这篇文章总让我该觉很温馨,亲切 而且,在我的印象中, 小说 人们都觉得生活中缺少童话 才兴起的职业 且越办越火 但是看了你的文章 总让我感觉这是真实的故事 不虚假 不做作 而且 人物在长大 事件在发展 让我有一种眼目焕然一新的感觉(仅个人意见) 让我对这个职业有了新的认识 而我最喜欢的是这本书的女主 女主 作者把女主的性格描写的很好,到现在为止,没有大量的变动过 淡然,坚强,沉着,能力,守信,嗜血等等的性格特点都是我没有在其他作品中看见的,即使看见,也没有那么的纯粹, 有的描写的太过,把女主变得不为任何事所动,变成了冷血 有的本来描写的是淡然,最后却变成了世俗的人,一点都不有始有终 而女主就算在皇宫中生活,也没有被污染,依旧淡然 就如周敦颐所说的莲花般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这是我给本文女主的评价 而男主 给我的感觉就是 沉着,知道现在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本文的男主描写的也很好 比如 在知道他的母后受伤后,他并没有立刻跑过去看,而是默默的心痛 因为他知道,这样,他的母后会有麻烦 这是我对本文男主最欣赏的地方 因为这是其他作品中的男主所没有表达出来的 很真切 给人有一种真实的感觉 让人觉得看这本书 是一种享受 是一种快乐 这也是其他作品中所没有的(仅个人意见) 而且 本文的铺垫也很多 给下文打点好了一切 这应该是作者的个人作风 所提供的优点吧 最后,我希望 这本书 不管是,人物性格,还是文章主题 都希望有始有终 我和其他和我一样感触的人会一直支持你的 加油 (我的qq希望你能在有空是加一加,七二六八三八五五七,请注明书名哦,我才知道你是谁)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摩登世家007 少女的果决与狠绝,都是为她所爱所关怀之人付出,那份的心机,那份的布局,都让人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会当临绝顶,一览纵山小”的气魄不是寻常人有的,而你笔下的她,却甘当无谓!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全文没有多余的华丽辞藻,没有多余的繁琐细节,更没有多余的情情爱爱。但是就是这样的勾勒,才更让人食之而难以忘怀,让人更忍不住想去心疼呵护你的她!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什么样的人写出什么样的作品,如此干净利落的文章,也间接写照出作者的那精细心思,那点滴的周全!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在每次拜读完你最新章节之后,久久不舍关掉页面,回味了无数次你简介的内容,于是,更加期待你接下去的每一章,如同众多朋友所言,若能多看一章,都是满足的!但是“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我懂,所以,“求精而不求量”的原则还是该秉承下去!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我每天都守着,等着故事的新动向,新发展。你我敬佩你的文笔,那雷厉风行的描绘,让我感叹的同时更多的是折服!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钦佩着你,也想对你说声:“周末,给自己一些时间放松心情,愿你快乐每一天!”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729468032 嘿嘿,这文从第一章跟到现在一点都没错过。我觉得读着读着就感觉的一种悲哀和无奈在里面,独孤离到底有没有真正爱过穆轻烟呢,我一开始的时候很纠结,他为什么一定要独孤韵继位,若说轻烟是他真爱过的女人,那么他对玥儿的利用当真是残忍至极了,我也觉得轻烟的感情有些不值,但是也许猜疑防备疏离已经刻进了骨子里了,是一种在皇宫中长大的小孩的生存本能,就算是面对最爱的人也是七分爱三分防备吧,也许不是不想全然去信赖而是骨子里的本能让他做不到,文的前面确实可以看出独孤离是爱过轻烟的,但是这种爱最多也只是给予的温柔宠爱和豢养,却绝没有爱人之间的尊重信任和坦诚,恐怕连玥儿的出生也掺杂了算计的成分,在独孤离看来这个孩子注定要牺牲。我不知道独孤离为什么一定要认定了独孤韵,玥儿明显比独孤韵有前途,是会成为千古一帝的人,但是也许帝王对于不完全掌控的人都不会放任的,对于注定要牺牲的或许会伤感一下但绝不会犹豫。独孤离对青青的渴望是可以理解的,因为青青给了他从没有过的轻松和温暖,虽然总是很淡,他也许在青青和玥儿之中看到和感到了他从没有过的东西,但是青青也是独孤韵登基的一个巨大阻碍,她带来的变数太大也太多,不能掌控所以只能想尽办法除去,独孤离一辈子对爱人亲人,对身边所有的人都防备猜忌,其实活的很累,他是一位守城的明君,却不是一位开疆扩土的帝王。看到现在了独孤韵的变化我多少是有些迷惑的,若是他对青青的亲近也是感情中带着利用那他真的是太可怕了,独孤韵对青青也着别样的感情,这在他和青青相处的最初其实并不明显,但是后面到了他选妃,他发现青青身中寒毒并且还是处子之身他的感情也许强烈了起来,到他和独孤离争执提议让青青出宫,他也学起了争夺和占有之心,但是这一切在青青消失之后或许还存在,但是都比不过他眼前的皇位和江山吧。我觉得看着独孤韵的变化感觉他很可怕也很可怜,他想要知道青青的消息但是也许并不是单纯的想要知道青青是否还活着这么简单,他对独孤云峥谨守君臣之礼很满意,因为这是他想要的,他要他的兄弟们时刻谨记他们先是君臣而后是兄弟,但是独孤云峥疏离的话语和冰冷的态度多少让他感到失落,因为独孤韵还是会情不自禁的渴望着兄弟之情,他防范着自己的兄弟,希望他们没有挣皇位之心,这样他们才会对他尽忠,同时这所谓的兄弟之情也可以成为独孤韵牵制他们的最好手段,独孤韵不希望其他兄弟之间太过亲近,因为这会让他觉得他们要联合起来对付他,独孤韵正向着独孤离转变,或者说独孤韵继承了独孤离的一切,但是过多的猜忌只会限制自己的脚步,也会最终导致众叛亲离,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独孤韵的气魄不够也就注定了他是炮灰的结局。而玥儿再次出现在独孤云峥面前,他们两个的短暂交流在无意之间已经建立的信任,更因为青青对独孤云峥曾经的教诲,嘱托以及青青为他做过的一切保留了玥儿和独孤云峥之间的兄弟情义,虽然很淡,但是必定在以后的日子里起很大的作用,我想独孤云峥也许会是玥儿一统天下道路上的一股助力,应该也是为独孤韵的失败埋了隐患吧。还有文中好像很久都没有司马无情的戏份了呢,还有对于萧一寒和青青的感情纠葛很期待。好了就啰嗦这么多吧,送上票子两张,作者加油啊。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cailingyan73(2) 爱情自古以来都是让人困惑的事。面对爱情是该理性还是感性,我无法给出人人满意的答案。因为我并未真正经历过那样刻骨铭心的爱情。可是看到萧一寒和玥儿对青青的感情处理的时候,我想到的就是最后能得到青青心的必然是玥儿。因为萧一寒对待青青这份感情的时候有着太多的理性,他知道他真正动情的危害,知道该怎样做才能避免受到伤害。在他听到青青可能受到伤害的时候也仅仅是有一时的失态,最后终于理性战胜感性,决定顺其自然。因为他不是一个为了一份感情就能放弃雄图霸业的人,他还有一统天下的愿望,他对青青的喜欢中夹杂着太多未知因素,可能是利用,可能是算计。这样的感情不是青青想要的,而他也无法给青青喜欢的生活。即便日后他真的为青青抛弃一切,那也只是让青青多了几许愧疚,再无其他。 可是玥儿不同。他和青青的感情是纯粹的,是无法破坏的。因为他做的所有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过上他们想过的生活,无人打扰,无人破坏。在他的世界里青青是一切,什么权利什么地位都只是为了方便在一起的媒介。他追求的本身不是帝位和皇权,他只是想要青青,那个保护他爱护他,给他温暖的女人。可以想象如果他们之间可以在一起,那么他会抛弃所有的荣华富贵好好的和青青生活。所以在知道青青殉葬消息的时候,他才会不顾一切的来到那个危机重重的皇宫,只为得到青青安然无恙的消息。而青青则是为玥儿毫无保留的付出,不求回报,不求感激。他们为对方做的事情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和谐。了解对方心里所想,做对方希望做的事,他们之间无人可以介入。这就是他和萧一寒本质的区别。 或许萧一寒是爱着青青的,或许很多人都如他那般爱着青青,但是只有玥儿的爱是不掺任何杂质的。虽然他们之间可能会有误会,可能会有心结,但是从来好事多磨,一切的磨难都是为他们以后的生活做铺垫,为他们更珍惜对方做的考验。我相信他们会有拨开云雾见青天的那一日,他们一定会幸福的。 他们之间的爱在古代看来是禁忌的,是礼法所不容的。所以这可能就是玥儿想走到顶点的原因,只有掌握别人无法比拟的势力,才不会让青青受到伤害。那么他们的爱是爱情吗?我想应该是的,至少玥儿对青青是,不然不会在别的男人靠近青青的时候感到不快,他霸道c依赖c占有,都只是为了青青属于他一人,或许他还没有意识到这是爱情,但是随着他的经历,会坚持他的爱情的。而青青对感情比较迟钝,或许她只是把玥儿当成守护的人,但是相信玥儿的执着会唤醒她的爱情,她会接受这份与众不同的爱情的。期待他们美好的结局。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729468032 (2 貌似作者在情节的推动上加快了,不过呢我倒是很喜欢作者对人物细致的心理描写,因为这样可以让我更好的理解作者的文,知道作者这样写的意思嘛,只要不是很拖沓就好啊,作者虽然不是日更,但是每次更新都保持了万更左右很开心,而且作者文里的每个角色都有对情节推动的作用,这样我很喜欢,不会使有的人物一出来就只是个炮灰,就算是配角也有自己的特色,说实话看到现在我最好奇的就是奉天新帝对青青的态度感情到底是怎样的,而且司马无情这个人物怎么没在出现了,更何况我记得司马无情把弑情盟传给了青青,但是这个情节只是出现了一下到现在都还没起作用,司马无情到底是哪国人,真实身份是什么呢,青青未来的路会不会又与自己的家族有什么牵扯呢,司马无情的身份曝光的话应该会对青青有很大的影响吧,以司马无情这样一个枭雄式的人物,以他现在对青青的情感为什么到了现在他都没再出现过呢,从青青离开奉天就没了他的戏份,还有萧太子和青青之间的戏份太少了。我觉得以青青这样的性格,她到现在对玥儿都是一种守护者的情感,玥儿对她来说是托孤是的责任,是日夜相处之后彼此守护的唯一牵绊,但是即使是这样我却觉得其实青青并不懂感情,前世的时候守护龙主就是她活着的唯一目标,是她生命存在的价值体现,是一种使命到死都要执行并且要完成,我觉得她对龙主的关心和关注以及感情都是在这些的基础之上的,是发自内心的但是却是被动产生的,我觉得到现在为止她对玥儿的感情也是这样的,她爱玥儿但是一切无关风月,只因为这是她许下的承诺,所以我觉得就算她对玥儿产生了爱情,那么像她这样冷清隐忍执着的性格和守护者的心态,是不会要求玥儿为她牺牲或付出什么的,那么就算在她爱上玥儿时,玥儿却因为各种因素纳妃了,青青应该是在确定玥儿不在需要她做什么的时候悄然离开吧。而玥儿我觉得他也不是很清楚从开始到现在对青青的感情是什么,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一种依赖想要独占彼此守护的心理,应该还不能说是爱情吧,我觉得青青和玥儿之间的感情是和特别的,不能单纯的判断是不是爱情,就算他们日后产生了异性间的爱情,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早就超出了爱情,要深厚的多复杂的多。不管能不能最终走到一起都会是彼此生命中不能抹去的情殇。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leap梦 忘记了是看到哪里想写这篇长评的,不得不说这确实是篇慢热文,但是我更想说的是作者大大,这篇文很成功,或许这不是完美的文,但是它赚取我的眼泪是至今为止我看到的文当中最多的。 很压抑,我想这是所有读这本书的人的感觉,即使到最后,作者都没忘记狠狠的折磨一下读者的心。雅静,一个从开始就让人感到心疼的孩子,到最后她依然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但她走的很安详,其实读到这里真的挺想问一句:为什么没有奇迹出现?为什么青青的师父没有出现?每次总是感觉读一篇好的文就好像当了一次旁观者,身临其境,我想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喜欢读书的原因吧,这篇文给我的感触挺深的,说句实话,我感觉以后我都不敢看这种压抑的文了,太折磨人了啊,看到最后我都不敢相信我看下去了,足以见作者你的功底之深。 从开始,对青青父亲的愤恨,为她有这样的父亲而感到伤心;到对他父亲的释然,没有多大的波折,就是那么的自然,但是却依然忘记不了当喊着草儿的那位柔弱但为了女儿却变得坚强的母亲,死去的时候,那一章,我想我的眼泪是流的最多的,为当时女主的处境,更为了女主的这份心,对待母亲的这份心啊。即使双腿已被严寒刺激的剧痛,甚至走不了,但依然坚持着要为娘亲送最后一程,感觉看到这一幕,真的挺敬佩作者,看似把女主的个性写的迷迷糊糊,其实已经告诉了读者,有如此孝心的人又怎会是残忍之人啊。说到男主,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管是独孤绝殇还是墨良,我都不太了解,但我知道她对青姨的那片心,从一开始的懵懵懂懂到最后的毅然坚持的决心,就是如此啊,作者姐姐曾经写过并不懂何为爱情,但是却写出姐姐心中的完美爱情,毫无间隙的信任彼此,相信对方!在当今社会,是多么的难以发现啊。我相信作者姐姐会找到的。 司徒如冰,一个全心全意的照顾着失明的青青的男子,不,不应该说是男子,应该说是青青的弟弟,对于司徒如冰来说是多么可笑的一个身份啊,为这样的男子感到另一种的压抑。最讨厌的还是独孤韵,讨厌他的懦弱,最讨厌的还是他对小静雅造成的伤害,突然感觉,我被伤了,因为看到静雅死去,所以心疼了,她从出生开始就有记忆,当时我就在想,这是不是又是一个穿越的人物的,但是作者大大果断的掐灭了我心中兴奋的小火啊,呜呜,谁知道我的眼泪就是不值钱来着,还有好多人物,我也没忘记的,青峰,墨云蝶,小君悦,还有那些已经随着亡国而逝去的人们,还有青青当独孤离皇后的时候,如自己孩子般对待的那些可爱的皇子们,他们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们让我看到了更多更多,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感情。 我就想吼一句做个结尾来着:作者大大,我恨你啊,恨你的文带给我无限的压抑,缺失的无数的眼泪啊,一去不复返啊。但是也谢谢你,谢谢带给了我这样一篇文,回味无穷!写的第二篇长评,没有缘由的献给你,希望你能看到!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章 深幽的老宅中,一男一女衣衫不整的被推到在鹅暖石铺砌而成的地面上。 “老爷饶命啊,老爷饶命啊,是三夫人勾引小的,是三夫人”长相轻浮的男子,此刻脸色煞白,痛哭流涕的看着冷冷的看着这一幕的男子,这宅院的主人,司马无情。 而一旁的女子,似乎还没有从迷蒙中清醒过来,闻言,只是缓缓的跪直身子,茫然的看了一眼说话的男子,在转头看向冷眼看她的男子,她的丈夫。 净白的脸颊上还有着异样的潮红。 即使衣衫不整,狼狈的跪于院中,女子依旧面无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司马无情,静静的。 而一旁准备看好戏的众女子眼中却有着失望和期待。 “好儿,你可认罪?”司马无情冷漠的声音一出口,名叫好儿的女子却忽然展颜,那一笑,犹如昙花般绚烂,没得让人窒息。 “好儿任凭老爷处置。”没有认罪,也没有否认,但是清冷的话语却让在场的人都凝眉。 有失望,有满足,有难以置信,更多的是同情和惋惜。 “私通之罪该如何处置?”司马无情看着那因为笑而多了几分活力的出尘容颜,冷冷的问道。 “装猪笼,沉湖。”管家不带一丝感情的回答再次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好儿的脸上。 “小小姐!”一声惊呼,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个小小的身影不知何时进入了院中,缓缓的走向跪地的女人身旁。 “草儿,乖,回去睡觉,娘一会来陪你。”看着默默走到自己面前的女儿,好儿清冷的眼神也变得慈爱。 “娘,你喜欢他?”看着一旁的猥琐男子,司马青青稚嫩的问道。 然而那漆黑的大眼里却没有一如往常的天真和童趣。 “娘这辈子最爱的就是草儿,所以草儿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好儿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爱怜的抚摸着草儿的脸颊,为她整理没有穿戴整齐的衣服。 此生,能有草儿这个女儿,她已经足矣。 只可惜,她不能陪着她长大成人,不能看着她为人妻,为人母。 而一家之主司马无情却只是冷冷的看着,看着他的女人,他的女儿。 司马青青闻言,悠悠转身,晶亮的大眼睛环视一圈之后定在了司马无情的腰间,一把精致的匕首上。 但随即,视线转移,司马青青走到一个家丁手中面前,伸出手,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拿过了那铁锹。 有些沉,但是司马青青还是拿得动的。 “草儿”看着司马青青的异常举动,好儿的心都揪紧了。 “你们看好了”冷冷的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司马青青使劲的举起了铁锹,对准惊惧战栗的男子,狠狠的当头砸下。 “啊”即使司马青青的气力小,但是铁锹还是狠狠的砸中了男子的头颅,顿时脑浆迸裂,惨死当场。 “草儿”好儿不顾一切的起身抱住了司马青青幼小的身子,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的视线,愧疚怜爱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肆意流淌。 而司马无情却笑了,这才是他司马无情的种,他喜欢。 而周围的人却都惊呆了,谁也不敢想象,一向天真可爱的小小姐会如此的冷酷残忍,这个性和老爷像了个十成十。 “谁要敢在说一个字,下场如他,包括你,父亲大人。”冷冷的话语,让在场的人胆寒剧烈,然而受到威胁的司马无情却在听闻此言的时候,朗然大笑。 “听到了吗?还不送夫人回房休息,今晚的事,到此为止。”司马无情的一句话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掩盖了,三夫人好儿捡回了一条命,而小小姐司马青青在司马家的地位却瞬间高升,直逼老爷司马无情。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章 “草儿,快跟娘走。”睡梦中的司马青青被摇醒,看到的就是神情慌张的母亲。 “娘,怎么了?”虽然有着疑问,但是司马青青还是快速的穿戴整齐,跟着母亲借着夜色的掩盖,往外走去。 从那一晚的事情过后,虽然三夫人的地位不变,但是也鲜有人敢在算计于她,而为的只是因为她有一个不亚于司马无情冷酷的女儿。 她们母女在司马家也算过的平安无事,而今是怎么了? 素来无欲无求的母亲居然要带着她连夜逃走? 捂着母亲的手心,感受她紧张的湿热,仓惶的脚步却一步也不敢停歇。 抛开心中所有的顾虑,一心由着母亲带着她前行,因为她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或许谁都可能伤害她,但是母亲不会,最少这个叫好儿的女人不会。 “草儿,对不起,娘保护不了你。”踉跄的跑了一段路,身后就已经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是故意的放慢速度,只为享受那变态的猫捉老鼠般的快感。 “娘!”司马青青没有说什么,只是用力的一握好儿的手,让她知道,不管什么时候,她会一直陪伴她的。 而仓惶的好儿却没有发现,狂奔一阵之后,她已经是腿脚酸软,而草儿却毫无疲态。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儿一咬牙,拉着司马青青往相反的方向跑去,而那里却是一条湍流不息的大河。 “草儿,就是死,娘也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的。”跌跌撞撞的跑到河边,好儿已经是气喘吁吁,汗流满面。 可是拂过司马青青脸颊的双手却依旧那么的温柔。 只不过眼中的痛楚和无奈,让人望而生怜。 “好儿,怎么不跑了,你这大半夜的,拉着我的宝贝女儿是想上哪儿去?”司马无情那没有半点温度的声音幽幽传来,司马青青几乎能感受到好儿全身的神经都快绷断了,可是她却依旧保持着仅有的理智,自然的把司马青青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老爷,好儿这辈子从未求过您任何事,好儿知道,好儿在老爷眼里什么都不是,可草儿是老爷的亲生骨肉啊,老爷难道真忍心让草儿去受那折磨?好儿不求别的,只求老爷放过草儿,让草儿好好的长大就行,求老爷,好儿求老爷。”好儿纤弱的身影在司马青青的眼前跪下了,给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跪下了。 想当初,她被下药诬陷,要被沉湖,她都没有求过司马无情,没有流过一滴眼泪,没有惊慌失措过。 可是今天,她却跪下了她那纤细的膝盖,折弯了她仅剩的自尊,丢掉了她所有的矜持,只为保住身后的孩子,司马青青。 “好儿,草儿是我的女儿,是我司马无情最赏识的女儿,这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难道我对草儿好不应该吗?”司马无情的身影渐渐的在暗夜中的出现,随着那健壮的身躯的走近,好儿的身体就抖个不停,仿佛在承受她无法承受的恐惧。 “老爷,好儿求老爷放过草儿吧,她还是个孩子,好儿求老爷了,只要老爷放过草儿,老爷让好儿干什么都行,求老爷了。”好儿无助的身体只能一个劲的磕头,一个劲的哀求。 微弱的月光下,好儿那凌乱的发丝已经有红色的液体淌下。 “要你做什么都行,呵呵,真没想到,只不过”蹲下身子,冷冷的挑起好儿的下巴,司马无情冷漠的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女人,仿佛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女人,而是一个毫无关系的人一样。 “你对于我来说毫无价值,呵呵,话也不能这么说,最少,你也替我生下了这么一个好女儿。”司马无情的话让好儿所有的希望都幻灭了,只能哀怜的看着司马无情,无力出声。 而司马无情的视线却转向了一直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发生的司马青青身上。 她居然面无表情,没有对好儿的怜悯,也没有对自己的厌恶和痛恨,有的只是和他如出一辙的冷漠。 “娘,起来吧。”大眼对小眼,最终小眼转开了视线,不过却不是因为怯懦和退缩,而是用力的扶起跪在地上快瘫软了的好儿。 “草儿”好儿狼狈的挣扎起身,曾经清冷的双眸此刻却有些呆滞和绝望。 好儿的心目中,此刻她们母女已经没有了活路。 而草儿面临的将是比死亡还残酷的命运。 一想到此,好儿的眼神中似乎又了灵动,一把抱起司马青青,瘦弱的她居然有了让人侧目的爆发力。 “司马无情,就是死,我也不会把草儿交给你。”决绝的话语出口,抱着司马青青的身影已经往河里跳去。 而她怀中的司马青青居然也在此刻,轻轻的挽住了好儿的脖子,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嘴角还浮现甜甜的笑容。 而司马无情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一对母女在他的面前跳入河中,很快就被河水淹没。 可惜了一个可塑之才! 看着湍流的河水,他的眼前却总是闪现那一双黑亮的大眼睛,那嘴角甜甜的笑容,司马青青的临终一刻永久的烙印在了司马无情的脑海中,难以磨灭。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章 “小姐,她醒了。”司马青青全身像刚从车底下钻出来一样,头脑还没完全清晰,耳边已经传来了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 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张惹人怜爱的甜美脸蛋,正关切的看着自己。 “你醒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想不想喝水?”司马青青看着起身的女人,这才发现,她的腹部已经微微隆起,显然是怀有身孕。 “我娘呢?”挣扎着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而身边却没有好儿的身影。 出口才发现,她的喉咙一阵阵的刺痛,声音嘶哑。 “你娘?你别担心,我会派人去找的。”端着水过来的女子微微一愣后,赶紧安抚。 而门外已经有人前去找寻了。 “谢谢。”接过水杯,司马青青已经大体知晓,好儿是不会有希望了。 她不会忘记当她们紧紧相拥跳下大河的时候,那种全身被挤压,窒息的感觉。 她之所以能活下来,只是因为这是一种本能,一种求生的本能,一种曾经经过了特殊训练的求生技能。 而好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她又怎么在那湍息的河水中求生。 想到那紧紧抱着的双臂,想着那绝望却又决绝的容颜,司马青青低垂的眼睑中收去了所有的哀伤和感叹。 “我在这里好无聊啊,都没个伴,小妹妹能不能在这里陪陪我,等找到你娘了,你再走,好不好?”看着床上没有说话的司马青青,穆轻烟甜美的脸蛋做出一副可怜样,好像需要帮助的是她,而不是司马青青。 司马青青抬起头看着穆轻烟,这个懂得尊重和体贴的女子。 而她的沉默也就表示了认同,从此司马青青就和穆轻烟分离不开了。 而穆轻烟也因为多了司马青青的陪伴,而变得开心快乐了很多,随着肚子的一天天的隆起,穆轻烟的身子也越来越重。 “姐姐,出去走走吧。”司马青青看着越来越懒动的穆轻烟,微微皱起眉头,这样对她以后生产不会很好。 再说,看看穆轻烟的样子,好似所有的肉都长在肚子上了,自己却还是那么的清瘦,她怎么生孩子? “青青,我不想动,好累。”穆轻烟讨饶的看着司马青青,甜美的小脸蛋上是有些疲惫。 “不走动,你不好生孩子的,难道姐姐不想好好的生下宝宝吗?”司马青青没生气,也没发火,只是平静的问道。 而这却让穆轻烟咽下了所有的话语,可怜兮兮的撑着大肚子,跟着司马青青在院中缓缓走动。 这偌大的院落中,如果穆轻烟不出声,好似就只有她们两人的存在,可是青青却知道,这院里可是高手密布。 从见到穆轻烟,司马青青就成了穆轻烟的唯一伙伴,而司马青青从来没见过孩子的父亲,也没听穆轻烟提过。 但是司马青青却总在刹那间看到穆轻烟眼中的孤独和凄迷。 穆轻烟并不像看到的那么快乐和开心,她只不过把一切都埋在了心里。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章 “青青,我肚子好痛。”夜半时分,穆轻烟紧张的说道,微弱的烛光下,脸色煞白。 看来已经是隐忍好久了。 “姐姐别慌,我叫人去。”司马青青马上起身,一边安抚,一边走出了穆轻烟的房门,对门外的人说了一声找产婆。 原本寂静的院落顿时出现了多个人影,团团的把院落围住,那全身戒备的神态,也让司马青青知道,穆轻烟肚子里的孩子的重要性。 “姐姐,别害怕,青青一直陪着你。”司马青青趴在穆轻烟的头边,安抚道。 从穆轻烟怀孕以来,就没有大夫来看过,更没有产婆来看过,穆轻烟能否平安生下孩子,还是个未知数。 而那个让穆轻烟怀孕的男人,难道不知道生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何等的重要和危险吗? 难道就不怕穆轻烟因此而香消玉殒吗? “青青,你说我会不会死?”忍着从肚子传遍全身的阵痛,穆轻烟突然问道。 “姐姐想死吗?”司马青青并没有遗漏穆轻烟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想要解脱的希冀。 “青青,你说宝宝会是男孩还是女孩?”穆轻烟避开了司马青青的问题,转而言其他。 司马青青并不像她外表的那样看来那么稚嫩,只有五六岁的女孩,却有着异常的稳沉和从容,相处中,看似是她在照顾司马青青,可她却知道,在司马青青的面前,她才像是那个需要照顾的人。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得叫姐姐娘,叫我小姨。”司马青青的回答让穆轻烟莞尔,要不是在这非常时刻,否则她还真想笑出声。 “要是姐姐死了,青青能替姐姐照顾宝宝吗?”穆轻烟看着身旁的司马青青,突然问道。 无来由的,她居然相信这个丁点大的小丫头,如果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把孩子交给青青,她也放心。 “如果姐姐希望,会。”看着穆轻烟眼中的信任,司马青青淡淡的说道,而这却让穆轻烟满意的笑了。 阵痛阵阵袭来,穆轻烟想开口,却力不从心。 而司马青青只能看着穆轻烟无助的忍受着这生产之痛,只希望产婆赶紧到来。 “青青小姐请出去。”就在此时,产婆已经来了,穆轻烟的随行侍卫也让司马青青退出产房。 而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声也随即传出门外,穆轻烟怕吓着司马青青所以一直隐忍着,而看到青青出去了,她再也忍不住了。 静静的站在门外,听着那声声痛呼,司马青青只是仰望着天空,默默祈祷,希望穆轻烟能母子平安。 终于,在破晓时分,婴儿的啼哭声划破了夜空,让司马青青精神一振,而周围的侍卫们更是神情肃穆。 随着门吱呀打开,司马青青率先冲了进去,看着床上被包裹严实的咂巴着嘴巴的红红的,毛茸茸的小家伙,娟秀的眉头微微皱起,没想到孩子这么丑。 她本以为像穆轻烟这么美的人,怎么着也该生下一个美美的孩子来。 “姐姐,你还好吗?”司马青青随即把视线转向了虚弱无力却满溢幸福的穆轻烟,汗湿的发丝,苍白的脸色,以及那慈爱的眼神。 “青青,他好丑,可是我好高兴。”穆轻烟没有忽视青青刚才的眼神,根据她的观点来看,她也觉得有点丑。 为何之前她曾经见过的孩子都是白白胖胖,好可爱的样子。 “宝宝长大就好看了。”虽然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可能,但是司马青青还是安慰道。 “恩,宝宝一定会像他爹爹一样,是个美男子。”穆轻烟对此好似有些自信,看着那软软的小家伙,睡意袭来。 司马青青就这样看着床上的母子,眼睛眨也不眨。 而穆轻烟却疲惫至极的睡去,只留下刚降临人间的小家伙发出细微的哭泣声。 “宝宝不哭,吵到娘睡觉了。”虽然小家伙的声音不大,但是听着还是有些不舒服,青青看着那涨得满脸通红的小家伙,低声说道。 却不想,小家伙居然真的就不哭了,抽搭了几下,就沉沉睡着了。 而一直陪在一边的产婆和守在门外的侍卫们却只能静静的听着姐妹二人这啼笑皆非的对话,以及青青这幼稚的训斥。 庆幸,母子平安。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章 幸福的生活总是过的飞速的,转眼司马青青已经陪伴穆轻烟母子二人四年了,孩子也满三岁了,果真如同青青当初所说的那样,这孩子长大了会好看的。 小小年纪却已经有着少女杀手的风范了。 而自始至终,青青都没有见到过一眼孩子的父亲,也就是穆轻烟的男人。 自从生产后,穆轻烟原本就孱弱的身体更是每况日下,照顾孩子的事情大部分是由前来接生的产婆和青青接手了。 而自打孩子微微知事之后,就一直粘着青青,产婆也就从此消失了。 “玥儿,你是我们家唯一的男子汉,所以你得努力,让自己强大,才能保护娘,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学习,不管是学识还是武功,你都得学,可能会很艰苦,但是青姨知道,我们的玥儿是最坚强的孩子,一定不会让娘失望。”当玥儿满三岁的时候,司马青青对玥儿说了如此一番话,而作为母亲的穆轻烟只是在一旁怜爱的看着,看着她的儿子,以及这个用心对她和孩子的青青。 “青姨,娘,玥儿不会哭。”在玥儿的理解中,不哭就是勇敢,也就是坚强,而他用他能表达的方式给了青青承诺。 “玥儿乖,亲一个。”司马青青满意的狠狠在玥儿的脸上不同部位烙下了几个响吻,虽然玥儿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但是却并没有闪躲,而是任由司马青青肆虐他粉嫩的脸蛋。 而这一切在穆轻烟看来,不过就是两个孩子之间的嬉戏,毕竟青青也才八岁啊。 青青也还是个孩子。 “好了,玥儿该学习去了,青姨和娘等你吃饭。”一句话,从此成了玥儿的生活常规,除了吃饭睡觉,他再也不能赖在娘和青姨的身边,他面对的是一个个陌生的面孔,一种种未知的领域,一次次艰苦的训练。 就算眼泪滑落,当他面对青姨和娘的时候,他总是一副轻松应对的模样,很是自得啊。 而他不知的是,当他疲惫至极熟睡的时候,青姨总会轻轻的为他揉捏那小小的身子,为他睡梦中缓解疲劳,每每总要到他快要醒来,青青才会离开。 而穆轻烟看着这一幕幕,荏苒的眸子也变得越来越坚决。 这辈子,除了青青,玥儿她不会交给任何人,即使那个人是她爱的男人,是玥儿的父亲,也不能给她如同青青这般给她绝对的信任。 “青青,今晚陪姐姐睡,陪姐姐聊聊。”穆轻烟看着在认真查看玥儿作业的青青,柔柔说道。 这些年来,青青并没跟谁学习,可是她所表现出来的学识却让她惊讶。 就如同她看玥儿的功课,那些可都是治国之道,可是好似她也能看懂,但是青青没说,她也没问。 就像关于青青的娘亲一事,青青就从来没主动问过。 而她也从未放弃过找寻,只不够一直音讯全无,想必青青也知道,她娘存活于世的机会几乎是微乎其微。 “好”青青抬起头,看着穆轻烟,轻声应答。 似乎对于穆轻烟的要求并没有什么疑惑,更似对此早有预料。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章 “青青,姐姐很高兴能遇到你。”拉着青青的手,看着眼前这依旧稚嫩的脸庞,穆轻烟感慨的说道。 其实穆轻烟看起来也没比青青大了多少,即使她已经有了个孩子,只是她眸子中的沧桑和寂寞让她增添了几分属于女人才有的韵味。 看着眼前的穆轻烟,司马青青微微一笑,算是对她的回应。 说起来,穆轻烟也算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只不过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注定了承受这种后果。 “比起我这个娘来,玥儿更喜欢妹妹,有时候看着你们,我都会有些嫉妒。”穆轻烟柔柔的说到,而贴近的呼吸,让青青知道,穆轻烟的呼吸是那么的吃力和艰难。 在晕黄的烛光下,穆轻烟的肌肤更加的细嫩,但是却也有着让人担心会一碰就化的脆弱。 “玥儿很爱姐姐。”青青的话一出,穆轻烟就笑了。 笑得那么的美,那么的虚无。 青青就是这样,话不多,但是却总能安抚她。 “我也爱玥儿和青青,青青能替姐姐一直疼爱玥儿吗?”穆轻烟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她也才九岁,她也还是个孩子,让她照顾一个孩子,她能吗? 可是穆轻烟知道,这世上要说谁比她疼爱玥儿,那么除了青青,再无他人。 而把玥儿交给谁能让她放心,那么除了青青,也再无他人。 “姐姐知道委屈青青了,也知道青青会很累,可是姐姐只放心把玥儿交给青青,青青能替我照顾玥儿吗?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不管玥儿的身份是什么,青青能答应姐姐吗?”穆轻烟说道最后,荏苒的眸子中有着乞求,也有着害怕。 “我会照顾玥儿,直到他不在需要我照顾。”青青看着面前的穆轻烟,鼻子微微一酸,穆轻烟真的决定放弃了,她还是撑不下去了。 “谢谢青青,有青青这句话,姐姐就放心了。”如释重放的虚了一口气,穆轻烟满意的合上了双眼,渐渐的沉入梦乡。 “姐姐好好睡吧,青青会好好照顾玥儿的。”青青的保证让睡梦中的穆轻烟彻底的放松了,睡梦中还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而青青也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只不过光影中,两行泪水却从眼角滑落。 凌晨时分,青青抱着一脸莫明的玥儿,看着不知打哪儿来的女子们为穆轻烟整理仪容,收敛入棺。 穆轻烟的脸上依旧是那副甜美满足的笑颜,而她却再也不能睁开眼睛,再也不能看着她所爱的孩子和青青之间互动。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章 生活照旧,青青井然有序的安排着玥儿的学习和生活,而玥儿也一如往常的努力。 又到了吃饭的时候,玥儿却久久没有来到,青青没有着急,也没有找寻,只是静静的坐在餐桌边,看着桌上的饭菜冷却,变味。 他们把玥儿带走了,在知道穆轻烟死了之后,把玥儿从她的身边带走了。 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又授命于谁? 穆轻烟自始至终都没和她说过只言片语,关于玥儿的身份也从未吐露过丁点。 只不过,他们带走玥儿却是在她的预料当中。 毕竟玥儿的生母已经不在了,而能给玥儿更好的生长和学习环境的必然不会是在她的身边。 可是她答应过穆轻烟要好好照顾玥儿的,她答应过的。 站起坐得麻木的身子,一个无力,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久久爬不起来。 而全身上下到处都是酸麻刺痛的感觉。 看着门槛的双眸渐渐有些模糊,恍惚中,似乎看见那小小的身影欢快的向她跑来。 远在千里之外的一处隐秘的行宫中,只听得霹雳啪啦一阵响声,丫头们又得一阵忙活,而里边的小主人似乎还没有发泄够,狠狠的看着进门的人。 “小少爷,吃饭吧,你都好几天没吃饭了。”端着刚做好的饭菜,稳步进来的是一直担任着穆轻烟护卫的卫虎。 他有想过玥儿会反弹,却没有想到会如此的强烈。 “我要青姨。”一句话,玥儿绷着小脸,看都不看那桌上的饭菜。 他已经没有了娘,他只有青姨了,可是这些人却把他带走了。 青姨还在家等着他回去吃饭呢,要是等不到,青姨会担心的。 “小少爷,先吃饭吧,等少爷长大了,就自然见到青青小姐了。”卫虎看着倔强的玥儿,在想到哪同样执着等待的青青,不由黯然。 他们真的很像,青青小姐对玥儿的疼爱,玥儿对青青小姐的依赖,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除了年龄上有区别,否则他们绝不亚于真正的母子,或许更甚。 只不过,少爷的身份非比寻常,他们也只能听命行事。 青青小姐能留有命在,也是因为念及她的安分和照顾玥儿的情分,否则一律和穆轻烟相关的人都已命丧黄泉,魂飞魄散。 “我要青姨。”冷冷的,稚嫩的小脸蛋有着坚持,人影却已经因为饿了几天,而变得有些虚弱。 “我要青姨。”直到摇摇晃晃的晕倒在地,玥儿口中念的还是这么一句。 小人儿再也经受不住折腾,轰然病倒,整个身子滚烫如火,干涸的唇瓣间隙的吐出的话语,一直只有一句:“我要青姨。” 熬好的汤药却一口都喂不进去,看着床上越来越虚弱的玥儿,踏着夜色而来的俊逸男子无奈的感叹一声。 “送他回去吧,让那个女人好好照顾玥儿。”苍白的脸庞有着不舍和疼惜,可是 握紧双拳,他贵为一国之尊却保护不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更保护不了自己的儿子,他好恨。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章 “玥儿乖,把药喝了。”看着被连夜送来,奄奄一息的玥儿,青青又有了杀人的冲动,温柔而又吃力的接过玥儿,那滚烫的体温让她心好疼。 看都没看前来的卫虎一眼,青青只是疼惜的看着床上的玥儿。 “我要青姨”气若游丝的玥儿口中吐出的还是这么一句执着的话语,青青深呼吸,才把心中那翻腾汹涌的怒意压了下去。 “青姨在,青姨喂玥儿和药,玥儿要乖乖的。”青青把玥儿抱起,但是药依旧顺着嘴角流出,玥儿根本就不想喝药。 “玥儿乖,要是玥儿不喝药的话,青姨就不喜欢玥儿了。”低头把药含进了口中,对着玥儿那滚烫的唇瓣慢慢的把药渡进玥儿的口中,唇瓣还要小心的不伤到那干裂的小小唇瓣。 好似听到了青青的话语,玥儿不再往外吐出,随着喉结的滑动,药汁终于咽下去了。 而青青眼眶中的泪水终于破筐而出。 就这么一口一口的把一碗药喂进了玥儿的口中,在一遍又一遍的用湿毛巾擦拭玥儿那小小的身体,青青仿佛不知疲倦一般,只是看着玥儿那红红的脸蛋,直到潮红退去。 不眠不休的三天三夜,青青终于从鬼门关把玥儿给拉回来了,当玥儿睁开眼,看着熟悉的面庞时,小嘴一瘪,双眸一红,委屈的泪水就汹涌而出。 “青姨,青姨。”紧紧的搂着青青的脖子,再也不撒手。 “玥儿乖,青姨在,玥儿乖,不哭。”青青也是紧紧的抱着玥儿瘦了一圈的身子,温柔的安抚。 虚弱的玥儿一场痛哭之后,疲惫的熟睡了,青青这也才放心的去为自己打理一下了。 站起身,才发觉头晕目眩,她都几天没有进食了,一直为了关注玥儿的病情,她把自己给疏忽了。 “青青小姐休息一会吧,属下看着小少爷。”不知何时进来的卫虎开口了,他知道,今生今世如果想要把青青和玥儿分开,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管什么力量,也再难把他们分开。 说也奇怪,当初穆轻烟小姐走了的时候,玥儿也只是静静的看着,赖在青青的怀里,不哭也不闹。 可没想到离开青青的身边,玥儿的反应会如此的激烈。 “恩”没有推辞,青青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后缓缓离开了。 强撑着虚弱疲惫的身体,吃了些东西,在躺了一会,她要保持自己的体力,否则玥儿没好,她就垮了。 而她这一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身边紧紧依偎在她怀里的小小身体。 想必是玥儿醒来找不到她,侍卫没办法,就把他送过来了吧。 怀拥着玥儿,查看了一下恢复了正常的体温,青青再度沉沉睡去。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到站在一旁的卫虎,而她的一举一动却全都烙在了卫虎的眼中。 那关怀和疼爱完全是出自内心,发自肺腑的。 看着他们相偎相依的样子,卫虎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而他们的周围无一点噪音出现,只为保证他们能好好的睡上一觉。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章 “青姨,玥儿要跟青姨睡。”可怜兮兮的玥儿紧紧的拉着青青的衣袖,眼中有着这次分离所留下的伤痛和恐惧。 他害怕,就怕再醒来的时候,又看不到青姨。 “好,但是玥儿要乖乖听话,开始读书练武,那样的话,玥儿才能长大,变得强大,那样的话,就没有人敢分开青姨和玥儿了。”青青也没有拒绝他,毕竟玥儿也才是个三岁多的孩子,但是她也不敢保证,那人不会再分开他们。 所以为今之计,那就只有让那个人知道,她会好好教导玥儿,而玥儿也应该早早知道,他只有靠自己。 “玥儿会乖乖听青姨的话,玥儿会努力的读书,练武,玥儿会乖的。”玥儿只要青青答应了他陪着他睡,小脸蛋马上就开了花。 “那以后玥儿的作业都要给青姨检查,要是马虎的话,青姨可是要惩罚玥儿的。”青青严肃的说道,虽然知道玥儿还小,虽然知道玥儿还没有从恐惧中缓过神来,但是她却不能给玥儿更多的时间,只能让他提早坚强。 “恩,玥儿一定会乖的。”玥儿笑嘻嘻的拉着青青的手,用力的说到,那脸上的笑容却从未消失过。 “今天睡早点,明天,青姨送你去私塾。”青青柔声交代,心中却在想,怎么安排玥儿以后的学习生活。 “青姨陪。”玥儿可是一点也不马虎,躺在床上,还拉着不放。 “恩,青姨陪。”青青和衣躺倒床上,微笑的看着玥儿,直到小家伙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轻轻拉开拉着她衣袖的小手,青青起身,为玥儿理出了作息安排。 看着紧密的安排,她都觉得累,但是 她能做的就只有让他尽快的成长,积蓄自己的力量,让自己更加的强大健壮,说不上保护谁,最起码要能自保。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不管面临什么,他都能够化险为夷,从容应对。 把作息表抄了一遍,塞到门外,不用吩咐,她知道,他们会做到她所需的。 生活有条不紊的继续着,而青青也正式的成为了玥儿的亲人,亲自接送他上学。 而私塾的夫子和学子们都渐渐知道了玥儿口中这个青姨,一个还算是半大孩子的青青。 玥儿越来越活泼,头脑也越来越灵活,往往有些时候,会让青青哭笑不得。 玥儿居然用同一篇文章交了几次作业,而夫子却无可奈何。 因为玥儿的文确实能够如此,夫子对此,只能婉转的对青青提出反馈,青青看到的时候,却也感到有些莞尔。 “夫子放心吧,我会让玥儿把欠交的作业补交上来的,玥儿顽劣,让夫子费心了。”青青如是对夫子说到。 夫子原本对此没抱希望,只不过没有想到青青小小年纪却一点也不失家长风范,因此态度也好了很多。 青青认真的看着玥儿的答卷,虽然寥寥数语,但是却真的不错。 但是毋庸置疑的,玥儿也有偷懒的嫌疑,因此,青青得想法让他主动补交作业。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章 “玥儿,最近是不是累了?”青青温和的看着学习回来的玥儿,平和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玥儿不累。”玥儿有些不明白,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到,虽然他的全身都疼,虽然他确实很想偷懒,但是他不会。 因为他不想和青姨分开,他得长大,长成大人,那样的话,就没有人敢把他和青姨分开了。 “可是我听先生说,玥儿这几次的作业都完成得非常好,只是”青青没有把话说完,看着玥儿。 玥儿一愣,他没有想到夫子和青姨说了他偷懒的事情了。 可是青姨没说,他也没冒然承认,毕竟他的答卷都能应付啊。 “算了,不说了,青姨相信玥儿,玥儿一定会好好学习的,不会让青姨担心的。”青青话题一转,不再纠缠于此,可是玥儿却脸上有些忐忑和愧疚。 虽说他的答卷都能做答,但是他知道,他还有其他的方式和方法,只不过他偷懒了罢了。 看着青姨对他的包容和信任,小小的心里头一次的感到不安和难过。 他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让青姨失望和担心了。 “青姨”玥儿看着青青,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毕竟青姨也没有指明什么,但是他好似又知道青姨说的是什么? “玥儿也累了,快去沐浴歇息吧,明天还得早起呢?”青青好似不知道他的想法,一如既往的柔和的说道。 而他换洗的衣服已经准备好了捧在手上,就等他一起去沐浴了。 “青姨,玥儿自己洗澡。”看了看青青,玥儿头一次的拒绝了青青,只因为他发觉自己已经是男子汉了,不需要青姨为他洗澡了。 “呃?!”青青对此有些意外,但是又有些高兴,同时还有淡淡的失落。 “玥儿长大了,那玥儿自己去吧。”青青把衣服放到了玥儿的手上,让他自己去,她又转身做别的了。 直到玥儿走出了房门,青青这才转身,有些不放心,但是还是静静的呆在屋里等着玥儿回转。 “青姨,玥儿还有功课没做完,玥儿得做完了,才去睡,青姨先睡吧,不用等玥儿了。”当玥儿梳洗好后,说的就是在沐浴时一直思考的问题。 他决定还是把该做的做了,青姨也才会真放心的。 “嗯,那玥儿好好做。”青青也不追问,自行的上床更衣休息了,只让玥儿自己一个人好好的去做他本该完成的作业。 玥儿却没有看到,在他看不到的一面,青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玥儿很聪明,只不过读书却不是使用小聪明的时候,真正的聪明却是认真和勤奋。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一章 “玥儿,青姨想跟你商量个事情。”青青看着面如金童的玥儿,不知不觉,玥儿都五岁了。 玥儿没有说话,只是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专注的看着青青。 青青从来不会因为他小就擅自作决定,关于他们两的事情,她从来没有,而他对青姨除了尊重还是尊重。 从小到大,青姨从未对他生过气,发过火,更别提骂过他,打过他了,所以他感觉在青姨的面前,他已经是一个大人了,一个可以和青姨促膝而谈的大人了。 “玥儿长大了,也该学习更多的知识了,而这里,并没有这个条件。”青青的话语一出,玥儿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脸上的神情也不自觉的放松了。 “青姨做主吧,只要和青姨一起,不管去哪儿,玥儿都不怕。”玥儿又重新埋头练字,虽然他的字总在长进,可是他却不会放松。 渐渐的也就成了一种习惯。 “那好,明天去跟先生和同学们道个别,顺便想想,该送点什么给先生,以表示这两年先生的教导之恩。”青青又垂头开始了手中的女红。 闲来无事,她也慢慢学会了这从未想过的技能。 而这也成了她闲暇时,打发世间的最好方式,而静静做着女红的青青,却也在不知不觉间慢慢长成了一个含苞待放的少女。 如果不是那习惯的称谓,没人会相信她们之间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最多也只是姐弟。 而不知从何时起,玥儿也慢慢的减少了青姨的称呼。 就在这宁静的夜晚,从不主动出现的卫虎却在深夜敲开了青青的房间。 “青青小姐,请恕在下失礼,老爷要见小姐,还请小姐准备一下跟在下走。”暗夜中的卫虎看不清青青的神色,而他自己却是神情肃穆。 这一切的宁静生活,看来到此为止了。 而今夜,将是另一个篇章的起始,只不过青青,她能适应那复杂晦暗的环境吗? 她能坚定自己的信念,一直陪伴玥儿吗? “走吧。”青青的话语依旧是那么的平静,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就连生活多年的卫虎也无从判断青青的情绪。 只因为青青只有面对玥儿的时候,才会露出那温柔而又怜爱的神情,除此之外,青青对什么都是淡淡的。 就连当初面对穆轻烟小姐,她也一样的淡漠。 跟着卫虎,一路的快马颠簸,他们来到了附近的一个久无人居的别院里,也就在这里,青青第一次见到了玥儿的父亲,也是那个让穆轻烟爱之c恨之c念之c怨之的男人。 俊美的容颜,消瘦纤长的身形,过于苍白的脸色,一看就知道身体不好。 然而那忧郁而黝黑的眸子,让青青知道他并不快乐。 或者说,他过的很压抑,没有自我。 一个过得没有自我,压抑的人,又怎么去保护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儿子。 这也就说明了穆轻烟为何身怀有孕还独居于外的原因,而这也说明了为何他不能陪伴于他们母子身边的原因。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二章 “你就是青青,玥儿的青姨。”虽然关于司马青青的点点滴滴,独孤离都知道,但是当他真正的见到青青的时候,他还是为之一愣,毕竟她太小了,比他想象中还要小。 “是。”青青看着眼前的男人,虽然他衣着简单,但是从头到脚,那一身质地精良,做工精细的行头,以及那随意中,自然流露的王者之气,青青也明了他的来历不凡。 “我是独孤离,烟儿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的事情?”独孤离没有忽视青青眼中的打量和了然,只是随和的问道。 果真如同所说的那样,青青是一个很难让人找到弱点,也难让人找到特点的人。 好似和众多的女子一样,可是却又和她们有所不同。 融入大众,却又没有一般女子的优缺点,这才是她的最大的不同。 这样的她,不会引起谁的注意,芸芸众生中的最平凡的一个,但是却又在不起眼的角落活出自己的天地来。 “没有。”简单的两个字,青青无语的看着独孤离,他今天找她来,不只是为了聊天那么简单吧? “我是玥儿的父亲,烟儿的夫君。”独孤离看着青青,自我介绍到。 而心中对于烟儿的坚持以及玥儿的依赖已经有所认同,就是这么一个安静“本份”的女子,才能让他们母子如此的信任吧。 青青看着他,等着他的绪言。 对于此,她并没有感到吃惊,毕竟能够让人关注她的,除了和玥儿母子相关的人,又会有谁? 当然还可能有那个男人? 只不过,那个男人,应该以为她已经和娘一起死在了河里了。 至于他和穆轻烟的关系,她并不感到好奇,也没有心思去揣测,她想知道的是,他究竟有何打算,打算把玥儿怎么安置? 难道就让玥儿这么不明不白的流落在外,还是让玥儿就这么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 不管怎么安排,他都应该有他的分寸。 但是看他的玥儿的态度,他是绝对不会让玥儿如此平凡的过一生的。 那么等待玥儿的又是什么? 他所承受的压力是什么? 他无奈的原因又是什么? 难道他已经能够给玥儿一个没有危险的保护,还是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不管做什么,他都不能伤害到玥儿。 这是青青唯一的支持,也是她真心所希望的。 即使有,那么她也要让这些障碍全都扫除在玥儿的身后,不会让他受到任何的不公平的待遇。 毕竟,玥儿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虽然 她只是他的青姨,他只叫她一声青姨。 但是,在她的心中,玥儿就是她生活的支柱,是她生命的延续,就相当于她自己的孩子一样,或者更甚。 “我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我想在有生之年,让玥儿认祖归宗,本想等玥儿再大一些,可是”话还没说完,独孤离一声暗咳,蒙在唇上的白色锦帕已经被红色浸透。 而他的脸色更苍白了。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三章 “然后呢?”青青看着独孤离,所表现的是独孤离从未预料到的平静和淡然。 最少,他以为青青对他的决定会有所质疑,或者是疑问。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青青的眼神一直是那么的平静无波。 “我希望你能陪着玥儿回来,陪着他长大”说到此,独孤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似呼吸有些不顺畅。 “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是烟儿既然把玥儿交给了你,而玥儿也离不开你,所以我希望你能愿意留在玥儿的身边,直到他成人。”独孤离虽然已经习惯了命令的口吻,但是今天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忐忑,就怕遭到拒绝。 如果遭到了拒绝,那么他该怎么做? 威逼? 利诱? 这些对于青青,似乎都行不通吧。 而她却又是玥儿最信任也是最依赖的人。 如果他不在了,那么玥儿在这世上也就只有青青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 “凭什么?”青青淡淡的问道。 独孤离微微一愣,一时没有反映过来青青的意思,瞬间,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玥儿以什么身份回去,而我又该以什么身份留在玥儿的身边?”青青索性把话挑明了,如果连这个他都做不到的话,那么玥儿也就没有必要回去。 “玥儿是我流落在外的皇长子,在我驾崩之前,他会以太子的身份回去。”独孤离的话一出口,青青原本淡漠的眼神突然之间变了。 缓缓的走近独孤离,静怡的双眸突然变得冷绝恨冽。 “堂堂一国之君,无力保护自己的女人,无力保护自己的儿子,在命不久矣的时候,才想到了他们,你想做什么?是因为皇宫之中,没有比玥儿更优秀的儿子,还是害怕这天下改朝换姓了?”毫不留情的话语让独孤离征在了当场,而隐身暗处的侍卫们全都惊惧的看着这一幕。 是,独孤离是没有保护好穆轻烟母子,但是他却是一个仁义明君。 也是一个让天下朝臣敬畏有加的天子,自从他当上太子,登上皇位,还没有任何人胆敢如此和他说话。 没想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居然敢如此的说话,不止不敬,还有着明显的嘲讽和奚落。 更有着独孤离震惊的质问,他从未想过的问题。 他为何坚持要玥儿回去? 难道只是因为他是烟儿所生的孩子吗? 脑海中,所有的身影闪过,在他的心中最为满意的也是最为期待的还是玥儿。 不想,他从未深思过的问题,却被青青一语道破。 但是也正是因为此,更坚定了独孤离立玥儿为太子的决心。 因为有了青青的庇护,玥儿一定能平安的长大成人,而这独孤家的天下也必然会永永远远。 “难怪烟儿一直坚持,必须让青青带着玥儿,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何?”独孤离从来没有承认过,穆轻烟识人的能力比他强。 当然也仅止于司马青青。 幸好当时,没有一念之差杀了她,否则没了她,玥儿也不存于这世上,而他的计划也就不可能按计划进行了。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四章 “在你有生之年,给我绝对的权利。”青青的话一出口,独孤离就笑开了。 多少年,没有见到如此直白的人了。 而她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保护玥儿。 是啊,如果她没有足够的权利来保护自己,那么又怎么保护还懵懂的玥儿? “东宫之主,一国之后,足够了吗?”独孤离对此似乎早有预料,出口的话也让青青满意的笑了。 “够了。”青青起身,既然已经达成协议,她就该走了。 要是玥儿醒了没有看到她,会害怕的。 “别忙着回去了,玥儿已经来了。”看着青青的举动,独孤离也知道她所想何事? “青姨”依旧是那熟悉的称呼,可是青青却敏感的感到有些怪异。 “玥儿,怎么了?”看着眼前神情复杂的玥儿,青青温和的问道。 玥儿没有说话,只是走到青青身前,仰头看着青青。 “怎么了?玥儿”青青蹲下身子,看着这样的玥儿,他该是听到了之前的谈话了吧。 轻轻的抱住青青的脖子,玥儿把小脸埋进了青青的怀中,一句话不说。 只是小小的双臂用力的抱着青青。 “玥儿,青姨当你的母后,好不好?”独孤离看着此,开口了。 而这也让玥儿明白自己的身份,以及他和青青之间的距离,他们只能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除此之外,他们什么都不是。 虽然玥儿一口一个青姨,虽然青青用的是一种慈爱的眼神看着玥儿,但是,真正摆在大家面前的却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少女,和一个极度依赖的少年。 现在的他们或许还没有发现,他们之间有什么,或者说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但是防患于未然,独孤离绝对不愿意自己优秀卓绝的儿子,这天下的统治者,会娶一个身份不明,年长几何的女子。 “玥儿不是不想和青姨分开吗?只要玥儿当上了太子,青姨当上了皇后,那么玥儿和青姨就将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了,就再也没有人敢分开青姨和玥儿了,玥儿就可以和青姨在一起了。”独孤离看着沉默不语的儿子,温和的哄劝到。 “好。”玥儿偎在轻轻怀中的身子未动,可是一个好字却从口中吐出。 可是却没有人看见,那黑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浓烈的恨意。 独孤离,害死了娘,现在又要夺走青姨,他恨。 恨自己太小,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娘和青姨,恨独孤离,这个是他爹的男人,他的出现,让他一再的体会到软弱和无助。 他要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无人敢在来要挟他们,再也无人敢打扰他们的生活。 “玥儿,青姨原本还说打算给你找更好的先生和师父,这下,都解决了,玥儿可要珍惜这分机会啊。”青青轻轻拉开玥儿的手臂,看着他说道。 虽然看不透玥儿此刻的心境,但是青青却知道,玥儿并不喜欢这个突然出现的父亲,更不喜欢他们之间的决定。 但是,事已至此,她又能怎么做呢? 只希望,玥儿真能平安的长大成人。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五章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穆氏青青,德才兼备,具国母之德,后宫之尊,今册立为顺天皇后,其子独孤绝殇聪颖持重,具太子之能,册立为新元太子。”一纸诏书,把司马青青推上了权利的顶点,而让独孤绝殇(玥儿)也卷入了权利的旋涡中。 一纸诏书,全朝轰动,这穆青青是何许人也? 这独孤绝殇又是何许人也?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突然被封为皇后,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成为了太子,这在奉天王朝还从未发生过,就是历朝历代也从未有过的。 但是看着皇上那冷峻的容颜,却无人胆敢提出异议。 就连素来强硬的皇太后也选择保持沉默,静观其变。 而身着宫廷盛装的青青,脸上的青涩和稚嫩更加的凸显,但是那一脸的淡漠从容,平静无波的眼神却让满朝文武收敛了好奇的窥视。 而在她手中牵着一同踏入大殿的还有俊秀灵透,沉着小脸的独孤绝殇。 看着他们进殿。 独孤离亲自走下了金銮殿,迎向两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更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让在场的文武大臣们都惊呆了。 没有习惯的为皇后和太子准备的位于皇上下端的座椅,独孤绝殇被留在了文武大臣们的前方,大殿的最前端。 而皇后则被皇上牵着踏上了金銮殿的天阶,一同坐到了龙椅上。 “众位爱卿平身,朕多年来寡疾缠身,今太子年幼,以后这朝廷政务不少要劳累皇后分担把持,众位爱卿各司其职,辅助皇后熟悉政务,朕也会诸多提点。”独孤离无视自己的决定会引起多少非议,在有限的时间内,最好的方式就是快刀斩乱麻,既成事实,那么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封后立储是我奉天大事,喜事,故而大赦天下,普天同庆,今晚在御花园举行宫宴,各顾命大臣可协同夫人子女进宫出席。”皇帝的御前太监德庸尖细的宣布。 一干文武大臣,面对这一个个从天劈下的旨意有些晃神,也有些难以接受。 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而从进了大殿之后,作为主角的青青却一直保持着端庄的坐姿,平静的双眸淡然的看着殿内的一切反映。 而独孤绝殇却在看到青青那从容淡定的样子后,原本有的点点紧张也慢慢的消失了。 只要有青姨在,他就不会害怕,即使面对的完全陌生的环境。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德庸的声音再次传来,独孤离已经有退潮的意思了,脸上也流露出疲态。 独孤离的身体虚弱是众所皆知的,当初要不是因为皇子夺权,牵连甚广,先皇一怒之下严惩参与以及牵连其中的众位皇子,以至于,本最不被看好的独孤离却意外的被立为太子,继承大统。 皇上继位后,勤政爱民,也算是一代仁君,只不过身体虚弱,后宫之中,子嗣零星,而这皇后之位也一直空置着。 却不想,在皇上的心中,早就有了这后位的人选以及太子的人选。 而她们的出处?让人好奇,却又是大家都不敢窥探的。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六章 玄月宫,青青以及玥儿的栖身之所,也是奉天王朝,后宫的象征。 空置了多年,玄月宫终于迎来了自己的主人,不止皇后,还有太子。 因为太子年幼,皇后不舍,因而一同住进了玄月宫。 虽然这不符合规矩,但是从皇上下诏封后,立储以来,就没有什么是符合规矩的。 “青姨”洗去了一身的疲惫和不适之后,独孤绝殇(玥儿)终于可以和青青单独呆一会了。 却不想看到的是,青青那平静中的训斥眼神。 “母后”生涩的称呼出口,青青微微叹息,她知道独孤绝殇很难那么快的适应这一切的改变,但是 这就是他即将面对的生活,这就是他的命运。 “太子,你不在是那个顽劣自由的玥儿了,你现在是奉天王朝的太子,是即将继承大统的太子,做什么都要讲究规矩,这样,才能让我们在这皇宫之中避免更多的不必要的麻烦,太子是个聪明的孩子,母后知道太子会懂的。”青青一改之前的称谓,只因为这后宫之中,她们是孤立的,他们的周围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暗探,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太多的人关注,一个不慎,那么别说平安无事的生活,就怕什么时候身首异处还不得知。 虽然独孤离给了她想要的权利,但是真正去掌握权利,做权利的主人,利用权利去保护自己和独孤绝殇,那还得靠他们自己。 “母后放心吧,儿臣懂得。”独孤绝殇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他已经用行动表示了他的明了。 别说这陌生的皇宫,就是原来的地方,他也从未信任过任何人,在他的心中,一直只有青姨和他相依为命。 而刚才在大殿之上,大臣们的反映一一落在了他的眼中,他和青姨的面前还有很多障碍要排除。 而这就需要,他们默契的配合。 “早点休息吧,明儿个开始,太子就要上太子监读书学习了,不管做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青青看着眼前的独孤绝殇,心疼他小小年纪就要学会戴着面具生活,就要面对这凶恶的环境,但是这是他的命运,如果他不想让命运主宰他的人生的话,那么他就只有让自己来主宰命运。 “母后,放心吧,儿臣明白。”独孤绝殇看着面前的青青,心里明白,青姨也很累,可是她却从未在自己的面前的表现出来。 所以他也不能让青姨担心,虽然以后再也不能叫青姨了,但是在他的心中,她永远是自己最亲最近的青姨。 “儿臣帮母后揉揉肩膀吧。”不容青青拒绝,独孤绝殇已经拉着青青做到了那巨大的床上,而他跪在床上,有些笨拙但是却又很认真的揉捏着青青的肩膀,那有些僵硬了的孱弱双肩。 就算青青再怎么的处变不惊,但是她也不过是一个少女,一个未曾涉足朝堂的女子,她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如果不是这略显僵硬的双肩,或许没有人会相信,她也会害怕,她也会紧张。 可是当她看着大殿之上板着小脸,镇定的独孤绝殇,她就会抛开了所有的恐惧,俯瞰大殿之上,那些人都是她需要摆平的人,而这一刻,也是她面对这些人的开始,所以,她不能怯弱。 在她的心中,独孤绝殇何尝不是她生命中仅有的依靠。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七章 “德全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就在这温馨的时刻,内侍总管太监德全来到了,而看到他的到来,却没有人发现,独孤绝殇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冽和杀意。 他知道德全是谁? 自然也就知道他来的目的是何? 捏着青青肩膀的双手也不自然的停住了,而这也让青青敏感的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变化。 “免礼。”青青轻轻拉过独孤绝殇的双手,淡然说到。 “太子该歇息了。”一句话没有解释,但是那从容的神态传达了一个信息给独孤绝殇,她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而她 “母后!”就算独孤绝殇再怎么聪明,再怎么隐忍,此刻也忍不住的开口了。 他不要,不要青姨去见那个男人。 虽然他还小,好多东西似懂非懂,但是他却知道,那不是他所愿意见到的。 “好好伺候太子歇息,不要误了太子早起学习的时辰。”青青不是没有看见独孤绝殇眼中透露的乞求和希望,但是她只能选择忽视。 转身对一旁伺候的宫女,冷冷的吩咐。 “是,皇后娘娘。”太监宫女们齐齐跪应。 虽然这个皇后年纪不大,但是却自有一种让人震慑的魄力。 转身,尾随着德全跨出了玄月宫,而独孤绝殇那伤痛的眼神却在青青的后背萦绕不去。 她知道,以玥儿的聪明,自然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是这本是进宫就要想到的事情,如果她想在这奉天皇朝站稳脚跟,那么这也是必须的。 不可能作为一国之后,还是有着太子的皇后,皇上却不曾宠幸。 而今天是独孤离正式接她们回宫的日子,也是万众瞩目的时刻,皇上又怎么会落人话柄。 而这也是为何她没有准备歇息,而玥儿也借故拖延的原因。 跨入了皇上的朝阳宫,独孤离已经躺在了龙塌之上,苍白的脸色有着无法掩饰的疲惫和病容。 “臣妾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青青遵循着之前教导的宫廷礼仪,循规蹈矩的行礼。 “上来吧。”独孤离看着眼前的皇后,即使面对这个时刻,她依旧是那么的平静无波,难道她不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吗? 是无知? 还是无畏? “是”青青对宫中站立的太监宫女视若无睹,好似这场面在正常不过,双手自然的解开了衣带,华丽的宫装滑落地上,只着白色丝绸里衣的还未完全发育的纤细身躯在烛光下显得朦胧半透。 不同于一般妃嫔的成熟妖娆,青涩而又稚嫩的身躯却让独孤离眯起了双眸。 缓缓的走到龙塌旁,小心的爬上龙塌,小心的躺倒了独孤离的身边,青青一直是面无表情的。 “下去吧。”在太监宫女们还未退出朝阳宫的时候,独孤离一个翻身覆盖了上了那孱弱的身躯。 皇上宠爱小皇后一事顿时传遍了整个后宫,而这个小皇后也打破了皇上不在朝阳宫宠幸女人的先例。 本是深夜的皇宫,却依旧灯火阑珊,而玄月宫内,本该早就安歇的太子,却是发奋的练了一晚的字。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八章 “皇上,齐国得知我奉天王朝新立太子,特派齐国太子南宫月前来祝贺。”随着德全的通报,一个气宇轩昂,沉稳内敛的年轻男子从容的步入了大殿中。 “南宫月听闻皇上封了后,立了储,特赶来为皇上祝贺,这奉天后继有人,可喜可贺。”南宫月的态度不卑不亢,这让坐在皇位后的,隔着一层帘子,一同听政的青青眼中闪过凝重,虽然不知道这齐国如何?但是就从这太子的架势看来,想必也该是不可小觑之地。 名为朝贺,实为试探,南宫月想知道的不过是这奉天王朝的虚实。 “太子心意,朕领了。”独孤离看着大殿中的男子,这个野心和实力都让人忌惮的男子,他的到来 咳咳 压抑不住的闷咳声传来,独孤离的脸色更加的不好。 “朕累了”独孤离也没有说退朝,就在德庸的搀扶下离开了皇位。 “请皇上保重龙体。”而一干臣等,齐齐跪地高呼。 谁都看出独孤离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了,而就是在这个时刻,却更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而南宫月的眸子中也闪过难以察觉的思绪,看来这奉天真的气数已尽了。 就不知这帘子后的人 探究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那帘子,隔着帘子,南宫月却能感受到那毫不避讳的直视和淡然。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独孤离的离开,并没有让朝堂混乱,返身折回的德庸尖声说到。 众朝臣看了看那帘子,一致的选择了缄默。 “齐国太子来贺,本宫偕同太子深表谢意,吾皇身体微恙,失礼之处还望太子殿下见谅,德庸,赐座。”就在这时,帘子后的青青开口了。 虽然不知晓两国关系如何? 但是毕竟来者是客,这道理是亘古不变的。 独孤离的离开,想必也是让她有机会树立自己的形象和威信,她又怎么能浪费了独孤离的一番苦心。 只要稳住了朝堂,那么也就为玥儿争取了时间,所以她必须得稳住。 “谢皇后娘娘。”南宫月听到这略带稚嫩的少女嗓音,眼中闪过微不可见的诧异。 为她的年轻,也为她的沉着和大气。 “本宫才疏识浅,朝中政务还要请教于太子殿下,希望太子殿下不吝赐教。”青青的话一出口,满朝文武是神态各异。 如果没有人上书呈奏的话,那么必将在齐国太子面前有损国体。 一旦上书,那么这皇后听政就开了先例,以后就顺路成股了。 “娘娘谦逊,南宫月也有机会向娘娘和各位大人讨教讨教。”南宫月起身说到,而青青的这一招,已经让他对这个奉天的小皇后重新有了认知。 她不简单。 既然如此,那么那位太子殿下,想必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 以此类推,南宫月的心绪顿时凝重了几分。 “太子直率,各位大人尽可直言上书,切勿让太子殿下失望。”青青的话一出,场下各臣子站不住了。 一旦今日无人上书,那么必然会有损国体,到时候,有辱国体的事实既定,他们也就无话可说了。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九章 “臣有事启奏。”首先出列的是工部尚书,一来讲的就是河流泛滥,引发决堤洪灾的现象,为了一方百姓安定,奉天王朝已经下令修筑大坝,以防洪灾。 可是这大坝的设计c修建可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因而多少朝代以来,都是劳命伤财的事情,也是多少官员害怕接手的事情。 而今,工部尚书就把这个历朝历代都觉得棘手的问题提了出来,而这也让奉天的各位大人把目光集中到了从容的南宫月以及那帘子后的皇后身上。 对于此,南宫月从容的神态也多了几分凝重。 “南宫不才,想听听娘娘有何旨意?”南宫月心中虽然有自己的想法,但是这是千百年来遗留的疑难问题,不是谁都能解决的。 反过来,他到想听听皇后是怎么看的? 她又会有什么让他意想不到的举措? “广纳贤士,集思广益。”司马青青看着大殿之下,八个字,却让在场的文武大臣刮目相看。 而南宫月也对那帘子后的身影更加的好奇了。 “臣遵旨。”工部尚书的神情也多了几分敬重,他没有想到,他绞尽脑汁想了那么久的问题,却在皇后的一句话概括了。 “好一个集思广益,南宫折服。”南宫月起身看着上方的帘子说道,而眼中的窥探并没有遮掩。 “太子殿下过谦了,本宫也失礼了,太子远道而来,想必也旅途劳顿,还望太子在宫中稍作歇息,晚上,皇上设宴为太子接风,各位臣工可携带家眷参加,退朝。”青青适可而止的中断了朝务,再怎么说,毕竟有太子在场,很多事情不是大臣不想启奏,而是不便启奏。 如果没人启奏的话,这奉天又有避嫌的嫌疑,因而随着大坝的事情一了,一举两得,也点到即止。 “多谢皇后娘娘” “恭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留给众位大臣和南宫月的就是那纤细的背影,孱弱却坚挺,稳健而从容。 这个小皇后越来越引人注意了。 “德庸,把大人们递上的折子送到朝阳宫,太子回来后,让他到朝阳宫来。”退出大殿,青青淡淡的吩咐到。 虽然那脸蛋略显稚嫩,虽然那话语略显平淡,但是却有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力量。 不同于皇上的深沉阴冷,但是却有着同样的让人不敢挑衅的尊贵。 “是,皇后娘娘。”青青端庄娴静的像朝阳宫走去,那里住着那个男人。 走在路上,看着宫女太监们跪安的身影,享受着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青青依旧面无表情。 好似她走的道路和平常并无两样。 “奴才德福参见皇后娘娘。”看着眼前这个不卑不亢的老太监,青青顿住了脚步。 “公公免礼。”静静的话语后,默默的注视,等着德福说明来意。 “谢皇后娘娘,奴才奉太后娘娘懿旨,请皇后娘娘到华清宫品尝新鲜果品。”德福虽然眼脸下垂,但是视线却已经把这个小皇后打量了个遍。 心中已经对青青做出了估量,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女人。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十章 “请公公回禀太后,本宫回朝阳宫看过皇上,定当去向母后请安。”青青不卑不亢的回复到,让德福找不到勉强的理由,也让得庸明白了,为何皇上会选她为后。 毕竟这后宫之中,各宫娘娘也都是别树一帜,只不过却都少了母仪天下的气度。 “老奴先行告退,恭迎皇后娘娘圣驾。”德福依旧很是躬卑,在后宫呆久了,反而没有了嚣张和浮躁。 有的是更多的小心。 “皇上”回到朝阳宫的青青看着靠在椅背上的独孤离,语气依旧淡淡的。 没有担忧,更没有害怕。 毕竟这一天是迟早要来的,进宫之前,他们就应该知道的。 只不过看着一个人,特别是这种社会,一个权利的最高者,这么一天天的失去生命的活力,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伤感,但是很浅,很淡。 “回来了,皇后。”独孤离看着青青,伸出手,把青青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想到那一晚,没有任何感应的娇小身躯,独孤离突然感到有些怜惜。 踏入了后宫,上了龙床,她的人生从此定格了。 可是 她还小,她也还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 裂唇自嘲,他什么时候也有了怜悯之心了,可能是因为回光返照吧? 独孤离虽然如此想着,但是看着眼前,一直平静无波的女孩,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叹息。 “皇上该休息了。”看着独孤离这疲惫不堪的神态,青青开口了。 现在的她能做的就是树立自己的威信,建立自己的势力,保护好玥儿。 “恩。”独孤离没有反驳,更没有逞能,依言在德全和青青的搀扶下,躺下了。 “妾身去给母后请安,一会太子来了,请太子稍等。”青青简单的禀报,而这却让独孤离的身体一僵,很快又放松了。 太后终于沉不住气了。 “太子很争气。”独孤离的一句话,却已经把独孤绝殇在皇宫中的表现给概括了。 “恩”青青那淡漠的脸上终于为此浮现一些温暖的笑意。 而这也只有在提到独孤绝殇的时候,才会出现的表情。 “臣妾告退。”青青为独孤离拉好被子以后,淡然离开。 把那纤细而挺直的背影留给了独孤离。 “德全,朕没错。”独孤离的话一出口,德全也无声的表示了同意。 而他们衷心护主的心更坚定了。 只不过皇后娘娘能顶得住太后的压力吗? 而这只不过是皇后面临的又一道关卡。 在得庸的引领下,青青步入了太后的华清宫。 “恭迎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夹道欢迎的太监宫女,以及站在宫门的德福,可以想见,这华清宫的规矩。 “平身。”青青站定身子,淡淡说到。 而皇后淡漠的传言更一步的得到了印证。 “谢皇后娘娘。”随着太监宫女们的退开,德福已经在前方带路。 “得庸,本宫突然想起,太子棋局难破,一会,太子觐见的时候,请皇上为太子破解吧。”就在即将到达华清宫宫阁的时候,青青突然开口了。 而这不止让德福吃惊,就连得庸也是惊诧万分。 一般情况,这个时候,皇后更应该把自己留在身边才是,可是皇后为何却要把他支开? “是,奴才这就去准备。”虽然心中疑惑,但是得庸还是去了,只不过他会尽快禀明皇上,在做决定。 而德福却心中一凛,如此胆识,是愚昧还是绝对的自信? 只希望太后不要小看了这位皇后娘娘。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十一章 “儿臣参见母后。”青青微微的低头,清冷的声音已是响起。 “臣妾惠妃(云妃)见过皇后娘娘。”清丽悦耳的声音来自站在太后身边的两个美人。 “好好,果真是个可人儿,难怪皇儿那么怜惜,都不舍得让哀家知道。”太后风韵犹存的脸上绽放的是满意的笑颜。 然而这话中的意味却让人深思。 “来,坐。”太后亲自牵着青青的手坐到了她的身边,而两位妃子也分别的坐到了两侧。 “太后,皇后娘娘对太子要求甚严啊,这不,来到了华清宫还想着太子这破不了的棋局,让得庸公公准备去了,我朝能有如此皇后,有福了。”德福这看似褒奖的话语,却让太后艳丽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冷光。 “哀家早听说,太子年纪小小,却是聪颖无比,太子监的那些师傅可都是赞不绝口呢。”太后自然的把话题转到了独孤绝殇身上,那个同样来的莫名其妙的太子身上。 “多谢母后夸奖,儿臣初入宫门,很多宫中规矩还得向母后请教,若有不当之处,还请母后见谅。”青青话题一转,把注意力拉了回来。 “这宫中规矩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皇后不急,慢慢来,哀家自会提醒。”太后的话很是温和,可是青青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这也让在场的太后和两位妃子难以察觉她的情绪变化。 “皇后娘娘,这荔枝可是”德福指着宫女们端上的已经剥皮去核的鲜嫩荔枝肉,正要说话,却被一阵骚乱打断了。 “怎么回事?”太后不悦的板起脸来,厉声问道。 “老奴去看看。”德福已经出去了,而青青则是面无表情的坐着,也不多说。 而惠妃和云妃则是疑惑的看着德福匆匆出去。 “太后娘娘,承欢殿和雨露殿的侍女求见两位贵妃娘娘。”话虽这么说着,但是目光却看向了坐在太后身边,神色不变的青青身上。 “母后!”两位妃子这下坐不住了,毕竟这里可是华清宫,要不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她们的宫女不会这么不知分寸的。 “怎么回事?”太后冷冷的问道。 “太子殿下和几位皇子在太子监发生口角,太子殿下一怒之下,把几位皇子打伤了。”德福看了一眼皇后,这才把引起骚动的原因说了出来,而这却也没有让稳稳坐着的皇后动一下眉头。 “母后!”异口同声的惊呼声响起,两位妃子坐不住了,焦急不安的明眸都快要哭出来了。 青青看着这一幕,其实也挺意外。 玥儿会出手打人? 想必也是有原因的吧。 “皇后”太后看到此情此景,心中不止有气,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看看皇后和她们的反应,真是不能相比。 这么的沉不住气,难怪 而两位妃子似乎也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只能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敢出声。 “传太医了吗?”青青看着德福,冷冷的问道。 “回皇后娘娘,传了,只是皮外伤。”德福躬身答道,心中对皇后的敬畏更深一层了。 “母后,能否借公公一用?”青青转身看向太后。 “有什么事,皇后尽管吩咐。”太后的情绪已经隐去,平和的说道。 “谢母后。”青青的话语一直是淡淡的。 “公公” “请皇后娘娘吩咐。”德福赶紧躬身答道。 “传本宫旨意,但凡参与殴斗的皇子,一律罚跪于宣武门,没有本宫的旨意,不得起身,抗旨者,杖毙。”青青的话一出口,太后惊了,而两位妃子懵了。 德福更是惊愣的看向太后,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觉得轻了吗?”看着呆在原地,不能动弹的德福,青青皱了眉头,不悦的问道。 “皇后娘娘赎罪,老奴马上去。”德福心中一惊,速速领命而去。 而这一方天地又留给了四个女人。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十二章 “这荔枝不错。”两个指头轻轻捏起一块荔枝肉,放入口中,青青淡淡的赞到。 好似刚才发生的一切对她并没有任何影响。 “皇后,皇子们虽说斗殴生事,但也都是年少无知的年纪,怎能”太后还没有从那个冷冷的字眼“杖毙”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独孤离,当今奉天的皇帝本就体弱多病,好不容易就这么几个皇子,平时可是金贵万分,可皇后一句话就 “身为皇子,学堂之上公然殴斗,先不说有失国体,从道义上也是藐视师恩,这种风气如不刹住,成何体统。”青青咽下口中的果肉,冷冷的说道。 “母后和两位娘娘,意下如何?”青青冷眸环视一眼,却成功的让她们堵住了嘴。 如果她们此时求情,就说明她们根本没有顾及到各位皇子的身份,以及他们的行为所带来的影响。 说重了,还有包庇嫌疑。 可是这才早朝后啊,正式烈日当空的时辰,跪在宣武门,那可是文武百官进宫面圣的必经之地,先不说各位皇子威严扫地,就是身体也受不了啊。 都是金枝玉叶,何从受过此罪。 “是该吸取教训,太子初入宫门,不懂规矩也就罢了,怎么他们也跟着胡闹。”太后的一句话成功的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太子身上,而两位娘娘看着皇后也是一脸的愤恨,肯定是太子先挑起事端的,否则,她们的皇子怎么会? “母后教训的是,尝尝水果吧,要不搁久了,就不新鲜了。”青青好似没有听懂皇太后的话语,话题一转,回到了果肉上。 惠妃和云妃本想求情的,可是看着收回了实现的太后,也不敢多话了。 只不过整个坐立不安,就怕她们的皇子沉不住气,起身,真被 “太后娘娘,丞相大人,尚书大人,侍郎大人宫外求见。”看着射进华清宫的光芒渐渐退去,两位娘娘的脸色越来越不安。 但是碍于皇后和太后,却又只得好好坐着。 而华清宫外的小太监的通报声,仿佛黑暗中的一道光亮让她们的双眸亮起了希望。 “儿臣也该去看看皇上了,多谢母后的鲜果,儿臣改日再来给母后请安。”青青闻言,缓缓起身,自然的说道。 “皇上就有让皇后操心了。”太后看着眼前的女孩,淡淡说道。 “儿臣告退。”青青微微额首,转身离开,而云妃和惠妃也赶紧起身跪安。 “皇后娘娘,皇子们都晕过去了。”得庸再在华清宫外等候,看到青青出来,赶紧禀报。 “送到太医院去,醒了之后,禀报于本宫。”青青停下身子,看着得庸,说到。 “已经送过去了。”得庸也不隐瞒,他看着那些总是被捧在手心里的皇子们一个个被晒得小脸通红,一个个体力不支的倒下,又是担心,又是害怕,但是却又佩服皇后。 一句话,一个杖毙,就把嚣张的皇子们镇住了。 不止镇住了皇子们,就是大臣们也震惊了。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十三章 偌大的御花园被灯光照得通明,换下了朝服的各位大臣庄重的端坐着,而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位于主座上的皇上和皇后,以及今晚的客人,齐国的太子南宫月。 奉天的皇帝独孤离依旧是开了个场之后,就抱病退席了,而主持大局就交给了皇后。 几位心有所思的大人本想借机像皇上禀奏要事的,也是没有机会,只能按耐住心中的不满,端坐宴席中。 如此盛会,本该出席的几位皇子却缺席了,至于原因,不用多说,整个朝堂,甚至就连南宫月这个客人,可也是心知肚明。 看着主位上神色不变的皇后,南宫月对这个小皇后是越来越好奇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养出了这么一个如此淡定从容的女子。 听说受罚的皇子中,也包括了太子,可是看她的神情,似乎太子受罚对于她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 可是反观其他的妃子,那神情可就精彩了,看着皇后的眼神中,都能看到杀意。 他突然有些好奇,什么情况,才能让她打破那淡漠的面具,露出真性情。 “南宫冒昧,怎么不见太子?南宫可听闻这太子聪颖过人”南宫月好似不知所发生的事情,淡然开口了。 这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唯独皇后,依旧神情不变,只是把玩着手中的酒盅。 要不是青青是皇后,她这样子,就似一个未成年的少女在偷喝大人的酒。 可是那状态又是那么的自然随意,那举止又是那么的娴熟优雅,好似这动作对于她来说,已经试过千遍。 然而也因为这个,她更让人好奇了。 “太子此刻应该是完成功课了吧,得庸,去看看,如果太子完成了功课,就让他过来,好好像齐国太子学习。”青青淡然的话一出,南宫月满意的漾起了笑容。 奉天是否真如传说的那样,快要变天了。 虽然独孤离封了后,立了储,可是他们有没有那个能力掌控奉天形势? 虽然短短的接触,奉天的大体情势似乎已经了然于胸。 而唯一看不透的还是这个从未听说过的皇后,还有那个从未出现过的太子。 就不知这太子是否也如皇后一样,让他感到好奇和关注。 当那小小的但是坚挺的身躯沉稳走来的时候,南宫月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凝聚了。 皇后的目光同样的定在了那小小的身躯上,脸上也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温暖的笑意。 咯噔一下,南宫月看着这异常的一幕,心中突突。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 一个五六岁的儿子! 这似乎太过诡异,但是看他们的表情 “儿臣参见母后,见过各位娘娘。”独孤绝殇冷着一张小脸有规有矩的说道,而脸上赫然是烈日留下的痕迹。 “太子免礼,这位是齐国的太子——南宫月,也是太子的楷模。”青青目光流转间,说道。 看着那红彤彤的脸庞,看着那力持稳定的双腿,青青很是心疼,但却也满意他的表现。 “独孤绝殇见过南宫太子殿下。”独孤绝殇冷冷的看向南宫月,这个让青姨称赞的人,眼中有着审视。 “南宫月有礼,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太子果然是面如金童啊!”南宫月起身还礼,并没有因为独孤绝殇还是个孩子,而有所怠慢。 相视一笑中,是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的相互评估。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十四章 “皇后娘娘,皇上吩咐太子殿下见过太子殿下之后,回去陪皇上破解棋局。”德全的话一出,让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变了颜色。 没想到,白天所发生的一切对于皇上,皇后,甚至于太子毫无影响,只有他们在这里揣测难安。 “太子退下吧,南宫太子不妨看看奉天的舞乐,虽然赶不上齐国的飞燕踏雪,也别有一番韵味。”青青的话语一出,南宫月心中的弦重重的弹了一下,飞燕踏雪,没想到奉天的皇后居然知道飞燕踏雪。 在齐国,飞燕踏雪算是众所皆知,但是却不想奉天的皇后也留意了。 更甚者,这飞燕踏雪可是齐国皇帝的娥皇女英,一同进宫,一同服侍皇上两侧。 “儿臣告退。”看着高高在上的青青,独孤绝殇的心狠狠的抽搐,从他们进宫的第一天,从皇后进入了朝阳宫的那个晚上开始,孩提的天真和快乐都不在了。 他心中想的就是长大,强大,壮大。 到时候,他就不用青姨牺牲自己来保护他,换他来保护青姨。 “去吧。”青青微笑的看着他,一如既往。 只不过她的手中却多了一样,独孤绝殇从未见过的东西,酒盅。 青姨喝酒了。 他的印象中,青姨从不喝酒的,可是今天 双拳紧握,独孤绝殇砖头的瞬间,一种自责和愤怒跃然脸上,即使他再怎么隐忍,毕竟还是个孩子,不止青青看见了他的怒火,就是南宫月也看得清清楚楚。 看着手中的酒盅,青青莞尔,轻轻的放下了。 她这无意的举动却让南宫月记在了心上。 “娘娘很是疼爱太子?”南宫月的话语有试探也是承述。 “太子和本宫本是母子,母不疼子,岂不怪哉!南宫太子似乎觉得这歌舞难以吸引太子的注意力啊?”青青这突转的话题,让南宫月明白,她已经不打算多说,但是也让他明白,她对太子的呵护之情。 可是她有没有想过,她也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难道她就不想找个人依靠,有人为她遮风挡雨吗? 小小年纪就卷入这是非纠葛中,她又怎么挺过去,凭什么屹立不倒。 看看这满朝文武,后宫妃嫔,又有几个是站在她的身后的? 他所看到的就是她傲然的独立,就是一抹最坦白也最直接的目的,守护太子。 难道这真是她所说的母子情意? 可是她明明知道,她们根本不可能是亲生母子。 可是又是什么,让她担起了这沉重而危机四伏的担子。 “歌美,舞美,人更美,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呵呵。”南宫月把视线转到了场中舞动的人群上,真有几分醉意。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早已坐不住的云妃娘娘终于鼓起了勇气开口了。 太子是看到了,毫发无伤,那他的儿子呢? 想到躺在太医院奄奄一息的样子,她就恨不得宰了太子。 更狠不得把眼前这个冷酷无情的女人从后位上拽下去,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可是她却不能把心中的恨意表露,只因为她是妃,而青青是后。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十五章 “云妃娘娘在奉天虽然没有飞燕踏雪的美名,但也有着云中飞鹤的美誉,云妃此番心意,本宫明了,就有劳云妃舞上一曲,为我奉天。”没等云妃说出口中话语,青青已经自然接口,这更让不能一吐为快的云妃,气到吐血。 为我奉天,一句话,压得她不敢违背。 她的请辞却成了为奉天挣回面子的大义之举,这让云妃是也的是,不是也得是了。 “哦,那南宫今日算是有福了,南宫在此多谢云妃娘娘美意。”南宫月优雅起身,面对云妃,出口的话语更让云妃无从回绝。 然而那一脸的郁卒,却怎么也消不去了。 即使面对南宫月,云妃也只能勉强的撤出微笑。 “妾身献丑了,还请皇后娘娘赎罪,请南宫太子见谅。”骑虎难下的云妃,在乐师的配合下,一曲歌舞升平,把奉天的太平盛世展现得淋漓尽致,也让南宫月见到了奉天后宫,有一朵奇葩。 只不过,更多的展现,也只让他更加的明确了一点,那就是在这个后宫中,除了不曾路面的太后,都掌控于皇后之手,虽然她进宫的世间不长,虽然她还小。 看到云妃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其余的妃子就算有再多的不满,也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也都只能微笑相陪,就怕一个不小心,皇后就会注意到她们头上来了。 其实白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已经很明显的诏告天下,皇后的旨意无人能违抗,也不容人违抗。 敢明着和皇后过不去,这不正好给皇后找到开刀的人了吗? 眼看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而这皇室之中,太后的立场不说大家都明了,那太子之位,坐上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坐稳,而这天下将属于谁? 又有谁能知晓。 所有的情势都是一触即发,各方势力都严整以待,但都不想做那带头之人。 而宴席中的各位大人,也再次领会到了皇后的魄力和交际应变能力。 迟疑之际又多了几分顾虑。 一场晚宴,又改变了多少势力格局。 当青青回到朝阳宫,看到的就是正在奋力搏杀的父子二人。 其实不得不承认,独孤绝殇越来越像独孤离,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 或许,和这成长的环境分不开,但是血缘却也至关重要。 没有行礼,也阻止了太监宫女门的通报,静静的走到他们的身边,看着棋盘上的生死布局,青青静静的坐下了。 “皇后,回来了,朕老了,快有些力不从心了。”独孤离分神之际自嘲的说到,但是言语间却有着难以掩饰的骄傲和自豪。 “母后。”看着青青,独孤绝殇很想扑进她的怀里,像以前一样,撒娇耍赖,可是他却不能,只能把所有的希翼埋在心里,只能默默的看着有着淡淡倦容的青青。 “母后累了吧,儿臣给母后锤锤肩头。”虽然知道今非昔比,但是看着青青那僵直的肩头,独孤绝殇的话还是出口了。 “太子不累吗?”看了一眼难分胜负的棋局,青青微微笑到。 “不累。”看青青没有拒绝,独孤绝殇走到了青青身后,小心的捶打着,只希望能缓解青青的疲惫。 那厮杀中的棋局就这么被撇下了,独孤离含笑的看着这一幕,幽暗的眸子却晦暗不明。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十六章 “皇后,没有什么事要和朕说吗?”看着眼前母慈子孝的一幕,独孤离突然开口了。 这成功的让敲打在青青肩上的双手停住了。 “儿臣今日犯下大错,请父皇责罚。”独孤绝殇没等青青开口,人已经跪倒了独孤离的跟前,倔强的小脸上尽是不悔。 “哦,太子何罪之有?”独孤离没有想到,独孤绝殇会主动承认错误,关于下午的事情,他不是没有听说过,但是太子当时的态度好似并不如此。 不辩解,不恳求,只是冷冷的寒着一张脸,那时的独孤绝殇,想想还真有自己的几分气韵。 只不过他对皇后的牵挂是否太过? 皇后对太子的呵护,他心里有数,也就是因为了解,所以他才答应了皇后这无理甚至有些异想天开的要求。 皇后保护太子,那是太子成长所必须的条件。 可是太子如此的维护皇后,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作为即将统领天下的权利至尊,他能想的能做的只有天下。 个人情义,他不能如此重视。 “儿臣知罪,请父皇责罚。”倔强的脸蛋说不出何罪之有,但是却固执的想承担属于自己闯下大祸,不想因此连累青青。 可是他错了,他越是这样,才越是把青青推到了危险的境地。 然而看这此情此景的青青,却没有站出来说话,她不是不知道玥儿的心思,也不是不明白皇上的顾虑。 但是正因为如此,她才不能站出来。 她要让独孤绝殇自己看清楚,在这里生活,成长,需要学会什么? 怎么做,才能同时保全他们两个。 而这些不是她讲,他就能懂的。 只有事实和教训才能让他记得深刻。 “怒打皇室兄弟,这是不是同室操戈?”独孤离的话阴沉而又危险意味很重,独孤绝殇并不是没有感觉,但是他只想着,事情是他自己引起来的,那么就由他自己承担。 可皇上的罪名也太重了,同室操戈,这就算是处死,也难辞其咎啊。 没人看见,青青袖中的双手倏的紧握,虽然她知道独孤离不会真赐罪于太子,但是伴君如伴虎,她又怎么敢保证,他绝对不会。 更何况,他还有其他的皇子,并不缺少皇位继承人。 独孤绝殇进宫,成为太子,继承皇位,应该是对穆轻烟的一个补偿吧。 当然这对于皇帝来说,是最好的补偿了。 “父皇言重了,要不是他们说我是野孩子,我不会动手的。”独孤绝殇忍无可忍这才把缘由说了出来,然而他却不知,他将面临的会是什么? “我,太子什么时候连最基本的礼仪都给忘了,难道这太傅就是这么教太子的吗?”独孤离阴冷的话语一出口,独孤绝殇就懵了。 “来人,太傅教导太子无力,杖责一百,没收所有家产,充军北疆。”独孤离的旨意一出,青青只是紧紧的握住自己的双手,面无表情的看着,听着。 他是在警告她吗? 但是又何必连累无辜? “父皇,儿臣无礼,是儿臣的过错,不关太傅的事情,儿臣求父皇收回旨意。”独孤绝殇毕竟还是个孩子,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冲动之举,不止会连累到青姨,还让那么多的无辜的人家破人亡。 然而他的纯善,却更让独孤离坚定了心意。 太子的有仁有意就是他最大的致命伤,想要在这黑暗的天空下,茁壮成长,驾驭群臣,他就不能有妇人之仁。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十七章 “皇后,你以为呢?”却不想,在这时刻,独孤离却把话题丢给了青青,青青淡然一笑。 原来 “太傅教导不力,确实该罚,身为皇室子嗣,一言一行都为天下楷模,太子的行为举止不止关乎太子个人,还是百姓的典范,是皇子们的榜样。”青青的话语已经让皇上的旨意落到了实处,然而独孤绝殇却怎么也无法相信,青姨会这么做。 她明明知道太傅他们是无辜的,更何况,没收家产,全家充军,这处罚也太重了。 看向青青的眼神中有着不解也有着震惊,更有着浓浓的无措。 “好了,朕累了,太子回宫休息吧。”独孤离起身而青青随之上前,搀扶着独孤离往龙塌而去,只剩下独孤绝殇看着那两道身影走入了内室。 “儿臣告退。”在德全的提醒下,独孤绝殇这才告退。 可是力持稳定的脚步却有些沉重和踉跄。 都说进了皇宫的女人都会变,难道青姨也变了吗? 想到青姨进宫以后的表现,以及之前的青姨,完完全全的就是两个人,而这他又该怎么去接受。 幼小的心灵再次受到了冲击,可是却无人给他排解开导。 他能做的,就是独自坚强的挺住,在迷茫中摸索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本该躺下的独孤离却依旧坐着,本该服侍皇上的青青,此时却站在了朝阳宫的门口,担忧的看着那远去的小小背影。 她知道,他现在很需要她的陪伴,更需要她的解释,可是她却不能。 或许,他对她失望了吧! 以后,他不会在像从前一样和自己那么亲近了吧? 想到这里,青青的心就隐隐的抽痛。 可是,这是他必须经历的,也是他成长所必须承受的。 他只有自己强大,只有不再依靠任何人,他才会是真正的强者,他才能坐稳这个位子,才能保全自己。 看着那孱弱的背影,独孤离眼帘低垂,闷咳声压抑不住的传出。 她 不能留 独孤绝殇是他看好的皇子,是未来的奉天之君,而她只不过是独孤绝殇成长中的一颗棋子,时候到了,自然就该剔除了。 “皇后”独孤离幽幽开口,而这也成功的让青青转身,看着一脸阴暗的独孤离。 “你可记得,朕需要的是什么?”独孤离阴冷的话语让青青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寒意,但是却也伴随着一阵轻松。 她就知道,独孤离怎么这么放心她的存在。 “请皇上明示。”也不打掩护,青青直言问道。 “玥儿是朕看中的继承人,你可以保护他到登基”从未对自己的决定迟疑过的独孤离此时却没有吐出该说的话语。 看着眼前的女孩,他居然有种说不出口的不忍和无奈。 “皇上若是不放心,尽可下道密旨,太子登基之日,便是我离开之时。”青青知道,离开又岂会是独孤离所想要的,他想要的只有绝对的无干扰。 “皇后真是一点即透,皇后会恨朕吗?”独孤离看着那无缘无忧的眸子,问出了他从未想过的问题。 这个女孩,要不是自己时日无多,他真想 “青青不敢。”青青低下头去,避开了独孤离那复杂的视线,却也浸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十八章 看着睡下的独孤离,青青悄无声息的出了朝阳宫,她不放心玥儿。 虽然知道这些都是难免的,但是玥儿毕竟没有真正的接触过黑暗的东西,她该给他个适应期的。 “皇后娘娘”守在朝阳宫外的德全意外的看到皇后,想说什么,却也没有说出口。 这后宫之中,眼线众多,皇后此举,不摆明了自找麻烦吗? “本宫去玄月宫看看太子。”一句话,简单明了,却也让德全没有了话语,只能看着皇后慢慢的离开。 对于这个小皇后,他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稳健的步子从未慌乱过,淡漠的神情从未慌张过。 她,司马青青,穆青青,不管任何时候,都不会出现惊慌失措的现象。 临近玄月宫,就看到了那没有熄灭的烛光,玥儿还没睡。 “皇后”看到青青,玄月宫的太监宫女们纷纷跪安,却被青青阻止了。 看到的就是正凝神练字的玥儿。 “皇后娘娘。”一旁侍奉着的德庸看到青青的到来,似乎有些意外,但是却又觉得情理之中。 闻言,正在练字的独孤绝殇猛的抬起了头,惊喜的看向正看着他的青青。 “退下吧。”唇角荡起笑容,德庸也带走了所有的宫女太监。 “儿臣参见母后”独孤绝殇本想飞奔入她的怀里,撒娇的叫一声青姨的,可是接连发生的事情,让他幼小的心灵有些忐忑和不安,甚至有些茫然和恐惧。 对于和青姨的相处,他也越来越茫然。 “玥儿。”青青没有说话,只是叫出了亲切的称呼,张开双臂,微笑的看着独孤绝殇。 “青姨,青姨”再也没有顾虑,独孤绝殇丢开了手中的笔,扑入了青青的怀中,紧紧的抱住了青青那孱弱的身躯。 而委屈的泪水也终于夺眶而出,所有的委屈c恐惧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时候不早了,玥儿该休息了,不能误了明天的早课。”青青轻抚着玥儿的头顶,感受腹部传来的阵阵湿热,说道。 “青姨陪玥儿。”死死的拉着青青的手,独孤绝殇泪湿的双眸牢牢盯着青青,有渴求,有霸道,也有撒娇。 这本就是她们的习惯,只不过青姨都被独孤离霸占了好久了。 有时候,他会想,独孤离为何还不死,只要他死了,青姨就不用陪着他,就只陪着自己了。 “膝盖还疼吗?”想到跪了一个下午的事,青青轻轻拉起了玥儿的里裤,看着有些红肿的膝盖,心里阵阵抽搐。 “来人,端水来,把消肿药拿来。”小心翼翼的为玥儿热敷后,涂上了冰凉的消肿药。 而玥儿就在看着青青那熟悉的温暖的容颜下,在享受着这本该属于他的关爱中,慢慢睡着了。 只不过这次,睡梦中的他,脸上多了笑容。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十九章 玥儿,好好睡吧,青姨陪着你。 看着睡梦中的独孤绝殇,青青默默的在心中说道。 青姨知道你想什么,你以为青姨变了,以为青姨也是一个可怕的人。 青姨本就是一个没有什么道德准则的人,青姨唯一能做的就是维护想要维护的人,她和你。 她是青姨这世的亲娘,是一个柔弱但是却真心疼爱青姨的女人,只可惜,她死了。 她想保护青姨,可是她没有能力。 而青姨也想保护你,但是青姨能做什么? 青姨能做的就是与虎谋皮,险中求生。 今天若是青姨不把罪责放在太傅身上,那么最后受到责罚的必然是青姨,因为你是青姨教导长大的孩子,你的失礼是青姨的教导有误。 青姨不是怕承担责任,而是一旦青姨被人抓到了把柄,那么,不管是你还是青姨,我们都很难在这皇宫中立足,更何况求生。 所以,青姨不能。 青姨能做的就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抓住一切可以生存的机会,让你长大。 或许,玥儿会越来越觉得青姨陌生,越来越疏远青姨,但是,青姨会永远的陪在你的身边,直到你不再需要青姨的保护为止。 “青姨青姨不要丢下玥儿。”睡梦中的玥儿突然惊慌失措的叫到,而这也让青青感到心中一痛。 独孤离,这是你带给玥儿的伤痛,而这要怎么样才能痊愈? “玥儿乖,青姨在,乖,青姨在,陪着玥儿呢。”轻轻的拉住那四处找寻的双手,青青柔声说道,淡漠的双眸尽是温柔和怜惜。 柔柔的一吻烙在独孤绝殇的额头,抚平了独孤绝殇的恐惧,也安抚了他的无助。 轻轻的拍打着被子,直到独孤绝殇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孱弱的双肩,却让人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压得她好累,好累。 可是她却只是淡然的面对着,承受着。 静静的站在角落的德庸,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不知何时,这玄月宫的灯暗了许多,没有多余的躁动,有的只是夜晚该有的沉寂。 “德庸”看着已经熟睡的独孤绝殇,青青走到了德庸面前。 “奴才在。”德庸微微弓着身子,压低声音回应。 “替太子找个机灵的小太监吧,今日之事,本宫希望不会再重现。”青青淡淡的话语在玄月宫中很轻,很轻,可是却又传达到了德庸的耳中。 “奴才知罪,奴才一定办妥。”德庸心头一震,答道。 这份不怒而威的气势,他多久没有见过了。 除了皇上。 “既然进来了,本宫就没有想过出去,既然你是皇上指派给本宫的,本宫的就希望,本宫能完全的信任你,太子也能信任你,在本宫的有生之年,凡是太子跟前的障碍,本宫会一一剔除,绝不留情。”青青没有看向德庸,反而转身看向了宫门之外。 她的牺牲和妥协,不会无偿的。 “奴才誓死效忠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若有异心,让奴才死无全尸。”德庸郑重的跪倒了青青的背后,立誓。 在这皇宫之中,奴才的命只不过是主子手中的一颗棋子,只有选对了主子,才能有周旋的余地。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十章 “德全,这两份密旨就交由你来保管,等太子亲政的时候,交给摄政王。”独孤离看着写好的旨意,闷咳声连连。 “奴才遵旨。”德全小心翼翼的把圣旨收藏好,却没有一丝窥探旨意的意思。 这也是为何独孤离这些年来,一直把他留在身边的原因。 只不过,那时候,只希望他们没有走到他所想到的最坏的结果。 如果青青能把保持住他们之间的距离,那么他会让她过上想要的自由生活; 如果,他们之间有了不可告人的违背伦理的关系,那么他也只有为独孤绝殇去除障碍,毕竟作为一国之君,身上不能有污点。 “时候不早了,皇上歇息吧。”去而复返的德全,小心的伺候这独孤离躺下了,从皇后回宫后,皇上就没有宠幸过任何一个妃子了。 虽然大家都知晓皇上的身体已经到来极限,但是皇后的日夜陪伴却也惹得众臣非议。 后宫早就议论纷纷,皇后想坐稳皇后的位子,并不容易。 看了看快烧到尽头的蜡烛,独孤离这才闭眼歇息,想必皇后是不会回来了。 在黎明时分,那孱弱的身影却踏进了朝阳宫,来到了皇上的龙塌边,趴在床边就睡着了。 “皇上,该上早朝了。”当清晨的光亮投进窗棂,赶来当值的德全看到了睡在床边的皇后,也看到了熟睡中的皇上。 “德全,准备梳洗更衣。”还没有睁开眼睛,青青已经吩咐出声了。 努力睁开疲惫的双眼,看着床上依旧熟睡的独孤离,青青所有的神经都苏醒了。 “皇上,该上早朝了。”青青首先更衣洗漱完毕,这才再次覆到独孤离耳边轻声叫唤。 感受着独孤离那微弱的气息,青青心中一动,难道 “皇上,太子还等这皇上下旨登基呢,你要就这么走了,奉天必定大乱。”青青贴近独孤离的耳边,轻声说道。 深呼吸,睡梦中的独孤离缓缓醒来,黑黑的眼晕更加的凸显,独孤离看着身边的青青,就这么看着。 没想到,在此刻,他很想一睡不醒的时刻,她会用这种方式来叫醒他,更没有想到,他对于她的作用,她那么清楚的记得,还那么直白的说了出来。 难道在她的心中,就不怕他以她殉葬吗? 毕竟殉葬也是皇宫一次大清理的方式,也是一个换血的机会。 “皇后先上早朝吧,朕随后就到。”独孤离深呼吸,这才吃力的把话说清楚。 他是得把这最后的程序走完,他一定得让独孤绝殇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 “是,臣妾告退。”看了看气若游丝的独孤离,青青还是坚定的走了。 她知道,今天的早朝必然会是一场艰难的阵仗,毕竟 想到昨日,从华清宫出来时见到的和她所听到的,她就明了,皇子斗殴一事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就解决了。 毕竟这是一个难得的抓住太子把柄,把太子和她打到的机会。 也是另一对母子,登上至高荣誉的最好的机会,也是仅有的机会。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十一章 奉天早朝,皇上没到,而皇后却到了。 依然是隔着帘子而坐,然而群臣的气焰却万分诡异。 没有见到皇帝的敬畏,更没有身为臣子的谦卑,有的反而是让皇家忌惮的抵触情绪,只因为那帘子后的人,不是他们所乐见的,也不是他们所期望出现的。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德庸拔尖的声音在大殿上回响,一干臣子站在大殿之上,却无人开口。 隔着帘子,冷冷的看着殿上的一干人等,青青不怒不急,只是冷冷的看着。 对于此,她早就有所心理准备,所以她不着急。 既然独孤离把他们带回来了,既然独孤离能一意孤行的把她放在皇后的位子上,能把玥儿放到太子的位子上,不管他是真的觉得玥儿有为人君的能力,还是只是把他们当成了保护别人的靶子,独孤离总会给他们以适当的保障。 否则这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所以,她不急。 但是有一条,不管独孤离的目的何在,她既然坐在了这个位子上,那么她就不会轻易的离开这个位子,因为独孤离一死,这就是唯一能保证玥儿安全成长的保障。 “娘娘,皇上让娘娘主持早朝,皇上身体不适就不来了,有什么要务,请娘娘回宫禀奏圣上。”就在这时,德全来了,也带了独孤离的旨意,而这也让杵在大殿之上的众臣心头一震。 一旦皇后把早朝上他们的不敬禀奏皇上,那么他们可是大不敬啊。 再怎么说,他们对皇后不敬,可就是对皇室不敬,这可是杀头大罪,可殃及九族的。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想到此,站在前排的丞相大人带头下跪,行了君臣大礼。 “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顿时,整个朝堂上,响起了一贯的朝拜声。 “各位臣工平身。”青青冷冷的勾起了嘴角,今日之辱,她尝到了,就不会让玥儿有机会见到。 “谢皇后娘娘。” 清冷的声音还有些些稚嫩,但是却也有着让人看不透的深沉和淡漠,一个未及笄的少女,她的沉着和冷静,已经超出了她该有的年龄。 “本宫年幼,朝堂之上有失礼之处,还望各位臣工见谅,毕竟,各位可都是陪同皇上多年的忠胆朝臣,对于这朝堂礼数要比本宫清楚得多。”青青的一席话虽说是谦虚,但是却也让殿上的大臣们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在他们看来乳臭未干的丫头,能够说出这么意味深长的话语来。 这代表了什么? 他们早朝的怠慢和不敬,皇后又怎么看不出来? 皇后这话是铺垫还是警告? 关于皇后的身世,为何却总也查不到? 她究竟是何身份? 而她的背后有无势力支撑,而这才是他们最为关心的。 一旦筹码押错了,他们配上的不仅仅是荣华富贵,更可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赔进去了。 所以,在没有摸清楚皇后的底之前,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十二章 “微臣冒犯,昨日里太子殿下怒打众皇子一事已是传遍了整个皇宫,乃至整个京城,虽说太子年幼,但是却也代表了我奉天国体龙威,不知皇后娘娘就此事作何处置?”礼部大人徐子冲跨前一步,铿锵有力的上谏。 这不仅问出了众位臣工的心中所想,却也让所有的大臣都等着看这小皇后怎么去应对。 这徐子冲是当今丞相北之棠的门徒,他说话,就某种意义上就代表了丞相大人,毕竟丞相大人不是随便说话的,更何况是面对新皇后,提出的关于太子的问题,如此敏感的话题,不知这小皇后怎么回答? 这算是关心国之威严还是 也可以说是对皇后执掌后宫的质疑,毕竟在皇后没有登上后位之前,皇子斗殴可从未出现过。 而这说明了什么? 不止说明了太子欠缺教养,而身为太子抚养人的皇后的教养也同样的受到了质疑。 一个品行道德受到怀疑的女人,能否执掌后宫,能否母仪天下? 而一个欠缺教养的太子,又能否继承大统,成为一代明君? “大人不知?”却不想,让人更意外的疑惑声出自帘子后的皇后。 “臣鲁钝。”徐子冲沉稳的脸庞也不免有了错愣,他知道什么? 他想过千万种皇后会做出的回答,却也没有想到这种。 “各位大人难道都没听说吗?”青青把话题转向了其他的大臣,而这意味不明的疑问却也让在场的文武百官顿时没了声音。 皇后此举,他们委实摸不清,而也没人胆敢随意上前应答。 就怕一个不好,皇后和丞相两边都不讨好,更甚至两边得罪。 “大人又是从何听说皇子斗殴一事的?”这下皇后的疑惑却让徐子冲心中暗凛,没想到他小看了这个小皇后。 皇后的四两拨千斤,不仅把他的本意变了,从皇太子怒打众皇子变成了皇子们之间的斗殴,而众臣的沉默却也让他有了私窥皇室秘闻的罪责。 “皇后惩戒各位皇子长跪于宣武门,进出皇宫的臣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却不想,这次说话的却是不轻易开口的吏部尚书毕尧。 “这么说来,皇子受罚一事在朝野中算是众人皆知了,刑部大臣何在?”青青突然点名了。 而这也让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丞相静默的站在群臣前列,静观其变。 而被点名的刑部尚书邱清泉站了出来,面无表情。 “臣刑部尚书邱清泉,听候娘娘旨意。”邱清泉毕恭毕敬的站在大殿之中,没有对小皇后的不屑以及观望,有的只是为人臣的恭敬。 “本宫对奉天法令不太熟悉,有事请教大人。” “皇子们公然在太子监殴斗,藐视学堂纪律,无视太傅教诲,不知皇子们此般行径该如何处置?”青青冷然的话语有了些许寒意和怒意。 “此等目无尊长,有辱师恩的行为,本宫甚是自愧,罚皇子们跪于宣武门,让其反省,昨日恰逢南宫太子来访,不宜追究,今儿个一早,本宫就打算让皇子们反省过后,向各位太傅赔礼道歉,大人们能在早朝之上提出,也让本宫有机会向各位大人请教。”青青没等邱清泉开口,就先把自己的观点阐明了,而这也让场中的臣子们陷入了沉思,面面相觑,却无人应答。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十三章 虽说这奉天王朝并没有什么关于皇室藐视师尊的天规法令,但是尊师重教历来是每个朝代皇室所遵守的,没有严师,没有名师,哪来的历代明君。 皇子们还小,也没有严重到藐视学堂,蔑视师恩的地步,但是此时此刻,有谁敢反驳皇后的话语。 先不说,皇后乃是一宫之主,是皇帝家室的当家人,管教皇帝的子嗣也属皇后的职责。 说小了,皇后管教皇子是皇帝的家事,但是说大了,这皇帝的家事也就是奉天皇朝的国事,毕竟皇家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奉天皇朝的安危。 “启禀皇后娘娘,据臣所知,历朝历代并无相关的法令,但是尊师重道却是历朝历代的传统,也属于礼教之数,臣以为,这还得看礼部。”邱清泉的话把这个问题又丢回给了徐子冲,而这也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徐子冲的身上,不知他该怎么回复皇后的问题。 “太子监有太子监的规矩,皇子们违反太子监规矩,就该按照太子监的规矩处置。”徐子冲聪明了,还没等青青开口,就已经明确的回答了。 “太子监,这么说来,教不严,师之惰,那这皇子们大胆无礼的举动,只因太傅们的管教不当了。”青青话一出,群臣众震。 “太子太傅杖责一百,没收家产,全家充军,想必礼部大人很是清楚。”青青的话一出,知者沉默,不知者震惊,然而大家所想的,莫不是徐子冲的狡猾,他这一说,不明摆着是落井下石吗? “教不严,师之惰,确实如此,但是却别忘了还有一句,子不教,父之过,皇上治家甚严,但毕竟心力有限,本宫督教失力,皇子失态,累及太子太傅,本宫自知有过,因而自我反思,只有加强后宫管理整顿,才能让皇上后顾无忧,也才能让奉天群臣群策群力为奉天效力,本宫退朝后,素衣跪于朝阳宫,为本宫失职请罪,也为太子太傅开一面,轻责太子太傅。”青青的一席话,顿时让群臣心思各异,谁都没有想到小皇后小小年纪却能如此顾全大局,又能自我反省。 相较于礼部徐子冲,她虽然稍显稚嫩,但是却坦白无畏。 而徐子冲,却只落得一个落井下石的骂名。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邱清泉也没有想到小皇后会如此,不管目的是什么,但是她的举动对于无辜的太子太傅必然会是一个转机,而她的举动,也明确的宣告了天下,后宫自此她一手执掌,不管妃嫔还是皇子公主,遵行的将是严格的后宫规矩。 她的恩威并施,不止为自己建立了威信,也赢得了民心,也在群臣的心目中树立了一个不可低估的影响,那就是,她不是任人轻视和怠慢的小皇后,她是奉天真正的皇后。 随着邱清泉的下跪,所有臣子齐齐下跪高呼。 看着殿上的群臣,青青冷眸一闪,并没有出声请起,反而保持了沉默。 站在帘子边静候吩咐的得庸,却看到了那一瞬即逝的冷意和杀意。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十四章 “退朝。”随着青青的旨意下达,青青瘦弱的身躯已经走出了帘子,往后殿而去。 “恭送皇后娘娘。”群臣还未起身的身子也同时恭送了青青的离去。 退下了早朝,回到了玄月宫,换去了一身的盛装,穿上了一身素衣,褪去了所有妆容,素面来到了朝阳宫外,阻止了得庸特意准备的垫子,直接跪在了宫门口。 “臣妾治理后宫疏懒,管教皇子无方,还请开一面,撤回圣命,宽恕太子太傅。”清冷的声音此时却铿锵有力,在朝阳宫外回荡,而朝阳宫的太监宫女们,则是战战兢兢的站在宫门外,看着皇后如此,更小心的听着宫内的反应。 就怕皇上一个盛怒,这朝阳宫的一干人等就掉了脑袋。 皇后言出必行,自罚跪于朝阳宫宫门,这消息一时间不胫而走,而受此牵连的,也以为自己是受害者的各位娘娘,听到此信息,可是反应各异。 然而她们都不约而同的收到了来自支持者的意见,那就是一同陪同皇后,自省于宫门。 毕竟对于此,大家看到的是皇子斗殴,而不再是太子怒打各位皇子。 为了太子,皇后都能如此,同样身为皇子母亲的她们,难道就能脱身,毫无干系。 相形之下,太子以及皇后的形象就会更加的凸显,而她们也就成了皇后和太子立威的奠基石。 一时间,不管愿不愿意,想没想通,涉及的各位娘娘全都身着素服,来到了自己宫门外,长跪不起。 由各个宫传递至朝阳宫的请罪状以及望皇上宽恕太子太傅的请愿。 看着手中的请愿状,听着一个又一个的仿效。 独孤离的唇角居然扯开了一抹笑容,他没有想到,青青居然能在百害而无一利的情况之下,扭转乾坤,不仅在后宫之中立下了威信,还在朝堂之上获得了尊重。 她这可不止一举两得。 不但表现了自己的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态度,还间接的请命,饶了太子太傅一家。 想来,这太子太傅以后必然对皇后是感恩戴德,鞠躬尽瘁。 既然如此,他不配合,那就枉费了皇后的一片苦心。 朝阳宫内,皇帝安然处之,朝阳宫外,皇后已是汗渍斑斑,脸色潮红,正午的太阳并不留情。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太阳也慢慢西沉。 来自各个宫的消息也在朝阳内响起,一个个娇弱金贵的娘娘们,难以抵抗这烈日,更难忍受这长跪的痛楚,一个个相继晕厥。 可是令人最为担忧,也是最为关注的皇后,却一直坚挺脊梁,孱弱的身躯未动分毫。 这份坚持,这份毅力,不止让太监宫女们惊叹,就连独孤离也为之佩服。 “皇上,都四个时辰了,皇后娘娘”一直陪在皇帝身边的德全也忍不住开口了。 “太子呢?”却不想,独孤离问的却是应该在太子监学习的独孤绝殇的情况。 他想知道,皇后如此,太子会有何反应? “太子殿下在太子监攻读,不受任何影响。”德全马上禀报,也是因为这个,他才对这对母子更加的关注和上心。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十五章 真的不受影响吗? 独孤绝殇稳健的笔锋下,却有着微微的颤抖。 本也跪了一个下午的身躯有些吃力,随之晚上发生的事情,让他身心疲惫。 可不想,稍微放松的神经却在听到皇后早朝后跪于朝阳宫门的消息,眼前的视线已然模糊,可是手中的笔和书本却分毫未动。 因为他知道,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管好自己,管好自己,也就给青姨少添麻烦。 虽然他很想跑到青姨的身边去,虽然他很想求见父皇,询问缘由。 可是,他不能。 听着傅太傅的讲解,他只有把所有的紧张和恐慌压抑在心头。 身边的位子上,也只有少数的几个皇子依旧坐着,只不过也是无心向学,时不时的总是看向独孤绝殇,好似就怕他突然变脸,揍他们一样。 之前和他有纷争的几位皇子因为一个下午的暴晒以及罚跪,还躺在床上,没有起身呢。 从这一点看来,太子和皇子们的差异顿显,太子同样是千金之躯,但是却并没有因为疲惫和惩罚而逃学。 从这点看来,不论太子身份地位,太子监的师傅们可都看在眼里,对于这个太子,心中自有定量。 而皇后的举动,无疑也是为太子太傅平了反,申了冤,衍生过来,也算是为太子监的太傅们说话。 历朝历代,虽说太傅们贵为皇子们的师傅,但是地位上来说,也不过是一个臣子,一个不能根据自己的想法来教育弟子的教书先生。 被皇子们戏耍侮辱的情况也时有发生,可是又有谁敢说句不是。 皇子们学好学坏,首先追究的不是皇子们自身的努力,反而怪罪的是太傅们有没有尽力,要不就是太傅们学识有限。 所以身为太傅,虽然看上去备受尊崇,所受的委屈和无奈又有谁能知晓? 因故,皇后的举动也算是赢得了太子监太傅们的衷心。 看着故作镇定和坚持的独孤绝殇,傅太傅心生怜惜,可又无可奈何。 “傅太傅有礼,德全公公在门外传话,皇上召见太子殿下。”就在这时,皇上身边的德全公公已经来到了太子监门外,小太监已经传来了话语。 而这个改变,也让傅太傅有些诧异。 毕竟这皇子召见,实属难得,更何况还是在太子监,却不想德全公公却没有直接来找,而是传话。 想到皇后早朝上的一席话,教不严,师之惰,子不教,父之过。 寥寥数语,一个简单的事情,却让太傅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没想到,他们也受到了皇室的尊敬。 这份尊敬比皇室赐予他们任何宝物还来的珍贵。 “劳请公公转告德全公公,太子殿下马上就出来。”傅太傅声音有些哽咽,而这却让传话的小太监有些疑惑。 不明白太傅好好的怎么感觉要哭了似得。 “弟子先行告退,没有做完的答卷,弟子见过皇上之后,补交给师傅,请师傅见谅。”独孤绝殇得知皇上召见,但是却也知,此刻并未到课间休息时间,因此毕恭毕敬的对傅太傅说道。 他虽然调皮,但是在青姨的教导下,尊重师长已经形成了习惯,他的话自然而又真诚。 “太子殿下可明日上课前上交就成。”傅太傅也宽容应答,看着眼前的独孤绝殇,那小小的身躯,刹那间,似乎高大了许多。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十六章 “儿臣参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远远的就看见了跪在朝阳宫门口的娇小身影,独孤绝殇差点就奔过去,抱住那让他安心的身躯,可是那定定的眼神却让他止住了脚步,往宫内走去。 他明白的,青姨是告诉他,让他做他该做的事情,而不应该对她太过亲近,可是他 他不明白,为何进了皇宫以后,青姨就这么对他? 明明青姨对他还是那么的疼爱,可是为何却不能像以前一样,陪着他读书,检查他的作业,给他准备衣服,准备饭菜。 昨晚青姨明明舍不得他的,明明来陪着他的,可是为何,今天,青姨又变了,她又是那个让他觉得好遥远的皇后,那个陪在独孤离身边的高高在上的女人。 他好想拉起青姨,告诉她,他们离开这里,回到他们的家里,回到以前的样子。 可是 青姨好像并不想走,她好像喜欢这里? 幼小的心灵里,有着对青青的信任,却也有着对青青的误解和疑惑。 可是这些,青青知道,却又不能给以解释。 青青明了,却无从解释。 只希望独孤绝殇能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的接受这种生活,慢慢的习惯这种生活,慢慢学会驾驭这种生活,到最后是享受这种生活。 当然,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的,这是一个长期而艰难的岁月,但是她相信,独孤绝殇能够坚持并且做到这一步。 因为他有着这分霸气和魄力,而他的命运也不能由他自己掌控。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如果想要掌控自己的人生,那么就必须有掌控自己人生的能力和基础,而他会有的,她也会为他创造和铺垫这分基础的。 看着独孤绝殇那小小的身子跨入了朝阳宫,青青的眸子里闪现了几许冷意。 没有担忧,没有恐惧,有的只有冷意。 如果独孤离想用自己来试探独孤绝殇的话,那么他最好想好他能否承担这后果? 独孤绝殇毕竟还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一个从未接触过阴暗面的孩子,一个不知社会险恶的孩子。 他对自己的感情,自己明了,独孤离同样明了。 只希望独孤离不会邪恶的以为,小小年纪的独孤绝殇对自己有着什么难以言明的情感? 他只不过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而自己恰好填补了他亲情的缺。 独孤离看着眼前的小男孩,虽然知道他此时的心里有着恐惧,更有着不安,还有着担忧,但是他却能隐忍住了这一切的感觉,用沉默来掩盖了所有的一切。 这就已经超出了他这个年龄应该具备的深沉,就像那个女人,不,那个女孩子一样,小小年纪就会深藏不露。 “你可知你母后为何跪于门外?”独孤离若有所指的问题,让独孤绝殇本就严峻的脸蛋上出现了一丝裂缝,那是担忧。 一种无助之下的担忧,无奈而又无可奈何。 “儿臣不知。”独孤绝殇忍住了几次欲冲口而出的疑问以及祈求,小声应答。 虽然不明白独孤离为何如此问,但是他却直觉的感受到独孤离的不怀好意。 但是想到门外仍在跪着的青姨,他就挺直了脊梁,以这分态度来和青姨一起承受这分“惩罚”。 “因为管教太子无方,皇后自愿的。”独孤离这含糊不清的话语,却点明了青青这么做的目的,而这也让独孤绝殇第一次品尝到了一种叫自责的滋味。 也就是从这一刻,独孤绝殇,隐隐约约明白了,在这个叫皇宫的地方,他的一举一动,都会给青姨带来惩罚。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十七章 独孤绝殇在朝阳宫内,沉默着,挺直的跪着。 青青在朝阳宫外,脊梁挺直的跪着。 一里一外,却有着同样的坚韧。 对于独孤离的话题,独孤绝殇选择了保持沉默,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更不知道,怎么才能让青姨免去责罚的回答。 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选择了沉默,虽然不算机智,但是却也是最保守的做法。 看着眼前倔强的脸庞,独孤离深沉的眸子更加的幽暗。 不再言语,皇后和太子就这么跪在了朝阳宫里外,整个朝阳宫的太监和宫女们无不为他们母子担忧,毕竟皇后已经跪了几个时辰了,脸色都发白了。 而太子头日才跪了一个下午,今天这么跪下去,两只腿怎么受得了。 可就是这么两个人,闷声不吭的坚持到了午夜时分。 本该是万物寂静的时刻,朝阳宫也像往日般只燃着角落里的烛火。 可是敞开的宫门,进去就未出来的独孤绝殇,却让青青知道,独孤绝殇还在里边。 至于什么状况,她无从得知,只因为进去的太监宫女居然无人在出来。 双膝已经麻木,可是平静的双眸却依旧直直的看向朝阳宫,不见担忧,反而更透露出一种坚定。 子时刚过,只听得一阵忙乱,脸色苍白的独孤绝殇终于熬不住了,无力晕厥。 当青青看到被急急忙忙传唤而来的太医,放在双膝旁边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可是她却没有问出一句。 她在等,在忍。 虽然忍字头上一把刀,可是此时此刻,她只能忍。 如果没有皇上的允许,没有皇上的旨意,她起身了,那么这一天下来的罪就白受了。 更落得个无视圣命的罪名。 “皇后娘娘,快起来吧,太子殿下晕过去了。”就那么看着太监宫女们里里外外忙成一团的时候,德全终于出来了,只不过他带来的不是皇上的旨意,只是关于独孤绝殇的消息。 而这也让青青慌乱的神经得到了松懈,只要知道怎么一回事,那么她也就知道怎么去做了。 独孤绝殇会晕过去,想想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青青的心中又疼又欣慰。 独孤绝殇没有辜负她的教诲,他在快速的适应着这皇宫的生活,适应着怎么去应变这一切。 “没有皇上的赦免,臣妾不敢起身。”青青的话语依旧清冷,依旧平稳。 似乎说话的还是那个从容淡漠的女子,而不是一个久跪不起,脸色发白,体力逐渐不支的女子。 在这种时刻,青青还能清醒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自己该做什么? 即使在皇后心中最重要的人,太子莫明晕厥的时刻,她依旧保持清醒的头脑,这份定力不得不让人敬佩。 德全又是叹息又是钦佩,默默的回到了朝阳宫内。 向正在关注床上晕厥过去的太子的独孤离禀报,却看到了独孤离脸上那满意又复杂的神情。 “让她跪吧,朕到要看看她能挺得到什么时候?”听起来似乎有些怒意的话语,让在场的太监和宫女们以及前来应诊的太医们惊骇万分,可是只有德全知道,皇上这话三分真七分假。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十八章 这厢为了救治太子而手忙脚乱,那边皇后娘娘终于在看到太医如释重放的走出朝阳宫门口儿不支倒地,皇后为太子太傅请命跪倒深夜,晕倒于朝阳宫的消息片刻间传遍了整个京城,寂静的夜里,隐没了多少悸动的心。 “青姨青姨”接连的身心折磨,让独孤绝殇终于病倒了,连夜发起了高烧,刚走的太医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朝阳宫,战战兢兢的守在太子的窗前,就怕一个不慎,太医院的太医们就被问罪了。 “怎么回事?”独孤离看着一直梦话连连,高烧不退的独孤绝殇,苍白的容颜多了一层乌青。 本已该歇息的他,却定定的守在了太子的窗前,阴暗的双眸中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紧张和担忧。 “回皇上,太子殿下这是劳累过度以及急火攻心导致的,服了药,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太医院的李保平太医,心中暗暗叫苦,太子太傅倒好,有皇后求情,他呢? 即使皇上要了他的脑袋,也没有人敢说个不字啊。 偏偏现目前能跟皇上说上话的皇后却也晕倒了,这不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吗? 劳累过度,独孤离知道,接连两天的罚跪确实够太子受的,只不过这个急火攻心 “皇后娘娘呢?”看着床上高烧不退的独孤绝殇,独孤离想到了那个从小把独孤绝殇养大的小女孩,他现在的皇后。 “娘娘虚脱晕厥,休息几天就无碍,只不过”李保平虽然只是大致的估计,但是作为医者他还是应该把这不好的可能性禀告皇上,只不过,这后果,他不知道是不是他能承受的? “说”独孤离冷冷的一个字,李保平顿时觉得后背发冷,双腿发抖。 “回皇上,娘娘的膝盖受损,以后行走可能会有影响。”李保平跪在地上的身子都快缩成一团了,想想皇后也够可怜的,小小年纪就得受这罪。 “你说什么?”独孤离对此有些意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后会因为这么一跪而落下个病根,更不会想到,对皇后的伤害会这么大! “大胆,真以为朕无知吗?”独孤离厉声呵斥道,虽然知道太医不敢欺骗于他,但是他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毕竟,每天给他下跪的人多了去了,也没听说谁因此而怎么样的。 皇后是跪了几个时辰,但是也不至于像太医说的那样。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臣就是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瞒皇上啊,皇后娘娘以前应该溺过水,双膝留下了病根,这么一跪,血脉不通,血气淤结,这是雪上加霜啊,以后双腿能否便利行走,就得看娘娘的造化了。”李保平这下更不敢隐瞒了,把自己所诊断出来的接过,霹雳啪啦就说了个明明白白,而独孤离也算是明了了为何随意这么一跪就会让皇后如此的原因了。 皇后溺水?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传卫虎。”缓缓走出了朝阳宫,独孤离走向了御书房,对于这个小皇后,他似乎还有很多未知的事情,轻烟究竟隐瞒了他多少事情?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十九章 “你说什么?”独孤离看着跪在地上的卫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个淡漠的皇后居然会有那么凄惨的身世。 相依为命的母亲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她小小年纪就寄人篱下,隐忍生存。 他一直以为青青是穆轻烟自己想要的小丫头,一个看起来机灵的小丫头,却不想,她们中间还有着这么一出。 “她的身世查到了吗?”独孤离此时想到的却是另一个问题,那就是青青的身世。 如果她无父无母是真正的孤儿,那么他也就不用担忧外戚夺权的困扰,可是青青的身世究竟是什么呢? 对于母亲的生死存亡,她就那么遗忘了吗? 小小年纪的她,是怎么看待这生死离别的? 她的冷漠,她的无畏,或许跟她的身世有关系? 如果 如果她是有心人安插到穆轻烟身边的人,那么 独孤离想到此,心中一惊,无神的眸子中却闪现了犀利的杀意。 “回皇上,臣查遍了邻近的村寨,都没有听说谁家妻女坠入河中的事情,更没有看到有谁家丢失了妻女的消息。”卫虎头也不敢抬,这事他也知道重要性,所以当初穆轻烟收留青青的时候,他就细致的搜查过关于青青的信息,只不过,却一无所获。 不仅没有找到青青的娘亲,还没打探到任何相关的信息,而这也让他感到有些蹊跷,却又找不到任何的诡异之处。 他本想禀报皇上,但是却被穆轻烟强硬的阻止了。 只因为一个理由,那就是她需要一个伴,一个值得信任的伴,而青青就是。 穆轻烟的这种信任虽然没有任何的来由与根据,但是她却真的全心的信任了青青。 不但和青青同吃同住,还像亲人一样对待青青,更重要的是,从太子出生以来,太子的一切几乎都是由青青料理了。 虽然当时的皇后也不过六岁不到,可是却没有六岁孩子该有的稚嫩和天真,有的是如现在般的冷漠和安静。 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的长高,青青的冷漠和安静只有增加的趋势,却无减弱的痕迹。 当然当她面对太子的时候,她就是一个又有爱心,又有童趣,更有源源不断话题的小丫头。 她的一举一动,都印在了穆轻烟以及他们的眼中,而她的身世也就成了往事,尘封了。 最主要的是,她从在他们身边那刻起,就从未主动要求过出门,更从未要求过联系什么人,寻找什么人,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呆了下来。 “她姓什么?”独孤离听着这毫无帮助的回复,冷冷的问道。 只要找到她的姓氏,那么从姓氏着手,或许会找到关于青青的信息。 为了奉天王朝的未来,他不能赌,更不能赌,他必须得落实,否则,就是死,他也走得不瞑目。 “皇后从未说过姓什么,只说过叫青青,小姐当时也不让问。”卫虎的话算是把独孤离最后的希望都给掐断了。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十章 晕黄的烛光,独孤离摇了摇手,卫虎躬身退出。 御书房顿时沉浸在了一种凝重的氛围中。 “皇上太后往玄月宫去了。”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话语在御书房外传来,而德全已经先往外而去了。 “怎么回事?”看着疾步走进,神情有些凝重的德全,独孤离问道。 “回皇上,太后带着太医往玄月宫探望皇后去了,还带了太医。”德全马上禀报,心中却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沉闷。 太后这个时候去了玄月宫,所谓何事? 带了太医,这又是为何? 玄月宫已经有了太医,太后此举令人深思。 “还有何事?”看着德全欲言又止的神态,独孤离闭上了眼睛,冷冷问道。 太后终于按耐不住,要动手了吗? 这已经出乎他的意料,这已经比他预料的要晚了很多。 “太后先到朝阳宫带走了太子殿下。”德全看了看疲惫不堪的独孤离,沉声答道。 想也知道,皇后和太子岌岌可危,可是,不知皇上会作何应对? “朕累了,一回太后回去的时候,把太后带来的太医招来为朕看看。”一句话,德全已经明白了皇上的打算。 太后要做什么,就让她去做,但是不管她做什么,她都不可能得逞。 “奴才明白。”德全躬身表示明了,而心中一惊在做思量,他该何时出发,才能恰好让太后把该做的事情做了。 玄月宫内,被从朝阳宫抱回玄月宫的独孤绝殇,脸色潮红,浑浑噩噩的被放到了依旧陷于沉睡的皇后身边。 皇后的脸上有着浓浓的疲倦,瘦小的脸颊也因太阳的暴晒而显得暗红。 “开始吧。”随着太后的驾到,玄月宫内的太监宫女们全都被遣退到了宫外,只留下了一直侍候在皇后身边的得庸,却也在太后冷冷的旨意下,站在床边不能动弹。 “是。”听到太后旨意的旬太医从工具包中取出了一根缝针,同时端过一个装了半碗水的瓷碗。 闪着银光的缝针狠狠的扎进了青青的手指,顿时鲜红的血液滴进了碗里,而本该沉睡的青青却在这刺痛下,瞬间清醒。 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正拿着针往她旁边伸去的一支手。 头一歪,看到的就是全身滚烫,气息奄奄的独孤绝殇。 就在针尖即将扎到那滚烫的小手的那一刹那,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握着银针的手腕。 喀嚓,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旬太医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已经被生生折断了。 手中的银针也掉入了一只纤细的手心,反手一甩,银针已经精准的射入了还来不及因痛叫出口的旬太医眉心。 这一连串的动作,就只是那么一瞬间,那么一个让人难以想象的瞬间。 瓷碗碎裂的声音清脆的响起,大家看到的就是旬太医的身子慢慢的往后倒,直坠地面,而眉心处,一缕殷红缓缓渗出。 圆睁的双眸有着惊恐和痛楚。 “传禁卫军,擅闯玄月宫者,格杀勿论。”原本还躺在床上的青青,已经坐起了身子,冷冷的下达了旨意。 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向因为这突然的变故而瞪大了眼睛,却来不及说话的太后一眼。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十一章 “大胆,哀家倒要看看,今天这玄月宫谁敢动手。”闻言,太后已经冷冽的开口了,深宫多年,经历了多少惊心动魄的时刻,虽然惊诧于青青的武功,虽然惊惧于青青的决绝,但是足够的阅历让太后瞬间恢复了镇静。 “是吗?”没人看到青青是怎么下床的,当这冷冷的话语响起的时候,青青的手指已经扣在了太后的喉咙处,只要一个用力,太后就可命丧当场。 所有的话语全都哽在了喉咙,太后面如死灰,惊惧的看着矮着自己一个头的青青,她怎么也让不敢相信,皇后大胆如斯,居然敢杀她。 “还不动手。”青青的冷眸一扫,大有亲自动手的意味,而这也让一旁的得庸从震惊中回过了神来。 “谨遵娘娘旨意。”他不会忘记,青青曾经说过什么? 她会剔除太子跟前的所有障碍,绝不留情。 而她真的在实现她的目标,为此,不择手段。 之前的隐忍,之前的低调,都只因为这一切还没有碰到她的底线,那就是太子的安危。 别的人或许没有注意到,就差那么一丁点,太医的锋针就扎到太子的手指了,可是就是那么一瞬间,刚睁开眼的皇后,眼中那杀意,现在想到,得庸也忍不住浑身战栗。 刹那间,尾随在太后身后的太监宫女们,全都倒在了血泊中。 青青并不害怕这玄月宫徒增冤魂,怪只怪他们跟错了主子,怪只怪,她们身在皇宫。 “今晚之事,泄露半个字,别怪本宫心狠手辣。”青青冰冷的视线,让禁卫军一行人,跪在地上,齐声宣誓。 “德福公公,太后年老体迈,怎不好生服侍?”青青在扫视一眼现场之后,冷冷的看着皇后身边,一脸死灰的德福。 “老奴该死,老奴没有服侍好太后,求皇后娘娘赎罪,求皇后娘娘赎罪。”德福噗通一声跪倒了青青跟前,连声哀求。 看着被皇后扣住了喉咙的太后,又急又怕。 可是却又不敢惹怒了皇后娘娘,一个不好,太后就命丧这玄月宫了。 “今晚太后来玄月宫,看到了什么?”青青松开了手指,坐回了床上,看着依旧没有清醒的独孤绝殇,问道。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她也就没有必要再对太后毕恭毕敬的了。 她不是任人欺凌的主,今晚,她是冲动了,但是事已至此,那么她能做的就是把一切都掩盖了,最少在独孤绝殇继位之前,把这事盖住了。 即使有所泄露,那么这杀戮的罪,也由她来承担。 没有人知道,当她看到那锋针刺向独孤绝殇的手指的那一刹那,她心中的恐惧和担忧,在那一刻,她想到的只有保护独孤绝殇,绝不让任何人伤害到他。 等她真的清醒,看着地上的水渍,里面还有自己的血迹,她就知道了,太后所谓何来? 虽然明知道她和独孤绝殇不可能是真正的母子,可是却没有人胆敢提出,只因独孤离还活着。 太后此举,明摆着是想滴血认亲,一旦事实确证,那么,她作为一国之后也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先不说她不是太子的生母,就是她的年龄,也不足以担当皇后。 有些东西,就叫公开的秘密,但是只要没人戳破,那么就算大家都知道真想,就算所有人都怀疑,但是却还是秘密。 而她要让这个秘密一直保存下去,让所有想用此来打击他们的人明白,有些东西不是他们可以碰触的。 “老奴跟随太后娘娘前来探望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贵体安康,只要休息几天就无碍。”德福真不愧是宫中的老太监,太后跟前的红人,这个弯转的 而太后则是看着青青,久久无法言语。 “即刻起,太后为皇上潜心祈福,闭不见客,本宫会派人送太后娘娘回宫的。”青青的话语一出,太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而德福只能跪在地上,惊惧难安。 皇后此话,他们不会死,但是他们却从此失去了自由。 “谢皇后娘娘,老奴会尽心服侍太后娘娘的,请娘娘放心。”德福这句话是保证,也是妥协。 虽然知道,自己这样违背了太后,可是 他也没有选择,目前首要的是保住太后的性命要紧。 这个皇后可不是好惹的主。 而当按量着时机前来替皇后和太子解围的德全,一进玄月宫,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心理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皇后和太子根本不需要皇上的保护,她已经自己搞定了。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十二章 “老奴叩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德全低垂的眼帘掩去了所有的思绪,恭恭敬敬的弯身站着。 “奴才奉皇上旨意前来探望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既然皇后娘娘醒了,奴才这就回去禀报皇上,奴才告退。”德全对于所见到的一切只字不提,好似在他眼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劳烦德全公公,送太后娘娘回华清宫。”青青听到此,已然明了了独孤离的立场,看了看床上的独孤绝殇,她现在想的是让玥儿尽快退烧。 “是,太后娘娘,请。”德全心中一叹,没想到,皇后娘娘真是一点都不浪费啊,就连他都用上了。 这么一来,不止皇上,就连他也被算在了太后的敌对面了。 无形中,皇后的所作所为就成了皇上授权或者说是默许的。 “奴才服侍太后回宫,皇后娘娘金安。”德福也趁机说道,人已经走到了太后的身侧,两手搀扶着已经懵了的太后。 “把这些全都清理干净,不留一点痕迹,要是谁让太子殿下听到任何的口舌,本宫剪了他的舌头,灭了他的九族。”青青说这话已经没了之前的煞气,但是却依旧不失狠绝。 做人不能妇人之仁,还记得当初的教训那么清晰的在脑海中浮现。 没有高人一等的头脑,没有天资优越的身体机能,更没有能够作为武器的容颜,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平凡不过的她,却被东南亚最大的黑帮“暗夜”选中,进入了总部,接受最残酷也是最全面的训练。 为的只为成为下一代“暗夜”继承人的贴身侍卫,如果优异着,同样有可能成为“暗夜”新一代的领导人。 她没有傲人的天资,没有敏捷的思维,她最大的特点就是坚韧和努力。 别人一个月就能掌握的东西,她要花两个月,如果同等时间限制内,那么她就会不眠不休的也要把该学的学到。 十五年的残酷训练,却不想淘汰了多少天资俱佳的人选,唯独她,当初最不被看好,早该淘汰的人,却奇迹般的留下来了,并且还一直坚持着。 更幸运的是,她居然被最有机会继承“暗夜”的暗龙少主选中了,成为了暗龙少主的贴身侍卫。 从此开始了她贴身保镖兼助理的工作。 认真,谨慎,细致是她的优点,即使挑剔如暗龙少主,也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 勤奋弥补了不足,成为了暗卫的她,再也不是那个在孤儿院中,企盼被人领养的小女孩,也不是那个每次吃饭都只能拿着空碗,茫然的看着早就一空的饭桶。 她精明,干练,沉稳,内敛。 她就是暗龙身边不可或缺的一个影子,而她也成了暗龙的标志,只要有暗龙在的地方,必然会有她的存在,如果有她存在的地方,必然会有暗龙的踪迹。 然而,不知何时,暗龙看她的目光变得不那么单纯。 不知何时开始,暗龙的身边再多了一个暗卫,她的任务减轻了很多。 不知何时,暗龙的生活起居全都交给了她。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十三章 随着“暗夜”内部势力的日益激化,暗夜内部的争斗也越发的激烈。 作为暗龙身边的得力干将,她身上的胆子越来越重,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紧绷。 本就不大会笑的她,从此都快忘了什么是笑容,什么是放松,她每天都要排除不下五次的对暗龙的暗杀。 可是作为暗龙,这个个个欲除之而后快的目标人物,却变着法的让她放松,让她变换表情。 即使不是笑颜,也让她那紧绷的面具不时的撕裂。 不明白暗龙此举为何,但是她却知道,他并无恶意。 她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他,不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直到他坐上“暗夜”首领的位子,直到他告诉她,她的使命已经完成。 可是现实毕竟是残酷的,暗龙也逃脱不了黑道末路的宿命,当他坐上“暗夜”首领位子的那一刻,暗夜也彻底瓦解了,还受到了警方的围剿。 一路尾随暗龙逃过重重关卡,却不想最深的危机却一直潜伏在他们的身边。 当他们登上了前往巴黎的私人飞机,摆脱困境的时候,定时炸弹却已然开始计时。 “如果有来生,你还会在我身边吗?”这是炸弹起爆前的一刻,暗龙漾着真诚的微笑对她说的。 “会”这是她给予的回答,如果有来生,她还会如此保护他,直到自己的生命终结。 “傻瓜”紧紧的拥抱,是第一次,也是最后的记忆。 守护者的身份,守护者的信念,没有在她重生的记忆中消除,她依旧是她。 只不过,她换了个身份,换了个名字,换了个身体。 因为守护,她获得了一辈子中从未体会过的温暖和感动,因此,她会继续守护下去。 之前,她守护着清冷却慈爱的好儿娘亲,那个赋予了她生命的女人。 现在,她要守护玥儿,她生命中最后的一点寄托。 不管谁,她都会全力的去守护,只因为,那记忆中的拥抱很温暖,她不想失去。 而她也不知道谁会是暗龙的转世,所以不管是谁,只要她认准的,那么她都会像对暗龙少主一样,忠贞到底。 “皇后娘娘,您休息吧,太子殿下,老奴看着。”得庸看着一直默默看着独孤绝殇的青青,哪还有之前的狠绝和冷酷,有的也只是一抹担忧和关怀。 脱去了皇后的装束,褪去了妆容,皇后也不过是一个小女孩,一个很稚嫩的孩子。 “得庸,本宫让你找的小太监找到了吗?”青青帮独孤绝殇拉上被子,转身问道。 她是该为玥儿找个贴身侍卫了,一个能把自己的命交给他的人。 “娘娘赎罪,老奴无能,老奴一定尽力找到合适的人选,请娘娘过目。”得庸心中一凛,人已经跪倒了皇后的跟前,今过今晚,再无人胆敢以为皇后只是一个可以任人欺凌的小女孩了。 不管年龄大小,她都是奉天皇朝的皇后,一个掌管了整个后宫,即将掌控整个奉天的皇后。 “太子的药呢?”青青话题一转,得庸已经知道,皇后并没有怪罪于他,这才赶紧张罗太子的药去了。 想到此,得庸不由有些心疼,皇后娘娘自己也在生病中呢,还有她的腿,难道,她就没有感受到疼痛吗? 太医的诊断,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可是自皇后醒来,他就没有看到皇后露出一点痛楚的表情,或者是对自身身体状况的关注,她的心里,眼里只有太子殿下。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十四章 后宫之中一夕变天,变得那么的突然,那么的让人措手不及。 皇帝在御书房呆了一整晚,皇后在玄月宫守了太子一整夜,直至凌晨,太子殿下高烧退下,温度恢复了正常,这才阖眼休息。 掌管了后宫的太后娘娘,也相当于掌管了半个奉天江山的太后娘娘,居然会为了为太子祈福,幽居华清宫,不接见任何人,朝中大臣,虽说都已猜到这并不像所说的那么简单,可是又有多少人敢窥探皇室秘密。 又到了早朝的时候,独孤离撑着疲乏的身躯,装装待发,却在出发前看到了从容而来的皇后娘娘,步履平稳,姿态端庄,脸上的胭脂明显的多了些,只为掩盖苍白和疲倦的神态。 “臣妾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青青看着独孤离,恭敬下跪。 膝盖还没跪倒地上,就被独孤离阻止了。 “皇后以后不必向朕跪拜了,走吧。”一句话,青青却在独孤离眼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信任和认可。 他的话,无疑透露出他知道她的双腿有事的信息。 “谢皇上。”青青直视独孤离,露出了真心的微笑。 “朕累了,备轿。”更没想到的是,皇上居然不用走着去,而是坐轿去,这让青青有些意外,但是却也坦然的接受了。 “太子怎么样了?”虽然知道太子的状况如何,独孤离还是问了出口,而这也是他和皇后交谈最为自然也最为贴切的话题。 “谢皇上挂念,太子已经退烧了,臣妾已经让太子去太子监上学了。”青青轻声应答,话虽如此,但是她的心中还是有些心疼。 特别当她看到独孤绝殇明明疲惫而疼痛的表情,但是却乖巧的早早去了太子监。 可是她却不能心软,只因为没有今天的付出,他又怎么会有以后的收获。 她知道独孤绝殇天资聪颖,他有很多常人望尘莫及的天赋,但是在她的脑海中,没有努力,再高的天赋也难逃伤仲永的下场。 更何况,独孤绝殇也没有偷懒的资格,只因为他浪费的时间就浪费了他的生命,自从他踏入奉天皇宫,自从他被立为储君,他的生命就在生死线上徘徊。 所以他没有资格,也不能荒度他的生命。 “有皇后如此督导,太子不成器都不行。”独孤离这话虽然冷冷的,但是却有着一丝赞扬,还是打趣。 青青闻言,不由的看向了独孤离,居然看到了那冷峻的容颜上的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 很浅,很浅,但是却让人感到温暖。 “慈母多败儿,皇后说是吗?”一路上,皇上不咸不淡的讲着。 “姐姐很疼玥儿。”这是青青的回答,穆轻烟很喜欢玥儿,只不过她的身体,让她承担不了更多的负荷。 “她是朕今生唯一爱过的女人,皇后可信?”独孤离的眼前浮现了那一个略带天真,甜美轻柔的笑颜。 她是他心目中唯一的美好,所以他不愿她涉足这个黑暗肮脏的地方,虽然这里有他。 即使不能时时相见,但是她保留了他最美好的印象,他也给了她宁静祥和的一方净土,当然同时也给她无穷无尽的孤寂。 还有不知时月的等待。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十五章 “如果皇上放心不下太子殿下,那么就请皇上多活几年吧。”一句话却让独孤离的话音没落了,深深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青青,独孤离独自陷入了沉思。 多活几年 他的心中居然有了从未有过的希冀。 一直以来,他都把每一天当成是最后一天来生活,可是每一天都过得那么的累,那么的忙碌。 如果能多活几年,他能为太子做什么? 最起码能够让他们母子在这奉天皇朝坐的更稳,站得更直。 “皇上掌舵,太子听证,臣妾执政,皇上以为如何?”青青的一句话让独孤离的视线再次专注到了青青的身上。 如此大胆,如此简明的建议,居然是从那张平静的脸蛋的主人口中说出来的。 要不是他亲自听到了,他怎么也不会相信,皇后居然胆敢 她这明摆着有夺权悬疑,难道她就不怕他拿她问罪吗? 难道她以为他对她囚禁皇后一事不闻不问,对玄月宫的大杀戮装作不知,对她的身体多加怜惜,她就能忘乎所以,为所欲为了? “太子听证,可以让他更全面更具体的了解到什么是国事?什么是民生百计?皇上掌舵,那就是不管臣妾和太子做什么,都得遵照皇上的意思,臣妾不过是皇上分担朝政的一个工具罢了;臣妾执政,那是因为臣妾要在朝中建立威信,为太子铺好道路。”青青看着独孤离那眼中汇聚的风暴,处之坦然的说道。 而这一切的前提,那就是独孤离活着。 只要独孤离活着一天,那么她和太子的安全就有保障一天。 在纷繁复杂的宫廷关系中,在变化莫测的政权关系斗争中,她不会以为凭一己之力能够保证她和太子的安危,她不会妄自尊大。 不管皇上会怎么想她,但是她要让他知道的就是,她所做的和他所作的一切都只是为太子铺路,创造一个更加稳定良好的环境。 而不是丢下一个危机四伏,险象环生的未知给她们。 “朕怎么才能信你?”独孤离看着眼前的青青,他完全相信,如果有了他的默许,她绝对能够独掌大权,号令天下。 可是一旦大权旁落,他又该怎么收回? 他们的预期可会有变化? “臣妾怎么做,皇上才能相信臣妾?”青青不答反问,如果她的妥协能够换来独孤离的信任,那么她愿意。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 天子,可曾相信过任何人? 要获得他的信任,必然要成为能够被他完全控制的棋子,否则谈何容易。 可是,这一切,如果能换来玥儿的平安和更加明朗的未来,那么她毫不迟疑。 “如果,朕要的是你的性命呢?”独孤离看着眼前坚定的双眸,那里太坦然,太真实。 “在太子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的时候,可以。”青青给出了底线,而这也让独孤离的视线变得有些灼热。 为一个人,毫无保留的付出,这是为何? 如果玥儿真是她的孩子,那么可以理解为一个母亲对孩子的付出? 可是真正的能够为子女付出生命的又有多少? 问题是,玥儿并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她也他之间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可是她为何能做到如此的无私? “臣妾的命是姐姐救的,玥儿是姐姐生命的延续,是姐姐的寄托,也是臣妾的寄托。”一句话,已经点明了她这么做的原因,也让独孤离知道,她明白他心中的疑惑。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十六章 “你又怎么肯定朕能多活几年?”独孤离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 毕竟他这身体,随时都可能倒下,而她又是凭什么说,他能活下去。 难道她懂医? “臣妾不懂医术,但是臣妾却知道一个无心存活的人是什么样子。”青青看着独孤离,看着那和玥儿有些相似的容颜,淡淡的说道。 对于独孤离的情况,她见得太多,也麻木了。 无心存活的人,有种潜意识的慢性自杀心理,身体机能也会慢慢衰竭。 身为帝皇,他真的很可悲。 不过,青青却不是悲天悯人的人,她只是不想独孤离就那么不负责任的走了,因为他的死对玥儿,有百害而无一利。 听着青青那感受不到丝毫情义的话语,独孤离有些失落,有些黯然,却又有些欣慰。 她不是一个会轻易被干扰的人,她的目的很简单,她的守护也只为一人。 那就是玥儿! 对于这个认知,此时此刻的独孤离居然有些嫉妒自己的儿子,嫉妒他有幸得到这么一个守护者,这么一个坚强的守护者。 “没有朕,皇后照样能把太子扶上皇位。”独孤离沉声说道,这话怎么感觉有些负气的味道。 “是,如果没有进入皇宫,臣妾会让玥儿活的更好,但是进入了皇宫,那么臣妾想的就是怎么让太子活下去,怎么让太子站在权力顶端,掌控自己的命运。”青青对于独孤离的话,给出了最直接的回答。 有着对自身的自信,也有对独孤绝殇的信任。 然而这却再次带给了独孤离挫败和失落,他的生死于他们无关紧要。 她希望他活下去,也只不过是让她们的路走得更轻松些,仅此而已。 “皇后真懂得打击朕!”独孤离的唇角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但是那落寞的表情却没有掩饰。 “臣妾不敢。”青青看着这突然间伤感起来的独孤离,有些不适应。 强者身上出现这种情绪,并不是好事情。 暗龙身上就不会这样,他永远都是强者,他的身上永远找不到低落和不安的情绪,他总是那么的成竹在胸,他总是那么的从容自若。 “请皇上,皇后娘娘下骄。”德全的声音已经传来,而原本要说什么的独孤离也收敛了所有的情绪,面无表情的率先下了骄子。 他没有忽视了那一瞬即逝的在青青脸上出现的轻蔑,是的,轻蔑。 没想到他奉天皇朝的皇帝居然被人蔑视了,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但是他为何却没有动怒? 反而看到那自然的表情感到有些莞尔和淡淡的温馨。 转身,对身旁微微落后的青青伸出手。 皇上牵着皇后共同走进了大殿,一同坐上了奉天皇位。 简单的动作,却再次奠定了青青皇后的地位。 一个受到皇上亲睐的皇后,又有多少人会她的身份发出质疑。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一同坐在龙椅上,俯瞰群臣跪拜,青青的眸子中依旧平静。 一般人处在这种场合,难免会有一种唯我独尊的自豪感,双眸中会不自然的发射出一种霸气。 可是青青没有,不管站在什么地方,她就是她。 不管身份是什么,她还是她。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十七章 奉天皇帝身体抱恙,于宫中静养,朝中事务暂由皇后全权负责。 一道圣旨又如一道闪电,在奉天皇朝的上空炸响。 可是看着独孤离那阴冷威严的龙颜,殿上群成就是有再多的异议也没有人胆敢当场提出,毕竟宫中形式晦暗不明,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下了朝,各方势力都不安稳了。 皇上这一而再的重大举措,不止让奉天的群臣措手不及,就是邻国邻邦也是更多了几分关注。 本身就在奉天皇朝游历的齐国太子南宫月越发感受到了奉天的暗流涌动,脑海中浮现的就是那稚嫩,但是却不失皇后威仪的面容。 如果她是一介男儿的话,如果她是奉天的皇帝的话,这奉天不会更弱,只会更强吧!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直觉从何而来,但是在他的心中就是这么觉得。 即使那个人是个女人,不,具体说来,她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但是他却从未掉以轻心过。 “皇后的身份查明了吗?”京城中一个幽静的茶楼里,南宫月慵懒的坐在主座上,把玩着手中的茶盏。 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晚,皇后把玩酒盅的印象。 怎么也想不到,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任何一个女子,能那么自如的玩转手中的酒盅,还能不损形象。 “请主子赐罪,属下无能。”回答的依然是这个答案,这已经是第三批安插在奉天的暗人了。 恭恭敬敬站在对面的,俨然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看过就会忘记的男子。 可是也就是这样的男子,却才是看起来最无害,但也是最厉害的。 “这京城里有什么动静?”南宫月把玩着这乳白色的茶盏,残留的茶水随着杯子的转动而流转。 “丞相大人已经打算请摄政王出面,其余各派势力暂且按兵不动。”男子低声禀报道,虽然对太子的此番调查有所疑惑,但是他却相信,太子让他们不管做什么都有其必要的原因,他们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完成太子交给的任务。 他们蛰伏在奉天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 为的就是奉天瓦解的一天,齐国一统天下之日。 太子此番的多番查询,想必这盼望已久的一天就要到来了。 “易亲王呢?”南宫月想到的是那个在奉天,号召力并不逊于奉天皇帝的易亲王独孤澈,当今太后的亲生儿子,当今皇帝的同父异母的兄弟。 “闭门不出,谢绝会客。”想必易亲王已经觉察到了朝中情势变化,想脱身事外。 只不过,他真能如愿吗? 他可是听说太后突然转性了,居然会为了皇后和太子的健康闭门祈福! 想来,这后宫之中发生了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聚变,否则,太后的性格又怎会任人宰割。 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听说皇后和太子都晕倒在了朝阳宫,太后前去探望,之后就闭门祈福了。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难道一夕之间,太后就放下了那么多年来的愿望,让自己的儿子,文韬武略都不逊色于当今皇上的亲生儿子为帝的心愿? 这是不是跟她有关系? 南宫月的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那稚嫩的脸庞。 对不起,感冒了,眼底充血,眼睛都睁不开了,好疼,今天就只能更一更了,请见谅。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十八章 “太子表现如何?”南宫月关注的还是那对母子。 那对神秘,但是却又在奉天引起了一拨又一拨的风浪的母子。 “勤奋,刻苦,努力,隐忍。”这并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太子的尊师好学,在奉天皇朝上下已经人人皆知。 不管天气变化,不管生病伤痛,太子都坚持上太子监,从不间断。 而太子也开始了每天的早朝听政,这让太子的学习时间更加的紧迫,因而太子每晚休息的时间就更晚了。 皇后因为批阅奏章,晚上的休息也会很晚。 偌大的玄月宫里,遥遥相望的两个角落里,坐着同样认真的两个人。 脱去了隆重的宫装,身着淡雅裙装的青青,没有了朝堂之上的威仪,也没有了浓妆下的老老成,有的只是属于本身的清雅浅淡。 认真的看着手中的奏折,青青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朝堂之上,那带着试探的深沉目光。 易亲王 摄政王 这文武大臣中,又分为了多少派系,他们又都忠于谁? 不管他们终于谁,只要独孤离离还是这奉天的皇帝,他们就都得向他朝拜,敬畏于他。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她又该怎么去权衡? 不知不觉间,青青的眉头皱了起来? 对于治理国家,行走于权谋之间,她确实走的艰难,毕竟她没有那种雄才伟略,更没有爱国爱民的伟大情操,她要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最大的努力,让奉天皇朝保持稳定和统一。 正在翻看的独孤绝殇抬头间,就看到了青青那紧皱的眉头和犯难的眸光。 “母后?”轻轻的走向青青,独孤绝殇轻声问道,就怕声音的突兀会吓到青青。 “玥儿,你的书看完了吗?”其实早在独孤绝殇起身走向她的时候,她已经注意到了。 不露声色的收敛起脸上的表情,这才适时的看向一脸担忧的独孤绝殇,唇角是对玥儿特有的温暖和怜惜笑意。 “母后,心烦吗?”独孤绝殇走到了青青的背后,熟练的揉捏着青青紧绷的肩膀。 “谢谢玥儿,母后不烦,只要能陪着玥儿,看着玥儿,就没有什么能难到母后了。”青青反握着玥儿的双手,摩挲着玥儿手心那薄薄的茧子,自然知道这茧子从何而来? 可是玥儿却从未在她的面前哼过一声疼,叫过一声累。 “母后可是为皇叔的事烦恼?”独孤绝殇一语中的,虽然他小,但是接连的变故已经让他失去了孩提应该具有的童真和梦幻。 他从早朝的内容中不难听出,众位臣子虽然对母后敬畏有加,但是皇后执政毕竟不符合他们所遵守的传统,他们想要的还是一个男人,一个能真正掌控他们,掌控奉天的男人。 当然他不是他们所想的,毕竟他还小。 除了他,在这奉天,能够光明正大,名正言顺执政的就只有两个,一个是父皇登基时的摄政王权相宇,一个就是文采卓杰,武功卓然的皇叔——易亲王独孤澈。 他们,虽然一个已经处于身居闲职,不问政事的当朝摄政王,但是谁都知道,当今皇帝掌控天下,他,功不可没。 一个却是身在皇室,却逍遥世外的易亲王皇叔。 一个正值人生中最美好年华的,俊逸非凡,一直未婚的男子。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十九章 “母后,儿臣拜皇叔为师吧?母后意下如何?”独孤绝殇看着青青那一如既往的温和,开口了。 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吗? 只有完全的了解敌人,才能更好的打败敌人。 只要拜皇叔为师,那么,他不就能慢慢了解皇叔了吗? 到时候,就知道怎么对付皇叔了啊。 独孤绝殇从最浅显的道理找到了最佳的解决途径,而这也让青青灵机一动,心头纠结的疙瘩也打开了。 “玥儿真聪明,母后知道怎么做了。”青青高兴的转身一把抱住了独孤绝殇的小身子,吧唧在独孤绝殇脸上就是一个响吻。 虽然青青总会习惯的在独孤绝殇睡觉的时候,在他的额头给他一个柔柔的晚安吻,让独孤绝殇很温暖,很幸福。 但是这次不同,独孤绝殇居然觉得有些害臊,又有些莫明的雀跃。 小手环住了纤细的身子,独孤绝殇放在青青肩上的小脸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一定会努力的长大的,早早的为青青分担肩上的担子,不在让青青为任何事感到烦恼和忧虑。 “好了,休息吧,明天一大早我就亲自去请易亲王去。”青青看了看桌案上的奏折,因为心情好了,想稍稍偷懒了。 最主要的是,独孤绝殇已经好久没有早睡过了,从她接过了政务一来,他总是静静的陪着她,她到什么时候,他就到看书,看到什么时候。 有时候,她都奇怪,他是怎么撑得住的? 一次无意间,她才发现了他腿外侧的一块块时间很久的乌青,想来是每一次想瞌睡的时候,自己用力掐的。 那一刻,青青的心都揪紧了,抽痛了好久,从未有过泪意的眼眶居然有了灼热的感觉。 “母后陪玥儿睡。”独孤绝殇眼前一亮,跐溜就跑到床上去了,跪在被子上笑眯眯的,等着青青为他脱衣服。 那模样就像一个讨糖吃的小孩子,拿到了糖一样。 想到这儿,青青只能暗暗一叹。 玥儿本就是个孩子,只不过环境过早的夺走了他该有的纯真和童趣。 “睡吧,小懒虫。”青青为独孤绝殇脱去了衣服,交给了一旁服侍的宫女,自己也宽衣上了床。 “青姨。”只有在这时,独孤绝殇才会轻轻的偎进青青的怀中,甜甜的叫上一声青姨。 皇后是所有人的,而青姨只是他一个人的。 “乖,睡觉。”青青如往常一般在独孤绝殇的额头轻轻一吻,自己先闭上了眼睛。 “青姨,乖。”独孤绝殇轻轻的环住了青青的腰,学着青青的语气说道,随即也闭上了眼睛。 静静的,呼吸声越来越均匀,本已熟睡的青青这才睁开眼睛,轻轻起身。 披上宫女送上的披风,继续坐到桌案前伏案批阅。 她还有好多事等待处理,她不会忘了,还有多少人等着在朝堂上出她的丑,看她的笑话。 不管如何? 她是不会让任何人得逞的。 不就是治国之道吗? 她不能长篇大论,但是她可以从最基本的着手。 俗话说的好,得民心者的天下,从国民党手中夺取政权最有利的一点不就是这个吗?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十章 气派雄伟的摄政王府,群楼连绵,湖光山色错落相依。 美景和房屋建筑融于一体的设计,足以见其工匠的技艺非凡,但是从另一个方面也看出了摄政王府的实力。 一大清早,摄政王府门外就站了一个身着裙装的少女,不,应该是一个女子,一个看上去清秀静怡的女子。 说她是女子,只是因为说她是女人,她的身形和体态还未呈现女人的韵味。 说她是女子,而非少女,只因为她的长发梳成了妇人髻。 一个中年男子模样的仆人在女子的示意下叩响了摄政王府的大门。 放眼看去,摄政王府门外,摄政王府侍卫的身边站着一个个身着便装,神情肃穆的男子。 一看就知道女子来历不凡,只不过究竟是什么人? 因为晨曦刚过,摄政王府门前也未见行人通过,也避免了好奇的探寻目光。 半晌,无人应答。 叩门的男子询问的看向女子,心中有些忐忑。 这摄政王府居然无人应门?这表示什么? 背后的意味没人敢深思。 但是看向女子,她的表情依旧,眼光无波,看不出情绪波动。 摄政王府内,明明人都在啊,为何 德庸扣在门上的声音也重了些,虽然皇后是微服来访,但是,怎么也是不敬啊。 “娘娘”德庸在等了一会,终于开口了。 总不能让皇后站在门口等吧,可是就这么回去,这又算怎么一回事? 青青没有说话,摇了摇手,看着紧闭的大门,神情淡漠。 来之前,她就想过,摄政王不会那么容易就见她的,果真 她能想到,那么玥儿那边又会是什么情形呢? 想必易亲王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接见玥儿的,他会怎么做呢? 分别位于京城南北两端的摄政王府以及易亲王府门外,分别站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路上的行人逐渐多起来了,而看向大门的好奇目光也逐渐多起来了,可是,这王府的大门却一直没有打开。 而站在门口的人影也分毫未动的站在门口,静静的等着。 忍耐是她最大的优点,她到要看看,这权相宇究竟会考验到什么时候? 既然她来了,就不可能有无功而返的说法。 摄政王府外的侍卫已经换了三次岗哨了,可是他们旁边的男子就像他们的主人一样,却个个纹丝不动,好似他们不知道饥饿,不知道疲惫,不知道内急为何物?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仆人,这话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大男人有如此耐力,可以理解,但是门口的女子,却让他们都感到惊叹了。 敬佩之余,也有些担忧。 虽然她们没有表露身份,但是一猜想,他们也就知道这来者何人? 又有谁能让皇上身边的德庸公公随身相侍呢? 除了当今的小皇后还会有谁? 夜幕降临,摄政王府内灯火晦暗,本该回房休息的摄政王府众人,却衣装整齐的端坐在大厅内,凝重的看向大门的方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摄政王身上,没有他的首肯,谁也不敢擅自行动啊。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十一章 “王爷,都一天了,要是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的话?摄政王府也难逃关系的。”权夫人终于沉不住气了,毕竟站在门外的可是当朝的皇后娘娘。 “爹爹,开门吧。”摄政王最为宠爱的女儿权凝雪,倾城的容颜上有着让人怜惜的担忧。 “娘,雪儿,爹这么做自有爹的打算,我们修得干扰。”权家唯一的独子权无智,算是在场的人当中唯一一个闲怡从容的了。 作为摄政王之后,他却没有涉足官场,反而在商场大展拳脚,奉天皇朝的各个角落都有他涉足的行业。 摄政王权相宇虽然远离朝堂,处于闲职状态,但是摄政王的实力在奉天却是举足轻重的。 不论权利还是财富? “皇后此次前来,所谓何事?”权相宇话问出口,视线却直直的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他的儿子,他相信绝对有那个能力。 权无智的选择也让他很满意,毕竟即使权无智入朝为官,他也不能位居高职。 大权旁落,这是任何一个朝代都忌讳的。 “见到了不就知道了。”权无智回视一笑,漫不经心的说道。 不过对于这个早闻其名的小皇后娘娘,权无智倒是来了兴致。 那么小的年龄,能够这么沉得住气,看来不简单。 “老夫年老体迈,身体抱恙,你们还不快快去迎接皇后?”一句话,权无智扫了摄政王一眼,懒懒的站起了身子,踱步而去。 他就知道,这种难做人的事情绝对会落到他头上。 而权夫人和权凝雪则双双走到了摄政王身侧,搀扶着摄政王,刚才还精力充沛的摄政王瞬间就变成了一个气若游丝的抱病老者。 就在得庸以为自己的脚僵硬了,腰要断了的时候,摄政王府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一袭白色锦缎长衫的权家长子已经疾步迎出门来。 “抱歉失礼了,家父抱病诊治,家母为了让大夫专心诊治,家父安心养病,因故闭门谢客,府里的下人也疏于管教,让贵客久候,实在惭愧。”一句话,虽然说得匆忙,但是却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不知两位是?”不知访客身份,但是却以礼相待,真挚致歉,这才想到询问来者身份,这份反应让青青不由的打量起了这位看起来就是八面玲珑的男子。 权府长子也是独子权无智,奉天皇朝最令人期待的女婿人选之一。 没有独孤离的王者之气,阴邪之美。 没有齐国太子南宫月的稳沉内敛,俊朗如旭。 却有着如云一般的气质,如水一般的底蕴。 让人看不透,摸不着。 “有劳公子转告王爷,独孤氏前来拜会,叨扰之处,还请见谅。”没等得庸开口,青青已经淡淡的表明了身份。 独孤氏,当今天下,能够以此自称的人,会有谁? 不言而喻。 “臣子参见皇后娘娘”权无智顿时双膝落地,急声拜见,没来得及磕头,就被青青阻止了。 “得庸,回去禀告老爷,我双腿不适,今晚就不回去了。”青青没有对权无智说话,倒是转身对得庸开口了。 “娘娘,请娘娘回宫,奴才马上传太医,娘娘这腿要有个意外,老奴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啊。”得庸一听,就急了,也管不了身份不身份的了。 直接就说到,别的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清楚楚,皇后娘娘的腿是有痼疾的,这么一天站下来,就是没问题的也有问题了,更何况娘娘。 顿时心头真像被猫挠了一样,不知如何是好? 他就怎么没有想到娘娘的腿呢? “怎么回事?”权无智一听,也露出了焦急的神情,为的不是青青所说的腿的问题,而是皇后的决定,居然要留在摄政王府夜宿,这可不非同小可。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十二章 “带路吧,卫虎。”淡漠的语调不变,可是这话里的强硬却是无庸置疑的,站在原地,青青被卫虎轻轻抱起。 “娘娘,回宫吧。”当卫虎的手臂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由青青双腿传来的冰凉触感的时候,素来不多话的卫虎也忍不住开口了。 心中却再次为青青的坚韧和毅力所折服。 “传御医,别让太子知道。”青青即使被卫虎抱在手中,她的神态也没有发生变化。 只不过她不想让独孤绝殇知道此事,即使现在她的双腿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这是沁雪园,娘娘稍作歇息,臣子马上派人去请御医。”权无智看着眼前的青青,突然觉得摄政王今天所做的一切似乎错了。 “天色已晚,摄政王既然抱恙在身,就不要打扰了,退下吧。”青青靠在床头,任由卫虎把被子严严实实的裹住她的双腿,看着权无智说道。 “臣子遵旨。”抬头看着青青那不容违背的眼神,权无智突然间觉得自己反映有些迟钝,只能愣愣的听命行事,却不知道现在究竟怎么一回事? 退出了沁雪园,看着站在园口等候召见的家人,权无智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皇后是在摄政王府住下了,可是能不能见到皇后,这就成了问题了。 转身,看着已经被宫廷侍卫把守严密的沁雪园,权无智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看不清方向。 “娘娘的身体好像不容乐观?”权无智话出口,质疑的眼神已经看向了摄政王。 难道关于皇后的状况,他这身为摄政王的父亲居然一无所知吗? 还是这皇后以故伪装? 可是,方才分寸之间,德庸的表情以及卫虎的神态已经很明了了,皇后不像在装,毕竟到最后,她的脸上都没有表露出任何的让人信服的神态,但是就因为这样,他才感觉这好似是真的。 “传御医。”摄政王看着儿子的眼神,伪装也卸下了。 双眸只是深深的看着沁雪园的方向,他还是小看了这位皇后。 “大哥,娘娘怎么了?”权凝雪还从未见过向来从容不迫的权无智出现这样的有些茫然还是什么的神态。 “夫人,你和雪儿回房休息吧。”摄政王没有说什么,转身对一脸担忧的母女吩咐到。 “恩。”夫人拉走了还打算问话的女儿,虽然她心中也是满腹的疑惑,但是她知道,此时,她们在这里不仅帮不了忙,反而会干扰他们的思维。 就这样,父子二人就那么站在园门,恭候着。 不一会,行色匆匆的德庸已经带着御医来到。 “德庸见过摄政王。”德庸站定,恭敬的说道,脸上却是有着掩饰不住的焦虑。 “下官参见王爷。”跟在德庸身后的是御医院的李保平,当初为皇后诊治的御医。 “有劳李太医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一定要让皇后安康。”摄政王以主人的口吻说话,内敛的双眸却在观察李保平的神色变化。 “下官定当尽力。”李保平心中暗叹,皇后的腿想好,那是不可能的了,可是他敢说吗?能说吗? 所有的真相只能深深的藏在心中。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十三章 “娘娘,要是疼,你就喊出来吧。”得庸看着被银针扎得慢慢的双腿,看着在青青握在床边的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的手背,说出了心声。 “本宫的事情不许透露一个字出去,卫虎,泄密者格杀勿论。”青青的脸色苍白,额头已经是汗渍淋漓,可是她说话的语调居然能够保持不变。 一旦她双腿失去知觉的事情传出去,那么必然会影响到她和独孤绝殇的地位,她不能,不能让这一切努力前功尽弃。 最大的原因还是她不想让独孤绝殇知道,他那幼小的心灵已经承受不了更多的东西了。 “是,娘娘。”卫虎欣然领命,心中却感叹,没想到小皇后年纪小小,但是这狠绝起来一点都不逊于皇上。 “得庸,三天内,摄政王府的人,本宫谁都不见,怎么说,你应该知道。”青青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不知情的会以为她如同往日一般,交代事宜。 可是只有看着她的人才知道,她此刻承受的绝不亚于关公刮骨去毒的痛楚。 “奴才知道。”得庸躬身领命,走到门口,仔细的交代清楚了。 “李太医,本宫只是身体虚弱,休息即日即可。”青青双眸直视着正忙着施针的李保平,那凝重的神情,满脸的汗水绝不亚于青青。 “臣明白。”李保平看了一眼青青,垂眼受命,心中却暗叹,多少壮年汉子,多少英雄豪杰,承受此针疗时,都不免痛呼出声,皇后这么孱弱的身躯却有着无与伦比的承受力。 空气再一次的凝滞了,得庸都不忍心看向青青的双腿,更不忍看向青青的脸。 可是自始至终,这屋子就没有传出一声痛的抽气声,就连含痛的呼吸声都没有。 青青闭着眼,忍受着麻木冰冷的双腿,慢慢的回暖,慢慢的血液流畅。 酸酸的,麻麻的,隐隐的痛,每一次都扯痛心脏,每一次都像是快要窒息了一样。 “保住这双腿,即使不能一辈子,但是最少也得等太子长大成人。”直到双腿上所有的感官变成了火辣辣的痛,青青终于放松了神经,冷冷的说道。 “臣尽力而为,娘娘若是想要保住双腿,以后不能在受凉了,更不能长时间的跪立。”李保平缓缓的收针,尽职的进言。 “本宫知道了,本宫这双腿就交给李爱卿了。”青青苍白的脸颊微微浮现笑意。 “娘娘可用热水泡上一会,会舒服些。”李保平没有接话,一直保持着作为一个医者该具备的品德,可是心中却也明了,他今后的一言一行将关系着皇后娘娘的命运,同样也关乎着他李家上下满门的命运。 “下官煎一副活血化瘀的药,娘娘每日服用可辅助血脉通畅。”李保平开了方子,本想拿给得庸,但是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去煎药。 “去吧,本宫也累了,药好了,端来就可。”青青懒懒的靠在床头,闭上眼睛假寐,全身汗湿的衣服已经冰凉,她该好好的洗个热水澡了。 “臣告退。”李保平应声而退。 得庸已经命人准备好了热水和更换的衣服,只希望皇后娘娘能舒服些。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十四章 易亲王府,两个卓尔不群的男子,正在全神贯注的凝视着棋盘。 “澈,那小子已经跪了一天了,你真不打算见他?”有着阳光笑意的年轻男子在放下一颗白子之后,忍不住问了。 “你说,我该不该见?”独孤澈冷冷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好友,问道。 别看周通看起来挺好说话的,可是只有了解的人才知道,他的城府有多深,只因为他们相交十年来,独孤澈也不敢说自己真正的了解周通。 虽然这么问,但是他也知道,独孤绝殇,他是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 他是奉天的易亲王,可是独孤绝殇毕竟是奉天的太子。 虽然他远离朝堂,虽然他久未上朝,但是这奉天最近的大小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更别提是把奉天搞得风风雨雨的小皇后和太子。 今天一大早,独孤绝殇就只带着一个贴身小太监过来了。 通传都是以独孤玥儿的名字,而非太子的身份。 目的也很明确,那就是拜他为师。 虽然早就料到,他的安宁日子不会过得太久了,却不想他们来的那么快。 摄政王府外站了皇后娘娘,这个消息几乎是同时就传到了他的耳中,他到要看看,这个小皇后打的什么主意。 当今皇帝身体欠安,说白了,随时都有驾崩的可能性。 朝中势力各异,初来乍到的皇后和太子想站稳脚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思虑过后,他作为当朝太子的皇叔,一个看似对皇位并没有威胁的王爷,拉拢他那是必然。 摄政王曾经辅佐过当今皇帝登基,对皇上的衷心可见一斑,因而摄政王府也必然是在笼络计划中。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皇后和太子居然这么的急不可耐,居然同时出发。 他们是太愚蠢,还是太大胆? “听说这太子殿下,天资聪颖,最主要的是,具备了勤奋和刻苦的精神,实属难得。”古往今来,天资过人的人不少,勤奋刻苦的人同样不少,但是两者兼备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摸索着光洁的下巴,他到是对这个太子很感兴趣,当然,怎么做,是独孤澈的事情,毕竟说来,这也是独孤澈的家事。 “听说?”独孤澈怀疑的看向面前的周通,淡淡的挑起了眉毛。 道听途说的事情,他周通也会相信? “奉天的小皇后:勤政c谦虚,但是不软弱,奉天的小太子:聪颖c刻苦c隐忍。”周通把在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奉天流传的关于皇后和太子的特点说了出来。 不用打听,随便去哪儿都能听到,可见有些事并不那么单纯。 “你以为呢?”独孤澈看着棋盘上的黑白子,意味深长的问道。 那个小皇后和太子能够短短的时间内,在宫中站稳脚跟,在百姓心目中树立形象,手腕可见一斑。 最主要的是,皇帝的意愿。 别的不敢说,这小皇后和太子最大的支持者就是独孤离,听闻,皇上对这小皇后很是宠爱,对太子也是甚为器重。 虽然小皇后看来还未成年,但是皇帝宠幸小皇后的事,在皇宫乃至整个奉天并不是秘密,这才是独孤澈疑惑的地方。 即使太子是皇上的儿子,是皇上想要的继承人,但是皇上挑选的皇后是否有些稚嫩,她能承担起保护太子的责任吗? 皇上是否太过轻率了? 还是这小皇后身后有什么他不得而知的背景? 但是这小皇后的身份,他却无从查起,当今奉天也没有查到关于皇后的身份来历。 “太子很依赖皇后。”这肯定的答复让独孤澈的视线凝聚到了周通那阳光的脸庞上,这是不是皇上立小皇后为后的原因。 只因为太子依赖皇后? 他可不会忽视一个问题,那就是调查关于皇后和太子的消息上,太子是皇后一手养大的,即使当他得到消息的时候,有很多的难以置信,即使到现在,他还是无法想象一个孩子带一个孩子,并且还有教育孩子,那是什么样的景象,但是太子对皇后的依赖,以及皇后对太子的严格要求都绝不亚于真正的母子。 想到这儿,独孤澈的眉头又皱了皱,奉天还有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那就是皇后和太子根本就不可能是亲生的。 即便皇后表现的再怎么端庄稳重,她也改变不了她的年龄,她的身体状况。 她和太子根本就不可能是亲生母子? 那么不是母子却亲逾母子,这又代表了什么? “儿子依赖母亲,这很正常。”独孤澈淡淡的说道,没有去看周通眼中一闪而逝的光芒。 “大树底下靠小树,呵呵。”周通一个比喻把皇后和太子的处境描述的形象生动。 紧紧依偎的两棵树被一个大大的保护层笼罩着,看似很安全,很平和,可是谁都能看到那保护层随时都有破天的可能,外面的烈日寒冬随时都可能侵袭着两棵树。 两棵树虽然紧紧依偎,却又都挺拔不屈,根系虽然分开,但是却又错综纠缠。 看似保护和被保护,依赖和被依赖,但是却体现出一种状态,大树竭力的撑开并不繁盛的枝叶,为小树遮风挡雨; 小树也是努力的生长壮大,欲和大树齐头并进,分担大树身上的负荷。 “如果大树倒了呢?”独孤澈突然笑了,飘忽的笑意中有着淡淡的兴味。 “澈以为呢?”没有正面回答,周通却反问道。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他想听听独孤澈是如何看待的? 如果 如果大树倒了,那么小树会独自面对风吹雨打,孤独的成长,但是绝不会倒下。 因为大树会化为肥料给予小树以滋养。 但是他的意识中,好像总有种,大树不会到的感觉,即使风雨飘摇,大树也会牢牢的站稳脚跟,为小树挡去一面风雨,伴随着小树茁壮成长。 “拭目以待。”独孤澈意味深长的说道,只不过看向周通的眼神有着毫不掩饰的算计,这让周通浑身一个激灵。 “我突然想到,还有要事处理,这盘棋,改日在下。”周通绝不拖延,马上走人。 往往独孤澈露出这种眼神的时候,他就没有好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更何况,这大树小树关他什么事,他可不想躺着浑水。 反正走为上策。 “难道你不想见见我侄子是何摸样吗?”独孤澈随意的丢出一句话,却阻止了已经跨出门去的周通。 独孤澈就知道,他的好奇心会害死他。 “改日。”一个停顿,周通还是决定走。 “那算了,本王还说想看看这小家伙有什么过人之处呢?既然你走了,本王也该歇息了。”独孤澈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起身就欲回房休息。 “我这记性,那事我都让人处理了,呵呵。”却不想,本已经走了的周通又回到了房内,脸上没有丝毫的尴尬,很自然。 他可不是同情那个太子,只不过,能见到传闻中的太子,还不用面对太子的身份,这机会难得啊。 他真的很好奇,这太子究竟有何特殊之处? 却不知,他的好奇让他从此踏上了一条坎坷而又心酸的道路。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十五章 易亲王府的大门终于打开,跪在门外已然冷汗淋漓的独孤绝殇坚毅的双眸中有了希冀。 无论如何,他踏进了易亲王府的大门,那么就不会那么轻易的出来。 “主子”一直站在一旁的小太监王钦想上前搀扶自己的小主子,可是却知道,这个时候,他只能站在一旁,让小主子自己起来。 双手撑地,让僵硬的双腿笔直的站立起来,握紧了双拳感受那血脉畅通所带来的酸麻刺痛感,直到双腿舒缓了些,这才从容稳健的跨进了易亲王府的大门。 “独孤绝殇见过皇叔。”看着稳稳坐在首位上的易亲王,这是独孤绝殇第一次和独孤澈碰面,也是第一次对彼此有了一个真正的认知。 不亚于父皇的俊美,只不过少了父皇的病态,多了健康和随意。 看似漫不经心,但是却让人想到那山中的猎豹,优雅却致命。 这个比喻是青姨教他的,他从未想过,真有人会如同动物一般,并且是那么的贴切。 他身边坐着的是同样出色的男子,只不过少了独孤澈身上与生俱来的尊贵和霸气,多了几分随和和笑意。 就像那狐狸一般,看着讨喜,却有着让人防不胜防的城府。 就在独孤绝殇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同样在打量独孤绝殇。 稚嫩的脸庞上有着不符年纪的稳重和自信,瘦小的身躯并不像一般孩童那般孱弱,一股力量,隐隐约约的从全身传达出来。 站在大堂中的双腿笔直挺拔,仿佛一天多的跪立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影响,不是他身体根基牢固,那么就是他的毅力够坚强,就像传说中的那样,太子的品质:隐忍。 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修为! 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眼中有赞赏,也有好奇。 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什么样的人,能把太子教导得如此的出色? 想必就是那小皇后! 或者,他们的背后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也就是皇上看上他,把他接进宫,立为太子的原因了吧? “殇儿免礼,这位是皇叔的好友——周通。”独孤澈微微一笑,视线转向了周通。 “独孤绝殇见过周叔叔。”小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整个人随着视线转了个角度,双脚微动,直视周通,上半身微微前倾,即表示了尊重,又不显丁点的卑微。 小小的动作,却把独孤绝殇的教养体现的淋漓尽致。 也就是这个小动作,独孤澈和周通再次露出了赞赏的目光。 虽然身为太子,却没有太子的架子,但是也不失皇室的尊严。 虽然不清楚周通的身份,但是就因为是独孤澈的朋友,一声叔叔,既亲切又表示了尊重,不止对周通,同样对独孤澈。 “殇儿免礼,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澈,你这侄子不错!”直爽的话语脱口而出,伴随着的是周通那无害的笑容。 “做你的徒弟,可好?”独孤澈顺其自然的就接上了,这不止让周通变了脸色,就是独孤绝殇也神情一滞。 但也只是刹那间的事情,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周通看着独孤澈那温文的小脸,他就知道,他就知道留下来不会有好果子吃,可偏偏 他能说不吗? 虽然他是独孤澈的好友,虽然那个站着的小家伙是好友的侄子,他还有余地拒绝,但是 问题就在于,他的这个好友的身份不简单啊。 而他侄子的身份更不简单啊。 他能说不吗? 他敢说不吗? 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太子,未来的储君,他就是有天大的胆,他也不能信口开河啊。 “周通无德无能,怎敢耽误殇儿前程,澈在奉天,文韬武略几人能及,殇儿找到你,再合适不过了。”心一横,周通还是恬着笑脸说道,可是看向独孤澈的视线却有些闪躲。 他发誓,他这一辈子,再也不踏入奉天京城一步,不,半步。 要真不行,远走他国。 独孤绝殇看着他们之间的相互推让,保持了沉默。 一股愤怒在心中狂啸。 只不过,他忍住了,因为他记得今天来此的目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垂放身侧的双拳紧紧一握也松开了,保持在了自然状态。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同样没有逃过上座的两个男子眼中,四只眸子一同收缩。 他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一想到他们此时的举动,两人顿时有些醒悟。 如此聪颖的太子,如此自信的太子,他会作何感想。 只不过,他却忍住了,忍住了一时之气,忍住了一时之辱。 这份隐忍,别说一个孩子,就是成人又有多少人能做到? “殇儿进宫之后,父皇就跟殇儿说过,这奉天,真正能让父皇敬佩的就是皇叔,只可惜皇叔无心朝政,否则皇叔必然会是奉天的一代明君。如果殇儿能拜皇叔为师,学得皇叔一身所学,那么殇儿他日为君,必然不会让父皇担忧,更不会让奉天百姓失望。”听似寻常的叙述,但是独孤澈的眼神却变了又变。 此番话断然不是独孤绝殇自己会说的,毕竟这话中绵里藏针,恩威并重。 即传达了皇上意愿,又隐射了他独孤澈不会对皇位有所觊觎,还传达了一个意思,那就是他独孤绝殇必定会是这奉天的皇帝。 如果没有听错的话,这话里还有淡淡的警告。 这份自信,这份霸气 “殇儿是否对皇叔期望过高了?”独孤澈淡淡的问道,皇室争斗从来都是明枪暗箭,防不胜防,没想到,他躲了半生,却还是被卷入了。 即使他无心,但是也会被人惦记。 即使他无意,也会被人利用。 独孤绝殇只不过来得早,此刻,对于皇后和太子的举动,他绝对不会以为是急不可耐了。 “殇儿从不听信传言,殇儿信的只是人,殇儿信父皇,殇儿信母后,因而父皇和母后信任的人,必然也是殇儿能够信任的。”独孤绝殇的一席话,让独孤澈敛去了所有的神态,只是静静的看向独孤绝殇。 独孤绝殇直视独孤澈,目光坚定,毫不退缩躲闪。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十六章 “跟着我,会很苦!”独孤澈淡淡的话语出口,周通一愣。 “殇儿拜见师傅。”双膝落地,独孤绝殇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响头,不是太子,不是叔侄,而是师徒。 没有过多的解释说明,但是坚定的眼神告诉了独孤澈,不管多苦多累,他都不会退缩,更不会逃跑。 眉头一皱,独孤澈看着跪在地上的独孤绝殇,他就那么自信? “明早过来吧。”独孤澈看了看已近深夜的天色,淡淡说道。 “是,徒儿告退,师傅和周叔叔早点休息。”自然的拜别,独孤绝殇转身离开了两人的视线,带着一直守在门外的王钦,踏着夜色往皇宫走去。 看着独孤绝殇离去的背影,周通看向神色淡漠的独孤澈,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拒绝了当今太子,你好大的胆子!”不是开玩笑,一本正经的严肃神态让周通脸上的神情更为严肃。 “太子是未来的国君,所学皆是治国之道,这又且是我等贫民百姓所能企及的,澈这不是让我难堪吗?”周通阳光的脸颊上浮现一丝尴尬和为难。 “哦,什么时候周通居然也会如此的谦虚?”独孤澈嘴角扯出浅浅的笑意,不过却没有一点温度。 “我有什么本事,澈不是最清楚吗?除了那几招三脚猫的功夫,还有就是一身的铜臭,这些怎能是堂堂太子能学的东西。”周通越说越贬低自己,好似他真的一无是处一般。 三脚猫的功夫就是胆敢单挑武林盟主; 一身的铜臭,就是白手起家,半年就可净赚数百万银两; “患难之下见真心,不知周通是否当独孤澈是朋友?”独孤澈淡淡的问道,言辞间却有着点点的萧索意味。 “澈以为呢?”周通看着独孤澈,如果不是朋友,这易亲王府他又怎能来去自如? 如果不是朋友,他又怎能在此和独孤澈把酒言欢。 “在独孤澈的心中,周通是独孤澈仅有的朋友,可此刻,独孤澈怕自己表错了情,徒增难堪。”独孤澈言语间的萧索更加明显,微微收敛的眼神,让周通看不到他的神情变化。 “要我做什么,直说了吧。”周通不和他转来转去的了,直截了当的就说到。 反正当太子师傅的差事他已经拒绝了,即使现在他答应,独孤澈也不会让,因为太子可不是任由他们戏弄的对象。 刚才的那一幕,还希望太子殿下不至于记住,否则,他还真有些担心,有朝一日落在了太子手里,会不会被玩死。 那么多年的交情了,对彼此虽说不上全然了解,但是也不离十了,独孤澈这么绕来绕去,肯定有什么目的。 反正玩口才,他从来玩不过独孤澈,还不如爽快一点。 “独孤澈就知道,周通是独孤澈仅有的朋友,独孤澈没有看错。”独孤澈闻言抬头淡淡笑开了,但是周通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治国之道,独孤澈尽力为之;至于这强身健体,生财治家之能事就交给你了。” “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独孤澈又怎么会独自霸占这为人师表的荣耀,你说呢?”独孤澈一席话出口,周通就脸一垮,狠狠的瞪着独孤澈。 “澈还真是够朋友意气。”周通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澈好像忘了,我可不能再京城久呆,这可如何是好?”周通看着独孤澈那越来越灿烂的笑颜,真想上前狠狠把那笑脸打掉。 “没事,你尽管忙,殇儿会理解的。”独孤澈很是大方,言下之意很明了,他只负责教导治国齐家相关的事宜,其余的都属于周通负责。 当然他会具体详细的和独孤绝殇讲清楚。 独孤绝殇的这么一出,不止拉近了和易亲王的关系,同样利用了易亲王的影响力,更主要的是限制了易亲王的行动自由。 要想真正的让独孤绝殇学成,最少,最少也得三年的时间,而这三年里,他就只能被困于这京城之中。 没有一个伴的话,他会很无聊的。 这生活会更加的无趣。 想到独孤绝殇刚才的表现,他算准了周通不敢再次无视独孤绝殇的存在。 独孤绝殇之所以亲自登上易亲王府,为的不止是拜师吧,最主要的还是试探他的忠臣度吧。 如果他拒绝了,如果易亲王府有何异常举动,想必皇上会在有生之年,替太子扫清障碍的吧! 只不过,太子胆敢单身造访,这分勇气,他就欣赏,也很佩服。 除却了太子所来的目的,以及背后的深意,独孤绝殇,说实在话,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比其他的皇子要优秀得太多。 “周通认了。”狠狠的剜了一眼独孤澈,周通无力的说道。 那小子刚才的神态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虽然他不攀附权贵,虽然他不畏惧权势,可是他也不想得罪一个即将成为天子的人啊。 “我要雨花阁。”眉眼一转,周通的语气也明朗了许多。 哪有被人打了不还手的道理,这赔本的生意,他还没做过呢。 “没问题,来人,把雨花阁收拾好了,给周公子住下。”独孤澈豪爽的答应了,对于周通的要求他早就料到了,只不过他还想着周通可能会要别的什么。 只要这雨花阁,也好。 看着独孤澈如此豪爽的态度,周通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吃亏了,平常看那雨花阁很神秘,十年了,他都没有进去过,他以为那里边是不是有什么独孤澈不想让他知道的,或者是不想碰触的秘密? 却不想独孤如此的豪爽,他是不是被耍了? “时候不早了,请便吧。”独孤澈当做没有看到周通眼中的懊恼和疑惑,转身走人。 他知道周通会自己找到雨花阁的。 雨花阁,这个曾经 曾以为哪里会是一个不能碰触的禁忌,却不想,他早已放开。 这么些年,早就物是人非。 他或许该准备准备,次日一早给太子准备的功课是什么? 毕竟他可是因为皇上和皇后信任才信任自己的! 想到这句话,独孤澈莞尔。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十七章 “王钦,你说母后现在怎么样了?”默默往回走的独孤绝殇看着这漆黑的夜幕,开口了。 想必也不会太轻松吧! “主子不必担心,等回宫了,就有皇后娘娘的消息了。”王钦小声的答道,不明白走夜路为什么也不点个灯笼,当然主子有了吩咐,他也不敢多言。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母后不用再卑躬屈膝,真正的受到奉天子民的朝拜。”独孤绝殇想到自己所遭受到的屈辱,想想,青姨哪里又怎么会轻松,更何况,早听说那摄政王老奸巨猾,他又怎么会让青姨讨了好去。 想到自己的已经达到了目的,所有的心思就都集中到了青姨的那边了。 一想到青青可能会受到的窝囊气,他就想跑到青青的身边,陪着青青。 可是无奈的是,他知道,现在的他还没有资本来保护青青,因为他连保护自己都还能力,他能做的就是努力的长大,尽快的成长,让自己变强变大,那么他们在这皇宫,在这奉天就没有人敢欺负了。 “主子,小心。”就在这时,王钦看到了一丝隐隐的光亮,向独孤绝殇背后袭去,来不及细想,人已经往独孤绝殇身上扑去。 独孤绝殇只感觉到一股湿热迅速的蔓延了他的整个背部。 即使他已经知道会有人刺杀他,即使他知道会有很多人想要他的命,可是当他真正的感受到生命的流失,看着身边的人儿因为他而 独孤绝殇想说话却无力,只能愣愣的转身抱住了慢慢下滑的王钦的身体,感受着那双手所触及的湿热慢慢变冷。 “殿下,属下失礼了。”恍惚中,独孤绝殇被抱起,急速的往皇宫赶回。 当独孤绝殇回到了玄月宫,当他看到面前的人儿时谁时,茫然的目光终于在烛光下有了焦距。 “王钦呢?”转动僵硬的头颅,看着眼前一脸黯然的卫虎,不用说,他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太子不该回宫的。”卫虎站在独孤绝殇面前,沉重的说道,要是他赶到的不及时,那么,这后果 没有派暗卫跟随太子,就是为了让太子名正言顺的留在易亲王府内,却不想太子会这么晚还要回宫。 最了解太子的还是皇后娘娘,一得知太子殿下进入了易亲王府就派他前往易亲王府保护太子,却不想,他还是迟了一步。 “母后呢?”独孤绝殇看着卫虎,想要的只是青青的消息。 卫虎不是一直跟着母后的吗? 他来了,那母后不也同样会遭到暗杀? “太子放心,皇后娘娘已经在摄政王府歇下了,皇后娘娘听说太子进入了易亲王府,就命属下带人前来保护,属下保护不力,请太子殿下赐罪。”卫虎心中暗叹,这对母子,谁说不是母子呢? 心中想的都是彼此,担心的都是彼此,却从未为自己担心过。 皇后娘娘虽然有大批的禁卫军守护着,可是又有谁能保证,摄政王府里,皇后就能安然无恙。 即便他们的能力足以保护皇后,可是又有多少人能信任? 遣走了他,相当于把自己置身于龙潭虎穴,可是皇后丝毫不为此担忧,牵挂的只是太子的安危。 更何况,皇后娘娘此刻还是半身不遂。 当然这些他是绝对不能和太子说的,也不能让太子殿下知道的。 “告诉母后,我很好。”忍着渐渐涌上的泪意,独孤绝殇坚强的说道。 “属下已经派人给皇后传信去了,太子殿下早些歇息吧。”卫虎当然看到了独孤绝殇隐忍的颤抖和泪意,躬身退出并为太子准备了热水沐浴更衣。 或许独孤绝殇还没发现,他的前襟和后背上全是血迹。 随着入水声的响起,隐忍的呜咽声缓缓溢出。 青姨,玥儿该怎么办? 青姨,玥儿好害怕。 青姨,王钦死了。 青姨 玄月宫外,一道身影站了许久,听着这渐渐停歇的抽泣声,暗叹一声,黯然离去。 “德全,吩咐下去,太子遇刺,全城搜查行凶者。”阴冷的命令让整个夜晚又多添了几分寒意。 “是,皇上,那皇后娘娘哪里?”德全是想需不需要跟皇后禀报太子遇刺的事情? “她应该知道了吧。”独孤离看着摄政王府的方向,关于独孤绝殇的消息,没有一样能瞒过她的吧。 连卫虎都过来了,她果真把独孤绝殇的命看的比自己的还重。 看着皇后和太子之间的这分情意,他居然有些嫉妒。 呵呵,想来可笑,堂堂的一国之君居然也会有嫉妒的事情。 夜色是最好的伪装,掩盖了一切的罪恶,也掩盖了一切的悲伤。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十八章 “娘娘,太子殿下已经安全返回玄月宫,皇上已经下旨追查凶手。”得庸在得打卫虎派人传来的消息后,立即向躺在床上,却一直等待消息的皇后禀报。 他知道,虽然皇后看起来面色无波,但是如果没有等到太子的消息的话,她是不会安心躺下的。 “还有呢?”看着得庸那欲言又止的神情,青青淡淡的问道。 玥儿还是选择了回宫,他不会喜欢留在易亲王府吧? 不喜欢寄人篱下的滋味,也不喜欢孤独无援的感受吧。 “太子殿下的贴身小太监王钦死了。”得庸有些怜惜,毕竟那王钦可是他选了许久才找到的机敏的小太监。 “给王钦的家人送一百两银子回去吧。”青青眼一闭,不是为王钦的死悲哀,而是为王钦的死对玥儿的冲击感到担忧,玥儿能接受吗? 他毕竟是个孩子。 可是,这才是个开始,玥儿他还要面对多少次的明枪暗箭? 他躲得过今晚,那之后呢? 他总不可能一辈子在自己的庇护下生活,他得学着面对这残酷的生活,认识这社会的阴暗。 如果他垮了,那么他也就没有必要在留在这里了。 她会带他离开,即使,从此居无定所,她也会带他走的。 毕竟他不适合于这种生活。 但是,如果他挺过来了,那么他就开始了他适应宫廷生活的第一步,他会摔跤,会受伤,但是也会成长,会成熟。 他们面对的敌人太多,多到,她根本无力查找凶手是谁? “得庸,亲自去一趟易亲王府,就说,太子殿下在易亲王府的安危就拜托易亲王了。”青青睁开眼,淡淡的吩咐道,虽然如此,可能会引起易亲王的误会,但是她却不能因为易亲王的点点疏忽和大意,让独孤绝殇置身险地。 独孤澈明明知道独孤绝殇只带了个小太监前去,他就应该想到派人保护太子回宫,可是他却没有。 这难道就没有易亲王保护不力的原因吗? 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太子的安危,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如果太子的安危不能引起他的注意,那么她会让他知道,太子对于他来说,是什么? 淡漠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冷冽,决绝的杀意也显示在了眉眼中。 这是得庸第二次看到皇后露出这个表情。 之前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或者是说自己看错了,但是这次,他绝对不会以为自己看错了。 “是,娘娘。”得庸虽然不知道小皇后究竟有何能力,但是小皇后的隐忍和坚持却是让他不能不叹服的。 一个又一个能够信任的人被支开,皇后彻底把自己置身于险境当中了。 虽然有着一干太监宫女的服侍,虽然有着戒备森严的禁卫军的守护,虽然有着摄政王府侍卫的看护,但是青青在这沁雪园内,只感到一种寂静。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以为他们母子就这么任人宰割吗? 她就以身为饵,让那些人尝尝,惹到他们的下场是什么? “来人,摆驾回宫。”青青到想看看这些人的信息会有多快。 上了软轿,青青在浩浩荡荡的队伍中,出了沁雪园。 “臣子参见皇后娘娘。”看着软轿中纱幔后的皇后,权无智想着怎么留下皇后,毕竟太子遇刺的消息他们依然知悉,如果皇后从这摄政王府出去也遭遇不测的话,他摄政王府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啊。 “退下吧,宫中有急事,本宫回去一趟,过后,本宫自会再来拜访,还请摄政王好生安养,本宫就不能前去探望了。”青青淡漠地话中听不出急躁,更听不出一点点异样的情绪,这和她这么迫不及待的返回皇宫的举动有些出入。 但是此时此刻,权无智能想的就是留住皇后。 “臣子大胆冒昧,太子殿下此刻已然安全无恙,皇后可天明再返回皇宫,此时返回皇宫,夜色浓浓,请皇后娘娘三思。”权无智铿锵有力的劝说道,人却跪在了软轿的前面,恰好挡住了软轿的出处。 “权公子好意本宫心领了,本宫回宫途中若是有任何意外发生,绝不会与摄政王府有半点关系,权公子尽可放心,摆驾回宫。”淡漠的口吻有了不容违背的冷硬,权无智想说什么,却又无话可说。 只能亲自带着摄政王府的侍卫,跟随着皇后的凤驾一路回宫。 有了摄政王府的侍卫跟随,青青担心今夜将无人敢冒险。 但是今晚却又是最好的契机,毕竟太子遇刺,正是草木皆兵的时刻,越是情势紧张,越是容易有漏洞,如果今夜不下手的话,想行刺她,就难了。 如果只是伤到了太子,而没有把太子的依靠给打倒,那么对方的目的也没有达到。 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对方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或者 赌一把吧。 既然出来了,回宫看看玥儿也好。 看了,自己也放心。 就在这全力戒备的护送下,软轿已经临近宫门口。 “权公子护送到此即可,请回吧。”软轿停下了,青青淡漠的声音传到了跟在软轿边的权无智耳中。 “臣子告退。”看了看不远处的宫门,权无智带着人慢慢撤离。 就在权无智的人刚走不远,青青就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几乎有种悸动的气息隐隐浮现。 多久了,久到她都快忘记了这种感受。 久到她以为她未曾经历过那段日子。 可是当她真正面临的时候,她才发现,那记忆已经刻骨铭心,那生活已经无法磨灭。 捕猎的快感涌上心头,嗜血的光芒在眸子中闪现。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十九章 一颗石子击在了软轿的轿柱上,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啊”轻轻的惊讶声响起,软轿顿时停住,禁卫军已经把软轿团团围住。 为了保护皇后的安全,轿子也放到了地面上,顿时,就呈现了一个圆形的队列。 青青坐在软轿中,勾起了唇角。 他们以为这样就安全了吗?无知! 杀手是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的,更何况是顶尖的杀手。 抬起头,这软轿最好的地方就是顶并不牢固,并且周围并没有遮挡物,全是纱幔,这又怎么能低档住利器的侵袭。 果不其然,犀利的杀意已经汹涌而来。 冲破了禁卫军的防备,带着寒意的冷兵器已经到了面前。 “保护皇后娘娘。”看到此情景,禁卫军慌了,这一慌乱,反而给了杀手们更多的机会。 朦胧的火光下,锋利的剑锋直指青青。 前胸后侧和头顶几乎同时受到攻击,眼看青青就要命殒于宫门口。 “捉拿刺客,保护皇后。”宫内已经涌出了大批的禁卫军,几乎把整个宫门都包围住了。 人虽然多,但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后命悬一线,却无能为力。 就在大家都以为皇后必死无疑的时候,坐在软轿中的青青人影微微一错,居然险险的避开了三把剑的攻击,更悬的是,前后的攻击者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攻势,狠狠的朝自己人刺去。 从上至下的袭击却没能躲过,直直的刺进了青青动弹不得的腿上。 喀嚓,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却在同时响起,顺着剑柄,刺客的手腕被生生的折断。 仓皇之下,刺客想要退缩,却晚了。 禁卫军已经找到了出手的契机,缠住了他们。 “娘娘!”随即探望的宫女发出了惊呼声,只因那明晃晃的剑还直直的插在青青的腿上。 “杀无赦!”冷酷的命令传出,禁卫军没有了束缚,全力搏杀。 而刺客却也是奋力拼搏,但是毕竟势单力薄,很快就全数命丧于宫门口。 “曝尸七日,贴出皇榜,凡是能提供刺杀皇后者的相关信息,赏金万两。”皇后的旨意一下,全数为之一震,如此狠辣的手段,让人不寒而栗。 当今的天子虽然阴沉,莫测高深,但也是惩罚分明,手段斯文。 可这小皇后一出口,就是杀无赦,曝尸。 根本没有一般人要求的那种活捉,然后追拿真凶。 如此作风,也让人对这小皇后多了另一层认知。 “是,娘娘。”片刻间,青青已经回到了玄月宫,刚沐浴躺下的独孤绝殇看到一身是血的青青回到宫中,整个人都快吓呆了。 “太子殿下不用担心,皇后娘娘有太医在照看呢。”匆匆从易亲王府赶回的得庸只来得及安抚受惊的小主子,人却不由自主的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皇后。 当看到那血肉模糊的腿部的时候,得庸的心不由为之一抽。 “得庸,先带太子下去休息,好好的看着太子。”青青看着愣在一旁,脸色茫然的玥儿,心头抽搐,但还是如常的吩咐道。 独孤绝殇一个晚上经历的东西已经够多了,这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就怕他在呆下去,会受不了的。 “母后,玥儿陪着你。”看到得庸的脸庞,独孤绝殇这才从茫然中恍惚醒来,一个箭步冲到了床边,看着青青,哪儿也不去。 他要陪着青姨,他要确定青姨不会有事。 “皇后没事吧?”匆匆赶来的独孤离一进玄月宫就免去了太监宫女以及正在忙着的太医们的行礼,担忧的问道。 没有想到,居然有如此胆大之人,在同一个晚上接连的行刺皇后和太子。 这奉天皇室的尊严都被践踏到脚底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十章 “臣妾参见皇上,让皇上担心了。”青青微微的撑起身子,依旧保持着皇后该有的端庄。 “儿臣参见父皇。”独孤绝殇也在床边给独孤离行跪拜礼,眉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愤怒。 独孤离作为皇帝,居然无法保护母后,接连让她们母子受到伤害,独孤绝殇的内心有着无法抚平的冲撞。 毕竟在他的心中,即使独孤离不是那么的亲近,不是那么的和蔼。 但是他毕竟是他的父亲,是奉天的皇帝,是掌管奉天万物苍生的帝王,他应该无所不能。 可是,他却无力保护母后和他。 平时要忍受大臣们的慢待,后宫妃嫔的不敬也就罢了,可是却不想,连他们的命独孤离都保护不了。 敬仰和失望的情绪相冲撞,独孤绝殇只能挪开自己的视线,以免表现太过。 “皇后免礼,皇后的腿怎么样了?”独孤离轻轻的扶着青青躺平,转身问着忙碌包扎的太医。 “皇上,不用担心,臣妾没事,太子明儿个要拜师,还有劳皇上多上心了。”青青不留痕迹的一瞥看向她的太医,随即说道。 她这样,肯定无法为独孤绝殇前往易亲王府的拜师仪式上出力,看了身边担忧的独孤绝殇,她又怎么会增加他的心理负担呢。 “德全,带太子去朝阳宫休息,该怎么做,妥当办好了。”独孤离一偏头,对身后的德全吩咐道,皇后如此说,想必是有什么不想让太子知道的。 “是,皇上。”德全看向杵在一旁不愿离开,双眸满含担忧和祈求的独孤绝殇。 “太子,去吧,母后等你好消息。”青青微微绽开笑颜,苍白的脸颊上面对独孤绝殇时总是温暖的。 “儿臣告退。”看了看脸色苍白的青青,独孤绝殇即使不愿,但是也不愿拂逆青青的意愿,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稳稳的在易亲王府呆下去,学到能让自己强大的东西。 看着独孤绝殇离开的步伐,青青示意得庸遣退了所有的宫女太监,这才看向独孤离。 “皇后的腿怎么样了?”独孤离看着神色凝重的太医,这才问道。 “皇上,皇后娘娘的腿三个月内不能走动,待伤痊愈之后,方能知道腿能否行走?”刚从摄政王府返回御医院又被急招到玄月宫的李保平太医平稳中肯的答道。 皇后娘娘这一招,太险了,可是不得不承认,却恰好掩盖了皇后娘娘腿部痼疾的真相。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十一章 “怎么回事?”刚要躺下的周通突然间听闻宫里来人了,本想置之不理的,但是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出了雨花阁。 独孤澈神色冷凝的坐在大堂中,目视前方。 太子离开易亲王府就遇刺了,这个消息说实在的并不让他感到震惊,毕竟,现在的形势,想要皇后和太子的命的比比皆是。 只不过,他居然忽略了。 他忽略了,太子是从他易亲王府出去的。 他忽略了,太子还是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孩子。 当公公带着皇后的口谕前来,他才发现,他还是从心底小看了这对母子。 皇后对太子的呵护毫不遮掩,当然对他的疏忽也表示了不满。 再怎么说,太子也是他的侄子,护送他回宫也是理所应当,可是他却忽视了。 “太子遇刺了!”看着眼前的好友,独孤澈吐出了真相。 “什么!”周通惊呼了起来,怎么会? 太子遇刺,难道和独孤澈有关系? 不可能啊? 看独孤澈的神态,难道那小子 “死了?”周通心中不由有些惋惜,毕竟独孤绝殇确实是个优秀的孩子,就那么没了,真可惜了。 但是转念一想,他不就解脱了吗? 不用局限在这京城之中,不用禁锢在这易亲王府内。 他又有了几分快意。 “没有。”淡淡的瞥了一眼周通,独孤澈居然有些不悦,再怎么说,独孤绝殇也是他的侄子,难道就真那么希望他出事吗? “哦,还好。”刚浮上的快意又没了,周通居然有几分失落。 “禀报王爷,皇后娘娘在从摄政王府返回皇宫,临近宫门的时候遇刺了。”就在独孤澈想要问问周通是否和刺杀有关联的时候,一道猝不及防的消息再度让他凝注了思绪。 难道摄政王也没有派人护送皇后回宫吗? 即使摄政王会摆架子,但是这面上的事情,权家公子可不会如此大意疏忽才是。 “更衣,进宫。”独孤澈无奈的叹息一声,转身回房了。 一夕之间,所有的形势好似颠倒了。 原本是皇后和太子急于拉拢摄政王和易亲王。 可是因为这致命的疏忽,情势颠倒。 他易亲王和摄政王不得不进宫探望皇后和太子,以明态度。 一旦他们保持了沉默,那么皇后和太子遇刺的事情就必然逃不了干系。 应该佩服皇后的勇气还是皇后的计谋? 真真假假,是是非非,在这一刻又岂能轻易做出判断。 换上了朝服的独孤澈多了几分尊贵和冷漠。 坐着马车来到了宫门,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同样匆匆赶来求见的摄政王。 “摄政王也来了。”下了马车,淡淡的打声招呼,独孤澈居然在摄政王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无奈和慎重。 这就有趣了。 虽然说这皇后遇刺,但是毕竟不是在摄政王府,摄政王为何如此的慎重,是的,慎重,好似还有点点的顾虑? 这是为何? 难道在摄政王府发生了什么,让摄政王顾虑的事情? “易亲王。”权相宇和独孤澈见礼之后,保持了沉默的状态。 “易亲王,摄政王,皇上口谕,请两位王爷无须担忧,只不过皇后娘娘近期内恐无法主持早朝,还望两位王爷从明日起,重上朝堂,暂代朝政。”匆匆而来的德全把皇上的口谕传达,或许说的具体一点,应该是皇后的口谕,只不过得到了皇上的默许。 本事祸事,却正印了皇后的那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坏事变好事,这两位连皇上都不好强硬命令的王爷这次是推脱不得了。 毕竟皇后母子的事件和他们可脱不了干系。 即便不是他们做的,但是他们保护不力却是事实。 更何况,还死了一个小太监。 皇后的情况还不明了? “请问公公,皇后娘娘”摄政王权相宇想知道的是皇后有没有受伤或者是别的,他也可以根据情况早作打算啊。 皇后娘娘的一趟王府之行,他已经知道这位皇后不是好说话的主。 这一下,就算是拉下老脸,放下架子,他也得主动向皇后靠拢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十二章 “摄政王,皇后娘娘并无大碍。”德全不卑不亢的答道。 “太子殿下呢?”虽然知道,问也得不到确切的答案,但是独孤澈也忍不住问出口了。 德全的态度反而让人更加的惴惴不安,如果真的无碍,那么皇后又怎么会不能主持早朝? 如果真的无碍,为何皇上连宫门都不给他们进? 以往都是皇上请他们进宫,他们百般推辞,今天还全反过来了。 还有就是能让皇后不顾自身安危,赶回皇宫,那太子不可能毫发无损。 这下,独孤澈的神态更沉重了。 一步错招招错,一句话浮上心头,他之后会走的很被动。 “太子殿下没事,只不过受到了惊吓,不过太子会挺过去的。”德全如实的说道,想到哪茫然呆滞的小脸蛋,想到哪恐惧的抽泣,想到哪惶恐不安的眼神,德全心中也有些动容。 没有问出丝毫的独孤澈和权相宇相视一眼后,正打算开口,却看见了皇后的贴身太监得庸出来了。 “奴才参见摄政王,易亲王。”得庸走到德全身边,先给两位见礼,这才微微躬着身子,道出来意。 “皇后得知两位王爷前来,命奴才前来传达口谕,请摄政王回府早些歇息,不能加重了病情,往后的早朝还得摄政王出面呢;”得庸先对权相宇说道,心中却不由佩服小皇后,这种情形下,明知道摄政王托病避而不见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表现大度。 “请公公转告皇上和皇后娘娘,臣定当奉旨上朝,还请转达臣的谢意,谢皇后娘娘挂念,臣的身体还行。”摄政王深呼吸,严肃的说道,皇后居然会想到用他的身体来提醒他,他可不能再用托病的招数罔顾圣命了。 到此,权相宇算是对小皇后完全打消了轻视和试探的念头。 “易亲王,皇后娘娘请问以后易亲王前来上朝,那太子明儿个一早是按约前往易亲王府,还是留在宫中,还请易亲王明示?”得庸这才看向独孤澈,言下之意已经表明了,太子明儿个会遵守约定,前往学习。 今晚的事情,对太子的安排没有任何的影响。 即使太子在重重的惊吓和惶恐后,皇后也并没有给太子调适的时间。 “请公公转告皇后娘娘,臣早朝前会进宫,前去见太子。”易亲王直接了当的说道,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拒绝的余地。 宫门短短的对话,却让奉天王朝,位高权重的两位王爷对这小皇后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也让置身事外的两位王爷卷入了新一代权位争斗的漩涡中。 c 抱歉啊,设置自动发表出问题了,我重新弄了一下,还请见谅。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十三章 奉天的早朝,皇后居然破天荒的没有出现,但是久未露面的摄政王和易亲王却齐齐出现了。 看着坐在皇位上的皇上,易亲王和摄政王都有着凝重。 没想到,早早进宫的他们求见皇后被拒了。 太子却早早的就在朝阳宫等着易亲王,冷凝的小脸上还有着惊恐过后的余悸,但是在他却依然乖巧的等候着易亲王的到来。 看着故作镇定的独孤绝殇,独孤澈心中不由暗生怜惜。 再怎么说,他也不过是个孩子。 “太子知道现在自己最需做的是什么吗?”看着一脸严峻的独孤绝殇,独孤澈开口就问到。 “学习。”独孤绝殇直视着独孤澈的眼睛,他想要学武,他听说独孤澈的武功不错,如果独孤澈能教的话,他就可以自保,在保护青姨了。 一整夜,迷迷糊糊的睡梦中,总是出现青青全身是血的样子。 那种会失去青青的感觉,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不想,他不愿失去青姨。 虽然身边的人没有人告诉他,青姨怎么又回宫来了? 但是他却知道,青姨一定是知道了他遇刺的消息,一定是担心他,才赶回来的。 却不想青姨也遭到了刺杀,如果 如果他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那么王钦就不会死了,青姨也就不会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 所以他想做的就是学习,学武。 “学习?”独孤澈对于独孤绝殇的回答,有些意外,但是又觉得是情理之中,如果太子表现的像一般孩童那样,他也就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了。 “请师父教授弟子武功。”独孤绝殇双膝跪在了独孤澈前,额头重重的磕在地面上。 看着跪在跟前的独孤绝殇,独孤澈有些意外。 虽然不了解这个皇侄,但是从昨天的一面之缘,他已经知道太子有着自己的自尊和自傲。 虽然之前,太子的态度也很诚恳,但是却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傲然。 现在却不同,太子的目光中有了执着和目标,他的双膝虽然跪下了,但是却让人感觉独孤绝殇的傲然更甚了。 “难道太子打算将来以武治国?”独孤澈故意问道,心中也有着隐忧,如果独孤绝殇的性格太过偏执,那么这奉天将会是什么样子呢? “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师父以为呢?”独孤绝殇此刻也才明了了青姨曾经给他讲过的典故。 国与国之间,其实也像人和人之间,强大了,不止要有自保的能力,还要有威慑对方的能力,只有那样,自己或者一个国家才会立于不败之地。 再强大的国家和人,如果一味的忍让,一味的退让,那么在别人看来也是一个可以肆意欺辱的对象。 独孤澈沉默了,看着那双坚定地眸子,他的心被深深的震撼了。 一个孩子,居然懂得如此精髓的道理,他还需要人教吗? 是谁教导的? 皇上? 还是皇后? “会很苦。”三个字,第二次出自独孤澈的口中,他看着眼前的独孤绝殇。 他从那双眸子里看到了太多的东西,一种急切的光芒,一种想要掌控所有的雄心和霸气。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一句古训,从独孤绝殇口中吐出,却别有一番意味。 而越接触,独孤澈越发现,为何皇上会那么坚定的选择了独孤绝殇。 “以后随我回府吧。”丢下一句话,决定了独孤绝殇以后的生活,也决定了独孤绝殇以后的道路。 一同上早朝,一同回到易亲王府,一同面对另一个男子。 “周通,以后就是你的师父。”一句话,两个表情各异的大小男子。 “独孤绝殇拜见师傅。”主动行礼的独孤绝殇,无奈的周通。 从此,易亲王府的后院中多了两道身影。 独孤绝殇的毅力和天赋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想,周通由无奈渐渐的转变为兴味十足。 毕竟能有个前途无量的弟子,作为师父的来说,也是一个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看似不加理会的独孤澈却在听到周通的赞叹声时,挂起了会心的微笑。 “澈,那皇后什么样?见到了吗?”夸完了自己的弟子,周通突然对这个弟子的娘感兴趣了。 毕竟能有如此出色的儿子,那么教育孩子的母亲肯定也是一个不凡的女子。 更何况,那个女子还是让独孤澈吃了不知多少回闭门羹的女人。 听闻,摄政王求见也屡屡被拒。 这小皇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家又都猜不透摸不着了。 怎么说,摄政王可是她想拉拢都有些困难的人啊。 但是往往如此,摄政王才越是按耐不住。 怎么说摄政王也是一个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的人了,但是在此时,却快沉不住气了。 每每早朝,被皇上那么有意无意的冷冷一瞥,他的全身就像掉进了冰窟,冷啊。 皇上再怎么尊重他,再怎么器重他,那也不过是念在他辅佐皇上的登基的功劳上,毕竟伴君如伴虎,如果真把皇上热惹毛了,他摄政王也不过是一个臣子罢了。 摄政王的顾虑和急切看在独孤澈的眼里,独孤澈也一直深思,小皇后这次又会有什么举动? 太子已经顺利的进了易亲王府,易亲王在天下人的眼里都知道是太子的师父,又是太子的皇叔,必然也就是站在了太子身后的后盾了。 可是为何,皇后却避而不见? 难道 独孤澈不由想到那晚的刺杀,难道皇后在那天已经 但是为了保护太子,才秘而不宣的吗? “皇后不见你吗?”周通没有得到独孤澈的回答,有些失望,就连打趣独孤澈的心思都没了。 “你以为皇后真的没事吗?”独孤澈反问道,这个疑问,也只有面对好友,他才能开口。 毕竟皇后的生死不是谁都能任意揣测的? “难道你是说”周通念头一转,惊呼到,随即意识到自己想到的是什么,赶紧打住了话题。 也是,都快两个月了,皇后从那晚之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如果不是 那怎么会这么久不露面呢? “可是不是有公公传话的吗?”周通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如果皇后真那什么,皇上怎么可能若无其事?”周通想想也不对,再怎么说,皇后的安危毕竟也是奉天的一件大事,不可能瞒那么久的。 独孤澈想到皇上那看不出情绪的神态,看着皇上那镇定自若的神情,也找不到皇后出事的蛛丝马迹。 这皇后就更神秘了。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十四章 深秋的凉意还没褪去,初冬的寒意已经席卷而来。 玄月宫内,一进宫门,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 每个角落,熊熊燃烧的火炉四处摆放,只为能让这里的主子能够舒服些。 青青坐在按照她的方法做成的轮椅上,看着经过摄政王和易亲王批阅的奏折,双腿上盖着厚厚的毛毡。 剑伤已经结疤,麻木冰冷的双腿也在长期的治疗下,慢慢有了知觉,只不过也因为有了知觉,对寒意更加的敏感。 “娘娘,药来了。”得庸端着经过试毒之后的药进来了,每天就是这种浓稠的汤药,皇后喝起来却是没有丝毫迟疑。 “太子回宫,让他来见本宫吧。”青青看着门外有些萧索的灰蒙蒙的天空,她都多久没有见过玥儿了? 玥儿该长大了不少了吧? “是,娘娘。”看着皇后嘴角露出的笑容,得庸就知道,只有皇后想到太子的时候会如此,很温暖。 平时的皇后总是淡漠的,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能让她的情绪发生丁点改变,就连她自己的退,都不能。 越是伺候这个主子,越是能感受到,皇后那淡漠的表情下蕴藏的是一颗对太子暖意拳拳的心。 “本宫让你找的人,找齐了吗?”话题一转,青青问道。 虽然闲着,但是也不能真闲着,趁机帮独孤绝殇准备一支专属的暗卫,是刻不容缓的。 “刚找了一百个,皇后娘娘打算?”得庸看着皇后,不知道皇后娘娘让他找那些小孩干什么? “继续找,太子回来之后,让卫虎来见本宫。”青青思索着,这一百个孩子中,不知道会有多少孩子能坚持到最后? 她需要的是一支无坚不摧的队伍,一支绝对忠诚的队伍,一支令人闻风丧胆的队伍。 所以即将接受的训练必然会是残酷的,但是不管如何,一定会有人坚持下来。 想到此,她不由感叹。 自己前世曾经接受过的训练,反而帮了她,结合这个时代的特征,拟定一份训练计划,她一定能培养出一批优秀卓绝的人来的。 到时候,交给独孤绝殇,那么她也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看了看自己的双腿,不知何时,短短的几个月内,她在独孤绝殇继承皇位之后的去意已决,并且越来越坚定,越来越强烈。 “是,娘娘。”得庸躬身领命,对于小皇后的旨意,他从未怀疑过,不知为何,慢慢的就像面对皇上一样,绝无质疑。 “这件事不能走漏一丝风声,泄密者该怎么办,你应该知道。”青青没有看向得庸,但是得庸却感觉到一股压力瞬间压顶。 “娘娘放心吧,奴才一定办妥。”得庸小心应答后,居然发现自己的后背有些冰凉。 不知道是他的胆子越来越小了,还是皇后的威慑力越来越强悍。 “启禀娘娘,摄政王求见。”就在这时,玄月宫的殿外太监在门口禀报道,而这也让得庸有了缓神的机会。 下午两点,二更。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十五章 “传”收回了视线,青青淡淡的开口了,快三个月的时间了,是该见见摄政王了。 他现在能够体会被人避而不见的滋味了吧? “传摄政王觐见。”得庸走至宫门口,通传到,心中还真有点佩服小皇后的忍耐力。 摄政王,何许人也,居然被小皇后屡屡拒绝挡于宫门外,居然还不敢有怨言,谁叫他让小皇后在他们家受伤了,谁叫他们把小皇后送回宫的时候遇刺了? 身着朝服的摄政王刚下了早朝,没想到今天皇后终于见他了。 心中有些忐忑,却有着更多的凝重,毕竟这一见,可是牵动了多少人的心啊。 弄来弄去,感觉摄政王和易亲王欠了皇后和太子似的,皇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那若有似无的眼神,却总是让他们感觉如芒在背,不得安宁啊。 “臣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大踏步进入的权相宇,居然恭敬的走到了玄月宫外殿的中央,恭恭敬敬的行了跪拜礼。 早在当今皇帝登基之日,摄政王就可以免除跪拜。 却不想,今时今日,他却对这个小皇后,这个他原本并不放在眼中的皇后,行了大礼。 “摄政王免礼,得庸,赐座。”青青坐在轮椅上的身子没有移动分毫,呈现出来的就是早朝时皇后的神态。 “谢皇后娘娘,臣今日方能进宫觐见娘娘,不知娘娘身体是否安康?”一句话,把这段时间以来被拒的尴尬一带而过,但是也表明了来意。 毕竟皇后是因为去见他而引发痼疾的,后来发生的事情,虽然大家都知道,和摄政王府没有关系,但是这一连带起来,就算是没有关系,也有关系了。 “本宫无碍,只不过摄政王抱恙上朝,有劳了。”青青淡淡的开口了,她可没有忘记,当晚权公子是怎么回复她的,摄政王因为抱恙就诊,因而整个摄政王府都紧闭了。 要是这么快就好了,她就要“怀疑”摄政王这病的真假了。 “臣多谢娘娘挂念,臣这老迈身躯,庆幸的是大病没有,小病不断,久而久之,臣都习惯了。”权相宇虽然座着,但是腰杆挺直,不敢丝毫懈怠。 看着眼前的小皇后,或许是因为久病伤痛的关系,更孱弱瘦小了。 可是就那么座在那里,却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不知不觉间会忽视了她的年龄,她的体形。 只知道,面对的是一国之后,奉天的国母。 “得庸,吩咐下去,太医院定期派人前往摄政王府为王爷诊治,不管需要什么药材,尽管从太医院取,如果没有的,想办法也得找到,可不能让摄政王为国为民弄垮了身体,那样的话,别说本宫,就是皇上也是于心难安。”一席话,摄政王的脸色变了又变。 “奴才遵旨。”得庸得令后,马上让殿外太监传令下去了。 而座在椅子上的权相宇则站起了身子,走到中央,对着青青稳稳躬身。 “臣多谢皇后娘娘隆恩,臣老迈之躯能为我朝尽心尽力,那是臣该尽的本分,臣定当尽心竭力,义不容辞。”摄政王沉稳的话在玄月宫回响,幽暗的双眸也变得坚定。 皇后的一席话,摄政王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看似平和,却是暗藏杀机,作为人臣,为皇上效力,为国家出力,本是职责所在,可是听来却好像这奉天王朝的事宜都只该皇室操劳,作为臣子的他们却好似帮忙似地,这不明摆着隐射他,为人臣者,不尽其职吗? 一个拿着朝廷俸禄,却不为朝廷效力的臣子要来何用?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十六章 “爹爹,皇后娘娘没事吧?”一见到权相宇回府,权无智就上前询问,毕竟早朝之后未归王府,就有人传来话语说是王爷被皇后召见了。 自打那晚皇后出了这摄政王府,遇刺之后,关于皇后的消息就完全被封锁了,皇后是生是死?无从得知。 毕竟这皇后的安危可是和摄政王府的存亡有着关联啊。 怎么也没有想到,一次见面,居然引出这么多麻烦,并且还是不小的麻烦。 要知道这样,当初父王就不该避而不见。 但是世事就是如此,没有如果,更没有后悔药可以买。 “你们下去吧。”看了看焦急的儿子,权相宇遣退了府中侍从,虽说这摄政王府的人很忠心,他也有这个自信,但是毕竟人多口杂,而他将要说的话也是可轻可重,慎重为好。 “书房说吧。”丢下一句话,权相宇往厢房而去,对于今天觐见皇后的一幕幕又系数浮上脑海。 思量着自己所说过的每一句话,想着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柄? 对于那个皇后,他也是第一次真正的面对面的见到,果真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娇小瘦弱。 但是那双眼睛 想到那淡漠无波的眼神,权相宇却怎么也无法想象一个女孩子的眼神会如此的难懂。 他纵横朝堂半生,见过多少权谋之臣,多少显贵? 可是却没有一个像皇后这样,他居然没有看出什么? 看不透,整个人感觉就像那平静的湖面,但是湖面下面究竟是什么? 暗潮汹涌的波涛,还是深幽莫测的龙潭? 想到那从未动过的双腿,权相宇的神态更凝重了。 那究竟是痼疾所至,还是 那一夜,皇后遇刺,皇后身染鲜血,这可是众所周知的,那么说来,皇后应该是受伤无疑的。 至于伤到哪儿了?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腿。 那被曝尸城外的杀手,一看就是死士。 能避过死士的劫杀,这皇后是幸运还是别有真相? 虽然刺客都已丧命,曝尸悬赏也不一定见效,但是皇后的这一招还是起到了敲山震虎的效用。 没有天真的想要追查真凶的活捉旨意,有的只是冷酷决绝的杀无赦。 这又岂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所能做到的? 凝眉沉思走进了书房,权无智已经沏好茶等候多时了。 “智儿,太医那晚上为娘娘诊断,怎么说?”权相宇看了一眼神情有些担忧的儿子,问道。 虽然感觉权无智的反应好像有些过激,但是却又说不上什么不同,或许他也只是因为保护不力而感到内疚吧。 毕竟虽然说他们不想卷入派系争斗中,但是人是在他护送的情况下被刺,这怎么说,对于做事滴水不漏的权无智来说,也算是一个从未有过的失误和遗憾吧。 虽然这刺杀和他没有关系,虽然皇后遇刺没有他的责任。 “直说是劳累所至,歇息几天即可。”权无智想到太医给的答复,据实以答。 皇后千金之躯,站了一天,累是在所难免。 也合情合理。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十七章 “母后。”刚从易亲王府回到宫中的独孤绝殇在听到得庸的传达时,高兴的跑到了玄月宫。 母后终于见他了,虽然他们都在皇宫中,但是每一次当他回来的时候,母后都已经休息了,为了不打扰母后的休息,他也只能按耐住心中的渴望,等待着母后的召见。 “回来了,过来让母后看看。”看着渐渐跑近的独孤绝殇,青青的脸上自然的浮现笑意,独孤绝殇好像长高了些,但是也痩了些。 文武皆学,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却并不是那么的容易。 独孤绝殇每每秉烛夜读到深夜,这些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母后”眷恋的看着青青脸上的温暖笑容,独孤绝殇诧异的看着青青坐着的轮椅上,他终于发现哪儿不对劲了,为何母后一直是坐着的,并没有站起来。 往往他回来的时候,母后都会站起来迎接他的。 “别担心,伤口还没好全,不能乱动,所以还得多坐几天。”看着独孤绝殇眼中的疑惑和担忧,青青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轻轻的开口,柔柔的拂去了独孤绝殇心中的顾虑和困扰。 就是这样,每一次,不用独孤绝殇开口,青青就能知道独孤绝殇的所思所想,就能给出答案。 “还疼吗?”独孤绝殇走到青青的跟前,缓缓蹲下身子,看着被薄锦被盖住的双腿,好似要把锦被看穿,看到青青的腿究竟被伤成了什么模样? 抬起的双手想要抚触但是却又怕弄疼了青青,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得青青莞尔。 独孤绝殇越来越懂事了,会顾虑别人的感受了。 想到此,青青的心中不由有些欣慰,也有淡淡的失落。 独孤绝殇每长大一天,那么她能陪在他身边的时间也就减少了一天。 “不疼了,易亲王没有陪你一起进来吗?”易亲王不是想见她吗? “师父去见父皇了,一会就过来。”独孤绝殇对于易亲王的称呼已然习惯。 “母后,周师父教我武功,师父教我帝学。”一扫心中的担忧和阴霾,独孤绝殇开始表现出了一个孩子具备的天真和活泼。 也只有在青青面前,他才是一个孩子,一个可以撒娇,可以欢笑的孩子。 “玥儿累吗?”青青看着眼前欢快的独孤绝殇,连带的心情都好了些。 这也许就是身为人母的心境吧,伴随孩子成长,随着孩子的喜怒哀乐而高兴,伤悲。 独孤绝殇看了看青青,犹豫了片刻。 “累,真的很累,但是玥儿不怕,等玥儿长大了,学成了,就不会这么累,就不会再有人敢欺负母后和玥儿了,到时候,玥儿就可以保护母后了。”独孤绝殇真实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和感受。 他真的很累,看着严苛的两位师父,他能做的就是专心的把师父所教的学好,每晚睡觉的时候,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在叫嚣,让他怎么睡都不舒服。 但是不管怎么累,怎么痛,他都会在睡觉前把该学的学了,把之前的温习一遍,这样的话,就算睡觉的时候像是睡在针板上,他也能很快入睡。 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也没喊过一声累,没掉过一滴眼泪,只因为在他的心中,这是他变强所必须经历的,如果不想看到青姨被欺负,不想青姨再受到伤害,那么他就只有坚持。 下午两点,二更。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十八章 “我的玥儿越来越懂事了,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玥儿只有挺过了今日的苦难,才会有明日的成功和辉煌,母后相信玥儿会有那么一天的。那时候的母后就坐享其成,等着玥儿孝顺了。”青青带着鼓励和认可的口吻,让独孤绝殇的心情大好,感觉所有的苦累都烟消云散了。 但是也只是片刻的功夫,一种委屈却占据了他的整个神经。 根本就来不及控制的眼泪夺眶而出。 真是孩子! 看着前一刻还欢天喜地的独孤绝殇,片刻间大雨倾盆,青青感到莞尔,但是鼻子也不由酸酸的。 “今晚跟母后一起睡吧!”轻轻的揽过独孤绝殇,让他的小身子侧靠在她的身上,柔柔拍打独孤绝殇的背,让他伏在自己的肩上痛快的哭出声来。 一时间,玄月宫内,隐忍的抽泣声传遍开来,青青眼中那一抹温柔也深深的印在了早就来到玄月宫外,等候召见的易亲王眼中。 刚才青青母子之间的谈话也隐隐约约的传进了他的耳中。 作为一个母亲,皇后除了年纪不符合之外,一切都堪称完美。 同样身为皇室子嗣,易亲王同样有过童年,可是他的童年却没有如此一个具慈爱和严格并存的母亲。 听着独孤绝殇那委屈的抽泣声,看着皇后那疼惜的神情,他们之间没有人能插入。 这个念头猛然间闪现,皇后和太子之间,或许这天地间,没有什么能剥离他们? 正因为有了这种无私的却又极度偏执的感情依存,她们才会在这皇宫之中,咬紧牙关,毅然向前。 直到独孤绝殇的抽泣声慢慢停歇,青青这才轻轻的推开了独孤绝殇,擦去小脸上的泪水。 “好好的泡个热水澡。”话音辅落,得庸已经示意,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嗯,玥儿先去洗澡。”看着青青,停止了哭泣的独孤绝殇居然觉得有些赫然,小脸上居然出现了难为情的表情,这让青青扑哧笑出了声,独孤绝殇的脸,刹那间犹如那红霞一般。 “母后!”恼羞成怒的呼唤让青青敛去了笑容,无辜的看着他,好似不明白她怎么了? 但是那眼中闪烁的笑意却让独孤绝殇又气又急,想发火,可是看着青青那无辜的表情,小脸一拉,扭身就走。 站在一旁的得庸也不禁莞尔,但是为了不让已经恼羞成怒的小主子更加的尴尬,得庸只能尽力的忍住笑意,垂下脑袋。 皇后和太子,此时此刻哪像母子啊? 说是姐弟还差不多。 当然这种话,也只敢在心中感叹一下。 看着独孤绝殇离去的背影,青青嘴角的笑容瞬间敛去,把玩起手中的茶杯,这一切都不会持续太久。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独孤绝殇对于在皇宫的生活,作为太子的身份是越来越熟悉,越来越自如了。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十九章 “请易亲王进来吧。”凝视着手中的茶杯一晌,青青开口了。 这却让站在门口的独孤澈感到惊讶,他确信他的到来,并没有人发出声响,为何皇后会知道? “易亲王,皇后娘娘有请。”殿内小太监已经来到了身边。 “臣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好小的女子,这是独孤澈的第一反应。 他早听说皇后年龄小,人也小,但是当他真正看到的时候,才发现,他听说的和亲眼所见的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皇后是有些稚嫩,但是并不代表了无知,特别是那双淡漠的眸子,完全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该有的。 想到之前对太子的教导,也算是明白了为何太子表现出来的东西和一般的孩童有所不同? “易亲王免礼,赐坐。”看着眼前卓尔不凡的男子,百闻不如一见,易亲王果然如传闻中的那么出色。 如果没有当今皇上的存在,易亲王同样会是一个优秀的君主吧? 既生瑜何生亮! 就算他不想参与任何的派系争斗,他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巨大的潜在威胁了。 他之所以身居京城,却远离朝堂,为的就是想让皇上知道,他无心皇位吧? 即便他有意,但是在天子脚下,无实权在手,皇帝也是放心的吧? “谢娘娘。”独孤澈的目光集中到了锦被上,这皇后这腿? “太子在易亲王府的表现如何?”虽然青青明明知道独孤绝殇的表现,但是她还是问了。 因为这是为人父母和为人师尊的交流必不可少的东西。 “太子是个不俗的徒弟。”独孤澈的话,中肯,很让人受用。 “名师出高徒,有易亲王这样的师父,徒弟又怎么会差到哪儿去呢?”青青这微微有点调侃,但是又有点小奉承的话语让独孤澈莞尔。 因为这话并不让他反感,反而感到有些趣味。 多少年了,除了周通,还没有谁用这种口吻和他说过话了。 “太子的领悟能力很强,知识面很广,虽然太子所学并籍,但是却有别于一般孩童的学识,就不知这些是哪位高人教导?臣还想请问皇后娘娘,能否让臣结识一番,也好能给太子更好的教导。”独孤澈诚恳的态度说出来的话,却也有着毫不掩饰的试探和褒扬。 也许是青青的态度,让独孤澈在此刻放松了神经。 也许是青青的调侃,让独孤澈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轻松和豁达。 “是啊,太子能有今天都是姐姐的功劳。”平和的容颜被一层忧郁给笼罩了,青青想到了那温婉可人的穆轻烟。 “姐姐?臣失礼,没想到皇后的家姐还是为博学之士。”独孤澈的眸子一凝,下面的话题他并不希望进行下去了。 毕竟这皇后的身世说实话,全奉天的人都想知道,但是却无人得知。 而今天皇后居然主动谈及,这对于他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知道了别人的秘密,特别是隐藏极深,关系极大的秘密,他今后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是啊!玥儿就是姐姐生命的延续,是姐姐的寄托,所以,本宫一定会为姐姐守护好玥儿,只要本宫还有一口气在,那么本宫就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玥儿,决不允许。”青青的一句话已经把她和太子的关系阐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这也让独孤澈的神情变得更加的高深莫测了。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十章 “青姨,师父来过了?”沐浴过后的独孤绝殇,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新气息,在听闻易亲王来过之后,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不知道他有没有和青姨说过他的表现情况,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评价他的? “恩,玥儿很努力,也很有天赋。”青青看着独孤绝殇那忐忑的明亮双眸,一本正经的告诉枕边的小家伙。 面对面的两块脸蛋,都能呼吸到彼此的气息。 “青姨,等玥儿长大了,就没有人敢欺负青姨,再也没有人敢伤害青姨了。”如同小时候般,偎进青青的怀中,独孤绝殇闷闷的吐出了自己的心声,而这也让青青倍感动容。 “恩,青姨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青青轻轻拍打着独孤绝殇的脊背,看着那疲倦的双眸慢慢的阖上,可是拍打脊背的手却没有停下。 贴合的身躯让青青感慨,玥儿快要长成大人了,平时不觉得,现在才发现,独孤绝殇的脚都伸到她的小腿处了。 要不了一两年的时间,独孤绝殇就会高过她了吧? 以后,他们也不能再同床共眠了。 难得的,青青整晚都陪着独孤绝殇,在独孤绝殇睡熟以后,也没有在起身翻阅奏折。 偎在青青怀中的独孤绝殇也难得的睡了个安稳踏实的好觉,睡梦中,居然还笑出了声,这让闻声醒来的青青有些错楞,更有些莞尔。 却不想,醒来之后的青青却再无睡意,只是默默的看着沉睡的独孤绝殇,脑海中却想到了那和独孤绝殇有着几分相似的男子——独孤澈。 她今天的坦白,让对方有了防备之心了。 而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往往没有弱点的人是最让人畏惧的,但是也是无法让人信任的。 她把自己的短处或者说是仅有的弱点告诉了他,就是想让他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她的弱点在哪里? 这样的自己宛若个透明人般呈现在独孤澈面前,他应该会少了些敌意,少了些防备。 这样的他,会更好的教导独孤绝殇吧? 这样的她,会更让他好奇吧? “娘娘,李太医还在宫外候着呢。”得庸看了看又重新轻拍太子背部的手掌,这才轻声禀报。 今儿个一天,娘娘为了接见两位和王爷和太子,把针灸一事给耽搁了,却不想,李太医还一直等候着,眼看都快黎明时分了。 “让他进来吧,去偏殿吧。”青青看了看怀中熟睡的独孤绝殇,本不想惊动独孤绝殇,但是想到李太医一片忠心,而自己的双腿确实也还得治疗,她还是决定接受治疗。 “是,娘娘。”得庸速速离去,而青青也轻轻起身,艰难的撑着还不灵活的双腿,缓缓的走出了寝宫。 荏苒的烛光下,青青的额角开始慢慢渗出汗滴。 艰难的走到偏殿,得庸已经一切准备就绪,李保平太医也是准备妥当。 “娘娘,请忍耐一下。”李保平递过了准备好的全新布条,身旁是长短不一的银针。 “开始吧。”接过布条,没有拒绝,塞进了口中,咬牢,青青的双手也牢牢的抓住了躺椅的两边。 随着银针的扎下,青青额头的青筋就暴跳一次,呼吸也就滞带一次。 直到后背的衣襟全被汗湿,额际的发丝林乱的贴在脸颊边,也没有任何一点异样的声音发出,整个玄月宫一如往常的平和安宁。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十一章 随着易亲王和摄政王的回朝,奉天的局势好似变得平稳了。 青青依旧保持着深居简出的习惯,而太子的行程却在慢慢的发生变化。 从原先的定点易亲王府,转回到了太子监。 易亲王只不过是从旁提点,根基还是由太傅来完成。 太子因此留在皇宫的时间越来越多,但是见到皇后的机会依旧很少,只因为他的一天都排的满满的,根本就没有闲暇的时候来想这个。 随着学识的增加,随着武功的长进,独孤绝殇的身上发生了明显的改变。 原本隐忍的小脸变得明朗,那是因为自信。 隐忍中有些忐忑的眼神变了,变得有些凌厉和霸道,渐渐的,和他一起上太子监的皇子们都不敢和他直视。 一年一度的狩猎临近了,这算是奉天皇室的一场欢宴,也算是考核皇子们胆量和本领的一项测试。 但凡能翻身上马,拉弓射箭的皇子都可以参加狩猎大会,因此,为了准备这次大会,各宫嫔妃们可是卯足了劲,为自己的孩子准备马屁,准备弓箭。 虽然皇子们都不大,但是悬殊不大的年龄层次却给了他们几乎一致的平台,不管大小,都想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希望能够得到皇上的赞赏和褒奖。 在皇上还没薨逝,太子还没登上皇位之前,一切变数皆有可能。 今天的按兵不动,并不表示奉天风平浪静,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时机还未成熟,而奉天这汹涌的暗潮并不明朗化。 所有的人都在等 等一个适合的契机,一个能一举成功的绝佳机会。 作为一国之母的青青也必不可少的要出席参与其中,作为太子的独孤绝殇更是不可避免的要参与竞赛。 只不过独孤绝殇的赛马和所需兵器全都是独孤绝殇自行准备,她不干预。 只不过,她相信,在奉天的诸位皇子中,玥儿绝对是优秀的。 他的优秀,不必掩藏,更不必伪装。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真是俊啊!”看着站在无一丝杂色的纯白骏马旁的身着白色骑装的独孤绝殇,得庸赞叹道。 “太子像皇上!”青青看着冬日照耀下的独孤绝殇,嘴角勾起,对于得庸的赞叹表示了赞同。 独孤绝殇真的越长越俊朗,不似独孤离的阴冷,也不似独孤澈的慵懒,好像混合了两者的气质,却又有着属于自己的独特魅力。 眉宇中的霸气却是越来越甚,这让青青有些担忧。 毕竟过刚易折,虽说太子的今天是自己努力得到的,但是一直如此平顺的下去,青青担心他会恃宠成娇,那样的独孤绝殇和她预期的就背道而驰了。 “奴才倒是觉得太子像娘娘。”得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太子,在看了看身前的青青,淡淡的说道。 外貌或许太子像皇上,这性格的本质却是像及了皇后。 一直呆在皇后身边的得庸,对于这对母子的一切算是历历在目。 他们看似平和,看似隐忍,但是那隐忍之下的利爪,平和下的犀利却会在他们二人的眼中闪现。 虽然总是一瞬即逝,但是得庸却都看在了眼里。 “是吗?”青青闻言一愣,对于此,她好像从未想过。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十二章 “皇上也要参加吗?”看过了独孤绝殇,青青突然想看看当今天子的准备,是否也一样的出色。 “朕就免了,不过,去还是会去的,朕也想看看,朕的皇子们表现如何?”独孤离看着眼前的小皇后,随意的说到。 不知为何,面对青青,他所有的防备都会放下,心里话自然的就出口了。 “虎父无犬子,皇上难道对自己没信心吗?”青青莞尔一笑,今天的独孤离看上去脸色好了许多,虽然不减病容,但是感觉精神面貌好了很多。 “呵呵,是啊,朕的儿子们又怎么会差呢!”顺着青青的话,独孤离也露出了一副自得的神情,这份轻松自在,他倍感珍惜。 “皇后呢?想参加吗?”独孤离看着眼前的青青,大半年的时间,晃眼就过了,褪去了些许的稚嫩,青青气韵依旧。 “皇上这是说臣妾跟皇子们一同吗?”青青皱了皱眉头,话语中有了不满。 皇上这不明摆着说她也是一个小屁孩吗? 虽然这身板看上去,也差不多,但是她好歹也是一个皇后,是皇子们的“母后”。 “皇后和太子站在一块,绝没有人会以为你们是母子。”独孤离看着表现出了些微孩子气的青青,淡淡说道。 而这也是他最为担心的,想必青青也该知道,这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毕竟,独孤绝殇是他选中的皇位继承人,他的身上绝不能有任何的污点,更不可能出现任何的影响独孤绝殇的因素。 “太子太优秀了!”青青走到独孤离跟前,缓缓的蹲下,头轻轻的靠在了独孤离的膝盖上,淡漠的赞叹中有着担忧。 面对独孤离,青青知道,他是最为独孤绝殇着想的人,所以关于独孤绝殇的担忧,她可以向他倾诉,从他这里得到帮助。 “让他出去走走吧,如果皇后有那个自信的话?”独孤离看着偎在膝盖上的头颅,开口了。 他的小皇后,一个全身心都只有太子的小皇后。 她的坚强,她的执着,她的狠冽,都只为守护太子。 一路走来,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前行,看着太子一步一个脚印的成长,他的视线什么时候开始专注于那小小的身躯? 看着她对太子所展露的温情,他会会心一笑。 看着她的凝重神色,他会黯然叹息。 可是 她的眼中可会有自己? 如此娇小的身躯中,却有着不屈的灵魂。 她和太子,彼此眼中只有对方,彼此的心中只有相互,她可曾注意到他,她名誉上的丈夫。 心中黯然,就连太子的表现过于优秀,她都会为之担心,只因为她看到的不止此刻,她看到的是太子太过一帆风顺之后会带来的弊病。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确实,让太子看看天下苍生,看看劳苦大众,他才知道什么是国之根本,什么是社稷苍生?”青青听到独孤离的话,微微一愣,有些失神。 这样的话,她和玥儿能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少了。 但是,也好,那样的话,玥儿对她的依赖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冲淡的,到时候,就是她离开,也会很自然吧! 可是心中虽然这么想,为何还是会抽抽的痛呢? 一旦离开了玥儿,她又只是一个人了! 静静的趴在独孤离的膝盖上,青青突然间觉得很冷。 “朕会让易亲王陪着太子的,所以皇后不用担心太子的安危,当然如果那么也只能说这奉天天数已定。”独孤离不难听出青青盎然口气中的萧索,忍不住的伸手轻轻抚顺青青的发丝。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家,会舍弃如此一个女儿? 她还有家人吗? 她记忆中的家又在哪儿呢? “姐姐会保佑太子的,太子一定会安然无恙的。”青青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独孤离那来不及收敛的怜惜眼神,有些诧异,但是更多的是感谢。 “不用担心,青青一定会守护玥儿的,为姐姐,也为你。”拉起放在膝盖上的大手掌,青青坚定的承诺。 独孤离的疲惫,独孤离的艰难,独孤离的孤独,她似乎能体会。 看着被握住的手,独孤离感受那握住自己手的双手,纤细洁白,两只手也只是勉强的把一只手抱住,温凉的,但是却让独孤离的心中一暖。 “我们一起守护。”反握住青青的小手,独孤离也吐出了心中的话语。 从来没有那一刻,如此的,如此的让他感受到生命的美好,对生存的渴望。 从这一刻,他会坚持活下去,不为别的,只为眼前这个执着的小女孩。 只要守护住了她,那么也就意味着守护住了太子,守住了太子,也就意味着守住了皇位,守住了皇位也就相当于守护住了奉天的基业。 “拉我一把,我腿麻了。”虽然不是跪在地上,但是这么一蹲又是半晌,青青想起身,却已经双腿僵硬。 痛苦的吸了口气,毫不客气的说到。 “你呀!明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这么的不珍惜,再怎么下去,有你好受的。”独孤离起身,一把抱起青青,温柔的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沉稳的话语中有着一丝疼惜的斥责。 “臣妾有吃药,有针灸,不会有事的。”面对审视,青青可以无视,面对计算,青青可以漠然,面对陷害伤害,青青可以淡然处之,面对敌人,青青可以冷酷无情,但是对于关怀,她却觉得有些气短。 “好些了吗?”独孤离蹲下身子,轻柔的为青青揉捏小腿直到膝盖处,帮助青青舒缓血脉。 “好多了,谢谢皇上。”青青自然的答道,虽然有些意外独孤离会如此温柔的对她,但是她的双腿确实是舒服了很多。 然而,一旁站着的德全却惊呆了。 他伺候皇上多少年了,何曾见过皇上如此的屈尊降贵,何曾见过皇上会如此的对待一个女子。 即便是太子的亲生母亲,皇上付出的是疼爱,是豢养,但是也没这么的卑微过。 可是看着皇上那为皇后揉捏的举动,虽然有些生疏,但是却又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温馨。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十三章 寒风徐徐的猎场,长长的围栏被装点得华贵温暖,坐在独孤离的身边,青青默默的打量着一字排开站在不远处的数位皇子们。 身高悬殊不大,年龄悬殊也不大,就连那容貌,也都遗传了独孤离的好处,每一个都是那么的优秀! 只可惜,他们生在了帝王家! 只可惜,他们的人生并不能由自己掌控。 独孤绝殇穿着一袭的浅绿色劲装,手腕和裤腿全都牢牢的捆绑紧了,背后是装得满满的箭筒,腰上是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 虽然只是细节,但是青青却很满意,说明独孤绝殇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绿色是最好的伪装色,特别是在树林里,而匕首便于携带,又便于攻守。 看着场中皇子们的人们又怎么会忽视太子的装束,都露出了各异的神情。 毕竟太子的装束有些过于简单,还有些过于江湖,在有些人看来,还有些过于狂傲。 毕竟看看其他的皇子,他们的腰间可是都带着一把锋利的长剑,这剑可都是根据皇子们的年龄和身高特殊打制而成的。 “皇上,臣妾有个建议,不知当否?”青青看着蓄势待发的一群皇子,看着身边那些骄傲c期许c忐忑c担忧c深沉各异的眼神,青青突然开口了。 “哦?不知皇后有何想法,不妨说来听听?”独孤离对于青青的开口并不感到意外,只不过看今天的太子,他真的很自信,他的眸子里写着四个字——势在必得。 在太子如此自信,体现自己的时刻,皇后又有何打算? 他可没忘记之前,皇后发出的一句感叹:太子太优秀了!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太子今天必然会犯下错误,或者是说必然会有失误,那么 “皇子们尚且年幼,虽说,这猎场里的猎物都是经过挑选的,但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皇子们可是奉天的未来,不管谁有损伤,都会让奉天伤了元气的,臣妾以为,不妨让皇子们分成两队,每队分别由一个皇子带队,指挥,最后的胜负在两个队之间产生,当然这胜负之分,首要的肯定是以猎得的猎物为准,皇上意下如何?”青青简单的说了一下,而这也让在场的各位妃子们神情复杂,毕竟这样的话,皇子们的安全也就得到了保障,但是 这狩猎从来都是单独进行,这合作? 让从不知道合作为何的皇子们合作进行,这能行吗? 要是如果,其中有皇子心怀不测的话,那么 刚刚放下的心又瞬间悬起。 “听来似乎很有趣,不过,这输赢的计算不是那么简单的吧?”独孤离露出了颇感兴趣的笑容,看向青青。 “皇上圣明,评定一:以猎物的数量和种类计算,而不单单是数量;二c能否准时收队,回到这里;三c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同队成员是否有损伤,损伤的程度如何?皇上意下如何?”青青简单的一说,她明白,不用再具体,在场的但凡带过兵的人都能听懂,更何况是从小就接受国治教育的皇族,独孤绝殇虽然很优秀,但是他接受的一直是单独的教育,从未接受过协作的训练,他的意识中也还没有这个概念,而今天是个难得的机会,她会让他知道,独木难成林。 这个念头,也是她在环视周围的时候,看到易亲王和皇帝,这才想到的。 “皇后的想法不错,朕也可趁机看看皇儿们是否团结协作?不过既然有输赢,那肯定就有奖惩,获胜的一方,赏黄金万两,输的一方,不知各位爱卿有何建议?”独孤离突然视线一扫,看向了在场的各位重臣。 毕竟这可是皇家猎场,能进入的可都是位高权重者。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虽然皇上这么问,可并不代表皇上真想惩罚输了的皇子啊,毕竟是皇上的子嗣。 可是如果不回答,那岂不是藐视天威? “皇上,这猎场边上都是一片荒山,若是种上粮食,那收成肯定不错!”一直保持沉默的摄政王突然开口了,大家恍然之后是大悟。 皇子们的目光也齐刷刷的看向他,老狐狸。 他这建议,不就是让输的皇子们下地干活吗? 当然他没有明说,他只是说这荒地变良田会是好事啊。 “民以食为天,作为皇子却不能体恤百姓苦痛,以后怎么为民当家?输的皇子们就负责把这荒山变成良田吧。”独孤离话一出,再无更改的余地。 “皇上圣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青青的起身行礼,顿时万岁声响彻天际。 奖惩既定,站在场中的皇子们却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愿意跟我的过来。”看了看,独孤绝殇走出几步,转身,对着举棋不定的皇子们说道。 虽然他对此规则也很陌生,但是他有那个自信,他一个人能赢,一个队照样能赢。 可是他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虽然皇子们从来都是各自为阵,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他却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外来者,一个不被认可的却拿走了他们奋力争取的太子之位的“敌人”。 此刻的独孤绝殇就像一个骄傲的军官,一个意气风发,战果硕硕的统帅站在战场上,他的身后有着矫健整齐的士兵,可是却无人听命出战。 独孤澈把视线转向了坐在皇上身边的皇后身上,看到的却是平静无波的注视。 不躲不闪,那漠然的目光一直看着场中情形。 看着独孤绝殇那自信满满的神情因为这没有想到的情势而慢慢的变得动摇。 难堪和伤痛明朗的出现在了独孤绝殇的眼中。 在这一刻,他才清晰的意识到,他从未被皇子们认可,从未。 不管他再怎么努力,不管他是不是太子?他都没有得到他们的认可。 连皇子们都不认可他,那么大臣们又会怎么看待? 天下百姓又会怎么看待? 想到此,独孤绝殇觉得很彷徨,很无助,不由的看向了不远处的青青。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十四章 精瘦的独孤离,却依旧遮掩不去那修长的身形,青青在他的身边更加的娇小,根本就没有国母的风范,可是看向她,她却从未因此而感到彷徨。 难道母后就被认可了吗? 难道母后就没有这种被排挤的滋味吗? 将心比心,独孤绝殇突然间感受到了青青身上所肩负的压力和重担。 可是看看青姨,她稳稳的坐在皇后的位子上,她冷冷的看着天下群臣,她表现出来的是什么? 决不妥协! 平静无波的眼神,直直的射进了独孤绝殇的心里。 难堪,无助的神情慢慢褪去,他不能让青姨失望,他不会让母后孤军作战。 他会和母后一起,站在这个地方,没人能够打垮他们。 眼神逐渐清明,站立的身姿更加的挺拔了。 即使没有人跟他一组,他同样能够战胜他们。 就算是输了,他也要挺到最后。 坚定的回以一个目光,却在那淡漠的眼神中看到了欣慰和鼓励。 为此,独孤绝殇更加的坦然了,今日过后,他再也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孤立无援的境地,绝不。 “太子哥哥,我跟你。”左顾右盼之后,发现没有人愿意跟着独孤绝殇的最小的皇子独孤鑫源,鼓足勇气的来到了独孤绝殇的身后。 独孤鑫源,一个才人所出的皇子,只因独孤离子嗣单薄,这才有了他的一席之地,就连他的生母也没能来到这猎场,为他加油打气。 只因为她虽然被封为妃嫔,但是仅此而已。 皇上当初会宠幸他母亲,也只不过是因为皇帝酒醉了,意乱情迷的情况下,却不想一滴雨露竟然孕育了一个皇子,因为有了他的存在,他的生母才会从才人一跃成为了晴妃,只不过皇帝再也没有宠幸过她,更没有踏进过她所在的宫阁一步。 只不过庆幸的是,作为皇子的独孤鑫源,独孤离并没有亏待。 但凡皇子们该有的,他都有。 即便如此,因为母妃的不受重视,独孤鑫源在皇子们中,也是一个被忽视的对象,今天看到独孤绝殇的处境,让他有种感同身受的酸涩,他才走向了独孤绝殇。 “恩,我们一起努力。”独孤绝殇看着走向自己的独孤鑫源,伸出了手。 一种叫感动的情感,一种叫兄弟情义的东西在他的心中冲撞着。 而另一边显然是以年龄最长大皇子独孤律申带队,深深的看了一眼,双手相握的两人,带队走人。 实力明显悬殊的两队人马,在人们神情各异的注视下,分头进入了林场。 作为实力最弱的一方,太子和独孤鑫源,他们这个队仅有的后盾就是皇后娘娘,然而当大家看向皇后的时候,才发现皇后居然神色如常的坐在皇帝的身旁,而得庸却已经取来了温暖珍贵的裘皮披风给皇后盖上了。 熊熊燃烧的火炉也随即放到了各位妃嫔和大臣的跟前,顿时寒意远去,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慢慢的觉得热。 最惬意的就数青青,全身上下到处都是暖烘烘的,脸上时不时的拂过一丝寒风,真是舒坦啊。 反观身旁的独孤离,虽然他久病体弱,但是也被火炉搞得有些脸色发红。 “皇上,我们打赌吧,赌那个队会赢?怎么样?免得我们干等着无聊。”青青刻意压低的声音还是让在场的人隐隐约约听了个明白。 虽然作为皇后在这种场合说出这话不大合适,但是这么干坐着,确实不是办法。 但是皇后的这一招,却隐隐体现了皇后这个年龄所具备的特质,活泼好动,没耐性。 “赌注是什么?”独孤离看着跃跃欲试的青青,莞尔。 他没有想到皇后还会有这么可爱的时候,不过他想,皇后不会无缘无故的想打赌吧? “一个月的俸禄。”青青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明了了,皇后这不明摆着是让所有人参与吗? 皇上和皇后哪有什么俸禄? 俸禄可是他们作为臣子才有的,不过一个月的,也不算多。 “朕押大皇子。”独孤离带头开始了,眼神示意下,德全已经让小太监们去为各位大人们下注去了。 “臣妾押太子。”青青毫无疑惑的押了太子,不管输赢,皇后都会押太子的,这是大家的认知,也是青青从未改变过的意念。 “输的人同输的队一起下地。”青青继续加上了一句,同时还几乎是挑衅的看了一眼独孤离,这让独孤离有些哑然。 “听好了,下注输了的人,陪同输了的队一起下地。”独孤离朗声说到,这让下注的臣子们相互看了看,不明白怎么皇上也陪着皇后胡闹。 但是既然是皇上下了圣旨,这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了,下注的动作就显得更加的慎重了。 易亲王独孤澈和摄政王权相宇不约自主的向对方看去,视线相接,心领神会。 皇后的这一招高啊。 不留痕迹的就能把支持和反对太子的情况摸个清楚,看似天真无知的举措,却让多少人撤下了心防。 “太子”独孤澈和摄政王沉声吐出了他们所押的对象。 即使他们知道,今天的太子不可能会赢,但是他们不会无知的以为这就是打倒太子和皇后,力荐其他皇子出头的机会。 没有经历过挫折和失败的人,又有多少人能经历起风霜雪雨的考验。 更何况,身为皇子,情况特殊的太子,凡事一帆风顺,对他来说并不见得是好事。 皇后此举为的就是挫挫太子的锐气,让太子在还没开始奔跑的时候,回头好好审视曾经走过的路,是否有所遗漏的地方。 而易亲王作为太子的师父,在教导太子的同时却忽视了太子的人脉扩展,这也是他的一大失误。 而摄政王虽然没有明显的表示意见,但是出于对皇帝的忠心和对皇后的不敌对,摄政王也选择了太子。 听到易亲王和摄政王的下注,本已下注的官员们有的已经开始动摇,有的甚至想重新下注。 皇帝和皇后则是好似没看到一样,看向了林场的方向。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十五章 “这猎物都有些什么?”青青坐了一会,感觉就要昏昏欲睡了,这才想起来问一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皇家的猎场的猎物都是有选择性放出的,如果一点危险性都没有,也就没有意思了。 “回皇后娘娘,因为顾虑到皇子们年纪尚小,放的都是一些危害性较小的动物,有野兔,野鸡,狸猫,袋鼠这些。”负责林场监管的官员马上禀报,心中却在思量,这皇后要问了有何用意? 难道是怕这猎物伤到了皇子们? “让人放野猪吧,没有威胁,皇子们不会知道生命的可贵的。”皇后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距离不远的几位妃子更是面如土色。 她们之所以兴致勃勃的一道前来,就因为知道这狩猎本来就没有生命危险,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比赛结果,如果野猪放出去了,一旦伤到谁?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皇上,万万不可。” “皇上圣命,皇子们年纪尚幼,万万不能啊。” 一瞬间,奏请声四起,只为阻止皇后这荒唐至极的建议。 “皇上,请明鉴啊。”几位妃子更是一同跪倒了独孤离的跟前,就怕皇上真同意了皇后的建议,之前娇艳如花的容颜全都花容失色,焦急万分。 看向皇后的目光也是隐藏不住的愤怒和痛恨。 “皇后,难道不怕伤及太子吗?”独孤离也不明白了,虽说太子在皇子们中算是相对出色突出的一个,但是毕竟也还年幼,如果真遇到了一头野猪,那场面,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皇后对太子可说是呵护备至,为何在此时刻,却又说出此等让人琢磨不透的话来? “臣妾斗胆,请问皇上,这皇子狩猎究竟为何?只为寻得这狩猎的乐趣?还是训练皇子们的对敌应变能力?有朝一日,疆场之上,谁能保证我奉天总是胜券在握,谁又能保证这敌方总能在我等掌控之中,如果皇上要的只是一个在顺境中成长,在温室中长大的,习惯了坐享其成的皇子,臣妾无话可说。”青青冷冷扫过跪了一地的妃子臣子,淡漠的话语却犹如利剑般射出。 让请旨的臣子妃子瞬间无言以对。 “太子即将成为一国之君,如果这点抗击能力都不具备的话,不要也罢。”青青冷酷的话语让在场的人胆寒,就连独孤离都有些侧目。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慈祥如亲母! 严格如尊师! 冷酷如帝王! 多么的矛盾,可是却又那么奇妙的融合在了一起。 “实为狩猎,就应该考验皇子们真正所学,皇上可派人暗中保护皇子们,除非危及皇子生命,否则绝不出手,这不仅能考验皇子们的真实能力,也能保证皇子们的人身安全。”独孤澈悠然起身,说道。 对于这个小皇后,他是越来越看不透,也越来越好奇了。 当然也越来越敬佩! 是的,佩服,一个让他慢慢折服的女人。 但是更让他好奇和疑惑的是,皇后究竟是何来历? 为何她的言行间总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你们平身吧,放野猪吧,不用多,两头就行,各队范围一头吧,禁卫军暗中保护皇子们安全,尽可能的不要出手。”独孤离看既然独孤澈都开口了,也就应允了。 这算不算是他自从认识皇后以来,皇后第一次的真正意义上的生气。 虽然不用看,但是他几乎能感受到从皇后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 也就是在这一刻,他才明白,但凡是皇后想要做的事情,但凡是皇后想要达成的目的,是没有人能阻止,也不可能阻止的。 皇后平时所表现出来的沉默温顺,那只不过是因为没有阻碍到她的计划和前进方向。 从这一刻,独孤离对皇后又多了一层认知。 小小的身躯里究竟蕴含着多少力量? “是,皇上。”林场监管官员速速离去,而一队禁卫军也闪入了林场。 就在一切就绪的时候,青青突然笑了。 无声,但是却让人心惊胆战。 “卫虎,派人严守林场的所有出入口,就是一只鸟也不许放出林场,若是皇子们中任何人受到任何的人为伤害,林场中的人,除了皇子外,格杀勿论。”此话一出,独孤离心头一震,总算明白了青青为何提出放野猪一事,为的就是怕人暗中伤害独孤绝殇。 “胆敢伤害太子的人,本宫会掘地三尺也会找出凶手,让他今生今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青青暴捩的口吻让在场的人都心头一震,接下来的一幕更让他们震惊。 那就是握在皇后手中的瓷杯瞬间碎裂,碎片均匀的从皇后手中掉落。 捏碎一个瓷杯并不稀奇,但是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捏碎了,就让人想不到了。 可是更想不到的是,碎片还是均匀大小的,会武功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就连独孤澈也是双眸一凝。 皇后会武功? 他居然没有丝毫的察觉? 是皇后掩饰的太深,还是自己的功力修为太浅! “伤到手了没有,皇后不必担忧的,朕既然能接你们回宫,既然能答应你保证你们的安全,就没有人胆敢在朕的眼皮下肆意妄为,太子是朕看好的皇位继承人,他不会有事,也绝对不会有事。”独孤离暗叹一声,拉起青青的手,柔柔的拭去青青手心中的碎片,沉声说道。 他早就知道青青视太子为生命。 可是却不想,她会用如此决绝的方式来宣告于天下。 她这是在喧宾夺主,把自己当成了靶子,把自己放在了敌人的眼前,而让太子能够有一个安全的生长空间。 “皇上,臣妾失礼,太子是你的儿子,可是却是臣妾的生命,臣妾只想告诉皇上,一旦太子有事的话,臣妾会用整个奉天来为太子殉葬的。”下了软塌,青青蹲在了独孤离的跟前,头轻轻的枕在了独孤离的膝盖上,带着些许茫然的话语让人听了心伤,却又让人心惧。 皇后的无助,皇后的孤立,皇后的坚强,皇后的脆弱,皇后的茫然,短短的瞬间,全都展现在了天下人眼前。 这一刻,无人能出声,也无人敢出声。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十六章 “稍等。”走进了林子中的独孤绝殇在看不到另外一组的人之后,停下了脚步,蹲到了独孤鑫源的跟前,利落的帮独孤鑫源重新绑好裤腿,甚至包括手腕处也牢牢的绑好了。 看着独孤绝殇认真细致的神态,独孤鑫源不知道该不该说声谢谢,只是觉得独孤绝殇的举动,让他很高兴。 “跟着我,不能走散了,小心脚下。”独孤绝殇虽然没有进过猎场,也没有狩猎的经验,但是他却知道,这林中会有很多他们预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套用青青的一句话就是,凡事都做好准备,那会让一件成功的可能性不是很高的事情多增几分把握。 “太子皇兄,这林子里会有蛇吗?”独孤鑫源看着独孤绝殇谨慎的态度,小心的问道,再小,他也听说过这林子中经常出现的东西。 “不知道,或许有,或许没有。”独孤绝殇摇了摇头回答到,但是他的无知并没有给独孤鑫源带来恐慌,反而有种淡淡的安心。 因为独孤绝殇让他感觉踏实。 沉稳的打量着眼前的林子,独孤绝殇仔细的听着林中的声息,辨别声响的来源。 看到独孤绝殇战备的神态,独孤鑫源也睁大了眼睛,打量着四周,手一直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脚步轻巧的往林中走去,两人渐渐形成了背对的姿势,一个朝前,一个看后。 虽然还没有遇到猎物,但是独孤鑫源的小脸绷得紧紧的。 但是警惕的双眸中有着期待和兴奋。 隐隐的脚步声传来,独孤绝殇和独孤鑫源几乎是同时看到了那微微探出的小脑袋,灰色的,长长的耳朵,黑黑的眼睛机灵的看着四周。 独孤绝殇手已经自发的从背后取出了箭,举起手中的弓,瞄准,眼看就要手到擒来,兴奋难耐的独孤鑫源居然不小心踩到了枯枝,发出了声响。 小野兔瞬间就缩了回去,没了踪影。 独孤绝殇很是失望,但是也很随意的收回了弓箭,可是独孤鑫源却因为自己的过失而有些自责。 要不是他,那只兔子,他们应该已经到手了。 “对不起,太子皇兄。”独孤鑫源看了看并没有责怪他的独孤绝殇,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没事,下次小心就好,我们走吧。”独孤绝殇虽然很失望,但是看了独孤鑫源的神态,却已经知道,责怪无济于事,还不如继续。 绽开一抹释怀的笑容,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独孤鑫源自责的小脸蛋,这才放下了心,跟着独孤绝殇继续前行。 他一定要努力把自己造成的失误弥补回来。 大大的林子中,小小的身影慢慢的前进。 当再一次听到异响,独孤绝殇毫不迟疑的射出了几乎是瞬间拉开的弓箭,一只山鸡被箭穿透,倒在了地上。 “太子皇兄,我们打到猎物了。”兴奋难抑的独孤鑫源在屏息之后,拔腿就跑,那可是他们的第一个战利品,他还从未想过他们会打到猎物呢。 不,应该说,虽然他想到过,但是当他看到他们真正的打到猎物的时候,那种心情真的是一种无法抑制的,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骄傲。 独孤绝殇沉稳的脸庞上也露出了一抹朗然的笑意,他没有想到,他能一发击中。 看着独孤鑫源拿回的山鸡,哥俩的脸上都是笑意盎然的,之前的紧绷也好似被冲散了。 斗志也更加高昂了。 c 很抱歉,今天晚了些,我昨天刚出差回来,之前一直是存稿,今后,我会努力的,如果可以,我会多更的,谢谢大家的支持。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十七章 “太子皇兄,我们好多猎物啊!”一路下来,独孤鑫源的肩上都快挂不住所猎到的野物了,虽然工艺精良的佩剑被作为了挑担,但是独孤鑫源却毫不可惜,脸上有的是越来越绽放的笑颜。 “继续!”独孤绝殇俊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神彩,步伐间也更加的稳沉。 敏锐的眸子四处张望着,耳朵也是不放过任何的响动。 更大的猎物,更刺激的狩猎在期待着。 “太子皇兄,你说大皇兄他们打到多少了?”独孤鑫源毕竟年幼了几许,看着手中的猎物,想到了比赛的输赢,不由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他本已经以为他们是必输无疑的,可是看到这丰硕的战果,赢的希望慢慢的蹿升。 “不管他们打到多少,我们尽力就是。”独孤绝殇坚定的说道,虽然他也很想赢,毕竟赢了,就能在父皇和天下群臣面前体现出他作为太子并不弱,青姨也不会因为自己而受到奚落和不善的目光。 “如果我们赢了,哈哈”只是想想,独孤鑫源就觉得心情大好。 “听”一时的忘情,独孤鑫源的笑声穿了好远,不同于小动物的声响也越来越近。 独孤绝殇戒备的看着四周,他不会大意,更不会轻狂,毕竟在不知道对手的实力的情况下,他都是全身戒备的。 独孤鑫源也感受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靠近,慢慢的走到独孤绝殇的背后,和独孤绝殇保持背对背的姿势站立着,挑在肩上的猎物也放到了一旁,手中的长剑俨然出鞘。 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晃悠悠的进入了两人的视线中,凶狠的兽目,长着锋利牙齿的大嘴,噗哧喷着气息的鼻孔。 相较于之前所猎的野鸡,野兔等小型动物来说,这无疑是危险的,也是令人恐惧的。 即便独孤绝殇对自己很有自信,但是看到野猪的那一刻,他的心中也有了恐惧和畏缩。 但是,感受着不知何时已经侧靠在他身边微微颤抖的独孤鑫源,他知道,他不能表现出害怕的情绪,否则,他们会不战而败。 他们面对的不是心慈手软的对手,而是凶残的野猪,他们不能怯懦,不能认输,否则面临他们的就是死亡。 当然他们可以高呼救命,但是那样的话,他们无异于承认了他们的失败,他们以后又如何在奉天立足? 他们母子又怎么在宫中安身? 所以,不能 “后悔吗?”独孤绝殇打定主意后,恐惧感反而没那么剧烈了,只不过看着身边的独孤鑫源,问出了一句看似突兀,却能理解的话语。 “不。”独孤鑫源看着目光坚定的独孤绝殇,果决的给出了一个答案。 今天,他们或许会死,或许会输,但是他不会后悔的。 因为,这短短的几个时辰,他体会到了从未体会过的手足之情,也从未感受到这份发自内心的愉悦。 四目对双瞳,两人,一猪就这这么相互的瞪视着,被放出的野猪目光中有着撕裂猎物的嗜血残忍。 眼都不眨的两个人握着武器的手却已然汗水淋漓。 “上树。”独孤鑫源突然听到独孤绝殇说道。 微微诧异之后,迅速的往身边的大叔跑去,使劲的往上爬。 而独孤绝殇也同样的选择了距离最近的树干跑去,借力攀岩,不一会就已经坐到了高高的树枝上,而独孤鑫源还在吃力的往上爬。 虎视眈眈的野猪却已经凶猛的朝独孤鑫源撞去。 眼前就要撞到使劲往上爬的独孤鑫源,独孤绝殇手起,三只箭同时射向了来势汹汹的野猪。 一支箭精准的射到了野猪的左眼,顿时来势大减,可是也因为如此,看向独孤鑫源的目光更加的凶残了。 “快啊!”手中箭已剩下少许的独孤绝殇催促到,如果独孤鑫源还爬不上去的话,他会被野猪咬死的。 险险的提起双腿,而野猪就已经撞上了独孤鑫源所爬的树干,本就没有抓稳的独孤鑫源逃过了撞击,却难逃掉下树去的危险。 独孤绝殇手中的余箭来不及射出,就看到独孤鑫源往属下坠去,而他的下方正是野猪的方向。 来不及思索,此时此刻,独孤绝桑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独孤鑫源受伤。 拔出腰间的匕首,全力的扑向了已欲疯狂的野猪。 虽然独孤绝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是却也只是把野猪撞偏了方向,并未把野猪真正的打到在地。 他手中的匕首同时也狠狠的扎进了野猪的肚腹。 独孤鑫源也在一刹那间,坠落地上,躲过了野猪的攻击,却没有逃过坠地的撞击。 但是当他看到正抱着野猪的身子,随着野猪受痛之后狂乱的身子摆动的独孤绝殇,独孤鑫源顾不上自身的伤痛,起身捡起长剑就想扎向野猪,可是却拿不准方向。 只能紧张的看着独孤绝殇奋力和野猪搏斗,却无能为力。 暗中保护的侍卫们,想要上前,可是皇后的旨意却又清晰的在耳边回响,除非皇子们自己求救,或者是遇到致命的危险,否则,他们绝不能插手。 只能看着太子在和野猪作者殊死搏斗,看着独孤鑫源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无处下手。 深受重创的野猪在做着最后的反抗,因而力道也更加的强劲。 独孤绝殇只能和它耗体力,那个先松懈了,那个就输了。 就这么的僵持着,野猪疯狂的摆动着,独孤绝殇则是牢牢的抱在野猪的背上,双手紧紧抱住野猪的肚腹,慌乱中,独孤绝殇身上也染了血迹,分不清是野猪的,还是他自己的。 他不能输,只有这么一个心念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推荐好友文文,远远忘依qr//qr 月生qr//qr 倾城殇qr//qr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十八章 躁动的黑色动物以及那紧紧勒住了肚腹的男童,在这场殊死搏斗中,都竭尽全力。 “皇兄”看着明显已经体力不支的独孤绝殇,独孤鑫源脸色焦虑的默念着,只希望独孤绝殇能坚持到最后,焦灼在眼前事物的他却并没有发现,握紧剑柄的手心已是汗水淋漓。 渐渐的,野猪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甩动的动作也越来越缓慢,独孤绝殇这才睁开了双眼,看向眼前。 看了看依旧插在野猪身上的匕首,独孤绝殇深呼吸,动了动牢牢抱住野猪肚腹的双手。 不能再拖下去了,时间不允许。 “鑫源,插它气嗓。”一声吩咐,独孤鑫源握着剑的双手已经自然的听从了命令,看着野猪的双眸也异常的坚定。 “啊!”豁出去的高喊声吸引了野猪的注意力,本就渐感不支的野猪停下了晃动的身子,看着向它袭击而来的独孤鑫源,黑黝黝的兽目中一片血红。 呼吸急促,转移了目标的野猪眼看就要撞向独孤鑫源,本抱住野猪的独孤绝殇敏捷的抓到了插在野猪身上的匕首,没有拔出,直接就手扭动旋转,顿时本欲狂奔的野猪停住了身躯,高昂黑黝黝的头颅,发出了嘶哑绝望的痛呼。 独孤鑫源也抓住了机会,手中的长剑,精准的插j了野猪的喉咙。 随即独孤绝殇和独孤鑫源拔出野猪身体里的武器,远离了轰然倒地的野猪。 浓稠的血腥味渐渐的弥漫开来,而躺在地上的野猪也渐渐的没有了气息。 站在不远处,不停喘息的弟兄二人,两双眸子还眨也不眨的看着地上的猎物,就怕它会再次起身,向他们袭来。 无人看到的角度,两兄弟的手都还在微微颤抖。 “鑫源,你没事吧?”开口,独孤绝殇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喘过气来了,声音都有些沙哑,看着地上的猎物,心有余悸。 “没事,皇兄呢?”独孤鑫源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地上的庞然大物(相较于年幼的他们来说,野猪算是庞大凶残的猎物了),还不敢相信,自己有勇气向它出手。 “没事。”看了看天色,独孤绝殇这才发现,他们在这里已经耗了很长时间了。 “皇兄,我们怎么拿回去?”看着地上的猎物,独孤鑫源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恐惧,有的是逐渐涌上的自豪和成就感,可是看着地上的猎物,却犯难了。 凭他们两个想把猎物拖出去,似乎很困难,更别说还有那些放在一旁的猎物了。 独孤绝殇皱起眉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入了深林,即使能把猎物拖出去,也必然会耗时很久。 想了想,却突然看到了依旧插在野猪头上的箭,有这个为证,他们即使不拿出去,也该算是他们打到的猎物吧? 可是看了看猎物,却又觉得如此就走了,心有不甘。 一时间,两人还真犯难了。 噗哧的气息隐隐传来,这让两人顿时一惊,转身看向气息来源处。 有了树木的遮掩,他们一时间没有看清楚究竟是什么? 但是他们却感到了一种危险,毕竟他们此时已经是精疲力竭了。 “快走!”没有片刻迟疑,独孤绝殇已经快速的把之前的猎物拿到了手中,带领着随即反应过来的独孤鑫源返身就跑。 不管来的是什么,他们当务之急就是自保,即使这会让他们输了比赛。 两个矫健的小身子,在林中穿梭着,奔跑中,有害怕,有恐惧,但是更多的却是相视一笑的会意。 一次狩猎,一次生死的考验,让这对本不亲近的兄弟再无隔阂,结下了坚不可摧的兄弟情谊。 高耸茂密的枝叶中,一双黑眸冷冷的看向走到同伴尸体边的野猪,双眸中有深思。 当独孤绝殇和独孤鑫源冲出林场的时候,大皇子一行人已经硕果累累的在场中等候他们了。 他们的面前堆了一堆的野鸡,野兔之类的猎物。 即使是打猎归来,他们每个人身上居然如出发前一样整洁优雅,反观迟了的两人,独孤绝殇身上血迹斑斑,头发也有些凌乱,俊脸上还有着淡淡的汗渍。 独孤鑫源虽然没有独孤绝殇狼狈,但是也是衣衫褶皱,发丝凌乱,额头还是有未干的汗水。 他们手中本的猎物本不算少,但是比起大皇子一行人的来,就明显的有些单薄。 看到此情此景的各位皇亲国戚,各位朝廷众臣,更是对太子两人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神态。 有早知如此的认定,有轻蔑的淡笑,有看好戏的兴味。 面对此种种,独孤绝殇和独孤鑫源居然相视一笑,粲然的笑脸上有着他们明了的骄傲和自豪。 虽然他们的猎物没有对方多,但是他们有他们遇到的凶险吗? 看着一个个傲然的脸庞,他们坦然的无视。 反观,看向大皇子一行人等的人们,眼中露出了赞许,默认的神情,而坐在一旁吹了半天冷风的贵妃们,看到皇子们神勇的表现,更是笑颜如花,就像得到了什么宝贝一样,按耐不住。 当然,不可避免的,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集中到了提出比赛提议的皇后娘娘身上,想看看,这个小皇后怎么收场? 还有之前皇后娘娘提出的打赌,他们是赢定了,虽然这份子不多,但是赢了皇后,这代表了什么? 皇后娘娘该后悔自己自打嘴巴了吧? 可是却不想,他们看到的却是依旧面无表情的皇后娘娘。 在初见到独孤绝殇那一身的斑驳血迹的瞬间,青青差点起身奔去,只为检查独孤绝殇是否安然无恙。 但是,当她看到两兄弟之间传递的盎然信息,看到他们那坦然而自信的灿烂笑颜,看到他们之间那惺惺相惜的情义时,她似乎明白了。 今天,他们没有白来。 他们所受到的耻辱,没有白受。 抱歉,今天的更新晚了,请大家见谅。 此文已定于11月1日正式上架,请大家继续支持。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十九章 看着鲜明对比的两支队伍,青青淡淡的扫了在场的大众,嘴角微微勾起。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嘲笑自己和太子吗? 他们以为,他们母子在这奉天就要成为笑柄了吗? 真是天真! 如果真有那么简单,她又怎么会自取其辱呢? 只不过 淡漠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杀意,没道理太子他们遇到危险,而大皇子他们那一队却平安无事啊。 他们真当她好欺负吗? “皇后,你看这是两队皇子们的收获,你觉得这输赢?”独孤离自然没有错过这一切,当然包括了身边的小皇后的细微变化。 从一刹那的担忧,随即的平和,以及现在的淡漠。 皇后关注的从来都只有太子,太子的安危,太子的康健,太子的喜怒哀乐。 看到此情此景,独孤离也知道,太子一方肯定是处于劣势,明眼一看,就能判断双方的输赢,但是他不想,他想看看皇后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毕竟提议是她提的,这赌注也是她下的,他虽然知道,皇后做什么都有自己的分寸和意图,但是他就怕小皇后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让自己处于尴尬境地就不好了。 他不想看到那样的场景发生,所以他问了她。 “太子这是怎么了?”淡淡的询问,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气息平稳下来的两人。 太子如此狼狈的情形,皇后不但不加以掩饰,反而挑明了,这更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想到小皇后沉稳的左派,这似乎又显得不那么的简单。 “回母后,儿臣在林中遇到了山猪,故而如此狼狈。”独孤绝殇和独孤鑫源相视一笑后,独孤绝殇铿锵有力的回答道。 他就知道,青姨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判定输赢的。 想到自己亲手杀死了山猪,想到自己曾经勇敢的在生死关头输死一搏,独孤绝殇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和豪气。 这天下间,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害怕了。 “山猪此刻何在?”青青接着问道,看着独孤绝殇那自豪而雀跃的神态,有些莞尔。 对此,青青没有过多的苛责,毕竟独孤绝殇再怎么说,他也还是个孩子,适当的天真和童趣也是他该有的。 符合年龄的表现也是应该有的。 “回皇后娘娘,在林子里呢,山猪的眼睛被太子皇兄射瞎了。”独孤鑫源在独孤绝殇的示意下,鼓起勇气看着皇后,朗声说到。 因为皇后是太子的母后,而独孤鑫源在心中已经认可了太子是兄长的事实,自然的对皇后也多了几分亲切感。 “来人啊,去看看,有没有皇子说的山猪?”青青扬声吩咐道,其实这话是说给旁边的妃嫔和大臣们听的。 之前让放山猪可是她的提议,并且当时还说了,这山猪可是一个区域一头,却不想太子他们遇到了,可是大皇子这一队为何就没有遇到呢? 是鬼使神差? 还是别有阴谋? “不用了,臣已经命人抬上来了,请皇上和皇后娘娘过目。”随着卫虎的跨入,一头山猪已经被两个健壮的禁卫军从林子中抬了出来。 看着那黑黝黝的毛发中,浓稠的已然凝固的血液,想见,这山猪曾经经历过一番激烈的搏斗。 可是看看那山猪,并不是所谓的幼小的,这已经算是成年的山猪,对于尚是孩童的皇子们来说,可是非常危险的。 紧闭的兽目上插着一支箭,果然是太子的。 看到此,大皇子独孤韵和身后的皇子们都为之一愣,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片他们一直以为没有危险的林场里,居然会有这么恐怖的猎物。 第一个浮上脑海的念头就是幸好他们没有碰上,否则,还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全部安然无恙的出来呢? 可是,看看狼狈不堪的太子,他们这才知道,为何太子他们面对收获丰硕的他们,依旧那么的神采飞扬,只因为他们捕猎到的是更残暴的动物,他们猎杀的是,更凶狠的猎物。 胜负不言而喻。 独孤离的眼中露出了欣慰的笑意,他就知道,皇后不会打没把握的仗。 “这山猪可是鑫源刺杀的呢,父皇,母后,你们看。”独孤绝殇指着山猪的脖颈部分,把捕猎山猪的功劳给了独孤鑫源。 这举动,看似自然单纯,可是却让在场的文武官员们对太子刮目相看。 虽然说他们是一个队的,虽然说他们此时是荣辱与共的,但是,把功劳这么自然的让了出去,这份胸襟,这份气度 或许太子还小,不懂得什么是荣耀? 或许太子无知,不知这份荣耀所带来的利益和影响? 但是不可否认的就是太子的无私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看到这一幕的摄政王权相宇以及易亲王独孤澈也不由的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笑意盈盈的独孤绝殇脸上。 “是太子皇兄把山猪累垮的。”情急之下,不知该怎么答辩的独孤鑫源指着山猪的肚腹处说道。 这一刻,他只知道,他不能抢了太子皇兄的功劳,要不是太子,他或许早就没命了。 可是心中的震撼却久久不能平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独孤绝殇会把这份荣耀给了他。 “没有鑫源,我杀不了山猪。”独孤绝殇看着脸上有些茫然,又有些急促的独孤鑫源,朗声说道。 “没有太子皇兄,鑫源就没有勇气杀山猪。”独孤鑫源也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一句对白,却把两个人之间的默契配合,以及对彼此舍生忘死的不离不弃的举动表现得淋漓尽致。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奉天有此生死不离的兄弟情义,实乃奉天之幸啊!”权相宇看着恭谦的两兄弟,起身朝贺。 如此太子,他誓死力挺。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一时间在场的妃嫔朝臣们齐齐跪拜,祝贺声阵阵,而场中就只有神采飞扬的两兄弟以及阴着俊脸的另一队皇子们。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十章 “结果出来了吗?”看着在场中已经俘获不少支持的太子,青青淡淡开口了。 “回皇后,出来了,根据皇后的评审办法,太子一组输。”负责上报结果的官员为难的看了一下场中的太子兄弟,最后还是把结果说了出来。 虽然大家看到的就是太子的英勇和无私,可是 更想不通的是,皇后为何会如此的“无私”,太子赢不是很好吗?可是为何还要按规定评定? 看看在场的众人在听到结果的时候的那一刹那的精彩,官员就觉得“好玩”。 特别是云妃和慧妃,本来已经做好准备想要质疑结果的,却不想听到的却是她们的儿子获胜的结果,那脸色,就像是要射出的弓箭在射出之时,突然没了方向。 就连喜怒不形于色的皇上都有些错愣。 更别提场中的诸位皇子。 独孤绝殇和独孤鑫源是愣愣的看向皇后,而大皇子一行人却是阴转晴,立场夕变。 看到此情此景,独孤澈总算明白了,太子小小年纪为何就有超乎同龄的成熟和见地。 皇后对他的教育,独树一帜。 没有过多的言语,没有动情的感悟,有的只是一个个真实而又鲜活的场景,一个个让太子终生难忘的感知。 人情冷暖,世故沧桑,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会懂得明了。 也只有坚强的人才能获得力量,只有不屈的人才能继续前行,只有真正的王者才能阔步前行,心无旁骛,坚定不移,稳健扎实。 “太子英勇,皇后公正,臣敬佩。”易亲王起身,一句话,就已经让所有的人明了了。 太子的无私和仁义已然体现。 皇后的公正公平也在此刻彰显,也就是在此一刻,奉天臣子对这对母子的认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胜负已定,赏罚明确,皇后,你看这?”独孤离一锤定音,难道皇后真要陪着太子下地劳作吗? 她的身体能吃得消吗? “臣妾即日起,就亲带太子和小皇子下地劳作,刚才押在太子身上的各位大臣也有劳了。”青青坦然的说道,愿赌服输,再说,这本就是她的初衷。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一次狩猎,短短几个时辰,却经历了多少风云变幻。 独孤绝殇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输了,而独孤鑫源更不能接受,他们以命相搏换来的结果居然输了。 皇后不是很疼爱太子的吗? 可是 茫然的眸子只能在皇后和太子身上来回巡视,却无法言语。 但是他却能感受到从太子身上散发出来的疑惑和伤痛。 没有解释,没有关注,从狩猎场回到皇宫,太子迎来的只是德庸的一个传召,一个让太子前往荒地劳作的旨意。 换上了简便的衣服,独孤绝殇在玄月宫外见到了同样奉召前来的独孤鑫源,看到了独孤鑫源眼中的担忧和顾虑。 “皇兄”看着虽然朝自己绽开了笑容的独孤绝殇,独孤鑫源开了口,却不知说什么,因为他能感受到太子的失落和迷茫。 “请太子和小皇子尽快赶往,皇后娘娘已经先去了。”德庸弓着身子,小声说道。 太子的感受,他又何尝体会不到。 明眼人都能看出皇后对太子的呵护,可是皇后的所作所为却从不跟太子解释说明,太子还小,他又怎么能明白皇后的良苦用心呢。 就怕皇后一番苦心,却换来太子的一腔怨怼。 他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不能擅自言明。 就连皇上,也只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多加干涉皇后对太子的管教。 “走吧,累了可不许哭鼻子。”独孤绝殇展颜一笑,之前的沉闷情绪一扫而光,对独孤鑫源打趣到。 可是就因为太子的坚强,反而让独孤鑫源和一旁的德庸更加的心酸。 “皇兄不哭,鑫源就不哭。”独孤鑫源也露齿一笑,说道。 当他们来到荒地的时候,摄政王和易亲王也已来到,身上皆是短装,没想到他们干起农活来,也是有板有眼。 当然不管他们在做什么,他们身上依然有着一种让人不敢放肆的尊贵和威严。 皇后俨然就是一个农家少女,少了盛装的扮相,少了几分淡漠,多了几分邻家女孩子的气息。 拿着手中的种子,认真的在农耕官员的指导下播种着,放眼望去,一派和谐。 “玥儿,源儿你们来了,动手吧,可不许偷懒。”看到独孤绝殇和独孤鑫源的到来,青青轻快的招了招手。 温暖的笑容,亲切的呼唤,让独孤绝殇苦涩的心瞬间甜蜜,连走路都轻快了许多。 而独孤鑫源则是看了看心情变好的太子,自己也无声的笑了。 “娘娘,臣有一个提议。”独孤澈看着眼前几乎望不到边的荒地,突然开口了。 曾几何时,他堂堂的易亲王居然会下地? 却不想,当他真正踩在这土地上的时候,他的心中居然有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和归属感。 手中的活计也不在如印象中那么不堪。 “小叔请说。”青青的称呼让独孤澈一愣,随即笑开了。 “我们何不在来场比赛,输的一方负责膳食,不知嫂子意下如何?”独孤澈也改变了称谓,当下这关系也就亲近了许多。 “不知各位大人意下如何?”青青环视一周,问道,不过眼神中的兴味却已经把她的心思透露了。 “静听娘娘谕旨。”官员们面面相觑,齐声说道。 既来之则安之,虽然他们当中,有的是多年未曾劳作,有的是从未下过地,但是此情此景,他们能做的就是做好能做的事情。 这小皇后云里雾里的,要是一不小心,还真不知会有多少事情。 顿时,人马被分成了三个队,皇后带领太子,小皇子以及几位大臣一队;摄政王带领几个大臣一队;易亲王带领一队。 两个时辰为限,即时开始。 荒地中,只见到身影忙碌,却无一人松散。 听到回报,坐在朝阳宫的独孤离莞尔,他的小皇后,总有让他看不到的惊喜送给他。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十一章 皇后带领太子亲自耕种,易亲王以及摄政王一干大臣愿赌服输,一同下地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奉天王朝,在奉天引起了不小的影响。 就算是当初赌大皇子赢的官员也有些深思,都在思索着这小皇后搞的又是哪一出? 大皇子独孤韵虽然赢了,但是毕竟赢的很是勉强,就算是赢了,但是也并没有得到胜出的喜悦和自豪。 手中握着卷宗,心思却早已飘远。 想到太子和皇后之间的来往,心中隐隐生出黯然。 皇后的所作所为,一切都是在为太子铺路,为太子赢来口碑。 太子的地位在宫中一天天的稳固,关于太子的质疑声也一天天的淡去,这一切谁敢说和皇后所作所为无关。 如果,如果他的母妃还健在的话,是否也会像皇后这样为自己做好一切? “启禀大皇子,左相大人求见。”贴身小太监小轩子看着出神的独孤韵,轻声禀报。 心中却在为大皇子担忧,左相每一次来,大皇子都会静静的呆上半晌,虽然大皇子什么也不说,但是他却知道,大皇子并不开心。 对于左相大人,大皇子是又想见,又怕见。 谁叫左相大人是大皇子除了皇上之外,仅有的亲人了呢? 虽说,这亲也是八竿子之外的,但是 “请左相大人进来吧。”愣愣的抬起头,放下了手中的卷宗,独孤韵的俊脸上扯出了一抹黯然的笑容。 “臣殷祈岗拜见大皇子殿下。”虽说拜见,但是却不见任何的躬卑,殷祈岗脸上有的是一如既往的冷沉和不满。 他最看不得独孤韵那隐忍的姿态,明明是奉天的大皇子,为何会隐忍至此。 先不说皇上对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格外偏宠,就是太子的册立,也没有见他有何感想? 难道他不知道,他才是奉天的长子,是奉天最合法合理的皇位继承人。 可是现在呢,机会都在他的无动于衷中慢慢失去,如果大皇子还不有所行动的话,他就真的没有出头之日了。 “舅父快快请坐。”独孤韵未垂眼帘,没有看殷祈岗的神态,但是心中已然明了,舅父肯定是对他又失望了。 “臣听说大皇子又托病幽居了,特来探望大皇子,是否安康?”殷祈岗看着脸色如常的独孤韵,很是懊恼。 独孤韵,无论从那方面来说,都不比皇子们差,就算是和太子相比较,也未必能分出高低,但是为何如此的“懦弱”,就算他自小失去了母妃,但是他还有他啊,难道他就不能给他力量吗? 或者是说,大皇子就从未把他当成自己人看待过? 这个可能性,已经不止一次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了,可是看着眼前对自己恭敬有加的独孤韵,殷祈岗再一次的抹去了这层顾虑。 毕竟,他可是大皇子现在仅有的亲人了。 也是他想要成为储君最有力的支持者,不依靠自己,他又能依靠谁? “多谢舅父挂念,独孤韵只不过是略染风寒,休息几天便伍大碍。”独孤韵温和的说道,这口吻根本不像一个十岁的少年所说的话语。 他的沉稳内敛也不是一般少年所具备的。 那是一种由心而外的,一种无欲无求,或者说是一种置身事外却又百般无奈的状态。 这已经超出了这个年龄该承受的,可是他却无力摆脱,他能做的就是尽量的远离纷争,独善其身,虽然知道,这很难,但是他却不会放弃。 母妃一生体弱多病,自打生下他之后,身体更是每况日下,要不是有父皇的怜惜,又怎么会有她们母子的安宁生活,要不是有皇上的庇护,她们母子又怎么逃脱得了后宫纷争的黑手。 为何父皇后宫三千,却皇嗣寥寥? 这些,他又怎会不知。 母妃走了,在这后宫之中,他再无依存,他要靠什么活下去? 他不奢求皇位,更不贪恋天下至尊的权力,可是,他却想要生存。 而在这汇聚了天下尊贵的地方,生存需要的只有权力。 只有掌握了别人的生存权力,自己才能生存下去。 这是一个又一个鲜活的故事教会他的,这是每一个故事后,那个人都会给他总结的。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明哲保身,只有他拥有了无人能敌的实力,只有他拥有了顺理成章的拥护,那么他的才会稳如泰山。 而今,他能做的就是韬光隐晦,他不能浪费了那个人的一片苦心。 看着眼前这个以亲情为借口,急于利用自己的舅父,独孤韵有的只有一如往常的恭敬和漠然。 “大皇子猎场之上赢了太子,就应该一鼓作气,在皇上面前争口气,好好表现,让皇上知道,大皇子并不比太子差,大皇子才是奉天真正的继承人。”殷祈岗直言不讳的教训道,对于独孤韵,所有的暗喻他都用过了,所以他已经放弃了隐晦的说法,每一次都是直接的陈述。 只要独孤韵心意一决,他殷祈岗绝对二话不说,着手重立皇储的事情。 可是大皇子却是好说歹说都无动于衷,更别提是让他着手了。 “舅父慎言,太子是父皇选定的真命天子,是奉天王朝未来的有道明君,舅父以后可万万不可胡言,以免祸从口出。”独孤韵闻言,惊慌的扫视了一下四周,这才义正言辞的规劝到。 这是他面对殷祈岗不变的态度。 不管殷祈岗如何对他,不管殷祈岗怎么教训他,只要不涉及太子一事,他都可以忍,都可以含笑听训,可是但凡讲到太子之位一事,他的态度无比的坚定。 “臣失言,大皇子既然无恙,臣告退。”殷祈岗看着一脸正色的独孤韵,生硬的忍下了一口即将冲破喉咙的怒气,拂袖而去。 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 这是长年来,丞相对大皇子的认知。 但是他却又不得不承认,大皇子如有心争夺皇位的话,那么必然会是太子最强劲的对手。 虽说独孤韵的态度,他非常的不满,但是独孤韵的能力却也是看在眼里的。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十二章 猎场外偌大的荒地,在皇后等一行人的努力下,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终于种上了麦种,可以想见,来年这里将是一个绿色的麦田。 “母后,喝水。”用碗递上水的不是独孤绝殇,而是一直跟随独孤绝殇身边的独孤鑫源,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已经在皇后的默许下,改口称呼皇后为母后了。 这就表示着,他和独孤绝殇,当今的太子,将会是最亲最近的兄弟。 “谢谢。”接过水,青青温婉一笑,这个孩子,也不过是个渴望母爱的孩子。 看着他看着独孤绝殇崇拜的目光,看着她胆怯却又渴求的眼神,青青无法对他冷漠。 如果有了他的陪伴和支持,以后有一天,她离开了玥儿,玥儿也不会孤独无依吧! 呵呵,独孤鑫源只是憨憨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皇后每次都那么客气,但是却不会让他感到疏远,好似皇后对太子也会如此。 后来太子告诉他,这是一种礼貌,一种对人的礼貌,慢慢的,在接触皇后的过程中,他也不再觉得遥远。 “加油,很快就可以完工了。”青青和蔼的捏了捏独孤鑫源的脸颊,打气道。 却不知,相隔不远处,看着他们的独孤绝殇本愉悦的心情,却在看到了青青对独孤鑫源亲昵的举动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窒闷,很不喜欢。 这样的母后只是他的。 从未讨厌过独孤鑫源的他,却突然间看独孤鑫源不顺眼了。 正打算活动活动手臂休息放松一下的青青突然感到一股愤怒的视线,抬头一看,就看到了独孤绝殇那绷得紧紧的脸庞。 微微一愣,随后莞尔。 “源儿,给你皇兄送碗水过去,就说是我让送的。”青青轻声吩咐道,心中已然明了,玥儿是吃醋了。 他的表现和现代的那些孩子可真像。 “恩。”独孤鑫源很喜欢听到皇后这么叫他,感觉就像自己的娘亲一样,每每听到这亲切的称呼,他就觉得心中暖暖的,脸上都不自觉的笑开了。 乐呵呵的端着水给独孤绝殇送去,却忽视了独孤绝殇那块黑得下暴雨的脸色。 而看着青青和独孤鑫源那详谈甚欢的模样,独孤绝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马上把独孤鑫源扔到一边去,有事没事老是去缠着青姨。 还有就是青姨也是,干么对独孤鑫源那么好,在他的记忆中,青姨的好只是对他,就连父皇,她也没有那么笑过。 不由的,独孤绝殇看着青青的眼神也有了责备的意思。 这再次让青青哑然失笑,不过随即却也多了几分思虑。 以前或许是他们的生活中只有彼此的缘故,她也没有发觉,独孤绝殇对自己的占有欲会那么强烈,但是最近,这种感觉,她却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照此发展下去,她的离开就不会那么的容易。 他对她的离去将会受到的伤害,也将难以预测。 “皇兄,母后让我给你送水。”独孤鑫源小心翼翼的端着满满的一碗水递给了独孤绝殇,还把皇后交代的话转述了。 却不明了独孤绝殇的脸色为何有些难看? 之前不都还好好的吗? 转回视线,看着一脸莫名的独孤鑫源,在看了看他手中的水,本想掉头不理的,却最后还是接过了那碗水,只因为这水是母后给他的。 一口气灌下了水,面无表情的把碗塞回到了独孤鑫源的手中,低头继续劳作,搞得独孤鑫源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到皇兄了。 只能委屈的跟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干活。 “母后和你说什么了?”闷了半晌,独孤绝殇突然转身问道,微眯的双眸有着不容抗拒的胁迫。 本来不想探究的,可是一想到青青对独孤鑫源那亲切的笑容,以及那亲昵的举动,独孤绝殇就觉得心中堵得慌,不舒服。 “没说什么”独孤鑫源脱口就出,可是看着独孤绝殇那越来越黑的脸色,使劲的回想。 “我给母后送了一碗水,然后母后对我说谢谢,然后母后让我们加油,让我给皇兄送水。”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让独孤绝殇生气的地方,不过独孤鑫源还是没有任何隐瞒的把他和皇后的谈话内容一一转述了。 看着独孤绝殇那不悦的神情,真想不明白,究竟是那里做错了? “她干么捏你的脸。”看着独孤鑫源的无辜神情,独孤绝殇还是忍不住的脱口而出了。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可是他就是看不得皇后对除了他之外的人如此? 虽然母后是父皇的皇后,是父皇的女人,可是,在他的面前,母后可从未如此对过父皇。 或者对任何人,母后都是淡淡的,根本就不会如此。 这他一直都知道的,母后的好,母后的笑,母后的温暖都是给他的。 “呃”闻言,惊愣的看着独孤绝殇,独孤鑫源却无法回答。 原来太子皇兄生气是因为皇后对他好吗? 难道皇兄觉得 本来舒心愉悦的心境也因为此而瞬间变得黯然。 独孤鑫源看着独孤绝殇,默默的低下了头,他知道太子皇兄不喜欢他接近皇后,更不喜欢皇后对他好,可是 可是皇后是这皇宫中,唯一一个叫他源儿,唯一一个会把他当成孩子看待的人。 他喜欢和皇后在一起,就算皇后话不多,就算皇后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宠着他,可是,他就是喜欢和皇后呆在一起。 就算是静静的呆在皇后的身边也好,他都会感觉,他的心暖暖的。 “源弟,干活,不许偷懒。”看着瞬间黯然的独孤鑫源,独孤绝殇也明了,自己的态度让独孤鑫源受伤了,可是,道歉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更何况,他是真的不想母后和独孤鑫源走得太近。 更何况,感觉独孤鑫源越来越被皇后喜欢。 可是,看着身边垂着头干活的独孤鑫源,他却又觉得自己有些过火,矛盾的心思烦乱的纠结中,独孤绝殇张开了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索性,低下头,继续手中的活。 一时间,整个空气都变得沉闷了。 而这个变化也让青青敏感的发现了。 毕竟,这段时间以来,只要有他们弟兄两在的地方,怎么会保持沉默呢。 想到刚才玥儿的表现,想到自己所想的问题,青青的眼中多了几分担忧和忧虑。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十三章 为了迎接皇后的回归,皇上特地在宫中准备了丰盛的的晚宴,宴请皇后等一行人。 而同时,朝中各位众臣,也在受邀之列。 一回到皇宫,大家就各回各宫,沐浴更衣,只为准备晚上的宴会。 青青同样为独孤绝殇准备好了换洗的衣服,这才自己去了。 看到这一切都没变的独孤绝殇心中那股窒闷之气也才慢慢消去。 温暖的热水洗去了一身的疲惫,换洗一新的他们好似多了几分稳重和内敛。 当独孤绝殇迈步进入宴席的时候,才发现,受邀的大臣们都已来到,当看到他的到来,纷纷起身参拜。 “各位大人请起,请就做。”独孤绝殇已经不是那个无知茫然的,初入宫的太子了,现在的他已经越来越有太子风范了。 “皇叔。”走到同样早到了的易亲王跟前,独孤绝殇有的是皇侄的谦卑。 “太子免礼。”独孤澈起身还礼,虽说独孤绝殇是他的皇侄,还是他的徒弟,但是再怎么说,他也是奉天的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 “摄政王。”独孤绝殇随即转向一边的权相宇跟前,同样的谦卑。 “太子殿下。”摄政王同样起身还礼,对这个太子,他不会在忽视,更不会怠慢。 看着主位上的空椅,独孤绝殇在太监的带领下做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不知道今晚的母后会是什么样子? 就在独孤绝殇坐下不久,妃子们一个个陆续入场,协同皇子一行,也都进入了宴席。 而大臣们是坐下,起身,坐下又起身。 就在这起起伏伏的拜见声中,皇上和皇后驾到的通报终于传来。 一袭紫色暗龙长衫,更显得独孤离皮肤似雪,苍白得让人担忧。 但是那眉眼下流露的皇家威仪却让人不敢直视。 随同他一起携手进入的就是名满天下的小皇后,只见她依然是那端庄的妆容,平静的眸子一如当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待两人坐下,在场的所有妃嫔皇子以及文武大臣们纷纷下跪参拜。 “众位爱卿免礼。”独孤离看似心情不错,唇角微微的勾起笑容,而眼中的暖意却完全给了身边的小皇后。 亲自扶着小皇后入座,自己这才坐下,这等殊荣,无疑向世人彰显了皇上对皇后的宠爱以及怜惜。 更让人惊异的是,皇上握着皇后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即使联袂坐下,也没有松开。 青青感受着手背传来的温凉,不解的看向身边的男子,不明白为何?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他温和的笑容,以及那不加掩饰的愉悦。 握着手中的纤细手掌,摩挲着那薄薄的茧子,独孤离的心中满是疼惜和怜爱。 如果没有这一个多月的忙碌,如果没有这一个多月的沉淀,他或许还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已经习惯了小皇后的陪伴! 或许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习惯了等待,等待那抹纤细的身影踏入这清冷的朝阳宫。 或许他还没有察觉,他是那么期待每天清晨醒来前的那一刻,那轻轻覆盖上他额头的温暖。 虽然每天关于皇后的消息都会送到他的面前,可是,那都不能代替皇后的到来。 当他知道皇后即将回宫,没人能体会那一刻他的心境是何等的雀跃。 他以为他早就失去了生活的热情,他也早就没有了期许的动力。 但是那一刻,他才体会到生命的美好,因为只有活着,他才能感受这种期许所带来的愉悦和满足。 只有活着,他才能知道,他还有奢恋的东西。 这世上还有让他眷恋的人。 当他按捺住心中的期许,看到梳洗过后踏入朝阳宫的皇后,没有人知道,他很想狠狠的把那纤细的身影抱入自己的怀中,感受那温暖。 可是他克制住了,他等着那抹身影缓缓的走近,然后蹲在了他的跟前,像之前一样,把头轻轻的依偎在他的膝盖上。 那一刻,他知道了什么叫满足? 没有说话,没有语言的交流,就是那么静静的呆着,可是却让独孤离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充盈。 轻轻的抚过那盘成了妇人发髻的头颅,叹息一声,取下了沉重的头饰。 “以后不用戴这些了。”这是半晌过后,独孤离出口的话语,同时也拉起了蹲在独孤离跟前的青青,他可没忘记青青的腿不能长时间的保持一种姿势,否则 “嗯。”青青看着眼前皮肤越来越透明的独孤离,眼神中没有涟漪,有的是一贯的静默。 “累吗?”独孤离起身,拉着青青坐下,这才问道。 虽然皇后的隐忍让人佩服,但是毕竟也从未劳作过,这么长时间的劳作,想来也够她受的了。 “累。”没有隐瞒,也没有伪装,一个字,青青前世今生,两世为人,第一次干农活,很累,但是也很新鲜。 “你呀!”情不自禁的充满了宠溺的口吻就脱口而出,这个丫头,倔强得让人心怜。 “皇上,让易亲王带着太子出去走走吧!”看着独孤离,青青把在心中萦绕了许久的决定吐了出来。 这里,或许玥儿还会回来? 这里,或许并不是玥儿的最终落脚地。 眼前的男人,他会是玥儿真正的依靠吗? 而那个男人,那个慵懒随意的男子,他又能信任吗? “皇后考虑好了?”独孤离唇角的笑意淡淡隐去,声音有些飘渺。 他早该知道的,皇后的心里从始至终只有太子。 “嗯。”青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坚定的看着独孤离。 “太子走了,就只剩皇后了。”看着眼前的女孩,独孤离说出了一个或许青青没有考虑到的问题,那就是从此这皇宫之中,皇后就真的是孤军作战了。 “太子总要长大的。”回答独孤离的是青青漂浮的一笑,看似如常,可是却让人感觉酸涩难耐。 “皇后真舍得离开太子吗?”独孤离心中一窒,转移了视线,看着满室的辉煌,难道在皇后的心中,他就从不可能是她的依靠吗? 难道在她的心中,就只有太子吗? 她难道真的忘了,他才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天吗? “抚养太子长大成人是臣妾答应姐姐的。”青青的回答,让独孤离暗暗一叹,这话,他已明了。 只要太子不再需要她的一天,不管他有没有要求皇后离开,她都会走的。 她对太子的呵护,对太子的珍视,历历在目,可是她都能做到如此决绝,更何况,他? 他也不过是因为是太子的父亲,她才这么面对他的吧? 自嘲的笑容,再一次的浮现,可是那笑容中却多了几分凄凉。 风间名香的np文qr//qr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十四章 看着主位上两手相握的两人,独孤绝殇的眼里再一次的浮现风暴。 虽然他知道,母后是父皇的女人,可是,在他的心理,母后永远都只是他的青姨,更何况在他的意识里,父皇和幕后并不像是真正的夫妻那样。 可是今天,当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这种笃定开始动摇了,一个声响在他的脑海中剧烈的回响,那就是:青姨不在是他一个人的了,她是独孤离的女人,是奉天的皇后,是他的母后。 “皇兄”不知何时,人们都已回座,只留独孤绝殇一人呆呆的看着主位上的两人,独孤鑫源轻声的拽了拽他的衣袖,提醒他。 “太子是不习惯皇上对皇后如此的怜爱吧!”独孤澈慵懒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光芒,淡淡开口了。 太子虽小,但是如此失态,还从未有过。 这皇后和太子之间,难道就真只有母子之情吗? “朕疼爱自己的皇后,这有何不可?”独孤离居然没有否认,并且还承认了,这更让在场的人楞了一下,今晚的气氛感觉有些怪异。 “皇上皇后情深意重,乃我奉天之福,黎民之幸。”独孤澈淡然回复,眼神却不自然的扫向了话题的主角,当今的皇后娘娘。 她难道不明了太子的感受吗? 真的不明了吗? 看着独孤绝殇眼中的询问和茫然,青青的心揪了又放。 他终是因为自己受到伤害了,可是,如果放任太子继续下去的话,太子因为自己将受到的伤害会更多。 而她的存在,也将会成为他接触外界的一个束缚,如果不打破这个束缚,那么他的人际关系将会受到限制,或者说将会有缺陷。 这对于独孤绝殇那是不允许的,先不论他是一个太子,就是一个健康成长的男孩,他也不能如此。 想到此,青青没有开口,转移了视线,看向一旁的男子,这个有着让她看不明白情绪的男人身上。 她相信,他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太子的努力和成果,朕一直都看在眼里,但是这些都少不了易亲王的教导,易亲王游历多年,对于天下,对于这江山社稷,朕相信易亲王有着比朕还深刻的认知和见解,故而,朕想让易亲王带领太子一同外出游历,也好让这奉天未来的君王多了解奉天,多接触奉天苍生,才能更好的管理奉天,为民造福。”独孤离心中暗暗一叹,阴沉的双眸环视一圈,之后定在了易亲王身上。 独孤澈,这个全天下都公认优秀的男子,凭什么就获得了皇后的信任,居然把视如生命般的太子托付给他? 他,皇后也未必会如此的信任。 “皇上三思,太子出宫非同小可,还望皇上三思。”没想到,首当其冲反对的居然是摄政王,随即一干人臣跪了一地,只为让皇上收回成命。 虽说皇上威仪不减,但是谁都知道,皇上这命也不过是命悬一线,如若太子离宫,一旦皇帝驾崩,这天下还不大乱? 奉天且不陷于危难之中。 再说,太子离宫,这无疑是给有心之人可趁之机,一旦太子遇险,奉天同样危在旦夕。 “难道各位觉得易亲王不能保护太子吗?还是觉得太子无自保的能力,如若这样,即便太子登基,那又能怎样?一个连自保都无法的君主,又怎么能统治天下,守卫疆土,保全黎民苍生。”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干人臣,青青冷冷开口了。 太子出宫,这后果她何曾没有想过。 可是,太子留在这皇宫,难道就安全了吗? 在皇宫的太子,就像是困在了笼子里的小兽,撞得头破血流,也未必能找到出路。 可是一旦走出了皇宫,那么天高地阔,只要他能杀出一条血路,他的前面就会是康庄大道,无限光明。 以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皇后,请三思。”独孤澈也跪下了,虽然知道皇后这么做必然会有其原因,但是独孤澈却清楚的明白,太子一旦离开这皇宫,那么太子面前的绝对是一条铺面了荆棘的道路。 难道皇后忍心让太子承受那亡命的生涯? 独孤绝殇只要能长成,绝对会是一个优秀的君主,皇后为何? 太子表现的已经很优秀,完美了。 皇后的所作所为越来越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只有真正的主角,当今的太子,独孤绝殇,自始至终的只是看向皇后,似乎想从皇后那平静的脸庞上看出什么来。 他们说了什么,悉数进入了独孤绝殇的耳中,而独孤绝殇想知道的就是,为什么? 他能明确的感受到青姨想要把他从她身边赶走,为什么? 难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母后的负担了吗? “太子,跟随易亲王游历天下,你是否有自信?”青青看着独孤绝殇,好似看不到他的茫然和困惑,静静的问道。 “儿臣从来不会让母后失望。”深深的看着青青,看着那个瞬间似乎变得遥远的女人,独孤绝殇好似灵魂出窍一般听到了自己的回答。 “母后也相信,太子一定会学成归来,太子荣归之日,母后一定会亲自到城门相迎。”青青静默的双眸露出了欣慰,坚定的话语也给了独孤绝殇力量。 玥儿,只要你踏出这道宫门,那么前面的路,就在你的脚下,你可以无所顾忌的去选择,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如果摆脱不了宿命的安排,那么这段时间就算是母后为你争取的自由。 如果你能够摆脱宿命,那么,母后就会成为保障你自由的后盾,只要有母后的一天,母后绝不会容许任何人,动用奉天的权利伤害于你。 即使是他 他也不能。 缓缓的把目光转向了身边的男子,静静的眸子有着让独孤离心悸的幽暗和决绝。 抱歉,更新晚了。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十五章 昏暗的烛光下,独孤绝殇小小的身影坐在了桌案边,虽然看着桌案上的书卷,但是思绪却已飘远。 母后不会来看他了吧? 此刻的母后,正陪在皇上身边享受臣子们的敬仰吧,她可会想到,他就要离开她的身边了。 “太子殿下,早些歇息吧。”陪同太子殿下一起回到玄月宫的德庸,看了看,最终还是开口了。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皇上为何有此一提,可是虽然说是皇帝的旨意,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果不是皇后默许或者是坚持的话,太子又怎么会踏出宫门呢。 太子殿下好不容易在这皇宫之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好不容易适应了这皇宫的生活,却又要承受那颠沛流离的生活,可有人想过,太子也还是个孩子。 看着从不知偷懒为何的太子,思绪游离,他可是在等皇后娘娘吧? 皇帝对皇后娘娘的宠爱日益剧增,就算太子离开了,只要有皇上在的一天,那么皇后就必能安然无恙吧。 “别灭灯。”怅然的看了一眼玄月宫宫门的方向,独孤绝殇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平静的往内阁走去,只不过到此时,他还是在等。 不管多晚,他相信母后一定会来看他的。 她一定有好多的事情要交代,她也一定会不舍自己的。 他的思绪中,却有着他自己都未曾发现的认知,那就是他慢慢的接受青姨是他母后的事实,也慢慢的习惯了用母后的称谓代替了青姨的称呼。 但是为何,当他的脑海中浮现父皇握着母后的手,情意浓浓的注视母后的时候,他就感觉不舒服,整个人像要爆炸却又炸不了的那种躁动。 躺在床上,闭上双眼,独孤绝殇脑海中浮现的还是那一幕幕让他郁闷难平的场景。 母后为何不挣脱父皇的手? 翻来覆去,床上的独孤绝殇了无睡意。 一只温凉的手轻柔的抚触上了他的额头,惊喜顿时占据了他的整个灵魂。 但是随即浮起的怒火也让他想要睁开的眼睛紧紧的闭着,无视来人。 “玥儿,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勇敢的活着,开心幸福的活着。”看着眼皮下轻微的滑动,青青暗暗一叹,玥儿真是生她的气了。 她什么要求都没有,只要他能活着。 相守并不一定在一起,在一起并不一定能守护他。 看着眼前这沉默的脸庞,一个个鲜活的小玥儿浮现在青青的脑海中。 时间过的真快,玥儿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已经长成了一个懂事的小男子汉了。 他的点点变化,他的每一步成长她都历历在目。 虽然玥儿不是她自己的孩子,虽然她也不知道作为一个母亲该是什么样的感受,但是,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就快要离开她的身边,独自成长飞翔,他的生活中将远离她,青青的心中又怎会平静。 这么个孩子,她生存下来的唯一依存,就要离开她了。 这里,如果没有了他 环视四周,青青无来由的感到一阵寒意袭来,总是静默的双眸有了罕见的空洞和茫然。 “青姨,别害怕,玥儿绝对会好好的活下去的,一定会学成归来,让青姨亲自迎接玥儿的。”感受到额头上的手心温度的骤变,独孤绝殇再也忍不住了,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青青来不及收敛的那一抹惆怅和萧索。 抱着坐在床边的纤细身影,独孤绝殇就像一个男子汉一样,轻拍青青的背给以安慰。 他还从未见过青青如此过,青青在他的印象中,从来都是泰山崩顶面不改色的,感觉不管有什么事,只要有青姨在,就能够安然度过。 可是此刻的青姨,却让独孤绝殇第一次感受到了青青的脆弱和彷徨。 之前的怒火和懊恼瞬间消散,剩下的就只有一个认知。 现在都是青姨在保护他,以后由他来保护青姨。 往往都是一瞬间,独孤绝殇似乎真正的长大了。 “只要玥儿好好的活下去,青姨就什么也不怕。”青青快速的敛去了眼中情绪,微微勾起了唇角,双眸又恢复了之前的静默,只不过这心中却感觉酸酸的,还有隐隐的疼。 “青姨放心吧,玥儿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玥儿会很快的长大,到时候,就可以保护青姨了。”感受到怀中人的温度恢复正常,独孤绝殇也放心了。 “玥儿,人不可不信,但是也不能全信,青姨不知道怎么教导玥儿,但是青姨只想让玥儿知道,不管什么时候,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站在玥儿的对立面的时候,青姨都会站在玥儿的身边,永远的陪着玥儿。”千言万语,青青能给的只有一个承诺。 短短的时间内,她又怎么能让独孤绝殇明白,这人和人之间没有绝对的敌人,更不会有永恒的朋友。 往往能给你致命一击的人,正是离你最近的人。 而青青并不想让自己成为那个,能够真正伤害到玥儿的人。 “青姨,你永远是玥儿的青姨,这里”独孤绝殇微微拉开了和青青的距离,指着青青的怀抱,停住。 “只能给玥儿。”认真的说完,独孤绝殇再一次的投入到了青青的怀抱中,虽然他已经慢慢长大,虽然青青的怀抱已经不能像小时那样给他整个拥抱,但是这温暖幸福的感觉却是不变的。 虽然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虽然知道自己有些孩子气,但是独孤绝殇却并不想隐藏自己的想法,他的心里,青姨就是他一个人的。 青姨的怀抱,永远都只能给他一个。 “玥儿的这里也只给青姨。”环绕青青背后的双臂用力收紧,独孤绝殇霸道的许诺。 现在他小,青姨的怀抱是他的,等他长大了,他的怀抱当然就是青姨的。 简单到不能在简单的想法,青青平静的心也有了似动容,却也让青青的心更加的沉重。 平视前方的双眸更加的清明,对于自己的决定更加的坚定。 “玥儿,答应青姨一件事,好吗?”拉开赖在怀中的玥儿,青青定定的看着独孤绝殇。 “玥儿答应青姨,要好好的勇敢的幸福的活着。”独孤绝殇看着青青那黝黑的双眸,坚定的答道,不知道为何,他并不想听到青姨说出的要求。 “好,玥儿永远都是青姨的宝贝。”暗暗一叹,青青隐去了话语,或许有些东西是她多虑了。 “青姨陪玥儿睡。”心中一松,独孤绝殇得寸进尺的要求到,稳沉的双眸闪烁着小鹿般的眼神,让青青莞尔。 独孤绝殇越来越霸道,也越来越鬼灵精了。 “嗯”宽衣,拥着独孤绝殇,轻拍独孤绝殇的背,多少个夜晚,她们就是这么度过的。 听着耳边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青青这才睁开眼,看着怀中的小家伙,这也是她最后一次抱着他睡了,最后一次用没有沾染太多血腥的手,抱着他。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十六章 “你说什么?”听闻参加晚宴回来的独孤澈带回的消息,周通那俊朗的笑脸也变了颜色。 让独孤澈独自带着太子游历江湖,这是什么意思? 当今皇帝龙体抱恙,随时都有驾崩的可能,而身为一国太子的独孤绝殇,其身份何等特殊,他的安危又岂是只关乎于自身。 想想当今天下,皇帝子嗣不多,总共也就六个,最大的也就是大皇子,可是大皇子表现平庸,又加上体弱多病,即使有身为丞相的殷祈岗作为坚实的后盾,但是皇帝又岂会把天下交予大皇子,毕竟皇室最怕的就是外戚专政。 其余的五位皇子,年岁尚小,还难以多加评断。 相形之下,太子也算是翘楚之辈,皇帝这分心思真让人捉摸不透。 更让人想不通的是,易亲王虽说远离朝堂,但是也是仅有的皇帝的同胞手足,更何况易亲王文韬武略,那是天下皆知。 一旦皇帝驾崩,易亲王登基为王也不无可能。 可是为何? 在这复杂的特殊时期,皇帝让太子跟随易亲王离宫,这其中,不想让人深思都不行。 如果 如果期间,太子有任何的闪失,那么易亲王必然脱不了干系,那么易亲王独孤澈的处境何等艰险? 易亲王蒙冤,太子遇难,这奉天皇朝还有明天吗? “你听到的没错。”独孤澈微微一笑,依旧保持着那随意慵懒的神态,但是和他交好多年的周通又怎么会看不出他平静下的凝重。 “皇后也同意了?”周通更想不通的是这个,虽然他没有见过皇后,虽然他不认识皇后,但是关于皇后的传闻,他可谓是知之甚详,更何况,当今的小皇后还专门的扔出过狠话,但凡有人想要伤害太子,面临的将是血雨腥风的报复。 可见皇后对太子的呵护,可是明知道太子出宫,危机重重,皇后为何会同意?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皇家吗? 难道皇家做事就都这么的让人看不懂,猜不透吗? “恩。”独孤澈虽然如此回答,但是他真正想说的却是,皇后不止同意,还应该是支持太子出宫。 毕竟那天,当文武大臣齐齐反对的时候,皇后的态度,他可是记忆犹新。 对于此,他也看不清。 这皇帝和皇后究竟演的是哪出? 但是不管唱的是哪出? 思来想去,他也没弄明白,但是有一点,那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他的处境不会轻松。 “恕我直言,你那兄长不会是想一石二鸟吧?”周通看了看独孤澈,本不想出口的话语,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毕竟再怎么说,独孤澈也是他多年的好友,更何况太子也是他的弟子。 虽说这徒弟来的有些突兀,但是,他打内心里不希望独孤澈和独孤绝殇出事。 可是就这么出去,出事那是在所难免。 想来想去,周通想到的就是,皇帝想借此机会,来个一石二鸟,暗度陈仓。 可是,至于这么做最后的受益者是谁? 他却怎么也想不到。 怎么看都是一损俱损的事情。 闻言一怔,独孤澈慵懒的双眸此刻却精光闪烁的定眼看着周通,虽然早就知道他不简单,但是却不想,他的脑子那么的清晰。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周通一语惊醒梦中人。 独孤澈直觉得浑身发冷,虽然他和当今的皇帝并无多少情谊,他尽力的让自己减少对皇位的威胁度,即使他已经远离朝堂,远离是非,远离朝廷官员,但是皇上又怎么会真的放心呢。 至于太子,他的出现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的出现可谓是平地惊雷,炸得奉天子民云里雾里,就在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这凭空乍现的皇后和太子已经在宫中扎根落脚了。 虽然太子的优秀众人皆知,但是在心里,又有多少人从内心深处真正的认可太子,他的来历,他的出身,以及他那让人匪夷所思的母后,一个根本不可能生出太子的皇后。 如此矛盾,却又疑点重重的母子,本身就是矛盾产生的共同体,皇帝为何如此呢? 亲手埋下不稳定的因素,却又力撑他们,这又是为何? 难道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真不能小看了皇后。 她是否看透了其中的隐情,她是否是孤注一掷? 如果皇帝真有心利用太子的话,如果皇帝真是别有用心的话,那么他和太子的处境 可是皇后怎么就能那么的肯定,他会因此而好好保护太子呢? 可是,他能不保护好太子吗? 名誉上,他们不止是叔侄,还是师徒。 实质上,他们则是君臣的关系,他能不保护太子吗? 就从内心深处来说,他又岂会放任太子于不顾。 这么一来,皇帝的眼里,他无疑是和太子站在了一边,他和太子就被牢牢的捆绑在一起。 到时候,他是想帮太子得帮,不想帮太子,他也得帮。 真不好说,皇帝这一招是想一石二鸟,还是让他们无形间形成了同盟。 这一切就得看他们是否有命活到皇帝驾崩,是否有机会重回奉天皇都。 可是,如果,他有异心,想自立为王呢? 到时候,别说太子,就是皇帝,他也不会放在眼中的,皇后就不怕太子一去无回吗? “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周通看着看着自己的双眸中闪烁的不定光芒,哑声问道。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独孤澈和独孤绝殇不就是有去无回? 出了这京城就是死亡之路? 周通只能愣愣的看着独孤澈,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空气在刹那间凝滞,静得都能听到烛芯爆炸的声音。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十七章 周通的担心又岂会是多余,看着美梦正酣的独孤绝殇,青青的脑中思绪万千。 习惯了站在别人的背后,习惯了真枪实弹的场面,这种耗费心力的事情,她还从未涉及过,如果如果那个男人在的话,这一切都不会是难题。 可是,看着身边的小男孩,青青马上甩开了无奈的念头,不管什么,她既然选择了守护独孤绝殇,那么她就会做到万无一失,即便那样的代价会无可估量。 独孤澈,在独孤离驾崩之前,他是不会动玥儿的。 不止不能动玥儿,就算是玥儿有难,他也得护着,毕竟他们现在可是站在同一条船上。 而独孤离,他又怎么会这么放心的让玥儿出去? 要么就是对易亲王有着绝对的信任,要么就是他并不在乎失去玥儿,毕竟他的皇嗣可都在宫中呢。 就算是独孤离给了她想要的权利以及让人艳羡的尊贵,但是她并不会无知的以为独孤离就那么的值得信任。 自古无情帝王家,伴君如伴虎,这两句话已经把为人君的利害关系总结的淋漓尽致,她不会天真的以为,她和玥儿会有所不同。 唐太宗和康熙,这两个中国历史上优秀的皇帝,他们的帝位传承同样少不了血腥和杀戮。 他们的后宫之中,又隐藏了多少阴暗和丑陋。 同为储君,独孤离能免俗吗?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君心叵测,不到登基的那一刻,又有谁能保证,帝王的心就是向着自己的。 可是她该怎么保护玥儿,怎么确保玥儿在皇宫之外的安全? 易亲王深居简出,他的弱点又是什么? 即使知道他的弱点,她是否又能加以利用呢? 就怕到时候弄巧成拙,反而害了玥儿,而她究竟该怎么做呢? 身旁的独孤绝殇在温暖的怀抱里酣然入睡,青青却睁着双眼,醒了一个晚上。 可是脑海中翻腾的思绪却越来越乱,乱得青青无处入手。 隐隐听到凌晨打更的声音,青青轻轻的起床了,她还得看看,玥儿还有什么需要准备,虽然知道有得庸在,这些她不用操心,但是她还是想亲自打点。 “娘娘,皇上有旨,娘娘起身就请娘娘到朝阳宫。”得庸一看到青青的身影,就躬身说道。 “恩。”青青对此并不意外,但是也有些疑惑,难道独孤离整夜没睡吗? 他也在为玥儿担心吗? 着装向朝阳宫走去,初冬的寒意扑面而来,青青的双膝在寒风中感到丝丝的痛楚。 平静的容颜微微瞥眉,为这没有在考虑范围之内的意外。 放眼望去,一路上居然灯火通明,看着一路上随侍的太监和宫女,想必他们是彻夜守候,只为给她照明。 独孤离难道等了她整整一晚? 为何? 青青本就繁重的心思更凝重了,独孤离这样,她不想多想都不行。 想到先前独孤离在臣子们面前表现出来的对她的怜爱之意,她就觉得心中有些不舒服,只因为那已经脱离了场面上的虚假。 不知不觉间,青青已经来到了朝阳宫,微微一愣之后,才想到自己的步伐较之平日是快了些许,只因为她想在玥儿醒来的时候,能看到她陪在他的身边。 c qr//qr流风回雪 莲子儿qr//qr qr//qr倾城殇 qr//qr轨迹图图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十八章 灯火通明的朝阳宫内,得知皇后起身的独孤离,懒懒的靠在龙椅椅背上,看着朝阳宫的宫门处。 本就苍白的肤色因为一夜未眠,更加的透明憔悴。 双眸下也有着大大的黑眼圈。 可是看向宫门的双眸却定定的,没有丝毫的疲倦。 太子就要出宫了,这顺从了他的计划,可是为何,当皇后主动提出让太子出宫的时候,他的心情不是轻松,反而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烦躁感。 皇后明明知道,太子一旦出宫,祸福难料,可是为何还要让太子出宫呢? 难道就真如皇后所说的那样,只因为太子太优秀了,缺乏了挫折的成长经历,那样会让太子骄傲自满吗? 而易亲王,她有为何能够保证,他不会伤害太子,不会借机下手,除去太子。 毕竟对于奉天皇朝来说,一旦他不在了,那么真正有登基实力的还要说是易亲王。 这些厉害关系,难道皇后真想不到吗? 当那裹着厚厚的裙装却依然消瘦的身影渐渐走近,当那淡漠的娇小容颜越来越清晰,独孤离的唇角自然的勾起,心情自然明朗。 之前所有的纷繁情绪也暂时的隐没了。 看到的只有那让他舒心的小皇后。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整夜未眠吗?”青青看着独孤离,他好像越来越瘦了。 苍白透明的肤色隐隐的有些乌青,青青自然的走进了内阁,拿出了披风,给独孤离披上,随即倒了一杯热茶,塞进了独孤离的双手中。 自然,随意,没有丝毫的谄媚之态,隐隐的有些霸道,但是却是独孤离喜欢和乐于接受的,小皇后的这些举动,让他体会到了久违的温暖。 “太子呢?”看着淡漠的眸子中些许的红丝,小皇后不也是彻夜未眠吗? 对于太子的即将离宫,她也同样的担忧吧? 毕竟整个奉天皇朝的人都知道,太子对于皇后来说代表了什么? “还没起身。”提到独孤绝殇,青青的唇角自然勾起,心情自然明朗。 静默的双眸定睛看向独孤离,眼神中有着皇上召见她的疑惑。 “太子出宫在即,如果皇后不愿意的话,还来得及。”独孤离单刀直入的说道,如果皇后真有不舍和犹豫,那么他会毫不迟疑的让皇后留下太子。 即使这样的结果会与他的原计划有变,但是此刻,只要皇后开口,那么他会做到的。 “这是臣妾的选择,臣妾又怎能出尔反尔呢?”青青看着独孤离,对于他的举棋不定,心中的思绪更加的迷乱了。 独孤离究竟在不在意玥儿的存在? 他是否会顾虑到太子的安危? 或者太子的安危对于皇上,对于奉天来说,究竟有没有一个太子该有的影响力。 “皇后知道太子出宫意味着什么吗?”独孤离看着坚持己见的青青,忍不住开口问了。 此时的他却没有想到,究竟是什么,让他改变了初衷,让他对自己的计划有所迟疑和摇摆? “臣妾不明,还请皇上解惑。”定定的眼神直直的看向有了几分火气的独孤离,这让独孤离突然蹿升的火气瞬间熄灭,看着眼前的小皇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朕的身体越来越差,要是有个万一,太子不在宫中,皇后可有想过,到时候会有什么事发生?”独孤离深呼吸,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这才沉稳的说道。 这跟他原本心中所想,可谓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皇上还是不了解臣妾,臣妾并不懂政治,臣妾知道的就是保护好玥儿,不管他在哪儿,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是危及到玥儿的因素,臣妾会毫不犹豫的铲除的,如果有必要的话,臣妾绝不手软。”青青淡漠的语气中已经有了煞气,而这种煞气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但是这种煞气也仅仅是一瞬间,让人以为只不过是小皇后的决心而已。 可是独孤离不知为何,却觉得,皇后并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与世无争,或者说是良善。 但是,根据皇后的成长经历来看,皇后也不过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子,就连最简单的教育都没有机会接受过,可是她所表现出来的却又分明表现出一个受过很好教育的状态。 皇后的身上有着好多秘密,可是他却无从查出? 更无从得知,皇后的点点滴滴也就成了独孤离急迫想要知道,却又无法知晓的秘密。 慢慢的就会成为一根刺,随着时间的流逝,在独孤离的心中扎根成长,不时的让独孤离隐隐作痛,却又无法彻底拔出。 “朕在想,若是有一天有人动了太子,皇后会怎么做?”独孤离伸过手,握起那纤细的双手,深沉的问道。 “最好不要。”青青淡漠的语气中不但没有煞气,反而平静得让人诧异。 “朕很好奇。”独孤离看着青青越是如此,越是想知道。 作为一国之君,已经习惯了隐忍的情绪,即便是有爆发的需要,那也不过是酌情显现,但是面对青青,独孤离却是真的有一种一窥到底的。 “臣妾希望,皇上永远不会有知道的一天,因为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臣妾会怎么做?”青青忽然笑开了,只不过那昙花乍现的笑容间有的是一抹冰凌。 她不是一个嗜血的人,她也不是一个嗜杀之人,她只是负责解决所有的困扰守护之人的因素。 而这些因素中,人是少不了的,为了清除的彻底,她不会在乎人的多少,更不会在乎,人的性别。 她在乎的只是,她要守护的人是否安全? “一旦太子出宫,那么这皇宫之中就只留下皇后一人,皇后又怎么去保护太子?或者皇后又怎么自保?”独孤离看着一直都有自信的青青,再次的问道。 难道皇后心中就没有什么让她彷徨和顾虑的东西吗? 她就那么笃定,她能保护得了太子。 她是太过自信,还是太过无知。 这个疑惑,已经不是第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而能回答的只有事实。 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十九章 怎么保护玥儿,这也是青青最为茫然的事情,因为她不可能伴随着玥儿一同出宫,那么出宫之后,所有的一切,玥儿就得必须自己面对,她真的能放心吗? 独孤澈能信任吗? 或者说独孤澈的能力能够护玥儿周全吗? “皇上,如果太子出事了,皇上会怎么办?”青青在烦乱的头绪中,找到了一个点,那是关键的一点,只要皇上力保太子的话,又有多少人敢伤害于玥儿。 最主要的态度还是取决于独孤离。 毕竟天子的权利不是她能想象的。 “朕会把伤害太子的有关人等诛灭九族,永世不得入朝为官。”独孤离阴狠的回答,让青青微微退了一步,定定的看着独孤离,青青头一次觉得他是那么的遥远,那么的陌生。 “臣妾知道怎么做了。”青青淡漠的口吻一如当初,可是独孤离却明显的感受到了皇后那刹那间的情绪波动,她对他的点点暖意也在瞬间消散。 独孤离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狠狠的握紧,难道他的回答让她感受到了什么了吗? 为何她会如此的突变? 看着那淡漠没有半点暖意的眸子,独孤离突然感觉心中有些恐慌和恼怒,他为他们做的难道还不够吗? 可是他却不知道,皇后虽然没有玲珑心,但是她却有着最坦诚的感知,根据自己的经验和感受,她已经从他的话语里,辨别出了独孤离是否真的珍惜独孤绝殇。 也就在这一刻,青青的心不在彷徨。 “皇上,还记得臣妾说过的一句话吗?”淡漠中多了几分冷意的问话让独孤离阴了脸,但是他却不知怎么发泄自己的情绪。 只能眯着眼看着站在比平时远了一丈开外的皇后。 “臣妾曾经说过,但凡太子有所损伤,臣妾将会用凶手乃至整个奉天来祭奠玥儿。”青青的一字一字的吐出,并不铿锵的语气却在这黎明的时分多了更多的冷冽和杀意。 玥儿,从来只有她来守护,她不会再奢望会有谁如同她自己一样善待玥儿,那么,保护玥儿自始至终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情。 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玥儿,除非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 “臣妾告退。”青青漠然的注视了一眼脸色难看的独孤离,转身离开。 “传本宫懿旨,从今儿个起,皇子们实行请早,皇子们的功课本宫亲自督导,也好为成为下一个太子奠定基础。”青青的话轻飘飘的传入朝阳宫内,这让独孤离双眸一凝,紧握的双拳松了又紧,他倒是小看了这个小皇后了。 她居然如此直接而又大胆的控制了所有皇子的自由,也就相当于牵制了他的所有计划。 这些皇子都是他独孤离的血脉,不管是谁,都有可能继承大统,小皇后一开口就断了他的后路。 她这么做什么意思? 让他必须得保证独孤绝殇的安危? 难道她就不知道,真正孤军作战的人是她自己吗? 如果自己一旦恼羞成怒,她必然会是第一个被除去的人。 可是,他能除去她吗? 如果除去了她,那么这后宫之中,又将风云再起,这奉天将无宁日。 那么她们母子进宫这一切努力就前功尽弃了,他花费了那么多的心力安排的一切就毁于一旦。 他不能冒险,不能,在“他”还没有能力继承大统的时候,他不能把他置身于危险之中,他必须保全他,直至他能独当一面。 这就算是他作为一个父亲,仅能为他做的事情了。 “传旨飞鹰,务必保护太子周全,太子若有闪失,提头来见。”独孤离几乎是咬牙下达了旨意,虽然他也不舍独孤绝殇出现意外,虽然他也想保护独孤绝殇周全,但是这被逼无奈之下做出的决定,让他天子威仪受到了挑衅,龙颜大怒。 即使皇后不这么做,他也会保护太子周全,毕竟太子还有存在的价值。 再怎么说,太子也是他的儿子。 看着那人影早无的宫门,独孤离的情绪慢慢平缓。 细想青青方才的话语,淡漠的语调,隐隐透着煞气的口吻,不似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能具备的神态。 “重查皇后的身世,没有消息不许回报。”皇后的身世越来越成为了独孤离心中不解的结,他倒要看看,皇后凭什么如此的自信和狂傲,她的身后是否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果皇后的背后还有人,那么 独孤离的双眸微微眯起,那后果无法想象,如果真那样的话,他无疑是引狼入室? 他又该怎么掌控全局,他又怎么重新夺回一切的主导权。 所以,当务之急,他必须查清皇后的身世。 或许那里会有着皇后的弱点,也有着让皇后忌惮的东西。 相较于朝阳宫的阴沉,玄月宫此时却是情意浓浓。 一觉好眠的独孤绝殇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青青,还没完全清醒的脑袋,自然的就笑开了。 坐起身,偎进那带着丝丝凉意的怀抱,独孤绝殇一个哆嗦,睡意全消,但是却没有离开青青的怀抱。 “母后,你去哪儿了?”赖在青青的怀里,独孤绝殇话语中有了几分娇嗔,亏他还以为她一直陪着他呢,却不想是一大早才过来。 难道她昨晚又去朝阳宫陪父皇去了,而把他一个人留在了玄月宫? 想到这儿,本来还明朗的笑容顿时无影无踪,双眼也有些受伤。 “本来想帮玥儿准备行装的,却不想皇上召见,去了朝阳宫一趟,还好,在玥儿醒来的时候,赶回来了。”青青轻轻的揉了揉独孤绝殇的脑袋,不用看,也知道这小脑袋瓜又在想些什么了。 在此离别之际,青青不想让玥儿心中不痛快。 虽然她从不曾解释,但是,为了玥儿心中舒坦,她还是解释了。 “快,被窝还暖和呢。”一听到这个,那本来胯下的小脸顿时开了花,拉着青青就要钻进被窝,双手也握着青青冰凉的双手,虽然很冷,但是却没有想到放开。 “呵呵,调皮,起床了,要不,等易亲王来了,太子殿下还在赖床,可就闹笑话了。”青青拉住了独孤绝殇,看着他那瞬间转变的脸色,莞尔。 起身,接过太监奉上的衣裳,为独孤绝殇细细打理。 “青姨。”听到这个,独孤绝殇再次投入了青青的怀中,双臂使劲的抱着青青的腰,借此表达他有多么的不舍,但是 “更衣。”片刻,爽然的放开了自己的双臂,下了床,伸开双臂,开口了。 虽然小小年纪,但是此时此刻,却让人有种错觉,感觉,他不是年幼的太子,而是那君临天下的九五之尊。 c 再次通告,此文明日正式上架,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鼓励,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和鼓励,对于上架后的速度,我不能保证,我只能保证不断更,尽量保证一天6000的速度,尽量。如有不足的还请见谅,也请大家不用催,这东西不是催就能有的,我只希望顺着自己的思路慢慢写,好好的写,写一篇大家都满意的作品。 再次谢谢大家。本书由情人阁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十章 少了隆重的送行,着了便装的独孤绝殇看似就是一个贵公子,跟在独孤澈的身边,一大一小,却同样的让人瞩目。 独孤绝殇静静的坐在马车中,撩开车窗,看着渐渐远走的京都,平静的小脸看不出情绪。 独孤澈也保持了沉默,不是为周通的话和猜测,更多的是为皇后送别太子时的一句话。 犹记得,皇后亲手牵着独孤绝殇来到了宫门口,轻轻的放开手,细心的为太子整理衣襟,拉扰领口,虽然简单的动作,却让独孤澈看到了世间最平凡,也是最殷实的情意。 “还记得答应过青姨什么吗?”柔柔的话语,暖暖的眼神,这是太子所独有的。 “青姨放心,玥儿一定会好好的活着的。”独孤绝殇怎么会忘了,这是青姨对他唯一的要求,活下去,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青姨看重的了。 “去吧。”没有多余的话语,没有殷切的叮咛,没有诚挚的嘱托,有的只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 可是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却在独孤澈的脑海中久久回想,驱之不散。 小皇后那遗世孤立的身影也牢牢的印在了独孤澈的脑海中,那孱弱的肩膀,却挺起了常人难以预想的重担,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转身看向一旁的男孩,依旧看着窗外,没有留恋,没有离别的惆怅,有的是如同皇后一般的淡漠。 “师父,我们能一年回来一次吗?”却不想,在马车离开城门之后,独孤绝殇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独孤澈没有回话,只是看着独孤绝殇,等着他自己说出缘由。 毕竟一年回来一次,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这会牵制了他们的行程,也会约束了他们的行动。 并且还会增加他们的危险性,毕竟这规律一旦形成,那么就必然成为有心人士的可寻之机。 “我想让母后亲眼看着我长大。”独孤绝殇定定的看着独孤澈,没有丝毫的回避,坚定的答案让独孤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可是“看情况而定吧。”独孤澈首先收回视线,懒懒的靠倒,闭眼假寐。 对于没有把握的事情,独孤澈不会轻易应诺,更何况他们还有机会回到这京城吗? 难道皇后没有告知太子,此行他们吉凶未卜吗? 对于独孤澈的回答,独孤绝殇似乎早有预料,毕竟他也有脑子,对于这次出宫,他也预感到了许多暗潮汹涌,青姨的一句话,已经把一切都表明了。 不管他遇到什么,他都要坚强的活着。 青姨并不希望他多么的优秀,青姨并不希望他功成名就,青姨想要的很简单,就是活着。 只要他活着,坚强的活着,开心的活着,幸福的活着,青姨也就心满意足了。 这么说来,青姨知道他并不喜欢皇宫的生活,更不想当什么太子。 这次出宫,是青姨给他的机会,他寻找自由,活出自我的机会。 如果他能摆脱皇室的束缚,如果他能活出自己的天空,那么,他才算是达成了青姨真正的心愿。 所以,他一定要在这段时间内,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而保证这一切能得以实现的前提条件就是,他必须得有属于自己的势力。 那势力得大到有朝一日,他不回宫,不当太子,不当皇帝,也没有人敢动他。 到那时,他就可以把青姨接出那个鬼地方,像以前一样生活了。 然而他这愉悦的神情并没有逃过独孤澈的眼睛,即使独孤澈看似是闭着眼睛的。 看来太子对这次外出充满了期待和憧憬,难道他和皇后之间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皇后坚持太子出宫,而太子也乐意出宫,并且还表现出了欣慰,这么说来,出宫之行,对于皇后和太子来说,是求之不得的。 可是这跟他们进宫的目的就背道而驰了,毕竟一旦太子出了意外,那么他们进宫以及进宫以后所做的势力不就完全白费了吗? 如果他们的目的并不在于皇位,那么他们又为何处心积虑的进入了皇宫呢? 皇后和太子这对奇异的母子,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易亲王的。 继续前行的马车带走了思绪各异的两个人,一个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易亲王;一个雏鹰展翅,雄心万丈的太子。 留下的是四面楚歌,孤军作站的皇后,以及敌我不明的繁杂形势。 “得庸,那些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回到玄月宫,青青淡淡的问道。 如果她的估计不错的话,那些孩子,此刻或许只剩下了一半了吧。 “回禀娘娘,总共一百二十人,到现在留下的也不过三十个。”得庸想到那些非人的训练就不由的心惊。 他不明白,皇后是从哪儿学来的那些手段,估计就是奉天的军队里也找不到如此残酷的训练方式。 “继续按照本宫的布置执行,泄密者,挖了双眼,割了舌头,断了手脚,扔到荒山去。”青青说这话的时候,好似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一样,平静的让得庸脊背发凉。 “是。”得庸躬身领命,这个小皇后,越来越让他感到畏惧,明明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可是,她的一个眼神,淡淡的眼神,一句话,没有起伏的话语,却总让他诚惶诚恐。 对于皇后的吩咐,他从未违背过,对于皇后的手段,他也从未质疑过。 毕竟有了前车之鉴,那些行刺她和太子的凶手不就被曝尸城门了吗? 这在奉天可还从未有过。 可是从皇后的嘴里说出来,却是那么的随意和自然。 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青青低垂眼帘,让人看不到她的心绪。 “传摄政王。”沉思过后,青青下达了旨意。 早朝之后,一直没有离去的摄政王接到了皇后的懿旨,抬头看向主座上的皇帝,等候指示。 “去吧。”独孤离片刻静默之后,吐出了两个字,而这让摄政王的心更加的沉重了。 看来皇上和皇后之间并不像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团结,或者说,他们之间也有着让人担忧的隐情。 内心虽然揣测,但是表面依旧是那四平八稳的样子,都是官场中的元老了,他不会那么沉不住气。 不管皇上和皇后之间有什么,他只是臣子,一个尽忠于奉天皇朝的臣子。 稳健的踏入玄月宫,这才发现,这玄月宫不同于任何一个宫阁,太监宫女们严正以待,谦逊但不卑微,不用多言,一个眼神,就已经心领神会。 从他踏入玄月宫的那一刻,他仿佛就进入了一个完整团结的空间里,想要在这空间里存在,需要的不止是实力和自信。 还有超乎常人的意志力以及心无旁鹜的坦诚。 他的心中却也有稍许明了,为何玄月宫从不会传出关于皇后和太子的传闻,为何玄月宫的宫女和太监都独来独往,不喜搬弄是非,这些都不是没有原因的。 “摄政王有请。”早早就候在了宫门口的得庸疾步上前,恭迎权相宇。 看着这个服侍了皇上半辈子的公公,权相宇阅人无数的双眸也出现了惊诧。 只因得庸所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一种忠诚,一种对主子的忠诚。 在他的心中,皇后已经是他的主子,他已经认可了这个新主子的存在。 这对于宦官来说,是何等的艰难,更何况是一个资深年老的深受皇帝器重的宦官。 每踏入一步,每靠近一步,权相宇的心中就多了一分惊叹和忌惮。 是的,忌惮。 一个人能够如此不动声色的收买人心,这份能力,让人恐惧,难道下一个就是自己吗? 想到之前,皇后曾经亲临摄政王府,这分可能性就成了一定。 他该怎么做? 虽说自己只是一个臣子,但是,毕竟这天下还是天子的,他又怎么在其中寻求平衡和折中呢? “摄政王,请。”沉思中的权相宇不由在宫门处愣了一会,直到得庸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才晃过神来。 长长的深呼吸,昂首踏入了玄月宫,却没有看到那让他困惑的小皇后。 “摄政王,请坐,这是上好的月井,请摄政王品尝。”得庸好似没看到摄政王眼中的困惑,亲手奉上一杯价值连城的月井茶,随即退到了一个角落里,不再开口。 权相宇看了看那准备好的位子,接过了茶,却并没落座。 其实坐下来也未尝不可,但是此时此刻,摄政王权相宇的心中不免有些谨慎,因而他保守的选择了恭候皇后的到来。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站就是一个时辰,没有人传话,他也不好开口询问,因为之前的站立,此刻的他也不好坐下,只能持续的站着,恭候着。 杯中的茶换了又换,但是他却不敢多尝一口,就怕水喝多了,他更难堪。 一个时辰,整整一个时辰,虽然玄月宫内,比外界温暖了稍许,但是权相宇的双腿还是有些吃力了。 微微弯曲的身子,也呈现了麻木状态。 此时此刻,权相宇却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皇后在报复他,报复他当初让她在摄政王府外站立等候的行径。 可是,即便真是如此,他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他现在人在玄月宫内,也就相当于在皇后的地盘上,他就算再有什么想法,他也只能维持为人臣该有的礼数。 而他怎么也想不到的就是,皇后,此刻已经出了宫,徜徉于京城的大街之上。 素净的衣裙,简单的发髻,混迹于人群中,青青就是一个很寻常的少女,一个很难引人注意的普通人。 但是如若谁注意到了她,那么就会被她身上那种特有的气息所吸引。 一个冷峻的男人,站在一个三层的奢华酒楼的窗边,听着身后下属的报告,当他看到人群中的青青的时候,无趣的眼神瞬间闪现了光芒。 冷冽的唇角勾起了久未出现的笑容。 只不过那笑容却让人胆寒欲裂。 “下去吧。”阴冷的三个字却让跪在身后的男子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有想到,老爷居然饶他一命。 “谢老爷不杀之恩。”看了看那挺直的背影,不敢再犹豫,迅速离开。 人群中的青青突然感觉到一注视线集中在了她的身上,那感觉似曾相识。 猛然回首,看向那视线来源处,埋藏在了心底的容颜,毫无预警的撞进了她的眼里。 就这么两道视线迎面撞上,没有闪躲,没有回避,有的只是注视。 纯纯的注视。 突然笑了,相视的两人都笑了。 青青是因为这突然的相遇让她的灵光乍现,让她茫然的心找到了方向。 而男子一笑,是因为这眼神,让他确定了她正是他心中所想之人,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有机会见到这个让他欣赏,让他满意的孩子。 就这么站着,看着,笑着。 却无人主动迈出一步,他们之间的较量从这一刻开始。 “快让开,马来了。”一匹快马驰骋而来,行人们纷纷闪离,唯有青青依旧站于路中央,不移不动。 眼看马匹就要撞向青青,马背上的人儿想停马已经来不及,临危之际,马鞭一甩,卷向路中的青青。 娇小的人儿随即被拉上了马背,一同离去。 这让站在窗边的男子危险的眯起了眼睛,那一刻,在马蹄就要踏向她的那一刻,她居然不躲不闪,依旧含笑看着他。 只差那么一丁点,他手中的飞镖就出手了,要不是看到马鞭扬起,他居然会是沉不住气的那个人。 第一回合,他居然输了。 输在了唯一一个能让他满意的女儿手上。 不管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不管她经历了什么,她的反应依旧让他满意,即使这让自己很没面子,她的态度也挑衅了自己的权威,但是他唇角的笑容却越来越大。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能违背他的意愿,她依旧是他最看好的人选。 “查出那匹马的主人,查出那个女子的下落。”头也不回的下达了命令,很快,他们父女就能真正的“相认”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十一章 “姑娘,你没事吧?”冲出了一段距离,这才勒住了马缰的权无智真诚的向身前的女子致以歉意,他今天情绪失控了,幸好没有伤到无辜,否则他会于心不安的。 “无碍!”淡淡吐出两个字,青青自然的转身,看向身前的男子。 歉意的俊颜顿时有了惊惧,第一反应就是下跪参拜,却被青青阻上了。 “公子如此失态,似乎事出有因?”虽然和摄政王的公子也不过是一面之缘,但是对于这位公子,青青并不陌生,摄政王之所以能在奉天王朝有如此深远的影响力,不止是因为摄政王辅佐当今皇帝有功,其中少不了的还有这位公子的势力。 为商者,面面俱到,上到皇家御用,下到民生用具,不偏不倚。 商不显富,但是却掌管了大半江山的民生,这又岂会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商场,官场,江湖,提到权公子,又有几人不知。 “在下莽撞行事,还请夫人赎罪。”看了看青青的装扮,权无智选择了适当的称谓,面对这个小皇后,好似之前的郁闷和烦燥都一扫而空了。 “陪我走走吧。”悠然转身,漫步街头,青青并不理会和权无智并肩造成的困扰,淡漠的容颜依旧,静默的眸子,直视前方。 牵着缰绳,权无智不疾不徐的跟在青青的身后,即刻打量了一下四周,却未发现皇后的侍卫,难道皇后是孤身离宫。 在太子才离宫的风口,皇后独自出宫,这后果? 想到这,权无智不由的提高了戒备。 拉着缰绳的手也变得用力。 慢慢的两人已经走出了街区,人迹越来越稀少,权无智的眉也越来越凝重。 “夫人”看着青青还没有止步的打,权无智权衡再三之下,还是决定开口。 如果没有任何的意外,他陪着小皇后,即便是走一整夜也无所谓,但是,一旦有什么意外发生,他并没有那个自信,确保小皇后能安然无恙的返回皇宫。 即使这样会显得自己怯懦无能,但是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逞能,而让小皇后置身于危险之中。 “出来走走,确实不错。”青青好似不知道权无智的担忧和顾虑,赞叹道。 虽然没有太监宫女们的步步跟随,却也有半路访客的光临。 他就那么的迫不及待。 真是天助我也,青青唇角微微勾起,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也会有帮到自己的一天。 他看中她,而她也看中了他。 就不知,最后,是谁利用谁?更彻底些。 “夫人,城西的柳絮湖风景秀丽,那儿漫步,别有一番滋味。”权无智不能直接让皇后回宫,最少可以让皇后去到他的势力范围之内,那样的话,他也放心。 “看来,公子也是一个懂得享受之人。”这话让权无智一时间难以判断小皇后是何意境? “回宫之前,就由公子安排吧。”青青止步,看着远处,不用回头,浅笑盈盈,权无智果真聪明,在这种分不清是非的情况下,保持了沉默。 没有自作聪明的辩解,更没有自以为是的标榜。 权无智,摄政王府的大公子,在这奉天应该也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就不知道,他会怎么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又会从何处下手? 她拭目以待。 “夫人请上马。”权无智拉好马匹,恭候青青上马,心中却在想,他该怎么开口。 皇后出宫一事,皇上是否恩准? 皇后出宫一事,可大可小,他该怎么做? “走走吧。”越过权无智身边的骏马,青青随意的迈着步子,等候权无智的带领。 权大公子陪同一少女漫步街头的消息一瞬间传遍了大街小巷,直至每一个芳心暗许的人家里,惹得多少芳心破碎,多少家庭暗恨于心。 只想查明这女子的身份,恨不得她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就连深宫中的各家主子也得到了传闻,顿时,这权大公子的婚事,成为了奉天皇朝最为引人关注的事件。 太子出宫的风婆也被掩盖了下去。 “什么?”当独孤离听到权无智会陪同一个女子闲步街头,已是意外。 当他听着这女子的特征描述,他的眉头越来越紧,脸色越来越难看。 “摄政王呢?”独孤离的脸色更加的阴冷,吐出这问话,都让人胆寒。 “摄政王受皇后召见,在玄月宫呢。”德全近身禀报到,他听着对那女子的描述也很似皇后,但是,皇后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就出宫了呢? 这是皇宫,别说皇后身份特殊,就是一般的太监宫女也得有令牌才行。 更何况,皇后出宫,多大的事啊,除非是着了魔了,要不,坚守宫门的禁卫军怎么会无声无息的就让皇后出宫了。 想想,怎么也不可能是皇后。 更何况,皇后还召见了摄政王呢? 皇后总不可能把摄政王晾在玄月宫,而自己却出宫了。 “摆驾玄月宫。”独孤离不再相信谁的回答,此时此刻,他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当独孤离疾风般刮到玄月宫,看到的就是依旧站在玄月宫中等候皇后召见的摄政王,那泰山崩顶不行于色的老脸,也出现了罕见的疲惫和挫败。 没想到,皇后真的使了空城计。 没想到皇后真的敢如此慢待摄政王。 更没想到的是,皇后是怎么出宫的? 难道驻守宫门的禁卫军都是瞎子吗? “老臣参见皇上”没等摄政王跪下,摄政王的身体已经摇晃不停,看着就像要摔倒。 “摄政王免礼,快快赐坐。”独孤离亲自扶着权相宇坐下,想也知道,摄政王究竟站了多久,人是从朝阳宫出来的,他又岂会不知。 这么说来,皇后出宫已经大半天了,居然无人发觉? 独孤离越想越是火冒三丈,这玄月宫的人都是吃白饭的吗? 这么大的一个人没了,居然毫无察觉。 还是他们都知道,却隐瞒不报。 “来人,皇后呢?”独孤离大声怒吼,从未被挑起的脾气在这一刻再也按耐不住了。 匆匆赶来的太监宫女们,齐齐参拜,却无一人能回答。 机灵稳重的德庸早在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独孤离想要问出更多的,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退下。”压抑着爆发的怒火,独孤离极力的克制自己的脾气,多久了,他已经多久没有如此的盛怒过了,自从登基以来,他遇到的事情难道还少吗? 可是却从未有什么事能让他这么的怒不可遏。 他究竟在火什么? 皇后的私自出宫? 还是皇后身边出现的人,脱离了他的控制? “皇上?”看着脸色败坏的独孤离,德全小心翼翼的询问,心中也有些惊异,毕竟能让皇上失控的事情已经绝无仅有,却不想,他还能看到。 “退下,朕想一个人静静。”看着德全脸上那掩盖不住的惊讶,独孤离瞬间掌控了自己的情绪,他真的失态了。 为何? 他的淡定从容去哪儿了? 从什么时候,他就已经完全失去了从容的心态? 怎么想,他的脑海中浮现的都是那刹那间冷漠的娇颜,微微的一步距离,却感觉咫尺天涯般,触手难及。 是的,从皇后的神态变化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再无法平静。 从那一刻起,他再难找回那淡淡的温暖,融融的默契。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他的心中总有一股莫名的火在蹿烧,不旺却让人坐立不安。 当他听到能让权无智俯首相陪的女子的时候,他的怒火再也按耐不住,猛烈爆发。 他这究竟是怎么了? 难道他已经不经意间在意这个小皇后了吗? 这个他名誉上的妻子,太子的母亲。 不,那多可笑。 虽然他给了她皇后的头衔,但是众人心知肚明,他的心早在若干年前就冻结了。 他不会再为任何一个女人动心,更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影响到自己的决策。 他是一国之君,她是什么? 她只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清,身份不明的野丫头。 他怎么会在乎她,即使是,那也不过是为了掌控她,不能让她无知的行径破坏了她的计划而已。 她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仅此而已。 想到这里,似乎心绪明了了,心气也顺了,静静的坐在玄月宫内,默默的看着卷宗,等待着。 玄月宫,更静了。 当独孤离翻看完小皇后的批阅,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烛火荏苒,宫门外已是夜幕降临。 随着寒冬的到来,夜幕也来的越来越早了。 环视玄月宫内,依旧温暖,只因为这里的主人不能受凉受寒,她的双腿该死的,她就不怕等不到太子回来,就残了吗? 本以湮灭的怒火,瞬间又喷发。 这一刻,独孤离再也按耐不住了。 “更衣,出宫。”阴冷的吩咐,让德全为小皇后担忧,只希望小皇后在宫外可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否则皇上都多久没有如此愤怒过了。 久未踏出宫门的独孤离,身着便装,在御前侍卫的保护下,融入了夜色中,直奔柳絮湖而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十二章 精致华美的画舫,在烛火的渲染下,在湖面的波光下,更显得诗情画意。 虽说是停留在湖面,但是华贵雍容的画舫里,却如履平地,无一丝的动荡摇晃。 青青坐在柔软的椅凳上,品尝着芳香四溢的绿茶,没有半点想要回去的想法。 坐在一旁的权无智看着小皇后这怡然自得的模样,饶是再从容的人,也多了几分凝重和担忧。 想必这个时候,皇上也该发现皇后不见了吧? 虽说,他不是当朝官员,但是,对于朝廷,对于皇室,他并不陌生。 看了看眼前的小皇后,他却感觉有些棘手,不知皇上会怎么处理此事。 小皇后也不是那种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之人,她今天的出宫,似乎也并不单纯。 “夫人”权衡再三,权无智还是决定开口提醒,小皇后该回宫了。 “听闻公子在商场颇有一席之地。”没等权无智开口说明意图,青青已经开口了,平稳的语调让权无智猜不出皇后此刻的心思。 “民间传闻,夫人不可全信。”权无智谦逊的说到,心中却在思量皇后此话的目的何在? 从皇后亲自拜访摄政王府开始,他就从未觉得这位小皇后会像大家以为的那样幼稚无知。 “公子手中掌管了奉天的半壁江山,公子的为人处世,让人敬佩。”青青这不轻不重的话语,看似求证,但是却完全是承述了一个事实。 她不会相信道听途说的传言,但是也不会低估评价的真实性。 正所谓无风不起浪,不会空穴来风的。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么她更不能小看这个男子,因为要创造出如此高评价的舆论的始作俑者,又何等简单。 “夫人明鉴,这些都是江湖传言,万不可全信。”权无智心头一震,皇后的这话,虽然听不出情绪,但是却也是掷地有声啊。 虽说他掌管的行业遍及天下,虽说他的势力遍布各地,虽说他手中财富堪比国库。 但是他一直很内敛,因而对于他的传闻,虽说漫天,但是却也不至于让他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加之摄政王在朝廷中的影响力,他一直过得很平静。 可是此时,皇后的淡淡一句话,却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虽说这些都是传言,但是却也是事实。 皇后说是听闻,但是却也不是信口开河。 更不是闲聊胡侃。 他现在几乎要以为,遇到他,都是安排中事了。 “公子以为独孤鑫源如何?”放下手中茶杯,青青定眼看向权无智。 这个一直表现得恭谦有礼的男子,这个能傲世天下却依旧低调的男人。 “小皇公子!”权无智一时之间想不出皇后怎么在这个时候提到小皇子,有何用意? “即便是朽木,我也相信公子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更何况,鑫源并不笨。”青青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已然明确,她想要权无智做独孤鑫源的师父。 “夫人三思,在下才疏学浅,只怕耽搁了小公子的前途。”第一反应,权无智就是推辞,先不说他从未想过为人师,但是这皇子师父的重则,他也不想尝试。 “公子此心足以,我信任公子,鑫源必然也乐于师从公子。”青青从始至终并没说过让独孤鑫源拜权无智为师的话,但是顺着权无智的话,这拜师一事算是水到渠成,板上钉钉的事了。 权无智想要说什么,却在看到小皇后那不容辨驳的神情时,停住了。 想来皇后已是打定主意,这又岂是推脱得了的。 怕只怕,皇后想要的不只是小皇子拜师学艺,一旦带徒,那么自己经营的一切必然会慢慢的引导小皇子接触介入,到时候,自己的所有经营命脉就完全掌控于小皇子手中,或者是说皇后手中。 她就是在为太子做铺垫,打基础。 “公子?”就在这时,画舫外传来了权无智亲信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夫人见谅”权无智眉头皱了皱,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的事情,他们是不会打扰到自己的。 毕竟画舫上的客人,可非同一般。 他们有这个眼力见。 “去吧。”青青重新端起了杯中的热茶,任由手心的温暖传遍全身。 玥儿,好好保重,青姨和你一起努力。 踏出了画舫的权无智看到的只是呈现在他们眼前的一盆绿油油的青草,旁边放着的是一张邀请帖。 鲜艳的红,在雪白的纸上显得如血般,让人感觉惊悚。 这帖子! “没人看见谁送来的,也没有人发觉有人靠近,请公子赎罪。”负责保护的侍卫们,自责的请罪。 幸好对方不是别有所图,否则,他们今天可闯下大祸了。 虽然不知道公子款待何许人也? 但是,能够让公子盛情款待,还敬畏有加的人,想来必然不是泛泛之辈。 可是这盆草和帖子什么时候放到画舫上的,他们真的毫无察觉。 想来,对方的身手要比他们高出许多。 “好了,加强戒备。”权无智看着这诡异的请帖,在看看手中的草,乳白的陶瓷花盆,碗口那么大,说是花盆,却是当今最好的瓷器,可是却被用来种草,这草,看得出来,就是一般的杂草,随处可见。 打开请帖,却字迹全无,一片雪白。 就算权无智见多识广,也无法从这中间找到丝毫的蛛丝马迹。 不明白这东西代表了什么? 更不知道,这东西是送给他的?还是里边的皇后的? 看着手中的请帖,权无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是出自何人之手? 思索再三,权无智把请帖和种着草的花盆放到了画舫的入口处,一个不妨碍行走,却又一眼能见的地方。 如果这东西是送给皇后的,那她自然明了。 如果不是,那么也不会对皇后造成任何的伤害和困扰。 在不远处,一道身影看着权无智摆放好了东西以后,这才悄然离开。 如果青青看到那盆草,她会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就在权无智转身踏进画舫的瞬间,一行人也到了。 看着灯火辉煌的画舫,站在岸边的独孤离终于知道了咬牙切齿的滋味。 孤男寡女,难道皇后就没有自觉吗? “臣子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看着风尘仆仆赶来的皇帝,权无智心中暗叹。 又是轻松又是担忧,真是矛盾啊。 轻松是皇上总算出来找皇后了,担忧的是,皇上和皇后,奉天最尊贵的两个人,此刻就在他的身边,他们的安危何等重要,更何况,刚才还有出现了那么诡异的一幕。 “免礼。”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权无智,独孤离直接迈步踏上了画舫,顿时整个画舫站满了身着便衣的御前侍卫。 大踏步进入画舫,看到的是怡然自得的皇后,正悠闲的品茗,这怒火更是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 大有怒发冲冠的趋势。 “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看到独孤离的到来,青青也只是微微一愣,随即起身,微微曲了邮膝。 独孤离的到来,很是意外。 他是来追责她私自出宫一事?还是也像她一样,心血来潮,出来走走。 “皇后好好的兴致!”虽然已经尽量的克制了自己的脾气,但是出口,这话语中还是有着浓浓的嘲讽意味。 “谢皇上夸奖。”垂首,低眉,淡漠的语调却有把人逼疯的能耐。 “皇后不是召见摄政王吗?怎么会来到这附庸风雅之地?”独孤离看着这雅致雍容的画舫,露出了鄙夷的神态。 “皇上不也在这儿吗?”青青挑眉,说到。 今天的独孤离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出口伤人。 这也太有损皇帝的尊严了吧。 再说,今天,玥儿离开皇宫的第一天,她出来散散心,不行吗? 她不想回到玄月宫,不想呆在没了玥儿的地方。 看着那里的一切,她都会想到玥儿。 玥儿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未离开过她的身边,不管能不能见面,他都陪在她的身边。 可是从今天起,他就离开了,远远的离开了。 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了玥儿的身影,却还有玥儿生活过的气息,她突然觉得玄月宫很空,空得让她心慌,空得让她窒息。 几乎是有些慌乱的逃出了皇宫,阻止了德庸等人的跟随,一个人漫步在街头,任由喧嚣的嗓音灌入耳底,为的也不过是为了冲淡那心头浓浓的孤寂感。 却不想,冒然的举动却让她找到了一个奋斗的方向,一个能为玥儿更好的打牢基础的捷径。 知道他会派人跟踪自己,知道他不会再放过自己,索性把自己置身于他的监控之中,让他更好的找到自己,也让自己更安心的呆在宫外找到说服力。 权无智的出现,完全出乎意料,不过,他的出现,也算是妙事,把鑫源安排给他,也算是为玥儿培养一个得力的臂膀,有朝一日,也能为玥儿效力。 一天的时间,青青需要适应没有玥儿的生活,需要找回之前的镇定和从容。 同时却也开始了为玥儿配置力量的步伐。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十三章 “不知皇后可想回宫了?”看着不知收敛为何物的青青,独孤离冷冷的问道。 极力压抑的怒火,烦燥不安的情绪,冲动易怒的脾气,他如此的反常,反常到他自己都有了自觉。 “臣妾遵旨。”看了看独孤离那阴冷的表情,青青乖顺的说道。 想来独孤离也是亲自来迎接她回宫了,虽然她并不想卖独孤离的面子,但是,她现在还不是时候和他反脸,毕竟她在乎的不止是自己,最主要的是玥儿。 站在画舫外的权无智总算是放下了心中大石,他总算是送走了这两尊大神,只希望他们回宫的路途中可别发生什么意外。 当青青踏出画舫,无意间看到放在显眼位置的盆草和帖子的时候,整个人站住了,毫无预警的站住了。 定定的看着那盆草,素来淡漠无波的容颜顿时被一股怪异的气流给掩盖了。 跟在身后的独孤离,站在外面的权无智俱都敏感的发现了青青的异常,不言不动,看着青青,看着她那渐变的神情。 没有隐藏,青青看着那盆嫩绿的草,脑海中浮现的是那一个清冷却又无奈,绝望却又勇敢的容颜。 到死,她都竭尽所能的想要保护她,给她一个母亲该有的保护。 难道她还活着? 难道她被他抓住了?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她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他会放过她吗? 毕竟女人对于他来说,还不如一件衣服来得长情。 更何况,她还带走了他唯一满意的人选。 缓缓抬起手,抚触那乳白的陶瓷花盆,看着那盆中嫩绿,多了几分怀念和眷恋。 草儿,一个可怜而又无奈的女人,如果知道我,你的女儿还活着,你会怎么想? 是高兴,还是担忧? 你,现在又是什么样子? 如果知道,你又成为了了要挟我的棋子,你又会怎么做? 不管怎么样,只要你活着,那么以后,就换我来保护你。 小时候,你尽力的保护我,而现在,我长大了,就换我来保护你。 你不是害怕他吗? 你不是想要摆脱他的控制吗? 那么,你就睁开眼好好的看着,我会让他慢慢的,慢慢的失去所有,彻底的消失在你的眼前,从此再也无人胆敢伤害于你。 一只手捧着乳白色的花盆,一只手拿起那诡异的白底红字的帖子,放眼看向远方,他会在什么地方观看着自己? 缓缓的举起手,摇动手中的帖子,表示她已经接到了。 她到要看看,他还有什么杀手锏,除了草儿之外? 当青青重新抬起头的那一刹那,之前所有的情绪波动,恍若梦镜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展现在独孤离面前的又是那个平静无波的小皇后。 但是独孤离在这一刻,终于发现了小皇后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盆草,这个帖子,必然和小皇后有着及其密切的关系,否则,小皇后不会如此的动容。 只要查到这帖子是谁送来的,那么皇后的身世背景也就了然于胸了。 “皇上不是想知道臣妾的身世吗?查一下这个,就一清二楚了。”扬了扬手中的帖子,青青直言不讳的说道。 司马无情,本来不想让你当炮灰的,可是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不加以利用,也就太对不起你了。 凭司马家的黑暗势力,独孤离的皇族势力,短期内,将会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而在他们相到牵制的期间内,她就可以趁机发展自己的势力。 “皇后为何不亲自告诉朕?”没有接下那帖子,独孤离看着小皇后那漠然的神情,问道。 看情形,小皇后根本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是为何她却从未想过回家? 如果她想回去的话,按照穆轻烟的性格,应该会送她回去的。 据说,她醒来的时候,找过一个人,一个她称之为娘的女人。 只不过,那女人杳无音讯,而她也乖乖的住了下来,陪在穆轻烟的身边。 当年的她,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让她对家闭口不提,有家不回? “因为臣妾也想知道,那些找臣妾的人究竟是什么人?不过能在权公子眼皮底下,送来这些东西的人,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辈,只不过这皇宫之中,他们是否也能如无人之境,来去自如,还真是期待。”青青淡淡的话语却让独孤离的脸更加的阴沉,权无智则是心思百转,想着从何处下手,查证这帖子的由来。 “这些人难道皇后不关心吗?”虽然青青的语气未变,但是依旧能明显的感觉得出青青口中的冷漠和疏离。 所谓的家人,在青青的眼中,根本什么都不是,如果独孤离理解不错的话,皇后的意思,大有看他怎么和那些人较量的意味。 这一切的一切,虽然来得突然,但是却不得不让独孤离慎重,这难保不会是一个设好的圈套,一个别有用心的阴谋。 “关心,当然关心,没想到他们居然找到了我,我又怎么能让他们失望呢?再怎么说,皇后的荣耀可不是任何人家都能享有的。”青青这话让人听得冷风嗖嗖,没有工于心计的算计,没有刻骨铭心的仇恨,有的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和淡漠。 可是,她说的这些话,却让人感到一种淡淡的悲哀和无情。 扫过独孤离脸上的狐疑和猜测,青青转身下船,双手稳稳的捧住了那一小盆嫩绿。 既然知道她在这儿,既然想要查清她现在的身份和地位,那么又怎么会少了监视的人呢? 想必,此刻之后,他应该知道,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孩子,现在想要动她,还得看他有没有那个能力? 他最好展示出他真正的实力,否则也就太对不起她对独孤离的坦白了。 独孤离也得想明白,她不是孤立无援的,她的身后有着连她自己都看不透的庞大势力。 不止庞大,还很黑暗。 她见识过司马无情处置下属的场景,她更亲身体会过司马无情那冷酷无情的心肠。 一路无言回到玄月宫,看着已经习惯了的两个枕头,青青有刹那的失神。 也不知玥儿现在到了哪儿了? 他能习惯餐风露宿的生活吗? 虽说,让他出宫是为了更好的锻炼他,虽说让他出宫,是为了让他更准确的知道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么? 可是一想到,从小到大从未为生活奔波辛苦过的玥儿,离开了自己,什么都得靠自己,她还是不免担忧。 宛若天下所有的母亲一般,兀自担忧。 靠在还有玥儿气息的枕头上,似乎能感受少年特有的气息,就像搂着玥儿一样,青青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而夜空下的京城外不远的地方,一辆马车停放在路边,两个男子坐在燃烧着的柴火边。 虽然有了火的温暖,但是却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冬夜的寒意。 独孤绝殇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露宿山头,之前的兴奋和好奇已经慢慢的被寒意带走,剩下的只有困顿的睡意和席卷全身的寒意。 但是他却没有询问,没有示弱,更没有表现出手足无措的娇贵,他只是笨拙的主动的学着生火,学着怎么去适应这种生活。 独孤澈只是在一旁看着,并没有动手或者是指点的意思,虽然慵懒的脸颊上没有表情,但是微签敛的眸子中却闪过了几分赞赏。 最少,他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的身份,他不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太子,出来了,他就是他,独孤绝殇,一个没有太监和宫女随身服侍的个体。 更让独孤澈赞许的就是,他还牢牢的记得,他不止是晚辈,还是徒弟。 有事弟子服其劳,独孤绝殇正在努力的去做。 “师父,给。”感觉实在不行的独孤绝殇从车上取下了披风,把独孤澈的递给了他,而自己也用披风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看着燃烧的柴火。不知道青姨有没有休息了,可能还在看折子吧? 撑起嘴角的笑容,看着火苗,默念:青姨放心吧,玥儿一定会好好的回来的。 不知不觉,睡意越来越浓,随便的找了棵大树,靠着树干,就睡着了。 只不过睡梦中的独孤独殇却感觉越来越冷,就在冷得全身发抖的时候,突然进入了一个温暖的地方,瑟瑟发抖的身子也得到了睡梦中该有的放松。 唇角因为此,而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独孤澈看到此,笑着摇了摇头,莞尔。 再怎么懂事,再怎么稳重,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 适应总要有个过程,自己不也是从不会到会,从无知到无所不能的吗? 看着被火光照得小脸通红的独孤绝殇,独孤澈懒懒的靠向树干,闭目养神,身上的披风早就裹到了睡梦中的独孤绝殇身上了。 独孤澈好似感受不到寒风的侵袭一般,依旧保持那随意慵懒的神韵,举手投足间,彰显尊贵。 虽然紧闭双眸,但是耳听八方,这已经是习惯。 更何况,他的身边还多了一个根本就不懂得自卫的孩子或许,出来的第一堂课就是让独孤绝殇知道,什么叫警惕?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十四章 遥远的朋阴暗里,看着青青扬手挥舞着手中的帖子的人,脸上露出了更加满意的笑容。 他没看错人,而她也没有让他失望。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她竞然是奉天传的沸沸扬扬的小皇后,哈哈! 这么说来,他不就成了奉天的国丈了。 不过,这又有何意? 她本就是掌管他人的命运,怎么能屈就于他人膝下。 “把那个女人带来。”冷冷在话语却透露着满意在笑容,多久了,他没有这么高兴过。 本已经失去了存在意义的人,总算还有点利用价值。 她不是不想让他利用青青吗? 她不是以为自己能反抓他,保护她的女儿吗? 他倒要让她看看,她抗争了半辈子的命运,究竞是靠向谁? 他? 还是她? 雅致的厢房内,一个面如枯槁的女子,蓬头垢面的坐在角落里,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游离状态,呆滞的眼神久久不会移动。 冷峻的男子,优雅的跨入厢房,看着角落里的女子,眸子中闪过一丝厌恶。 不过,想到她为他生下了那么优秀的一个女儿,厌恶的眼神顿时稍减了不少。 “草儿,你知道我今天看到锥了吗?”慢慢的走近,蹲到了草儿的面前,司马无情口吻温和的问道。 毫无意外的,看到了那躲在角落里的身躻,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开始瑟瑟发抖。 她还真是怕他。 可就是这么一个他不放在眼里的女人,居然生出了那么一个从不畏惧他的孩子。 还真是难得! 或许这也是他留下她这条贱命的原因吧,要不,在找到她的那一刻她早就被碎尸万段了。 原本就低垂的头颅,此刻更是躲进了蜷缩的双膝中,似乎这样就散帮助她躲过一切她所恐俱和害怕的事情。 “我的心情很好,好大没有这么好了,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司马无情无视她那懦弱的姿态,兀自说道。 说话的同时还伴随着愉悦的语气,这不但没让恐俱无边的女子缓和情绪反而更让她缩到不能再缩的地步。 往往司马无情翅是温和到时候,那么也越是他冷血无情的时候。 这个,只要呆表司马无情身边的人都知道,但是可惜,能在司马无情身边呆久的人,特别是女人,少之又少。 草儿算是个特例,即使她傻了,痴了,呆了,疯了,但她却是呆在司马无情身边最长的女人,那些当年笑着看她出事的人,早就坟头长草了,有的甚至尸骨无存。 “我司马无情这一辈子,到现在,也有不少的儿女吧,只不过,却很少能入我眼,即使他们是我司马无情的种,但是,草儿你应该知道,曾经有那么一个小家伙,深得我心,只要是司马家的人都应该知道,那是谁?想当初,除了我司马无情当家的外,只有她能让司马家的人忌惮,不敢放肆,草儿知道我说的是谁吗?”冷酷的眸子,直直的看着那埋得深深的头颅,看到那发抖的身躻瞬间僵硬,司马无情满意的笑了。 这个女人并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最少她懂得自保。 虽然装疯卖傻很老套,但是很管用,她还是活下来了。 不过也幸好她话下来了,否则,他还真不知道,用什么来欢迎他那优秀的女儿呢? “我今天给她发贴了,我司马无情一生之中,也只不过发过三张帖子,而她却占用了一张,不过我认为她值,如果你看到她拿到帖子,看到种着草的花盆的时候的表情,你应该会很欣慰。因为她还是那么的聪明,她一看到就知道什么意思了?”司马无情说完,起身,看也没看角落里的人儿一眼,走人。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倒想看看,这回,她怎么去保护自己的女儿。 他看中的人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听到哐当落锁的声音,随着门扉的紧锁光线顿暗,原本蜷缩在角落的人儿慢慢的抬起了头,呆滞的眸子已被恐俱和担忧所取代。 同时还有着涌现的期待和狂喜。 只不过一想到司马无情的手段,那涌现的喜忧重新被担忧所覆盖。 难道青青还活着? 难道他见到青青了? 想到刚才司马无情的反应,看来司马无情对现在的青青更加的中意,她该怎么做? 难道抗拒了天命依旧不能保护自己的女儿吗? 难道上天注定了,青青就要步司马无情的后尘吗? 难道她的女儿,乖巧的孩子,也要变成冷血无情的人吗? 不,不能,他不能这样。 如果青青还活着,如果他对青青很满意,那么就只能说明,她的孩子,现在过得很好,他不能去打扰青青。 不能。 可是她该怎么做? 她该做什么才能保护自已的孩子,一想到那全心信任她的女儿,一想到那总是陪在她身边的小小身影,想到那晶莹剔透的双眸,草儿再也坐不住了。 猛然起身,片刻犹豫之后,走向了那紧闭的门扉。 “我要沐浴更衣。”多年未开启的唇瓣,晦涩的吐出了她的请求。 没有受到任何的刁难,似乎司马无情早就摸透了她的心思,门随即打开,训练有素的丫环们,已经利落的把一切准备就绪。 看着荏苒的水雾,草儿眼中的绝望更浓烈了。 他为何就不能放过青青,她是他的孩子,是司马家的子嗣。 为何? 正所谓虎毒不食子,可是司马无情却是比虎还毒,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一说法,他看到的只有有用和没用。 不管什么人,只要对于他来说,没有丝毫的利用价值,那么就是一文不值的废物,他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就算杀了,也只会脏了他的手。 这么绝情冷酷的人,居然会想到来看她? 难道 本就枯瘦的身形一个摇晃,干枯的唇瓣张了又张,却说不出一个字。 她的女儿,她的青青。 这恶魔为何不放过她,为何? 绝望在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希望过后的绝望,更让人无望。 灵动过瞬间的眼眸再一次的呆滞,只不过,呆滞的神情中多了浓浓的悲伤。 久久 直到浴盆中的水开始变冷,草儿这才呆呆的看向自己的双手,曾经的纤细柔软,此刻只剩僵硬和脏污。 长长的指甲,黑黑的颜色,如果青青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她会怎么想? 她的青青宝贝现在该是大姑娘了吧? 会是什么样子? 她会嫌弃自己这个无能的娘吗? 凄楚的视线转向了浴盆,早就脏污不堪的衣裙滑落地上,似乎感受不到水的冰冷,草儿认真的清洗着自己的肌肤,仿佛要把全身的污垢全部去掉,能够于于净净的见到青青。 她不想让青青见到自己,那狼狈不堪的样子。 她也想见见青青,她这一生唯一牵挂的人。 门敞开着,可是却无人敢窥视。 门开着,寒风肆无忌惮的肆虐着,坐在已经冰凉的水中的草儿,整个人都被冻得乌紫,可是她的脸上却洋溢着一种奇特的幸福感。 她就要见到自己的宝贝了。 那个到最后都牢牢抱住自己脖子的孩子。 当她焕然一新,站在铜镜前,这才发现,双鬓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飞霜。 本就清瘦的容颜,更是脊骨伶仃,蜡黄的肤色,使劲的往双颊拍打,只为让那病态的双颧有点血色,尝试着绽放笑容,却发觉那笑是多么的僵硬和呆滞。 半晌,草儿就一个人站在铜镜前,拍打双颊,练习笑容。 一遍又一遍,当脸色红润,笑容自然的时候,她总算满足的笑了。 那一笑,就像寒冬的腊梅,娇艳傲然,靓丽不可方物。 可是她却不知,铜镜中看似完美的容颜,真正的样子是什么样的。 拍打过度的双颊有着不自然的红肿,干枯的双唇血迹斑斑,瘦削的颧骨高高凸显。 本就不小的双眸更是大得出奇。 若是不笑,那就是一个让人望而却步的病人。 一笑,就成了一个让人避之而不及的,看似不正常的疯子。 可怜的草儿,她却不知道,她的这一形象,让久别重过的青青受到何等的冲击。 也就是她这凄楚的神态,让司马无情第一次流露出了不一样的情绪,也让随行之人第一次见见识到了奉天小皇后的狠咧和决绝。 “夫人,老爷才请。”像是习惯了任何惊悚场面的人在看到草儿的这一刻,也不由得暗自心惊。 就不知老爷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如果小姐见到夫人如此,她会作何感想? 不过这个念头也不过是瞬间即逝,毕竟司马家的小姐,小小年纪就杀人不眨眼的传闻早就在司马家传开了,而这个小姐,却也是唯一一个能让老爷正眼相待,默认传承的司马家子嗣。 想想,能让老爷满意的人,又怎么会是一个普通的人呢? 或许又是一个冷面阎罗。 盎然前行,没有了之前的可怜,没有了之前的怯懦,更没有了之前的痴傻,有的只是期待,一份盼儿心切的期持,和一份无欲无念的决绝。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十五章 阴冷的寒冬,出现了异常的光亮,大雪将至。 没等人们做好准备,纷飞的雪花飘散人间大地,不一会,地面上就已经有了薄薄的积雪,慢慢的堆积,直到整个世界成了银色。 玄月宫中,温暖如春,熊熊燃烧的火炉把整个玄月宫的寒意驱散开去,坐在桌案边批阅折子的青青,却依然感到双膝一阵阵的疼痛传来。 虽然不那么的剧烈,但是却同样造成了困扰。 放下手中的折子,青青双手用力的揉捏着双膝,只希望这样能缓解双膝传来的酸痛感。 “娘娘,奴才传太医吧。”一旁揪心看着的得庸,再也忍不住了。 皇后的腿,这么冷的冬天,该怎么熬过去。 “恩。”青青闻言只是微微一愣,随即同意了。 在这么下去,这双腿可能坚持不了多久,这个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正是因为这腿的原因,青青的心中更多了几分紧迫感,她得抓紧争一分争一秒,为玥儿做更多的事情。 “娘娘?”刚走出玄月宫吩咐外殿太监给太医的得庸却意外的收到了宫外传来的消息,震惊已经不足以形容得庸此时的心情。 皇后娘娘的娘亲求见? 这,岂不让人惊异万分。 青青自然的看向得庸,等着他开口。 “娘娘,宫外有人自称是皇后娘娘的娘亲,求见皇后娘娘。”得庸说完,都不敢看向皇后娘娘的神情,虽然不知道皇后娘娘会作何反应,但是他直觉的以为,绝不会是好事。 “更衣。”他终于动手了,青青起身,吩咐道。 “娘娘,还是请夫人进宫吧,娘娘的腿”得庸一听,急忙劝说。 这么出去,娘娘的腿更受不了了。 “得庸,她是本宫的亲娘。”一句话,堵住了得庸的口,也堵住了得庸的心。 正是因为是这么办的天,皇后娘娘的娘亲前来求见,皇后娘娘自然要出宫相迎。 太过简单的理由,可是却有多少人能做到。 披上了上等的裘皮披风,戴上帽子,整个人几乎都裹在了披风里,但是青青依旧能感受到寒风吹进骨髓的刺痛,每走一步,都让她想要抽气。 可是脚步却没有定点的停滞,甚至还有些急切。 这也是自从青青进宫以来,得庸第一次见到小皇后露出这种神情。 可是皇后有家,有家人的存在,为何却从未露过面? 这皇后的娘出现了,必然会在朝中引起杆然大波,就不知道,这对皇后是好事还是坏事? 皇后亲自出宫迎接娘亲的事情,同时也传到到了朝和宫内,独孤离听闻后,只是看着宫门外纷飞的雪花,没有言语。 “皇上,玄月宫传了太医。”看着独孤离凝思的神态,德全还是把这事禀报给了独孤离。 皇上对皇后的心思,无人敢猜。 “怎么回事?”转身,看向德全,是毫不掩饰的关切。 “得庸公公刚传了太医,皇后就出去了。”德全躬身应答,心中也在纳闷,玄月宫可是从不会轻易转太医的。 今天这是为何? 难道是皇后娘娘身体不适?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么冷的天,皇后还出去,这还了得。 独孤离阴沉的眸子闪了又闪,最后回归了镇静,走回内殿,翻看着不知看了多少遍的书籍。 之前那情绪的流露犹如那幻境般,不太真实。 当青青走近宫门,当宫门打开,青青并没有如愿看到草儿的身影,青青并不感到意外。 如果那么容易就让她见到草儿,那么司马无情也就不是司马无情了。 身影在宫门口站定,看向一旁的御林军,等着。 “臣参见皇后娘娘,这是夫人给娘娘的信。”一个守门将士在行了跪拜之礼后,双手奉上了一封洁白得如同地上的积雪一样的信笺。 得庸一见,抢先一步,却被青青阻止了。 打开,果不其然,即使他被动了,但是他也不会一直处于被动地位。 化被动为生动,司马无情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烟霞峰吗? 他都发出邀请了,她又怎么会让他失望呢。 “娘娘,回吧。”看着站立在风雪中的小皇后,得庸说道。 “得庸,备车。”青青不但没有回去的打算,反而还让得庸准备马车。 “娘娘,等风雪停了”得庸本想说,等太医看了之后,等皇上下旨之后再说。 “如果,此刻是太子在等本宫,你会阻止本宫吗?”青青的话语又一次的堵住了得庸的口,她只不过想告诉得庸,她不止是一个母亲,!同时她也是一个母亲的女儿。 母亲的心,她这个同为母亲的又怎会不明。 “娘娘先回宫等候,奴才马上准备。”得庸没有再劝说,但是却也没有放弃,让青青回宫的念头,毕竞,只有他看到皇后的痛楚。 “也好。”青青没有回绝,依言返回玄月宫,她也可以在换一身行头。 换了一身更暖和的衣服,同样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毅然上了出宫的马车。 随行的只有得庸,就连御前侍卫青青都没有带上一个。 得庸此时更觉得小皇后的行事作风更难捉摸了,要说小皇后记挂亲娘的话,进宫这么久,也没见皇后提及过,或许连太子殿下都不知有这么一个外婆的存在。 如果说皇后不在意这个娘亲的话,她的所作所为却又表现出了一个女儿该有的礼数。 简简单单的一封信,皇后就能胃着暴风雪,单独前往。 这又是为何? 这似乎已经越出了母女相见的范畴。 只希望皇上已经知道了皇后出宫的事情,也希望皇上会有所应对? 否则,得庸真不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会是什么? 有时候,得庸还真佩服这个小皇后,别的不说,就说这腿痛吧,如果不是看见,或许他也不会听见皇后哼一声。 此刻,皇后也不好受吧! 想到此,得庸不由暗叹一声,吹到脸上的寒风似乎也不那么的冰冷了。 坐在马车里的青青,在沉思的同时,双手也不时的揉捏着刺痛的双膝。 司马无情,你真够无情的,这么冷的天,居然让草儿到宫门传信。 不过 如果好儿真活着,那是为何? 依照司马无情的性格,如果找到好儿的话,她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想到这,青青的眼神冷了又冷。 此刻的青青完全不同于是皇后时的青青,少了静默,多了冷冽。 如果好儿还活着,那么他必然不会放弃寻找自己的机会,这么说来,当初或许是穆轻烟帮自己挡去了所有的危险和困扰。 脑海中不由浮现了那一张绝美却并不快乐的娇颜。 好儿,穆轻烟,两个女人,不同的命运,不同的人生,却都有着不幸的结局。 看似穆轻烟要比好儿幸福,毕竞她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用为生存而烦扰。 但是只有青青知道,穆轻烟同样不幸福,因为她只不过是一只被圈养的金丝鸟罢了,没有自由,没有关怀,更没有爱。 正因为感情的匮乏,这才让她年纪轻轻就失去了生存的动力。 看何有情,却更甚无情。 独孤离给穆轻烟的除了无望的等待,别无其他。 而司马无情,从未给过好儿温情,也从未给过好儿希望,最少,这样的好儿会相对幸福,因为她没有希望也就没有失望。 想到这儿,青青不由莞尔。 没想到自己居然欣赏起司马无情了,不为别的,只为他的无情。 “娘娘,到了。”不知不觉中,马车已经停下,得庸下了马车,在一旁恭候着。 纷飞的雪花不但没有减小的趋势,反而有着越发凶猛的兆头。 烟霞峰,虽为峰,却也不过是一个坡度不高的山坡而已,只不过这里长年累月都恍若在云层中一样,故而得名烟霞峰。 尽管坡度不大,但是随着坡度的增加,这寒意却越加重了几分,青青的双膝越发传来冰凉刺痛的感觉。 每走一步都痛得无法忍受。 可是青青却坚定的迈着步子,一步步的往上来去。 得庸跟在身后,看的揪心。 真不懂皇后的亲娘是怎么一回事? 为何非得这么冷的天,大雪飘飞的让皇后来这鬼地方见面,难道他们就不担心,皇后的身体受不了吗?即使他们不知道皇后腿有问题,但是也该想到,就算是一个正常的人,这么冷的天,冒着风雪外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虽然不明白皇后的家境,但是仅仅这一点,得庸就已经对青青所谓的家人没有多少好感。 渐浙临近山峰,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出现了,青青知道,那是司马无情的死士。 这说明司马无情就在上面。 “小姐,这边请。”当青青和得庸走近,男子手又一伸,挡住了得庸。 “好。”乖顺的应答,无视得庸担忧焦急的目光,看似就要独自往前,却不想,得庸怎么也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挡住了自己的男子,颓然倒地,胸口插着一只簪子 得庸怀疑自已看错了,但是,那确实是一只簪子,原本插在皇后头发上的玉簪。 没想到顷刻间却成了夺命的利器。 “跟上。”无视得庸眼中的震惊,青青冷冷的吩咐,如果她不杀了这个男人,那么下一刻就是这个男人杀了得庸。 司马家的死士是根本不会在外人面前露脸的,但凡见过的都没有人能存活于这个世上。 虽然知道小皇后不是简单的人物,可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小皇后居然如此的狠辣,杀了个人,看似也不过是拍了一下手一样。 如此冲击像是得庸在见惯大风大浪,也不由感到寒由心生。 想想小皇后在皇宫中的表现,如果像这样的话,不知多少人早已命丧黄泉,死不螟目了。 幸好,幸好自己没有选择与她为敌。 这是得庸最终浮上心头的想法,忧惚间,脊背已是一片冰凉。 “想活命的话,跟着我。”青青看着得庸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冷冷的开口警告。 司马无情不是一般的男人,一个不慎,都会让自己跌入万丈深渊,所以她不得不小心。 “是。”得庸一个激灵,收回心神,再也不敢神游四方,心眼合一的跟在青青背后,可是只有他知道,此刻的他,连呼吸都放缓了许多,就怕一个不好,会让自己丢了性命。 同时,心也高高悬起,明知道此行危险,皇后为何也不带一个侍卫。 他们这不是孤身犯险吗? 只希望皇上能够派人来接应啊,要不,要是皇后有个好好歹,他就算死一百次也称补不了这天大的罪过啊。 顶峰毫不例外的有个供人休憩的亭子,亭子中站着一个翘首以盼,但是却又踌躇不安的女子。 虽然没有看清容颜,但是青青却已经感受到了那女子身上所传达出的气息。 随着距离的拉近,女子的容颜渐浙清晰,当青青看到那憔悴沧桑的容颜的时候,双手不由自生的紧紧握在了一起。 那是好儿没错,可是,那是一个正常的人吗? 虽然经过梳洗,虽然经过装扮,可是那高高凸起的颧骨,那几乎是皮包骨的身躯,那呆滞而又无措的眼神,局促胆祛的神态。 究竟是什么样的生话,让好儿成了今天这模样。 虽然,她活着,但是 却生不如死吧。 当看到了站在亭外的青青,好儿疾步上前,却在要出亭的时候,打住了。 局促的退回亭内,远远的看着亭外的青青。 缺乏血色的唇瓣张了又张,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吐出。 那是她的草儿,那脸,那眼,就是草儿。 好儿看着草儿,说不出的激动,也有说不出的失落。 没想到草儿都长大成人了。 她已经不是那个乖乖躲在她杯里的女孩了,她已行是奉天的国母了。 想到之前,她所到过的雄伟的宫门,那里就是草儿的家。 天子最尊贵的家族所在的地方。 这样,即使是他也不能再伤害到草儿了吧? 草儿已经不是那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了。 她这就放心了。 她想见的人,她已见到。 相见何必相认,只要知道草儿过的好,就足够了。 她此生足矣。 满足而又凄楚的笑容,就这么呈现在了青青的双眸中。 暗暗叹息。 好儿以为不认自己,司马无情就能放过自己吗? 她也太天真了,但是这也是她所能想到,做到的事情。 她的心里,一直都有她。 这已足够。 “娘,以后有草儿在,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脱下身上的披风,柔柔的披在了好儿的身上,淡漠的话语,却让好儿热泪盈眶,泫然欲泣。 感受着从披风传来的有着青青温度的温暖,好儿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一把抱住了身前的青青,哽咽出声。 “草儿,娘的草儿。”一遍遍,好儿就通过哭泣来转达她多年以来离开青青所受到的委屈和苦难。 青青则像对太子一样,转柔的拍打着好儿的臂部,静静的由着她哭泣,听着她的喃喃。 站在亭外看着的德庸,看着这角色有些反转的母女,心中暗叹。 皇后还是皇后,不管什么时候,她都那么的冷静。 要不是看到过皇后对太子的温情以及宠爱,恐怕他都要怀疑皇后是否有心,有情,有关注的事物。 环视四周,却没有发现其余的人出现,这很是怪异啊。 本来他还以为,这峰顶会有多么惊心动魄的事精发生呢,却不想,只是看到了一个柔弱无助的女人。 看了看脱去披风的皇后,德庸不由的又为青青的腿着急。 寒风呼啸,雪花纷飞,疾步而来的队伍瞬间包围了整个顶峰乃至整个艳霞峰,明的御林军让德庸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 他就知道,皇上不会放心小皇后的。 看着亭中拥而位的母女,德庸选择了沉默。 “娘,跟草儿回去吧。”直到好儿的抽泣声慢慢停歇,草儿这才开口,轻轻拭去好儿脸上的泪痕,虽然皇宫内并无温情,但是,对于好儿来说,有了自己就足够了。 “不,不,不,这怎么使得,老爷不许的,再说草儿的家可不是娘能随便去的。”痛哭过后的好儿思维也渐渐清晰,一想到那巍峨的宫门,司马无情那冷峻的脸庞,心里就发怵。 “不管什么地方,只要有草儿在,那就是娘的家。”看着眼前的好儿,青青并没有想要劝解,毕竞好儿也是一个有着傲骨的女子。 只不过这些年的生话让她变得无所适从,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老爷告诉娘说找到草儿了,娘不相信,这才来看看,这下,看到了,娘也就放心了。”枯瘦的手指柔柔的为青青抚顺颊边发丝,看着身穿上等丝纯的青青,好儿似乎真放心了。 “跟我走吧。”看着好儿那柔和的笑容,青青的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是女人,也是一个母亲,她能了解好儿此刻的心境。 “他不会阻止娘的。”知道好儿惧怕司马无情,青青做着景后的努力。 人生最无奈的事情就是,明明知道爱自己的人,即将踏上一条不归路,可是自己却无力阻挡。 “傻孩子。”宠爱的语气,平和的神态,好儿此刻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异常。 看着眼前的好儿,青青暗自一叹,手起,好儿软软的躺倒在了怀里,这个可怜的女人,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回去送命。 即使知道司马无情不会要她的命,但是也不会强迫她活着,只因为她的死对于司马无情来说,无关紧要。 她生存的意义已行完成了。 而她,这个可怜又善良的女人,以为自己的死能让自己逃离司马无情的掌控,让司马无精无法利用她来控制自己。 可是她却怎么会想到,她能想到的,司马无情又何会不会想到。 今天为何让她前来和她相见,不就是给她一个机会,一个变态的脸证好儿宿命的机会。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十六章 “臣子参见皇后娘娘。”奉旨前来接驾的权无智亲自接过了皇后怀中的女子,而一旁的得庸已经从随行的太监手中接过披风,为皇后披上。 一行人簇拥而去,久久,就在大地一片寂静只剩雪花洒落的声音的时候,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亭子之中,看着远去的人群嘴角的笑容久久没才散去。 眸子中的冷冽和这寒冬的风雪融为一体,奇异的和谐。 背在身后的双手中拿着的是那本该插在死尸心口的玉簪,此刻却已经擦拭干净又成了一件无害的无价饰物。 小小的饰物,都能看出皇上对她的用心,虽然她的装扮很是清雅,但是这东西可都是万里挑一的精品,也算是世间少有的珍稀物品。 随意的就留下了,这说明了什么? 玉簪在手指中转动,冷酷的眸子暗潮汹涌。 有趣,他居然有了猜测的意味,更多了关注的兴致。 而坐在马车中,看着昏迷的好儿的青青,眼神异常的清明,他并不好对付,她早就知道。 可是,他的弱点是什么? 她该怎么才能摸清他的底细呢? 他究竟值不值得她去试探和权衡? 毕竟,时间有限,她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人身上。 那只簪子就算是给他的一个见面礼吧,用死士来迎接她,他就该知道会有这下场。 这么冷的天,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在风雪中受冻,他果真不是人。 看着昏迷中的好儿,青青的眉头皱了皱。 淡漠的双眸中多了沉思。 独孤离,他还是没能沉住气,他是怕自己受到伤害,让他的计划有变?还是真的担心她的安危? 亦真亦假,青青又该怎么去拿捏? 权无智这个没有半个官阶的男子,又怎么会在这种时刻出现? 他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他果真如传闻的那样,只是一个世故圆滑的商人吗? 可是一个商人,一个即便是富可敌国的商人,又怎么能那么自然从容能带领皇家卫队,那份自然流露的领导者的风范,那种从卫队身上自然表露的遵从,可不是一日之功。 权无智,这个男子,让青青越来越关注,也越来越好奇了。 他最好是能成为朋友,否则“得庸。”坐正身子,青青突然开口了。 “娘娘吩咐。”坐在马车外的得庸,躬身回应。 “回宫之后,让鑫源小皇子到玄月宫来。”青青想到那个鼓足勇气站在玥儿背后的小男孩,映像不错。 “是,娘娘。”得庸顺从的同时,也在为小皇子得到皇后的认同感到欣慰,但是也为这分认同表示担忧。 不过,想来,小皇子即使不和皇后娘娘走近,他也不一定能在这风云变幻的皇宫争斗中置身事外,或者是保全自己。 倒不如放手一搏有个靠山,也好有点希望。 不知为何,就由刚才看到皇后出手的那一幕,得庸对皇后和太子在皇宫中的地位更加的笃定了。 只不过,想到这突然冒出来的皇后的娘亲,得庸眉头紧紧皱起。 好事之人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抹黑了皇后那么太子就算是折断了翅膀,展翅也难飞了。 果不其然,皇后还没回到宫中,朝中大臣已经聚集朝堂之上,纷纷力讨皇后这不仁不孝之罪责。 身为奉天皇后,母仪天下之尊贵,却隐瞒身世,无视于孝道,这怎么让臣子们臣服,又怎么让奉天百姓爱戴。 朝堂之上,秉直的臣子们痛心疾首,苦口婆心的向皇上谏言。 直言不讳的指出皇后的失德之处,同时例举自古以来,道德败坏的女人是如何成为祸国殃民的千古罪人的。 大有如果皇上对此不作出表示就如同那亡国之君一样将会成为危害奉天皇朝的一代昏君。 作为国之重臣如摄政王权相宇,丞相大人北之棠等则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朝堂中,不多言语。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是他们出头的时候,自然会有人站出来,他们要做的只是留心皇上的反应,以及判断朝中形势。 位居人臣,没有一定的阅历和心思又怎么在朝堂中站稳脚跟。 怎么让君信任,让群臣信服。 只不过,小皇后的这一失德,是不是来得太突然,也太醒目。 小皇后毕竟是皇帝亲自迎回皇宫的,关于皇后的身世,皇帝不可能全然不知,大臣们如此的付伐皇后的不是,这无异于在打皇帝的耳光。 不过,不管此次为何会出此批漏,这对于皇后来说都是极端不利的。 太子的地位也会因此而受至影响,如此一来,太子之位的人选,必然会进行重新考量。 “臣才话启奏,皇后不孝此事虽为事实但是为人臣等也该给皇后一个解释的机会,毕竟这也是皇后的家事。”丞相北之棠的一句话明着是为皇后说话,可是却也让皇后不孝的罪行坐实。 坐在龙椅上的独孤离低垂的眼帘下,闪过一丝冷凝。 而摄政王也适时的垂下了头颅,没人能看清他的神态,更无从知道他的立扬。 不过大家以为,他必然会为小皇后说话出头,毕竟他和小皇后的关系要比一般的大臣来的亲密。 “皇上恕臣斗胆皇后年幼怎能抚养太子,皇后今日之失,恐是太子来日之鉴,请皇上明鉴。”一直不说话,保持了沉默的殷祁刚开口了,一句话,不偏不倚,冠冕堂皇,却又让人找不出把柄。 随着他的下跪,朝堂上下,全都跪成一片,请皇上三思。 本只追究皇后过失,却延伸到了太子身上。 厉害! 老匹夫,你还是露出了你的狐狸尾巴了。 权相宇在心中冷冷的暗讽,殷祁刚稻光隐晦这么多年,压抑自己的本性,极力的做一个与世无争的左相,他目的何在? 这种人,不外乎有二,一是明哲保身,毕竟件君如伴虎,凡事都为自己留条后路口。另一种则是,另有所图,只有真正有目的,有意图的人,才能如此的克制自己的本性。 别人不理解他殷祁刚,他权相宇又怎会不知。 殷祁刚这一路走来,杀过的人还少吗?利用的人又在少数吗? 装好人,怎么装,也改变不了他的野狼的本性。 幸好,皇上没有立大皇子为太子,否则这奉天还不知道最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想到这儿,摄政王的脑海中似乎抓到了一闪而过的什么念头,可是在回想,却又回想不起。 匍匐在朝堂之上的群臣,他们的心中,远不止一个人有如此想法吧,对于他们这有默契的想法,独孤离很想高声大笑,可是他却不能,只因为他们的心中,各自有着不同的支持者。 虽然他们支持的都是他的儿子,是独孤家的血脉,但是他们的身后却又有着不同派系的势力。 之所以选择独孤绝殇,就因为他的身上不存在外戚势力,可是,现在,皇后的身后又出现了这么一股模不清的势力,他该怎么去抉择。 趁机拔除隐患,在皇后的势力还没在朝堂中扎根,彻底铲除? 这会是一个难逢难遇的契机,名正言顺的除掉皇后,却又能暂时的保住太子。 除? 不除? 看似平静的容颜下却隐藏着让人心惊的思想斗争。 “皇上,皇后虽然年幼,但是入宫之后,听政批折,整治后宫,那样不是井然有序,有条不紊,皇子们的教育不也有声有色,再者,太子的表现,大家可是有目共睹,臣请皇上三思,皇后之所以未提及身世,为何不认为皇后是不想外戚干政,廉浩自律。”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为皇后说话的人居然是在朝堂中公认的刚正不阿的刑部尚书邱清泉。 “皇上,臣也以为,皇后此事必然有自己的考虑,为何不听听皇后是怎么说的?等一切水落石出,再做定夺也为时不晚。”摄政王权相宇也铿锵出声了。 先不说别的,这奉天皇宫之中,女人不少,皇子不多,但是也不少,能像皇后母子这样让他看上眼的可是少之又少。 先不论太子长大会如何? 皇后的表现可是历历在目。 不卑不亢,宠辱不惊,这份气度,又有多少女人能具备。 最少,现目前,没人能做到。 独孤离看着朝堂中的变化,心中暗自心惊。 皇后什么时候居然获得了摄政王以及邱清泉的支持? 他们在奉天皇朝中,可算是相对中立的。 他们对奉天的忠诚,以及各自的品行,那是无庸置疑的。 今天,这么一出,就己经看出他们对皇后的支持,那如果,有那么一天,皇后面临比这更困难的处境的时候,他们又会怎么做? 仅只是谏言,还是会做出相应的实际行动? 想到这里,独孤离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阴沉。 如果他们是其他的人,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提前处理。 可是他们却不是那种可有可无的角色,他们的存在,对奉天来说,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他们,不该动,不想动,更不能动。 “启奏吾皇,皇后娘娘回宫了。”就在这时,殿外太监已经报来关于皇后的消息。 “退朝。”独孤离冷冷的扫了一眼,神色各异的站在大殿之上的臣子起身离去。 “皇上,皇后娘娘把夫人给带进宫了。”德全尾随其后,小声的禀报着一同传回的消息。 皇后这么做不知道皇上会怎么想? 毕竟,这突然冒出一个娘,又突然的带了回来,这似乎都太过突然,也太过顺理成章。 “玄月宫,有何信息,随时禀报。”走了一半,独孤离突然停住,往朝阳宫而去。 他怎么会不知不觉的就朝着玄月宫的方向而去,难道他对那个所谓的皇后的娘很好奇吗? 其实他不用前去,皇后自会向他禀报关于她的一切作为。 身稳健的脚步在积雪上留下了浅浅的脚印,随即被纷飞的雪花所覆盖。 当好儿从混沌的意识中慢慢清醒,当她看到满室的陌生,以及那暖如初夏的温度,她终于明白,她被草儿带进了皇宫,那个只有皇帝才能居住的地方。 慌慌张张的下了柔软的床铺,手足无措的找寻着能让她依靠的踪迹。 脚底的柔软,却再一次的让她失神。 “夫人,请稍后,奴婢这就请皇后娘娘去。”负责照看的宫女在看到好儿站在地上后,站在不远,但是都也不会惊吓到好儿的距离,安抚到。 人也随即住外殿走去。 而回到玄月宫,安置好了好儿之后,就重新走出了外殿,邀请为她奔波的权大公子逗留片刻。 在热茶冲泡了两次的时候,独孤鑫源小心翼翼却又带着好奇和期待的心境踏进了玄月宫,这个太子皇兄和皇后共同居住生活的地方。 果然暖和,不像他所在的宫殿,到处冷冰冰的。 太子皇兄真幸辐,能有皇后疼他。 怀揣着小小的羡慕之,独孤鑫源走到铺着地毯的中央,对着青青行了跪拜礼。 虽然他对皇后有着好奇和敬畏,但是因为独孤绝殇的关系,他从心里,觉得皇后不坏。 心里也没有真正的对皇后严生恐惧感。 只不过,今天,皇后怎么会突然传见他,他可不会忽视了当太子监的皇子们听说皇后传见他的那一刹那,那惊诧中还才着淡淡羡慕的眼神。 “免礼,鑫源,过来。”等独孤鑫源礼毕,青青这才说道。 “谢皇后娘娘。”独孤鑫源虽然面色谨慎,但是还是能从语气中听出点点的雀跃。 “以后叫我母后吧,来,母后介绍个人给鑫源认识。”青青牵起走到面前的独孤鑫源的手,走向一旁的权无智。 “这位权公子文武双全,更重要的是,他懂得经商亡道,更懂得处世之理,母后请权公子教导鑫源,不知鑫源意下如何?”青青的话,让独孤鑫源愣了又楞。 站在面前的男子,他又岂会不识。 摄政王的大公子,享誊奉天的权公子。 皇后的意思是,权公子将会是自己的师父。 他能叫皇后母后,像太子皇兄一样。 这接二连三的事实让独孤鑫源小小的心脏一时间承受不了,半晌还是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草民权无智见过皇子殿下。”权无智看着眼前明显是“惊吓”过度的小家伙,脾气好极的等着他回神。 “看来鑫源有点难以置信啊,权公子在皇子们的心目中,可谓是真神也!”青青看着鑫源那呆样,莞尔,随即打趣起了权无智。 “让娘娘见笑了。”权无智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只能折中表示一定的谦逊。 “公子对鑫源可否满意?”青青也好脾气的询问。 既然给了独孤鑫源选择的机会,当然也不能剥夺了权无智愿不愿的权利。 当然,双方这自愿的选择,是否真能自愿,就不属青青的考虑范畴了。 “小皇子天真淳朴,草民定当尽力。”权无智看着一旁渐渐回过神的独孤鑫源,躬身领命。 “鑫源,还不拜见师父。”青青轻轻的推了推独孤鑫源的后背,让他清醒自己在做什么。 独孤鑫源拜见师父,师父在上,请受独孤鑫源一拜。”独孤鑫源这下可不犯傻了,扑通就跪倒了权无智的跟前,毕恭毕敬的叩了三个响头。 “殿下快快请起,日后有照顾不周的她方,还请殿下见谅。”权无智弯腰扶起独孤鑫源,温和的说道。 对于这个小皇子,他本没有太特殊的映像,而这短短的瞬间,他却觉得独孤鑫源不错,特别是拜师时,干脆利落的行了拜师礼,这点让他欣赏。 毕竟,独孤鑫源再小,他还是皇子。 他在受人尊崇,他也不过是一介草民。 “鑫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从此以后,你就要像尊敬自己的父亲一样尊敬师父,不得做出任何违背师命,违反师训的事来,否则,就算是你师父原谅了你,母后也决不轻饶,你可明白?”青青看着眼前的独孤鑫源,郑重的叮嘱。 “儿臣敬听母后教诲,儿臣绝不会让师父后悔,母后失望的。”独孤鑫源坚定的看着青青,许下了自己的承诺。 他可知,今日一事,不仅改变了他自己的人生,也改变了权无智以及更多人的人生轨迹。 “记住本日之事,本日之言,母后会在一旁看着的。”青青微微展颜,眼前的男孩,他或许会是玥儿最有力的对手,也会是玥儿最得力的臂膀。 而他的抉择,就由她来慢慢引导吧。 “母后放心,儿臣一定尽力,绝不会让母后失望,更不会让太子皇兄丢脸。”独孤鑫源爽朗的保证到,他只有努力学习,也成为优秀的人,那么他才不会拖太子皇兄的后腿更能帮太子皇兄在皇兄不在的时候,保护母后。 “殿下志气可嘉,娘娘尽可放心。”权无智也温和开口了,虽然之前他就思量过皇后此举意图何在? 但是,当他看到皇后和小皇子之间这并无虚假的相处,他由衷的敬佩这位小皇后。 她的果断,以及她的远见。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十七章 舒适暖和的玄月宫里,好儿却如坐针毡般,不时的探头张望,却又迅速的垂下头去,就怕无意中亵渎了心目中那神圣不可侵犯的圣颜。 当看到了青青后,还好奇的朝着青青身后探望,好似能看到什么? “娘,皇上过来之前会提前说一声的,所以不用担心。”青青看着好儿那天真的模样,莞尔。 “肚子饿了吗?睡了一会了。”青青牵着好儿的手,让好儿坐下,这才问道。 或许是因为休息够了,或许是这屋里比较暖和,好儿的脸色红润了些。 只要这么下去,不用多久好儿就能摆脱这一身的酸楚味了。 “不饿,草儿,这里是草儿住的址方吗?如果皇上知道了,如果皇上生气了,怎么办?”虽然不清楚皇宫里的规矩,但是就算是一般的大户人家的规矩可也挺多的,想想这皇宫自然也一样,只会更甚。 想到这里,好儿就更是坐立不安了。 要是因为她的到来,让草儿受到皇上的责罚,那么她这不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吗? “娘放心吧娘有听说过,那家的闺女孝顺娘亲会犯法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皇上岂不成了昏君。”青青平静淡然的口吻轻易就把好儿的担忧和顾虑化解了,放松了神情的好儿这才能踏踏实实的坐在青青身边,打量着这雍容气派的住所。 “来人,传膳,清淡点的。”青青吩咐的同时,也拿来了木梳,站在好儿的身后,为好儿整理因为躺卧而松散的发髻。 “草儿,还是娘自己来吧。”虽说是自己的女儿,但是好儿还是感到有些不自在,有些受宠若惊。 毕竟,草儿现在可是奉天的皇后。 “娘要是疼了,说一声。”青青径自动手,打散发髻的手却很是温柔这感觉,虽然青青从未期许过,但是当她的手在好儿的头上轻柔的梳理的时候,却感到一种淡淡的幸辐,充斥在心间。 这和对玥儿的疼爱是不同的,但是却又有着相同的她方。 都是那种不是很浓烈,但是却很温馨的感情。 只不过对玥儿,那是一种有着呵护和期许,宠爱和疼惜的感情。 而对于好儿,则是一种怜惜和保护。 这就是亲情吧,对长辈,对晚辈的不同的情感。 “草儿,皇上对草儿好吗?”看着铜镜中,认真为自己梳理的青青,好儿也柔顺的由着青青,只不过,作为女人,一个为人母的女人她还是关心自己女儿的幸福。 毕竟,在她的意识里,只有男人对女人好,这才会是一个女人最幸运的事情。 “草儿,有此时候,不要和自己过不去,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虽然自己也没有因此而得到幸辐,但是她却不希塑草儿重蹈覆辙。 虽然不了解青青的情况,但是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皇后,在好儿的意识里,只要青青安守本分,只要皇上不嫌弃于她,那么青青的后半生,也就有了依托。 “娘放心吧,草儿自有分寸。”青青莞尔,出声抚慰。 好儿毕竟是太单钝了,但是她所承受的压力和苦痛,她又怎能倾诉。 面对好儿,这个善良传统的女人,她会尽力让好儿的后半生过的舒心。 “其实,娘知道,草儿打小就有主意。”欣慰的长叹,转身,握住青青的手,仰头看着青青。 “幸好草儿还活着,要是草儿会恨娘没有保护好草儿吗?如果”好儿睁大的双眸中,似乎又出现了当日的恐惧。 如果草儿死了,她就要抱着一辈子的内疚继续装疯卖傻的活下去。 继续等待着那微乎其微的希望。 能在有生之年见到草儿,能知道她还活着,她已经满足了。 可是草儿真的不恨她吗? 那时候的她那么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自己带走了,自己无力保护她,却带着她跳下了河。 其实那一刻她就后悔了,不是害怕自己的死亡,而是那紧紧的揽着她脖子的小手,到最后,直到河水淹没她们头顶,草儿的手都没有松开。 她就这么自私的带着草儿离开了,草儿就不会恨自己吗? 自责,后悔,恐惧在好儿的眼中同时闪现,想到这,她都无颜面对草儿,可是“娘,草儿从来没有责怪过娘,娘当初那么做,也不过是为了让草儿不过那生不如死的生活,草儿知道的。”青青温柔的整理好好儿的发髻,柔声说道。 虽然知道好儿的作为却是太过自私和无知。 可是,好儿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个孤苦无依的女人,她脱离了男人的庇护,她连自己都存活不了,更何况还要保护一个孩子。 更何况,她所面对的人,是司马无情,这个在司马家至高无上的冷血男人。 好儿仅有的选择就是死亡,而这也用尽了她毕生的勇气。 她怎么会忘记,那孱弱颤抖的身躯挡在她面前的景象,她更不会忘记,那额头上有着血腥味却依旧紧紧抱住自己的记忆。 所以,她怎么会恨她呢。 作为母亲,她已经尽了所有的努力。 “草儿,他是怎么找到你的?他要干什么?”想到这儿,好儿再也做不住了,起身,拉着青青的双手焦急的问道。 虽然知道青青是皇后,虽然知道这皇宫不是谁都能进的,但是那个人不是一般人啊。 他是魔鬼,是无所不能的阎王爷啊。 “要不,告诉皇上,让皇上派人保护你吧,好不好?”好儿的眼中完全是对皇权的期许,如果求皇上保护草儿的话,那个人或许就不能对草儿怎么样了? 即使他想,他也不能为所欲为。 “娘,这事你就别担心了,在这里,你要知道,没人能对你怎么样,更没人敢对你怎么样?你只要记得,你是我草儿的娘,知道了吗?”青青拉着好儿走到了早就谁备好的膳食面前,有力的说道。 要不,好儿再这么的忧虑下去,她的身体迟早会垮的,更别说,她的思维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的情况下。 “恩,娘会记得的。”好儿看着眼前神色淡然,宠辱不惊的女儿,这才发观,她的草儿真的长大了。 “娘娘,这是今儿个早朝收到的奏折,皇上让奴才给娘娘送来。”德全带着一个手捧托盘的小太监踏进了玄月宫。 “恩,有劳公公了。”青青淡然的开口了得庸已经接过了德全身后的托盘。 好儿看着这戏文里才能见到的扬面,拿着碗筷的手,也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娘,尝尝这个吧,你会喜欢的。”亲手为好儿布菜,青青没有在看向德全。 他此行前来,所谓何事,大家心知肚明。 “草儿也吃。”尴尬的看了一眼德全,好儿脸上扯出了不自然的笑容,虽然觉得草儿这样不对,但是却又不敢说什么口“奴才告退。”德全不留痕迹的打量了一眼战战兢兢的好儿,躬身而退。 这一看就是一个无害的女人,这和大家所预想的夫人似乎有着大大的差距。 如此一个女人,会养出皇后这样的女子吗? 很是怀疑。 可是看好儿对皇后的态度,看皇后对好儿的神情,却又感觉那么的自然。 饶是阅人无数的德全也糊涂了。 “草儿”看着离去的德全,好儿直觉的以为,这个太监地位一定不一般,草儿这样,难道就不怕招人怨怼吗? 一辈子习惯了卑躬屈膝,一生人习惯了仰人鼻息,好儿自然无法体会身居高位的感觉,更无法明了,不同阶层的人有着不同阶层的生活原则。 “饭菜不合口味吗?”青青自然能明白好儿眼中所表达的意思,但是她却不能为她解释太多,也无需解释,因为好儿是无法理解的。 还不如,让她亲眼去看,亲身去体会,慢慢的她总会接受的。 “不是,很好。”好儿看了看青青不愿再谈的表情,本就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她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只能默默的吃着青青为她布的菜,把心中的担忧吞回肚子里。 明亮而又温暖的烛光下,母女两静默的享受着这分离多年重聚后的第一顿饭,吃的认真,咀嚼的用心。 不时的相视,都有着让人会心的温暖。 用膳,沐浴更衣,擦拭湿发,青青做到了为人女应该做的事情,随着青青的举动,好儿眼中的惶恐和不安也渐渐散去,满足和幸福慢慢的溢满好儿的双眸以及整个身心。 “草儿你幸福吗?”躺在柔软温暖的被褥里,好儿问道。 她知道,青青也没有睡着。 虽然知道,让她和青青一起睡在这偌大的凤床上,不合礼数,但是青青的一个眼神,就阻止了她所才的顿虑。 想想,自己真可笑。 青青现在是皇后,已经不是那个靠在她怀里的孩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自有分寸,自己又何必杞人忧天,自寻烦恼。 “娘现在幸福吗?”青青没有睁开眼睛,温和问道。 好儿现在应该很幸福吧,毕竟和自己的孩子躺在一起,静静的聊聊心里话。 就像她带着玥儿一起的感觉,感觉心里面很充实吧。 “幸福,这是娘最幸福的时候,娘的宝贝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依靠,而娘还可以陪着草儿,娘真的很幸福。”好儿真心的坦露自己的心声,她还有什么不幸福的呢。 “如果娘知道,娘还有一个优秀的外孙,娘会更幸福的。”想到玥儿,青青的唇角自然勾起,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青青知道,好儿的视线转向了她。 然而青青也不可能发现,此时的自己,洋溢出来的那种感觉,是何等的满足。 “草儿说的是太子吗?”关于青青的事,多少好儿也听司马无情说过,这位太子也是好儿顾虑想要问及的,只不过青青一直闭口不提,她也没有机会,也不敢随便发问。 “恩,娘回来的迟了些,要不就能见到玥儿了,玥儿一定会高兴多了个外婆的,更何况还是一个美女外婆呢。”青青睁开眼,侧身,看向好儿。 看着眼前的好儿,想到玥儿,嘴角自然的微笑。 “娘,其实草儿才是最幸福的,我有娘挂着,有玥儿疼着,娘说,草儿是不是很幸福。”青青的话让好儿莞尔,是啊,上有老下有小,这是一个人最幸福的阶段。 只不过看着眼前的青青,她本身就还是个孩子,她又怎么照顾孩子,怎么教导太子? 想来也是皇上多费心了。 “那太子呢?”好儿看着青青那对太子寓于言表的神情,不由对这个太子更多了几分好奇心。 就不知道自己的外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皇帝的儿子,想必也是人中之龙。 “玥儿跟着他师父出宫历练去了,等玥儿回宫的一天,或许就是玥儿继承大统之日。”这话,青青并没有对好儿隐瞒,如果有缘的话,或许好儿能见到玥儿。 “看来,娘是不会见到玥儿了。”好儿想的是,太子现在还小,即使登基那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那时候,她还在不在,都不知道了。 不过想想,太子出宫,能那出长时间吗? 如果现在的皇帝长命百岁的话,那太子不是一辈子回不了宫了。 知道好儿想偏了,可是青青也没有多加解释,因为有些事情,不定因素太多。 “睡吧,娘。”为好儿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却被碰触到好儿身体所感受到的温度而暗自一惊。 “娘,冷吗?”看着似乎并没有察觉自己身体异样的好儿,青青问道。 “不冷,只是有点乏了,睡吧。”好儿困顿的说道,不在出声。 “娘,我们说说话,别睡,好不好,草儿突然想起来,还有好多事没告诉娘呢!”青青几乎是一跃而起,随意的披上披风,同时,传了太医。 “娘,你醒醒,我带你去看看,说不准玥儿已经回来了,如果他听说外婆进宫的话,他会回来的。”青青找了好多的被褥,一层层的盖上去,可是好儿的身体依然越来越冰冷。 “娘,你还要陪着草儿呢,要是那个人欺负我,娘还要保护草儿的。”看着慢慢失去了生命气息的躯体,看着渐渐流逝的气息。 青青突然住口了。 她早该知道的,他怎么会那么放心的让好儿来见自己。 虽然想过,好儿的下场,可是她已经在努力的去更改这个结果。 为何? 他依旧要成为掌管别人命运的侩子手。 “娘娘,节哀,夫人已经仙逝了。”被急招而来的太医,在再三的确诊之后,给出了结论。 看着赤足站在地毯上的娘娘,哪还有皇后的样子,完全是一个刚失去了亲人的小女孩。 没有了皇后的妆容,没有了那老气的装束,没有了外在的点缀,此时此刻的皇后才是真正的自己。 “娘娘,节哀,保重凤体。”得庸看在眼中,怜在心中。 没想到啊,他还在想,这夫人究竟是何来路,这夫人究竟会在这玄月宫呆多久,这夫人的到来对皇后是好还是不好? 却不想,还没得出结论她就已经没了。 对于奉天皇朝来说,她的到来是那么的突兀,她的离去也同样的突然和震惊。 更让得庸震惊的莫过于皇后口中的那个人,那个对她们母女有着极度威胁的人,究竟又是何许人也? 居然胆敢觊觎皇后? 究竟是什么人? 看了看床上平静离去的女子,这么一个女子能保护皇后? 这一切更乱了,但是看着皇后定定看着床上夫人的神情,得庸也不知从何开口。 如果太子在的话,或许能给皇后片刻安慰,可是太子此刻不在皇后的身边啊。 “娘娘保重。”看着没有反应的青青,得庸再一次的开口了。 “夫人怎么走的?”转身,看向原地候命的太医。 语音竟然有些沙哑,眼神有些茫然。 “回娘娘,夫人体内有一种寒毒,臣判断最少也有十五年了,夫人能活到现在,已算是奇迹,还请娘娘保重。”太医据实以告,躬身候命。 今天这玄月宫,看来难出了。 太医的话一出口,就连一旁的得庸都惊呆了,视线不由定在了青青身上十五年,这么说来,好儿还没生自己就已经中毒了。 这毒是谁下的? 不言而喻。 他真的做到了,掌控他身边所有人的命运,没有一个能逃过。 就连即将出生的他们也一样。 这么说来自己双腿,也不仅仅是因为落水的缘故。 寒毒,从娘胎里带来的。 “身中这种寒毒的人,最多可以活多长时间?”青青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在想,怎出才能避免相同的场景发生于自己和玥儿之间。 她不想,也不愿让玥儿眼睁睁的毫无预兆的看着自己离开。 “回娘娘,臣不敢断定,要根据不同的人来说。”太医的回答并没有让青青满意。 “如果是本宫呢?”青青索性挑明了问。 “最多二十年。”太医深呼吸最后给出了答案。 “最少呢?”青青依旧没有放松,她想要知道的是确切的数字。 “如果娘娘诞下皇嗣,可延长数年,如果不然,至多二十。”这也就是表明了,皇后最多还能活六七年。 “大人,修得胡言。”得庸首先开口怨斥,皇后才十三岁多,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活不到二十。 虽然皇后有腿疾,但是只要小心保养,就会没事的。 这又怎么可能威胁到皇后的生命。 “得庸,传旨,太医李保平被治无为,重责百丈发放通州。”冷冷的话语,却让李保平难以置信的抬起了头,眼中不但没有绝望和怨恨,反而充满了感激。 他本以为他今天是难以活着离开皇宫,他以为,他李氏一门就在灭在今朝。 却不想,皇后却给了他一条活路。 虽说是发放,但是却也让他保全了一门性命。 “谢皇后娘娘,臣自今日起,有口不能言。”李保平重重的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同时也作出了许诺。 不管是谁? 都不可能从他的口中得出任何关于皇后的信息。 今晚的一切,即将成为千古之谜永远的埋藏在这玄月宫。 “得庸,你知道该怎出做?夫人离世的消息,不许透露出去,更衣,本宫这就去向皇上请旨,马上送夫人出宫。”青青面色无波的在得庸的服侍下,更衣,整理仪容。 只不过却没有半点的修饰,整个人从未有过的简洁。 “娘娘放心,奴才一定办妥。得庸看着皇后娘娘的情绪转变,看着娘娘无事人一般的神态。 心中不由暗暗乞讨,只希望皇上真心体谅皇后,太子会努力争气,好让皇后娘娘在有生之年过的舒坦些。 更希望,皇后不会因为夫人的事而让朝中大臣抓到把柄,如果那样的话,皇后可谓是身陷绝境了。 当等等几乎整个晚上的独狐离听到皇后求见的通报的时候,终于放下了手中早已看过的卷宗,平静的召见。 “臣妾叩见皇上,臣妾特来向皇上请罪,没有得到皇上的允许就把娘带进了玄月宫,更没有让娘来拜见皇上,还请皇上赎罪。”青青不卑不亢的说道,她的表情上根本看不出,此刻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皇后真是有心请罪吗?皇后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如此?”独孤离这话有着淡淡的怒意,她可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躲不过朝中众臣的眼睛。 如果她在奉天的地位变得被动,那么他又何尝不会处于被动状态。 他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希望皇后也能恪守本分,知道怎么做才是对他们之间最好的。 即便,要牺牲她的家人她也得做到。 “臣安自知无知,因而特来请旨,臣妾愿送娘出宫,弥补臣妾所犯过失。”青青坚定的口吻,让独孤离知道,她名誉上是请旨,其实,就算他不同意,她也会照样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 只因为,他现在还不想和她正式决裂。 难道她就真以为,他不会动她,让她为所欲为吗? 想到这,独孤离不由怒火蹿升,狠狠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十八章 “联让人护送皇后吧。”本想为难青青的,但是看着那淡漠的小脸,独孤离似乎感受到了些许的异常氛困,但是仔细一看,又看不出任何的不同。 他倒要看看他的皇后究竟在玩什么名堂,莫名其妙的接了一个人进宫,又莫名其妙的送一个人出宫。 她真当这皇宫是自己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自从太子走了之后,皇后的所作所为几乎可以用我行我素来形容了,他还真没想到。 “谢皇上臣妾告退。”青青见目的达到,躬身而退。 却在踏出朝阳宫的当口,停住,转身。 “皇上,早些歇息吧。”淡淡的关怀,有感而发,毕竟他还是玥儿的父亲,如果他也没了,玥儿就会像自己一样,成了孤儿了。 看着消失在风雪中的身影,独孤离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一句话,奇异的抚平了他心中的怒火,一句话,让他怅若所失。 “传旨让权无智护送皇后娘娘出宫,如果皇后娘娘有什么闪失,提头来见。”这是独孤离的心声,也是他的最大限度。 皇后的命运由不得别人来支配。 皇后究竟是何出身? 她的家人又是何等身份? 没想到,派出去的人居然无一人查到相关消息。 是隐藏的太深,还是皇后的家人本就神秘莫侧。 可是皇后的母亲进宫,这事却弄得人尽皆知,这又似乎不符合这个推测最少皇后并不害怕自己的身世暴露。 如果对方想要隐瞒的话,又何必大张旗鼓的让皇后的母亲现身呢?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思来想去,独孤离依旧搞不清皇后身后的关系,是何等的复杂难懂。 根据德全的回复,这皇后的母亲就是一个平凡的妇人,看似日子过得并不舒心。 但是却又感觉应该有教养。 这更让皇后的身世显得扑朔迷离了。 只希望,权无智能带回给他实用的信息。 “玄月宫哪里有什么信息传来吗?”独孤离想到,不管怎么样,玄月宫也该有迹可循吧。 “玄月宫传了太医李保平,好像出事了,李太医被杖责一百,全家流放了。”德全把知道的信息如实禀报,虽然知道这其中必有隐情,但是在这皇宫中处置一个太医,也系数正常,他也不好过问。 更何况,这还是皇后下的懿旨。 别说后宫之中,就是朝堂之上,皇上也下过口谕,皇后有权管理朝政。 除非事关紧要,否则,几乎都是皇后料理朝政,他德全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明日张胆的去顶撞皇后娘娘。 毕竟皇后娘娘不是残暴之人,李太医遭处置,想必也是事出有因。 “所为何事?”独孤离眉头一皱,这玄月宫必定是出事了,否则皇后不会如此的。 皇后连夜出宫,究竟为何? 难道只为送夫人出宫? 还是,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回禀皇上,问不出。”三个字,却让独孤离心头一震。 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更何况是皇宫,他眼皮底下,居然有他问不出话的地方,这玄月宫也算是首屈一指了。 “皇上息怒,玄月宫的太监宫女,宁死不说,奴才询问过,但是却无一人给出答案。德全知道,这种事对于皇帝来说,无疑是一种权威的桃衅,但是问不出来,又能怎出办? 杀了玄月宫的所有太监和宫女,或者是换了,那他们又怎么跟小皇后交代? 如果大动干戈,无疑是把皇上和皇后分到了对立面,到那时,这奉天的天岂不更混。 “皇后是用了什么方法堵住了他们的嘴?”这才是独孤离急切想要知道的,如果,如果这皇宫之中,如果他的手下,全都是如此忠贞之人,那他又何愁这江山混乱。 “奴才不知。”德全看了看居然没有动怒的独孤离,轻声应答。 如果知道的话,他也就能撬开那些人的嘴了。 正因为不知,他才无处下手。 “李保平那儿呢?”独孤离突然好奇,那太医那里总能问出什么吧。 “李太医已经不醒人事了,奴才问了,也是白问。”德全想到那李保平血肉棋糊的样子,就觉得心寒。 话说这李保平也算是皇后的一大功臣了,玄月宫的主人,几乎都是他在看诊,却不想,皇后一个不悦,就祸及全家。 “好了,歇了吧。”独孤离知道,既然皇后有了布置,那么就算是他出面,也未必能查到什么,他又何必自讨没趣。 不过,他还是对这个小皇后刮目相看了。 没想到,孤身带着懵懂的太子进宫,没有一个心腹,没有一个后台,就这么落脚玄月宫,扎根玄月宫,还收复了玄月宫。 这虽然不是那么的显山露水,但是这才是让人忌惮的能力。 一种收复人心,壮大自己势力的实力。 只希望,他不会让自己失望。 只希望,他能体谅自己的一番苦心,在那难得的平静坏境中,好好学习,汲取历朝历代的历史经验,成为一个优秀的君主继承人。 就在朝阳宫灯火变暗的时候,皇后一行人已经浩浩荡荡的出了皇宫,严密的马车内,让人看不到里边的情景,但是坐在车帘外的得庸却不时的看向背后,不知道此刻小皇后会怎样? 看着经过自己整理后的好儿,青青的双眸少了平时的光彩,多了几分暗沉。 人真的就不能和命运抗衡吗? 难道她就是天生被别人决定的命运吗? 还在懵懂年纪,就已经被人定了终身,还被定下了生死。 何等的荒唐,何等的可悲! “娘娘,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得庸的声音传来,也打断了青青的冥思是啊她们这是要去哪儿? 她又能去哪儿? 什么地方才是好儿的家? “得庸,去烟霞峰吧。”想了想青青作出了决定。 “是,娘娘。”得庸微微一楞,赶紧应答。 他没有想到,皇后这么匆忙的出宫,居然没有去处。 这么说来,她们母女根本就没有地方可去,或者说,即使皇后有家人,必然也是不受待见的,以至于夫人都没了,皇后也不愿把夫人送回去。 一旁负责护送的权无智则是率先布置好了人马,毕竟这深更半夜的,皇后一天之内,重新上了这烟霞峰,让人捉摸不透。 当马车摇摇晃晃的行至烟霞峰底,青青终于露出了容颜。 由四个御林军抬着已经被盖上了容颜的好儿,慢慢的向烟霞峰走去。 此情此景,权无智即使不问,已经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夫人居然? 难道 皇后谋杀了夫人,这几乎是第一个冒出权无智心中的念头。 难道皇后知道,夫人的出现会影响到她在皇宫中的地位,影响到太子的将来,所以 夫人白天看见的时候,都还好好的,虽然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但是也不至于短短的时间内,就一命归西了。 但是看向守在夫人身边的皇后,他却看不出,半点皇后会行凶杀人的痕迹。 更何况死者还是皇后的母亲。 想到皇后对太子的呵护备至,怎么想,皇后也不应该是一个心很手辣,自私冷血的人才是。 可是,为何会这样? 有谁能给出答案。 皇后这次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暗暗一叹,权无智全神戒备的审视着四月的环境,看着因为积雪而显得亮了许多的夜色,权无智可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在他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幕太过诡异。 眼神不留痕迹的看向一直陪在皇后身边的得庸公公,却只者见一双担忧的眸子,想说却又不敢说。 “得庸,命人搭祭台吧。”不高的烟霞峰,却感觉爬得很沉,很累。 青青似乎忘记了双腿的刺痛,忘记了寒风的冰冻,淡漠的容颜,呈现出了罕见的冰冷。 “是,娘娘。”得庸知道,此刻,为皇后办妥所要做的事情,就已经是对皇后最好的安慰了。 可是,他也没有想到,皇后会想火葬了夫人。 难道皇后就不怕有心之人以为她是毁尸灭迹吗? 权无智疑感的眼神,暗沉的思绪,以及怀疑的审视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当然他也相信逃不过皇后的眼睛,但是,他却知道,皇后不会为此多虑的,只因为此时的她想的很单纯吧。 只不过不想把夫人送回到一个让她们都有着不好记忆的地方,一个让她们都不愿提及的地方。 走着,走着,青青突然个踉跄,身子住前扑去。 条件反射之下,青青双手迅速的在落地之前撑住了自己的身子,这才发现,双腿已经麻痹,没有知觉。 “娘娘小心”权无智抢先一步扶住了青青,而得庸却只能心疼的看着皇后那依旧冰冷的容颜。 “还请公子抱着娘娘上去吧。”得庸对权无智说道。 虽然这有失礼数,但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后的双腿在今晚就废了,更不愿想到太医之前说的话,得庸的心一阵抽搐,皇后她还是受到伤害了,否则她不会如此的罔顾自身的安危的。 寒毒,皇后身上也有啊。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十九章 不大的烟霞峰,被御林军围了个严严实实,位于峰顶的地方,一个由木架架好的祭台被泼上了燃油。 本就有些银亮的夜空加上御林军手上的火把,更加的通明。 当好儿被安置妥当,青青挣扎着站了起来,即使双腿已经麻痹,但是她却不想让人把她抱到好儿的面前,她不想让好儿看到她这么狼狈和无助的样子,要不,她走的也不会安心的。 “娘娘,小心。”一旁跟在青青身边服侍的得庸又怎么会不理解皇后此时的心情呢?走到青青的身边,让青青靠着,两只手也承担了青青大半重量,搀扶着青青走近祭台。 虽然几步的距离,可是却让青青使出了浑身的力气,虽然是寒冬时节,虽然北风肆虐,虽然漫天雪花飘飞,但是青青的额头居然大汗淋漓。 一旁看在眼中的权无智想要上前,却又止住了脚步,只能担忧的看着小皇后艰难地挪动,一下下的往前。 一旁负责守卫的御林军都见证了皇后最狼狈,最凄惨的时刻。 “娘娘,小心!”得庸突然感觉到手臂上力道一松,皇后一个踉跄,赶紧扶住,却不想,一只飞镖已经狠狠的扎进了青青的小腿。 鲜血顿时溢出,滴在雪地上,如此的刺目。 “保护皇后娘娘。”首先看到的是一旁的权无智,在发出命令的同时,人已经闪到了青青的身前。 他大意了,真的大意了。 居然让皇后在他的守卫之下,受到袭击。 “退下。”青青借着得庸的力,站稳身子,冷冷的命令道。 这些人虽然都是高手,但是和司马无情的死士一比较,他们根本就没有胜算,或者说,他们也不过是送死的料。 “娘娘!”权无智难以置信的惊呼,都这个时候了,皇后娘娘还这样。 “恕臣无礼,来人保护好皇后娘娘。”权无智看了一眼倔强的小皇后,在御林军把他们团团围在中央的时候,他已经一把抱起了皇后。 这一刻,他才发觉,皇后是何等的娇小和孱弱。 “把我送到我娘那里吧。”青青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架子上的好儿的尸体,就算是死了,他也不打算放过她吗? 权无智戒备的环视四周,在御林军的保护下,慢慢地往架子边移动,突然,权无智怀中的青青突然丢出一根带子,拴住了架子上的一根木柴,人也借力脱离了权无智的怀抱,往架子上跃去。 这个变故,不止权无智愣住了,就是一旁的御林军将士也惊呆了。 等他们反映过来的时候,皇后已经在高高的架子上,坐在了好儿的身边。 “娘,他来了,你愿意跟他回去吗?”轻轻地拭去好儿脸颊和头发上的雪花,温和的问道。 好似躺在那儿的好儿只不过是睡着了,还能听到她说话一样。 “草儿以为,娘还是不要回去了,那里从来就不是娘该在的地方,要不,当年娘怎么会以死寻求解脱呢?”草儿边说,便整理好儿的衣裙。 “娘,冷吗?很快就不冷了。”青青手中的带子飞舞,一支火把已经到了她的手中。 “娘娘!”这一下,下面的人可都惊呆了。 那架子上可是泼了燃油的,一旦点燃,皇后就是想脱身都难。 即便不死,她也免不了会被灼伤。 “得庸,转告太子,母后失信了。”冰冷清脆的声音在空中久久回荡,如今的她连自保都有问题,又谈何保护太子,有朝一日,她也会成为玥儿的负担,何不如,一了百了,也剪去了束缚玥儿的绳索。 “娘娘,不可!”得庸真急了,他就知道,皇后表现的太平静了,也正因为太平静了,所以才让人担忧害怕。 玥儿,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 手握着火把,抬头看向天空,对着远方的玥儿说道。 缓缓的垂下头,手中的火把倾斜。 “娘娘,不可,”权无智飞身而上,即使夺不了皇后手中的火把,也得把皇后带下来。 却不想,还有比他更快的,眼看就要点燃身下的火把,突然被截断,有着火焰的火把头直直的掉下了架子,同时也点燃了底部的架子。 顿时,火势蔓延,飞身而上的权无智被窜起的火焰逼回了地面。 坐在架子上的青青,则是温柔的看着躺着的好儿,在燃烧的火舌中,娇柔的笑了。 “娘娘!”得庸一瞬间就懵了,直直的跪在雪地上。 看着那被火舌遮掩的小主子,唇瓣动了动,却无力出声。 权无智则是双拳紧握,打算再冲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把皇后给救下来。 就在这时,几道黑影,,破空而出,直奔火架上的青青。 只不过一瞬间的事情,四个人影,僵直的掉落雪地上,头部呈现不自然的扭曲状态,下面的雪地上,慢慢地出现红色。 “你们不配碰她。”冰冷的话语从火堆上传出,这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哈哈,真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够狠。”阴冷狂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不知来自何方? “我本以为,你已经成了一个废人,没想到······”失望的语气伴随着重生的希望,让人知道,他一早就在此,青青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他眼中。 刚才袭击青青,那也不过是对青青的试探。 如果青青废了,也就没有了任何的价值了,他也就不想浪费时间。 却不想,即使双腿动不了,她却依然有能力下杀手,即使身陷火窟,面临死亡,她却依旧平静。 这份狠劲,让他心潮澎湃,多少年了,久到他都以为这个世界上太过无趣。 却不想,这个小丫头,却一直给他以惊喜。 即使她废了,她同样能成为最狠,最冷血的少主。 成为他司马无情的接班人。 同样能在江湖中呼风唤雨,为所欲为。 “这么走了,未免可惜。”话说完,一股冷冽的掌风扫过,熊熊燃烧的火焰被掌风扫得一偏,本结实的架子也被击散。 青青的身子就这么直直的往下坠。 “娘娘!”此时此刻,权无智完全忘记了自身的安危,全力一扑,抱住皇后,借着惯性,在雪地上打了几个滚,这才停住了身子。 “娘娘!”停下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皇后是否有受到伤害? 当看到那保持不变的淡漠神情,权无智高悬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不过,下一刻,却再次抱起青青,戒备的看着四周。 他可没有忘记,那个人,为的就是冲着皇后而来的。 忙着戒备的权无智却忽略了,在他怀中的皇后此时却是冷汗淋漓,脸色苍白。 但是从始至终,皇后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吭过一声。 以至于让他忽略了,大火中呆了许久的皇后,或许会有灼伤。 “草儿,好好保重,要不,爹爹会少了很多乐趣的。”阴冷狂嚣的声音渐渐远去,这让权无智身躯一僵,有点难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语。 爹爹? 那个人,那个皇后以命相搏的男人,居然是皇后的父亲。 那么这么说来,权无智的眸子不由的看向火堆中熊熊燃烧的躯体,再看向怀中的皇后,他们居然是一家人。 一个皇上查了多年,却没有查到半点信息的皇后的家人。 一个神秘莫测,武功高不可测,性格阴捩的男人,居然是皇后的父亲。 一个柔弱怯懦,生死莫名的,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人,是皇后的母亲。 而皇后,她的身上有着母性的温暖(仅限于对太子),有着不同与一般人的冷漠,以及那个男人的狠辣。 权无智是第一次看到皇后出手,第一次看到一个下身失去知觉,但是却在眨眼之间,杀了四个人的场景。 虽然没有看到皇后是如何出的手,虽然没有看到皇后当时的表情,但是,这已经足够。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 皇后为何没有提起过她的家人,这似乎已经有了合理的解释。 如果是自己,如果有这么一个像敌人一样,随时都准备以命相搏的家人,自己又怎么会提及。 那么夫人是怎么死的? 这么看来,根本就不可能是皇后下手的? 可是夫人的猝死原因又是什么? 这似乎只有从太医那里寻求答案了。 只要查出了夫人的死因,那么对于皇后的诸多猜忌就不攻自破了。 想到皇后,权无智这才想到,方才皇后好像受伤了。 “臣失礼。”手已经快速的拔下了依旧插在青青腿上的飞镖,撕下一个布带,为皇后包扎。 看着皇后身下,鲜红一片,权无智微微一愣,随即,抱起皇后。 “娘娘”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的得庸,手忙脚乱的捧来薄锦被,小心的包裹着青青的双腿。 看惯了人世沧桑的暗沉双眸居然有了点点波光。 “让我送娘最后一程吧。”没有推拒,没有逞强,青青疲惫的依偎在了权无智的怀中,幽幽的说道。 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会把娘带到天堂吗? 那个人人向往的地方,会吗? “娘娘,夫人一定会走好的,娘娘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引领着权无智把青青抱到了亭子中,得庸小心翼翼的揉捏着皇后的双腿,只希望皇后能恢复知觉,否则,这腿就真废了。 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青青的思维暂时抽离。 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迷离状态。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独孤绝殇,却在睡梦中惊醒,他似乎听到了青姨的呼喊,看到她愧疚的面对自己。 缓缓张开的唇,说得好像是:好好活下去,玥儿。 “师父·······”独孤绝殇一头是汗的爬起来,惊魂未定的看着被他的叫声所惊醒的独孤澈。 “怎么回事?”看着独孤绝殇这模样,想来也是做恶梦了。 但是究竟是什么样的噩梦会让他如此的惊慌和恐惧。 “师父,皇宫里有出事吗?”独孤绝殇知道,独孤澈随时都有着关于皇朝的消息,所以,他想知道,是不是青姨出事了。 从小到大,他和青姨一起生活,也分开过,但是从未有过如此的预感。 那梦境太过清晰,太过真实。 虽然青姨没有痛哭,没有任何的异常,可是,那熟悉的容颜,那总是让他心安的眸子,却有着深深的绝望和愤怒。 青姨在他的印象中几乎不会失态的,不管做什么,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场景,她总是那么的镇定自若。 可是······· 这个梦境太过真实,他打心里感到害怕,害怕这个梦境是真的。 “没事,你做噩梦了。”独孤澈看着脸色苍白,双眸惶恐的独孤绝殇,眉头皱了皱。 即便有,那也不可能马上,从皇宫传来信息,最少也得半个月,即使得到了信息,他们也无计可施。 “母后出事了。”看着眼前的独孤澈,独孤绝殇并没有隐瞒,他此刻只想能听到皇叔的一句话,一个肯定,肯定青姨平安的消息。 “你出宫的时候,皇后怎么交代的?”独孤澈看着独孤绝殇六神无主的样子,有些感叹,有些悲哀,但是表现出来的却是气愤。 如此儿女情长,怎成大器! 难道皇后没有教导他,在乎的越多,失去的会越多吗? 多情自被无情伤。 为何帝王无情,为何皇室无爱。 只因为所谓的情爱在权利和面前是那么的微乎其微。 情爱在皇室中是可望不可及的奢侈。 就连天下最珍贵的亲情在这里,都会变成敌我不明的试探和防备。 独孤绝殇看着脸色冷峻的独孤澈,突然间丧失了言语功能,张开了唇瓣,青青一再强调的话语,却无法吐出口。 只因为,此时此刻,他才能体会到,青姨为何只交代了那么一句话,为何只要他活着。 因为活着比什么都好,因为只有活着,才能有其他的。 一个人,如果连命都没有了,那就别提什么理想,什么报复。 所以只有活着,才有资格去想去做。 青姨早在他出宫之前,就已经把所有的考虑到了吧。 为何青姨明知道有危险,还要把他送出宫? 为何? 难道她愿意看着自己出生入死吗?难道真是青姨只为了让他多加历练吗? 想到之前受到的刺杀,想到在皇城受到的冷遇,独孤绝殇似乎突然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京城并不一定就比现在安全,或者说,京城里,皇宫里的危机比他出来还大。 那这么说来,青姨让他出来,并不只是历练那么简单。 独孤澈看着陷入了迷茫思维中的独孤绝殇,继续闭上了双眼,让他自己好好沉淀自己的思维。 虽然知道,独孤绝殇还小,虽然知道,这一切让他来承受,有些艰难,但是谁让他生在皇室,谁叫他成为了奉天的太子。 坐在这个位子上,只有两条路,坐稳,铲除一切对他有威胁的人和物。 另一条路就是——死。 因为他无能坐稳的话,那么就会有更有能力的人去取而代之,然而他的存在必然会成为那个人心中的一根刺,一根必须得连根拔出的刺。 就这么静静的站了一个晚上,茫然而又困惑的坐了一个晚上。 次日,当独孤澈起身的时候,独孤绝殇已经把一切准备妥当,平静的等候出发了。 本就相较内敛的神情更加的沉稳了,原本灵动的眸子也变得暗沉了许多。 这就是成熟的代价,这就是长大的代价。 但是也就意味着,他开始慢慢的懂得怎么在这特殊的环境中,求得生存,怎么在生存的基础上,寻求发展。 男人的教育方式永远区别于女人。 或许皇后的教导方式已经很好,但是她终究是个女人,一个有着母性的女人。 面对一心疼爱的孩子,她无法做到完全的狠绝。 他,不同。 无需过多的言语,无需耐心的教导。 事实胜于一切,真像赢过教导。 他自己会知道,该怎么做,该做什么? 看着眼前更加沉默了的独孤绝殇,独孤澈心中也有思量。 难道皇后真的出事了吗? 如果真的出事了,他又该怎么办? 继续带着太子游历?还是把太子送回皇宫? 那无疑是送他回去送死,他能那样吗? 皇兄会留下他吗? 皇后出事,又是为何? 毕竟此时此刻,皇后出事并不适当? 或者······ 独孤澈脑海中思绪一闪,一个念头蹦现。 一个既能保证独孤绝殇安危,却又让他远离了纷争的法子。 “齐国太子南宫月,还记得吗?”独孤澈的问题一出,独孤绝殇的脑海中就浮现了那一个尊贵从容,优雅自若的男子。 “记得。”独孤绝殇没有冒昧的发问,只不过老实地回答。 “去齐国看看吧。”丢下一句话,独孤澈决定了今后的行程,然而他却不知,他的这一决定,不止改变了独孤绝殇的命运,不止改变了奉天的宿命,乃至整个天下都因为他这一时的决定而发生了巨变。 这次,独孤绝殇没有发出任何的疑问,他要做的就是跟随者独孤澈,刻苦的练习自己的武功,认真地把自己一路看到的,听到的记下,以便于回答独孤澈的问题。 而奉天皇宫内,却第一次传来了独孤离愤怒的狂吼。 看着跪在地上权无智,看着躺在床上,伤痕累累的皇后,听着权无智带回的信息,独孤离真的很想,很想杀人。 多久了,自从他坐上皇位以来,多久没有这么嗜杀的冲动了。 可是,这次,他真的有这种冲动,并且还越发的浓烈,压抑不住的冲动。 无法想象,当他看到被权无智抱回玄月宫的皇后时,是什么心情。 首先是愤怒,皇后和臣子之间这没有礼数的行为的愤怒。 可是还没等他的怒火宣泄,他却发现皇后的全身似乎有些不寻常,好像有着大火焚烧的痕迹,再看看挣扎着想自己站起身,对他行礼的小皇后,他所有的怒火全都变成了质疑。 皇后好好的出去,怎么会这么狼狈的回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上,求皇上赎罪,传太医吧,娘娘的腿······”得庸看着盛怒的独孤离,再看看脸色苍白,却依旧不吭一声的皇后,跪在地上,贸然开口了。 皇后的身体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皇后的腿就真的废了。 更何况,皇后还流血了,要是失血过多,就算是华佗在世,也难救回皇后娘娘啊。 “传太医,权爱卿,你最好给寡人一个合理的解释。”一把抢过权无智怀中的皇后,却注意到,当他的手用力的时候,青青的脸色越发的青白,冷汗也瞬间冒出。 快速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轻柔的把青青放到床上,这才发现了披风下面受伤的腿。 也才发现了,皇后根本无法动弹的双腿。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 他不是让权无智好好的保护皇后的吗? 为何会如此? 难道他不知道圣旨是什么吗? 就在一阵忙乱之中,皇帝和权无智回到了朝阳宫内,而玄月宫内,皇后喝下了有着分量不轻的蒙汗药的汤药,昏睡过去之后,由着医女们在她的身上涂抹着。 不用看,她就已经知道,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那么大的火势,没有烧伤,只是出水泡已经算是上天佑护了。 但是也就是这种疼痛,往往是最让人难以忍受的。 所以她选择了沉睡,让自己毫无知觉的任人摆弄。 她也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 虽然鸵鸟,但是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只有储存好了能量,她才能应对更多扑面而来的风暴。 等一切平息,玄月宫外已是黎明时分,皇后依旧沉睡,只因药效未尽。 听了一夜,想了一夜的独孤离,默默地坐在床边,看着倔强的女孩,眼神复杂。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让她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意选择面对? 究竟是什么样的父亲,让作为子女的她如此的避之而不及。 不,她从未想过逃避,她只是无力抗争。 她的身上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 难怪,她从未提及过家人,难怪,她如此的对待的穆轻烟。 只因为她明白什么是感恩,难怪,她如此的呵护独孤绝殇,只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缺乏关爱的孩子而独孤绝殇也如她一样。 没有参天大树的伟岸,有地只有青草的坚韧。 草儿,多么贴切的称呼啊。 直到此刻,他都无从得知她姓氏为何? 而那个让小皇后母女视如毒蝎的男子又是何方人士? 他不可能不知道皇后的身份,可是,就算知道了,他依然如此的狂妄自我,天下究竟有谁能做到如此的嚣张? 他看上了皇后,为何? 之所以看上皇后又是有何意图? 如果,如果皇后成为了他手中不可或缺的一员,如果皇后成为了继承他基业的人选,那么,也就意味着,太子的背后将有着一股他难以掌控,无从摸透的势力。 而这将成为奉天皇朝最具威胁的力量。 但是如果,太子掌控了一切,如果,太子能继承大统,是否意味着,这奉天的江山会更加的稳定。 有史以来,独孤离第一次有了真正的想让太子继承大统的想法。 虽然只是个假设,但是他的心意在慢慢动摇。 “皇上,该上早朝了。”看着一夜未眠的皇上,德全还是尽责的提醒。 “皇后醒来,禀报于朕。”看了一眼依旧在沉睡中的青青,独孤离起身离去。 “关于皇后受伤的事情,严加封锁,如有泄漏,你知道怎么做。”独孤离在踏出玄月宫的时候,对着跟在身后的德全说道。 这种时候,关于皇后不孝的事情已经在朝堂中传开了,要是在知道夫人过世,皇后和家父不和的传闻,那么皇后的处境将会更加的艰难。 到时候,朝臣联名,他即便是皇上,也唯恐保不住她啊。 到了早朝,当独孤离坐上冰冷的龙椅,大殿之上却是一反往常的热闹,有的只是异常的静默。 但是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因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凝重。 每一个人的体内都蕴含着蓄势待发的力量。 “皇上,臣有事启奏。”却不想,第一个开口的居然是一向保持沉默的丞相大人,北之棠。 展开手中的一卷纸张,双手奉上。 “此乃守城卫兵黎明时分在城门外摘下的,请皇上过目。”没有明说,但是独孤离却有预感,此事非同小可。 殿前太监德禄接过了丞相手中的纸张,躬身递交给了高高在上的皇帝手中。 当独孤离看到那上面的字迹的时候,阴冷的眸子闪过一丝暴怒,欺人太甚。 没想到,他真的没有想到,天底下,居然有如此狂妄无知的人,皇后还昏睡不醒,他却已经开始落井下石了。 他就真那么想置皇后于死地吗? “皇上,臣等无知,但是此时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奉天,即使皇后娘娘是无辜的,但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臣斗胆,还请皇后娘娘禀明出身来历,这样也让天下百姓清楚明了,也不会诋毁了皇后娘娘清誉,还请皇上三思。”北之棠自始至终都没有说明什么,但是要求很明了,现在整个奉天关心的就是皇后的出身以及来历。 “请皇上三思,请皇上明鉴。”说到此,在朝的文武大臣全都下跪,毕竟,皇后关系着奉天后宫的安定,奉天后宫却又和奉天皇朝的稳定密不可分。 因而,皇后的身世来历也就对奉天的稳定有着难以估摸的影响力,所以,皇后的身份也就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查出张贴告示之人,朕倒想亲自问问他,皇后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朕只知道,他为何要陷害于皇后,为何要毒杀皇后亲娘?”独孤离的话一出口,众臣震惊。 原来那告示上说的都是真的,原来陪同皇后回宫的夫人已经仙逝了。 原来,烟霞峰真成了皇后送别亡母的祭台。 那么烟霞峰出现伤亡,这一切都是真的了。 “皇上,臣斗胆,敢问皇后娘娘此刻如何?”摄政王躬身问道,关于晚间发生的一切,权无智都和他说了,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只不过,一想到皇后所承受的这一切,错综复杂的关系,摄政王就觉得,事情或许并不那么简单。 但是,当务之急,是要确定皇后是否安然无恙。 皇后或许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却有着其他的威胁。 那个人的一句话,让人浮想联翩,却又不得重点。 “失血过多,全身水泡,昏迷不醒,试问,哪家的父亲会如此的对自己的女儿下此狠手。”独孤离一字一句的吐出,不止不知内情的大臣们惊呆了,就是摄政王也不免一愣。 权无智回去的时候,不是说,皇后只是腿部受伤了吗? 不过转念一想,那么大的火,灼伤在所难免。 权无智或许是大意了,再次,不由得佩服皇后娘娘的隐忍。 只因为,她依旧保持清醒回到了皇宫,还向皇上请罪。 “众位爱卿,不是想知道皇后是何来历吗?只要查到这发布告示的人不就知道了。”独孤离阴冷的丢下口谕,如果查不到,他们凭什么评价皇后是非。 自始至终,他都找不到半点关于青青家族的信息,一丁点都没有。 派出去的人就像是大海里捞针一样,总是无功而返。 至今,都被人欺到头上了,可是还依旧毫无线索,这不仅是对皇权的挑衅,更是对朝廷的威胁。 这口气,他是咽也得咽,咽不下也得咽,既然他们那么关心皇后,何不让他们去查,只要他们查出来,也未尝不是一个功劳。 一句话堵住了所有人的嘴,皇上已经恩准他们去查,能不能查出来,就是他们的本事。 言下之意也就明了,如果查不出来,关于皇后的事情,就到此打住。 “如有散布谣言,打击中伤皇后者,朕决不宽恕。”独孤离冷冷地一瞥在场的各位臣子,不怒而威。 如果连臣子的嘴都堵不住,他又怎么去堵住泱泱众口。 他又怎么取信于黎民百姓。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百章 深冬季节,即使是艳阳高照,但是也掩不去那寒冬的冷冽,以及那积雪消融带来的冷峻。 青青整个人都窝在玄月宫里,安静的养伤,安静的生活,认真地看折子。 所发生的一切似乎没有影响到她的生活,也似乎没有对她造成任何的影响,可是只有服侍皇后的宫女们知道,皇后娘娘身上,那一层又一层长出来的新肌肤,那一块又一块退掉的死皮,那代表了什么。 看似不留痕迹的过往,其实已经在皇后的身上留下了永难磨灭的痕迹。 每一次的换药,每一次的擦拭,都有宫女忍不住掉泪。 可是皇后却每次都是咬紧牙关,坑都不吭一声的,任由医女在身上涂抹。 麻痹的双腿也要坚持长期的针灸和推拿,每一次皇后都借着看奏折的时候进行,这样的话,有事分心,她反而感觉痛苦会少些。 皇上也时不时的过来探望一下皇后,日子就这么平静无波的继续着。 而皇子们却慢慢地熟悉了到玄月宫请早的习惯。 就连经常抱病缺课的大皇子也习惯了这样的规矩。 而拜了权无智为师的独孤鑫源往玄月宫跑的机会更多了,每一次,只要学到了新的东西,只要有所长进,或者是有难以解惑的地方,独孤鑫源总会跑到这玄月宫来向皇后倾诉和询问。 即使更多的时候,青青告诉他,她并不能给他正确的解释,但是他依旧乐此不疲。 每一次,当他踏进玄月宫的时候,他的脸上都充满了欢乐。 此情此景,青青并没有戳破独孤鑫源往玄月宫跑的真正原因,由着他,只要他高兴就行。 更何况,多了一个相对天真的孩子的陪伴,她的生活也不那么的沉闷。 “娘娘,大皇子来了。”看着渐渐走来的独孤韵,青青微微坐正了身子,同时小心的不让身上还没长好皮肤的地方,不用和衣服太过接触。 “儿臣叩见母后。”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子,独孤韵已经慢慢地适应了这种称谓,即使看起来,他们更像是姐弟,甚至是兄妹。 “免礼,身体好些了吗?”看着眼前这个内敛低调的大皇子,青青居然有一种由心而发的怜惜感。 只因为他真的,给人的感觉到就是那种与世无争的,甚至有些太过文静内敛,太过静怡的感觉。 整个皇宫之中,就是他,这个大皇子,以及最小的独孤鑫源没有了母妃,也就只有他们俩缺乏了那份本该属于他们的温情。 “谢母后挂念,母后的伤可有好些。”温和雅致的问候,让人讲话都会不自觉的放慢语调,就怕破坏了这气氛。 记忆中,似乎也有类似的这么一个人,一个她看到就会保持沉默的男人,一个不见却又相见,见了却又不知说什么的人。 “披着羊皮的狼。”这是暗龙少主发现了她不一般的情愫之后,瘪着嘴不屑的丢下的一句话。 还记得,当时的她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还迟钝的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 那个人可是少主一直欣赏的,也一直想纳为已用的人啊。 却从那以后,少主再也没有在她的面前提起过那个男人。 而她也在机缘巧合之下,证实了,那个男子,真的是她记忆中,曾经对她很好的“哥哥”,一同在福利院里度过了一个寒冬的男孩。 可是少主每次巧遇那个男的时候,总会瞟她一眼,现在想来,那眼神······· 而眼前的大皇子,独孤韵,他的身上有着和那个男人类似的气质,无形中,她冷漠不起来,也不可能做到无视。 更何况,大皇子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 陷入回忆中的青青,在想到暗龙那可以称之为幼稚的表现的时候,唇角不由勾起,这让正看向她的独孤韵有些意外。 因为青青的笑容太过逾越,太过纯净。 “母后可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看着青青唇角那愉悦的笑容,独孤韵都不由得受到感染。 “不是,看到大皇子,不由想到一个人,一个曾经在母后懵懂无知的时候,关照母后的男孩。”青青自然的就对独孤韵说出了从未对别人说过的话,只因,独孤韵的气质和那个人是那么的相似。 “母后很喜欢他?”看到青青的神情,独孤韵自然地以为青青会喜欢,毕竟皇后除了对太子会如此之外,还没对谁表露这种神情呢。 或许,独孤韵永远也无法知道,这种情绪,就算是独孤绝殇,也从未见过。 “那大皇子觉得,本宫喜不喜欢大皇子?”看到独孤韵终于表现出了少年该有的好奇心,青青好玩的反问道。 “母后并不讨厌我。”虽然不敢保证皇后会喜欢他,但是就根据皇后刚才所说的,看到他会让皇后想起曾经喜欢的人,那么皇后又怎么会讨厌于他呢。 心中有这个认知,也因为有了这个认知,独孤韵的心情似乎也变得好了许多。 看向青青的脸庞也明亮了。 “只要是孩子,我都不讨厌。”看着独孤韵那突然亮了起来的俊彦,青青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有了突突,加了这么一句。 她怎么忘了,大皇子不是玥儿,更不是鑫源。 他正处于人生成长的一个重要阶段,更何况,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并不大。 确切的说来,他们从表面上看来,才是真正的同龄人。 她怎么能和他说这种敏感的话题,是她大意了。 独孤韵对于青青这突变的口吻微微感到错楞,但是随即释然。 “母后好好休息吧,儿臣先行告退。”坐了一会,独孤韵起身告退。 踏出了玄月宫,这才发觉,这天气还真的很冷。 特别是当他回到自己的寝宫的时候,他越来越觉得,他所在的地方,空空的,没有半点温度。 即使,同样的燃起了火炉,即使,同样的铺起了地毯。 看着独孤韵离去的背影,青青突然觉得,那独孤韵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孤独与寂寞。 “得庸,那些孩子怎么样了?”屏退了所有的太监宫女,青青这才问道。 她可没有忘记,那些孩子,可是她亲自为玥儿挑选的,以后是专属于玥儿的势力,一支足以以一当百的特殊力量。 “剩下的越来越少,娘娘······不能降低难度吗?”得庸迟疑地看了一眼神情恢复了常态的皇后,小心地开口了。 即使剩下的孩子,不再继续训练,他相信,在这奉天,特别是这皇宫中,他们也鲜有对手。 “得庸在质疑本宫的话吗?”青青静静的看向得庸,心中自然明白他为何这么说的原因。 一百个精挑细选出来的孩子,到现在只剩下了十八个,这是一个什么概念,不难想象。 可是,她要的不是一方领袖,更不是一方霸主,她要的是绝对的忠诚,以及对主子的绝对守护。 没有差错,没有万一,只有绝对的安全。 这就是她训练他们的目的,成为一流的守护者。 以后,他们将要负担起保护玥儿的责任。 虽然知道那些孩子可惜,但是,想到玥儿,那么她就不会动摇决心的。 想想当年的自己,不也是凭着努力和刻苦才战胜所有的困难,来到了少主的身边吗? 而她最后却没有保护好少主,所以,这个失误,她决不允许在玥儿的身上出现。 “奴才不敢。”看着青青严重暗涌的黑暗,得庸连忙说道。 没想到,皇后娘娘有这么恐怖的时候,特别是当夫人走了以后,皇后这种时候,表露的越来越多了。 看似对皇后没有任何影响的,渐渐地还是显示出来了。 好似皇后体内深藏的黑暗面慢慢给激发出来了,一种傲视万物的感觉也慢慢地彰显。 “得庸,安排下去,就说本宫即将出宫前往普陀寺为皇上祈福。”安静那么长时间,也该引蛇出洞了。 他们有时间,可她没有。 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倍加珍惜。 “是,娘娘。”得庸看着皇后眸子中射出的幽暗光芒,居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此刻的皇后,和之前的皇后,截然不同。 仿佛变了一人似的,越来越让人感到畏惧。 双手轻轻揉捏着酸楚的的双膝,青青的唇角忽然冷冷勾起。 司马无情,那就来看看,我们俩究竟谁更无情。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如果我不笑纳,那也太对不起你老人家的一片苦心了。 你的势力,将会是我送给玥儿的第一件礼物。 雪白的毛皮披风,把青青整个包裹起来,也更显得青青是那么的娇小。 然而重兵守护的阵仗也让民众体会到了皇室的威严。 这个几度惹得皇城风雨覆盖的皇后,终于露出了真容。 在御林军的严加防护下,皇后端庄典雅的踏进了皇家寺院,位于京城不远处的普陀寺。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01章 气派辉煌的普陀寺,有着一般寺院所没有的恢弘,只因为当今皇上的器重。 作为普陀寺方丈的慧明大师,则是一位名誉全国的得道高僧,不只因为他的仁慈,更因为他的大仁大爱。 凡是来到普陀寺的人都是客人,凡是有事相求的落难之人,必然会收容。 虽然说起来简单,但是又有多少寺院,多少僧人能做到。 毕竟一旦沾上了皇室,那么再仁爱的出家人都会变得世俗,在无欲无求的人,都会沾染上权欲的色彩。 可是慧明方丈却没有,他一直是他。 不管以前,还是现在,更甚者将来。 带领众僧人齐迎当今最具争议的皇后娘娘的到来,无欲无悲,无喜无乐,有的只是一贯的平和。 当看到那瘦小孱弱的身影出现,慧明大师素来平和的慈悲神情竟然有了那么一刹那的震惊和凝重。 也仅仅是刹那间的事情,快到没有任何人发现。 “皇后娘娘驾到。”随着清扬的通报声传来,一旁围观的群众无不匍匐于地,参见奉天最为尊贵的女人。 即使她的身上有太多的疑点。即使她的身上有着诸多的猜忌,但是,她就是奉天的皇后,奉天的一国之后,母仪天下的女子。 “本宫此次前来,多有打扰,还请大师见谅。”青青双手合十对慧明大师说道,所谓的佛,所谓的神,所谓的鬼,所谓的一切,她都不信。 信那些,还不如信自己来得有用。 这是那个男人曾经很是不屑的丢出恶一句话,是啊,如果他们不靠自己的努力,不靠自己的双手,获得生存的机会,那么他们求再多的神,拜再多的佛又有何用。 不过,她也不会亵渎于佛祖,毕竟,佛教在中国传承了多个世纪,潜移默化的作用不是一句话能解释清楚地。 更何况,眼前的慧明大师,听说是一个不会辱没佛祖圣誉的得道高僧。 “皇后娘娘玉架降临,普陀寺蓬荜生辉,一切皆以准备妥当,娘娘是否前往如来殿?”慧明虽然说着客套话,但是神态却没有一丝谄媚,有的是一种平和之中却还含有少许的敬畏。 “不忙,有劳大师准备斋房,本宫要净身更衣,也好为皇上祈福,愿我奉天世代长存,国盛民强。”青青的话语并没有让慧明大师感到意外,毕竟这是每一个前来普陀寺祈愿的皇后或者说是皇室女子都会说的,但是不知道为何,慧明就觉得皇后娘娘的这话中还有话。 并且还有什么是皇后娘娘没有说出来的。 “娘娘有如此悲天悯人之心,是奉天皇帝之福,是奉天黎民之幸,娘娘请随贫僧往这边来。”慧明的话语,让青青不动声色的拧了拧眉,本以为这个方丈应该不是巧言舌辩之人,不想,这随口而出的话语,都算得上是谄媚之最了。 “大师请。”青青应和到,随即跟随慧明大师一同走向了普陀寺背后那清幽雅静的斋房。 果然是皇家寺院,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有着独具匠心的设计,翠竹,大树,交相辉映,放眼之处,一片绿色,让人看了就觉得心旷神怡。 悠扬的诵经声更让本就宁静平和的心态受到洗涤,整个人顿时会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和安详。 仿佛世间的万事万物都离自己远去,她仅能感受的就是这样的气氛,清幽的景色,以及与世无争的平和。 可是就是这样几乎是完美的境地却有着致命的死穴,那就是这种环境,非常容易藏人,也就是说,这地形以及设计,极度的有利于别有用心之徒。做别有用心之事。 而这当然不是青青此时才发现的,而是得庸描述这普陀寺的环境时,青青就想到的。 要不,她怎么会选择这么一个地方呢。 从来没有拜过佛,求过神的她又怎么会想到前来祈福呢。 “娘娘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圆通,贫僧先行告退,娘娘金安。”慧明方丈派了一个激灵但是却不失稳重的小沙弥陪侍在斋房外,人也带着辈分不低的长老们告退了。 一切举止,看似和对待别的客人没有区别,当然要说没有,也有,那就是普陀寺所有的,只要在寺内的长老都现身了;要说没有多少不同,那就是慧明也不过是把皇后带入了斋房就径自离开了,他还有早就预约好的香客会见。 看着众僧人离去的得庸,随即遣退了所有的太监和宫女,让青青独自留在了斋房内。 看着瞬间清净了的空间,青青亲手倒了一杯茶,往桌子的另外一边,一放。 随即再倒了一杯,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青青浅淡的话语在斋房中响起,如果不是看到青青不似说笑,更没有半点不正常的痕迹,真要以为皇后疯了。 毕竟这斋房中,可是除了她再无他人。 就算是有人有心潜入,那也不大可能,这寺庙里的里里外外都被武僧给包围的严严实实,就算是香客众多,想要进入这里,还是不大可能的。 更何况,这里除了普陀寺的武僧之外,还有负责保护皇后安全的皇家带刀侍卫。 可是这本来空无一物,难以藏身的斋房内,居然出现了一道精壮挺拔的身躯,随意的坐到了青青的对面,冷峻的容颜上丝毫没有岁月的痕迹,一就如同记忆中的容颜,同样的俊朗的让人闪神的面庞,冷得让人心惧,却又让多少女人趋势若无的魅惑眼神。 “果真没让为父的失望。”看着眼前这个太过冷静镇定的女儿,司马无情突然在想,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是能够让她打破这一贯的冷静,失控的?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倒想看看,究竟是什么能让她失控? 亲情? 好儿的死,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打击,可是她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大的变化,即使有,也显得那么微乎其微。 友情? 听说当初救起草儿的人,已经死了,否则他倒是想试试,如果那个人死在她的面前,她是否也一样的处之泰然? 爱? 哈哈,他看不出这个女儿究竟爱上了谁?更不相信,她会爱人。 即便她现在是奉天的皇后,可是,那个皇帝,那个足以当草儿父亲的皇帝,那个病秧子皇帝,会是草儿的真命天子吗? 就算他死了,草儿也不会掉一滴泪吧。 那究竟有什么是让她在意的呢? 想来想去,唯有一个人,那就是和皇后一同出现在奉天朝臣面前,一同出现在皇宫里的太子——独孤绝殇。 那个孩子,就是唯一一个让皇后,当着皇上,当着群臣撂下狠话的人。 她似乎已经把守护那个孩子当成了自己一生的使命,也变成了她一生甩不脱的责任。 如果,如果这个仅有的牵挂都没了,她岂不更像他? 想到这里,司马无情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满意的啜饮了一口。 “有其父必有其子,见笑了。”青青同样喝了一口杯中茶,这才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子。 虽然体型没有司马无情大,虽然气势没有司马无情强硬,虽然眼神没有司马无情犀利,但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什么都不能与之抗衡的青青,在面对司马无情的时候,却奇异的持平了整个空间的氛围。 “没想到你会承认是我司马无情的孩子,为何?”狂傲的笑声过后,传出的是让人胆寒的冷冽。 司马无情不是笨蛋,更不是一届莽夫。 他能在朝廷的搜索下,渺无音讯。 他能在重兵防守的情况下,来去自如? 他能在天子脚下,为所欲为,这靠的是什么? 想到他和草儿,虽然是父女,有着血缘关系的亲生父女,但是,他和她之间可从未有过那种普通人的父子之情,更别提什么尊敬和孝道。 所以,青青的这话一出,不但没有让司马无情感到高兴,反而让司马无情提高了警惕。 “血缘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虽然我也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就是事实。”青青毫不畏惧于司马无情的冷冽眼神,也无视司马无情那紧绷的身躯,以及蓄势待发的力量显现。 为司马无情添上热茶,随后也为自己倒满。 闲逸的表情让司马无情放弃了试探的神态,又变回了之前的随意雍容。 “你觉得为父的如何?”看着眼前的女孩,司马无情突然有了闲聊的兴致。 已经多久,没有人能敢如此和他说话,让他都忘了,聊天是什么滋味了。 每当人们看到他,就如同看到了阎罗,除了那如死灰般的神情,以及几近崩溃的恐惧神情,再无其他。 就是这些,让他越来越觉得,这世间的一切了无生趣,也让他发现,找到了这么一个让他感兴趣的女儿,他不会轻易罢手。 就算她是皇后又如何? 就算她是国母又如何? 就像她自己说的,她是他的女儿,是他的种,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谁也无法否认的。 他自己的女儿,除了她有资格陪他过招? 还会有谁呢?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02章 “如果你失踪了,不知道这天下会不会大乱?”喝着杯中的茶,青青看似好奇的问答,可是那认真的神情却找不到半点好奇的意味,有的只是可行性的揣测。 “你期待是什么样的结果?”司马无情在听到青青这平和但是却没有半点感情牵绊的问话,发自内心的莞尔。 他的女儿,即使他从未怀疑过她的血统,即使他从来不在乎这些子嗣的由来,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无端的有种有女如斯的成就感。 “如果乱了,那么也太让人失望了。”如果随着司马无情的消失而让原本属于司马无情的势力难以控制,引发混乱的话,那么就只能说明,司马无情不是一个成功的领导者。 而他所拥有的势力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当然青青还有没有说出的一句说,截然不同的一句话,那就是如果不乱,那么她也就高估了司马无情的实力。 乱语不乱都只不过是一个度的评定,青青到想看看,司马无情究竟值不值得她如此的耗费心思。 “哈哈如果不乱的话草儿更失望吧。”司马无情看着平静无波的青青大笑出声。 “那么司马老爷会不会让草儿失望呢?”看着眼前的狂嚣男子青青毫不掩饰眼中的估量和算计。 “事实才是最好的证明或许我们该试试?”收回了等候司马无情回答的眸光,青青倏然的转了话锋,而这却让司马无情提高了戒备。 他可不会忘了,青青反脸无情的场面。 冷凝的注视着青青,司马无情猜测着她会怎么做? 却在此时听到了斋房外短兵相接的声音,青青面色如常的喝着手中的茶,斋房外已是战火连天,甚至已经有血溅洒在了斋房的门窗之上。 本是清幽素净之地,却因为这突然而来的袭击,染上了浓浓的血腥味。 端坐在斋房中的父女二人,却静默的听着外面不时传来的属于人最后一口气的闷哼声,以及那一个个落地的声音,无动于衷。 “皇家侍卫虽然技艺不精,但毕竟也是百里挑一的高手,一时半会,想进来的人,似乎不大可能。”青青听着这战况不减的声音,淡然说道。 “皇后所在,胆敢擅闯,为父的可否知道,这些人是何许人也?”司马无情虽然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但是他还是想从青青这里得到证实。 毕竟,那些人,如果没有他的命令,可是不敢随意轻举妄动的。 即便是他已经不在了,他们依旧会等候他的命令,这就是司马家死士能横扫江湖的原因。 “司马老爷,何不自己打开来看看。”青青再次为彼此斟上已经有些许凉意的茶水,好似讨论的不过是吃什么那么简单。 “哈哈,为父的可没有那个兴趣,不过让为父感兴趣的是,听说为父的有个外孙,挺不错!”司马无情话锋一转,转到了独孤绝殇的头上,而这也早在青青的预料之中,毕竟皇后和太子相依为命,这在奉天并不是秘密。 她对太子的呵护也曾几度诏告天下。 “太子是我的骄傲。”青青并没有避讳,更没有遮掩,反而大方的承认了,这又让司马无情有些搞不懂了。 毕竟,她要知道,如果他真的想动谁的话,太轻而易举了。 “如果司马老爷想动他的话,那得三思。”青青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已经没有半点凉意的茶杯,看着晕黄的茶水在杯中流转,青青的话却让司马无情皱了眉头,只因,他司马无情居然被人威胁了。 而威胁他的人,居然是他的女儿,他唯一看上的也唯一有兴趣的女儿。 “能让草儿如此看重的人,为父的还真是好奇,若是让他继承司马家的话,或许会是不错的人选。”平生以来还从未受过要挟的司马无情,虽然并没有青青的警告发怒,但是却也不惯于接受。 自然的话语也就脱口而出,他倒要看看,青青到底能怎么样? “太子的未来,无人有权做出决定,不管是你还是当今的皇上,他的人生只能由他自己做主,父亲明白我的意思吗?”青青双眸定定的看着司马无情,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传达到了司马无情的耳朵里。 “你又靠什么来给他保障?”司马无情看着语气坚定的青青,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 而这其实也是独孤离的疑惑。 明明没有任何的可支撑力量,可是她却一直保持着这种无畏无惧的神态,孱弱的身躯里,蕴含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自信。”青青吐出的两个字,让司马无情有些诧异,但是却也很好的得到了解释。 自信,但不是自负。 就像现在,如果不是那么有自信,青青又怎么能那么安逸的陪司马无情闲聊,要知道,外面拼杀的可是司马无情悉心栽掊出来的死士。 司马无情的自信就明显的过高,以至于让他会想象不到的损失。 “如果为父的想要他,草儿会阻止吗?”司马无情明知故问,但是他想要问的其实是,草儿用什么来阻止他? “要他的不止司马老爷。”青青扯开笑颜,淡淡的话语却让司马无情知道,他的外孙不是他想要就能要的。 没有逞强的倔强,更没有无知的强辩,反而是一种简单的承述。 仿佛就算自己阻止不了他,但是也同样人有人不会让司马无情为所欲为。 而那个人,是谁? 不言而喻。 司马无情他想要的人可是人家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太子,是奉天皇朝未来的接班人。 “一个朝廷,何以为惧?”司马无情狂嚣的口吻还真是对味啊,可惜,青青却只能暗自欣赏而已。 毕竟,这个人,就是这个狂嚣的男人,将会是她最可怕的敌人。 “可是,就是这些酒囊饭袋,在围剿着老爷的死士。”听着外面一直不减的打斗声,青青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毕竟,可不能就这么把司马无情的翅膀给折断了,要不,他用什么去和独孤离斗? “果真是他们,草儿能否为为父的解释一下,怎么让他们来此的?”司马无情虽然得到了证实,但是却身影未动,神色未变的问道。 就算那些人是他的死士,那又如何? 擅自行动,自寻死路,那是他们自找的。 死在这里最好,要是死不了,回去,同样是条死路。 更何况,死与死之间还有所不同。 “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身为子女的还从未为父母祈过福呢,故而交代了一下,不想,就这样了。”青青的话一出口,司马无情的脸上就精彩了。 看青青说的多么的轻松啊,父母?亡父母? 哈哈,母是已故,那父呢? 这不明摆着今天就是他司马无情的忌日吗? 这种情况下,难怪会出现擅自行动的莽撞行径。 “看来,草儿今天的孝行是很难实现了。”司马无情嘴角浸着笑,看着青青说道。 可是双眸里的寒冰都能把青青冻结。 “司马老爷多虑了,亡父母的牌位,一定会准时的摆放到普陀寺的正殿之中,草儿也会向佛祖祈求,愿佛祖庇佑,爹娘能够早登极乐。”青青的话语无非把她的想法已经如实的转告了司马无情,不管司马无情有没有死? 诏告天下的就是皇后的爹娘已故。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作为父亲的司马无情,才刚有了为人父的自觉却已然“亡故”。 这中心情,这种滋味,司马无情无法形容。 伤心? 不,因为他本就没想过草儿会把他当爹看待。 失落? 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毕竟被自己的女儿,如此凉薄的说他已故,而他明明还站在她的面前。 愤怒? 也没,看着眼前这个自始至终就待他如陌生人的草儿,她的做法,好似情理之中。 欣赏? 有,微微的诧愣之后,就是欣赏。 这个让他摸不清脾性,看起来无欲无波的女儿,她的一举一动,更加让他觉得有趣。 “草儿这么说,不是让为父的伤心吗?为父可是依然健在啊。”司马无情扯开唇角,居然笑了。 对于这个女儿,他的心更坚定了。 “呵呵,有谁知道呢?”不以为意的话语,就让司马无情的表情哽在脸上。 是啊,普天之下,别说知道当今皇后的家世的人,几乎没人。 更别提,还有知道他司马无情的。 “草儿是在怪为父的没有表露身份吗?”司马无情似乎明了了,青青这么一弄,目的很简单,就是逼他露面。 让他呈现在世人面前,以皇后家父的身份。 无疑,不管他们之间关系如何,他都会成为皇后和太子最为有力的后盾。 这就是青青最终的目标,以他牵制当今皇帝的想法,为太子保驾护航。 “呵呵,父亲既然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怎么着我也得让父母的下场有个交代啊?要是哪天,又有人问起我的父母的事情,母亲死了,众所皆知,那父亲呢?我不好交代啊,索性都死了,不是一了百了吗?”青青的话可真够轻快的,这话语里多少还有这结果可都是司马无情自己弄出来的。 谁叫他以皇后之父的名誉,弄了那个人尽皆知的告示,谁叫他把皇后的身世搞得更加的扑朔迷离。 “想要为父的表露身份,很简单啊,为何要兜这么大的圈子,还让我的人死伤无数呢?”司马无情好似真不明白其中的缘由,诚恳的问道。 “呵呵,父亲大人,要是没有这惊天动地的一场,本宫弑父杀母的罪行又怎么能落实到位呢?”青青说这话的时候,明明在笑,可是司马无情却看见了那黑眸中的冷酷。 她根本就是制造机会,制造一个让人抓住权柄的机会,以此来铲除更多的敌对势力。 这一招抱砖引玉,或者是以退为进的招数够厉害。 不止能摸清大部分朝廷官员所支持的派系,还能逼他出面。 当然他的露面和不露面对于她来说,可都在算计中了。 如果他不露面,那么她至多是多了一个罪名,但是朝中重臣却又无法抓住她动手的把柄,只有猜测,却无实据,这对于皇后来说,并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相反反而公让一部分官员斟酌行事,毕竟皇后的凶残之名也会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如果他露面了,那就是最好的一面了,不止可以洗刷皇后的罪名,还能让皇后和太子光明正大的找到依靠。 好一招一石二鸟,司马无情看着眼前的女孩,她总是让他看到惊奇的一面。 她究竟还有多少东西是他所不知道的? “那么草儿希望为父的怎么做呢?”司马无情不得不承认,他自视一辈子,从来没有被人利用过,可是今天,他却又打破了这个先例。 不止被威胁,还被利用了。 他的出现,似乎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对于草儿来说完全就是不受欢迎的,反而,他的出现似乎让草儿的路走的更宽更远。 “呵呵,父亲大人的心意又怎么能是草儿擅自揣测的?”青青微微一笑,避开了和司马无情的对视,起身,往门口走去。 毫无预警的打开了斋房的门,看到的俨然一个战况惨烈的战场,战场中还有人不断的冲锋陷阵。 背后突然袭来一股掌风,青青知道想躲已经来不及了,生生的承受了一掌,顿时血气上涌,一口腥甜狂喷而出。 “皇后娘娘,快保护娘娘。”一直守在斋房外的得庸,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只能扶着气若游丝的青青,惊声高呼。 “住手。”随着一声冷呵,司马无情昂藏的身躯已经越过青青的身侧,站到了战场中央。 “老爷。”身着黑衣,裹着黑巾的男子们,不管有没有负伤,全都齐齐跪在地上,等候吩咐。 当他们看到安然无恙的司马无情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他们做了一件多么蠢不可及的事情。 只希望老爷能给他们一个痛快。 “大胆,居然敢伤及皇后,来人,统统拿下。”得庸看着那狂傲的不可一世的男子,狠狠的说道,怀中是面如金纸的皇后。 “放肆,看在你是草儿的奴才的份上,否则,老夫一掌劈了你。”司马无情阴冷的话语让得庸吃了一惊,就是这个声音,在烟霞峰的那个晚上他听到过。 没想到,这个男人就是皇后的父亲? 可是为何他要伤害皇后,看着怀中气息奄奄的皇后,他好重的手,好狠的心。 “丫头,这是你目无尊长的教训,走。”阴阴的看着昏迷中的青青,司马无情丢下了一句话,带着人离开了。 而这让处在震惊中的得庸,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毕竟对方是皇后的父亲,不管怎么样,他算来也是国丈啊。 他一个奴才怎敢捉拿国丈大人啊。 更何况,国丈大人的样子并不是善类啊,搞不好,这里的人都得躺来了。 “公公,氛将娘娘抱进房里。”速速赶来的慧明大师,来不及询问出了什么事?更来不及查看这里的伤亡,一来就看到了重伤昏迷的皇后。 不由大惊失色,毕竟这皇后娘娘在普陀寺受到袭击,他这方丈保护不力已是死罪难逃,如若皇后娘娘有人好歹,这普陀寺的僧人可还有活路? 寺内珍藏的丹药,没有片刻犹豫的就塞进了青青的嘴里,已经有皇家侍卫急速进宫禀报皇上,关于皇后遇险以及重伤之后,生死未卜的消息。 而当皇后生死未卜的消息传达到独孤离耳中的时候,独孤离似乎感觉自己仍在梦中,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感觉有点懵,也有点难以置信。 当在一个信息传来,伤了皇后的居然就是皇后的亲生父亲,更甚者,武功高强,装备精良的皇家侍卫在那些黑衣死士面前就犹如那待宰的羔羊一般,根本就没有抵抗能力。 要不是有普陀寺的武僧一同保护皇后,要不是皇后的父亲带走了那些死士,他们这次一同护送皇后的整个皇家侍卫就该全军殉职了。 他们的比例是一比十,结果还是那么的惨烈,可想而知,如果,如果那些死士倾巢出动的话,那么别说普陀寺就是这奉天皇宫,也不见得保得住。 这皇后的父亲究竟是什么人,这一战更让独孤离对他提高了警惕,加强了戒备。 可是为何,为何皇后和她的父亲会如此的敌对? 但是要说他们生死敌对,那为何皇后的父亲又会对皇后屡次手下留情,要说除掉皇后,那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难道他也顾忌骨肉之情吗? 独孤离发懵的脑袋急速的旋转着,考虑着走得越来越近的皇后之父。 他究竟和皇后是何关系? 他们之间,究竟有无父女情份? 如果,如果他们之间结为同盟,如果他成了太子的后盾,那么 陷入了沉思的独孤离似乎忘了,此刻的皇后还在生死线上徘徊,也忘了,皇后是他的妻子,而太子也是他的儿子。 本就孱弱不堪的身躯,被司马无情这么狠狠的掌,七魂飞了六魄,青青似乎感觉到自己脱离了,浑浑噩噩的飘荡着。 她似乎回到了现代,回到了暗夜的总部,本以为已经不复存在的一切依旧,循着熟悉的道路,一直往里。 一直往里,走到了曾经属于暗龙少主的办公室,却不想看到的是两个熟悉的男子。 一个曾经让她无数次偷看,却又鼓足了勇气,只能默默的斯文男子。 一个玩世不恭,却又不时闪现冷洌光芒的男子。 两种不同风格的男人,此刻却静静的从着,眼中都有着不属于他们所拥有的几许茫然。 “你说,鼻涕虫现在在哪里?投胎成了人,还是上了天堂,成了天使?”斯文男子温文的眸子萧索的看向窗外,站在五十层的建筑物上,往下看,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渺小。 “那个傻瓜,肯定投胎成了一头待宰的猪,笨得要死。”狂傲不屑的声音中却有着让人不敢探究的宠溺,暗龙看着桌上摆放的照片,主中暗骂。 你不是是我的守护神吗? 我都还死成,你怎么就死了? 他还是那样,就连关心人也让人心里不痛快。 青青居然听到了他心中的暗骂和思念。 没想到,他还活着。 这就好,她一直以为,她失职了,没有保护好暗龙,现在见到他还活生生的活着,她也就放心了。 释然一笑,青青顿时感觉自己轻松了好多,再也不用背负心里的愧疚,她终于可以安然的生活了。 砰,一声巨响,穿透窗户的枪击声响起,青青几乎是第一反应就扑向了暗龙。 抱住暗龙往前一滚,离开了他坐着的椅子,椅子背后,暗龙的脑袋部分,顿时出现了一个冒着黑烟的大洞。 暗龙呆了。 在这紧要关头,他居然呆了。 刚刚,就是刚刚,他居然感觉到有个人扑向了他,就像就像当初那个笨蛋一样,奋不顾身的扑向了他。 “笨蛋,你该死的,你给我出来,出来。”无视危机还未消除,暗龙站直了身子,冷魅的眸子四处搜索着,只为找出好坏熟悉的身影。 这次,他再也不放开她,再也不。 “龙主,你疯了,快走。”斯文男子在狼狈的躲过致命一击的同时,却看到了之神情异常的暗龙,紧抓一把,就欲带着他离开。 “她在这儿,她一定在这儿。”暗龙看着斯文男子,似乎是为了给自己信心,也是为了让斯文男子相信,她回来了。 “她已经死了,你别忘了,她的尸体还是你亲眼看着火化的,快走,这次不知是那批人马,身手不错。”斯文男子一反之前斯文的形象,眼神犀利的打量着四周,只为防止狙击点。 披着羊皮的儿郎,呵呵,不知为何,青青的脑袋中突然浮现了暗龙对他的形容。 原来真是这样啊,她本以为他是一个儒雅人士呢? 却不想,他也是一个真人不露相的高手啊。 不过想想,也是,从孤儿院出来的孩子,又能有自己过上正常生活的。 如果没有能力适应这个社会,没有一定的利用价值,早就尸骨无存了。 谁又会真正在乎和关心这些名誉上被领养的了孩子的性命。 不过,无论如何,只要看到他们都活的好好的,她就很高兴了。 “笨蛋,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暗龙无视一片狼籍的办公室,冷魅的眸子一直在四处搜寻着,只为找到那让他难以忘却的身影,那个总是默默的站在他背后,能让他真正的放心把后背留给的女人。 恍惚中,又听到了好坏熟悉的命令,青青不自觉的站到了暗龙的背后,看着那高大的背影,白色的衬衫上居然血迹斑斑,应该是刚才被弹片伤到了。 想都没想,就跑到习惯放置药箱的地方去拿药箱,要为暗龙处理伤口,却不想,双手居然穿透了一切物体,她想要拿起所需物品,却根本无法。 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她已经死了。 茫然的看着碰触不到任何物体的双手,青青有些茫然,更多的是无措。 在看着那依旧四处寻着自己,却不顾自身伤痛的暗龙,他们已经天人永隔了。 虽然这个事实早就明了,可是当她真正的以灵魂的方式来面以对的时候,她还是能感觉到心中那份闷闷的疼痛。 为暗龙的牵挂呵护,更为自己的无力回报。 不自觉的来到了暗龙的面前,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个让自己站在背后,给了她所有信任的男子,她让他的心痛了吗? 缓缓的抬起双手,轻轻的抚上那从未碰触过的俊颜。 看着那依旧在搜寻的双眸,青青的心好闷,闷得她喘不过气来。 “笨蛋,不许动,我知道是你回来了,我知道是你。”似乎感受到脸颊上那凉凉的触感,暗龙想要抓紧,可是却又怕吓跑了她。 只能僵直身子,定定的看向眼前。 “少主!”出口的呼唤犹如那云雾一样在空中飘忽,可是却清清楚楚的传进了暗龙和斯文男子的耳中。 “鼻涕虫!”就连斯文男子也失控的叫出了声,慌乱的看着除了他和暗龙之外再无他人的空间。 想找到声音的来源,可是却一无所获。 “哥哥”放下了双手,转向斯文男子,这一声哥哥,是她重新遇到他之后,一直想出口的称呼,可是却一直没有叫出口,今天,终于让她有了圆梦的机会。 就是这个男人,曾经让幼稚的她保留了仅有的温暖和幸福。 就是这个男人,让她感受到了什么叫家人。 转身的同时,两行清泪翩然滑落,清晰地滴落地面,即出点点水渍。 “笨蛋,不话哭,过来我这里,没有本少主的允许,你以后哪儿也不许去。”感受到脸颊上的温度撤离,看着地上出现的泪痕,暗龙慌了,力持镇定的命令着。 紧握的放在身体双侧的又手却不知该抓向何方? 不知道怎么才能碰触到她? 青姨,青姨,你在哪里? 你快出来啊,别吓唬玥儿。 青姨 母后 青涩焦争的呼唤一声接一声的传来,搅得青青心慌意乱。 玥儿怎么来了? 难道玥儿也出事了吗? 疾步转身,想要顺着声音找向玥儿,却在转身的时候,做了停顿。 最扣留恋的看了一眼,依旧在四处搜寻的两个男子,最后把目光定定的放在双眸中失去了冷静和从容的狂傲男子身上。 “少主,保重。”一咬牙,青青飘出了暗夜总部,却发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去雾缭绕的迷障里。 玥儿的呼唤声,声声传来,可是她却找不到玥儿究竟在哪里? 也发不出声音,她张口,所有的话语就消失在了云雾里。 青姨 青姨 不要丢下玥儿,不要 玥儿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越来越绝望,可是青青不管怎么奔跑寻找,都找不到出路,只能在云雾里焦急找寻。 玥儿 玥儿,不要害怕,青姨在这里,青姨在这里,玥儿,别怕。 即使声音完全消失在了云雾中,青青还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喊同要喊的话语。 直到喉咙发痛,口头一热,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这漫天的云雾慢慢消散,青青终于看到了泪眼婆娑,绝望无助的独孤绝殇。 “青姨。”当看到了破雾而出的青青,独孤绝殇狂奔入怀,紧紧的抱住了青青,不在撒手。 “玥儿不怕,青姨一直会陪着玥儿的。”搂着怀中的男孩,青青安慰道,这才发现出口的声音已然沙哑。 “娘娘,快醒醒啊,娘娘。”就在这时,青青似乎听到了得庸的声音,抱着玥儿的身子也渐渐虚无,来不及抚慰玥儿,她就感觉到胸口好疼,疼得她连呼吸都艰难。 “娘娘,你快醒醒啊。”一旁服侍皇后的得庸,已经听了皇后一整夜的胡话了,什么少主,什么哥哥,什么玥儿,有重逢的喜悦,分别的悲伤,有挂念太子的急切。 可是皇后却一直没有醒过来,胸中的淤血也随着皇后的情绪波动,一次次的喷了出来。 看着皇后胸前那浓稠的血迹,得庸就心惊,可是却又无计可施。 太医都下了针,喂了药。 大师也是上了香,求了佛。 他们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皇上也不知怎么了? 知道皇后生死难测,居然看都不看一眼,只是让德全来看了一眼,这要是皇后知道了,该多伤心啊。 微微的抽气声传来,得庸惊喜的屏住了呼吸,看着床上慢慢睁开眼的皇后娘娘,真有股老泪纵横的冲动啊。 缓缓睁开眼,看着刺眼的光芒,青青的视线最后集中到了站在床边的得庸身上。 看他那双眼血丝,疲惫憔悴的样子,自己也睡了不短时间了吧。 “阿弥陀佛,娘娘吉人自有开相,老衲这就让人为娘娘准备素斋,贫僧告退。”一直也在旁边守候的慧明大师,站在不远处的另一边,随即离开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03章 “太子是不是出事了?”忍着胸口的刺痛,青青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梦中的景象是那么的清晰,难道太子也是灵魂出窍了吗? 还是只是自己因主思念太子,才导致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娘娘放心吧,有易亲王陪着,太子不会有事的。”德庸的话不是在安慰青青,毕竟在他们的眼里,易亲王是奉天最神勇的人了,太子和易亲王在一起,必然是不会有问题的。 “下去休息吧,本宫没事了。”虽然连呼吸都会疼,但是青青还是保持着平常的语速吩咐到。 再怎么说,德庸也是人,这么熬下去,迟早也熬垮了。 “奴才不累,娘娘好好休息。”德庸眼眶一阵热涌,没想到,皇后还会记得他这个奴才。 看了一眼德庸,青青没有在说活,闭上眼睛,心中暗叹。 司马无情,果真不是一个吃亏的人啊。 下这手,真狠! 感觉整个五脏六腑都碎在体内了,也是她命不该绝,否则,她还真想留在那虚幻的梦境中,不回来了。 要不就是他拿捏好了力度,不会要她的命,却会让她痛不欲生。 不过,能够让司马无情现身,这一掌也算值得了。 独孤离,即使你现在想动她和玥儿,那也不是想动就能动的了。 这也算是青青为保护玥儿走出的第一步。 只是希望,玥儿在异地能够安然无恙。 调节呼吸,让因为呼吸而引起的疼痛降到最低,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青青,慢慢的又被困意所席卷。 这下,可是一觉好眠。 而身在他乡的独孤绝殇,也刚从可怕的梦魇当中镇定下来。 守在独孤绝殇身边的易亲王虽然依旧雍容随意,但是脸色却明显的苍白,看着床上喊了青姨,母后整个晚上的独孤绝殇,独孤澈双眸中闪过一丝沉重。 他已经得知了皇后在皇宫中所遇到的事情,也知道了皇后重伤难愈的消息,这些,他又怎么能告诉太子。 想到之前,他们遭到的连续袭击,想到独孤绝殇第一次杀人的无措和恐惧,独孤澈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沉睡中的高烧褪去的太子。 宫里宫外,他们面临的都是生死一线的考验。 就看他们母子是否能挺到最后? 进入了齐国的边界,只要南宫月的人到了,那么独孤绝殇的安危也就能暂时的得到保障了吧。 毕竟独孤绝殇还是奉天的太子,一旦在齐国出事,那么关乎的可不止太子的身家性命,那就攸关于两国的安定。 南宫月不会不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看向床上的独孤绝殇,皇后真想让他继承皇位吗? 还是只是想让他平安长大? 皇后和太子的举动越来越让人难以揣摩,皇上的心思也是阴晴不定。 这奉天的局势,令人堪忧!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不管是谁,只要危及到太子的安危,那么皇后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皇后究竟能做出什么? 似乎一切都在云里雾里,但是,独孤澈却知道,她不会是一个甘于挨打的人。 皇后的父亲,一个如修罗一般的男子,瞬间在奉天传遍开来。 而随着皇后父亲的行事作风,引发的推测,也渐渐的进入白热化阶段,关于司马无情的身份也渐渐的浮出水面。 江湖上有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组织叫“弑情盟”,盟主神秘莫测,据说,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更没有人知道他姓甚名谁? 弑情盟,一个专门为别人解决麻烦的组织,不管什么任务,只要盟主高兴了,只要他答应了,那么你一定会得到最满意的结果。 即使,买的是当今皇帝的命,只要他高兴,他也照样给你办妥了。 当然,到现在,也还没有人敢出钱买皇上的命,只因为这弑情盟盟主的身份太过神秘,以至于让人猜测,这个组织真正的主人会不会是皇室之人? 因而,没有人敢轻易尝试的。 但是皇后的父亲究竟是不是弑情盟的盟主? 这个可能性越来越大,可是这个疑问却无人敢问。 就连平常会以皇后的点点过失来论事的臣子也收敛了,对于此次皇后于普陀寺遇刺,重伤卧床不起的事,居然也无人提及。 仿佛关于皇后的信息,在一夜之间被毫无痕迹的抹去了。 朝堂之上也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平和。 生活继续,皇后依旧呆在玄月宫内,静心养伤。 皇子们也依照皇后的规定,早早前往玄月宫请安,当然回去的时候也把关于皇后的状况,一五一十的像自己的亲娘禀报。 一切看似恢复了平静,后宫之中也变得各煦了许多。 “母后,今日可好些了?”大皇子独孤韵关切的询问道,皇后历来不是一个会伪装的人,要不是伤真的很重,她不会成日保持卧姿态的,就算是他们来给她请安,她也依然如此。 关于皇后受伤的事情,他也听说了。 难以想象,一个父亲怎么会狠心下手,对待自己的女儿。 可是他却忘了,他面前就有个活生生的例子。 而他所经历的将会是比皇后的父亲对皇后所做的一切还要狠上百倍千倍的事情。 皇后的父亲对皇后就从未有过温情,以至于受到伤害,皇后也不会有多大的冲击。 但是皇帝对太子不同,皇帝是以唯爱太子之母为名,接太子进宫的,也不是以爱太子之名,立独孤绝殇为皇太子的。 以爱之名誉,掩盖了所有最为丑陋的利用和牺牲。 一旦太子最终得知的话,他又怎么承受这被最亲的人利用,遗弃的痛苦。 “好多了,有劳大皇子挂念了,本宫听说,大皇子前几天又感染风寒了,现在怎么亲了?”青青看着眼前的男孩,眼前似乎又浮现了那个斯文的男子。 披着羊皮的狼,大皇子也是吗? 审视着面前的男孩,如果没有玥儿的相形比较,大皇子绝对是一个优秀的皇子,一个让朝臣满意,百姓期待的君主。 想到这里,青青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乍现,难道 “谢母后挂念,已无大碍。”独孤韵起身感谢,对于皇后的记挂,他倍感温暖。 在玄月宫里,他渐渐的重新绽开了隐去的笑容,感受到了不属于寒冬的温暖,以及心灵上的放松。 “大皇子可有习武?”青青突然的问话,让独孤韵一愣。 “之前有习,但是因为儿臣体弱多病,都给耽误了。”独孤韵不明白为何皇后会犹如此一问,回答的保守却也谨慎。 “这次去普陀寺才知道,普陀寺的方丈大师慧明大师,居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佛家拳术对强身健体应该有好处,本宫派人出宫有请大师,前来救导大皇子,不强求大皇子武艺精湛,只希望大皇子能减少病痛,大皇子还不要偷懒的好。”青青这话,让独孤韵愣住了。 皇后这打算为何? 慧明大师是皇上御赐的皇家法师,是一代高僧,自然不可能对他做出任何危害之事,有他的教导,必然会对身体有所帮助。 但是皇后为何如此? 难道只是单纯的因为她是皇后,而他是皇子才这样吗? 再说,这个想法,父皇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慧明大师却已不收徒为由,婉拒了皇上的要求。 皇后又凭什么能让慧明大师答应呢? “母后感意,儿臣心领,可是这慧明大师,儿臣自会加强体质锻炼,母后尽管放心。”独孤韵自然不能说会慧明大师拒不收徒的消息,但是为难的表情已经把意思表现得淋漓尽致。 “大皇子是担心母后请不动慧明大师吗?本宫说出的话,有什么时候没有兑现过吗?”青青看着眼前的男孩子,他脸上的动容和失落清晰的映入青青的眼帘。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希望,母后不用因为儿臣而为难。”独孤韵看着不以为然的青青,心中多少有些担忧。 虽说皇后确实让不敢小觑,但是慧明大师可不是一般的人啊。 他不畏强权,不畏宫贵,他有的就是一颗慈悲之心,普天之下,众生平等。 当初他既然能拒绝皇帝,现在他也可以同样拒绝皇后。 “既然大皇子提醒了本宫,本宫是该注意,既然要拜大师为师,该有的尊重和礼数还是不能免了的。”青青收敛的眼神下有着不屑一顾的冷酷。 大师,慈悲为怀的大师。 全都是放屁,如果慈悲,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普陀寺的武僧以及皇家侍卫倒在普陀寺的厮杀当中。 如果大慈大悲,又怎么会放任司马无情离开,袖手旁观。 在那场厮杀中,他唯一做过的就是帮她疗伤。 这当然也不是出于我佛慈悲的立场,而是他知道,一旦她死在普陀寺,那么保护皇后不力的罪名,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本来不信佛的青青,在此之后,对于所谓的得道高僧,更是嗤之以鼻。 “德庸,你亲自护送太子殿下带上拜师礼,前往普陀寺,拜见慧明大师。就说是本宫让体弱多病的大皇子殿下去的,大皇子可是本宫看好的次于太子的人选。”青青的话一出口,小点德庸惊呆了,就是独孤韵也惊了。 震惊的看向皇后,难道她已经知道了? 难道她已经知道了一切的真相? 难道父皇已经把一切都告诉她了? “大皇子不必顾虑,本宫也会陆续为各位皇子寻找合适的师父,说法都是一样的。”青青看着独孤韵那掩饰不住的震惊和惶恐,心中叹谓,果真如此。 “儿臣谢母后。”独孤韵听了这一句,心中所有蹿烧的念头在那一刹那缓和了。 “慧明大师,奉天的第一个法师,备受尊崇的得到高僧,他会的,何止拳脚功夫,大皇子可不要辜负了本宫的一番苦心。”青青看着跪在地上的独孤韵,语重心长的说道。 “儿臣明了,母后放心,儿臣定不会让母后失望。”独孤韵听了又感觉一惊,如果说皇后知道大师会武,那是因为那场浩劫,可是慧明大师其他的技艺,皇后又怎么会得知的? 不用皇后说明,独孤韵自然明了。 毕竟当初能让父皇选择成为他师父的人,当然不可能是泛泛之辈。 “好了,下去准备吧。”青青疲倦的躺正身子,不再看向独孤韵。 “母后歇息,儿臣告退。”独孤韵躬身而退,脚步却有着压抑不住的轻快和匆忙。 这一刻,他似乎忘了,皇后凭什么让慧明大师收他为徒? “娘娘,奴才多嘴,如果慧明大师不同意,这可如何是好?”既然是带着大皇子殿下带着拜师礼去的,自然会搞的人尽皆知。 如果到时候慧明大师不同意,这不是让皇室蒙羞吗? 到时候,别说大皇子,就是皇后也抬不起头啊。 “他敢吗?”青青静静的躺着,没有看向德庸那担忧的神情,只是淡淡的吐出三个字。 他敢吗? 委轻的一句话,却让德庸担忧的心奇异的平定了。 是啊,皇后可还没做过没把握的事情呢? 就像当初摄政王府和易亲王府一样,不也如期的达到目标了吗。 皇上不会滥杀无辜,可她会? 她连弑父杀母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杀一个和尚,这又何难? 在普陀寺受到袭击一事,她可是还没有跟他算账呢。 要是他还记得的话? 既然是司马无情的女儿,就得有司马无情的风范。 只不过 玥儿,当你知道,你曾经的青姨双手沾满血腥的话,你还会惦念青姨吗? 她不想让自己暴捩的行径影响到玥儿,更不到让玥儿亲眼看着她的改变,所以 但是,如果不让别人畏惧青姨的话,青姨又该怎么在这宫中立足,又怎么平息这铺天盖地的征讨声。 如果青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了,那么又怎么保护玥儿呢。 只希望玥儿能够坚强,勇敢的活不去,成长起来,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青姨会用这双手为你撑起一片宁静的天空,让你从稚鹰长成一只矫健的雄鹰,展翅翱翔无所畏惧。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04章 “皇上,皇后娘娘让大皇子拜慧明大师为师。”德全带回了让人震惊又欣喜的消息,没想到,真的没想到,皇后的心胸居然如此的宽广。 她要知道,皇子们的出色并不是好事,特别是每个人都出色的话,对于太子来说,都代表着危机。 可是皇后却毫无芥蒂的做到了,即使,即使,慧明大师会同当初拒绝皇帝一样,但是皇后的心意已经表明。 “她有把握?”独孤离一愣,想到自己当初被拒,他就觉得这事不大可能。 但是皇后的行事作风,他又觉得,她不可能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可问题是,慧明大师会同意吗? “奴才不知。”德全虽然也是疑惑,但是却不敢说,他觉得皇后能够办到,要真是这样,那不就是说皇帝的面子还没有皇后大吗? “皇后为何如此做?”这是独孤离最大的疑问,她是不是有怕察觉,可是如果真有察觉的话,她不是更应该防范吗? “皇后好像是觉得大皇子的身体不是很好,跟着慧明大师,学点强身健体的技能,也好增强体质”德全把最最浅显的原因讲清楚,只不过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似乎还有话说?”看着欲言又止的德全,独孤离并没有忽视。 能让德全如此踌躇的可不是什么小事。 “皇后还说,大皇子是当今皇朝仅次于太子的皇子。”德全的这句话让独孤离闲散的双拳紧握,眼中光芒凝聚。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她这是不是表示,如果太子有了意外,那么大皇子必然会是下一个太子? 她难道想用大皇子来转移太子身上的危险? 难道她想把大皇子当成太子的替死鬼? 想到这里,独孤离心中一股火焰顿时窜起,他却忘了,真正被当成了替死鬼的是皇后母子。 现在的太子,才是为他心目中的人选当替死鬼。 “皇上,皇后还说了,所有的皇子,娘娘都会为他们找适合的师父的。”德全看着面色阴沉的独孤离,轻声补充,他不敢擅自揣摩圣意,但是,以他想来,皇后并不会为难各位皇子。 毕竟,自从皇后进入皇宫以来,皇后并没有做什么,真正的危害到皇子们安危的事情,自从太子出宫以后,皇后对各从位皇子的功课就如同对太子当初一般,不偏不倚。 可以说,皇后是他看过的最公平的皇后了。 历朝历代,有那个朝代的皇后,会如此的厚待别的皇子。 特别是没有了母妃,没有了后台的皇子们。 大皇子的师父是慧明,小皇子的师父是权公子。 这些人可都不是泛泛之辈,这些人一旦被皇子们拉拢利用,对于太子来说,都将会是致命的打击,可是皇后依然如此。 不管是出于利用也好,手段也好,皇后的行为都无疑是让人难以反驳的。 “有太子的消息吗?”独孤离思片刻之后,这才幽幽问道。 “易亲王带着太子殿下已进入了齐国境内。”德全如实禀报,易亲王本就行踪不定,带着太子去了那里,也只有易亲王带信回来,他们才知晓。 “这一路上,可有什么事发生?”独孤离端起茶杯的手停在半空片刻,又继续往唇边送去。 齐国? 他们去齐国做什么? 独孤离看着荏苒的烛火,思绪纷飞,怎么一个个都不按计划进行了。 不过想了想,也好,只要太子一天没事,那么那些人的目标永远都只会是太子。 然而,他却怎么也预想不到,走出了奉天的独孤绝殇,当他再一次踏进奉天的时候,不再是独孤绝殇,不再是奉天的太子。 自从皇后在普陀寺遇刺一事发生之后,普陀寺受到了重创,虽说皇后并没有因此而追责,但是慧明却隐隐感到,这事不会就这么罢休。 想到那娇小的容颜,那平静的眸子中涌动的黑雾,慧明忍不住的再一次叹息。 “方丈,还是早些歇息吧,皇后娘娘现在已经无碍了。”普陀寺中的长老,慧明大师的师弟慧空自然明了慧明心中所想,但是都过了些时日了,皇后也没事了,此事就算皇帝想秋后算账,也未免太过晚了些。 再说,普陀寺也因此受到了重创,寺中武僧伤亡过半,那些也都是普陀寺的弟子啊。 如果算来,也还得皇后承担此事,毕竟算来,那也是皇后与其父之间的斗争。 他们普陀寺无辜受到牵连,这帐又该找谁算去。 “师弟,师史是不是做错了?”慧明却不会想的那么简单,先不说,这普陀寺是皇家寺院,这里的一切可都是皇室拨款建造的,就连寺中的武僧也是为都肩负着皇室成员的安危。 可是皇后娘娘却在这里受到了袭击,先不论袭击者是谁? 只就皇后遇袭一事来说,他们已经失职,保护皇后不周,如果皇帝威怒之下,别说他,就是整个普陀寺也可片瓦不留。 可是,皇上却没有怪罪于普陀寺,甚至表面的降罪都没有。 他知道皇上宅心仁厚,手下留情。 可是这又怎么能抚平皇后的怒火,即使不太了解皇后,但是,皇帝的做法却让慧明担心。 担心皇后因此把怒火转嫁于普陀寺,那么这普陀寺照样难以安宁。 更何况,皇后还是那个人的女儿。 那个 傲绝天下,冷酷绝情,毫无人性的男人的女儿。 能让他看中,能让他容忍算计和挑衅的女儿,又怎么会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呢? “他们父女之间的事,师兄又怎好插手。”慧空话虽如此,可是他们都心知肚明,那个人的事情,是绝对不容许人多加干预,即便,他们和他 “可是,那么多条人命,师兄罪孽实在深重啊。”普陀寺的僧人,那个人的死士,皇家侍卫,可都是人命啊。 “可是师兄就算出手了又怎样,这只会让那个人走向魔道,再无顾忌。”慧空看着慧明,他也心疼啊,可是,他们的能力确实有限。 “可是如果我开口的话,最少,会多活几个。”慧明祥和的双眸此时却满含愧疚和伤痛。 “可是师兄要知道,他的承诺只有一次,而将来的劫难却会空前。”慧空无奈却又坚毅的话语在空中久久回荡,随之是沉寂。 师兄弟两再无人出声,因为他们知道,即使他们想的是普度众生,可是他们却能力有限,对于此次的伤亡,他们只有把伤痛深藏心中,只希望他们能早登极乐。 同样的夜晚,不同的角落,不同的人,却都为了同一件事,同一个人,彻夜难眠。 回到寝宫的大皇子独孤韵,则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曾经的愿望眼看就要实现。 忧的是,这理想实现的背后,他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而摄政王府,摄政王父子二人,也在书房内,静静思索,气氛凝重。 “父亲,如果慧明大师拒绝了皇后的安排,会怎么样?”权无智首先打破了沉寂,皇后的这个举动,无意隐瞒,此刻大皇子即将拜慧明大师为师的消息一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里,皇宫里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大皇子身上,也同样集中了皇后身上。 如果慧明大师拒绝的话,那么下不了台的不止大皇子,还有皇后娘娘。 到时候,皇后和大皇子就会成为京城乃至奉天的笑柄,那种结果,皇后和大皇子又岂能接受。 皇上又怎能坐视不管? 皇室中的两个举足轻重的人,一个皇后,一个大皇子,成为了笑柄,那无异于在皇室上抹黑,慧明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也无从推脱啊。 那样一来,普陀寺的安危令人堪忧啊。 特别是皇后,她容许别人拒绝吗? 想到之前让小皇子拜自己为师的事情,她一直都没有明说,但是言下之意就是如此,最后却变成了他主动提出,让他推脱不能。 想来想去,慧明那里肯定有什么被她捏在手里的把柄,否则是,皇后不会如此的诏告天下。 可是慧明大师可是一代高僧,他会有什么把柄呢? 至多也就是这次保护不力的事情,那时候皇后不是已经重伤昏迷了吗? 难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无人知道的事情吗? “为父的只希望慧明大师能够明智做出决定,不要成为皇后的试刀石。”权相宇一直关注着小皇后的一举一动,特别是自从太子出宫之后,皇后渐渐淡出了朝臣的视线,可是却抓牢了从臣的心,只因为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让整个皇宫,乃至整个京城轰动。 普陀寺的大肆杀戮,皇家侍卫的严重受损,而皇后所在的斋房门窗却没有一个人能靠近,那里有的是一个个堆积而成的尸堆。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是早有预谋的,皇后早有布置的。 就连那个男人,也被算计在了其中吧。 替亡父母祭奠,哈哈,那个男人,那个自称是皇后之父的男人,在皇后的眼中已经如同死人,即使他活着,他也得不到皇后的半点亲情。 这就是最真实的皇后和其父的关系。 如果那个男人没有利用价值的话,或许那天就真成了他的忌日。 这一点,权相宇没有半点怀疑。 即使有人看清了这层实质,又有多少人敢掉以轻心,只因为,皇后的狠劲在此间流露。 皇后之母的死一直是个迷,一个被天下百姓好奇以及不安的迷。 但是皇后弑母的传言却是越传越甚,只因为夫人是跟着皇后入宫的,光明正大的进宫的,可是死了,却是在夜半,并且直接就在烟霞峰火葬了。 毁尸灭迹,这是浮上所有人心头的第一个反映。 而这次,明目张胆的剿杀其父,这份狠劲,这份手段,让人不寒而粟。 皇后根本就没有想过解释,或者是澄清,反而想要让这罪名坐实,这是为何? 看不清的,都会畏惧于皇后的背后的,与之模糊不清的黑暗势力。 看得清楚的,却会惧怕于皇后的狠辣,不敢轻易出手。 不管如何,皇后这敲山震虎的招数,确实让奉天的臣子乖顺了很多。 “父亲的意思是,皇后会”没有说完的话语,却已经在权无智惊异的目光中表现。 再怎么说,慧明大师也是国师,是受人尊崇的一代高僧。 “藐视皇族,无视朝廷,这在任何朝代都是致命的。”权相宇看着自己一向聪透的儿子,他怎么就糊涂了呢。 有些时候,看事物得由小到大,有些时候,却得由大到小。 有些时候,保能乍表象,有些时候,却要看表象之下,究竟有什么? 有些时候,不止要看其表,还得看其离,里外兼顾。 权相宇混迹官场一生,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在多少次的抉择上,坚定刚毅。 可是这次,他却发出了一声叹息。 为皇后的义无反顾,也为皇后的破釜沉舟,更为皇后的深谋远虑。 或许皇上也绝对没有想到,他带回来的皇后会有此见地吧? “父亲难道不想提醒大师吗?”权无智心头一震,问道。 饶他是奉天的权大公子,一个面面俱到的人物,可是却疏忽了最大的一点,那就是,不管什么时候,皇权都是至高无上,不容亵读的。 就算皇上不会随意滥杀无辜,但是有些时候,他也会举起龙扎,扎去阻碍皇权的障碍,除去挑衅皇权的势力。 皇后这一招好狠,不止算计了普陀寺,大皇子,以及其父,甚至算计到了当今的皇上。 如果独孤离不闻不问,袖手旁观的话,那么最后,这个烂摊子还得皇帝来收拾。 皇后最多是丢了面子,但是皇上要承担的就是斩杀得到高僧的罪名,皇帝不止会因此失信于天下百姓,失去臣心。 最终结果会是什么? 奉天动荡,臣不臣c君不君c民不聊生。 “父亲,儿臣斗胆,皇后是否在试探皇上?”权无智忍了忍,还是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虽说,皇帝对皇后也算是宠爱有加,可是渐渐的,谁都能感受到他们之间这不寻常的气氛。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05章 “智儿,好好的教导好小皇子吧,其余的不是我们为人臣的能够考虑的。”权相宇看着眼前这个令他骄傲的儿子,意味深长的说道。 他知道,权无智有自己的能力来处理,但是,有些事情,他毕竟还欠缺历练。 “父亲,孩儿冒昧的问一句,这皇后娘娘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她就不怕父亲因为孩儿,因为小皇子,最后支持小皇子而和太子敌对吗?”权无智真的猜不透,皇后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毕竟在登基之前,一切可都是变数。 更何况,皇后也知道,小皇子也不是平庸之辈,如果,一旦,小皇子在皇宫中的表现出奇的认人欣慰,太子又远离宫廷,她就不担心,太子之位,不保。 “哈哈,那你会吗?”权相宇看着自己的儿子,没有回答,反百认真严肃的问道。 “儿臣只会效忠于吾皇。”权无智神情一肃,沉声说道。 不管什么时候,什么环境,他们效忠的永远都只有皇上。 皇上看好的也就是他们效忠的,不管是谁? “我儿,切记,不可掉以轻心。”看着自己的儿子,权相宇语重心长的说道,目前的形势看起来逐渐明朗,可是,越是这样,越让人害怕。 君心难测,历朝历代,那个帝王又能轻易就让人看透了去。 皇后哪儿也是。 不在隐忍,不在低调,每做一件事都弄得人尽皆知,天翻地覆。 可是,就算她现在把皇宫掀了,也不会有人敢站出来指正她,只因为此时的她,太让人难以界定。 这或许才是她把太子送出宫的真正原因吧。 只因为此时的皇后,没有了顾忌,大可以放开手脚,自由发挥。 即使她的手段有些狠辣,即使她的心思太过缜密,即使她的态度太过强硬。 而不管她做什么,她已经成功的在皇宫中,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出了自己的路,撑起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这天似乎要变了! 权相宇走出书房,迎面扑来一阵寒风,整个人清醒了很多,看着漆黑的夜空,那下面有着欲穿透黑幕的光芒,只不过,那光芒会照亮大地?还是灼烧生灵? 初春,冰雪消融,有着春风的暖意,更多的却是冰凌的寒意,吹在脸上,隐隐作痛。 大皇子一身盛装,在皇后的亲自陪同下,在声势浩大的排场下,走到了宫门,在万民期盼的目光中,就是踏出拜师之途。 “韵儿,精诚之至,金石为开。”一声韵儿,让独孤韵心中一阵酸楚,八个字,却让独孤韵忐忑的心,再无波澜。 “母后,放心吧,儿臣一定不负母后所望。”独孤韵看着眼前的女子,退后两步,跪倒了青青的面前,此时此刻,抛开了一切思绪,独孤韵感受到的居然是一种他渴望已久的温暖和亲情。 一声韵儿,自然简单,可是有谁知道,对于独孤韵来说,却是盼了多年,却又失望了多年。 “去吧,母后相信韵儿会做到的。”扶起独孤韵,青青温和的说道。 只希望眼前的这个少年能记住这一声母后,能记住今天的一跪。 他和玥儿毕竟是兄弟,同父异母的兄弟。 他们本无仇隙,更无芥蒂。 兄弟齐心,那是比什么都坚不可摧的力量。 有日朝一日,只希望他们兄弟,相安无事。 不敢奢望和睦共处,更不敢奢望手足情深,只希望他们彼此之间有个底线,一个不能逾越的底线。 足矣。 “得庸,照顾好大皇子殿下。”青青微微转头对身侧的得庸吩咐道。 得庸办事她放心,毕竟跟了她这么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自然心中有数。 “娘娘,放心吧,奴才丁当护大皇了周全。”得庸躬领,扶着独孤韵跨上了骏马,一切就绪,独孤韵坐在马背上,看着站在宫门的皇后,深深一眼,调转马上,踏上了去往普陀寺的第一步。 一路,壮观的排场让闻讯而来的百姓驻足观望,目送大皇子的出征,也目送了皇后的回宫。 “不是说皇后娘娘弑母杀父吗?怎么对大皇子那么好?” “是啊,照理说,胆敢当朝议论皇后娘娘,还不闭嘴。” 窃窃私语声从不同的角落传出,多少疑惑不解的眼神,多少畏惧怯懦的眼神,都掩饰不住那窥探皇家秘密的好奇心。 但是皇后本来残暴毒辣的形象居然出奇的有了转变,又成了一个喜怒无常,行事难测的皇后。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这就是舆论的力量,能够置人死的于无形,救人于无声。 送走了大皇子的皇后来到了朝阳宫,静静的陪着独孤离,一同品茗,一同看折。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大皇子殿下已经到了普陀寺了。”德全站在不远的地方,不留痕迹的看着距离不远的两个人。 这皇上和皇后之间的关系,真是看不清摸不透啊。 新婚的甜蜜,朝堂上的齐肩,之前的视若无睹,现在的宁静祥和,还真是让他们这些奴才的一头雾水,忐忑难安啊。 “也该到了。”皇后的一句让德全差点没噎死,梗在喉咙的后半句话,不知该怎么讲出。 “普陀寺有何反应?”独孤离看了一眼脸色不齐的德全,阴沉的脸色都有些缓和。 不过,现在的他还是不放心,大皇子拜慧明大师一事已经是人尽皆知,举国关注的大事了,要是慧明大师一如以往的拒绝了,那皇室的面子可就丢大了。 “众僧列队恭迎大皇子殿下,只不过”德全又习惯的看向皇上和皇后,等待着他接下后半句。 “普陀寺若敢折辱韵儿尊严,削去皇家寺院的殊荣,普陀寺一干僧众,一律打入勾栏院,让他们镇守一方乐土,若有失德者,除去子孙根,永世不得踏出半步。”青青再一次的没给德全开口的机会,说出的话,不止德全变了脸色,就是独孤离也是瞪大了双眸。 德全第一反应就是,幸好,幸好他没有把后半句话出口,否则,他就成了亵渎佛祖的罪人了。 而独孤离却是难以置信,虽然他知道皇后手段不一般,但是如此如此让人生不如死的惩罚,会出自皇后口中。 让和尚当龟公,已经是几近侮辱之事,还要让他们无欲无念,这就相当于把一个圣人扔进美人窝,这怎么可能,更何况,和尚在无欲无求,他们的本质还是男人。 除去子孙根,这更让人胆寒。 一个男人,如果没有了那玩意,还是什么男人,就是和尚,也不敢自称自己是和尚。 “如若有人胆敢反抗,查出祖籍,祸诛全族;若有人想要自行了断,不用阻拦,他死了,本宫厚葬他,专门找那些短命离世的寡妇,与之合葬。”青青这歇了一口气,再度吐出的话语,让德全的脸都白了。 太狠了。 真不愧说,世间最毒妇人心,一点都不假。 这不是让普陀寺的和和尚生不如死,却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 皇后这样,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还好。 “德全,你若是有一丝怜悯之心的话,就把这话传过去,否则就等着看好戏吧。”青青的话有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给独孤离开口的机会,因为她知道,他要的只要一个结果,一个万人期待的结果。 而她却能让这个结果变为现实。 “奴才,马上传达娘娘口谕。”看了一眼同亲震惊,但是却没有吭声的皇帝,德全像是见鬼一样,有生以来第一次失态的跑出了朝阳宫。 皇后娘娘不是人! 这个念头一直在他脑海中闪过,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他们父女都不是人。 可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德全策动手中缰绳,疾驰而去。 初春的带着冰凌的寒风也没有他心中的寒意来得深沉。 就怕晚了,普陀色的僧众就完了。 哪里可不止是一个皇家寺院啊,那些僧众可是皇上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啊! 而慧明大师 一路狂奔,当他看到跪在院门的大皇子的时候,心都凉了。 不用猜,他已经肯定了,这一定是皇后娘娘教的。 以退为进,明为诚意显现,实则是耐心和毅力的较量。 皇后当初不就是用这个招数让太子拜了易亲王为师,让自己走进了摄政王府吗? “德全公公,请留步。”眼看德全下了马,就要往院中走去,得庸跨前一步拦住了。 “皇后娘娘有言在先,大皇子殿拜师,乃是大皇子殿下一生中的大事,该怎么做,大皇子殿下自会努力,是否有幸蒙受大师垂怜,那也得看大皇子的运气和福气,要不,德全公公这一去,会让天下百姓误会,慧明大师是因为皇族势力而被迫收徒,那样,大皇子情何以堪?还请德全公公三思。”得庸的话让德全苍茫的脚步再也跨不进院门,看着跪在普陀寺门口的大皇子,那儒雅的俊颜上呈现了刚毅,德全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来,今天皇后是打定了注意,要把普陀寺连根拔除了。 只希望慧明大师,能够意识到,这事背后的严重性。 “公公,独孤韵来此之时,母后就告知于独孤韵,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慧明大师是独孤韵尊崇的高僧,如若得到大师垂怜,有幸拜大师为师,独孤韵将不胜感激,定不会辜负父皇和母后的殷切期盼,更不会让大师失望,因而,请公公回吧,独孤韵自会面对。”独孤韵虽然不知道德全为何而来,但是德全可是皇帝身前的红人,他的到来,自然也代表了皇帝,想来也是皇帝怕他受拒受辱,这才来的吧。 想当初太子不也是只身一人亲往王府,不也同样是承受了所不能承受的屈辱和考验之后,才进入了易亲王府的吗? 还有,母后,不也是在摄政王府外,站了整整一天,这才叩开了摄政王府的大门。 母后既然已经给他指了路,他又怎能避重就轻,另取蹊径呢? 这不就说明,自己不如太子,有辱皇后教义吗? 再怎么说,他也不能输给太子,不能让皇后失望。 同时,这也是他平生以来,第一次向人低头,第一次承受这种屈辱。 但是他却发现,有些东西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的不堪和耻辱,反而有一种,激励在心中。 使得他更有斗志和信心。 “殿下”德全看着跪在地上,却显得坐毅不屈的大皇子,有口难言。 他总不能,跟大皇子殿下说,皇后刚才的一番话啊。 如果说了,不也同样是胁迫吗? 虽然话是皇后说的,可是大皇子拜师也是皇后提的,一切都是皇上默许的。 这不还同样是皇室胁迫吗? 德全这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只能焦灼的站在院门口,不停的张望。 希望慧明大师,脑筋开窍,快出来啊。 千盼万盼,终于看到了疾步而来的穿着长老袈裟的惠空大师。 “大皇子殿下,方丈大师有请。”惠空径自对跪在院门的独孤韵说道,言语间看不出异样,但是他的步伐却已经告诉了众人。 “多谢大师。”独孤韵起身,稍微站立,让全身的血液循环畅通之后,谦恭的跟在了惠空的身后,而得庸和德全也尾随其后,踏进了普陀寺的大门。 只要进了这大门,应该就没有多少变数了吧? 这是两个人最有默契的想法。 可是事情往往是出人意料的。 当他们来到慧明所在地,看到的就是跪在佛祖面前,默默诵经的慧明。 惠空肥人带到之后,悄无声息就离开了,而得庸和德全一同选择了在门口侍候着,眼观鼻,鼻观心。 耳朵却是张大了的听着。 独孤韵就那么静静的站在慧明身后,等慧明吟诵完毕。 久久,久到两个公公感觉双腿麻痹,眼皮打架,慧明依旧跪在佛祖面前,没有起身。 独孤韵的脸上也渐渐的出现了难堪的神情。 再怎么有心里准备,也没有想到会如此。 本就缺乏锻炼的机体也因为这长时间的跪立,有些摇摇欲坠。 惹得两位公公担扰的看着那身躯,就怕下一刻,就倒地不起。 果然,在他们惊恐交加的注视下,独孤韵软软的滑落地面。 “大皇子,快,传太医。”得庸抢先一步扶起了独孤韵,急声吩咐。 本在吟诵经文的慧明大师,也号上起脉,眉头微皱。 “大皇子没事,只不过是气血不通,一时昏厥,休息一会就没事了。”慧明沉稳的说道,而这却也惹来了两位公公的不满。 “慧明法师接皇后口谕。”德全脸一跨,一板一眼的说道。 而这让慧明有些意外,但是也有些预料之中。 只不过,这口谕怎么会成了由德全公公宣读? “贫僧慧明恭聆皇后娘娘口谕。”慧明又手合十于胸前,微微躬身。 即便如此,也不减他的丝毫风貌,他依旧是那个被众人敬仰的得道高僧。 “娘娘口谕:普陀寺若有折辱皇子之举,削去普陀寺皇家寺院殊荣,普陀寺众僧人全数进入勾拦院,守护一方乐土,若有失德者,剔除子孙根,永世不得踏出半步;若有违命抗旨者,查清祖籍,诛杀全族;若有寻死者,不予阻拦,皇后娘娘会厚葬,找寻短命寡妇之坟墓,与之合葬之。”德全话一出口,别说慧明难以维持那一贯的老僧状,就连一旁的得庸也是瞠目结舌。 皇后也太绝了,这不是根本就没给普陀寺留后路吗? “大师听明白了吗?是否还需咋家给大师解释解释?”德全看着慧明这熊样,心中原有的怜悯和同情,全没了。 这当口,这话说出口,怎么那么解气。 “贫僧领旨。”慧明那总是祥和的双眼也有了怒意,皇后,她真的就没有想过放过自己,放过普陀寺。 慧明这话答得几乎是咬牙切齿,他本想让大皇子知难而退,主动离开,没想到,大皇子晕了,皇后就下了懿旨了。 “大师,皇后娘娘是何等性格,想必也听说了不少,咋家是奉皇上旨意前来给大师提个醒,不要因小失大,再说,大皇子殿下能拜大师为师,那也是大师的荣耀,大师又何必太过固执。”其实德全想说的是,慧明,你个老不休,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 “普陀寺上上下下也有几百僧众吧,他们的命运可都掌握在大师的手里了。”德全继续说道,要不是大皇子还没醒过来,他真想带着大持子离开,不理这个老秃驴,让他去勾栏院试试。 皇后既然能把他弄到勾栏院去,就必然会有办法让破戒,到时候,看他还有脸面苟活于世,想死,他还没那个资格。 “皇后对老衲有不满,尽管冲老衲来就可,又何必牵连普陀寺众僧。”慧明的口气已经失去了一贯的平和,有着隐忍的怒意。 对于皇后遇袭一事,他就想不可能那么简单了解,果真不然。 那个男人是什么样的人,他的女儿又会好到哪儿去。 连自己的骨肉都能下狠手,她的女儿又怎么会放过其他的人呢? “大师此言差矣,皇后娘娘顾虑的是大皇子的尊严,还请大师不要信口雌黄。”得庸冷声说道,即使知道自家主子好像就是那种吃了亏绝对会讨回的个性的人,但是被这么说出来,他又怎么能置之不理呢。 “大师,请慎言慎行,母后岂会是那种睚眦必报之人,大师如若觉得独孤韵不配做大师的徒弟,尽可直说,但是还请大师不要污蔑母后,独孤韵绝不容许有人玷污母后清誉,请大师自重。”刚苏醒过来就听到慧明大师的话的独孤韵,一个起身,站定,已经板着脸开口了。 维护皇后,不许任何人玷污皇后声誉,这是他脑海中第一个念头,也是坚不可摇的意念。 慧明看着神情肃穆,眼神冷冽的大皇子,此刻的他才是最真实的自己吧。 他自己或许都没有发现,退去了斯文儒雅的外衣,独孤韵所表现出来的绝对是一个王者的威仪和风范。 他虽然知道,拜师之路不会太过顺畅,但是却不想,会因此而让皇后到玷污,独孤韵突然发现,眼前的慧明并不像之前心目中所想的那么神圣。 “韵儿,看清楚了吗?”轻柔的嗓音传来,里边的人心头俱都一颤,这不是 “参见皇后娘娘。”得庸和德全不由自主的跪下,一个娇小的身着黑色劲装的少女已轻巧的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娇小的面庞上有着满意的笑容。 没想到啊,没想到。 那些小家伙,短短三年的时间能有这个成效,真的太出乎意料了。 “母”本欲出口的话语却在看到那璀璨的笑颜时,自动隐去。 “慧明大师,没想到偌大的个普陀寺居然这么的不堪一击,难怪那个老不死的,能够把这里杀个片甲不留,还真是啧啧,我还以为你是和那老不死的达成什么协议了,却不想是因为你实力有限啊,还真错怪你了,本宫错了,不该以女人之心度和尚之腹,你们其实是以慈悲为怀的,只不过你们的慈悲仅限于在保证自身安危的情况下才有的,没想到啊,没想到。韵儿,如此大师,幸好没有收你为徒,否则母后该自打耳光,有眼无珠至此。”青青连嘲带讽的一度话,把个慧明气得满脸涨红,却是吭声不得。 “大师不妨开口召唤一声,看看这普陀寺内,还有无一个能回应你?”青青清脆的言语下,却有着让人难以置信的冷酷。 “你”慧明圆目怒睁看向皇后,却看到的只是涌动着暗黑。 独孤韵,唇瓣张了又张,却不知该怎么称呼,也不知怎么面对这一个又一个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的事实。 “娘娘,一切准备就绪。”门外,传来了稳沉却不失稚气的嗓音。 “你们回去吧,今天的表现我很满意,但是真正的考验,这才开始。”青青冷冽的声音和司马无情如出一辙,而这也让慧明大师知道,自己是多么的遇昧和无知。 “是。”因为看不到门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屋里的人只以根据嗓音来判断这皇后的手下居然也是孩子。 可是难道就是这些孩子,把整个普陀寺都端了? 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德全,怎么没反本宫的话带到吗?”看着早就失去了大师风范的慧明,青青冷冷的问道。 他以为他就能那么容易的进入这普陀寺吗? 笑话! “娘娘赎罪,奴才办事不力,还请娘娘责罚。”德全果真不愧是在宫中混了多年的老太监了,没有找借口,更没有推脱,直接认罪。 他敢保证,在这里,皇后随时都可以要了他的命。 “韵儿,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才能保住这块脸面啊?”青青看都没有看跪在地上的德全,反而看向了一旁的独孤韵,问道。 “母后若是放心的话,这事交由儿臣处理。”独孤韵收起眼中的惊诧,镇定开口。 在这里,他并没有对皇后伪装。 他有这个能力,如果连这个能力都没有的话,那么他也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也枉费了皇后的一番苦心了。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对皇后隐瞒的必要,皇后的一手就已经让普陀寺湖底抽薪,改头换面。 “本宫没有看错人,韵儿,这烂摊子就交给你处理了,我就先回去了。”青青也不理会德全和得庸,闪身出了门口,眨眼间,人已经没了踪影。 跪在地上的德全此时起身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只能僵硬的跪在地上,等候着。 可是心里却忍不住的寒颤,他骑着马,快马加鞭的赶到这普陀寺,好不容易进了普陀寺,这才多久,皇后就已经到了,还把整个普陀寺给缴了个底朝天,这也太让人恐怖了。 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要是皇后真想要谁的小命,那还会有人活得过天明吗? 以后,他一定要避开皇后娘娘,惹不起,那就躲吧。 皇后已经不再对他们隐藏,这说明什么? 她已经具备了不再伪装的实力,也就表明了,她具备了保护太子的实力。 看着离去的人,独孤韵静静的站了一会,这才转身,看向面色沉痛的慧明大师。 “大师,父皇一直敬重于您,今日之事本不是父皇愿意看到,否则父皇当初也就不会让独孤韵拜大师为师,但是今日之事,独孤韵知道,大师也断然没有了收独孤韵为徒的念头,而独孤韵也再无此念,但是独孤韵乃是奉天的大皇子,是奉母后旨意,昭告天下前来拜师的,若是被拒,那么独孤韵和母后颜面何存?故而,委屈大师顶着独孤韵师父之名,固步于普陀寺之内,独孤韵也好给父皇一个交代,也好给奉天的黎民百姓一个交代。”独孤韵果断强势的作风,让得庸和德全欣慰,大皇子没丢皇上的脸。 保全了慧明的性命又限制了他的出入,既不影响普陀寺的声誉,又能掩盖皇后所做的一切。 “德全,起来吧,今日之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心里有数,否则到时候,别怪独孤韵没有提醒于你。”转身,独孤韵对依旧跪着的德全说道。 皇后为何独独留下了慧明大师,意图已然明了。 这是皇后真实一面的展现,但是也是实力的显现,同时也是对他独孤韵的一次考验。 “殿下放心,奴才知道怎么做?”德全起身,赶紧应答。 心中却陷入了两难境地,想必大皇子也是吧? 如果,如果他选择把这件事告知于父皇,那么 可是,他应该瞒着父皇吗? 独孤韵陷入了矛盾纠结中。 “娘娘做事有底线的。”看着纠结的两人,得庸吐了一句。 德全和独孤韵不约而同的看向得庸,昆皱的眉头却因为他的这一句话舒展开来。 “大师珍重,独孤韵告辞。”独孤韵一行人告辞走人,不在看向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慧明。 走入普陀寺大院,依旧是佛香鼎盛,人头攒动,僧人们各司其职,祥和的为香客们解说着。 如果不是之前的一幕,他们根本就不会发现,这普陀寺有何异样。 看向那庄严慈祥的佛像,独孤韵突然觉得,之前在心中一直有着的敬仰之情已经荡然无存。 皇后的一个举动,就让他从小到大的信仰完全化解,独孤韵越来越发现了自己和太子之间的差距。 跟在皇后身边,很多事情,无需解释,他自然能够从世事变迁,人物的变故中,体会生活,感悟人生。 一件事,让他看清了一个人,一个从小在心里犹如神一般的人物,原来他也不过是俗人一个,原来他也不过如此。 不在盲目的崇拜谁? 不在盲目的相信谁? 突然之间,发现他之前生活的空间是那么的狭窄,他的见识是如此的偏颇。 他似乎一晌之间长大了,可是也在顷刻之间觉得之前的人生是那么的无知和苍白,之前一直坚定的人生信念也受到了冲击,独孤韵正在承受一种成长的挣扎,成熟的煎熬。 皇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念头一浮现脑海,就再也抹之不去。 却不知,对皇后产生好奇心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视线里就装满了那个让他好奇的人,再也挥之不去。 大皇子独孤韵拜师一事,就在轰动中开始,也在轰动中结束。 出于大皇子的诚心,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慧明大师终于破例收了大皇子为徒,真是满城欢庆,皆大欢喜。 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这其中究竟经历了什么? 朝臣们看到的是独孤韵满足的笑容,皇后那依旧漠漠的神情,皇帝依旧阴冷容颜。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06章 “恭喜大皇子殿下,能拜慧明大师为师,从此,大皇子殿下就是这奉天皇宫中第一皇子了。”殷祁刚一听说大皇子回宫之后,马不停蹄的就赶来向独孤韵庆祝。 不管过程如何,只要慧明大师收下了独孤韵,这就是好事。 毕竟慧明大师在奉天的威望和影响力可不是一般啊。 “多谢舅舅。”看着眼前不掩喜色的殷祁刚,独孤韵只能在心中暗叹,如果他知道,现在的慧明在他的心中已经什么都不是的话,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大皇子也早些歇息吧,臣告退。”殷祁刚看着一派温文的大皇子,第一次,觉得大皇子做了一件让他满意的事情。 “独孤韵恭送舅舅。”独孤韵谦恭的把殷祁刚送出了自己的寝宫,看着远去的背影,不由把目光转向了那个他每天都要报到的地方,哪里,她也还没有歇息吗? 对于自己所收的场,她还满意吗? 刚收回视线,要转回寝宫,却看到了疾步而来的并不属于自己寝宫的太监。 “奴才善喜宫富贵参见大皇子殿下,云妃娘娘请大皇子殿下过付出坐坐。”名唤富贵的小太监身子曲成九十度,一直等着独孤韵的回复。 “请回去禀告云妃娘娘,独孤韵随后就到。”独孤韵旋即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带上了自己的贴身太监小禄子,往善喜宫而去。 云妃娘娘到底是沉不住气了。 而善喜宫的主人云妃娘娘,备好了新鲜的水果,上好的香茗,只为等候大皇子这个罕见的稀客。 而一旁坐着的是当今的二皇子独孤云峥,当初和独孤绝殇大动干戈的那个皇子。 看着自家母亲起起落落,坐卧不宁的神情,表情上有些鄙夷。 “母妃,大皇子一定会来的。”开口了,独孤云峥看都不想再看向自己的母妃一眼,明明是一个艳冠群芳的女子,明明是一个堂堂的受宠妃子,可是看她那样,怎么就没有一点雍容气派。 难怪外公老是看不起她,就连自己,也看不起她。 就拿今晚的事来说吧,大皇史拜师圆满,这本就是万众瞩目的事情,别说奉天百姓,就是这皇宫里,那个不是把目光又羡又恨的集中到了大皇兄身上,偏偏,这个没脑子的女人,居然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去请大皇兄。 这不是没大脑,又是什么? “大皇子殿下驾到。”随着殿外太监的通报,独孤韵已经踏进了善喜宫,向他们走来。 云妃也在听到通报的好一刻,稳稳的坐回了椅子上,等着独孤韵的到来。 独孤云峥刚起身,等候着独孤韵的到来,毕竟在他的眼里,独孤韵还是值得他尊敬的皇兄的。 “独孤韵参见云妃娘娘。”独孤韵看着眼前的女子,一个可谓是绝代美人的女子,可是为何在他的眼里,他却感觉若有似无。 “大皇子,快快请坐,没想到,大皇子都长这么大了。”看着眼前这个几乎不大会出现在大家面前的大皇子,云妃似乎感受到了更多的压力。 以前觉得太子太过优秀,皇后太过强势,以至于让她总觉得她们母子没有任何的胜算,可是却没想到,今天,大皇子居然成功的拜慧明大师为师了,皇后还说,大皇子是仅次于太子的皇子,这不明摆着是说如果没有了太子,那么太子之位就会归大皇子了。 这么一想,她真的坐不住了,即使叔父已经一而再的让她觉住气,可是她真的觉不住气了。 这太子一出了皇宫,遇刺之事不绝于耳,而自从进入了齐国境风,更是音信全无,要是这太子真有个好歹,太子之位不又花落他家了吗?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怎么着也得看看,这大皇子有何能耐? 今儿个是大皇子拜师之日,皇上和皇后非但没有设宴庆祝,反而还如同无事一般,这不明摆着让大皇子失望吗? “恭祝大皇兄,能拜入慧明大师门下。”独孤云峥真诚的说道,看着眼前的这位大皇兄,他心中唯一真正认为如果是立太子的话,大皇子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却不想,被那个从哪儿来的独孤绝殇给取代了。 想到这里,独孤云峥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多谢二皇弟。”独孤韵做到了恰好和独孤云峥面对面的位子云妃另一侧的位子上,看着这对母子,独孤韵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儒雅。 “大皇子真够幸运啊,那慧明大师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啊!”云妃本想好了百余种说辞,可是当她真正看到独孤韵的时候,却发觉怎么说都显得突兀。 “那还得多谢母后成全。”独孤韵微微垂首,对云妃回到。 “听说皇后娘娘”云妃抽搐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皇兄,皇后什么时候会为大皇兄考虑了她这么做,不会是别有用心吧。”独孤云峥突然打断了云妃的话语,他不用听完就知道云妃想问什么。 如果那问题出口了,那么她们母子成什么了? 再说如果大皇兄真的是太子的话,他独孤云峥必然会好好扶持皇兄的,因为他相信大皇兄能够是一个好皇帝。 不止为大皇兄找了师父,众望所归的师父,还放出了那么一句话,这究竟为何? 不得不让人怀疑? “二皇弟,不可擅自悱恻,母后不止为我找了师父,以后也会为各位弟弟选择良师的,这是母后亲口对我所说,并全各位弟弟也都是下一个太子的人选。”独孤韵抬起头看着自己的二皇弟,义正言辞的说道,并且把这传的沸沸扬扬的话语补充完整了。 这才是皇后的本意,可是却被越传越偏离本意,难怪,现在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但是由此也可以看出,皇后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皇后真是这么说的?”想要堵住云妃的嘴已然来不及,独孤云峥只是无奈的看着闻言惊喜的快站起身的云妃。 “独孤韵绝不敢信口雌黄,相信不久,母后就会为各位弟弟选择良师了。”独孤韵起身说道,低垂的眼帘遮去了眼中的那一抹凄凉,这就是皇宫。 不管做什么都有目的,不管怎么做,也都是为了那让人窥觊的权力之巅。 “母后?大皇兄怎么也称那女人母后?”独孤云峥看这眼前的独孤韵敏感的捕捉到了他口中自然吐出的称谓,这比任何消息都要来的让他难以接受。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独孤云峥心中滋生。 那个女人,究竟有何能力,让大皇兄如此的敬重于她? 难道只是因为是皇后吗? 难道是她逼迫皇兄这样的吗? “皇后不就是我们的母后吗?”独孤韵当然没有忽视独孤云峥眼中的疑惑和猜测,但是他又何须解释太多,为何叫她母后,只因为那一句“韵儿”,自然随性的和煦呼唤。 看着独孤韵眸子的坚定,独孤云峥恍惚了。 脑海中浮现了那个明明是个女孩子,却偏偏做出一逼大人样的皇后来。 她,让他尝到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耻辱,跪在宣武门,违者杖毙,就把他心中的不满和愤怒全压了下去。 这厢,兄弟二人的话题也渐渐的转到了一个人身上。 而被讨论的女主角,却在自家的寝宫内,看着从齐国带回的信笺。 看着越来越稳键的字迹中流露出来的喜悦,看着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点点滴滴,感受着玥儿的每一步成长,每一个微妙的心理变化,随着玥儿的思绪,心绪起伏。 一封信,看了又看,装了又拆,拆了又装,得庸都看习惯了。 只有这个时候,皇后才是一个卸下了防备和武装的女孩子,随着眸子的流转,脸上也浮现出甜美的笑容。 一次次的危险都在独孤绝殇的笔下成了锻炼自已的障碍,一次次的孤独流离,都成了独孤绝殇欣赏风景,体味人生的契机。 那颗童稚的心底慢慢的成长,成熟。 分开,并不代表不在关怀; 远离,这分思念才显得那么的弥足珍贵。 “玥儿,在等等,要不了多久,这些人就完全给你送过去了,到时候青姨就完全不用担心你的安危了。”看着齐国的方向,青青在心中默默的说道。 虽然知道,此刻的玥儿,一定很见到她,一定很想回到皇宫,看着她,可是她何尝不是,只不过,这一天不会遥远了。 很快,很快,他们就能重逢了。 “娘娘,大皇子被云妃请过去了。”得庸看着心情愉悦充满了期待的青青,还是把刚收到的消息如实的禀报给了青青。 这个时候,请大皇子,这意图也太清晰了。 “哦,那个威远将军回京了吗?”收好玥儿寄回业的信,提到云妃,不由想到了独孤云峥,那个神情倨傲,如同一头小豹子的二皇子。 “估计月末就能抵京了。”得庸尽职的回答,他没有想到皇后说为悉听各位皇子择师是来真的,并且选的还都是当朝的当世的名臣名将。 太子拜了易亲王,大皇子拜了慧明法师,小皇子的权公子,那个不是首屈一指。 就连这一次,皇后看中的,想要让独孤云峥拜师的人选也是奉天刚毅威猛,衷心义胆的护国大将军。 只能说,皇后把各位皇子的特性看得清清楚楚,针对他们各人的特点,为他们选择合适的师父。 这在历朝历代,可还从未有过。 毕竟皇子们的教育都是围绕着治国之策展开的。 由此,个中悬殊就显而易见。 可是皇后这么一来,皇子们个性彰显,特长突出,就很难断定谁更适合为人君。 大皇子是众位皇子中比较像皇帝的皇子,可是这此虽说拜了慧明大师为师,可是,相当于没用,因为慧明现今就如同一个废人。 大皇子对他也早就没有了当初的尊崇和仰慕。 “怎么,为大皇子叫屈吗?”陷入了自己思绪中的得庸耳边突然传来了冷冷的话语,顿时一个寒颤,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奴才不敢,娘娘明鉴。”不由自主,得庸的双膝居然有些发软,扑通就跪倒了地上,整个人也是六神无主。 他怎么这个时候闪神啊! “不敢,得庸可还记得,当你踏入玄月宫的那一刻开始,本宫对你说过的话?”青青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太监,轻声问道。 “奴才记得,奴才到死都不会忘记,奴才从踏进玄月宫的那一刻开始,生是玄月宫的人,死是玄月宫的鬼。”得庸坚决的语气并未让青青的脸色转暖,看着地上跪着的得庸,他还真是不错啊。 有他的存在,她省了多少事啊。 有了他,她也省了多少心啊。 “得庸,你最好记得,这玄月宫住的是谁?”青青没有叫他起来,径自坐回了桌案前,翻阅着朝中大臣们送来的折子。 看得多了,再大的事莫过于边关告急。 上得多了,莫过于一切正常,百姓安定,朝廷安稳。 恶心的事,莫过于官官相护。 看着这些奏折,青青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那种耐心和细心。 当然这并不代表青青不在认真对待,反而是此刻的她,几乎一眼就能看出这奏折的里里外外。 或许 “得庸,你去大皇子的寝宫,转告大皇子殿下,就说,即日起,请大皇子随帝上朝。”青青冷冷的丢出一句话,让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得庸,像逃难人似地爬起来,生生按耐住拔腿欲跑的恐惧,稳稳的走出玄月宫。 本在看奏章的青青,这才把目光集中到了已经没有了人影的门口,暗潮汹涌,没人能看清她此时的思绪。 更没有人能明了她此刻的心情,只是这样的皇后却让人感觉到有种遗世孤立,但是却傲视天下的霸气。 支空大皇子,她又怎么会有机会让人有这种感受。 独孤韵,这具同样优秀的大皇子,又且是压的住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07章 威远将军陆榆林,这个军人出身,完全没有任何的后台的男子,凭靠着自己一身武艺,智勇双全的得到了全军将士的认可,老将领的赏识,从而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就连曾经的绮云公主也屈尊下嫁,那时的陆榆林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参将,只不过他的英姿第一眼就掳获了公主的芳心,不管不顾,毅然下嫁。 而当时的他,面对这突降的鸿福,居然提出了让人难以置信的条件,那就是如果公主一旦下嫁于他,那么就得跟随他,远赴边关,守护边关。 嫁了他,就是他的妻室,也就不在是金技玉叶。 当然,如果公主愿意的话,那么他陆榆林能许的就是公主一生,他陆榆林一生人只有公主一个妻子,他的子嗣也只有公主所出,即便以后,他们陆氏无后,他也绝不背信弃义。 犹记得当时的奉天,上下哗然,为陆榆林的大胆,也为陆榆林的担当。 一生一对人,说起来简单,有多少男人能做到,又有多少男人敢于这么当着天子,群臣乃至全国百姓的面许下承诺。 他陆榆林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可也就是这么一个人,让绮云公主当场脱下了霞披,素身站到了他的身边。 而这一牵手,就再也没有放开过。 陆榆林果真守信,虽说刚毅男儿没有花前月下的情怀,但是,刚毅男儿的坚韧和守护,让绮云公主一生无怨。 这次,突然奉旨回京,让已经习惯了边关的夫妇两,甚是意外。 但是,不管如何,他们还是联袂回来了,包括他们的子女。 一路走来,关于皇后以及太子的点点滴滴不绝于耳。 陆榆林不由的对这位皇后有些好奇,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居然在闹出这么多动静之后,皇上依然听之任之。 难道皇上真的已经不理朝政了吗? 但是,一路走来,除了关于皇后相关的传闻之外,也并没有听到京城乃至整个国家有何大的变化,就连京城中,少许皇亲的气焰好像都收敛了许多。 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这些? 但是这确实是陆榆林一路走来最真实的感受。 民心安定,京城安稳,这又怎么能说皇上不理政务呢?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或许只有见到了,才能明了。 “爹爹,那个皇后和我一样大啊!”在听到关于皇后年龄的威武将军之女,陆莲心惊呼道。 “真是让人难以置信!”陆榆林的长子陆暮云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妹妹,眼中戏谑闪现。 “大哥,你什么意思啊?”陆莲心怎么会忽视了陆暮云眼中的戏谑,娇嗔到。 难道她很差吗? “我在想这人和人的差别可真大啊!”陆暮云发出了一声感叹,一个是站在权利之巅的皇后,一个是世事无忧的幸福人儿。相同的年纪,可是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算来,皇后还在他小妹四处撒娇的时候,就已经承担起来教养太子的重责,在小妹开始有点点女儿家意识的时候,她已经贵为国后,已经参政执政。 真是 “爹爹,你看看大哥,他欺负我。”陆莲心不依了,向骑马走在中间的父亲告状。 “大哥,人比人,真是”却不想跟在陆榆林另一侧的次子陆天瑞开口了。 想想,那个皇后,会不会也有什么事就找人告状? 即使真受了委屈,她又能向谁哭诉。 普天之下,也只有皇上在她之上,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代表的都是奉天皇室的风范和威仪,她会哭吗?能哭吗? “二哥,连你也欺负我,我告诉娘去。”这下本就有些小脾气的陆莲心不依了,手中鞭子一甩,人已经借力钻进了中间马车里。 “娘”只听得一声娇呼,外面的哥俩相视一笑,但随即却接到了来自陆榆林的责怪眼神。 两兄弟不约而同的摸了摸鼻子,看向他处。 陆榆林是一个好将军,是一个称职的丈夫,也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是从小到大,他们就觉得父亲好像更偏爱小蛛一些。 虽说陆家家教甚严,绮云公主也不偏不倚,但是,到了陆莲心那里总会少了几分力度。 因而也养成了陆莲心那娇宠的性格,不过也还好,陆莲心虽然娇宠,但是心眼不坏,加之人又继承了绮云公主的绝代风华,更显得娇艳欲滴,让人疼爱有加。 所以哥俩也只不过是好玩的逗弄小妹,并没有真的做什么。 一想到就要回到多年没有踏足的京城,哥俩个就觉得新奇不已,毕竟这里的繁华可不是边关能够比拟的。 当然,边关的家,他们更喜欢,只因为那里可是他们出生和生长的地方慢慢的接近了京城,看着路上越来越多驻足观望的民众,他们的心中顿时涌现了一种自豪感,只因为他们是威武将军的儿子,那个一直保持沉默,脊背挺直的男人,是奉天民众心中的守护神,也是他们弟兄心中坚不可摧的丰碑。 就在城门遥遥可见的时候,一队身着铠甲的队伍从城门内涌出,瞬间站满了城门两侧,一匹骏马上一个挺拔却又相对娇小的身影若影若现。 陆榆林眯起眼,看着那相对陌生的身影,渐渐,直到清晰,猜不出来者的身份,但是为何? 因为那装扮,以及那冷峻的容颜可是有着皇上的神韵的。 不知是那位皇子? 为何是由皇子出城迎接? 这两个问题顿时浮现在了陆榆林的脑海中,眉头微皱,刚毅的神情却保持未变。 “父亲,哪是?”同时看到的还有哥俩,陆暮云首先开口了。 他们可是对这些皇子不熟,也不认识,他们也不关注。 所以只是猜测出他可能是皇子,却也猜不出,是那个皇子? 当然绝对不可能是太子,因为太子出宫的消息,他们可也是知道的。 没有得到回答,已然知道,他们的父亲大人也不知道,因而哥俩的目光都定在了那越来越近的钉在马背上的身影。 一大早接到圣旨,让他前来城门。迎接威武将军,独孤云峥可是受宠若惊又有点喜出望外,毕竟威武将军可是他从小就崇拜的对象啊。 在他还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只能怯生生的躲在母妃的旁边看着那伟岸的男子,那一身威风凛凛的盔甲,那不发一言,就能让人胆寒的气魄。 没想到,今天,他居然能代表父皇前来迎接威武将军,他的心情,或许没有人能理解。 看着那越走越近的一行人,独孤云峥跃下了马背,激动的等待着,等待着威武将军的临近。 没有人知道,垂放在身侧的双拳早已汗湿手心,只因为那怎么也无法平静的激越之情。 “独孤云峥奉父皇旨意,前来迎接威武将军和太长公主。”看着陆榆林一行人的来到,独孤云峥已经迎上前一步,抱拳说道。 “臣陆榆林参见二皇子殿下,谢皇上圣恩。”陆榆林虽然没有行大礼,但是也同样抱拳还礼。 “将军免礼。”独孤云峥连忙双手微抬阻止道。 “陆暮云,陆天瑞,陆涟心参见二皇子殿下。”明了了独孤云峥的身份,兄妹三人也齐齐见礼,虽说他们从关系上来讲还是表兄妹,但是毕竟君臣有别,这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 而崎云公主自从嫁给了陆榆林,也早不提公主身份,因而在陆府,大家都知道崎云公主的身份,可是却无人把她当公主看待,她就是陆府的女主人。 而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陆家三兄妹,从小也被立以家训,不能以皇族后人自居,因此,对于皇子,他们并没有想过以表兄妹相认,更没有想过和皇子们亲近。 因而看到独孤云峥,他们自然的明了自己的身份,他们是臣子。 “陆家表兄,表妹,独孤云峥有礼了。”看着三兄妹,独孤云峥给出了最大的敬意。 但是态度完全可以看出,他对威武将军是一种尊崇,一种由心而外的仰慕。 “没想到二皇子都长这么大了,你父皇和母后,还有你母妃好吗?”待一切落定之后,崎云公主终于掀开了马车上的帘幔,雍容的下了马车。 虽然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虽然已经年届中年,但那纤秀的容颜未变,皇家的端庄典雅未改。 “独孤云峥见过姑母,父皇和母后,母妃一切安好,谢姑母惦念,城外风凉,姑母还是上车吧,父皇已经率臣等候将军多时了。”独孤云峥亲自扶着崎云公主,上了马车,这才走回自己的马匹边,一跃而上,调转马头,让到一边,请威武将军先行。 “二皇子,请。”陆榆林又怎么会做出这种大不韪的举动,上了马,请独孤云峥带头先行。 一来一往间,简简单单的举动,却把君臣之间的尊卑,皇亲之间的情分,更甚者臣子的衷心和二皇子的敬重表现得淋满尽致。 而陆涟心那娇美精致的面庞也呈现在了京城百姓的眼前,瞬间,这陆府出了一个绝代佳人的消息顿时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而皇子们也都还未订下姻缘,这威武将军带着女儿回京的事,顿时就被渲染的沸沸扬扬。 猜测声也蜂拥而起,就不知那个皇子能和陆府千金成为秦晋之好? 而这就也几乎决定了奉天王朝兵权的去处和归属。 进了京城,在万民的簇拥下,进入了皇宫,当今天下的主人独孤离已经身着龙袍,带领众臣于大殿外相迎。 而崎云公主和几位公子小姐被引入了后宫之中,往皇后的玄月宫而去。 大殿之上只有大皇子独孤韵出现了,而他的出现也引起了陆榆林的注意力。 毕竟大皇子的儒雅和温文和独孤云峥的倨傲不逊是完全不同的。 没想到,一回到京城就见到了皇帝的两个皇子,都是那么的卓尔不凡,这么看来,那太子也该是不凡之辈。 陆榆林的审视并没有让独孤韵感到任何的压力,神色依旧,唇角依旧扬着那温文的笑意。 而独孤离也并没有忽视了陆榆林和独孤韵之间的这一互动,阴冷的容颜有了淡淡的暖意。 跟在皇上身后的大臣们,也都聪明的选择了无视。 不过对于威武将军的回朝,看着风采依旧的威武将军,群臣感慨,也是庆幸万分啊。 有了威武将军的存在,奉天的边关几乎可以说是固若金汤,奉天的臣民们大可安枕无忧。 而二皇子独孤云峥带着崎云公主和陆家三兄妹走在熟悉的道路上,也是心有不甘。 就因为这条路通往的是玄月宫,就因为这玄月宫住的是皇后,他就不得不带着他们先来这里。 从未到过玄月宫的三兄妹只是因为环境的特殊,还有独孤云峥这不知不觉紧绷的脸庞,更是聪明的选择了沉默,就连活泼好动的陆涟心也乖乖的跟在崎云公主的身侧。 “威武将军夫人,公子,小姐,二皇子驾到。”随着一声通报,他们已经踏入了玄月宫,一个纤瘦淡漠的女子呈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臣妇偕同大儿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崎云公主带领着子女,恭恭敬敬的行了叩拜大礼。 通报声已经明确的定位了她的身份,她已知足。 她要的并非公主的称号,而是将军夫人的实诚。 而看到这里的独孤云峥更是对皇后充满了不满,怎么说,崎云公主也是他们的姑母,是当今皇帝的亲妹妹,这么远道而来,居然还让她们行如此大礼,果真没有人性。 但是不管在怎么不满,他也同样得向皇后行礼。 “将军夫人请起,得庸赐座。”青青看着眼前的女子,果真,那看似柔和的倾城容颜上,有的是一抹傲骨。 一个能够放弃荣华富贵,远赴边关的女子,又怎会是一个柔弱女子呢? “谢皇后娘娘。”崎云公主起身,这才不留痕迹的打量眼前这个听闻已久的小皇后。 果真,是一个看起来很稚嫩的女孩子,就跟自己的女儿差不多大。 可是整个人的感觉,全然是天差地别。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08章 “真是虎父无犬子,两位公子器宇轩昂,气概不几啊!”看着和独孤云峥坐在同侧的哥俩,青青自然的赞叹到。 “谢皇后夸奖,犬子失礼之处,还请娘娘赎罪。”绮云公主自然的挂起端庄的笑容,对皇后的赞许表示相应的谦逊。 当然,她的儿子,她自然知道,他们确实很优秀。 但是强中自有强中手,天外有天,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夫人不必过谦,陆家千金可是继承了夫人的绝色容颜啊,长大了,必然是倾国倾城之姿。”青青看着坐在绮云公主身侧的小姑娘,再次赞叹。 这就是幸福吧! 夫妻恩爱,儿女康健。 这话本属正常,但是在陆家兄弟,以及陆家女儿还有二皇子听来,却怎么着都觉得别扭,毕竟你让一个年龄和他们差不多的人,这么种口气说话,能感觉正常吗? 可是看了眼说话的人,以及夫人一眼,好似这又是那么的正常,不足为奇。 “峥儿,带两位表兄和表姐去找各位皇子吧,这玄月宫,太子不在,你们呆在这里也不自在。”青青自然而坦诚的话语,不止让陆家兄妹有些诧异,就连绮云公主也颇感意外。 皇后的表现太过亲切,也太过随和。 独孤云峥却因为那一句峥儿,楞了又楞。 就连他自己的母妃也从未如此叫过他,可是皇后却叫得那么的顺口,一点不自在的成分都没有。 她平时就是这么叫太子的吗? 难怪皇后和太子,那么的相亲相爱! “儿臣告退。”独孤云峥茫然起身,自然的说道。 “臣子告退。”既然皇后都开口了,陆家兄妹也联袂起身,一起告退。 “德庸,母后那里有传话吗?”看着一同离开的几个孩子,青青这才开口问道,既然绮云公主回来了,那么探望母后,那本是理所应当的,她又怎么会忽视了呢。 “启禀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说凤体有些倦怠”德庸为难的看了一眼绮云公主,婉转的把太后的话给转告了一下。 “哦,母后身体抱恙,那还不宣太医,德庸你带上太医前往,本宫和夫人随后就到。”青青眉头微微一皱,吩咐到。 要找借口,要让她难堪,用这招 “是,娘娘。”德庸匆匆离去,只剩下了提到太后之后,神色就有些晦暗的绮云公主和皇后。 想当年,太后娘娘因为她的事情,差点就和她母女反目,要不是她当场择婚,否则,她和威远将军陆榆林的婚事根本就不可能成。 都这么多年了,母后还不愿意原谅她吗? 绮云公主不免有些感伤,这次携带儿女回京,也为了在太后有生之年能见到外孙,希望看在孩子都那么大的份上,原谅她和将军。 可是却不想,太后连见都不想见她。 “夫人多年没有回京了吧?这京城的变化大吗?”青青看着绮云公主那黯然神伤的表情,随意的问道。 “恍若隔世。”收回心神,绮云公主勉强的撑起笑容,答道。 要是没变是假的。 就连这皇宫,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也觉得那么的陌生。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面孔,陌生的一切。 “要不了多久,夫人就会熟悉的,毕竟这里也是夫人生活了多年的地方,母后,皇上,还有其他的妃子,皇子。”青青开口说道,其实这里真正的陌生者是她和太子。 这里的一切,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永远也无法熟悉的,只因为,他们永远也得不到这些人的认可。 当然,她并不在乎。 “谢谢。”绮云公主能体会到皇后想让她放下心里包袱的心意,只不过有些东西,不是那么简单的。 看着眼前的皇后,如果除去那刻意抹了胭脂的妆容,她也就是个和自己女儿同样大小的女孩子,可是她却已经独当一面了。 皇后这么小,那太子? “等安定了,本宫陪夫人四处走走吧,就当是夫人旧地重游。”青青话是这么说,可是眼神中却自然的流露出了对外界的向往,这让绮云公主想要拒绝,却又难以拒绝。 皇后,她在压抑自己的本性,她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 “那就有劳皇后娘娘了。”常年外居的绮云公主少了宫中人的防备和算计,更多的是最淳朴而又最真挚的情感。 而这也是她越来越不熟悉这皇宫的原因,也是她感到格格不入的地方。 “夫人,长途劳顿,尝尝这红枣粥吧,暖暖身子。”青青话出,已经有宫女,小心的端上两碗红枣粥,看着这冒着热气的红枣粥,绮云公主却不由得有些抗拒。 但是却又不能明显的拒绝。 “哇,夫人的加了银耳啊,本宫也要。”看着放在了绮云公主面前的热粥,青青微微探头,发出让人意外的惊呼。 拿起本该是夫人使用的勺子,就直接舀了一勺,不过却没有直接塞进嘴里,反而是扬起头,任由粥从勺子中坠落口中。 这种让人有些啼笑皆非的举止,如果不是绮云公主亲自看到,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那个传闻中,毒辣无情,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后会做出的举动。 “我没碰过哦,我只尝了一小口哦。”看到绮云公主因为惊愣而微微张启的唇瓣,青青赶紧把勺子放回碗中,无赖的说道。 “还是我的好吃。”端过自己的,一大勺就进口里了,而这又让绮云公主看着面前的热粥,神情不定。 皇后,真不简单呢! 一个玩耍般的举动,就让她对这粥没有了抗拒心理,皇后看似是个争吃的女孩,可是堂堂的皇后要吃什么会没有,她又何必如此呢。 她这么做,为的只是向她展示,这粥不会有事,即便真有什么事,那么也是她先有事。看似天真,却暗藏玄机。 这就是真正的宫廷生活。 光鲜华贵的表面,丑陋险恶的真实。 可是也正是因为这“别有用心”的一举,绮云公主对这位和自己女儿年龄相仿的皇后多了一丝怜惜之心。 “夫人,随本宫去看望母后吧。”一碗粥见底,歇息半晌,青青终于开口了。 阔别多年,皇太后也该知道进退了吧? 绮云公主,默默的跟在青青的身后,走向了通往华清宫的道路,一路上,居然没有遇到一个嫔妃,这不免让绮云公主感到有些意外。 毕竟,独孤离虽然龙体欠佳,但是这后宫却从未空缺过,难道 难道皇上为了皇后,清空后宫。 莞尔,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为何? 想当年,即便是母后深受皇宠,又贵为一国之母,但仍不乏持宠成娇之辈,更有甚者会恣意炫耀自己所受到的宠幸,可是,这皇宫之中,为何如此的安静? 她不知的是,小皇后素来不管后宫之事,但是其狠辣之名却历历传入宫中,后宫女子,都怕成了皇后在宫中立威的垫脚石,都学会了低调做人。 更主要的是,当今皇帝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那天驾崩也属正常,如果没有被皇上宠幸过,兴许还能有出宫之日,一旦被宠幸过,却又无一儿半女传承,那就真的只有殉葬的命运了。 “皇后娘娘驾到,将军夫人到。”通报声未起,德福已经早早在宫外候着了,他可不会忘了,玄月宫那晚那让他刻骨铭心的一幕。 “奴才叩见皇后娘娘,见过将军夫人,太后娘娘经过太医诊治,已无大碍。”德福恭卑的态度让崎云公主很是惊诧,毕竟德福可是她母后身边的红人了,这一服侍就是几十年,在这奉天皇宫当中,看到德福,谁不礼让三分,就连自己有时候都要恭敬几分,却不想,今日一见,却是出乎意料的恭敬。 如果说这后宫的安宁还算说得过去,这德福的谦卑就不能不说之为奇中之奇了。 不免的,绮云公主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小皇后。 看来,传言非虚,绮云公主首次好好的打量了这个小皇后。 “没事就好,夫人,进去吧。”青青微微一笑,似是而非的话语让德福全身一个战栗,可恰了一个横行了半生的老太监,居然会落得一个,看都不敢看皇后的下场。只要想到那个晚上的场景,德福就觉得双腿发软。 访他德福听过多少宫中秘闻,看过多少刀光剑影,可是却独独没有见过谁敢掐住太后的脖子,只要一个不慎,太后就一命呜呼。 别说太后在宫中仅次于皇上,就是皇上也得给几分薄面啊,更何况,她还是皇上的亲生母亲。 可是,那个时候的皇后,眼中只有黑暗和冷酷,她的眼里根本没有什么顾虑,但凡伤害到太子的人,她一个也不放过。 “母后,儿臣来看望您老来了,还给母后带了一位贵客,母后应该想见见吧。”青青带着崎云公主在德福的带领下,进入了太后的寝宫,看着躺在床上的太后,没有了凌人的气势,但是皇室的威仪却依旧。 “哀家怎敢劳烦皇后娘娘大驾,哀家罪过了。”虽然心中有着不甘,腹中有着燎原大火,可是,她却还是生生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尽量的把态度放到最平和的地步。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也没有能克制住她内心的愤怒和仇恨。 被皇后胁迫软禁的耻辱,她终生难忘。 “将军夫人和母后应该不算陌生,有什么话就和夫人谈谈吧,儿臣就先行告退了。”青青无视太后这愤愤不平的语气,更无视她那消极的对抗,把来意说请,转身走人。 而这更让太后气不打一处来,她本以为,皇后明知道将军夫人是长公主,她就应该知道,如果,如果长公主想救她,皇后也无可奈何。 皇后该做的就是,弥补之前所犯下的大逆不道之罪,请求她的原谅。 却不想,还没等她动手,皇后却已经把人给带来了,还把人往这儿一放,就走了。 太后之前想到的种种痛快淋漓的场面根本没有机会展现,更没有机会出现,而这让太后躺不住了。 掀开被子,直接下了床,哪还有半点身体不适的样子。 “站住,你以为这华清宫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削尖的食指直指青青。 一旁的绮云公主愣了,想要说什么,却一时半会找不到该说什么,毕竟这两边可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啊。 一个是太后,一个是皇后,其实算来,也不过是婆媳。 只不过这婆媳关系,自古难处,更何况,她们还是天下最最贵的婆媳。 “看来母后的气色很好,儿臣也就不用担心了,母后放心吧,儿臣会转告皇上,请皇上不用为母后的身体担忧,看起来,母后的状况要比皇上好了很多。”青青悠悠转身,看向怒极的皇太后,淡淡的说道。 “还有,本宫这次过来,只不过是考虑母后和夫人多年未见,想必有些情衷倾诉,母后大可一吐苦水,母后可要知道,夫人可是大名鼎鼎的威远将军的夫人,一个让朝臣肃然起敬的男人的妻子,一个有着优秀儿女的女人,不过,也请母后记住,夫人就是夫人,她不在是公主,更不是这皇室斗争中可利用的棋子,儿臣言尽于此,告退。”青青这毫不避讳的警告,让绮云公主可称得上是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了。 想想母后是什么人? 能够稳占后宫数十载的女人,如果没有一定的手腕和能力,她能行吗?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在大风大浪里闯荡过来的人,偏偏在皇后的面前无计可施。 “愣在这儿干什么,难道你没看到她目无尊长吗?”无计可施的太后在看了一眼德福,却只看见德福缩着身子垂下了眼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冲着还反应不过来的崎云开骂了。 “臣妇参见太后娘娘,祝太后娘娘万福。”绮云看了看气急败坏的太后,毅然下跪。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09章 “你叫哀家什么?”听闻崎云公主的称谓的太后,晦涩的问道。 她本以为,本以为,他们的回来,能够给她以重新归位的机会,却不想,一句太后,就把她震得六神出窍。 “臣妇叩见太后娘娘,祝太后娘娘万福。”崎云再一次的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心中虽然有着愧疚,但是此时此刻,她却只能这样。 皇后是体恤她多年未见母后的情衷,是让她有机会踏进了华清宫的门,可是,却也让她知道,她的身份,她所肩负的责任。 她是威远将军的夫人,是陆家兄妹的母亲,她的一举一动不止关乎着威远将军的声誉和前途,还关乎着整个陆家的生死存亡。 这一切才是她现在真真正正,实实在在所拥有的,也是她和威远将军半生以来共同付出而获得的。 公主的称谓,母后的垂怜,那一切不过是过眼烟云,浮华却飘渺,她心中自有定量。 “绮云,你给哀家滚出去,滚”太后怒不可遏的指着门口大叫,而这也让绮云心中仅存的最后一线希望都破灭了,看了看依旧雍容的太后,绮云已经泪湿眼眶。 “女儿不孝,望母后保重身体,绮云告退。”恭恭敬敬的三个响头,却把这一生的母女情分画下了句点。 只要母后不干预朝政,不参与皇位争斗,皇后会饶她一命的吧。 一旁静静看着德福想说话,可是却又忌惮于站在不远处,冷冷看着这一幕的皇后,不敢声张,只是心中暗恼,太后是把他们最后的一条活路给堵死了。 “滚,都给我滚。”气急败坏的太后,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自己的初衷,心中想到的只有她所受到的屈辱和伤害,可是却从未想过,也从未反省过,导致今时今日,她可有过错? 浸着泪的绮云踉跄的出了华清宫,泪水终于忍不住宣泄而出口 她自己也是女人,自己也是母亲,可是为何,她的母亲就不能为自己的子女考虑一下呢? 难道在母后的心里,他们都不如权利来的重要吗? 一点点的温情,哪怕就是那么一点点,一句温暖的话,都能让她满足了,可是母后为何不能,就那么的吝啬,不能给她呢? 她们母女已经多少年没见了,难道母后就真的从未想过她吗? 看着绮云公主痛哭流涕的模样,青青静静的站在一旁,看向别处,这就是皇宫,多么薄弱的亲情啊。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皇上有旨,请娘娘和夫人一同到朝华宫,共同用膳。”从朝阳宫来的小太监恭敬的垂着头,等候青青的旨意。 对于,他所见到的一切,他都选择了视若无睹。 “恩,本宫知道了,有请太后吧。”青青淡漠的语调,让伤痛中的绮云感到有些意外,这样的皇后 “是,奴才告退。”小太监几乎可以说是退着离开青青的视线,这才进了华清宫。 一个个微小的细节,一个个自然的流露,绮云的心中已经对这个皇后有了相当的了解。 “夫人,请。”再次相视,绮云的泪水已经抹干,但是双眸依旧能看出曾经哭过的痕迹,而这并不影响绮云公主的仪容,反而让公主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韵味。 走进了朝华宫,陆家兄妹也早已到场,看到皇后的到来,除了皇帝独孤离,其余的一干人等全都起身相迎,当他们看到绮云公主那微红的双眸不由皱眉看向了一旁的皇后。 “绮云拜见皇上。”走近,在威远将军陆榆林的注视下,绮云公主屈膝给独孤离下跪,却被独孤离阻止了。 “皇姐无需多礼,朕听说皇后已经带皇姐去给母后请安了,皇姐受委屈了吧?”独孤离亲自搀扶着绮云的手坐到了陆榆林的身边,而他身边的位子自然的就留给了皇后。 “臣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干岁。”初次见到皇后的陆榆林可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皇后并没有阻止,反而坦然的接受了。 “将军请起,请坐,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威远将军名不虚传,这一身的凌然正气,本宫敬佩之至。”青青亲自扶起威远将军,淡漠的语调有着毫不掩饰的赞许。 作为女人,别的不说,就说他敢于许下一生一对人的承诺,他就值得尊重。 “臣谢皇后娘娘夸奖。”陆榆林的直爽体现了一个军人的气质,却也展现了他为人臣该有的态度。 一旁看着应对自如,谈笑风生的皇后的陆家兄妹,以及独孤韵和独孤云峥兄弟两,则是保持了沉默,心中却自有思量。 “皇上,您看,这陆家兄妹怎么样?”青青看着绮云那欲言又止,刚收拾的情绪又要崩塌的情形,转移了话题。 “朕的侄儿,又怎么会差呢!”似乎是理会到了皇后的意图,独孤离的这句话,别说陆氏一家子有些发懵,就是青青也有些诧异。 “皇上不害臊,哪有这样变着方夸自己的。”独孤离这难得一次的幽默,却让在座的人无法承接,却不想,再一次让大伙愣住的是皇后的这么一句,本就已经有些无所适从的他们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父皇,母后,不会是羡慕姑母了吧?”看到此,独孤韵温文开口了。 他的目光别有所指的看向了一旁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的陆涟心,毕竟独孤离一生有六子,却无一女。 “韵儿,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皇后虽然这么嗔怪,但是淡漠的神情下,憋住的笑意,却让在场的人都神情一松,这或许就是皇后和众多妃嫔不同的一面吧,敢于和皇上直言,却也能让皇上体会到常人的自然。 “皇后,朕就那么差吗?”独孤离苍白的容颜有些尴尬和无奈,但是更多的是放松和隐忍的笑。 “皇上差吗?你们有觉得皇上差吗?”青青一脸诧异的扫视在座的人,得到了一致的摇头。 “皇上看吧,没人觉得皇上差的,皇上不要妄自菲薄,再说了,您看看,韵儿,峥儿,这那点不像皇上啊,难道皇上觉得韵儿和峥儿差强人意?那皇上是不是觉得臣妾教导无方,不足以教导他们?”转来转去,没人能想到,皇后居然能把这话题转移到自己的身上,而那淡漠的小脸蛋,也是一脸的黯然和自责。 这一聚变,让本以轻松的气氛顿时凝滞,所有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看着皇上和皇后。 威远将军的心里却另有思量,听口吻,这皇子们的教育都交给了皇后,这么说来,这皇后的身份是真正的坐实了。 更何况,刚才大皇子那自然的称谓,不就表明,皇后对皇子们并无偏颇,这就不得不让陆榆林刮目相看了。 先不说,按照皇后的年纪,她的处事已经让她有着超乎寻常的成熟甚至无可挑别,就是心胸,也让陆榆林钦佩。 在这个时刻,太子离宫的时候,皇后非但没有因为想要保住太子的地位而多加防范,反而对留在宫中的各位皇子严加督导,让其更好的成长,这分心胸,这分气度,又有多少人能够拥有。 “皇后此话差矣,这天底下,要是皇后还无资格教导皇子们的话,那再无他人,包括朕在内。”皇帝独孤离的话,无疑是对皇后的肯定,也是对皇后的褒奖。 虽说,独孤离一直在防范皇后,虽说他对皇后的感情,复杂难断,但是,皇后所做的一切,真的无可挑剔。 “那皇上的意思就是臣妾的韵儿和峥儿也不错了?”青青这语气中就有着稍许的自得了。 这让独孤离当场就莞尔,陆氏一家也是微微垂下头来,掩饰了眼中的笑意。 独孤韵则是从头到尾的一直看着皇后,唇角一直保持着微笑,好似对于皇后的反应,他算是了然于胸。 而独孤云峥却有些复杂了,看着一口一声峥儿的皇后,看着那因为自己而感到骄傲的面扎,他真的理不清心中什么感受。 如果如果他没有母妃的话,如果他也同大皇兄一样的话,那么皇后无疑让他感受到了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感受,一种成就感和自豪感。 那一句:臣妾的韵儿和峥儿,不但不会让人反感,反而让人感觉出一种归属感,一种被拥有的感觉。 “皇后,韵儿和峥儿也是朕的,好吗?”看着今天有些活跃,却又多了几分调皮无赖的皇后,独孤离有种捉摸不定,却又开心的情绪。 最少皇后不会再据他于千里之外。 “臣妾有说过,他们不是皇上的吗?你们有听到吗?”青青再次把问题抛向了再坐的一干人等。 圆睁的大眼睛,有着诧异也有着淡淡的威胁。 这那是一个皇后啊,明摆着就是一个要赖的女孩子 陆涟心看着青青,在看看她的两个哥哥,眼神传递,下巴微微一抬。 而这却让陆家兄弟两莞尔,这个时候,他们家小妹还记得他们损她的话啊。 不过,这皇后还真是可爱啊,虽然没有小妹的绝代容颜,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忽视不掉的感觉。 “朕失言,皇后可是朕最好的皇后,是皇儿们的好母后。”独孤离当然知道皇后这话一延伸,就不得了了,赶紧打住。 他今天才发现皇后歪解事实的能力。 “这么说来,臣妾做什么都是为了孩子们好了,是不是?”皇后突然面色一整,严肃的问道。 她这情绪的变化太快,以至于独孤离几乎有些招架不住了。 看到皇后这咄咄逼人的一面,陆涟心再也忍不住了,扑哧笑出了声,可是这一笑,却让陆榆林夫妇大惊失色。 正欲起身谢罪,却不想,看到了皇后抛给陆涟心一个会意的眼神,这让他们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皇上,菜上齐了。”正在这时,德全低声禀报,而这也让独孤离找到了转移的话题。 当然,德全也收到了来自皇后那不满的冷箭。 “峥儿对不起!”看着计划受阻,青青转身看着对面的独孤云峥,真诚的说道,而这也让独孤云峥感到云里雾里,不明白,这皇后怎么突然跟他说对不起。 “母后”仓皇起身,却又不知道怎么劝解,只能愣在当场,可是他的一声母后,却让独孤韵的眼神黯了又黯。 “二皇弟,母后之前就说过,要为我们找到适合我们各自的师父,母后得知二皇弟从小就崇敬威远将军,并且询问过,二皇弟骨骼奇佳,适合练武,更想到,我们弟兄几个,总的有人有带兵打仗的能力,故而,母后这次威远大将军回朝,母后请旨,让二皇弟出城相迎,为的就是一了二皇弟对将军的崇敬之情,同时也代表父王和母后对将军的敬意,看到二皇弟欣然接受,母后就更恐更想让二皇弟一尝夙愿,故而”独孤韵起身向独孤云峥解释,可是这有些话语却不能明说,几番停顿,却已经把皇后今儿个赖皮的缘由说了个清楚。 可是,他的一席话,却让在场的人,又多了几分思量,乍听此话的独孤云峥更是头脑一热。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后真的说话算话。 更没有想到,皇后能够为他做到如此境地,他就正感奇怪呢,皇后素来不喜多话,今天怎么那么没想却是为了自己。 陆榆林一听,也明白了大皇子之后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对于皇后的这一手,他早有耳闻,可是却也没想过,皇后会把注意打到他的头上。 毕竟,有那个皇子愿意过这餐风露宿的生活,更有那个皇子会愿意拜一武将为师。 “威远将军,是否愿意收峥儿为徒?将军放心,如果峥儿有丝毫的懈怠或者是嫌苦嫌累的话,本宫绝无二话,亲自带回峥儿,严加管教。”就在这气氛诡异的时刻,青青腾的站起来,大有一昏豁出去的神态,开门见山就把来意给挑明了。 独孤云峥此时不知该说什么,但是希冀的目光却直直的投向起身的陆榆林。 圆圆的餐桌边,站的,坐的,神情各异,气氛倍加的凝重。 “将军不必顾虑,只是将军请看看峥儿,他是否适合?将军也完全不用顾虑峥儿是皇子,青青在此只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请求将军,只希望将军能满足我儿的一个心愿,一个以身报国,为国尽忠的愿望。”青青的这一句话,无疑是给陆榆林卸去压力。 可是,看着眼前的皇后,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皇帝,在看向一旁屏息等待结果的独孤云峥,陆榆林心中感叹。 好一招以退为进啊,不管什么时候,皇后总能把这一招使用得淋漓尽致。 “独孤云峥请求将军给独孤云峥一个机会。”后衣襟被狠狠用力一拽,独孤云峥突然意识到,走出席位,直接跪倒了威远将军跟前。 而这个时候,不管将军是否愿意,他已经没有了回绝的余地。 “臣谢皇上,皇后器重,臣定当倾囊相授。”既然没有了回绝的余地,陆榆林索性坦然受之。 “谢谢将军,峥儿,还不拜见师父。”青青喜出望外的吩咐道。 “独孤云峥拜见师父。”三个响头,实实在在,虽然额头微红,但是却不影响独孤云峥那块乐开花的俊脸。 此时此刻,他还犹如做梦一般,跪在地上傻笑。 “德全,上酒。”豪爽一呼,独孤离心中百感交集,独孤韵则是笑意更浓了。 “皇后,这酒得朕来喝,谢将军给峥儿这个机会,也谢皇后为峥儿争取的机会,更谢皇后,真心的为各位皇儿。”独孤离起身了,接过德全奉上的酒盅,沉声说道。 顿时,全席的人都端起了酒盅,唯独独孤云峥还傻傻的跪在地上,傻笑着。 “二皇弟,梦醒了。”独孤韵拉起了独孤云峥,把酒盅塞进他的手里,拉回了桌边。 “皇上言重了,臣妾一日为后,那就是皇子们的母后,自然该进母亲的职责,一日为后,那就是奉天的国母,自该为皇上分忧解劳,这一切臣妾都只是尽了本分,将军收下峥儿,那是峥儿的福气,也是将军的仁义,臣妾只希望,殇儿在这奉天并不孤独,他不止有父皇母后,还有亲人。”青青的话语,清冷,但是却有一种似是还非的酸涩,而这只有得庸明了。 皇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太子,不止考虑到要抱住太子的地位,还要考虑到为太子保留一分亲情。 倒时候,就是皇后走了,太子也才不会孤单。 “太子能有皇后,是太子的福气,联有皇后,是朕的福分,奉天能又皇后,是黎民之福。”独孤离看着眼前的青青,一口饮尽杯中酒,阴冷的眸子也有些动容。 “臣妾谢皇上。”青青也一口饮尽了杯中酒,随即转向陆榆林。 “本宫谢谢将军,峥儿以后就有劳将军了。”不止作为一个皇后,同样作为一个母亲,青青举杯。 “这是臣该尽的本分,皇后娘娘,请。”陆榆林双手持杯,一饮而尽。 今日之后,皇后在这皇宫的地位,会更加的稳固了。 “大家坐吧,都是一家人,不用拘束,动手吧,这些可都是皇姐爱吃的菜,尝尝。”独孤离首先动了筷子,而早膳这才开始。 一顿饭的时间,让皇后彻底的收复了一个皇子的心。 一顿饭的时间,皇后获得了皇上的认可。 一顿饭的时间,许多事情,在瞬间发生了改充不止改变了一个人的人生,也改变了天下苍生的命运。 一家欢喜一家愁,这厢独孤云峥是满腹欢喜,而那边,云妃哪里一听说独孤云峥拜了威远将军为师,整个人就差点瘫在地上。 一听说是皇后的提议,更是怒火焚烧,恨意丛生。 皇后这不是斩断了独孤云峥为人君的后路了吗? 文能治国,武能安邦,这句话是太子说出口的,这不明摆着,让二皇子以后就只成为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吗? 这天下哪还有二皇子的份啊。 “给丞相大人传个信去,让大人想办法。”云妃娇艳的双眸此时已经完全被恨意所覆盖,整个人显得狰狞。 宫中的其他角落,对于二皇子拜威远将军为师一事,各有反应,不过却都聪明的选择了保持缄默。 看着相对较小的皇子们,如果真能得到皇后如此的照应,那也算是一大幸事。 最少,这样的话,他们的安危暂时不会受到威胁。 不过皇后的这个做法,她们却都难以理解,难道皇后就不怕这些皇子长大了,对于太子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吗? 毕竟,这些人可都不是泛泛之辈,而皇子们又都是可塑之才? 就算有再多的疑惑,这对于后宫来说,却是最好的。 毋庸置疑的一点就是,不管怎么样,皇宫的主导权总在皇后手中。 远在万里之外的独孤绝殇,此时却看着齐国书库中,那丰富的典藏,不止丰富了他的大脑,还让他领略到了另一种不同于奉天的体制以及风土人情。 独孤澈完全回复了以前在奉天京城的生活方式,整天不是看书就是下棋,要不就是辅导独孤绝殇治国之策,为独孤绝殇解惑。 安逸的生活,让两人有了足够的时间来积累和沉淀。 齐国太子,时不时的到来,也会为他们带来齐国境内,发生的大情小事,这也让他们更加的了解了齐国。 要想真正的了解一个地方,只靠书籍是不可能的,只有通过亲身体会,才会真正的去领悟那个地方的一切,文化,经济,政治,民俗,民风。 这是皇后曾经对太子说过的一句话,也是太子在成长的道路上,慢慢体会到的一句箴言。 每每这个时候,也就是太子越加的思念皇后的时候。 挺拔削瘦的身躯,已经完全摆脱了孩童的稚嫩,有的是少年的沉稳和干练。 狭长的双眸涌现的是自信的光芒和神彩。 “殇儿,今晚有花灯会,可想出去?”独孤澈在林立的书架中找到了独孤绝殇,问道。 “师父去吗?”独孤绝殇放好手中的书,走出书架,问道。 眼中没有期待,也没有其他的情绪,很平静。 “太子邀约。”独孤澈的回答已经让独孤绝殇明了了。 “徒儿准时到。”独孤绝殇给出了答复,眼看这齐国也不是久呆之地,齐国皇帝南宫裕德,年迈体衰,眼看,这大限将至,也将是这齐国大乱之时,虽说南宫月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是理所应当的皇位继承人,可是谁都知道,皇位之争,总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作为奉天的太子和易亲王,也显然的被列入了拉拢势力的范围之内,虽说,他们的存在对齐国的内政并无干预,但是他们的身份和地位却成为了一分牵绊。 因而,这么想,是到了他们离开齐国的时候了,他们还可继续前行,走得更远。 看着眼前这个越来越沉稳,越来越摸不清脾性的独孤绝殇,独孤澈不知道这样的太子是好是坏,但是他却知道,太子已经具备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极佳控制力。 文史,武功,他从未荒废过,也从未懈怠过。 而看着他一步步的成长,看着他咬紧牙关隐忍的痛楚,看着他脸色苍白,却依旧坚定的目光,太子就这么在他的眼前慢慢长大。 这样的人,皇兄会真的弃车保帅吗? 如果真是那样,皇兄能有把握压制住反抗的皇后和太子吗? 而皇后,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是想让太子继位还是想让太子自由? 这一切都让独孤澈疑惑,又让独孤澈充满了期待。 “师父,一会我出去寄封信给母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独孤绝殇突然开口了。 而这也让独孤澈收回了思绪,点头同意。 走出了书库,师徒两分头远离,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没有过多的言语,没有更多的情感交流,有的只有实事的交汇。 提笔,下笔。 青姨,玥儿又要去新的地方了,勿念。 简单的话语,熟悉的称呼,这才是他们之间固有的,而这也是独孤绝殇离开青青身边后,固执的坚持。 再无母后的称谓,有的依旧是青姨,那个生活中只有他的青姨。 装入洁白的信封,上蜡,独孤绝殇的唇角浮现的是甜甜的笑意。 其实,他还想写很多,可是,他却知道,不能,因为言多必失,更何况,这信不知道要经过多少人的手才会转到青青的手里,他又怎能肆意为之。 越是成长,他才发现自己越是不够成熟不够懂事,他才发觉自己还不足以保护自己,乃至于保护青青。 他回去之日,必然会是他无所忌惮的时候。 那个时候,不在用青姨来保护自己,他会成为这个家的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一个能够保护青姨的男人。 走出了别馆,独孤绝殇往驿站走去,突然敏感的感受到有人跟踪于他。 面色如常的进了驿站,交代好了信件,转身,出了驿站,往驿站外的一备小道走去。 直至走进一条没有出路的死胡同,独孤绝殇这才转身,看向一直跟随其后的人。 却不想,一直跟踪他的居然是一个和他年龄相差无几的男孩,很平凡普通的装扮,可是却有着一种独孤绝殇很熟悉的感觉。 皱眉,只因为这种感觉非常的熟悉,并且没有任何的危险。 “属下青峰见过少主,这是主人让属下转交少主的信,请少主预览。” 少年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一村信,和独孤绝殇接到的信件一模一样。 “少主请放心,属下是主人派来跟随少主的,一行共十八人,请少主过目。”语毕,狭长的胡同里,走出了年龄差距不大的一干人等。 有男有女,全都是少年,有的甚至还是孩子。 但是他们的脸上,有的都是严谨和肃穆。 无一例外。 “参见少主。”整齐的声音,单膝跪地的姿势,独孤绝殇似乎感受到了那有别于朝堂,却又类似于朝堂之上,那一览群臣的威严。 看上去比一般的孩子,或者少年多了几分沉稳和内敛,但是却又不显得那么的锋芒毕露。 青姨! 独孤绝殇终于反应过来了,这些人身上那种熟悉的感觉从哪来的? 青青身上,就是这么一种感觉,不张扬,不狂傲,但是却让人感到安心。 接过信件,打开。 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 玥儿,这些人是青姨送你的生日礼物,他们将会是助你起步的得力助手,不管你想做什么,青姨都相信你。 依旧是简短的话语,可是独孤绝殇就已经肯定了,这些人确实是青姨送给她的,不为别的,只为一声玥儿,以及这些人身上那种熟悉的感觉。 “起来吧,既然送给了我,那你们就要知道,以后的主人是谁?”独孤绝殇看着眼前的少年们,只感觉豪情万丈,一股浩然之气随之诞生。 “属下等追随少主,一生不得违背,若有违背者,必受凌迟之刑。”整齐的誓言,坚定的眼神,独孤绝殇豪情难抑,青姨送他的,将会是一生难以评价的礼物。 “起来吧,青峰你留下。”独孤绝殇看着这些少年,冷冷的命令道。 这些人他不可能带在身边,也不可能全都留下,不过青姨应该吩咐过,这个他无需担忧。 “属下告退。”随着独孤绝殇让青峰留下的命令一出,其余的十七人瞬间消失在了独孤绝殇的眼前,快得让独孤绝殇有些难以置信,但是却又是事实。 “主人最近状况如何?”独孤绝殇首先想知道的就是关于青姨的状况,想到哪深宫之中,他就觉得担忧。 “少主赎罪,属下等从未见过主人。”青峰的答案让独孤绝殇很是惊讶,但是随即也明白了青姨的意图,更明白了,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这些少年,他们从此以后的主人就只有他自己。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独孤绝殇的身后从此多了一个书童,虽然独孤澈看得出来,这个书童不简单,可是独孤绝殇不说,他也没有多问。一切似乎并没有因为青峰的到来而有所改变。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10章 繁花似锦的御花园中,略有寒意的夜晚因为大红的灯笼而多了几分暖意,若有似无却又沁人心脾的花香伴随着淡淡的酒香飘散在空气中。 陆家兄妹看着这盛大而奢华的皇家晚宴,唏嘘不止。 而他们兄弟的风神俊朗,陆涟心的绝色容颜同样引来了朝中大臣的格外关注。 各位皇子也随者母妃相依而坐,大皇子也就坐到了皇后的身边,这也同样引起了各位朝臣的关注,皇后对大皇子的关爱已经渐渐的超出了该有的关系。 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的皇后,今晚却没有了中午的调皮和活泼,有的只是端庄和淡漠,就连连小小的笑容,皇后都吝于展现,而这也让陆氏大妇再次看到了皇后的另外一面。 看看大皇子独孤韵,以及二皇子独孤云峥那习以为常的表情,看来这才是大家认识的皇后,端庄,却又不易接近。 看着皇上主持大局,皇后只是负责陪衬,和之前掌控全局的气势完全不符,皇后虽然年幼,可是她的心智却已经超出了她的年纪,甚至是超越了。 当二皇子拜威远将军为师的喜讯一传出,独孤云峥虽然已经没有白天那乐不可支的傻样,但还是能看出他的愉悦和快慰。 完全不同于身旁云妃在接受朝臣和众妃嫔恭贺时那哭笑不得的神情。 看着眼前热闹喧嚣的一幕,青青却犹如旁观者一样,感到这一切好远好远。 就连眼前的歌舞也变得好虚无,把玩着手中的酒盅,看着酒盅里晃动的液体,一种孤独感油然而生。 这个时候,她才是最孤独的时候,置身于人群,看似融入了人群中,却又神游于外,这分遗世孤立的滋味有谁能懂,又有几人能体会。 玥儿,青姨想你了。 抬头看着天空,幽幽的突出心声,唇角因为思念而挂起了一抹甜蜜却又酸涩的笑。 就是这么一刹那,却让恰好往她这里看来的少年们一阵心悸。 独孤韵看着身旁的皇后,看着那一抹真实而又寂寞的笑容,独孤韵知道,她一定是在想太子了,皇后只有思念太子的时候才会这样,也只有太子,才能让皇后露出真实也是最温暖的笑容。 皇后的孤独,独孤韵感同身受,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自己能在太子离宫的期间内,代替太子,陪在皇后的身边,让她不再感到孤单。 而这样的皇后,让他心疼。 而从见到皇后以后,就收敛了爽朗的陆天瑞,只觉得此时的皇后好可怜。 小小年纪,本该是享受父母宠爱,兄妹相戏的时候,却只能那么无奈的坐在那把冰冷的椅子上,压抑了自己的本性,学会了本不该她这个年龄就得学会的场面手段(交际应酬)。 在看了看身边的小妹,那灵动的双眸中闪烁的是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和探索,而皇后呢? 那双平静的黑眸中,有的是让人看不到活力和热情的淡漠和索然。 心不自觉的被牵动了。 “瑞儿。”知儿莫若母,当绮云发现了陆天瑞那异样的眼神时,心中一寒,出声了。 她知道,这样的皇后,别说情窦初开的儿子,就是自己和夫君也同样感到好奇,但是也仅止于好奇,因为那是皇后,她不是一般的人,更不是谁都能喜欢的。 怔怔的收回了视线,看到了绮云公主那担忧和恐惧的眼神,陆天瑞避开了双眸,此时的他,有被窥探的难看,也有不想辩解的坚持。 “母后,儿臣敬你。”鼓足了勇气,独孤云峥终于端着酒杯,走到了青青的面前。 这个他一度厌恶的女人,此刻,他却充满了感激。 到现在,他终于相信,他的梦想成真了,他已经是威远将军的徒弟了,他也能披盔戴甲,冲锋陷阵了。 要不是母妃的气急败坏,大声呵责,他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还以为做了一场不愿醒来的美梦。 可是当他看到母妃那扭曲的面庞,他才突然发现,皇后的脸是那么的亲切,即使总是冷呤的,但是却不会这么的恐怖变形。 相形之下,作为自己的亲生母亲的母妃却完全忽视了他的想法,他的愿望,一心想的就是让他当上太子,让他继承皇位。 却不想想,他是否适合做皇帝,是否愿意? 皇后能够拉下自己的面子和尊严,只为能为他完成心愿,能让他一圆英雄梦,可是母妃呢? 不但不感激皇后,还仇恨皇后,以为皇后这样就阻断了他成为皇帝的路。 可笑之至! 自古至今,多少朝代,帝位之争淘汰了多少英雅,多少有志之士。 他相信自己很好,很优秀,但是却不一定适合为人君。 人只有找到合适自己的路,认清自己的定位,才能真正的活出自我。 这是太傅教导的,也是他真正能认同的。 就像皇后,为他们弟兄寻找良师,不也是因人而异吗? 不是只要是良师就都适合于他们,不是只要是他们就都能成为君王,这是一样的道理,可是为何母妃却看不透呢? “峥儿,恭喜你,如愿以偿。”青青举杯,缓缓起身,看着眼前的少年,真诚的说道。 这一个个鲜活的面容,为何都要卷入这丑陋而又肮脏的皇室争斗中呢,他们本有大好的前途和人生。 就像玥儿,如果他不是太子,不是独孤离的儿子,那么他可以无忧无虑的成长,做他想做的事情,他的人生可能会很平凡,但是却会充满阳光。 不知为何,看着他们,这样的夜晚,青青突然间的黯然神伤。 不知为何? 莫名的? 可是却挥之不去。 “能有今日,承蒙母后成全。”独孤云峥看着皇后眼中那一闪而道的忧伤,喜悦的心情也为之一滞,再仔细看,却再也找寻不到那不属于皇后的情绪。 “好好的跟着将军学习,带兵打仗不是纸上谈兵,你是将军的徒弟,也是奉天的二皇子,有朝一日,你也会成为这奉天顶天立地的英雄,奉天百姓心中足以信赖的将军,你的责任会更加的重大,母后今日只有两句话相送: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奉天的每一个将士都是你的手足兄弟,他们的生命就如同你自己的生命一样珍贵。”青青的话,轻但是却掷地有声,听得独孤云峥热血澎湃,豪情四溢。 “儿臣谨记母后教诲,儿臣定不负伏父皇和母后期许。“独孤云峥慷慨激昂的话语引来了关注的目光,却也引来了更多探寻的注视。 皇后,这个扑朔迷离的女子,她的存在,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奉天发展的趋向。 看着她自从太子离宫之后,生母一事震慑全朝,大皇子一事,又名扬天下。 这次,皇后又促成了二皇子和威远将军的师徒大事,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满朝文武的心,他的一举一动都让人深思。 她的每一个举动都收复了一个皇子的心,她的每一次付出都有着难以估量的回报。 这样的皇后,不得不让人叹服,又不能不让人忌惮。 “母后,儿臣敬你一杯。”看着独孤云峥出手了,一直在一旁的独孤鑫源也坐不住了,他也还没有谢谢母后为他找到师傅的事呢。 “呵呵,源儿,敢喝酒了吗?”看着笑意盈盈的独孤鑫源,青青的心情自然的睛朗了些许 这个少年,这个让玥儿在皇宫之中不在那么孤独的少年,他真的还是个孩子。 “母后!”本来想好要说感谢啊,什么的,但是别皇后这么一弄,独孤鑫源就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不由有些恼怒。 “哈哈,母后错了,母后喝,源儿要说什么,母后洗耳恭听。”收拾起一脸的笑意,但是还是有着压抑不住的笑意,青青一本正经的举起杯子,等着独孤鑫源开口。 她这么一说,本就有些懵的独孤鑫源更找不至要说什么了。 一旁看着的独孤韵不免有些同情独孤鑫源,但是看着皇后好不容易好转的情绪,也就静静的没有插话,看着皇后继续捉弄独孤鑫源。 看着眼前的这个皇弟,就是他,第一个主动走近太子,第一个和太子亲近,也是第一个,皇后亲切的唤之为源儿的人。 他的单纯,他的善良,是皇后能够对他敞开心扉的最主要原因吧。 更因为他的背景很是单纯,因而皇后主动把他护到了自己的双翼之下。 那么自己呢? 皇后又是因为什么,而主动的成全自己,教导自己的呢? 这个疑问在一起初的时候,就已经浮上了独孤韵的心头,但是,不管如何,皇后所做的一切,已经让他把这个疑问深深的埋在了心底。 “母后!”想好的词这下全在脑袋里成浆糊了,独孤鑫源一急,脑门一热,鼻子一酸,眼眶一红,这气恼,但是又委屈的呼唤让青青的心情大好,但是看着独孤鑫源的可怜样,青青这才发觉自己是不是过分了。 “母后知道错了,母后不该打断源儿的,更不应该在源几还没准备好的情况下打断源儿的,母后错了,不过源儿想说什么,母后已经知道,源儿是不是想谢谢母后,让你找了权公子那么个超级优秀的师父,所以呢,母后告诉源儿,母后这么做,走应该的,谁叫母后是源儿的母后呢。源儿敬的这杯酒呢,母后是一定得喝的,不过敬酒的是不是该先喝了啊?”看着皇后这似是讨好,又似逗弄的言行,独孤韵莞尔。 独孤鑫源在听到皇后这半哄半劝的话之后,也找回了丢失的言语。 “儿臣谢母后,儿臣敬母后。”一仰头,杯见底,辛辣的酒从喉咙滑下,独孤鑫源生生忍住了要呛咳的冲动,憋红了脸,看向皇后。 “这酒可真甜啊!”同样的一仰头,杯见底,皇后发出了感叹。 看向独孤鑫源的双眸却是暖意盎然,这让独孤鑫源那受了委屈的小小心灵也得到了抚慰。 一旁看着皇后和独孤信源的独孤韵,则是随之喝下了手中的酒,同样也感受到了这酒从未有过的甘甜。 皇后和大皇子,二皇子,乃至小皇子之间的互动,一一落在了在场的各位大臣眼里,有欣慰,也有深思。 “母后,太子皇兄交代了,要是母后想皇兄了,就召见源儿吧,源儿替太子皇兄陪母后。”兴许是酒后壮胆,更或许是早就想说的话,独孤鑫源看着皇后,吐出了让皇后一愣的话。 “源儿,过来。”收敛了所有的笑容,青青淡漠中有着让人心惊的严肃。 “母后!”看着脸色聚变的皇后,独孤鑫源慌了,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惊惶不定的看向皇后。 脚步想向皇后走去,却动也动不了。 “源儿,你知道自己是谁吗?”缓缓起身,走向僵在当场的独孤鑫源,青青或许没有发现,这一刻,多少人握紧了拳头,就怕她会对独孤鑫源不利。 毕竟皇后的翻脸无情可是出了名的。 “母后?”怔怔的看着走近的皇后,独孤鑫源还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何母后要生气。 “告诉母后,你是谁?”青青走到独孤鑫源的面前,微微的蹲下了身子,虽然这有损皇后的形象,但是青青毫不在意。 “独孤鑫源。“独孤鑫源看着皇后那冷凝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回答了皇后的问题。 “太子是谁?”青青继续问。 “太子皇兄是独孤绝殇。”虽然不知皇后为何如此,但是独孤鑫源惶恐的心居然在青青的注视下慢慢平复,坚定的回答。 而一旁的独孤韵却已然明了,皇后为何如此。 心中不由有些动容,皇后的一举一动,看似无常,可是却让他们体会到了一生之中难以体会到的甚至或许一辈子都不能意识到的真理。 “独孤绝殇和独孤鑫源是什么关系?”青青继续问道,不过眼神已经不那么的冷冽。 “兄弟,太子皇兄是源儿最敬重的皇兄。”独孤鑫源大声答道。 “那么,告诉母后,母后可有叫错过你们兄弟的名字?”青青的眼神已经变得温和。 “没有,母后总叫太子皇兄殇儿,叫儿臣源儿。”独孤鑫源说道此,虽然还不能完全体会到皇后生气的原因,但是却也隐隐知道,皇后并无恶意。 “源儿要记住了,在母后的心里,殇儿就是殇儿,源儿就是源儿,源儿不能替代太子,但是太子也不可能替代源儿,所以母后要是想太子了,源儿是无法替代太子的,但是,如果源儿愿意陪母后的话,母后的心情会很好很好,不会感到孤单和难过。”青青说道最后,整个人都笑开了,温暖的笑意,充斥了整个脸庞,也传到到了独孤鑫源的心灵。 他听明白了,母后告诉他,他不是太子皇兄的替身,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他就是他,是独孤鑫源,母后的源儿。 不管母后因为什么难过了,孤独了,只要他去陪伴母后的话,母后就会很开心,母后的心情就会很好。 “母后,源儿今晚不敢睡。”没了之前的恐惧,独孤鑫源猛的撞进了青青的怀里,接住了青青的腰,救娇道。 “让母后想想啊,源儿会尿床吗?会打呼吗?会放屁吗?如果会,母后可不要。”搂住了怀中的鑫源,青青故作考虑的问道,而她的问题让怀中的独孤鑫源笑的满足的脸庞又是一阵抽搐。 “母后,儿臣已经是大人了。”挣开怀抱,独孤鑫源不满的说道。 可是话才出口,就听到旁边压抑不住的笑声传出口 独孤韵抱歉的看着他,却并没有打算压抑自己的笑声。 “小弟,都是大人了,怎么还不敢睡,要找母后啊。”一旁看得兴起的独孤云峥可是嘴下不留情了。 他这话一出,独孤韵笑得更开了,就连独孤云峥也是乐呵呵的在一旁,只气得独孤鑫源绷着个脸,恼怒的看着他们。 他本来是想找借口陪母后的,谁叫他们多事? “母后,儿臣留在宫里的时间不久了,趁还有时间,儿臣今儿个起,就要叨扰母后了,儿臣没出过宫,没在军营生活过,有什么要注意的,有什么要准备的,就请母后给儿臣好好的交代,交代。”独孤云峥这理由找的多么的冠冕堂皇啊,可是却又有着不能拒绝的霸气。 这让独孤韵脸上的笑容一暗,但是也只是瞬间。 “是啊,母后,二皇兄要是跟着将军去了边关,源儿就很难见到二皇兄了,源儿不打扰母后教导二皇兄,源儿在一旁看着就好。”独孤鑫源气恼的神情一转,开口了。 说完还给独孤云峥丢了一个挑衅的眼神,让青青莞尔,索性坐回位子上,看着他们弟兄三斗智斗勇。 “皇后可真好,朕的皇子们可都喜欢皇后呢。”一旁阴冷的低语传来,隐隐的有着嫉妒。 “臣妾也喜欢他们啊。”回过头,青青回了一个甜甜的笑容,让他嫉妒好了。 不过,独孤离的嫉妒,让她感觉很好。 “也好,那么,在二皇弟离宫之前,儿臣们就要叨扰母后了。”却不想,一个回头,就让青青等来了一个怎么也没有想到的结果。 独孤韵的意思是,他们兄弟三都要在玄月宫吗? 独孤云峥和独孤鑫源闹,那是因为他们两还是孩子,怎么独孤韵也跟着胡闹。 “儿臣最近跟随父皇上朝听证,很多地方不明白,还望得到母后的教导。”独孤韵的一句话就让青青无语,这下她是不答应也不行了。 如果拒绝了,不是当众拂了独孤韵的面子吗? 再说,答应了二皇子,小皇子,没理由拒绝大皇子啊 看着青青那吃疼的神情,独孤离居然心情大好。 还是他的儿子们厉害,他可还从未在皇后这里讨到便宜呢。 “朕很是期待啊。”依旧阴冷的话语,怎么听都有种想笑的感觉。 青青不由恼怒的瞥了独孤离一眼,毕竟她不能这么对三位皇子啊,她好歹也是个母后啊。 “皇儿们能有此心,本宫甚感欣慰。”青青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脸上虽然有着淡淡笑意,但是却也有着掩饰不掉(不想掩饰)算计。 弟兄三难得有默契的转身,各就各位,完全忽视了皇后的这苦大仇深的一眼。 “众位爱卿,举杯,欢迎我朝威远将军,以及绮云公主的归来,干杯。”还没等青青哀怨够,独孤离已经豪爽开言了,这难得的雀跃更让青青气促,但是自己也笑了。 没想到,她被这些小家伙给算计了。 要是玥儿知道了,会不会鄙视她。 不过,这种算计,她甘之若饴。 而得逞的兄弟三人,举杯的动作也是相当的豪迈啊。 看得青青是冷笑连连啊。 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的摄政王权相宇则是暗自摇头,皇后还真是个孩子啊。 不过,这又有什么不好,最少,她还保留几分童真。 整个宴会上,大体保持了愉悦的气氛,就连独孤离也难得的兴致勃勃。 可是就在这大家都享受晚宴的时候,一道极为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来了,这让现场的气氛顿时一滞,全都看向了突然发话之人。 左相大人殷祁刚的话题转到了坐在陆榆林身边,一晚上没敢大声说话的陆涟心身上了。 “皇上,恕臣冒昧,敢问将军千金婚配否?”其实,就算殷祁刚不提出来,迟早也会有人提出来的。 毕竟陆涟心十四岁的年龄,距离及笄不远,先别说陆涟心本身那绝色的容颜,就是威远将军,这雄厚的势力,也将会是众多儿郎争相追逐的对象。 当然,将军千金可还有另一个身份,一个让大家快遗忘了,却又忽视不了的身份,那就是陆涟心可是皇帝的亲侄女。 这样的双重身份,陆涟心的婚事又岂是能随便应允的。 故而,殷祁刚的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到了陆榆林身上。 这次,陆榆林携带家眷回京,目的可不一定单纯。 毕竟当今天子共有六子,大皇子独孤韵年方十五正直婚配年龄,当今二皇子独孤云峥十二岁有余,当今太子也是九岁左右,其余的还小可暂且不提,就这三个皇子可也都还未婚配。 虽说皇子和将军千金算来也是表兄妹,但是这亲上加亲的事,也不无可能。 毕竟陆涟心身上,关联的可是皇室一脉和威远将军一派啊。 更别说,这威远将军对这唯一的女儿的疼爱那是远近闻名的。 想来想去,按照年龄来说的话,这陆涟心和大皇子更为接近,也更为合适。 再说,这殷祁刚有何打算,怕已是人尽皆知了。 却不想,看到说话之人是殷祁刚之后,独孤韵首先观看的是皇后的反应,却只见皇后已经恢复了一贯的神情,淡漠,掩盖了一切的情绪,这让独孤韵无来由的有些失落。 而被众人关注的陆榆林半晌之后,这才看向了殷祁刚。 “有劳左相大人关心,小女至今未曾婚配。”陆榆林浑厚的嗓音一出,席中可是一片欢喜声啊,毕竟这就代表了将有多少儿郎还有希望。 “皇上,这皇子们也有人到了婚定年龄,将军千金天香国色,和皇子正可为是郎才女貌,亲上加亲啊。”殷祁刚虽然没有明指那位皇子,但是在场的人却都已知晓他所说的是谁? 不过话说,这大皇子近来的表现确实出色,自从侍从慧明大师以后,这身体也有了起色,不在隔三差五就抱恙调养,而早朝上的反应也是有目共睹。 只可惜,只可惜这大皇子不是太子,否则,还真是天作之合。 不过,大皇子的表现,即使不能为人君,那怎么也将是一方之王,陆家千金与之相配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过,如若这陆家干金真许给了大皇子,还真搞不好,这未来的帝王将会是谁? 毕竟威远将军手中掌握的可是奉天的兵权啊。 有了此强硬后盾,大皇子想从太子手中夺取政权,把握可是加了大半。 更何况,这长子为储,本就是历朝历代的现矩,大皇子逼宫,也算是名正言顺。 似乎一切看起来都是水到渠成,可是太子会束手就擒,不加反抗吗? 太子不在宫中,可是太子的靠山在啊。那就是一言不发的皇后。 她会怎么处理呢? “左相大人所言极是,陆家千金和大皇子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皇上。”随即,符合声四起。 青青一直把玩着手中的酒盅,不为所动,好像也没有看到宴席中的反响。 绮云公主坐在将军陆榆林身旁,看不出喜怒,但是一双玉手却在桌案下紧握,如果陆涟心一旦进宫,那么必然会牵扯进这皇室争斗之中,到时候,如果大皇子有朝一日得势,那么自然不会亏待于陆涟心,但是这后宫深墙之中,又那会有女儿的幸福之路,她自己本身就生于这深宫,长于这高墙之内,这其中的一切,她又怎会不知。 如果,如果大皇子一方失势,那么陆涟心必然会受到牵连,到时候,不止陆涟心自己难逃劫难,就是陆家上下也难逃一劫啊。 想想将军一生,出生入死,保家卫国,这才换来了今天的荣耀,到时候就灰飞烟灭了。 最好的就是,大皇子不参与,可是,这皇室争斗,又且是想参与就参与,不想参与就不参与的,好多事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再者,这陆涟心的性格,又怎会适合于这深宫,自小就在边关长大,虽然女儿家的视矩没少教,但是毕竟不同于京城的闺秀们,率真,是陆涟心的优点,但是如果一进入这后宫,那么这就必然会是致命的缺点。 看向一旁的陆涟心,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而红霞尽染,看不出她是因为这婚事而感到羞怯,还是她对大皇子有所好感。 “小汝自小出生鲁莽,臣唯恐小女难登大雅之堂。”陆榆林这话,没直接反对这桩婚事,但是也没表示赞同,还真让人刮目相看。 能够一步步的从普通士兵爬到今天的将军之位,确实不简单。 “皇后,依你看呢?”独孤离对于这样的安排,心中暗暗欣慰,这步棋还真走对了,不过他不会表现的那么明显,他把这个难题交给了皇后,他到要看看,皇后怎么解决? 支持,那么皇后以后就没有理由责怪于他,反对,那么皇后又会想出什么样的理由呢? 还真是让他期待。 “自古以来,男尊女卑,女人家那有资格决定自己的终身,即便将军千金此等尊贵之人,亦然。”青青冷漠的话语一出,顿时让在场好多的大臣变了脸色。 这不明摆着说,他们擅自为人家姑娘家订了终身,明着说他们无视陆涟心本人心意,其实说的是,他们甚至无视了真正有资格决定陆涟心婚姻大事的父母亲。 当今的威远将军以及绮云公主。 这越俎代庖的罪名,就这么被皇后一句话给落实了。 “臣妾略感不适,请皇上赎罪。”起身,告退。 看着拂袖而去的皇后,独孤离沉默半晌,这才心中一叹,这就是皇后,这也才是皇后。 “将军千金才貌双全,确实让朕喜爱,不过皇后所言极是,朕无权为将军干金决定终身,这事容后再议,朕也乏了,散了吧。”独孤离一起身,整个御花园的人,全都匍匐于地,齐声恭送。 威远将军这才给夫人一个会意的眼神,而夫人也这才送了一口气。 独孤韵看了一眼一脸灰败的殷祁刚,转身离开。 “大皇兄,等等我。”紧接着,二皇子独孤云峥和小皇子独孤鑫源全都尾随其后,往玄月宫而去。 云妃想要阻止自己的儿子,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搅着水袖,咬牙离开。 “娘。”出了皇宫,憋了一天的陆涟心终于敢开口说话了。 刚才她都快紧张死了,想不到,皇后一句话就把这事给摆平了,也太让她崇拜了。要不是不敢动,否则,她真想起身拍掌。 那些老不死的,她的婚姻大事,他们凭什么干预啊,真是吃饱了撑着。 可是她天真的思维里,却没有想到更多的,让她想象不到的事情。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11章 暖春的傍晚,将军府外来了访客。 一个梳着少女发髻的女孩,一身淡雅的站在门外,而她的身后站着三个同样身着便装的少年,年龄不等,但是却都是俊朗的公子。 “夫人,门外有人求见。”将军府的管家对面带疑惑的夫人禀报,看那些姑娘公子的装扮,想必也不会是泛泛之辈啊。 “没说是谁吗?”夫人眉头微皱,毕竟前来拜访的人,不可能如此不知礼数的。 “有一个公子说是大公子。”管家也不敢问,只能听对方之间的谈话,揣摩对方的身份,毕竟这里可是京城,皇亲贵族多了去了。 对方的身份又岂是他能掂量的。 “大公子?是不是和大少爷差不多年纪?”绮云公主首先想到的就是独孤韵,毕竟能在将军府外自报大公子的,也就只有他了吧。 “是,还有一个小姐和小姐差不多年纪,还有另外两个公子,比大公子小点。”管家总算是把话给说明白了,毕竟这将军府虽然在京城,可是这将军和夫人长年累月的不着家,这访客也没有啊,故而连最基本的会客常识管家都给生疏了。 “好茶点心伺候,随我去迎客。”这下夫人算是可以肯定来者何人了? 一个少女,三个公子,第一个反应那就是当今的皇后和大皇子,二皇子,以及小皇子。 自从那晚为他们接风洗尘之后,这三个皇子几乎成了皇后的跟屁虫了,皇后到哪儿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大皇子毕竟年龄稍长,不似二皇子独孤云峥以及小皇子独孤鑫源那样,但是那玄月宫也几乎成了他们弟兄三人的落脚点了。 皇后因为有了他们的陪伴,明显的感受到心情好了很多,因为这玄月宫中,比平时热闹了好多。 而朝阳宫中,当今的皇上却也总是看向玄月宫的方向,喟然长叹,不知道是无奈还是羡慕? 这皇后和皇子出宫 想到这儿,夫人的脚步加快了。 “去禀报将军,还有通知两位公子和小姐,让他们到大厅候客。”眼看就要走出了前厅,夫人忽然想到什么,赶紧吩咐道。 行至大门,果真不出所料,果然是皇后一行人等。兄弟三人不知说了什么,让皇后满脸的笑意。 “臣妇来迟,请娘娘恕罪。”夫人上前就要行礼,却被大皇子独孤韵阻止了。 “夫人免礼,在下等陪同小姐前来,打扰之处,还请夫人见谅。”独孤韵的话让夫人微微一愣,搞不清他们究竟是弄的什么名堂了,可又不好发问。 “我们是小姐的书童,书大,书二,书三。”独孤云峥开口了,一句话已经让夫人明了。 “小姐,请。”想来,他们这次出宫是做好了准备了,连身份都编好了。 不过,这书大,书二,书三,怎么听,怎么 “夫人,打扰了。”青青也由着他们弟兄三人瞎胡闹,不以阻止。 本来出宫就是想放松一下的,又何必弄得紧张兮兮的。 孩子的天性,她又怎会扼杀呢。 “小姐,小心脚下。”独孤云峥一副尽职尽责的样子,但是那模样,怎么看都不像书童,倒像宫里的太监,让夫人看得好想笑。 “二哥,你好像德全。”一句话出自最小的独孤鑫源口中,而这让夫人再也难掩笑意,只能举手以袖遮掩,但是笑意已经浸染双颊。 “小弟,你刚刚说什么?”充满了浓浓威胁意味的语气让小哥俩放慢了脚步,而独孤韵则温文的跟在青青的身边,一同在夫人的引导下进入了将军府的会客厅。 “臣恭迎皇后娘娘。”接到通报的陆榆林已经带着女儿在会客厅等候了,一看到青青进入,马上就要下跪相迎。 “将军不必多礼,我们此次出来,只为看看将军和夫人可否习惯,看看这府里要是有什么欠缺的,也好让将军和夫人回家能够有个舒适的生活。”独孤韵完仝充当了青青的代言人,他的话温文谦逊,但是却又不份。 “多谢娘娘和大皇子挂念,臣等一切安好。”陆榆林也没有坚持,只不过恭敬的站姿却一直保持着。 “夫人回京后,可有到处看看,这京城可有变化?”青青从容的坐到了首位上,这才开口了。 这才是她出宫的目的啊,虽说这京城她也呆了几年了,可是她也还从未真正的走过呢? 她也不是一个喜爱热闹的人,但是就算是给自己一个留念吧。 “还没,不知娘娘是否有空,今儿个天气不错。”夫人一听就明白了,也不转弯,当场就发出了邀请。 一旁的陆涟心都快兴奋得跳起来了。 她终于可以出去逛逛了,这些天,一直呆在府里,都快把她闷死了。 “好啊,那就走吧。”一听目的达到,青青连客套都免了,起身就要走人。 “书大,你就带陆家公子小姐去转转吧。”一句话,青青就把身后的跟屁虫仝都打发了。 毕竟如果跟着这么一群“粉雕玉琢”的少爷小姐,她们还能恣意的闲逛吗? 更何况,这些少爷小姐的身份都特殊啊,用不了一会,她们的身份还不都曝光了,还怎么逛啊。 “小姐,书大可是跟着小姐出来的,自然要跟着小姐一同回去。”独孤韵似乎早就料到有此一手,不慌不忙的说道。 “要走了吗?要去哪里?”争论够了的独孤云峥和独孤鑫源也进来了,看到青青站立的姿势也就知道了,她们这是准备出门了。 独孤鑫源兴奋的问道,脑海中已经浮现了很多很多听说过的好玩的场景。 “书二”青青转身,看向独孤云峥,刚开口。 “小姐,书二绝对不离小姐左右,要是有谁敢欺负小姐,书二绝对让他有来无回。”独孤云峥的话,让青青的话全含在了喉咙处,再也吐不出来了。 “小姐,书三不敢一个人。”就连最小的独孤鑫源也可恰兮兮的看着青青,好似一支恐惧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眼巴巴的。 原本不好开口阻止的陆榆林这下是放心了,他还在想,该怎么派人保护皇后娘娘以及夫人的安全,却不想,皇后根本就没法甩脱这三个皇子。 看来,三个皇子是早有准备,不管怎么样,也是不会离开皇后左右的。 他们早就知道皇后是吃软不吃硬,最怕他们撒娇了,其实只要合理的事,皇后都不会拒绝的。 “你们要丑点就好了!”心中郁卒,青青不甘的吐出了一句让人怎么也想不到的话。 闻此一言的众人环视之,确实啊。 男的俊,女的美,这确实有些引人瞩目。 此刻,也成了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突然觉得生的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小姐,稍候。”独孤韵脑筋一转,计上心来。 “夫人,不知可否准备几套小斯的衣服?”独孤韵话一出口,大家都明了了,如果扮成小斯的话,他们也就不那么引入注意了。 毕竟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可以,娘娘”衣服小事,问题是皇后是怎么打算的啊。 “半刻钟。”重新坐回位子上,吐出三个字,顿时,大厅中没人了。 青青看着空了的大厅,真想马上走人,可是一想到,她是皇后,她就只能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只能无奈的等着那群小子变装去了。 “将军,你有事就忙你的去吧,不用陪着我们了。”随处看了看这将军府,才发现,陆榆林一直在一旁候着,青青随意的开口了。 “臣告退。”陆榆林躬身而退,这样的场合,他确实没有存在的必要,不过。 “虎子。”走到后院,陆榆林停住了脚步,开口了。 “属下在,请将军吩咐。”一直跟随在陆榆林身边的勇将,可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英勇儿郎。 “暗暗跟着夫人一行人,一定要保护好今天前来的客人,任何人都不能有闪失。”让虎子暗中保护,这也能让他安心些。 虽然知道,皇后出行自有安排,但是小心总是好的。 “是,将军放心吧。”训练有素的队伍化整为零,融入了将军府外的人群中。 不一会,一位夫人,两位小姐,五个小斯走出了将军府,走走停停,看着这越来越热闹的街市。 要不是夫人那掩不去的风韵,一行人就和常人无异,陆涟心索性用一块纱巾遮住了容颜,避免了角色容颜所带来的关注。 这里就是京城,就是玥儿生长生活的地方,玥儿是否如此领略过她的风情。 他也该收到她送出的礼物了吧? 有了他们,他应该会更加的自如吧。 但愿但愿玥儿能展翅雄飞,不在禁锢于这皇城权利之中,盘旋于苍穹,不在拘泥于这世俗。 看着过往的老老少少,看着众生百态,青青的眼神中有期许也有渴望。 但是也只是一利那,因为她的人生已成定局,她不会在奢望无望的东西。 而她最终的渴望,也就是一片静怡的竹林,一间茅房,一个无人打扰的角落。 终于能走出将军府的陆涟心陪在夫人的身边,面纱外的灵动双眸依旧美得夺人心魄。 “娘,你看那里,好漂亮!”清脆的欢呼声让闻着心情愉悦,看向手挽手的母女两,就感觉看到了一副仕女图一般的赏心悦目。 陆家兄弟不疾不徐的跟在夫人和妹妹身后,小心的看着周围的人,就怕有人意图不轨,毕竟,他们母亲和妹子的容颜确实有些太过惹人注目。 但是看向一旁的皇后,同样是少女,此时的她,走在人群中,却少了少女该有的天真和活泼,有的反而是一种不合时宜的沉静和疏离。 “书大,我和夫人走走。”青青的一句话阻止了跟在身后的三兄弟,而独孤韵已经知道皇后有何意圄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青青,带着独孤云峥以及独孤鑫源,叫上陆家兄弟慢慢的和她们拉开了距离。 不一会,一行人就只剩下了一个夫人以及两个少女。 “夫人,这京城如何?”边走边问,看似随意,可是闻着却同样深知,这问题的意义。 “繁华。”夫人微微一笑答道,随着夜幕的降临,街边已经亮起了形态各异,色彩缤纷的灯笼,把整个街道装点得徇丽多姿,热闹纷繁。 春风拂过,鼻端似乎能闻到一缕属于春的气息,那是一种含苞待放的蓓蕾的味道。 看似无味,却又让人看到了花香的美丽。 “是啊,繁华。”青青自然的应答到,可繁华的背后是什么呢? “陆姑娘觉得呢?”青青把话题转向了心情极佳的陆涟心身上,她到想看看这位天之骄女又会给出什么样的回答。 “很漂亮,很热闹。”陆涟心爽直的评价,相比边关的清冷,京城当然是天壤之别。 “如果在这里生活呢,陆姑娘愿意吗?”青青浅浅一笑,随即问道。 “不要,我还要和爹娘还有哥哥们回边关呢。”陆涟心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里在美,也不是她的家,只是一个路过的地方而已。 她的家,在边关,在那个充满了粗扩气息的地方,虽然那里没有奢华的建筑,没有漂亮的衣裙,但是她就是喜欢那里。 因为那里有她所熟悉的一切,她可以毫无顾忌的策马奔驰,最主要的走,他们一家人能永远的在一起。 “呵呵,陆姑娘心直。快,颇有乃父之风啊。”这是青青结束谈话的结束语,也就是这一句,却让夫人再也轻松不起来。 涟心还真能跟他们一起回去吗? 想到那晚的场景,绮云公主并不乐观。 她当然明白,他们的归来,以及当下皇帝的情形,她也不想管,不想多想,可是,她却又不得不多想。 只因为他们全家的命运已经和陆涟心联系到一起了,陆涟心的婚事已经成了回避不了的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虽然皇上也发了话,但是 想到独孤韵那温文的面庞,大皇子确实是个优秀的男子,更是自己的侄子,可是,他愿意接受涟心吗? 皇后又能任由皇上,让大皇子和涟心接下奏晋之好吗? 她是一个妇道人家,可是,她也是从皇宫走出来的,最少的政治敏感,她也有。 这是她想避免也避免不了的。 “皇小姐,我们去那边小憩一会吧。”夫人心思百转间,已经下定了决心。 “也好,陆姑娘好似没有看够,让她跟着他们一起去看看吧,难得出来,是该好好逛逛。”青青自然的说道,而落在后面的一行人已经慢慢靠近。 “涟心,去吧,和你哥哥他们去看看吧。”夫人发了。令,陆涟心会意的跑向了兄长身边,把空间留给了夫人和青青。 “小姐,给你,好看吧?”独孤鑫源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木簪,期待的塞进了青青的手中。 “很好看,谢谢。”虽然有些意外,但是青青还是把木簪插上了发髻,微笑着对独孤鑫源表示感谢。 “我和夫人有些累了,你们去逛吧,一会我们再来找你们。”青青看着赖在身边不想走了的独孤鑫源说道,而一旁的独孤韵已经走了过来,带走了独孤鑫源。 温文的脸庞依旧,可是双眸中却多了几分察觉不出的深思。 “那要快点哦。”独孤鑫源边走还边回头交代,而得到的是青青那安抚的笑容。 “臣妇愚昧,还请小姐明示?”走进了清幽的茶肆,当雅间的门一关上,夫人就躬身站在青青面前。 她相信,皇后不会只因为想出来走走,而来找她。 不管皇后是何打算,今晚也将是决定陆涟心命运的关键时刻,她一定要争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陆涟心嫁入皇宫。 “夫人此言差矣,我还真不懂了。”青青微微皱眉,说道 手中却已经为彼此倒好了两杯热茶,潺潺的水声在此刻,那么的清晰。 “小女涟心,也快到了婚嫁年龄,然小女那性格,臣妇只希望她能嫁入一个普通人家,平平静静过完一生,还请小姐看看,这朝中可有合适人选,为小女赐婚。”虽然这样的请求有些太过大胆,但是为了自家女儿的幸福,夫人只有孤注一掷,她索性把话挑明了,也预防皇后为太子赐婚的打算。 只要是皇室婚姻,她都极力避免。 “夫人太过谦了,陆姑娘有着闭月羞花之貌,纯净如水的品质,婚姻之事岂可儿戏,一般的男子怕是难以匹配吧。”青青赞许到,对于夫人的心意也算明了了。 这陆家也没有入宫之意,这就好办了。 不过,一想到那晚的情景,还有独孤离的反应,青青就轻松不起来。 独孤韵和陆涟心联姻之意早在他的预谋之中,她如果破坏了他的计划,他又会怎么做? “小姐,小女自幼娇生惯养,缺乏礼数,兴许只有平凡的男子能容忍她那性格,如若大富大贵人家,又怎会容得?身为父母,谁不愿子女幸福,可是臣妇心里有数,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的人,自己也最清楚,可是碍于将军,小女的婚事容不得将军做圭,故而,臣妇这才厚颜恳求皇后娘娘,为小女赐婚。”说道此处,将军夫人居然双膝跪倒了青青的跟前,满面乞求。 “夫人既然知道,又何必相求于我,我又有何能力,相于令千金,更何况,皇上对令千金很是中意,不管皇上有意把她指配于那位皇子,这对皇上,对将军也都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啊,夫人又何必杞人忧天,庸人自扰之,本宫也乐见其成,毕竟只要令千金进了宫,那可就是本宫的儿媳,本宫自会善待于她。”青青淡淡说道,人已起身,想要扶起将军夫人,当朝的长公主,绮云公主。 “皇后娘娘明鉴,臣妇相信,不管小女被指给哪位皇子,皇上和皇后自然会善待小女,可是,臣妇却知道,这深宫之中,小女性情率真鲁莽,臣妇唯恐,小女无意冒犯,闯下大祸啊。臣妇本就出身皇宫,有章得将军怜惜,出了这皇宫,臣妇又怎能让小女踏上这前途未卜的道路啊。”此刻的夫人,一心想的是怎么才能让皇后帮助自己的女儿摆脱皇室命运的桎梏,情急之下,心声尽吐。 “夫人言重了,令千金算来也是皇上亲侄女,不管怎么样,她也是本宫的侄女,又怎会让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呢,即使有,有皇上护着,又有谁敢为难令干金,夫人就不必多虑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或许,令千金的前途不可限量啊!”青青稳稳的扶起绮云公主,好言相劝,可不知,她的这句话却更让夫人心胆俱裂,惶恐难安。 “娘娘,臣妇不求富贵,不求荣华,更不敢觊觎那尊贵,臣妇只求全家安乐,臣妇心愿足矣,还请娘娘看在臣妇同为母亲的份上,为小女赐婚,臣妇求皇后,求皇后体恤臣妇的一番爱女之心,成全臣妇,就是将军,将军也不会忘记娘娘的大恩大德的。”说到底,绮云公主终于把青青想要听到的话说出来了。 “夫人起来吧,不要如此,本宫考虑考虑吧。”青青再次扶起夫人,淡漠的神情中有些无奈和怜惜。 “谢皇后娘娘,臣妇和将军一定会铭记娘娘恩德,永生不忘。“绮云公主脸上的泪水有喜悦也有委屈,有痛苦也有满足,正所谓是无味杂成,个中酸楚只有自己明了。 “喝茶吧,这茶不错。”递过已经有些温良的茶杯,崎云公主赶忙双手接过,低头啜饮。 拭去腮边的泪水,调整情绪,片刻之后,愉悦而入的两人再次愉悦而出。 却不知,这短短的瞬间,女人和女人之间的较量已然结束。 这个让很多人寄以希望的女人,这个和当今皇上为同胞姐弟的女人,这个当今威远将军最为尊敬的女人,才一回来,就已经在皇后这里得到了两个刻骨铭心的记忆。 探望太后,这本是正常的母女相见,却让本就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的她终于对太后绝望,断了母女情分,同时也断了崎云公主自身所涵盖的意义。 太后,想要借此机会翻身,已是无望。 皇后不止体现了体恤太后和崎云公主多年未见的仁义大度,还让太后知道,就算当着崎云公主的面,她的态度依旧未变。 只要她想要做出任何伤害太子的行为,那么她会让她永生难以摆脱被控的命运。 皇后的举动也让她明了,若想要参与皇室争斗,她就得付出什么? 将军多年努力获得的功绩,以及陆家满门的生命。 而这一次,却也让她明白,陆涟心的婚事,不是谁能轻易决定的,也不是谁能轻易篡改的。 陆涟心虽然是他们的女儿,可是就因为她是他们的女儿,是威远将军和绮云公主的女儿,因而她的身上已经承受了太多的关注和希望。 前半生,陆涟心会因为父母的关系,命运会因为陆家而定,但是后半生,陆家的命运却会因为陆涟心而定。无论如何,陆涟心和陆家的命运已经难以分害。 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希望,这分牵杜能够平衡,这分牵杜能够长久平安。 如果陆涟心一旦入了宫,那么这分牵挂必然就会成为决定陆家命运的一根线,一根岌岌可危却又让人胆战心惊的看不见的生命线。 可是,此刻,这根线却可能因为皇后的介入而有所改变,也就相当于陆家的命运此刻就决定于皇后的一念之间。 虽然眼前的皇后却也还是一个豆蔻少女,可是夫人却奇异的坚信,只要她答应了,那么陆涟心的事情就必然会有好的结果。 才走出雅间,独孤韵已经付了钱在门口等候了。 看到走出的她们,依旧是那温文的神情。 “他们猜灯谜去了,我看到夫人和小姐进了这里,想到小姐身上可能没有带钱,这就过来了。”独孤韵的话算是解择,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还好,我身上还真没钱。”青青一愣,摸了摸腰间和袖口,确实没有带钱,而夫人亦然。 “看来这养尊处优的生活还真是要不得,要是哪天离开了皇宫,会无知到饿死街头。”青青这话听起来是自我打趣,可是一旁的独孤韵却突然觉得,真有那么一天,皇后会离开皇宫,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想到这个可能,独孤韵就觉得心中闷闷的,有点窒息,就连呼吸都隐隐作痛。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书大会如同刚才一样,为小姐打点好一切,小姐无需担忧。”温润的话语却犹如誓言一般让青青停住了脚步。 “不会再有那么一天。”霸道而熟悉的声音传来,青青猛的转身,熟悉但是却又陌生的人影渐渐出现在眼前。 “青姨越来越没用了,看来我是回来对了。”直到人影走到自己的跟前,听到那熟悉的称谓,看着那陌生但是却又熟悉的容颜,青青忽然发现身边的一切都在远离,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了眼前的人儿。 他长大了,都快长得跟她一样高了,要不了几年,她就该仰头看他了。 原本圆圆的双眸变得狭长了,少了童稚气息多了男子的韵味。 婴儿肥的脸庞也变得瘦长了,现在的他外形上越来越像孤独离,气势也变得强硬了。 玥儿,蠕动的唇瓣,想要吐出熟悉的称呼,可是却感觉声音飘散在了空气中,依旧无声。 “青姨越来越傻了,看来我得赶紧回来了,要不,被骗了,还不知道呢,到时候,我去哪儿找我的青姨去。”精瘦的双臂缓缓的抱住青青呆了的身子,慢慢的抱紧。 霸道的语气,调侃的语调,熟悉的属于玥儿的味道。 青青垂放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的抱住了这个让她感到陌生,却又怀念的身子。 “玥儿”终于,青青的口中吐出了熟悉的在心里呼唤了几百次,几干次的名字,从不落泪的青青居然流下了两行热泪。 “终于想起我来了,再不想起来,我还以为青姨是不是把我给忘了,要真是那样,我可不依。”收紧的双臂,微微颤抖的语气,青青流着泪的脸笑了。 这就是她的玥儿,她的玥儿回来了。 “玥儿回来了,青姨的玥儿回来了。”同样的紧紧的抱着独孤绝殇,青青重复的说着,声音中是压抑不住的喜悦和激动。 “是,玥儿回来了,玥儿想青姨了,好想好想,玥儿本想等玥儿长大了,能够保护青姨了,再回来的,可是玥儿害怕,等玥儿长大了,青姨就忘了玥儿的样子了,有一天在路上见到玥儿也不认识玥儿了,所以玥儿要让青姨看看玥儿现在的样子,要让青姨记得玥儿的每一个变化,让青姨永远也不会忘了玥儿,要在一看到玥儿的时候,一听到玥儿的声音的时候就能记得州。,就知道是玥儿。”玥儿抱着青青,霸道却又带着救娇的称述自己的心声,当他披星戴月的赶回奉天,当他回到京城,就听说皇后出宫了,带着大皇子,二皇子,小皇子,去了将军府,他又赶往将军府,可是得到的却又是皇后一行人出门上街了,他这才稳住自己的脚步,直到打探落实好皇后的位置,这才万无一失的赶来。 当他看到那走出的身影的时候,他就想奔向她,紧紧的抱住她。 她一点也没变,不,长高了些,可是看起来还是那么的瘦,那么的娇小。 当他看到走到青青身边的少年的时候,脚步停了,听到了那温润的嗓音,那温和中却有着别样心意的话语时,他怒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冲冠而起,他凭什么站在青姨的身边,他凭什么为青姨做这些,这些就算是要做,也只有他独孤绝殇能做,青姨的身边只能是他。 本来还怕青姨会因为他的冒然回宫生气,责怪于他,可是现在,他却庆幸,他回来了,也幸好他回来了,要不,青姨就被人抢走了,而他还不得而知。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12章 “玥儿,你回来了?你师父呢?”放开怀中的家伙,青青这才问道,那一贯淡漠的眼神此时却是湿意盎然,看得独孤绝殇那心里可是美滋滋的。 “师父先离开了,玥儿看过青姨和父亲之后就去找他。”独孤绝殇知道,在青青的面前,他无从撒谎,更何况,他也从未想过用谎话来欺骗青青。 即使知道这样会让青青责罚于他,但是他还是选择诚实。 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或许谁都会背叛他,欺骗他,但是青姨不会。 所以他也要让青姨知道,这个世界上,他独孤绝殇,也绝不会对青姨有任何的谎言和欺骗。 “你师父知道你是回奉天了吗?”看着眼前这个不久就会和她一样高的男孩,青青严肃的问道。 “青姨,玥儿好不容易回来了,你看看,这衣服都穿臭了,你看看,这鞋,都脏了,你看看,我这脸,全是灰,我为了赶路,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吃口饭呢,青姨就忍心”独孤绝殇边说,边做出动作,这让青青是满腹的怒火也发布出来了。 看着风尘仆仆的他,想也知道他受苦受累了。 “青姨,先让玥儿好好的吃一顿,好好的洗个澡,换身衣服,玥儿再给青姨请罪,好不好?青姨”双手拉着青青的衣袖,狭长的双眸可怜兮兮的看着青青,好似青青要是不答应他的话,青青就多么的不近人情。 “回去吧。”青青忍住心中的怜惜,满面寒霜的说道,也不去看独孤绝殇那期待的眼神,调头走人。 她们得尽快回宫,一旦太子回京的消息传出,那么对于太子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 “夫人,有劳夫人一道,之后,本宫自会命人送夫人回府。”青青突然转身,面向一旁还在思量的夫人吩咐道,言辞中可就没有了回绝的余地。 “韵儿,你去找到他们,带上他们马上回宫。”吩咐完,青青一把拉起失落的独孤绝殇,疾步往皇宫而去。 手上传来的劲道让独孤绝殇知道,青姨在害怕什么? 难道,这京城里已经没有了他们母子的容身之地?难道他的命就那么的让人觊觎? 而他不知道的却是,他离宫的这些年,奉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更不知道,皇后身边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 之前他明明看到青青的神情是愉悦的,为何见到他就这样了? 难道是青姨不想让他回来吗? 难道是青姨不想见到他吗? 一边走,独孤绝殇的心里一边在想,什么时候,他和青姨居然如此的陌生? 陌生得让他都要怀疑,他们还是原来的他们吗? 曾经的青姨,那个爱他胜过自己的青姨,为何此刻却是那么的陌生? 独孤绝殇那失望而又茫然的眼神,让青青犹如针扎,可是,她却只能选择漠视。 可是再怎么伪装,拉着独孤绝殇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她的玥儿,手心中的手指瘦长有力,手心里也有着厚厚的茧子,从触感不用看,青青就知道,这些年,独孤绝殇在外面吃了多少苦,想到他餐风露宿的生活,刀光剑影中求生,青青的心就一阵阵的抽痛。 牙一咬,松开了手,压抑住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继续前行。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毅力,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或许独孤绝殇会感到有些无措和难过,但是同样作为母亲的夫人却看得真真切切,皇后现在所压抑的是什么?所隐忍的是什么? 一个坚强好像已经不足以形容皇后,她的存在,已经预示了太子地位的不可动摇。 这个年龄,就能如此克制自己的情感,皇后,她所做的这一切努力,她又怎么会让之付诸东流。 想到此,夫人心中不免暗暗庆幸,她之前的决定,如果她也抱着别样的心思,如果陆涟心的进宫成了定局,那么,陆家势必得做出选择,要么是选择陆涟心,最终难免就会以皇后和太子为敌;要么就是放弃陆涟心,但是,那又谈何容易? 如此坚韧的皇后,如果是敌人的话,那么将会是一个难以估量的对手。 “夫人,请坐,太子,你先下去梳洗更衣吧。”淡漠的语调是皇后一贯的神态,此刻的皇后早就没有了之前昙花一现的真情流露,有的依旧是那百年如一日的表情。 得庸惊诧的看着未遂其后的太子,惊愣半晌之后,这才激动的赶紧为太子准备换洗衣服去了,走路的时候都还不时的擦拭眼角。 没想到太子回来了,皇后总算是见到了心心思念的太子了。 “儿臣告退。”独孤绝殇依言退出,神情也是别无异样,这样的情景,这样的变化,夫人尽收眼底,心中却暗暗惊叹。 惊叹于他们之间的情感克制,惊叹于他们之间的默契和沉稳。 “传摄政王府权公子,本宫有事相托。”随着青青的一句口谕,夫人更弄不明白皇后意欲为何? 这摄政王府的权公子,虽说夫人久居边关,但是也听到些许关于这权无智的传言,传言这权无智虽然不在朝堂,却八面玲珑,官场人脉极佳;人不在江湖,可这江湖上的却颇有地位;身在商场,却又无真正属于他权无智的产业,但是却又听闻他一旦撤资的话,那么这奉天的商业就要垮了半边天。 种种传言,仅只是传言,已经让这个权公子在夫人以及边关将士的心目中犹如神话,今日就要见到真人,难免有些好奇。 不过,这皇后在这傍晚传见权无智,又是为何? 毕竟这权无智,非官非管,他又怎么能够自由出入这皇宫之中呢? “夫人有所不知,这权公子虽身无官职,但是却也深得皇上信任器重,在这皇宫出入也司空见惯了。”看出了夫人的疑惑,青青解释道。 也算是让夫人对这权无智有个具体的了解,以后 “能够得到皇后娘娘如此赞誉之人,在这奉天屈指可数,想来这权公子也是一个人中龙凤。”绮云公主收敛心神,端庄应答。 “百闻不如一见,夫人不妨好好端详端详。”青青的话似乎别有所指,夫人心思百转间,权无智已经奉旨进宫,前来拜见皇后娘娘了。 “臣子权无智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修长的身影,俊朗无害的笑容,进退得宜的举止,果真是一个滴水不漏之人啊。 “权公子免礼,本宫此时有请公子,只是今儿个兴起,带着皇子们出去了一趟,却不想,有事就急忙赶回了,三为皇子和陆家兄妹却还没回宫,因为是微服出宫,本宫不想惊扰百姓,因而还得有劳公子带回三位皇子以及将军家公子和千金,不知公子可有何为难之处?”青青一句话就把事情原委说了清楚,而这也让夫人从侧面了解到了一个身无半职的男子,他的实力不可估量。 能在拥挤的京城街市上,不惊动百姓,悄无声息的找回皇子们,这分能力,岂能是一日之功,又怎会是一时之举。 “皇后娘娘放心,臣子马上去办,还请娘娘和将军夫人宽心等候,臣子告辞。”权无智虽然没有见过将军夫人,但是这个时候,陪在皇后身边一同回到玄月宫的,除了陆府的夫人之外,又会有何人? “有劳公子了。”夫人额首还礼,目送权无智的离开。 烛火荏苒,玄月宫内一片宁静,时不时的对答,伴随着夜色的深浓。 就在宫女们换上新一壶茶的时候,权无智已经带着一行人回来了。 想来是权无智一出宫就遇到了回转的他们了,只不过,不管怎么样,权无智来了就行。 “娘娘,皇子们和将军公子以及千金,臣子已经送到,不知娘娘还有何吩咐?”权无智看着一群少年,心中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果然不虚啊。 看看,从大皇子独孤韵开始,二皇子独孤云峥,六皇子(小皇子)独孤鑫源,陆家长子陆暮云,次子陆天瑞,威远将军唯一的掌上明珠陆涟心,那个不是风神俊朗,神彩昂然。 “有劳公子了,还有劳公子替本宫送夫人和公子千金返回将军府,本宫也方能安心。”青青的话一出,将军夫人以及儿女齐齐告退。 陆涟心已经除去了脸上的面纱,不时好奇的打量着这位权公子,关于他的传闻,她可也没少听,特别当他从人群中走向他们,谦逊却又不失体面的举止就让她颇有好感。 而她却不知,她的这一探索,也更坚定了夫人的心意。 “娘,你们怎么突然回宫了?”陆暮云出了宫,这才问道。 更奇怪的是,他们明明可以先行回府的,为何还要进到皇宫,这才回府,这不明摆着是多此一举吗? 还得有劳这权公子又找又送的。 “娘娘和娘都有些累了,不见你们,就先行回宫了。”夫人看着一脸疑惑的儿子,当然明白儿子心中所想,只不过有些事情,他们是不能由她口中得知的。 更何况是关于太子的事情,那无疑是触碰皇后娘娘的底线,她不会那么做的。 即便整个皇宫,或者是整个奉天京城都知道太子回宫了,那消息也不可能是由她说出去的。 她不会在这种时刻,做一些没脑子的事情。 “娘,京城好漂亮,刚才我们去看了花灯,还去看了赛诗会呢。”陆涟心只觉得可惜,要是娘跟他们一起的话,就能看到热闹了。 而她却不知,她的人生就在这一个晚上发生了逆转。 “权大哥,这京城里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陆涟心话题一转,转到了一旁尾随的权无智身上了。 权公子的称谓都免了,直接就是权大哥,虽然叫的自然,但是这也是陆涟心内心纠结了好久才鼓足勇气的。 她觉得权无智挺好的,虽然没感觉到像传闻中那么神乎其神,但是却让她觉得他很好,看起来很舒服,就像邻家大哥一样,很亲切温和。 “这京城里好玩的地方不多也不少,要是陆姑娘有意的话,捎个话给权某,权某甘孝犬马之劳。”这是权无智的一贯作风,从不轻易回绝别人,总是做个面面俱到的好人,也正因为他的行事作风,让他捞得了一个一生都摆脱不了,也不愿摆脱的负担。 “那就有劳权公子了。”却不想权无智得到的不是陆涟心的回答,而是将军夫人的答复。 这让权无智不禁一愣,一种怪异的感觉也随之浮上心头。 可是却又想不明白,究竟哪里有问题。 “娘答应了,那权大哥,涟心能什么时候去找你啊?到哪里找你啊?”陆涟心一听夫人应允了,可高兴了,那还会想这背后有什么隐情。 只是睁着一双明媚的大眼睛,万分期待的看向权无智。 “不管什么时候,陆姑娘直接到摄政王府找在下即可。”权无智看着眼前这一张让天地失色的娇媚容颜,看着那绚烂却又纯净的笑容,不由的展开了笑容。 美好的事物面前,谁的抵抗力都没有多强。 更何况,本就是单身的权无智。 “恩,那以后就要麻烦权大哥了。”得到了答复的陆涟心,这下更是掩不住喜色,整个人都快飞起来了。 就连说话都让人感到愉悦。 “小妹,我怎么突然发现你的嘴突然长大了。”突然一阵惊呼,陆天瑞挨到了一记狠拳。 “二哥,你要是想去就直说好了,小妹我会勉为其难的带上你的。”陆涟心面对打闹惯了的二哥可没那好脸色了,只不过她那故作凶狠的模样,却也让权无智会心一笑。 这才是陆涟心真正的性格吧,活泼开朗,率真大方。 “二哥是大人了,去哪儿,自己去就行,不敢劳烦小妹了。”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当然又换来一记重拳,不过这次,陆天瑞有所防备,闪身躲开了,而陆涟心一击未中,怎肯罢休,拔腿就追,顿时兄妹两就在前方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让权公子见笑了。”夫人虽然这么说,但是却未有任何的自贬的意思,不过她倒想看看,这权无智看到这样的陆涟心会有何感受?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13章 早朝的鼓声响起,文武百官整齐上殿,只不过今日的朝臣们,多了几分深沉。 陪同皇上一起早朝的大皇子独孤韵虽然神态依旧,可是却有着掩饰不住的疲倦,好似整夜未眠。 就在独孤离从后殿进入,坐上龙椅的时候,两个身影一同来到了大殿之前。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殿外求见。”随着德全的通传,在场的大臣们都有些意外,毕竟这太子的出现也太过让人吃惊了。 “传。”独孤离坐在龙椅上,保持着一贯的阴冷神态。 对于太子的回宫,昨儿个一夜之间,在宫里已经传开了,虽然没有人敢大肆渲染,但是独孤离自然也得到了消息,更何况,昨儿个夜晚,太子就主动前来请罪。 太子回宫,这本无大错,可是他的回来确实让很多人有些措手不及,先不说这不符合太子的行程,更主要的是,他的到来是否会影响到和威远将军家联姻一事的趋势。 这才是独孤离更为担忧的。 毕竟,他是太子,如果他有心的话,那么他和陆涟心之间的年龄差距也不会是问题,他毕竟是太子。 “臣妾(儿臣)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母子二人一同跪在了大殿之上,本来就诸多争议的母子,这下再一次的站在大殿之上,承受大臣们的审视。 威远将军虽然早闻太子之名,但是真正见到太子也是首次,当他看到站在皇后身侧的独孤绝殇的时候,心头不由一震,只因那和皇上如出一撤的容颜,以及那同样傲视天下的霸气。 虽然太子的气势有所收敛,可是却依旧有着不同于其他皇子的凌然之气,整个人的感觉就是,太子绝对不会是一个甘为人臣的人。 “臣妾今晨特来向皇上请罪,臣妾教导无方,太子私自回宫,此等无视师训,有辱皇室声誉之举,还请皇上赐罪。”没等独孤离开口说话,青青已经把来意表明了。 言词简短,干净利落,却把来意说了个明明白白。 “儿臣私自回宫,让父皇和母后担忧失望,还请父皇责罚。”独孤绝殇这话一出,就让在场的朝臣各有思量了。 太子回宫,皇后自觉教导无方,导致太子的行为,故而,这皇太子回宫一事的罪责也就主要由皇后承担了;而太子这一说,就把这性质变了,从大的师德圣意方面转到了个人安危上了。 就算皇上或者是哪位臣子,想要借题发挥,恐怕也难有空隙插入。 毕竟皇后这一招先下手为强,已经让有些准备拿太子回宫,却又秘而不宣的事大做文章的人没有了任何的机会。 “太子思乡情切,回宫探望朕和皇后,实乃情有可原,皇后也不必太过苛责,教导无方一事也纯属荒谬。皇后还是带太子回宫稍作休息,容后再议。”独孤离这突然的和善态度不由让青青心头发寒,且不说太子平安回到宫中已是万幸,就是作为父子,他们之间的情分也太过稀薄,难道皇上现在连伪装都不想了吗? “臣妾谢皇上不责之恩,可是臣妾斗胆,太子私自回宫,虽说是思家心切,但是却罔顾了皇上让其出宫历练的圣意,更有愧于易亲王的一番苦心,臣妾不能等闲视之,如果不防微杜渐,太子不会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会让多少人失望,毕竟,太子是皇上亲立的太子。”青青清冷的声音在朝堂上传开,起身,转而面对依旧跪着的独孤绝殇。 “太子,你可知错?”肃稽严厉的问话,一根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藤条恭敬的递到了青青手中。 “请母后责罚。”看着手拿藤条的青青,看着那看不清看不透的双眸,独孤绝殇自然的伸出双手,掌心向上。 从小到大,母后还从未如此严苛过,更别提用藤条打他。 可是,看着眼前的皇后,独孤绝殇即使有再多的疑惑和委屈,他也不会违背皇后的意思,只因为他偏执的以为,皇后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他。 即便,他现在还看不明白,看不懂,但是他就是知道。 在场的大臣全都为之侧目,不止为皇后的严厉,更为太子的乖顺。 现在的太子,有目共睹,又岂是一个轻易低头,俯首认错之人。 清脆的带着风声的抽打声,一次是一次的在大殿中回荡,顿时间,太子的手心鲜红欲滴,两下过后已是血迹斑斑,可想而见,皇后下手并没留情。 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太子,看着神情一直冷冽的皇后,满朝文武居然没有一个人开口相劝,独孤离也是冷眼观望着。 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他越来越不想看见皇后,她总能猜透他的心思,她总会先一步的堵住后面的路,她这是在挑衅,是在藐视他,天子的威严。 “够了,太子既然已经认错,皇后也不必太过,下去吧,传太医为太子诊治伤口。”独孤离这阴冷中有着怒意的话语让青青停住了手中的鞭打,无视太子一直直视她的信任双眸,转身,跪倒。 “臣妾告退。”青青恭恭敬敬的行了个跪拜礼,说道。 没有人知道,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当青青听到那含着怒意的不耐旨意时,她的心终于缓缓的放下了,没有因为受到天子斥责而感到羞愧和悲愤,更没有因为受到天子遣退而失落,有的只是更深一层的认知,皇上越来越对太子没有耐心,对她也是。 这表明了什么? 表明了太子的存在已经慢慢失去了作用,失去了利用价值,下一步,皇上会怎么做? 想到此,轻轻不寒而栗。 “儿臣谢父皇,儿臣告退。”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的手一样,独孤绝殇同样行了大礼,尾随着皇后走出了大殿。 谁也没有看到,一直站在大臣们最前端的独孤韵,双手紧紧握住垂放在身侧,短短的指甲深深的扎入手心,而不自觉。 或许皇后的表现让人感觉太过不必,也太过但是,他却看到了,看到了在藤条挥动的瞬间,皇后眼中闪过的心痛和怜惜。 其实皇后完全不必如此隐忍卑微,想想,太子离宫之后的皇后,何等的意气风发,傲视天下。 可是当太子在的时候,皇后又成了一个忍辱负重的女人,一个压抑了自己真实情感,却只为保护太子的女人。 普天之下,或许谁都知道,太子就是皇后唯一的软肋,可是唯独太子自己不知道。 皇后和太子在一起,他们之间就会成为彼此的束缚,捆绑彼此,丧失了自己,为的却都是彼此。 或许,当他们不再受到任何生存威胁的时候,这分束缚他们会甘之如饴,也会让他们更加的收敛自己的本性,但是现在他们面临的恰恰就是生存问题,如果,他们再这么下去,那么不用外来的力量,他们或许就会无力挣脱,或者是顾虑太多而丧失了更多的独自求生的机会,最终 不,不能这样,青青倏然的停住了脚步,看着因为自己的停步而也停下脚步的独孤绝殇。 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太子,青青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看着那不管经历了什么,却一直信任她的双眸,青青的心头一次感到剧烈的疼痛。 视线转到了垂放他身侧的双手上,鲜红的血迹让她自责,也让她清醒了过来。 “太子,记好了,这就是血的教训,流血不怕,就怕有些时候,太子连吸取教训的机会都不会有。”青青深呼吸之后,冷着声音说道。 “母后放心吧,儿臣一定谨记。”独孤绝殇看着青青那一闪而逝的复杂神情,感觉青青明明有很多话要说,明明是心疼他的,可是为何,转眼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他之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境一般。 “疼吗?”轻轻捧起伤痕累累的双手,青青的眼前一片雾蒙蒙,泪水却在一刹那,被逼了回去。 “疼。”独孤绝殇这时才委屈的露出了笑容,他就知道,青姨是关心他的,他就知道。 所有待一切疑惑,一切困扰,一切委屈,都在青青捧起他双手,温柔的询问的这一刻,会都没了。 “傻孩子。”回到玄月宫,从太医手中接过药膏,青青小心翼翼的为独孤绝殇清洗伤口,上药,包扎,每一个步骤都做得无比的认真细致。 而独孤绝殇,就傻傻的看着青姨那么专注的为他包扎的样子,一直傻笑。 他的青姨就是他的,谁也别想抢走。 “得庸,吩咐御膳房,弄点鱼汤,弄几个太子喜欢吃的菜上来。”等一切弄妥当了,青青这才吩咐一旁疼惜的看着的得庸。 “是,娘娘,奴才亲自去吩咐。”得庸健步如飞的走了,一点不也不像上了年纪的太监。 “母后,有没有想玥儿?”看着青青缓和的神情,独孤绝殇可怜兮兮的问道,不过那眼中的希冀和笃定却让青青莞尔。 “那玥儿有没有想母后?”青青没有回答,反问道。 “有啊,玥儿就是太想母后了,所以才跑回来看母后的,师父也没有母后的消息,玥儿不放心,就自己回来了,看到母后好好的,玥儿就放心了。”浓浓的思念在这一刻倾诉,独孤绝殇满意的看着青青那微红的眼眶,他就是要让青姨感到,要让青姨知道,她的玥儿是最好的,是整个天下最惦记她的人。 这样的话,青姨就再也不会忘记他了,就算是慢慢不记得了,也会因为想到这些,而想起他的。 如果告诉青姨,他一路回来遭遇的种种风险,青姨会不会更加的感动,不过,一想到青青会担心他,想想还是算了,那些不高兴的事情就不提了。 他可不想青姨整天为他提心吊胆的,只要青姨能想着他就行。 “母后答应过玥儿,等玥儿真正长大,光明正大的回宫的那一刻,母后会亲自到城门相迎的,母后答应过玥儿的就不会失言。”青青看着独孤绝殇那做出一副小大人样,心中是悲喜交加。 玥儿一天天的长大,面临的危险也越来越大,而她能够陪在他身边的时间,也就越来越短。 从来不会因为此而悲叹的青青,也难免在这一刻觉得有些悲凉。 “母后,玥儿一定不会让母后失望的,用儿会很快就回来的,光明正大的回来。”独孤绝殇小脸上飞扬的是绝对的自信和壮志激越的豪情。 “玥儿就没有想过,玥儿在外面有了自己的家的时候,把母后接出去吗?”看着眼前的独孤绝殇,青青随意的说道,而这让从未如此想过的独孤绝殇一时间还真楞了一下。 他一心一意的跟着师父,学习武功,学习治国之道,却从未想过,他在外面,和这里完全不同的一片天空下创建自己的天下。 他一心只想着,有朝一日,他正大光明的归来,母后就会到城门迎接他,而他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到母后的身边,却没想过,如果他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地盘,自己的天下,那个时候,他就无需回到这个让他不喜欢的地方,也就不用去忍受那些并不认可他们的目光。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就可以把母后带走,母后也就不必孤独的留在这个鬼地方,那么他们又可以像以前一样生活在一起了。 看着独孤绝殇的双眸由茫然慢慢的变得坚定明朗,青青也笑了,只希望独孤绝殇能真正的明了这句话的意思。 “母后,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母后愿意离开这里吗?和玥儿一起,像以前一样?”想到这里,独孤绝殇几乎快要兴奋的跳起来了,似乎这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 “当然,不过,玥儿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行,毕竟,要离开这个地方,不是那么容易的。”青青这是第一次向独孤绝殇透露了生活的黑暗面,虽然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可是却也让独孤绝殇刹那间似乎明白了很多之前想不明白的东西。 “母后”一抹幽暗在独孤绝殇的眼底闪过,可怜兮兮的抬起包的严严实实的双手,看着青青。 “小赖皮。”青青莞尔,盛好鱼汤,一勺一勺的喂进独孤绝殇的口中。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14章 月明星稀的夜晚,一个孤单的身影再次走出了皇宫,渐渐的走近黑暗中。 而久久没有合上的宫门口站着的是另一道纤细的身影,看着重新踏上了征途的玥儿,青青淡漠的容颜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怅然。 倏然转身,走回了玄月宫,坚挺的身躯却显得那么的孤寂和凄凉。 “出去吧,本宫休息了。”青青脱去了曳地的长裙,疲惫的吩咐道。 “是,娘娘。”遣退了所有的太监宫女,只留下了角落里的几盏烛火,得庸也默默的退出了寝宫,静静的守候在宫门,好不容易盼回了太子,却不想,太子又匆匆离去,太子好不容易回来了,得到了皇后的温暖却也得到了皇后一阵痛揍,想想,这深深牵挂的两个人,此时此刻,是何等的心情? 走了的,留下的,属于他们自己的黯然和悲伤只有他们自己能体会。 就在得庸暗自感叹的同时,一道纤细的黑影,悄无声息的潜出了皇宫,沿着独孤绝殇离去的方向迅速而去。 虽然知道玥儿的身边有青峰他们保护着,但是青青还是不放心。 感觉一种恐惧总在困扰着她,让她难以静心。 急速的奔驰,那到让她牵挂无法忘怀的身影渐渐在眼前清晰,无声无息的跟在背后,看着那孤独的身影行走在已经没了人迹的大道上。 看着迎面而来的一人一马,青青知道,必然是青峰在外接应。 看着独孤绝殇翻身上马,策马而去,青青只是静静的看着,直到人影不见,这才含指,一声清脆的哨音,一匹马已经送到了青青的身边,而送来马的赫然是和之前的那群孩子年龄相仿的一个女孩。 没有过多的言语,青青只是接过马,一跃而上,策马狂追。 女孩在也随即隐身于黑暗中,无声无息。 好似,这里根本就没有人出现过一样,来的突然,去的诡异。 一路驰骋,安然无恙,青青高高悬起的心慢慢的放下了,眼看就要出了京城境地,她也不能再继续护送了。 就在青青想要勒转马头的时候,一声长嘶,青青弃马跟进。 只见一匹马已经倒在地上,出着粗气,眼看不行了。 而本坐在马背上的独孤绝殇已经手握长剑站在战场中央,戒备的打量着。 而他的周围是同样蒙着黑巾的两群人。 即使看不到容貌,但是青青已经知道,个子相对较小,出手直接狠辣的人就应该是青峰他们。 看着临危不乱,无所畏惧,配合默契的一行人,青青很是满意。 看到他们真正的表现,她对独孤绝殇的安全又多了几分放心。 一番应战下来,独孤绝殇的暗卫出现了伤情,但是对方的伤亡却已过半,而暗卫们依旧没有任何人退出战圈,依旧奋力搏杀。 只有一个意念,那就是保护被包围在战场中央的主人。 看着独孤绝殇站在场中,从戒备到防御,到了最后的的主动出击,独孤绝殇已经不是一个完全靠人保护的太子,而是一个能够投身战斗,和自己的队伍一起浴血的男子。 这一刻,青青相信,她一直护在翅膀下的玥儿长大了。 然而就在此时,青青敏锐感觉到,一种更大的势力在慢慢的向他们靠拢,隐身于路边的树后,冷冷的估算着来者的数量和实力。 足足半百以上人马,实力不俗,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看来,对方是想把独孤绝殇彻底的解决于此。 虽然太子出宫的事情并没隐瞒,但是真正知晓太子出宫的时间和路线的人可不多,而这一而再的袭击,青青淡漠的双眼中,出现了一抹冷意。 不管这些人是谁派来的,既然是冲着玥儿来的,那么她就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犹如幽灵一般的隐没于夜色中,慢慢的绕到来者的后方,在袭击者分散开来的同时,不留痕迹的隔断了一个又一个一心向前的袭击者的喉咙。 等对方发现不对的时候,他们的人已经没了大半,而青青却隐身于他们中间,同样的黑巾蒙面,让人难以判断。 相互对视的眸子,平缓的呼吸,面面相觑的人也无法辨别他们中间是否有敌人? 一咬牙,看了看地上一个个没了生息的尸体,统领者选择了继续前进,毕竟他们是奉命前来,一定得完成任务,否则 打算伏击的袭击者们,这下不止要留意不让目标发现,还得注意自身的安危,这下,速度不自觉间就缓了下来。 步伐继续前行,死亡依旧在继续,本是分散的他们慢慢的靠拢,渐渐的,一个纤细的身影不再隐匿的站在了他们的对面。 他们总算知道,他们的人究竟是死在何人之手。 敌我分明的那一刻,青青就遭到了猛烈的扑击,只因她已经成为了他们执行任务的道路上最大的阻碍。 几乎没有兵刃相接的响声,更没有你来我往的搏斗,有的就是一个个相继倒下的身影,以及一个一直站着的黑色身影。 袭击者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晚就是他们的忌日,更没有想到,他们的对手是一个他们怎么也无法想到的人,一个他们永远也不可能会知道的人。 他们更无法想象,他们连目标都没能接近,就已经全线覆灭。 夜,依旧清凉。 一场杀戮,无声无息间开始,结束。 那方也接近了尾声,青青默默的看了一眼不畏不惧的玥儿,看到了他的出手不再仁慈,看到了他的剑法不再花哨,看到了他的出击不再有所保留。 环视一眼自己的战果,看了看天色,青青如同来时一般离开了。 至于这些人的身份,玥儿总会查到的。 “主人,刺客已经全部歼灭,请主人吩咐。”一番血战后,终于扫平了战场的他们,看着伤痕累累的自己,这此任务并不圆满。 “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征?处理一下你们的伤口吧。”独孤绝殇看着眼前垂着脑袋的一群人,知道他们已经尽力了,但是却也没有夸奖,更没有怪罪。 只是沉稳的下着命令,只希望这样伤情以后会越来越少。 毕竟,他们都还年少。 “是。”简单的包扎了身上的伤口,他们已经训练有素的翻看着尸体,想找到属于尸体的线索。 很快,他们也看到了不远处躺着的尸体,尸体还有温度,说明也是刚死不久,再看看尸体上的致命伤口,几乎都是一刀致命,不是喉咙被割断就是心脏被穿通。 这种手法,暗卫面面相觑,眼神交汇间,还是转身面向独孤绝殇。 “主人,这里除了这批杀手之外,附近还有一批。”青峰带着独孤绝殇来到了尸体面前,不用说,已然明了。 “这些人,是谁杀的?”一眼就看出了尸体上的共同点的独孤绝殇问道,不可能是他们,那又会是谁? 难道,除了他们,还有这样一群人,和他们一样神出鬼没而又武功高强。 “属下不知。”异口同声的回答,反而有着欲盖弥彰的意味。 独孤绝殇思念百转间,已经慢慢猜到是谁了? 不是他们的师父就是同伙,反正不管是谁,都对他没有恶意,否则,如果这些人袭击而上的话,他们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而能够这么悄无声息的解决了这么多人的人,又怎么会是泛泛之辈,想必也是他们的师父之类的。 他们不敢说也是正常。 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能说。 他们既然是青姨送给他的,那么来人必然也是青姨认识了解的才是。 “查清刺客的身份,走。”同样的吩咐,独孤绝殇毅然的继续上路。 这一路上,不知道还会有多少类似的事情发生,他已经没有了回头路,更没有了休息的时候。 他只有尽快的找到易亲王,或者 独孤绝殇脑海中突然想到皇后说的那句话:他有了自己的家,接她出宫。 想从皇帝的手中抢人,那么他必然也得有和帝王能抗衡的力量,他才行。 而他,独孤绝殇,绝对会有那么一天。 次日早朝,百里加急快报送进了皇宫,距离京城不远的林子里发现了大批的黑衣尸体,而这些尸体的旁边居然散落着一把让整个奉天王朝震惊的长剑,那是太子的佩剑。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大殿之上顿时死寂一片。 独孤离更是差点晕厥在大殿之上,独孤韵更是震惊不已的看着报信者,怎么也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第一个念头,那就是皇后知道了吗? 皇后又该怎么承受这样的打击? “皇上保重龙体,太子吉人自有天相,只要一日没有找到太子,那么就表示太子平安无事。”摄政王当堂禀报,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太子真的出事了。 毕竟依皇后的心智,绝对不可能让太子出事的。 但是,看着这佩剑,摄政王的心中也没了底。 “皇上,请保重龙体,摄政王说的对,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还请吾皇保重啊。”看着独孤离那瞬间没了血色的龙颜,臣子们纷纷跪地,齐声相劝。 就怕独孤离急火攻心之下,一命呜呼,这奉天就完了。 “父皇,母后哪里?”楞了半晌之后的独孤韵晦涩的开口了,他虽然知道独孤离受到了打击,但是他相信,太子即便真的有事也不可能打垮父皇,他真正的担心的是皇后,那个对太子爱如骨髓的女子,她该怎么接受这样的事实。 昨天,太子还在这朝堂之上挨了打,昨天,太子还鲜活的在玄月宫向皇后娘娘撒娇,转眼的功夫 “太子失踪一事,暂时封锁消息,若有泄露者,朕绝不宽饶。”独孤离努力的调整自己的气息,直到恢复了平稳,这才冷冷的命令到。 阴冷的话语虽然冷酷,但是却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黯然和伤痛。 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太过突然,也太过仓促。 他是想过,太子可能会有那么一天,但是却没有想到那么快,更没有想到,当他真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居然难以接受。 那个和他那么相像的少年,那个小小年纪却已经出类拔萃的少年,那个让他感叹,让皇后担忧太过优秀的少年,就这么的消失了。 “臣等遵旨。”匍匐一地的臣子们,全都屏息的等着,等着退朝,等着迎接这接踵而至的风暴。 “北爱卿,朕命你马上着手清查太子遇刺失踪一案,不管有何消息,马上回报于朕。”独孤离此刻流露的是一个痛失爱子的父亲的沉痛,更是一个化悲痛为仇恨的君王该有的表现。 “臣遵旨。”丞相北之棠没有想到,皇上居然把这个棘手的案子交给了他,虽然知道关系重大,但是却也只能咬牙,奉旨行事。 独孤离看了看跪了一地的臣子,想说话,已是无力,右手无力的挥了挥,德全赶紧宣布退朝。 而独孤韵一直等着皇帝的旨意,这个消息能否告诉皇后? 如果不告诉皇后,这消息又怎么隐瞒? 如果告诉皇后,那么又该由谁来告诉皇后? 一想到皇后听到太子失踪的信息时可能出现的神情,独孤韵的心就揪紧了。 空旷的大殿之上,最后只剩下了颓然的坐在龙椅上的独孤离以及站在大殿上的独孤韵,还有服侍一旁的德全。 “你先下去吧,皇后哪里,朕亲自告诉她。”久久,突然间像老了十岁的独孤离艰难的站起身,给了独孤韵一句,转身,拒绝了德全的搀扶,独孤离几乎是有些发颤的走向后殿。 看着独孤离离去的背影,独孤韵不知道自己该回何处? 茫然的走出大殿,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却感觉眼前雾蒙蒙一片,心闷的发慌,发疼。 太子,你真的出事了吗? 父皇,这应该不是你做的吧? 舅父,这应该不是你干的吧? 如果是的话,他该怎么面对皇后? 他们又该怎么面对皇后,怎么向皇后交代? 只希望,真心的希望,太子没事,这次意外和他们无关。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15章 玄月宫内一如往日的寂静,傍晚的时分,本该已是三位皇子赖在玄月宫的时候,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踏入玄月宫,二皇子独孤云峥和小皇子独孤鑫源被大皇子请到了自己的寝宫。 “大皇兄,我都没见到太子皇兄,太子皇兄现在什么样了?”从摄政王府回来之后,直奔玄月宫的独孤鑫源还没到玄月宫就被请到这儿来了。 他都好久没见到太子皇兄了,听说太子皇兄回来了,他好想去看看啊。 “六弟,你别去了,太子已经走了。”独孤云峥虽然没有见到独孤绝殇,但是却也听说了太子在大殿之上被皇后痛打一事,也知道,太子当天晚上就又离开的消息。 不过,太子走了,母后应该很是难过的才是,他们才更应该去陪陪母后啊,为何大皇兄却一反常态的没去,这也是他想知道的。 “什么时候,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独孤鑫源惊讶的叫道,怎么这一切他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他一直崇拜的太子皇兄也没有见到,想必现在的太子皇兄应该更优秀了吧! “太子是私自回宫的,回来的当晚就被母后罚跪了一个晚上,昨儿个早朝,还被母后在朝堂之上打了,昨晚就被母后送出宫了。”独孤韵看了一眼因为没有见到太子而感到懊恼的独孤鑫源,简单的把经过说了一下,可是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却隐忍在了喉咙处,没有吐出。 现在也不知父皇有没有告诉母后了? 也不知道,母后会作何反映? “太子皇兄一定是想母后了,才偷偷回来的吧,要是我,我也会想母后的。母后现在该多难过,母后那么疼太子皇兄,还不得不打了太子皇兄,母后现在该是伤心死了。”独孤鑫源率真而直白的话语,让独孤韵心头的沉闷更深,是啊,就连独孤鑫源都能明了皇后对太子的心意,要是皇后听到了太子失踪的消息,那结果 “大皇兄,我们还是去看看母后吧,我知道现在不该打扰母后,可是,难道皇兄不担心母后吗?”独孤云峥起身说道,看情形大有立马就走的趋势。 “二弟,坐吧,今晚我们就不用去玄月宫了,即使去,母后也不会见我们的。”独孤韵看着担忧的两个弟弟,心中感叹,皇后,你能获得我们的心,可是为何却保不住你最在乎的人呢? “为什么?大皇兄是不是知道什么?”独孤云峥拧眉问道,心中也有种不大好的预感,难道 想到他出来之前,云妃那掩饰不住的释然和淡淡的喜态,难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原谅为兄现在不能告诉你们,只是最近我们不要去打扰母后,让母后一个人静静。”独孤韵并不想隐瞒他们,但是却也不能透露太子失踪的消息,毕竟这事情,皇上下了旨意,他岂能违背。 更何况,现在告诉他们,也不见得是好事。 “大皇兄,究竟出什么事了?你这样,不是让我们更着急吗?”独孤云峥直觉的判断,出事了,并且是关于皇后和太子的。 这个世界上,除了太子,或许没有什么变故能引起母后的太大反映。 “是啊,大皇兄,到底怎么了?父皇责怪太子皇兄和母后了吗?还是父皇要怪罪母后?”独孤鑫源想到的就是,皇后是不是因为这个而受到了皇上的惩罚,毕竟这奉天,说到底还是独孤离的天下。 如果真是引起圣怒,那么 想来想去,皇后都没有可以依靠的人,除了太子,可是太子,还得靠皇后保护呢? 越想,心里越恐慌,独孤鑫源也是做好了拔腿就跑的姿势,如果真是那样,他一定要去陪母后,就算是父皇责罚他,他也要去。 “六弟,别慌,母后没事,要是你真待不住,你就在我这里呆着吧,或许,明天一切都明了了。”独孤韵看着独孤鑫源那不顾一切的姿态,开口了。 此时此刻,他反而有些羡慕他们了,他们对皇后的关爱可以表现的那么的明显,他们的心意可以那么坦荡的流露。 可是自己呢? “六弟,既然大皇兄都这么说了,你急也没有用,我还有事,得回去了,大皇兄,我先告辞了。”独孤云峥安抚道,神态和语气都变得平稳,脚步也没有任何的停顿,出了独孤韵的寝宫。 “大皇兄,小弟告辞。”独孤鑫源坐立不安的看着独孤云峥走人,他也呆不住了,起身告退。 看着相继离去的两个兄弟,独孤韵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是,他现在担心的不是他们,而是 怅然的转回桌案前,看着桌上摆放的书籍,却没有拿起的想法,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难以舒解。 提步跨出,却在踏出宫门的时候,迟疑了,黯然长叹,收回了踏出的步伐,怅然的坐回桌案前,随意拿起一本书,逼迫自己去看。 可是,半晌,手中的书都没有翻动过,打开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独孤韵虽然看着书,可是思绪早已远离。 奔出了大皇子寝宫的两个皇子,却是直奔玄月宫而去,可惜,还没走到玄月宫,就被人拦下了。无奈之下,两人出了宫,各奔一方而去。 备受三兄弟关注的玄月宫,却一直保持着宁静,青青对于三兄弟的过时未到,也感到有些意外,不过想想,或许他们以为太子还在吧,也就没有多想,却不知,迎接她的会是那么一个让她此生最为震撼的消息。 “皇上驾到。”突兀的声音让青青神情一凝,但是随即起身,走至宫门相迎。 不管独孤离来意为何? 青青都不会掉以轻心。 “臣妾恭迎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当看到那到明黄的身影出现的时候,青青微微屈身相迎。 “皇后免礼,这么晚了,皇后还没休息啊!”独孤离的神态看起来有些疲惫,脸色也有些难看,青青不由心中诽恻,皇上此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皇上怎么也还没休息?”青青不答反问,人却接过了得庸奉上来的热茶,亲自给独孤离倒上。 “皇子们也没过来吗?”看了看清静的玄月宫,独孤离依旧不知道怎么开口,即使知道,皇子们今天是进不了这个玄月宫,可是他却也只有这样的话题。 “皇上今天过来,是想看皇子们吗?”青青看着今天的独孤离,似乎觉得有些古怪,但是却又说不上,怪在哪里。 独孤离好像有话对她说,但是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好似不是独孤离的性格,毕竟能让一个帝王犹豫或者说让他觉得难以开口的事情,青青的心中不自觉的有些沉重,那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是,朕只是突然发现,朕已经很久没有踏进这玄月宫了,今儿个想起了,过来看看。”独孤离看着眼神中有疑惑的青青,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还是开不了口。 即使到现在依旧没有找到太子的尸体,但是,根据当场的情景推测,太子是凶多吉少,毕竟那袭击者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成群的,太子也不过是一个少年,就算他得到了易亲王的真传,那也是寡不敌众啊。 想到这儿,独孤离就知道,这事肯定瞒不过皇后,即使能瞒住一时,也瞒不了多久,可是让他开口跟皇后说,太子可能已经他真的做不到。 “太子已经出宫了,这个臣妾跟皇上禀报过,皇上是想太子了吗?”青青想到此,不由想到,独孤离会不会是思念太子了,毕竟太子也是他的骨肉,是他的儿子,多年未见,他也该是想见见太子的吧。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这个父亲还算有点父亲的样子。 “太子很优秀,朕很骄傲”独孤离想到独孤绝殇,不由有些牵强,想到那个在大殿之上,无惧无畏,坦然处之的太子,他确实很优秀。 “太子能得到皇上的赞许,太子一定会高兴的,臣妾替太子谢过皇上。”青青闻言,不由感到欣慰,这人很奇怪,即使他们父子之间不是那么的亲近,但是毕竟是有血缘的亲人,他们还是在乎彼此的。 “太子能如此优秀,是皇后教导有方,如果太子没有皇后,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成就。”独孤离看着青青因为独孤绝殇而流露的笑颜,勉强扯出笑颜,但是心中却感觉丝丝的苦涩。 皇后,太子对于你来说,真的就那么重吗? 只要谈到太子,不管关于太子的什么,都能看到皇后这毫无心机的笑颜,可正是因为这太过纯澈,太过温暖的笑,他更加的不知该怎么开口。 如果告诉皇后,太子失踪了,或许已经她能承受得住吗? “那也得有很好的遗传啊,有其父必有其子,不是吗?皇上。”淡淡的俏皮只因为所说的人是她关注的,也是和他有关的,独孤离看着青青那褪去淡漠之后的浅浅笑意,心中居然有些不忍,更有些疼痛。 这样的笑容,如果被冰封,如果被击碎,那会是什么样子的? 独孤离居然不敢想象,这一刻,他几乎想要逃出这里,不去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不想面对青青那无辜的容颜。 可是 “皇后,太子此次出宫,皇后想过他能平安回到易亲王身边吗?”独孤离突然转身,背对青青,看向宫外的夜色,引出了话题。 “皇上是在担心太子吗?或许太子前方的路不会太平坦,但是臣妾相信太子会没事的,只要太子没事,那么其余的就更不会是问题。”青青看着眼前的消瘦背影,总感觉他的双肩似乎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压的独孤离今晚有些直不起来的感觉。 不过,独孤离会想到关心和询问一下关于太子的事情,青青并不会反感,反而为太子感到高兴,毕竟他们是父子。 这个世界上,最亲最近的两个人。 “皇后又怎么能那么笃定太子能够平安的找到易亲王,皇后应该知道,在太子的面前,是一条铺满了荆棘的道路,而不是平坦的光明大道。”独孤离真的难以理解,皇后为何如此的信任太子,又为何如此的苛责太子。 再怎么样,太子也不过是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在常人眼里,还是个孩子。 他又怎么能够在穷凶险恶的道路上自保? 这一刻,独孤离的思维发生了偏离,他感觉好像这一切都是因为皇后对太子的严加要求才造成的。 要是皇后不那么的严格,要是皇后能够像一般的女人那样,让太子在宫中好好的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或许太子,现在还在皇宫里,自由自在,快乐无忧的生活着。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没了,太子生死未卜,吉凶难料。 皇后却还保持着她那固执得让人厌恶的自信和坦然。 可是他却不知道,原本无忧无虑的青青和太子,正是因为他,才踏入这个华丽的牢笼,才陷入了这个难以摆脱,却又危机重重的陷阱中。 “皇上这话何意?”青青看着背对自己的身影,已经觉察出皇上身上的异样气息了,皇上的话里好似还有着责怪和愤怒。 可是为何? 为了太子吗? 独孤离的反应太过异常,并且玄月宫今天的宁静太过诡异。 久久,背对着她的独孤离都没有开口,空气也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一般,让人喘不过起来。 “如果如果朕告诉皇后,太子出事了,皇后会作何感想?”独孤离阴冷的语调,吐出了让青青意想不到的话来。 什么意思? 太子出事了? 青青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她回宫之前明明就确保太子应该没事,太子出事了?是什么意思?难道后面太子又遇到了袭击? 难道暗卫也不足以保证太子的安全? 皇上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如果? 天子口中又怎么会有如果这样的词眼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太子真的出事了。 想到此,青青整个人都懵了,血色顿时从青青的脸上抽走,整个人只是愣愣的看着那背影。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16章 “皇后”转身,独孤离看到了失去血色的青青,看着她那呆呆的,怔忡当场的情形,他倒宁愿她能哭出来,放声的痛哭出来。 青青能看到眼前的独孤离的唇瓣在动,可是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只是茫然的转动有些呆滞的双眸看向独孤离。 不明白他说了什么? “只是找到了太子的佩剑,或许太子还有生还的机会,皇后不必如此的绝望。”看着青青的表情,独孤离说着这自欺欺人的话语,感觉自己都听起来都是那么的无力。 青青只看到独孤离的唇瓣一直在动,看着他叹息,看着他担忧的看着自己,可是为何,她却什么都听不到,这世间的一切好似都离她远去,她好似又回到了那个迷雾重重的梦境中。 她就像一个被孤立的生物一样,完全找不到出口,孤寂凄凉的感觉充斥心头,席卷会身。 黑暗像一只长大了巨口的怪物一般,慢慢吞噬她的意识。 直至眼前的光芒完会的被吞噬。 “快来人啊,皇后。”独孤离迅捷的接住了青青下滑的身躯,手心狠狠的往皇后的背上一拍,皇后的鼻端这才有了气息。 皇后居然,居然忘记了呼吸。 抱起皇后,奔进寝宫,这才发现,怀中的人儿是如此的娇小,如此的孱弱,没有了那淡漠坚定的双眸,她是那么的脆弱。 放平,正准备让开给太医诊治的袖口却被拉住了。 “什么时候?哪里?带我去。”暗哑的嗓音带着浓浓的腥甜传出,苍白的脸色有些发青,紧闭的双眸不知合适已经打开。 “皇后,你这个样子怎么出去?如果真想去看,皇后还是先保重好自己,再说吧。”看着缓缓从青青口角溢出的艳红,独孤离冷硬的转身,生冷的说道。 “出去,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再次闭上双眸,沙哑的声音已经有了冷意。 德庸看了看站着的独孤离,不敢开口,却又心疼皇后,不知如何是好? “出去吧,德庸,皇后有什么需要,立即禀报于朕。”独孤离丢下了一句话,默然离开,不用看,他也知道,皇后现在真的不想看见他。 奉召而来的太医们也尾随其后,离开了。 “娘娘”看着肃清了的玄月宫,德庸看着躺在床上闭着双眸,不再做声的皇后,想要安慰,开了口,却发现,泪已滑落。 “德庸,本宫要亲自去看看。”缓缓坐起身子,青青整个人又回复了之前的神态,如果不是那嘴角的艳红,要不是那太过苍白的容颜,谁也不会想到皇后此时此刻,承受的是什么? 更没有人会想到此刻的青青,她什么都不想,只想去看看现场,只想去看看。 “娘娘,奴才马上去准备。”德庸本想劝阻,可是却也知道,此时的皇后,又有谁能阻挡得了? 拭去唇角的血迹,青青自然的踏出了玄月宫。 “皇后娘娘,请恕臣不能打开宫门,还请娘娘回宫。”守卫宫门的士兵,齐齐跪在地上,皇命在身,他们也无可奈何。 “我不想杀人。”青青看着紧闭的宫门,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在她还有理智的时候,她希望,这份理智能够长久些。 “请娘娘恕罪。”闻言,将士们一阵心惊,可是皇命如山,他们也只能执行圣意。 看向宫门的双眸慢慢的移向地上的将士,青青的手缓缓的伸向了一个将士的脖子,慢慢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掐住了将士的脖子,慢慢的收紧。 “娘娘,皇上有旨,请丞相大人亲自陪同皇后娘娘一同前往,太子失踪一案,由丞相大人亲自负责。”速速赶来的德全把皇上的旨意带到,心中暗叹。 幸好赶上了,否则 看了看在皇后手中脸色发紫的将士,再看了看那依旧掐在士兵脖子上的纤细手掌,整个人呈现一种恭卑状态。 皇后的狠辣,她见过。 只不过,这样平静的皇后,德会只能在心中暗叹,希望太子真的吉人自有天相,否则,这奉天? 他可不会忘记,狩猎场上的皇后是怎么说的,如果有人胆敢伤害太子,那么她将会用整个奉天来祭奠。 他相信,那不是警告,更不是狂嚣,而是一种对守护者的承诺。 而今,皇后全心呵护的人,生死未卜,吉凶难料,皇后会怎么样? 一蹶不振? 还是化身为魔? 眼前,皇后冷眼看着生命在她手中慢慢流逝的样子,德全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还不赶快打开宫门。”德庸急声吩咐。 只希望皇后能够保持心智,不要做出让人拿住把柄的事来。 随着宫门的打开,青青这才把视线从手中的士兵脸上移开,手也随之松开,等跌坐在地上的士兵缓过气来,就只能看到那已经出了宫门的纤细身影。 什么叫死亡的滋味,这就是吧? 冰冷的犹如蛇一样的感觉,掐住喉咙,却又挣扎不得,随着那力道的加大,呼吸一点点的被剥夺,意识一点点的抽离,这感觉,他将会终身难忘。 要不是亲身经历,他怎么也无法相信,那细弱的手掌那么的有力,两个指头,就决定了他的生死。 然而更让他难以忘怀的是那看着他,眼中却没有他,看似凝聚在他脸上的双眸呈现出来的空洞和木然,那漆黑的双瞳中,他仿佛看到了无尽的黑暗和伤痛。 无边无际,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走出宫门的那一刹那,青青倏然转身,看着还未关上的宫门,面无表情的注视着。 没有情绪,没有喜恶,一点属于正常的人的情感波动都没有,有的只是纯然的看。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动作,却让人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滋生,蔓延会身。 “臣北之棠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奉旨前来的丞相北之棠躬身拜见,虽然知道此行不会有任何的收获,但是,他却也能明白皇后此时的感受。 可是,明白是明白,他的双肩上感觉又重了许多。 太子失踪,这本就不是小事,皇后却又在这个时候出宫,这不更是乱上加乱吗?要是 无奈,他已经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保卫力量,配合禁卫军,护送皇后出去。 只希望,这个夜晚不会有太大的风浪。 浩浩荡荡的队伍,却无声无息的出发,在这凝重的夜晚,更显得那么的不寻常。 坐在马车里的青青,从头到尾再也没有出过声,就那么静静的,静静的坐着。 就在车队出了城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几匹快马的声音。 转身一看,大皇子独孤韵,二皇子独孤云峥,六皇子独孤鑫源各自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卫疾驰而来。 他们看到彼此,也只是相视一笑,不加言语,却已经心灵相通。 阻止了北之棠等人的行礼,策马跟随在皇后的马车旁边。 太子失踪的消息,早在无声无息间传开了,独孤云峥和独孤鑫源想要打听,并不难。 至于此,他们已经明白了为何被禁止进入玄月宫,也明白了独孤韵为何神色沉重。 伴随,这成了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 得庸看着不约而同,一起到来的三位皇子,不由悲从心来。 而北之棠此刻真恨不得能够把这三个小祖宗绑回去,他们这不是添乱吗? 本来皇后的安危就已经让他头大了,这下又来了三个皇子,这要真出了什么事?他就算是在劳苦功高,也难逃一死啊。 一同随行的侍卫也是全神戒备,只希望这趟差事,能够有去有回。 本来不算太长的一段距离,在此刻却显得那么的漫长。 “皇后娘娘,到了。”终于,当北之棠看到了依旧有人镇守的案发地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娘娘。”得庸先下了马车,这才撩起车帘,扶出了皇后。 几乎在同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下了马车的皇后身上,却都为皇后的面无表情感到诧异和疑惑。 根据皇后对太子的呵护,皇后的反应是否太过平静? 可是皇后的心思又岂是他们能揣测的,收回眼神,全身戒备的看着四周。 下了马车,踏在这片她曾经来过的地方,环视四周,早已被清理干净了。 虽然还有捕快看守,但是却也是看不出什么的。 但是,青青还是选择亲眼去看看,究竟是在哪儿发现的的玥儿的佩剑? 她越想越不能相信,玥儿就是在这个地方出事的,更不相信,玥儿就在她转身之后,消失了。 “娘娘,臣已经查看过,这里一共有一百三十一具尸体,至于身份,还在调查中,太子的佩剑是在不远的地方发现的。”北之棠作为此案的主要负责人,主动承担起了解释的责任。 “什么地方?”青青看向北之棠,她想看看太子失踪的地方究竟在哪儿? “娘娘请随臣这边走。”看了看皇后,北之棠带头岔进了路边的树林,慢慢往里走去。 青青就这么不疾不徐的跟着北之棠的步伐,慢慢的往林子深处走去,而身后,三个皇子紧紧的跟在皇后的身后,禁卫军已经四处散开,保护着越来越往里的一行人。 青青边走边看,所经过的树干上细微的摩擦过的痕迹,以及灌木丛那凌乱的倒向,明显有着有人来过甚至是打斗过的痕迹,这一切都假不了。 那么说来,在她走后,玥儿确实又遭到了伏击。 想到这里,口里的醒甜再一次涌上,浓稠的猩红洒落草地。 而这却让一路跟随的众人全都惊呆了,除了得庸。 得庸只是担忧的看着皇后,就怕皇后再也无法承受更加残酷的事实,玄月宫的一幕,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娘娘,请保重凤体。”北之棠首先劝慰,这下,不用猜疑,他已经印证了皇后所受到的冲击。 “娘娘,娘娘不是相信太子殿下的吗?太子殿下还没孝敬娘娘呢,他怎么就会”得庸忍不住了,开口说道。 他知道,皇后除了有对太子失踪一事的震惊和悲痛以外,更多的是自责和愧疚。 皇后娘娘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想让太子更早的能够自立,能够长大,不用受控于人,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没用了,皇后看到的只是结果,太子在她的眨眼间消失的事实。 这对于皇后来说,又怎么接受。 太子所走的每一步,皇后都慎之又慎,又怎么可能让太子真正的置身于危难之中,可是 意外总在瞬间,皇后又怎么去承受这意外带来的结果。 “母后,太子皇兄不会有事的,太子皇兄还等着母后到城门迎接他呢?太子皇兄一定不会有事的。”独孤鑫源稚嫩的话语在这一刻是那么的突兀,却又那么的让人心酸。 “源儿峥儿韵儿你们来了。”听到独孤鑫源的声音,青青这才注意到他们的到来,看着担忧的看着她的三兄弟,青青想扯出一抹微笑,却失败了。 “母后,保重。”独孤韵看了一眼,已经失去了笑的能力,却依旧想让他们放心的皇后,心中阵阵抽痛,可是能说的只是这个,能做的也就是陪在她的身边。 “母后。”独孤云峥直接伸出了手,他愿意给皇后当拐杖,支撑她摇摇欲坠的身躯。 无波的双眸看到他们的时候,出现了点点的波动,可是也只是一刹那,瞬间即逝。 他们是玥儿真正的兄弟,他们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同胞弟兄,因为玥儿,她才会尝试着接纳他们,可是现在 “走吧。”站稳了身子,青青淡淡的下达了旨意,今晚她一定要看到玥儿佩剑遗落的地方。 “娘娘小心。”北之棠看着三兄弟的表现,不由暗自凝眉,这对于奉天来说,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如果皇后别有居心,那么,这三兄弟势必会成为其利用的对象,那样的话,奉天 越走越深,越走越远,林子中越来越阴森。 散开的侍卫都在慢慢的围拢中,紧握的刀柄都被汗渍包裹。 就连三兄弟也都渐渐的形成了背对青青的姿势,慢慢的后退前进中。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17章 “娘娘,就在这下面。”终于在北之棠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一个陡峭的斜坡处,从上面看下去,也让人觉得心寒胆颤。 “尸体的身份查明了吗?”盯着坡下,青青开口了。 “臣正在彻查。”北之棠垂下眼睑,那些人的身份又怎么是那么轻而易举就查到的,就怕这要查真难了。 “本宫等你的结果。”青青一直看着坡下,冷漠的话语让北之棠心中一沉,他怎么感觉皇后这话中有华,好似如果查不出,皇后就会有所举动。 “臣一定彻查,请娘娘放心。”北之棠的保证换来的只不过是那淡漠脸颊上微乎其微的嘲讽笑容。 “母后,回宫吧。”看到此,独孤韵开口了,他知道此时的皇后必然是强撑着,否则根据刚才的情形来看,皇后所承受的一切已经超出了她能承受的范围。 “母后,回宫吧。”一只小手鼓足勇气牵上了青青的手,独孤鑫源仰头看着她,充满了阳光的双眸此时却满是担忧。 “回宫。”出乎意料的,青青同意了,牵着独孤鑫源的手再也没有放 随着她得转身,随行的人都为之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青青刚刚踏出一步的时候,“母后,你看”随着独孤云峥的一声惊呼,草丛中一个盈盈发亮的物体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当青青看到那个发光体的时候,整个人所有的坚持几乎在刹那间瓦解崩塌,一个踉跄,青青几乎是摔倒在了物体面前。 被利器割断的红丝带,一块玉佩,静静的躺在草丛中。 青青眼前一黑,半跪在地上的身子摇晃了几下,却没有倒下,伸出手,捡起那玉佩,没有半点重量的玉佩,在此刻却重比千斤,那么的吃力。 这是穆轻烟留给玥儿唯一的东西,也是玥儿从不离身的物品,可此刻,它却独自呆在了这里。 离开了它的主人,独自躺在这个地方,它本该躺在主人脖子上的。 看着整齐的利器割断的痕迹,青青眼前几乎闪现了玥儿那满身是血的场景,一直保持镇定的弦再也撑不住了。 玥儿 玥儿 玥儿 手中紧紧握着玉佩,青青起身,放生狂呼,她不相信,玥儿真的离开了她,真的就这么走了。 “玥儿,你在哪儿?别害怕,是青姨,青姨来找你来了,玥儿,青姨来找你来了,你在哪儿?如果你听到青姨在叫你,你回来,好不好?”悲怆的呼唤让在场的人都不由为之动容,看到皇后如此,太子的生死看来也已经有结果了。 否则皇后怎么会如此的失态,就连皇后的生母出事的那个晚上,皇后也未如此过。 “娘娘,娘娘保重凤体啊。”看着青青漫无目的的在灌木丛中找寻的样子,得庸只能低声劝慰。 灌木丛已经划破了皇后的衣裙,划破了皇后的肌肤,一条条血痕慢慢的浮现出来,可是皇后却恍若未觉,一双悲怆的眸子只是四处找寻着。 “玥儿,玥儿,青姨来找你了,你出来让青姨看看,青姨打的伤还疼不疼?你回来,好不好?以后玥儿哪儿也不去了,青姨就陪着玥儿,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不知道玥儿的灵魂飘荡在哪一个角落,青青只能仓惶的看着四周,悲怆的语调中有着自责愧疚和劝哄。 她知道,玥儿不喜欢皇宫,玥儿只喜欢和她一起,只有他们俩,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的生活。 是她无能,是她不能好好的保护玥儿,是她不能给玥儿无忧无虑的生活。 是她不好,看着玥儿在宫中被排挤,看着玥儿在宫中孤独不安,看着玥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是她的错。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玥儿,青姨好想你,青姨真的真的好想你,你回来让青姨好好看看,好不好?”怆然的环视着四周,没有回应,没有那记忆中的面孔,青青黯然的看着手中的玉佩,本就没了血色的脸颊死寂一般木然。 想到玥儿历经艰辛回来,她却打了他,青青此刻心如刀绞,想到自己的转身就成了永别,她的心更是痛到不知痛。 如果,她在等一会,如果她在护送一段,玥儿也就不会出事了。 她明明赶到不安的,她明明赶到会出事的,可是她却大意了。 她警告过自己的,致命的失误不能再犯,可是她还是犯下了,第一次,因为她的失误,少主差点就命送黄泉;而这次,她却让玥儿,她一手养大的孩子,她用尽了全力来呵护的孩子,魂魄无归。 脚下一个羁绊,一个踉跄,青青狠狠的摔倒在了草丛中,密密麻麻的刺扎进了青青的肌肤里,可是,她却无所知觉,只是拿着玉佩的手怎么也不愿意松开。 “玥儿”就地而坐,蜷缩起了整个身躯,青青的双眸只是看着血迹斑斑的手心中放着的玉佩。 此刻的她,哪还有一国之后的端庄,哪还有那一贯的从容和文件,有的只是一个迷乱,无措的女孩。 “娘娘”得庸都有些不忍看着这样的皇后,痛心的呼唤掩在了手心中。 母后,看着悲痛欲绝的青青,独孤韵只能握紧双拳,守在不远的地方,虽然知道太子的失踪对皇后的打击会很大,却没想到会如此的强烈,超乎了他的想象。 而独孤云峥看着青青,更多的是困惑,他也见过这宫中没了孩子的嫔妃,可是也没有谁会像皇后这样,当时可能会哭的死去活来,但是很快,只要有了父皇的恩宠,却又笑逐颜开了。 可是皇后,她没哭,自始至终都没有掉泪,可是为何却如此的让人揪心。 好似她这么下去的话,她或许不会想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有着太子最后踪迹的地方。 而独孤鑫源却只是担忧的看着皇后,他好害怕,害怕皇后以后再也不理他们了。 今晚上,他最大的感受就是,皇后完全忽视了他们的存在,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温度。 虽然她的双眸历来都淡漠,但是那种温暖,他们依旧能感受到,可是,今晚,他却再也感受不到了。 “娘娘,回去吧,要是太子殿下知道娘娘在这里的话,会担心娘娘的。”一直就那么看着,看着皇后狼狈不堪的坐在草丛中,看着皇后呆滞的双眸看着手中的玉佩,时不时发出让人心悸的傻笑,得庸再也看不下去了。 “娘娘,请保重凤体。”北之棠也在距离不远的地方,躬身劝慰。 低垂的眼睑让人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思,可是那诚恳的模样,确实符合了臣子所为。 负责保卫戒备的禁卫军将士却只能全神戒备的守卫着,心中却已经明了,这奉天皇宫之中究竟发生了何等大事。 太子失踪,皇后癫狂,消息一出,必然会引起社会动荡,这太子之争,又要开始了。 看着这情形越来越不对,独孤云峥牙一咬,朝独孤鑫源使了个眼色。 “母后”独孤鑫源小心翼翼的靠近陷入了迷思的青青,而独孤云峥则慢慢的从侧面向青青靠近。 独孤韵发现了他们的意图,想要阻止,可是却出不了声,就怕一出声,不但阻止不了他们,反而惊到了迷思中的皇后。 “母后”一边靠近,一边低声呼唤,独孤鑫源慢慢的来到了青青的跟前,跪在青青跟前,一同看向青青手中的玉佩。 “母后”独孤鑫源突然大声一叫,青青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他,却只觉脖颈后背狠狠一击,轰然倒地。 “母后,对不起。”这是趁机下手后的独孤云峥在扶住了青青倒下的身子时说的一句话。 “回宫。”阻止了北之棠,独孤韵在独孤云峥和独孤鑫源的帮助下,背起了晕厥过去的皇后,毅然回转。 虽然背负着皇后,虽然皇后的体重已经很轻,但是对于不算强健的独孤韵来说,却已是一个不小的负荷。 可是这个负荷,独孤韵却希望能永久的背负下去,直到他再也背不动为止。 “皇兄,我来吧。”看着满头汗水,脚步不稳的独孤韵,独孤云峥开口了。 “不,我能行。”独孤韵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不知为何,不想让他们之外的人碰触皇后,这是他们之间不用沟通就有的默契,也是他们之间心领神会的一个共识。 一个没有点破,但是却心知肚明的秘密。 最小的独孤鑫源却一直牢牢的盯着被皇后握在手中的玉佩,就怕掉了,因为他知道,这玉佩是太子皇兄唯一留给皇后的物品了。 一旁看着的北之棠在看到独孤云峥所做的一切的时候,双眸中不留痕迹的闪过一丝阴霾,但是也只是瞬间。 太子的失踪,对于现在的奉天来说,不为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而大皇子和皇后的走近,也不一定就是一个好事。 这样的话,独孤云峥登上太子之位,也就指日可待了。 就在皇后的车队遥遥离去,再度恢复了宁静的丛林中,出现了一个几乎完全融入黑夜的身影,看着远去的背影,想到之前的情景,狭长的双眸中闪过伤痛,但是这却让那眼神更加的坚定。 眨眼间,丛林中又恢复了寂静,之前的人影好似鬼魅一般,失去了踪影。 而太子失踪,皇后悲痛成疾的消息顿时在奉天炸开来,朝中大臣等不及早朝,纷纷身着官服,夜聚宫门,只为朝见。 太子失踪事关重大,不能等闲视之,一定要追讨凶手,严惩凶手,最重要的是,这太子之位不能空缺啊,当今皇帝的身体,可是一年不如一年,谁又能保证,皇帝能活多久? 最好的就是确定了太子人选,到时候,奉天也少了动荡和争斗。 可是,却不知道,这太子只为的册立,同样有着刀光剑影,同样有着血雨腥风。 只不过,暗处的争斗所带来的伤害要比明争要来的小,朝廷所受到的冲击也会相对较小。 看着齐聚宫门的各位大臣,前来查看的德全不由皱紧了眉头。 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太子才出事,皇帝悲痛,皇后到现在还没有回宫,这消息究竟是谁传出去的? 但是此时此刻,又怎会事追究泄密者的时候,最主要的就是皇后赶紧回宫,只希望这些人不会打搅到皇后才好。 皇帝从玄月宫出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出过声,只是静静的一个人坐在御书房内,不得任何人打搅。 虽然说有些事,德全也明了,但是对于太子的意外,皇上还是倍受打击的,毕竟太子那么优秀,又那么的出色,他出了意外,皇帝不止为太子出事忧心,更为这敢在天子脚下动太子的人震怒。 这就是皇帝,在这种时刻,考虑的不只是个人的情感创伤,最主要的是国之安危。 今夜,皇上又会一夜无眠了。 想到此,考虑到皇上的身体状况,德全也是忍不住的叹息。 只希望皇上能挺住,只希望皇后也能稳住,否则,这奉天可就真乱了。 就在群臣期盼的当口,皇后的凤撵终于回到了宫门口。 看到群臣聚集,一马当先的独孤云峥皱起了剑眉,最先想到的是,不想让他们吵到还没有醒过来的皇后。 此时的皇后受不得刺激,也经不住刺激。 “丞相大人” “二皇子殿下” 看到他们,群臣仿佛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纷纷见礼,却忘了这马车究竟为谁所有。 “各位大人这是?”北之棠故作不解的问道,其实一看到这阵仗就已经明了,肯定是太子失踪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否则怎么会如此的大胆,齐聚宫门,还不成了造反了。 “丞相大人”就在七嘴八舌想要一吐为快的时候,独孤云峥跨马上前。 “放肆,各位大人想要阻拦凤驾吗?”冷冽的话语让在场的各位大人一惊一愣,一看果然这后面的不正是皇后的凤驾吗? 怎么这么晚了,皇后还出宫? 不是说皇后悲伤过度,忧思成疾吗? 但是再多的疑问,也只能是闷在心里。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这一跪,一呼,独孤云峥火更大了。 而宫门内的德全一听,赶紧吩咐打开宫门。 独孤云峥本来就怕吵到皇后,他们这下到好,一想到皇后那凄凉的模样,他的心里就不痛快。 他的印象中,皇后可是不管面对什么都是云淡风轻,处变不惊的。 那样的皇后,他才熟悉,这样的皇后,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把她脸上的悲痛驱散。 而陪着皇后坐在车里的独孤韵和独孤鑫源也是紧张的看着眼睑微微波动的皇后,两双眸子都充满了担忧。 “退下吧。”独孤韵看了看还没完全恢复意识的皇后,探出车去,淡淡的吩咐到。 “大皇子殿下?” “臣等参见大皇子殿下” 又是一阵跪拜,独孤韵从来没有发觉,这礼数也会有让人厌恶的时候。 特别是此时,是非常的厌恶。 “怎么回事?”幽幽醒来的青青,还没睁开眼就听到了嘈杂的声音,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玉佩,冷冷的开口了。 “母后,让大皇兄和二皇兄处理吧,源儿陪母后回宫休息。”独孤鑫源想都没想就说出了心中所想。 因为他的年幼,他少了许多的顾虑,正因为他的相对单纯,他更能够靠近皇后。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18章 “得庸”冷冷的语调,车外的得庸心中一颤,皇后就是皇后,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她都能稳住自己的情绪,要不是刚才那一幕,他真以为皇后就是一个无坚不摧的人了。 “启禀娘娘,是各位大人,等候求见皇上。”得庸躬身对车里的皇后禀报。 “所为何事?”这个时候,齐聚宫门求见,想想也知道所为何事?但是她要他们说出来,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敢问各位大人,这深夜请求皇上召见,不知所为何事?”得庸的声音从车外传来,青青坐正了身子,等着他们的回答。 “各位大人请回吧,皇上有旨,夜已深,有什么事,明儿个早朝再议。”打开了宫门的德全适时的接话,人已经来到了皇后的马车边。 “娘娘,皇上在玄月宫等候娘娘多时了。”德全的话,也让在场的人知道,他们今晚是难以进入皇宫了,看着一直没有露面的皇后娘娘,面面相觑。 “起驾回宫。”闻言,青青闭上了双眼,独孤韵也发了话。 “恭送皇后娘娘。”外面,又是一阵让人烦不胜烦的声音,独孤鑫源脸上已经露出了不耐。 随着皇后的进入,宫门再次紧紧关上,在外的大臣们也陆陆续续的反转。 至于这太子失踪的事情,以及太子是否真“没了”,这个念头也开始在心中动摇,因为皇后那平静无波的声音,让他们很难捉摸。 “母后”下了马,一路跟随着皇后的三兄弟,想要继续跟随前往玄月宫,可是却被德全和得庸阻挡了。 这次,不止是皇上不希望他们进去,就是皇后,也不想面对他们。 看着头也不回,走向了玄月宫的皇后,他们只能黯然的站在当地,为皇后第一次如此的无视他们的存在,更多的则是对皇后的担忧。 “大皇子,二皇子,六皇子,请回吧。”得庸躬身说道,虽然知道他们为皇后担心,但是现在的他也无心顾及,他能做的就是好好的看着皇后,只希望皇后能挺住。 “走吧。”独孤韵看了看依旧站在当地的两个弟弟,说道。 有些东西一旦变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娘娘,皇上让奴才转告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保重,奴才告退。”德全把青青送到了宫门口,这才躬身说道。 而之前说皇上在玄月宫等她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为的也是打消了外面的大臣们的念头。 “太子没事。”站定,看向德全,皇后吐出的就是这四个字。 无视德全的反应,皇后踏入了寝宫,随着得庸的进入,玄月宫关门了。 “本宫想一个人静静。”随即,整个玄月宫空无一人,只剩得庸站在寝宫外,静静的守着。 静,除了静,还是静。 没有嚎啕大哭,更没有无言抽泣,也没有异常的举动,皇后就是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般的睡眠无异,可是却没有人看到,放在胸口的双手却一直没有松开,紧紧地握着,直到关节发白。 除尽了初春的含义,暖春的早晨,不止有着温暖的气息,还有着夏天即将到来的明朗。 一大早,大殿之外已经站齐了等待上早朝的大臣们,看着一个个那眉头紧锁的样子,也知道没几个人睡好觉,都是彻夜无眠吧。 独孤韵来到的时候,看到躬身向他见礼的大人们,压下了心中的厌恶和烦躁,依旧保持着温文儒雅的神态。 随着早朝的钟声,独孤韵率先踏进了大殿,和众大臣一起等候皇帝大驾。 而目光也看向了皇帝背后专设的帘子,她今天会出现吗? 她还好吗? 虽然遣过去的太监回来说,玄月宫没有什么动静,可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加的担心。 “皇上驾到”随着德全的声音传来,群臣齐拜。 “皇后驾到”而随之传来的声音,却不止让群臣惊讶,就是独孤离也是闪过了诧异的眼神,流转的眸子,掩去了深思。 独孤离没有坐下,也没有相迎,只是看着身着盛装的皇后一步步的走近,走上玉阶,落座于身后。 “众位爱卿平身。”独孤离落座,说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位臣子没有想到皇后会在这种敏感时刻出现在早朝上,本来想好的急于一吐为快的谏言却全都更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面面相觑,一时间,居然无人进谏。 “众位爱卿昨儿个夜里不是忙着求见吗?怎么今儿个全哑了,难道都集体中毒了吗?”独孤离看着一言不发的臣子们,冷冷的说道。 这不明摆着是因为皇后的到来,而有口难言吗? 难道皇后的影响力已经大到让他们有所忌惮?还是有什么皇后不能听的? 这朝中上下,攸关国事,又有哪一样,皇后不知道的。 他们现在才顾虑,是不是太多余了。 “皇上,臣斗胆,臣听闻太子失踪,不知可是真?”左相殷祁刚理所当然的当起了这敲门砖,这层窗户纸怎么也得捅破。 毕竟连丞相都出马了,亲自负责此案,再说案发地距离京城并不远,更何况,出动了京城里所有的捕快,还有御林军的参与,这些不都表示宫里出大事了吗? 更何况,消息明确的指出了是太子出事,如果不是的话,又有谁胆敢如此放话,制造谣言。 “殷爱卿是如何得知太子失踪的?朕倒是好奇了。”独孤离也不怒,反正今天这事已经在预料之中,但是他明明下过旨意不许外传的,怎么会弄得满城皆知呢? 这背后又有什么让人想不到的阴谋呢? 太子失踪一事的发展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他的预期发展,而这一切却也脱离了他的掌控。 “皇上,不是宫中侍卫传信的吗?”殷祁刚闻言,惊诧出声。 环视之中,朝中各位大臣也是如出一辙的表情。 “宫中传言,好大的胆子,是谁敢假传圣旨?摄政王,朕命你十天内,查出假传圣旨之人,朕要看看究竟是何许人也?”独孤离阴冷的话语提高了语调,怒火瞬间满布整个大殿。 “臣遵旨。”摄政王权相宇躬身领命,心中也不由大为惊讶,究竟是谁?胆敢冒犯天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只怕这背后不是那么简单,那么太子? “太子是出宫了,是本宫亲自送太子出宫的,至于太子去哪里了?太子现在在何方?本宫以为这没必要向各位大人交代吧,如若以后,本宫再听到任何人口中有辱太子,诅咒太子的话语,那么别怪本宫到时候翻脸无情。”冰冷的话语从帘子后传出,这让朝中大臣都为之一震,皇后这是明显的威胁。 不管以后,谁也不能再提太子失踪,或者是别的什么,但凡出口关于太子不好的事情,必然会有一个诅咒太子之嫌,这罪名可不轻。 那么太子是真的没事,还是 朝中各位大臣此时是千思百转,被这所发生的一切搞得云里雾里。 “还有何事启奏?”独孤离看着大殿之中,面色沉重的臣子们,冷声问道。 心中却对皇后此举有了思量,皇后是不会承认太子失踪一事的,不管是出于自身的处境考虑,就是从私心里,他也能理解,皇后怎么会相信太子就那么没了呢。 可是,皇后的反应太过反常,昨晚发生的那一幕,在听闻太子出事的那一刻,皇后的表情,皇后最直接的反应,清晰的浮现脑海。 甚至皇后在丛林中失常的举动,这都表明了皇后已经知道太子真的出事了,也确信太子凶多吉少,可是,今天,她的反应却又让人意外。 他本以为,皇后就算再坚强,她也得有个缓冲的时间,有个整理的过度。 可是没有,什么都么有,一夜之后,皇后依旧是皇后,前天,昨天,今天,甚至明天,皇后依旧是皇后。 随后的早朝,再无任何相关太子的话题产生,也没有任何关于太子的话题提出,太子一事就此打住。 早朝过后,就连大臣们私下见到,也再无人胆敢议论太子一事,只能在家中暗自思量,独自捉摸。 皇后依旧帮助皇帝批阅奏折,依旧如常的关注着皇子们的学习,依旧深居简出。 可是看似寻常的生活,却有了变化。 皇后的脸上再也没有笑容,皇后的眼中再也没有温度,皇后的态度越发强硬。 而三位皇子的时间也被所学占得满满的,再也不能往玄月宫跑,即使能,他们也会被很多事牵绊。 渐渐的,他们感觉都了皇后的疏离,渐渐的,他们感受到了温度的冷却。 他们眼中的黯然越来越浓,越来越深,可是看向玄月宫的眼神,从黯然到伤痛,从伤痛到无奈,再从无奈到挂念。 就在这段时间,威远将军家的陆大小姐,却是不时的往摄政王府跑,她跟权无智的身影也渐渐的出现在了大众的视线内。 受人敬仰的名流公子,绝色俏丽的将军千金,并肩而行的画面,相视而笑的情景,渐渐的成为了茶肆酒楼里的议论话题。 郎才女貌的搭配,渐渐流出了,天作之合,地配一双的传言。 对于此,一家欢喜一家忧,摄政王权相宇虽然也觉得这陆家小姐不止相貌出众,就是性格也是落落大方,虽说不像京城里的闺秀们那样,温婉端庄,但是却也是乖巧活泼一女子,如果和自己的儿子成一对,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问题就在于这陆家千金可是皇上看中的人,要是权无智抢先一步的话,这圣意难测,虽说自己也是深得皇上信任的一代朝臣,可是想想,和皇上抢人? 想到这后果,权相宇就忍不住的皱眉。 但是思及自己的儿子,他又岂会是一不识时务之人,如果强加干涉的话,这不代表自己不信任自己的儿子吗? 只怕事与愿违,弄巧成拙,岂不更糟。 可是看着权无智面对陆涟心的到来由客套,变成了期待,看着陆涟心那眼中流露的仰慕,权相宇最终还是决定和权无智好好的谈一谈。 而另一边,威远将军府内,琦云公主则是看着越发靓丽娇艳的女儿,心中又喜又忧。 对于陆涟心往摄政王府这不加节制的跑动,虽然有失大家闺秀的风范,但是为了女儿的幸福,这些又算的了什么。 如果皇后真能帮忙,让陆涟心和权公子喜结连理的话,那么,陆涟心所表现出来的懵懂情怀,那将是最好的结果。 但是怕就怕,权公子并无意于自家女儿,那该如何是好? 到头来,受伤的不还是陆涟心吗? 既然是皇后给了方向,那么她自然应该相信皇后不会言而无信,可是 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想到太子失踪的一事,琦云公主虽然也听说了皇后的反应,但是想到那天晚上,她亲眼看到的皇后所表现出来的对太子的呵护,她就能体会到皇后此刻是什么样的心境。 虽然皇后表现的依旧强势,但是,同样作为母亲,同样是深深爱着孩子的母亲,皇后的心情,她能理解,也很同情。 正因为这样,所以琦云公主也担心,皇后会不会因为此,而忘了陆涟心的事情。 现在太子失踪了,那么和陆涟心的婚事自然不予考虑,可是还有其他的两位皇子啊,大皇子和二皇子。 不管是谁,都同样逃脱不了入宫的命运,而此刻的陆涟心已经芳心暗许,她又怎么能安心入宫? 思前想后,琦云公主决定进宫拜见皇后,就算是平常的觐见,看看皇后,也为自己的女儿探探口风。 虽说此刻的她也知道皇后不想被打扰,可是,她还是决定走一趟,谁叫她同样是个母亲呢。 就在她进宫求见的同时,陆涟心已经和权无智一同前往不远的秀明山,踏青去了。 这一去,所有的事情也都有了根本性的改变,而琦云公主也才真正的意识到,只要皇后想做的事情,那么就一定会做到。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19章 “权大哥,涟心能不能问你件事?”爬至一半的陆涟心脸上泛着健康朝气的红润,想到最近家里有点怪怪的气氛,踌躇再三还是开口了。 感觉在她的心里,这权无智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人,只要问他,保准能知道缘由。 “想问什么?”看着陆涟心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是和她爽直的性子不符啊。 “怎么,还有什么是不能和权大哥开口的吗?”权无智看着陆涟心那鼓足勇气想要开口却又把话咽回去的表情,权无智温和的鼓励到。 “权大哥,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最后一咬牙,陆涟心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了,在家里,感觉大家都怪怪的,好似有什么事瞒着她,可是问爹娘,她又不敢,问两个哥哥,他们也装作不知道,没办法,她也只有问权无智了。 “怎么了?”权无智一听,温文的笑意没有消除,但是双眸中却多了几分慎重。 “我感觉最近家里怪怪的,爹娘好像有什么烦心事,就连府里的下人也是怪怪的,可是我又说不上来,究竟走哪儿怪怪的?或许是我太敏感了吧。”说到底,陆涟心自己在自己身上找问题了。 想想也是,自家的问题,问别人,这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就算权无智走一个无所不能的人,可是这是别人家的家事,即使知道了,也不方便说的吧。 “呵呵,你别多心,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如果真有什么事,他们怎么会不告诉你呢?”权无智看着那明媚的娇颜上多了几分黯然,不由劝慰。出了什么事? 看来将军一家真的很疼爱这个女儿,太子失踪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也没有传到她的耳中,而朝堂之上朕姻一事,想必也没有告诉她吧。 “也是,我们走吧。”陆涟心想想,展颜一笑,所有的阴霾随着这欢颜,一扫而光。 看了看坡度不大,但是却也还行的山路,陆涟心加快了脚步,她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诱,更不是手无搏鸡之力的柔弱千金,她是将军之女,从小在军营中长大的女孩子,相较起来,她就少了几分柔美,但是却也多了几分豪爽利落。 看着率先进发的陆涟心,权无智脸上的笑容慢慢收去,凝重的神态也慢慢浮现。虽然陪着陆家小姐到处游玩,但是他可也没闲着,虽然太子失踪一案由丞相大人亲自负责,但是他也在最快的时间内,展开了调查,可是到现在,依旧一无所获。 太子依旧杳无音讯,如果太子真有不测,那尸体总该有个,但是,同样没有任何消息。 如果太子真的遭人劫特,胁迫,或者是谋杀,那也得有线索啊,可是却什么线索都没有。 这让他感到这事不是那么简单,可是凡事讲究证据,只要没有找到太子尸体的一天,那么太子遇害一事就不能成立,太子也就还存活于世,而这太子之位,理所当然,岿然不动。 想到皇后的话,皇后的反应,权无智不由的为这个小皇后的表现感到钦佩。 这种时候,还能如此理智的应对,还能挺直脊梁的面对群臣,她真的不错。 草儿,想到之前皇后之母对皇后的称谓,很形象,但是也让人心酸。 想到此,权无智的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 想到皇后的生母,自然就会想到皇后的生父,那个到现在依旧神秘的诡异男子。 太子的失踪会不会和他有关系? 如果有,他的目的何在? 皇后又会怎么处理? 一边是生身之父,一边是太子? 但是结果是毋庸置疑的,皇后一定会选择太子,只因为她和父亲之间的隔阂已经太深太深。 “权大哥,快啊。”已经爬上不远的陆涟心回头没有看到权无智跟上,转身呼喊。 “来了。”收回心神,权无智拾步而上,看着继续奋力往上来的陆涟心,暂时把这些烦心的事抛到一边。 和煦的太阳已经慢慢升起,看着那窈窕的背影在视线内变得虚幻,权无智的唇角不由露出了自已都无法体会的笑容。 脚下用力,微微提气,权无智直追而上,却不想,在他低头的瞬间,前方的娇俏人儿却已经没有了踪影。 “陆姑娘”心中一惊,权无智戒备的打量四周,却发现,四周除了他的回音,再无其他。 握紧了双拳,权无智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居然在他的面前把人掳走了,而他还一无所觉。 是他大意了。 “陆姑娘”再一次的呼喊,却动用了内力,声音绵绵不绝的转开,可是依旧是石沉大海。 陆涟心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即使武功不算太好,但是也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对象,可是能这么无声无息的就把人带走,权无智的心中不由一凛。手腕翻飞,一枚信号破空而起。 几乎是瞬间,训练有素的把守在秀明山脚下的队伍已经赶到。“包围秀明山,分头寻找陆姑娘下落,有什么消息,速速回报。”此刻的权无智依旧温文,可是眼中却已经没有了暖意。 想到那娇俏的人儿在自己的面前丢失的,不止走面子上,更重要的是,他不希望那个丫头出事。 从上午时分知道夜幕降临,权无智脸上的温文表情挂不住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他依旧毫无线索,陆涟心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难道他也像太子一样,消失了吗? 权无智穿梭在秀明山上,凌厉的目光四处搜索,他不能有一点点的疏忽他相信,那么短的时间内,即使有人真想劫特陆涟心,也不可能出了这秀明山。 夜色越来越浓,可是陆涟心的下落却依旧成迷,权无智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权大哥 权大哥,救我 飘渺虚无的哭声隐隐传来,权无智闭目,仔细的辫别着方位。 终于,在一个及其隐蔽的山洞里,找到了泪眼连连,双手被绑的陆涟心 看了看,陆涟心身上衣服完好,权无智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对于这绑匪的意图却更加的疑惑了。 小心的解开陆涟心手上的绳子,只要她没事就好。 “权大哥”一睁开眼就已是天黑,双手双脚都动弹不了,全然阳生的环境里的陆涟心吓坏了。 虽然他不是一般的小姐,可是,她也毕竟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一得到自由,陆涟心一头扎进了权无智的杯里,抱头痛哭,想把自己所受到的委屈和惊吓全都发泄出来。 “对不起,是权大哥没有照顾好你。”抱着杯中惊吓过度的陆涟心,权无智沉声道歉,什么男女之嫌在此刻,也都抛到了一边,只希望陆涟心不要心存余悸。 “权大哥,权大哥。”吓坏了的陆涟心只是紧紧的抱住权无智,双手再也不松开。 好似一松开,就又会被带走一样。 “不怕了,权大哥在这,再也没人敢伤害你了。”轻轻触摸陆涟心的头给予安慰。 可是权无智心中却是充满了愧疚,要不是他的大意,她也不会承受这无妄之灾。 究竟是谁? 这么做有何目的? 惊吓过度的陆涟心在哭累之后,居然偎进权无智的怀里沉沉睡去,双手还静静的拉住了权无智的衣襟不肯松开。 无奈,权无智只能小心翼翼的把陆涟心抱下山,一路护送回将军府,也做好了请罪的准备。 却不想,当他们赶回到将军府的时候,二皇子独孤云峥以及几位朝中大臣也都在将军府,看着权无智抱着将军千令送回的情景,威远将军陆榆林眉头一皱。 而夫人的心中则是一脸的惊诧,赶紧让大公子陆暮云接过权无智杯中的小妹,却不想,权无智手才松开,陆涟心就一脸惶恐的拉住了权无智的衣襟 “怎么回事?”一家之主陆榆林再好的修养在看到女儿那明显受惊的神情时,忍不住了。 “师父,徒儿先行告辞了。”独孤云峥淡淡一扫权无智,起身告退,而几名大臣也随即离开。 权无智心里自然明了,二皇子和几位大臣虽然不是嘴碎之人,但是这陆姑娘的清誉却也被自已给毁了。 多说无益,权无智已经知道怎么做才能妥善的把这件事处理了。 看了看杯中对自己百般依赖的人儿,他也不讨厌。 “将军,夫人,权无智一定会给两位一个满意的交代,现在,还请让在下把陆姑娘送回房去,她需要休息。”权无智虽说一路抱着陆涟心,可是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一点的疲态,说这话也是不卑不亢,让将军再多的疑惑和愤怒也暂时的压下去了。 却不想,权无智这一踏进了陆涟心的厢房,却再也没能走出去,只因为,他一只要离开,陆涟心就会惊醒,满脸惶恐的四处找寻权无智的身影,即使有将军和夫人相伴也无济于事。 最后,权无智留在了陆涟心身边,握着她的手,守了整整一个晚上。对此,将军府是完全的低气压,而对于彻夜未归的摄政王府,也是气氛凝重。 摄政王权相宇在王府大厅坐了整整一个晚上,看着那大门整整一个晚上 黎明到来之际,这才幽然一叹。 这事已成定局,他不想承认也不能了。 也不知,皇上对此会如何看待? 或许,他也该请辞归乡,隐于尘世了。 早朝之上,摄政王一句话,震惊了整个朝堂,独孤离冷冷的看着站在大殿之上的权相宇,阴沉着脸,却一语不发。 “皇上,臣斗胆,臣知道小犬配将军小姐实属高攀,但是小犬一定会用心呵护将军千金的,还请皇上明鉴。”权相宇知道,自己的请求很是唐突,但是总不能等风言风语传遍了整个京城之后,等权陆两家都名誉扫地之后,再说的好吧。 更何况,所发生的一切,权无智也命人回来禀报于他,既然是有心之人设计,就必然会让这事落实,又怎会半途而废。 好在,权无智和陆涟心对彼此还算有意,解下秦晋之好也算是美事一桩。 “陆爱卿,意下如何?”独孤离把目光转向了威远将军陆榆林,他应该知道怎么回答。 “臣惭愧,权公子昨儿个夜里守了小女整整一夜。”陆榆林的话一出,不少大臣满是惊讶,不过也有少许大臣不以为怪,想来,昨天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一句话,独孤离是不想答应也得答应了,孤男寡女,两个未有婚配的男女,独处一室,这怎么说也是违背礼法的事情。 将军能够如此坦白的说出来,想必也没有发生什么?可是即使没有发生什么?这陆家姑娘的声誉也算是完了。 摄政王府能够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此举不仅维护了陆府的尊严,同时也维护了摄政王府的声誉。 这就是摄政王的做事风格,也是权无智一直秉承的,该出手的时候绝对不能手软。 只不过,这有心之人,他们不得不防。 “权公子能和将军千金喜结连理那也是天作之合,朕又岂会有不答应之礼,两位爱卿就等朕选个好日子,让他们择日成婚吧。”话都说到这分上了独孤离在不答应,也就有明显的推脱嫌疑,更何况,提出来的是双方,他也不好太过阻扰,联姻一事就此敲定。 “谢皇上恩典。”摄政王和威远将军齐齐下跪叩谢,至此,威远将军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夫人也该放心了吧? 虽然这次陆涟心的声誉是有些受损,但是这么水到渠成的事情,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随着圣旨一下,前往摄政王府和将军府道喜的人是络绎不绝,受惊过度的陆涟心也在这喜悦中缓缓的冲释了那份恐俱,满杯期待的等待着他们的婚礼。 “涟儿,以后你就不是小姐了,是摄政王府的少夫人了,可不能在那么不懂事了,等你们一成亲,爹娘也该带着你哥哥他们回去了。”绮云公生看着一脸娇羞的陆涟心,不舍的交代。 陆涟心遭绑一事,至今音讯全无,可也没在有人意图不轨,夫人的心中渐渐有了肯定。 有些事,真的只能自己知道而已。 “夫人,吉时已到。”从摄政王府过来的嬷嬷在门外提醒道。 “娘”到了此刻,陆涟心的心好复杂,能嫁给权无智,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一想到要离开自己的父母家人,她就觉得好不舍。 娇颜的妆容已是泪眼涟涟,夫人轻轻的拭去陆涟心眼角的泪水,亲手为陆涟心戴上凤冠,自己也是双眼朦胧,却有笑意盈然,这就是嫁女的心情,天下父母都一样吧。 喜忧参半,但是更多的是祝福和担忧吧。 虽然嫁出去了,可是却更让父母担心了。 亲手把身着喜服的女儿牵出了厢房,走向宾客满座的大厅,那里,作为新郎的权无僧智已经等候多时了。 权无智此举,已经算是摄政王府给出将军府最大的尊重了。 陆榆林严肃的神情,在看到妻女出现的时刻也不由有些怅若所失。 “皇后娘娘驾到。”就在将军感慨的时候,一声通报,却让在场的人齐齐下跪相迎。 这也是自从太子出事之后,皇后第一次出宫,第一次在公众场合出现吧。 皇上赐婚,皇后亲临贺喜,这也是皇家的一种恩宠。 但是绮云公主却多了几分感激和沉重。 欠下的这份情,不知该用什么偿还? 雍容的在得庸的搀扶下进入了将军府的皇后,眼眸流转处,再无琦云公主回京时所看到的温暖和热情,有的只是无尽的疏离和冷漠。 此时的皇后已经把自己完全的隔绝在了尘世之中,虽然置身红尘,可是却好像失去了灵魂。 看到这样的皇后,绮云公主终于明白,为何皇后会拒绝召见于她。 “平身。”当青青坐到之前将军所坐的首位上时,得庸这才拉高嗓子让跪着的一干人等起身。 “将军,大人,这是皇后娘娘代表皇上给两位贺喜来了,请将军笑纳。”随着得庸的一个手势,大厅中涌入了手捧托盘的太监和宫女,一个个全用大红的喜帕盖着,不用看也知道必走价值连城的宝物。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将军和夫人以及分别站在两侧的权无智和陆涟心齐齐跪拜。 “快快请起,继续吧。”得庸扶起将军和夫人,洋溢着喜气的语调说道。 从头到尾,皇后娘娘就没说过一句话,这不免让在场的人有些意外,有些诧异。 不过毕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大厅中,皇后两侧摆放了两把椅子将军和将军夫人,一人一边,等着两位新人行礼。 既然有皇后在,自然少不了从皇后来,当皇后接过一双新人人奉上的新茶,冷漠的双眼也无所变化,只是接过茶,微微启唇,皇后手中的杯子居然瞬间碎裂,茶渍随着皇后的微微侧身,一滴不漏的洒在了地上,让人惊悚的冒出一阵烟雾,好似没有看到这现象,皇后却只是托着手中的底座,轻轻的放到了手侧的桌子上。 “保护皇后。”还未等得庸叫出口,权无智已经第一个站在了皇后的面前,将军也同时站到了皇后的面前。 翁婿两个这不相上下的举助,彼此都给了一个赞许的目光,只是戒备的看着四周。 而前来参加婚宴的大臣们则是胆颤的看着这突发的一切,想动却又不敢。 在场的将军府的侍卫,大内的宫廷侍卫以及权无智收下的暗卫全都在将军府中开始行动了。 “继续吧。”冷冷的三个字,却让犹如惊弓之鸟的他们恍若梦中惊醒一般,不在那么的战战兢兢。 “见红有喜。”就在翁婿两慢慢的让开的时候,皇后的一句话却让两人愣了一下,也让在场的人都楞了。 还没反应过来,房顶上已经掉下了几具其尸体。 鲜红的血液洒了将军府大院一地。 现在不用解释了,大家都明白这见红有喜是什么意思了? 看着将军府侍卫快速的处理了尸体,所有的人把目光集中到了一直稳稳的坐在首位上的皇后,不惊不俱,就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 “娘娘,请赐罪。”威远将军首当其冲的跪倒了皇后的跟前,这不用皇后点明,皇后的茶里居然有毒,这不管是不是他指使的,作为主人的他都难逃其咎。 “继续。”冷冷两个字,却让跪地的人,心头一震。 陆涟心盖在喜帕下的脸蛋已是一片焦虑,看不清出了什么状况,一直靠着母亲的双手捧扶着。 不管来者的意图为何,都不能阻断这婚事的进程。 “易亲王驾到。”就在这个时候,易亲王居然回来了,赶在权无智大婚之日回来了。 “臣参见皇后娘娘。”风坐仆仆的易亲王虽然不减慵懒风采,可是却也看得出眼中的沉重。 “赐座。”皇后看了看他,双眸无波,冷冷两个字,却让易亲王感受到了一种和记忆中完全不同的变化。 “谢皇后娘娘。”看了看坐在首位的皇后,易亲王知道,此时此刻不是他和皇后谈话的时候。 “恭喜将军,夫人,权公子。”起身并没有落座,而是对一旁站立的人表示恭祝。 “谢易亲王。”抱拳还礼。 这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有趣了。 消停了的喜悦再次奏响,未完成的程序继续。 当将军把陆涟心的手放入权无智手中时,在场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臣子告退。”牵着陆涟心已是冰凉的手心,权无智牵着陆涟心跪退。 “起驾回宫。”轻轻的抵抿了一口新送上的茶,放好,起身。 “臣送娘娘。”威远将军此举,不用说,大家也都知道为何? “今儿个将军大喜,就不牢将军了,这里有易亲王护送就行了,再次给将军和夫人道喜。”得庸微微抬手挡住了威远将军,茶毒一事,好似并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这更让将军和夫人面面相觑,神情凝重。 在场的可都不是瞎子,这将军该怎么做,让经历过多少血雨腥风的将军也犯难了。 “将军,娘娘刚才失手,打碎了贵方茶具,皇后让奴才给将军和夫人带句话:岁岁(碎碎)平安。”已经出了将军府的得庸停步对率领众臣送驾到大门口的将军说道。 这分明就是已经把将军的顾虑一举打消,不是中毒,而是失手。 将军府欠皇后的更多了。 “谢皇后娘娘。”除了轻谢,陆榆林已经找不到任何的言语来表达,即使他是皇上器重的大臣,即使他的功劳足以让他更加的强势,可是他不会忘了,他只是一个臣子。 “易亲王长途跋涉,也该累了吧,晚上还要前往摄政王府,为摄政王贺喜,易亲王先回府休息吧。”没出多远,得庸就已经把皇后的旨意带到。 易亲王看不清纱幔后皇后的表情,可是他却知道,皇后根本不想见他。 “臣告退。”静静的看了一眼那纱幔后的人影,易亲王选择了离开。 “丫头,那些小家伙,哪来的?我喜欢。”阴冷的声音传来,抬住桥子的人立马站定,而也不过是瞬间,宫廷侍卫已经把凤鸾团团围住。 “你会越来越喜欢的。”听不出语调起伏的声音转出,让站于屋顶上的中年男子微微皱眉。 “看来,你受到的打击很大。”一句话,却足以让听到的人都明白,皇后所受到的打击指的是什么? “父亲大人,你想玩游戏吗?”清冷的嗓音传出,不止司马无情愣了,就是得庸也楞了。 皇后打算做什么? “哈哈,既然草儿提出来了,为父的怎好拒绝。”司马无情没有想到,青青会有这么一句。 “喝一杯,如何?”话锋一转,司马无情越来越看不透青青的心思了。 “有何不可。”挑了挑眉,这丫头越来越像他了。 “烟霞峰,葬母亭。”冷冷的话语,再一次让司马无情露出了兴味的笑容。 “好地方,为父准备好酒等你。”转眼间,说话之人已经去无踪影。 “娘娘。”得庸转身看向坐在桥子中的皇后,不明白她要打算如何? “回宫。”似乎刚才的约定并不当真,仿佛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青青坐在桥子里的身影分毫未动。 而回到玄月宫的得庸,静静的在一旁伺候着,看着青青不疾不徐的换上一身白衣,外面罩上一袭黑纱,素颜而去,却又不敢多加询问。 当青青来到烟霞峰的时候,司马无情已经恭候多时了,亭子中的石桌上,摆了几样小菜,桌子下放了几坛好酒。 杯子碗筷一应俱全。 翩然坐下,没有多余的话语,更没有自己迟来的歉歌意,只是端起早就斟满的白玉酒杯,一饮而尽。 这个举动,让司马无情冷峻的容颜再一次的绽放笑容。 有种,有胆,不愧是他司马无情的女儿。 一杯又一杯,司马无情亲白为青青斟上,无声的陪着她一起喝,却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两眼微醺,青青端着酒杯,直接坐到了亭子的外围石凳上,背靠亭柱,看着浩瀚的天际,享受和煦的阳光和不时轻抚的微风。 如果不明了真相的人,定会被这情景所迷惑,俊朗的男子,素雅秀丽的女子,一举一动间,随意自然,一座一靠,就是一幅动态的水墨画。 思绪飘毛飞,青青闭上了双眼,在这大自然中,静然酣睡。 司马无情独自品尝着杯中美酒,看了看空了的酒坛,莞尔。 这丫头那是喝酒就是牛饮,不过酒量不错,可惜了,这百年老窖。 喝了那么多,居然没醉,就是有点多了,也能控制自己 司马无情冷酷的心居然有些怜惜,这个故作坚强的小丫头。 不知道为何,从草儿生下来以后,从这丫头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觉得她懂他。 想想也觉得荒唐,可是却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能给他这个认识的人,只有她。 特别是当那双明亮的大眼晴看向他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无所遁形,即使她什么也没说,那种感觉 让人又爱又怕。 呵呵,他司马无情居然也会有怕的时候,可是那却是真的。 现在的她,长大了,眼晴没有小时候那么大了,也没有小时候那么圆了,可是,同样的,她的注视总能直达他的心灵最深处。 看着呼吸均匀的显然已熟睡的青青,微风拂起她的长发,也拂起了她放在膝上的手袖,纤细白皙的手臂若隐若现。 而一条异常的青绿色的脉象却也映入了他的眼帘。 那是 一种叫惊诧和一种叫揪心的情绪同时出现了他的眼眸中,而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只是握住酒杯的手却不自觉的晃动了一下,酒渍洒落点点。 一股无名火居然瞬间燃烧,冷酷的双眸杀意浓浓。 “你失态了。”冷冷的话语,让司马无情瞬间冷静下来,本该熟睡的青青依旧闭着眼晴,只不过拿着酒杯的手微微抬了抬。 司马无情自然的为她斟上,看着又一杯酒进入了青青的腹中,继续斟满 “心,疼吗?”睁开眼,看着司马无情,她自然知道司马无情看到了什么。 “胸,闷吗?”继续问着,青青起身,坐回了桌子边。 “你这样吗?”不答反问,司马自然知道,青青所指为何? “是,疼得浑身痉挛,闷得无法呼吸。”毫不隐瞒,这就是青青每次想到太子时的感觉。 “我,会吗?”司马无情冷酷的反问。 “差别在于,我走你的种,而玥儿是我的命。”青青的话让司马无情端起的酒杯顿了一下,青青这话,可就让人费解了。 “喝吧。”青青主动举起杯子,邀杯共钦。 “今天你不应该去喝喜酒的吗?”看着大有不醉不归之意的青青司马无情也不免有些疑惑了。 “今天想杀人,可惜没人来。”惋惜声让司马无情有片刻的诧愣,陡即明白了什么。 没想到他的情场反倒让她不满意了。 “撤了。”冷冷的两个宇,却也表示了,青青的愿望将会实现。 “来,喝。”青青清冷的容颜,在此绽放了一抹妖异的笑颜。 双眼迷蒙,似醉非醉,似醒非醒。 铲除了太子,她就是最大的障碍,而这个机会,却实在难得啊。要是不懂得利用,也就太枉费她制造的这么一个机会了。 “喝。”这是他们父女两有生以来第一次和平相处,第一次开杯畅饮。 从旭日东升,喝到烈日当空,从不言不语喝到把酒言欢,当日落西山的时候,两人的身边,已经满是酒坛,胡言乱语了。 “那小子真的没了?”不知是真多了,还是假多了,司马无情居然问出了这么一句。 “我警告你,你说什么都行,你要是在敢诅咒玥儿,我一定让你后悔来这世上走过一遭。”翻脸的速度绝对比变天快,看似已经喝趴下了的青青居然掐住了司马无情的脖子,阴冷的警告。 却不知道,这股狠劲,这说话的语调,和司马无情是多么的相似。 司马无情根本无视喉咙间梗得生疼的手指,也无视青青那冰冷的眼神,突然间,也就是在刹那间,他突然看到了青青眼底那深深的痛,和流不出眼眶的,但是却已经在眼底成海的泪。 “这里,疼,闷。”看着青青那冷酷的眼神,司马无情突然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而这却让青青的手指失去了力量,看着司马无情的双眸变得有些迷失。 “骗人。”谁都不会想到,青青这么一个人,居然会说出如此“幼稚”却又可怜的话来。 或许是酒真多了,或许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 但是言语间,却有了一丝改变,瞬间的,但是却抹杀不掉的改变。 “哈哈,我司马无情会杀人,可就是不会骗人,更何况,还是你―一草儿。”也就在这一刻,当司马无情看着眼前这个明明还是孩子的青青,却在承担了所有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苦痛的时候,却依旧能守住心中那一个念想,她的苦,她的痛,她的累,她的脆弱,全都在对视的那一眼里,痛快淋漓的展现在了他的心里,让他在那一瞬间没有冰封的突然受到了冲击,冰封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了。 改变仅仅在刹那间,也就在刹那间,他不在孤独,也不在寂雾,更不会觉得这世上是如此的寂寥,了无生趣。 “是啊,你又怎么会是一个撒谎的人呢,撒谎对于你来说太没格调了。”收回手,青青趴在桌子上,闷闷的说道。 司马无情其实很像少主,真的很像。 他们都走不懂得爱,也缺失爱,也不晓得怎么去爱的人。 他们有心,但是却藏在连他们自己都找不到的地方。 “那一天,我才能和玥儿这么喝酒聊天呢?”闷了半天,青青吐出了这么一句期许?这让司马无情突然发现,自己比她幸运的多,最少,他有青青小时候的记忆,也能在她长大后,和她一起畅钦畅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20章 当酒坛歪歪斜斜的被扔在亭子周围的时候,两个人也可以算是歪歪斜斜的瘫在桌子上了,如果不是司马无情脖子上那明显的指头印,看到的人都会觉得,这是一次难得的把酒言欢的场景。 随着那纤一扣,桌上碗筷齐齐落他,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而趴在桌上的两人似乎闻所未闻,静静的呆着,看似已经醉酒入睡。 然而没有人看到的是,反转头颅的两人那一瞬间所传递的兴奋眼神。 那么的相似,那么的有默契。 泛着阴森光芒的箭头密密麻麻的从四周一同射向了亭子中的人,其中还有着火箭,只不过目标却是桌子边的酒坛。 眼看箭头齐齐向亭子中的人射去,原本动也不动的两人,居然同时没了踪影。 相视而笑的眼中,有的不是对彼处的担忧,而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挑衅。 今天就是他们父女游戏竞技的一场热身,青青要把压抑已久的,无处发泄的所有的情绪,今天全都发泄出来。 袖子席卷处,一捆箭头已经到了手中,反手,狠狠的朝着反方向射去,看似分解的动作,却也只是在那片刻之间,只听得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两道身影几乎是同时从亭子的顶部窜了出去。 对于射向他们的箭头视为无睹,一个身影飘忽,晃如鬼魅;一个却是最实在的敏捷身影,虽然没有飘渺的美感,但是却也奇异的躲过了一连串的射杀。 随着他们的窜入,原本隐身于树林中的人影顿时出现了晃动,可是也就是这一现身,让他们再也没有隐身的余他。 只有见过他们的人有能知道,当他们看到那一双闪着兴奋的狩猎日光的眸子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已经一切都晚了,眼晴未闭,但是喉咙间已经泊泊声起。 那纤细的手臂在这一刻却犹如那拘魂使者的镰刀一样,无处可躲,也无处可逃。 一边是无声无息的绞杀,一边是头骨碎裂的闷响声。 整个烟霞峰,剩下的就只有突兀的骨头碎裂的声音,以及不时传出的属于人类临死却无法发出声音的闷哼声。 整个烟震峰,不知道来了多少人,也不知道从何而来,但是这些都是不是他们所关心的,他们只知道,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兵分两路,偌大的烟霞峰好似就在他们两人的掌控中一样,来者无所遁形。 黑纱在不知不觉中破裂,若隐若现的白色衣裙也出现了点点艳红,原本白净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滴着浓浓的血迹。 直到 直到只剩下了眼中只有恐惧,奋力逃窜的黑衣人,纤细的身影不疾不徐的跟着,滴着鲜血的双手垂放在身体两侧,冷漠的双眼中闪烁的是猫捉老鼠的趣味。 这那是那个养尊处优的皇后,这根本就是一个冷血杀手。 可是这个认识,太晚了。 但是,出于求生的本能,他还是拼了命的跑,只希望从这个人间地狱逃出去,当他听到身后再无声音,生的希望乍现的时候,他的眼前却出现了另一张同样神情的同伴的脸。 而他们的眼前出现的是停在不远处的两人。 刚才喝酒的两人,转身,背对背,各自面对身后的追魂使者,瞳孔中尽是压抑不住的恐惧。 “你的轻功好差。”这是司马无情的话,不是对逃亡者,而是对站在对面的青青说的。 不,应该说,青青跟本就不会轻功。 那动作在他看来,却是那么的笨拙,没有一点美感。 但是,很有用。 特别走看着她的指尖直接捏断喉咙的那瞬间,利落干净,他欣赏。 “华而不实。”这是青青的回答,司马无情的轻功可算是炉火纯青了,但是除了逃命,好像也没多大用是走结果,至于手段和方法,只要能用的,只要能想到的,都是好的。 因为,只有这样,活下来的机率才更高。 “四十九”司马无情再次说道,冷峻的双眸却透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野心 “四十九”青青毫不示弱的回视,眼前的两个人,只有都死于自己的手中,那么这个游戏有算赢,要不最多也就只是平手。 而平手对于他们来说,好像从未存在过。 要么赢,那就表示活着。 要么输,那就表示,自己没有生存的希望。 所以,他们要的都是赢。 而想赢的话,眼前的两人必须死在自己的手里。 就在这看来举手之劳的时候,两人却出人意料的停手了,任由背靠背的两人,一直惊恐的看着他们。 “你的衣服毁了,手脏了。”上下打量了一眼青青,司马无情给出了评价。 若是在平时,这话可能不会让人感到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问题在于,他说这句话,是在他们杀了那么多人之后给出的。 好似杀人,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我的是红的,你的是什么?”青青看了一眼自己的纱衣,随手一脱,顺手把手一擦,一扔,可是那白裙上的艳红就像那雪地上的红梅一样,艳得扎眼。 “脏了。”司马无情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墨绿色长衫,终于在下摆处看到了点点白色的东西,嫌恶的说道。 他有洁癖。 说来可笑,司马无情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居然有洁癖,如同少主一样,身上不能沾上任何的东西,否则会全身不自在。 唰,司马无情已经撕毁了沾有污渍的下摆,扔到一边。 相视一笑,再次平手。 原本就已经恐惧不堪的两个人,在看到那沾染了他们同伴的鲜血和脑浆的衣服时,站立的双腿都有些撑不住了。 可是两个人,却依旧没有看向他们。 好似他们不存在一般,相互审视。 “他们没用处了吗?”司马无情看着青青毫无停手的准备,也看着她毫无追查的打算,不由问道。 毕竟要知道是谁派他们打尽,一劳永逸不是吗? “尸体比嘴可靠。”青青冷冷的一扫站在他们中间的两人,冷冷的说道。 “既然是游戏,如果太早结束也就太无趣了。”青青这话已经很清楚,她根本就没想过要追查,也没有想过要彻查,她要的就是这种生话。 时时刻刻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生活。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是司马无情的回答,可是却换来了青青的鄙 视。 鄙视,赤果果的鄙视,毫不掩饰的鄙视。 有些游戏,只能是一个人玩。 更何况,这个游戏,她只想要自己去享受。 “输赢界定。”这是司马无情的回答,他已经从青青那幽暗的目光中看到了即将发生的游戏将会是别开生面,旷世难遇的吧。 人生如此无趣,他又怎会错过了呢? “你输了。”青青突然笑开了,也不走向正中快坐到地上的两个人,直接说道。 先不说,司马无情,有些发愣,就是两个人也有些不明白青青所说的输了走什么意思? 他们不是还没死吗? “他们中毒了,你没机会了。”青青好脾气的解释道,眼光也若有所指的看向被她仍在一边的衣裙上。 难道 “我的衣服上没毒,不过。”不用明说,他们都看到了在他们附近的草坪都枯死的现象了。 “是不是觉得浑身麻麻的,有些痒,但是却又能忍受,有些热,但是又不明显啊。”青青的话不是说给两个已经面如土灰的人听的,而是说给司马无情听的。 “这可是本宫专门从江湖中弄来的,不过本宫也没问,这是什么毒?只问了,这中毒者,会有什么反应?还不知道,这毒的效应走不是真如说的那样。”青青的话,更让两人失去了最后的希望,而司马无情只是看着青青,没有想到,在他的面前,她都能找到空隙,置人于死地。 那要是对他呢? 想想,他何乎又得对她有个新的认识。 “杀了我们吧!”实在承受不住这等待死亡的滋味,更无法想象这无知毒药的滋味,看着眼前的人,他们绝对相信,他们会生不如死。 “找他吧,我不杀没有抵抗能力的人。”青青冷冷一瞥,说道。 这话,让司马无情莞尔。 这么说来,青青这局已经是稳胜了,即使他司马无情杀了他们,也不过是捡个现成,毕竞他们已经中毒了,死是迟早的事情。 “为父的怎么好抢了你的战果呢。”拒绝,这是司马无情的答复。 “那就慢慢来吧,我也好看看,这毒药是不是像说的那样有效?”青青索性席地而坐,冷冷的看着他们,大有真想考证的模样。 “你们看看,你们的双脚有没有腐烂的迹象?如果没有的话,我得考虑是不是该整顿一下江湖信誉了?”青青这有些不满的口吻,让司马无情不由一叹,他本以为他司马无情是江湖中让人谈虎色变之人,却不想 若是青青在江湖上混迹的话,这江湖又该是何景象? 腐烂? 两个人一听,再也受不了了,直接往青青面前爬去。 “杀了我们吧,求求娘娘。”祈求的眼神看向青青,好似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将会是无比崇高的恩赐。 “求求娘娘。”两个头颅就这么的摆放在青青的面前,犹如待宰羔羊一般,伸长了脖子。 “本宫就成全你们。”双手抱头,几乎是九十度旋转,两声脆响,两个人终于解脱了。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却是,他们根本就没有中毒,而青青也根本没有下毒 “你输了。”起身,青青这才说道。 而司马无情早在青青说成全的时候,就已经反应过来了,可是为时已晚 他是输了,输的心服口服。 “你想要什么?”在此刻,如果青青要他的命,他都不会奇怪,毕竟她对他有恨,他知道。 但是他却又知道,如果青青真想要他的命的话,她不会给他机会自我了断的,她一定会亲手了解了他。 所以,她要的不会是他的命,那又会走什么呢? “你的家底。”毫不隐瞒,青青直接就把话说开了,她需要势力。 “哈哈,就要这个,你应该知道,就算你不赢我,只要你开口,我一样会给你的。司马无情爽朗大笑,为青青的要求,但是也为青青的手段。 他欣赏。 “给的和赢的,不同。”青青转身,看着已经快下山了的太阳,她是该回去了,毕竟是摄政王府和威远将军家的婚事,她又怎么能缺席呢。玥儿,不管你现在在哪儿,青姨会尽力为你做好一切的。 如果有幸你能回来,那么这些就算是青姨送你的;如果不能,那么青姨同样会送你,只不过,这一切会随着青姨一起下他狱。 “这是令符,司马家的人,任凭派遣。”司马无情手一扬,一块看起来有些寒碜的木牌到了青青手里。 “谢了。”青青握住了令符,转身离开。 “处理干净,不留一点痕迹。”看着青青远去的背影,司马无情这才吩咐到。 后事他都料理不好的话,他在青青的心中可就更没用了。 他的笑容只留给那个值得他给的人,其他的人,还不配看到。 当青青回到玄月宫,得庸早就把换洗的衣裙准备好了,即使知道,皇后此次出去,必然不会轻松,但是当他看到那一身雪白上的艳红,还是忍不住有些寒颤。 “处理了。”慢条斯理的沐浴更衣,换上盛装,坐上凤鸾,浩浩荡荡的前往摄政王府祝贺。 当青青到达的时候,独孤离已经在摄政王府坐了一会了。 听闻皇后到了,独孤离亲自起身相迎,一干人臣,又一次的跪拜相迎。摄政王权相宇的神色更加凝重了,虽说权无智大婚,皇上和皇后亲自道贺是难得的荣耀,但是这荣耀背后,却也是难以承受之重啊。 “皇后今天很美!”独孤离牵着青青坐上了摄政王府里的主位,赞道。“皇上也不赖啊。”看向一旁的独孤离,青青难得的说道。 或许是因为下午的事情,心情自然好转,青青也难得的有了打趣的心情。 “朕有不赖?”独孤离似乎对这个形容不大满意,但是却也看不出有什 么怒意。 “配臣妾不算差。”微微一笑,青青的话差点没把距离他们近的臣子们 吓死,不约而同的褒奖。”看了看青青,似乎能感受到皇后转递而来的轻松,独孤离也好心情的回到,完全不理会投来的目光。 虽然只是皇帝和皇后之间的相互打趣,是夫妻之间的互动,但问题在于,这夫妻不是一般的夫妻,这夫妻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引着整个天下的安宁和百姓的安定。 正所谓家和万事兴,如果皇帝和皇后情深意重的话,皇室稳定,那么又何愁国家不安定兴旺呢。 似乎,独孤离和青青之间的互动,给了臣子们一个误导的信息,那就是皇帝和皇后之间,确实没有什么间隙。 “皇后今天心情很好。”看着眼前喜庆的一片热闹场景,独孤离问道。 “处理了几只蟑螂,确实心情好多了。”青青爽快的回答道,仿佛一久以来积压的情绪完全得到了释放。 “哦,没想到这玄月宫还有蟑螂,朕是该责罚内务府办事不力呢?还是该奖赏他们,让皇后有了发泄的渠道?”独孤离自然明白皇后所说的蟑螂是什么?但是也就着皇后的话说到。 想来,这些蟑螂也不会是在玄月宫,更不可能在皇宫的其他角落,当然即使有,皇后也不会在皇宫中动手,更何况,皇后从太子出事后,就没有出过玄月宫。 “呵呵,这蟑螂没有,也得制造机会让它有,这样的话,臣妾才有乐趣。”青青的话,无疑是告诉独孤离,这些蟑螂,是她故意给机会制造的,而之后,这种机会会很多,但是都逃不了一个下场,那就是被铲除。 “如果皇上感兴趣的话,臣妾不介意和皇上一起分享这灭虫的乐趣。”青青大方的说道,看似商量一件好玩的事情,可是一旁听着的摄政王却是心情沉重。 他不是白痴,更不是头脑简单之辈。 皇上和皇后的对话,他又怎么会听不懂。 看着眼前喧闹的喜庆气氛,他却感受不到一丁点的乐趣,他只觉得这奉天似乎要变天了。 皇后这不明摆着是要肆无忌惮的排除异己了吗? 太子的失踪对于皇后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吧。 如果皇后因此一蹶不振,或许,对于奉天,对于天下永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偏偏在于,皇后没有倒下,反而犹如那破茧成蝶之前的隐忍,更有如那浴火重生的凤凰一般的气势。 “区区几只蟑螂,也需要朕动手吗?”独孤离神色不变的说道,好似他们之间讨论的真是几只蟑螂,几只让人厌恶的虫类。 “各有各的乐趣,不亲自尝试,又怎么能够体会这其中,是怎生一般滋味呢?”青青边说,边打量着自己已经洗净的双手,可是却隐隐有股血腥味。 这是上辈子的习惯,可是却不想,怎么也改变不了。 只要杀人了,即使已抒已经洗得够干净了,可是她依旧能闻到那让人厌恶的血腥味。 就像此刻,她的双手,明明是白净光泽,可是她却依旧觉得有一股腥味。 “皇后,手怎么了吗?”独孤离自然也发现了皇后微皱的眉头,也看到了她打量自己双手的举动。 “打蟑螂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浅浅的笑容,可是看在独孤离的眼中却是别样心思。 “皇后要小心,要不心里会不舒服的。”独孤离不咸不淡的说到。 “谢谢皇上关心,臣妾以后会注意的。”他今天应该使用器具的,那样就沾不到血腥了。 好久没有杀人了,连自己的这个习惯都给忘了。 她的生活过的太安逸了,不好。 闲聊到此打住,聊天的两人是神情自然恬淡,不明就里的人是觉得这天下最尊贵的夫妻,情深意浓;而一直陪在皇帝一侧的权相宇却是心情沉重,就连儿子大婚的喜悦也一点点的被冲淡。 所谓的蟑螂,就是那一个个对皇后意图不轨的人,那一个个被消灭了的蟑螂,就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皇后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蟑螂,那就表示,皇后亲手解决了那些人。 皇后毫发无伤的坐在这里,就说明那些人都被除掉了,无一遗漏。 没有蟑螂,制造机会,这不就是表示今儿个,皇后制造了机会,引蛇出洞吗? 就不知是那些人,做了这死里糊涂的亡命鬼。 “老爷,宴席准备好了。”就在权相宇满腹心事的时候,管家已经低声提醒。 “请皇上,皇后娘娘入席。”起身,躬身相请。 顿时,一片寂静,全场起立,看着尊贵的皇帝和皇后携手同行。 却不见,尾随其后的权相宇则是转身,对管家一阵耳语。 摄政王府不能成为皇后引诱蟑螂的地方,即使,他已经做足了准备,但是,他还是得再加强戒备。 摄政王府公子大婚,一晌欢宴,再无意外。 皇上和皇后也是兴致盎然,尽兴而归。 直至皇后回到玄月宫,易亲王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面见皇后。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皇后一直没有落单的时候。 暗叹一声,易亲王知道,太子一事,皇后不会那么简单就原谅他的。 即便皇后不会把太子的事情算在他的头上,可是太子毕竟是他的徒弟,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们不止是叔侄,还是师徒,更甚父子,太子在他的照顾下,冒然回宫,离奇失踪,他又怎么能脱得了关系。 “王弟,你我兄弟也好久未见,陪朕聊聊吧。”独孤离又怎会看不出易亲王的沉重和包袱,但是,听闻齐国最近也是动荡不安,就不知情况如何? 毕竟两国相邻,一旦齐国动荡,那么奉天也必会受到牵连。 什么事,都得有个万全准备才是。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21章 齐国边境的一个小岛之上,纯朴良善的村民们迎来了一群陌生但是同样友善的客人。 据说走齐国内乱,为了躲进战乱,远走的齐国商人,他们的到来,也为小岛上搭建了最为庄严也最为庞大的建筑,进进出出的人们,不止让这个初具规模的庄园有了更多的人气,同样也更让这庄园显得神秘莫测,因为到现在,这岛上的人们只知道这庄园的管事,却不知道这庄园的主人究竞何人?更让他们感到惊奇的就是,这进进出出的人,都是一些年铃并不大的少年少女,最大的也就走这新庄园的管事―青爷,虽然为爷,但是也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可是那沉稳内敛的气度,进退得宜的举止,老练谦逊的态度,都让岛上的居民感叹。 不过庄园主人的大方,倒是受到了岛上居民的欢迎,以高出他们平时的价格收购他们打捞的鱼类,同时还给他们种子,出钱让他们栽种,这不仅大大改善了岛上居民的生活,更让岛上的妇女儿童也有了相应的工作,更甚者,庄园主人还请了夫子,免费负责教授岛上居民读书识字,这让岛上的居民更是对这庄园的主人敬爱有加。 慢慢的,机灵却又踏实的村民还被招入了庄园所负责的商行里做事,这更让村民们对庄园生主人威激不尽,毕竟这么一来,小岛和外界的交通也就便利了,他们和外界也就不那么闭塞了。 当出去工作的人,回来对村民们诉说那外界的花花世界每当他们绘声绘色的描述外界的精彩的时候,无形中带动了村民们外出的决心,而也促进了他们学习的积极性,更加固了他们对庄园主人的衷心。 然而这个神秘的庄园在保持神秘的问时,在居民们惊诧的目光中,终于看到了庄园大门上挂出的匾额一一良庄。 人们不由纷纷猜测,这个庄园主人是否姓良?但是最终,也没有人给出答案。 因为他们最多看到的还是良庄的管事,面对这位青爷,即使有褚多的疑问,却也没人敢当面提出,更别说发问了。 就在庄园一切打点妥当之后,庄园迎来了他们的主人,一个面若冠玉神情冷峻的少年。 直接在管事青峰的带领下进入了庄园中最为隐秘,也最为清幽的“墨斋居”,狭长的双眸环视着熟悉的环境,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要不了多久,这里还会迎来他们的另一个主人,这里的女主人。 要不了多久 一直跟在少年身后的青管事,神情肃穆的跟在少年的身后,对于自己所做的一切,还有待少主的肯定。 “下去吧。”三个字,但是却让青管事神情一松,无声退下。 这就是良庄真正的主人,一个弱冠的少年,一个离奇失踪,却又胸杯大志的一代枭雄——墨良,曾经的奉天太子。 抹去了尊贵的身份和地位,改名换姓的从头开始。 而这个叫清流的小岛就是他振翅雌飞的根基,而跟着少主的他们都相,总有一天,这个小岛,将会成为让天下敬仰的地方,良庄也将是让天下敬畏的一方势力。 没有表扬,没有认可,但是青管事却知道,这已经是这个少年给出的满意的答复。 少主,他的喜怒,他的哀乐,从哪个夜晚之后再无踪影,仿佛随着那个名字,那个身份的消失而消失了。 看书,练武,这是墨良一直坚持的两件事,从未间断的两件事。 相处的时间里,墨良已经从他这里了解到了他们接受的训练,以及训练的方式和办法。 很快的,他就掌握了他们的优缺点,也融合自己的武功,有了自己的东西。 并且还着手,准备训练下一批,在下一批的隐卫。 这些人,都将会是他壮大势力,扩展疆土的最有力的助手。 默默的在无人的角落,慢慢的发展壮大自己的势力,同时自己也在努力,这种隐忍,没有人会相信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自发主动的决定,更不会相信,这是他自觉自律的去坚持和完成的。 墨良不会想一下子就有多么强大的势力,也不会想到自己一下子就有着无以伦比的绝对权势,他也急,他也会不时的想,他要是能站在权力的最顶峰的话,那么他就可以为所欲为,最主要的就是他想做的事情,就没有人能阻拦。 他就可以和他想要一起生话的人一起快乐的过着以前的生活。 但是,他却清晰的知道,也明了,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是欲速则不达的事情,所以,他按耐住自己急切的心境,慢慢的,慢慢的按照自己定下的规划行事。 当然,表此期间,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让他的计划进行得更顺利能让他的势力扩展到更壮大的机会。习字,忍,这是他从小就学会的东西,一个是方式方法,一个是手段。 在他还懵懂未知的时候,这两项技能已经成为了他的座右铭。 也就是这,让他收敛了童稚的天真,拭去了无邪的笑容。 “少主,金算盘拒不服从,还请少主明示。”青峰所说的是齐国有名的帐房先生,现在为齐国最大的睿龙商行做事的陈康。 “三天的时间你知道该怎么做。”头也未抬依旧临摹字体的墨良冷冷的命令已经传达。 虽然金算盘确实是难得的帐房先生,但是既然不所为我所用,那么留下又有何用? 良庄想用的人,良庄诚心邀请的人,一旦有人公开抵触,那么良庄的事务又怎么继续开展,良庄的吸纳贤才计划又怎么能够得到保障。 当然,这都仅限于事主本身知晓,良庄的声誉又怎容沾污。 “是”青峰欣然领命,心中并无对金算盘即将面临的命运怜悯,他之所以询问,只因为他不想让少主在失有用之才。 既然少主不用,那他就算是旷世奇才,也将会成为一堆废土。 商场如战场,除去了陈康,也就相当于除去了睿龙商行的一条大腿,睿龙商行的停滞乃至混乱,最少的利益增长也都将成为良庄发展的一个契机。 也就是说陈康的存亡,对于良庄来说都是有利无害。 当然,如果陈康愿意归顺的话,那么对于良庄来说,必然会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也势必会为良庄带来更多的机会和利润。 但是,良庄的发展并非非他不可。 在这个时代,凭一己之力,想要壮大自己的势力,不狠一些,那么是不行的。 仁慈,也只能是那些有资格有条件的人才其备的无损于自身利益的品质。 继续习字的墨良,似乎并不因此而受到影响,笔依然稳健,气息依然平稳。 而名闻整个齐国乃至天下的金算盘,无疾而终于家中,这不仅让睿龙商行震动,就是齐国上下也一片哗然。 睿龙商行发出悬赏令,齐国国君发出皇榜,悬赏破案者,但是却无所踪迹可循,陈康死亡之前的所有痕迹,都被抹平。 这一案成为了齐国第一悬案,却也让齐国的一些有识之士浮起了隐忧。就在睿龙商行忙于搜寻陈康之死的线索的时候,一个原本默默无闻的良庄,却在齐国的商界慢慢发展壮大。 渐渐的,齐国上下,有一席之地的贤士,慢慢的都归顺于良庄之下,尽心尽力的为良庄的壮大而努力奋斗。 等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个迅速崛起的商界新星的时候,良庄已经成功的涉及到了商界的各个领域,也蔓延到了齐国的全国各地。 想要遏制其发展,为时已晚。 能做的只能保住自己所拥有的资源,努力的维护自已的原有领土。 可是越是这种保守的做法,越让本是齐国老大的睿龙商行举步不前,更让睿龙商行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良左在有条不紊的发展壮大中,也在有序的吸收本属于睿龙商行乃至其他各个商行的人才,大有势不可挡的架势。 然而,良庄这个气势磅礴的新生势力,却无人知道其庄主为何? 更无人知晓其总部在哪儿? 良庄的神秘和庞大,慢慢的不止让商界的人注意,就是齐国当前的皇族势力也倍加关注。 在皇权和金钱的驱动下,滋生了很多妄图找出良庄把柄乃至良庄秘密的好事之人。 可是,往往就在他们看到曙光的一刹那,就在他们以为他们即将因此而飞黄腾达的时候,他们却永久的闭上了窥探的双眼。 一个,两个,直到不计其数的人都死在触及良庄内幕的当口,再也无人胆敢妄想,再也无人胆敢窥探良庄隐秘。 然而那些死者的死因成谜,凶手成谜,即使有人怀疑良庄下的手,却无人能够拿到足够的证据指证其作案。 因此,良庄在正当行商的同时,却也有了让同行,乃至整个齐国所胆寒畏惧的神秘。 就连当朝的齐国皇族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怕一个不慎,引发民愤,激发民怨,本就因为皇室内部争斗动荡的齐国会因此而风雨飘摇。 而这也是墨良,良庄的主人,良庄的实际操纵者选择落脚齐国的原因。 札就因为皇族势力的内部分离和争斗已经越来越激烈,大有一触即发的阵势,这种时候,皇族最为关心的还是皇位的归属,而非一个商行的行动。 即使这个商行的发展太过迅速,即使这个商行的壮大引人瞩日,但是相较于皇权,这些都不过是皇族眼中不以为然的因素,大可夺权之后妥善处理的问题。 也就是因为这种思想,也就是因为这种可能牲,良庄才能在齐国如破土之笋,日新月异,步步壮大。 就在良庄发展的问时,距离齐国一水之遥的僻壤小国一一云壤,一夕之间,天翻地覆,原本的君王退居为臣,而从未听闻的墨良,一跃成为了云壤国主,改国号为良。 新主继位,云壤国举国欢庆,就连被剥夺了皇位的首朝皇帝墨君非也是喜大过于悲,只因,他现在所享受到的待遇是他贵为帝君时都难以享受到的。 能够不再劳苦劳心,不再为黎民苍生这么大的包袱所负累,却又能享受从未享受过的奢华生活,这是他墨君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还有何不满足的。 云壤的所有臣子,不但没有因为改朝换代而有所变动,反而都官升三级俸禄翻倍,这又怎不让他们欣喜。 君臣不动,百姓又怎会骚乱,更何况,新皇制定新政,免税三年,此等好事,对于百姓,又何尝不是一件梦寐以求的事情。 云壤政变,也就在一片欢腾中度过,却无人注意到,大良新皇何许人也? 管理大良政务的依旧是前朝皇帝一一墨君非,现在的亲王。 却无人知道,墨君非所做的一切只不过听命行事,他所做的一切和在位 之时无所改变,而这却也是云壤政变安稳度过的又一原因。 然而稳中求变,大良的朝中大臣慢慢的在更替;国法也在一步步的健全完善;民众的生活也在一天天的发生变化。 大良不在封闭,不在落后,不在愚昧。 大良的子民慢慢的随着学识的增加,打开了眼界;随着外商的进入,慢慢的接触了外界,也改变了对大良的认识,甚至对天下的认识。 大良在慢慢的,慢慢的改变,成长。 在,商,鱼,在行业也都齐步发展,大良百姓的教育也在慢慢的普及。 慢慢的,相邻的齐国,更远的奉天王朝有了大良商人的身影,有了大良士子的风姿,有了大良商品的一席之地。 当来自大良的文人侃侃而谈的时候当大良的商人自信从容的应对往来的时候,大良的子民越来越感受到了作为大良子民的自豪和骄傲。 而让大良更加壮大,更加富强的心愿也在大良子民的心中呐喊,奔腾。 一个国家的兴亡交替,一个朝代的兴衰成败,一个民族的发展壮大,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大良就在以一个起步者的姿态,慢慢的迈入了历史的舞台。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22章 没有蜡烛的味道,但是整个屋子却出奇的明亮,镶嵌在房子的不同角落的夜明珠,充当了烛火的作用,也让整个屋子显得更加的清新。 看着手中又一张关于奉天时事的调查,国泰民安,但是却依旧挥不去奉天皇室的不寻常气氛,自从太子失踪后,皇后一反常态的高调亮相,虽然没有明确的指出太子之位依旧是属于曾经的太子的,但是却也让奉天上下,没有人胆敢提出太子册立一事,即使太子失踪已经成了定局。 即使当朝皇帝的身体状况日益衰竭,各位皇子的茁壮成长,在独孤离依旧在世的情况下,奉天的局势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 皇后虽然不在垂帘听政,不在过问朝政,隐身于玄月宫中,但是她的存在却时刻提醒着奉天的一干人等。 不管她是什么态度,但凡有人胆敢把主意打到她或者是太子的头上,那么必然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皇后杀人如麻,心如蛇蝎早在奉天不是什么秘密,虽然没有人亲眼见过皇后出手,但是皇后能在皇宫中来去自如,却也不是公开的秘密了。 看着纸片间只言片语的提及,墨良总会感到一种安心和亲切的感觉,只要有她的消息,只要她平安无事,他也就更能安心的做自己的事,按自己的目标计划行事。 关于奉天皇后的种种负面的传闻,墨良并不感到意外,好似这一切本就是青青的本性,只不过她有无彰显罢了。 之前是因为自己的存在,束缚了青青的手脚,让她不能放开手脚,率性而为。 现在,她已经摆脱了这个束缚,自然可以任意而为之。 听到关于她那一次又一次的震感举动,他的唇角总会不自觉的浮现笑容。 只为能够体会到青姨这么做所带来的那一丝快意,更能分享那一种傲视天下的骄傲。 这种时刻,却是任何人都不能打扰的时刻,是只属于他自己的时刻。 墨斋居之外,寂静一片,清幽的环境中,无人能相信,这里边埋伏了成百的少年隐者。 宽敞明亮的良庄大堂,此时却来了一位神秘的访客,作为良庄的管事青爷,青峰接待了他,当来者表明身份,表明来意之后,青峰首次没有擅自决定,而是让来客等。 事关重大少主一定会有兴趣,但是此刻,他却清晰的知道,少主不喜欢被打扰到。 “青爷,能否通报贵庄庄主,我家主子求见。”等了多时,却不见身为管事的青峰有何动静的来者的随侍沉不住气了,开口说道。 虽说语气还算客气,但是这话中的强硬以及隐忍的怒意已经表明来者的身份显然不低,也只有久居高位者。才会连带侍卫都会多了几分傲慢和骄狂。 “抱歉,庄主此时不容打扰,若是公子有事在身的话,可以日后再议。”青峰不卑不亢地说道,对于说话者的态度不以为然,对于稳稳坐在位子上,神色有些不耐的男子说道。 这两人一上岛,他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也大概明了了来者的意图。 他们的到来,对于良庄来说,是福是祸还得看庄主的决定,而对于他来说,他们来者是客,他秉性的不过是一般的为人之道罢了。 既然隐瞒身份,涉险而来,断然不会是简单的事情,更因为对方的身份特殊,他才破例让庄主见他们,却不想,他们并无耐心。 更没有站在别人地盘上的自觉。 “你们不要太过分”说话的人,实在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脱口而出。 想想,南宫炫雨怎么也是齐国的皇子,在齐国除了皇上和太子之外,就数他最受尊重,却不想,区区一个良庄,也敢让皇子受此慢待。 这让他这个衷心护主的贴身侍卫如何受得了。 “日,不可无礼。”南宫炫雨开口了,语气平平,但是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架势。满脸怒容的日在主子的呵斥下,退回了南宫炫雨的身后,但是双眼还是粉粉的看着纹丝不动的青峰。 可惜,他这招没用,只因为,不管他们是耐心的等待也好不耐的走人也好,这良庄里,也没人胆敢打扰到庄主。 “手下失礼之处,还请见谅,不知贵庄庄主是否有空与在下一会?”南宫炫雨看着青峰那老僧入定的神态,起身,温和开口了。 心中却不免对这位良庄的庄主有了几分怒意,他何曾受过此等羞辱,今日之耻,他定当永世难忘。 “庄主此时不便,若公子有心的话,请稍等,若公子要事在身的话,在下定当禀报庄主,公子到访之事。”青峰的话语中无怒无火,可是却也彰显了良庄的强势。 即使知道了对方的身份,那又如何? 要不是庄主之前有所交代,否则,按照他们这样冒昧的到来,他完全可以不让他们进门,甚至上岛的时候,就可以把他们送走。 他们又能耐他何? 更何况,他们上门前来,必然是有事相求,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他们这样的,良庄可不喜欢。 “青爷,主人有请。”就在南宫炫雨脸上的伪装即将崩塌的时候,一道声音挽救了他那差点破裂的面具,但是也让南宫炫雨他们为之一惊。 毕竟这大堂中,那个传话的少年是什么时候,从哪里进来的,他们居然无所察觉。 如果 如果良庄有心不利于他们的话想到此,两人不由浑身一个寒颤。 “公子,请。”青峰转身面向南宫炫雨,做出了引导的姿势。 而这却换来了南宫炫雨主仆的相视和思量。 一个小小的,在良庄微不足道的少年就让他们有了顾虑,想想,这良庄的实力 看着神态中明显有了思虑的南宫炫雨,青峰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但是也仅只是刹那间。 天下之人,真正能让他臣服的或许只有庄主,当然还有那个一手栽培和训练了他的那个素未蒙面的主人。 微微的一个举动,青峰已经断定,面前之人绝对不是庄主的对手,更不可能是朋友。 因为不管是朋友还是对手,南宫炫雨都不够资格。 想到了此行的目的,南宫炫雨最终还是决定进去面见这位神秘的庄主。 “请留步。”但是当他尾随着青峰从前堂背后离开的时候,跟在身后的日却遭到了另一个不知何时何地出现的少年的阻拦。 南宫炫雨心头一震,止步,看向了身边带路的青峰。 “庄主只见公子。”这是青峰的答复,也是最明确直接的答复。 “公子”日看着距离不远,却无法靠近的南宫炫雨,焦急地叫道。 如果公子离开了他的身边,他不敢想象,如果良庄的人对公子不利的话,公子会如何? 所以他不能离开南宫炫雨的身边,但是看了看一直横在自己身前的手臂,如果硬闯的话,会不会破坏了公子的计划? 看着他们主仆间传递的信息,青峰只是沉静的看着,不阻拦,也不催促。 “青爷,庄主已经歇下了。”就在这踌蹰时刻,一到声音传来,听其声却不见其人。 这更让南宫炫雨他们觉得这良庄是神秘莫测,停下的脚步更不敢跨出了。 但是 庄主歇下了,什么意思? 南宫炫雨犹豫的双眸中顿时出现了被戏耍的愤怒。 不是才答应了见他吗? 怎么就歇下了? “公子请回吧,庄主已经歇下了。”青峰面不改色的侧了身子,挡住了之前的去路。指向了来时的路。 这种人,就是自己也不想见,主人又怎么会理会? 难怪苦心策划了这么多年,却依旧没有撼动南宫月半分,真是没用。 看看他们主仆的样子,把良庄当成什么地方了? 他们要命,良庄还嫌在庄里解决了他们脏了良庄呢?脏了他们的手,碍了庄主的眼。 “庄主未免太过分了,当本王是三岁孩童,可以恣意玩弄吗?”南宫炫雨脸上的面具终于戴不住了,破裂了。 想想,他堂堂的齐国皇子,从小养尊处优,什么时候受过此等窝囊气,而今晚来到良庄,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想必不会顺利,但是却也不曾想,会受到如此侮辱。 南宫炫雨只觉得丹田焚烧,整个人都沉浸在压抑不住的怒火中。 “抱歉,在下忘了提醒公子,主人不喜欢等人的。”青峰的解释,永远是那么的干净,他的态度们总是那么的不卑不亢,看似温和沉稳,却带了丝丝强硬。 “公子,请吧,恕良庄不留二位。”青峰手臂一伸,送客之意明确,这更让南宫炫雨一口气哽在心口怎么也咽不下去,但是却又吐不出来。 “你们欺人太甚,真是忍无可忍了。”看到主子受辱,日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伸手挡去身前的手臂。 原本以为能够扫去,却不曾想,连对方的衣服都没碰到,眨眼间,那只手臂依旧挡在身前。 “送客。”看到日动手了,青峰眼神一冷,直接下达了逐客令。 几乎是刹那间的功夫,主仆二人像垃圾一样被扔出了大门,紧随的是哐当紧闭的大门。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23章 狼狈的两个人并没有躲过良庄的视线,看着他们那怒极却又不得不忍耐的愤恨表情,一直注视的目光出现了一抹光亮。 一次夜访,惊动的远不止拜访者和被拜访者,远在齐国京城黎都的齐国太子也接到了消息,只不过在听到南宫炫雨被扔出良庄的消息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但是也不过是表面的,现在形势复杂,谁又能保证,这不是表面的事情呢? 若是南宫炫雨真取得了良庄的帮助,那么对于他来说将会是一个难以估量的对手。 “继续盯牢了,不过他做什么,都禀报于我,还有良庄那里,继续关注。”想来,这良庄的由来太过神秘,查,但是却一直一无所获。 反观良庄的人却并不可以的隐瞒,黎都到处可见活动的良庄人,但是也仅限于商业运作。 一切看起来有条不紊,中规中矩。 可是,这良庄真有那么简单吗? 南宫炫雨为何会夜访良庄,难道,他知道什么关于良庄的信息? 这良庄的庄主又是何许人也? 这一切都足以让南宫月坐卧不宁,毕竟这一切未知的因素都有可能会成为导致他功亏一篑的不利条件,他不能失败,只因为失败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云壤那边有何动静?”眉头微皱,南宫月脑中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疑虑,那就是不知何时渐渐强大起来的云壤国,不,现在应该叫良国,而这个良国和这良庄有没有联系? 都是近期迅速崛起的势力,一个是在商界为王,一个是无声的改朝换代。 不同的领域,却都是王者之气,这让人不得不防。 更巧的是,这良庄和这良国,都有一个良字,虽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但是这未免也太过凑巧。 更何况,现在的良国和齐国也是比邻而居,之前的云壤是让人放心之小邦,而现在的良国,那百废待兴,生机蓬勃的景象,对于齐国来说哦,可不是什么好事。 “良国的尚武将军即将护送彩云公主前来我朝拜会。”这也是良国建都改号以来,第一次以良国的名誉出访。 虽说良国很小,但是毕竟也是一个国家,齐国就算再大,也得以礼相待,这是礼数也是外交的策略。 “尚武将军?彩云公主?”南宫月眉头微皱,眼看皇帝驾崩在即,这烦心的事是一件接一件,预料不到的人物也是一个接一个。 “尚武将军章武,年方十六,是良国建国以后,第一次通过选拔而任命的将军,听说虽然年少,但是一身武艺令人惊叹,就连带兵也是让云壤老将叹服。”这是关于尚武将军的所有信息。 “彩玉公主是云壤国君墨君非的长女墨云蝶,年方十八,素有云壤第一美女的美誉,并传闻,此公主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一身舞艺也是天下无二c”不查不知道,一查真有吓一跳的感觉,没想到这小小的良国,却是人才济济,让人唏嘘。 “这彩云公主可有婚配?”公主,美女,南宫月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良国在这种时刻出访,并且是让公主出访,其目的和意图 “未曾,听闻旧时的国主感叹于天下间,没有哪家儿郎能与彩玉公主匹配,故而,彩玉公主的婚事也一直未定。”又是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答案。 这云壤过,不,这良国会有越来越多的惊奇带给他们吧,只不过,希望都是无害的。 但是 “密切关注各位皇子的动向,以及这即将到来的公主和将军的行程也盯紧了。”如果此次这个彩云公主的到来,和齐国某位皇子喜结良缘的话,对于两国来说,都是美事一桩,可是对于齐国皇室来说,却是一支意外的最有力的支持。 隐于暗中的人,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南宫月,最终还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下去吧。”陷入沉思的南宫月并没有发现属下的异常,他现在想做的事很多,可是,他能做的却很少。 但是在能做的事情里,他得保证,保证皇帝驾崩的时候,他能顺利登基即位。 虽说他是太子,是齐国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者,可是在还没有真正做到那个位子上的时候,他也不过是一个命悬一线的,为了权利和生存奋力一搏的人之一。 “奉天那边怎么样了?”沉思半响,南宫月的询问声再度响起。 “奉天皇帝上朝的次数越来越少,早朝大部分是由大皇子和摄政王负责。”这就是奉天此时的状况,不止奉天的臣民以为,就是周边领国也都纷纷猜测,这奉天的皇位应该是留给大皇子。 但是心中却也都有顾虑,只因为奉天太子的下落成谜?还有就是丰田皇后的坚持和强硬,到此刻,太子都失踪了三年了,奉天上下却无人敢提太子已逝的话题,只因,当朝皇后绝对听不得任何人诅咒于太子。 在她的心中,太子还活着,好好地活着,就像当初她让太子出宫历练一样,只不过是出宫了,还没有回去而已。 历朝历代,不管哪个国家,还从未出现过像奉天皇后这样决绝的人,对太子的爱,那么的浓烈而又偏执,但是这份爱却又不是那种慈母多败儿的那种无节制的无知的爱,那是一种让人听了,不会做出任何评价,不会给出任何评语,却会无声的感叹一声的爱。 奉天的皇后,没有娇艳的容颜,更没有玲珑剔透的心思,有的只是一份如湖般的平静,如草般的坚韧,更有如风般的和煦和猛烈。 或许她不是一个好皇后,因为她不干涉朝政,也没有为百姓做出什么贡献: 她不是好子女,只因为她弑母杀父的传闻传了好久,好远。 她不是一个好妻子,只以为皇帝的一切事宜,她从不插手过问。 更不是一个合格的主母,只因为这后宫之中,她从不和谁多来少去,也不去过问这后宫的是是非非,幽居于玄月宫中,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引人非议的皇后自从她的入宫,奉天后宫再无出现争风吃醋后院起火的事情。 后宫秩序也井然有序,不管等级大小,也都谦让有礼。 皇子们的学业是大有进步,文治武功,各有千秋,各有所长。 随着皇子们对太傅的尊重,也带领了整个奉天子民对父子的尊重,连带的也让整个奉天的社会风气有所改变。 朝中大臣也各司其职,矜矜业业,只因丰田六皇子的一把算盘,不错,就是一把算盘,各个大臣的俸禄和其职责相匹配,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奖罚分明,若有不明账务者,严加查办,而这案件的查处,必然是联合了刑部,吏部,礼部各直属部门,以及监察部门。 贪赃徇私者,一br>当然,也不是说这奉天因此搞得人心惶惶,在奉天,一旦出现,官员举报,那么必定有真凭实据,如若栽赃陷害的话,那么举报者将会受到朝廷相关部门调查,最终根据举报罪名,定罪论处。 这些看似矛盾重重的措施,却也把奉天整治得井井有条。 而这些,可都是奉天的皇子们齐心协力的结果。 奉天百姓在享受安定生活的同时,也不会忘了皇子们的功劳,当然也就不会忘了,这些皇子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是因为皇后为他们选择了适合他们的师父。 这功劳里自然就有了皇后的分量。 因而,奉天皇后在奉天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她的影响却无法界定。 说她好,难以举例;说她不好,却也难以罗列。 在奉天,提到皇后,首先是畏惧,其次就是那幽然一叹。 但是有一点,那却是分明的,那就是皇后是一位;令人敬佩的母亲,不管是对太子还是对其他的皇子。 她都无愧于母亲这个称谓,即使自从太子失踪后,她已经渐渐疏远了和各位皇子间的距离,但是,该做的,她一样不少。 也是因为皇后的关系吧,奉天到现在为止,还没出现过兄弟反目的事情呢。 “奉天太子,还没有消息吗?”想到此,南宫月脑海中不由浮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那稚嫩的却不屈的母子,以及后来尾随易亲王独孤澈来到齐国的独孤绝殇,那时的独孤绝殇已经懂得了掩藏锋芒,韬光隐晦了。 当时的他还在想,若是这独孤绝殇继承了皇位,或许对于齐国来说,将会是最大的一个威胁,只因为那坚定的眼神,以及那慢慢彰显的霸气。 却不想,他失踪了。 在听闻独孤绝殇失踪的那一瞬间,他都有些失神,为这个杰出少年的早逝感到遗憾,也为奉天失去这么一位太子感到惋惜,同时也有为少了这么一位有威胁性的对手感到遗憾,也感到庆幸。 “没有。”挂念奉天太子的人,何止他们。 “皇后呢?”南宫月不知道究竟是一股什么样的意念,能一直支持着那位小女子,在奉天的皇宫中屹立不倒。 “居住在玄月宫,不问世事。”这是据观察得到的,但是却也知道,这位皇后的行踪又岂是谁人都能捕捉的。 “退下吧。”南宫月微微靠后,闭着眼睛,看似假寐,可是紧皱的眉头却再也没有松开。 “启禀太子,皇上有旨,宣太子觐见。”就在万物寂静的时刻,门外却传来了内侍的声音。 紧闭的双眸瞬间打开,闪现了一道冷芒,难道是皇上 起身,出门,南宫月的步伐保持着固有的幅度和速度,可是却也能感受到那精壮的躯体所彰显的紧绷。 今晚,将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金碧辉煌的寝宫内,躺在床上的齐国皇帝,气若游丝,而金的龙塌边,跪了一地的皇子和大臣。 “良国来函,尚武将军护送彩云公主到齐国,意在和齐国接下秦晋之好,公主一行人已经简装出发,两日内,即日就能到达黎都,皇上是想问问各位皇子,以及各位达人们,这齐国和良国能否结缘?如若能,这彩云公主配与谁更为合适?”当朝的皇后,沉声转达着皇帝的意思,温和端庄的容颜却掩不去那犀利的眼神。 齐国皇帝卧床已久,这齐国依旧能保持不乱,和这位皇后的功劳也分不开。 或许没有人会想到,齐国的这位皇后可是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曾经跟着身为将军的父亲,东征西战,见过尸体遍地的人间炼狱,也见过冲锋杀敌的震撼,更有统帅全军的雄才大略。 只可惜,就是这么一位杰出女子,却终身没有孕有一儿半女。但这却也没减少皇上对皇后的尊重和信任。 皇后脱去一身戎装,换上宫装,放下了习惯的长枪,封锁了那铮铮铁甲,可是却锁不住那眉宇间的豪情和信任。 点上妆容,隐身于皇帝的身后,为皇帝管理后宫事务,虽然琐碎繁杂,但是却也让整个后宫井然有序,不让皇帝因后宫而烦恼顾虑。 这也让这位皇后在齐国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以及深不可摇的影响力。 她的话,说是转达皇帝圣意,也可说是她自己的心声,但是不管出于转达,还是以皇后的身份来说,都让齐国上下无人敢驳,无人能驳。 “本宫知道,一时半会让各位做出决定,实属不宜,皇上身体欠佳,太子作为齐国太子,理应承担起迎接良国公主的将军的责任,相关事宜,太子全权负责,若有不便之处,太子尽可对本宫严明,本宫自当尽力配合。至于婚配一事,各位认真思量,明日之内,本宫要看到结果。如此这般,不知各位意下如何?”慌慌双眸一扫,跪在龙塌边的人,齐声应从,无人有异议。 对于皇子之间的争斗,皇后不是不知,但是,这种时候,她又能如何?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助皇帝稳住这份基业,至于皇位,那就只有各凭本事了。 过渡阶段,纠结。 留言,推荐,鲜花,钻石。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24章 寂静的夜晚,从未有过外人踏入的墨斋居内迎来了除良庄以外的两个客人,女子十七八岁年纪,虽然身着一身普通布裙,可是却掩不去那与生俱来的雍容和华贵,抹杀不了那份绝世风华;男子十五六岁年纪,不算妖娆俊朗,但也是一个俊朗刚毅的少年,同女子一同跪在莫斋居的中央,等候良国国主的召见。 虽然他们身为良国的臣民,可是他们也从未见过那个神秘莫测的新任国主,这次接到密旨,让他们前住齐回拜访,他们既感到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又感到一种惶恐的感觉伴随而生。 当他们听说,他们将由国主亲自接见,并且安排任务,他们的心中更加的惶恐和忐忑了。 不过,一想到他们能见到神秘的国主,他们是又期待又忐忑,一想到国主亲自安排的任务,就又觉得责任重大,压力倍增。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是勇敢的接下了这道圣旨,作为新良的臣民他们有责任和义务为国主分忧解难。 就在这等待中,两人已是心思百转,揣测万千了。 “主子到。”随着一声简单的通报,两人没敢细看就已经垂下了头颅,跪地相迎。 “臣张武(彩云)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当他们看到从他们面前走过的靴子的时候,都不由为之一愣,如果他们没看错的话,那靴子可不是一个成年人或者是一个老者穿的。 “平身。”清冷的两个宇,却把墨良的真实年龄表露元余,彩云公主和尚武将军的心中更加惊讶和疑惑了,但是却一直没有抬起头来。 “谢吾皇万岁。”起身,依旧低垂视线。 “抬起头来。”一句清冷的命令,两人稍作犹豫,还是抬起了头。 却不想,当他们把目光看向声音来源处的时候,他们却呆住了。 虽然根据靴子,就已经大约猜到这国主的年纪不会很大,但是当他们看到的时候,他们还是不免为之一振,眼前的国主,端坐在桌案后,俊逸的五官不显阴柔,但却有着隐隐的霸气,狭长的双眸不具妖媚但却有着让人不敢忽视的冷冽,纤瘦的体态却不显柔弱,给人的感觉是一种蓄势待发的力量,当那眸子看着某处的时候,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也无法遁形的压迫感。 这就是天子威仪,可是,选天子似乎太过年轻,稚嫩。 “怎么,对朕很失望。”看着面前两个毫不掩饰眼中惊异的目光,墨良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们是不是太沉不住气了。 “臣不敢,请皇上赎罪。’浑身一个寒颤,两人齐齐下跪请罪,他们怎么忘了,再怎么样,他们面对也是一国之君。 而这个神秘的国主可是让云壤无声无息就变了天的男子,是让云壤前主,现在的云壤王墨君非敬畏有加的人,想到此,两人更为刚才的失态感到罪不可恕。 毕竟,他们的神情已经表观了对国主年龄的怀疑,也相当于对国主的一切产生了怀疑,而这是对国主最大的不敬。 “你们的表观让朕很失望。”冷冷的语调让跪在地上的两人已是脸色煞白,什么伟大抱负,什么爱国情操,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此刻,他们只知道,所有的一切理想都在还没有起步的时候就已经泯灭了。“皇上赎罪,臣等知罪,还望皇上给臣一次机会,臣等一定不负重望,为皇上尽忠。”尚武将军毕竟是经过层层选拔进入良国朝堂的,在此时刻,他也没有忘记为自己争取最后的机会,即是活命的机会,也是一展抱负的机会。 “请皇上赎罪,彩云决不负皇上所望。”彩云也在惊惧之后,强作镇定的开口了。 虽然彩云乃一介女流之辈,但是毕竟是前朝的公主,从小在皇宫中长大,虽然云壤国小贫瘠,但是毕竟也是一代骄女,此刻那种皇室女子的从容也显现了出来。 “哦,你们还有价值吗?”淡淡的语气,不明的疑惑,却让他们看到了生的希望,但是也感受到了那种帝王才具备的多疑和冷酷。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忽视了墨良的年龄,也忘记了墨良的稚嫩,只知道,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国之君,是他们良国的天帝。 “臣斗胆,皇上选择臣前来齐国,也必然不会是随意而为之,臣既然有让皇上看上眼的地方,自然就有让皇上相信的价值。”彩云公主墨云蝶已经平复了心境,从容说到。 虽然她的后背已经汗湿,虽然她的指尖已经扎进了手心,但是她所表现的镇定让墨良眼中闪过满意。 “臣愚昧,但是臣相信,只要吾皇吩咐的事情,臣绝对完成使命。”张武也表了态,既然公主都开口了,他自然不会示弱,只不过,他不知道皇上为何会选择他出使,毕竟就算他武艺超群,但是对于出使邦交,他却算是一窍不通啊。 不过就就像公主说到,既然是皇上挑选的他们,就说明他们的身上必然有皇上看中的地方。 再说,他觉得这皇上也不是一个心胸狭窄之辈,毕竟成大事者,必然不会拘小节。 这就是年少者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而这也是年少者所具备的冲劲和勇气。 也就是这一种不认命的勇气,让他们有了生存的机会,也让他们有了这一生都艰巨却又光荣的使命。 “知道后果吗?”依旧是冷冷的语调,只不过多了几分警告和冷酷。 墨良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两人,他欣赏他们的勇气,也了解他们的实力,他们欠缺的是磨练。 而这,会在以后的生活中慢慢得到弥补,他并不担心。 “臣万死不辞。”张武给出的是坚定的回答,但是眼中却是无比的自信。 他或许什么都不懂,或许他还有很多未知,但是他相信,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成为皇上能够信任的臣子的。 就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也是坐在前面的皇上所给的机会。 “臣自当谨记父王教诲。”彩云公主所说的已经明了,改朝换代后,作为曾经的皇族的他们依旧能享受这份荣耀,不得不谢谢这位国君,或许他们的存在还有利用的价值,但是,如果没有他的仁慈,他们不会有现在安逸奢华的生活。 父王墨君非虽然不是一个好君主,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是无疑,他还是有一定的头脑,看人的头脑。 出来之前,墨君非就已经和她好好的谈过,他的身上不止系着墨氏一门皇族的生死存亡,还关系这整个良国的发展和壮大。 墨君非曾经说过,良国的国君不会安于现状的,他将会是这一方天下之霸主。 将是这一统天下的枭雄。 因而,良国国君的目光不会只专注于良国境内,他想要的会更多,更广。 而能够为国主出力,也算是他们的荣幸,毕竟他们也都知道,没有人会养一群无事之徒的。 他们有利用价值,最少也就保证了他们能够继续生存下去的条件。 一旦他们没有丝毫的利用价值的话,那么也就是他们完全消失的时候到了。 而那并不是他们任何人想要看到的,包括他自己。 “很好,朕拭目以待。”默默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墨良突然笑了。 只不过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他的笑只不过是一种安抚人心的,给人鼓励的笑。 “退下吧。”墨良并没有多说什么,今天见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要看的就是他们的表现了。 而他相信,他们不会让他失望,毕竟,他们可是他亲自挑选的人选。 “人安排得怎么样了?”看着躬身退出的两人,墨良这才问向身后的青峰。 “一切安排妥当。”青峰知道墨良问的是安排在彩云公主身边的暗卫,也就是以后将要负责联系事务的人选。 “我不容许有任何的失误。”没有看向身后的人,墨良冷冷的话语却让身后的青峰知道,墨良要的是绝对的把握。 “是。”而他们要达到的是绝对的完成任务,这是他们一直以来接受的训练,也是他们做任何一件事所抱的心态。 简单的见面,被人送出了良庄,回到了下榻的客栈的两人,怎么也无法相信,他们这么就出来了。 但是看了看跟在他们身后的两个少年,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的少年和少女,他们是派给彩云公主的贴身侍卫和贴身宫女,不用言明,他们也知道是什么? 但是看了看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的两人,他们的心中不由又有了疑惑,但是随即就想到了之前国主所说的话,两人不由一个寒颤,心中疑虑顿消。 他们能做的就是完全信任国主,否则 明天,他们就能抵达齐国京都黎都,他们面对的就是一个全然的未知。 “公主,请早些歇息吧,公主抵达黎都的消息,明儿个凌晨就该送到齐国皇宫。”这是一个叫蔓儿在退下前所说的话,有着宫女的卑躬,但是却也有着让人心安的部署。 短短的一句话,小小的一件事,却已经让彩云公主看出了国主给她的人,看似普通,却面面俱到,看似寻常,却是四面玲珑。 “恩,知道了。”彩云公主虽然心中有着此次任务的困惑,但是却也明白,到了该知道的时候,她自然会知道,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歇息,然后备战即将到来的出使。 虽说是出使,但也算的是她作为一个公主外出游历的借口,也是良国趁机和齐国达成姻亲的机会,她这个棋子对此自然明了。 能和她公主身份匹配的适当人选,不外乎就是齐国的几位皇子,以及被封王的几位王爷和深受皇帝器重的臣子。 根据对此的了解,似乎和皇子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齐国现在可是处于非常时期。 而自己虽说只是个良国的一个公主,即使良国在齐国的眼中不值一提,但是,良国最少也是一个独立的国家,一个和齐国相邻而居的国家。 一个国家必然就有皇族最为看重的军队,有了军队,就有了强硬的后盾,所以,可以这么说,她的到来,也将会成为齐国各位有心于皇位的皇子们之间争斗的来源。 但是,皇上希望她靠近谁呢? 这却是她无法想到也无法猜到的,只有步步为营,见机行事了。 这就是墨良看中的公主,良国的彩云公主,一个不止有容貌,还有脑袋的女子。 但是他的聪慧只到了一个层面,还无法达到大智大慧的地步,这样的人,才有利于控制,也不会影响到计划的开展。 而这样的女人,注定了只能为人棋子,自己的命运永远无法自己掌控。 想到这里,站在莫斋居,看向奉天方向的墨良双拳不由紧握。 而那个女人,她不同。 她不被任何人控制,但是却被牵制了,只因为她心中有所牵挂,她为的是保护自己,即使现在,她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但是她却没有,依旧牢牢地扎根在奉天的皇宫之中,稳稳的立身于奉天,不止紧保皇后的地位,还把太子的位置给守得死死的。 为的,只不过是那一线的希望,为的,只是给他一个无所束缚的将来。 “太子府有何举动?”身影不动,冷冷的话语在空寂的空间里回荡。 “太子连夜进宫了,看来应该是商议彩云公主到访一事。”回答来自于暗处,无人看到隐身之人在于何处,更无从辨别气息。 这就是专属于墨良的隐卫,无时无刻不跟随在墨良的身边。 南宫月,这个认识多年的男子,这个在齐国稳稳的占据太子之位多年的男子,他不简单。 如果他做了皇帝,或许齐国会有个不错的皇帝,但是,这却不是他想看到的,只因齐国的强大只会给他带来阻碍,所以看向夜空的狭长双眸微微眯了眯,温度在眼中消失,有的只是势在必得的决心和不达目的的誓不罢休的坚定。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25章 微风和煦的一大早,齐国上下一片欢腾,只因这位邻国的公主已经临近京城,黎都城门早早打开,负责守门的将士威风凛凛的站在城门口恭候贵客的到来,负责迎接的太子也是一大早就已经立于城门之上,等候娇客的到来。 虽然之前的云壤让人不置可否,但是如今的良国,却让人不容小窥。 而这个前朝的公主,同样是今朝的公主的女子,她身上是否也有让人惊奇的地方? “启禀太子,彩云公主驾到。”听着前方士兵的回报,遥看远方,属于皇家的威仪队伍,慢慢的出现在视线中。 一辆精致典雅的马车徐徐驶来,身旁是一个骑着栗色宝马的少年,挺直的身躯,拿在手中的长枪,好一番架势。 另一侧,马车的车尾也有一个少年骑马相随,只不过看起来要比先前的少年少了一分霸气和豪气,更多的是一种让人过目就忘的平凡,但是往往这种平凡,却总能给人留下那么一丝浅浅的痕迹。 身后是一只同样年轻整齐的队伍,可以看得出来,都是军中人士。 虽然队伍不大,虽然排场不够宏观,但是对于良国的规模来说,却已经算是合理之举了。 正所谓自古英雄出少年,看着一行人,都是青春年少之辈,难道这良国的国君也是一个朗朗少年郎?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良国,就更让人匪夷所思了。 看着马车越来越近,南宫月带领前来迎接的官员走下了城楼,走向城门。 当一阵清香袭来,马车已经临近,手拿长枪的少年,潇洒的跃下马背,走向已经站到城门口的太子南宫月。 “良国张武,奉我主圣明,护送彩云公主前来齐国拜会齐国国主。”虽然大约知道南宫月的身份,但是张武还是保守地进行了自我介绍,也把来的意图简要说明。 铿锵有力的话语,自信盎然的神态,这一切都让南宫月感到欣赏。 虽然无知者无罪,但是此少年能有如此神态,面对自己还能如此从容不迫,难怪良国国主会点拨将才。 想来也是不可小视的人物。 “尚武将军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真不愧是少年英豪,幸会。”南宫月温文的语气,圆润的话语让张武神情一凝。 “参见太子殿下,适才不知太子殿下亲身相迎,还请太子殿下见谅。”双腿并拢站立,双拳相捂,伸直于身前,头颅低垂,标准的军人的姿势,却也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诚意和刚毅。 “将军无须多礼,父皇喜闻公主前来,本应亲自设宴迎接,但是身体抱恙,只能命南宫月前来,还请将军转告南宫月的歉意。”南宫月这一席话,不止表示齐国对良国的尊重,也表现出了齐国作为大国的一种博大胸怀。 “末将一定转达,太子殿下请稍候。”张武恭敬转身,既然太子亲自相迎,作为公主的是否也该显现芳踪,这也算是对太子的一个尊重,对齐国一片敬意。 当马车的华美帘幔微微掀起,当一个纤瘦的身着宫装的少女下了马车,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那即将出来的身影。 那个传说是良国第一美女,琴棋书画c诗词歌赋c样样皆有涉猎,样样都有建树的彩云公主身上。 不负众望,当站在马车边,摆放好用锦缎铺垫好的脚踏,双手等着搀扶那较贵的人儿的时候,一只光洁润泽的纤细手首先露出了香车,在少女的搀扶下,一张让天地失色,花颜娇羞的绝美容颜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果真不愧是良国第一美人的美誉,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眉如远月,目如繁星,红润饱满的殷桃唇瓣,微微翘起,好似云彩都为之停滞了前进,就怕惊扰到可人儿的欢颜。 瘦不漏骨,婀娜的身姿娉婷而来,飘逸柔美的七色纱裙随着莲步的移动而随风轻舞,放眼看去,就像一只展翅飞舞的彩蝶,随风嬉戏。 南宫月刹那间觉得自己的后脑发晕,深深的出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居然忘了呼吸,看着那渐渐走近的身影,南宫月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真心的等待着那不似凡尘的身姿靠近。 “云蝶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福。”站定,微微屈膝,稍稍垂首,这一系列简单的动作,却被彩云公主演绎得如诗如画,都把齐国前来相迎的官员将士们看呆了。 特别的是,彩云公主的声音犹如那山中泉水一般,通着一股清凉,却又有着一股柔情。 “彩云公主无须多礼,公主旅途劳顿,南宫月甚感不安。”看着眼前的女子,南宫月自然有一番怜香惜玉之情,只不过温柔的神态下却有一双清澈的眸子。 “彩云莽撞前来,有劳太子殿下亲自出城相迎,彩云深感荣幸,却也于心不安。”彩云公主坦然的直视南宫月,但是却也适度的偏转视线角度,他们的对视让人不但不反感,反而让人看到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 “公主无须介怀,请公主回车,母后已经在宫中摆下宴席等候公主多时了。”南宫月微微侧身,说到。 这么娇柔的人儿,从城门到皇宫,距离也不算近啊,她自然地回到马车上,尾随他入城进宫。 “彩云听闻齐国国都黎都繁花似锦,不知彩云能否有这个荣幸,和太子殿下一同立于马背之上,一睹这盛世繁荣?”却不想,彩云公主却一反常态,柔中带刚的话语有着纵情马背的淡淡豪情。 而这也让南宫月对这位公主再次刮目相看,自然是额首应允。 “谢殿下。”彩云闻言,笑颜绽开,璀璨的眸子中有着欣喜和俏皮。 彩云公主这多变的神情,不止体现了美人的风韵,又具备少女的天真和活泼,只要是男人,都会不自觉的怦然心动。 南宫月看着那脸上毫不做作的欢颜,清澈的眸子也不由添了几分光亮。 “公主,请上马。”一旁的张武见状,牵过了自己的配马,而之前搀扶公主下车的少女,已经熟练的扶着公主,优雅的上了马背。 坐于马背上的英姿并没有让彩云公主的风采有所减弱,反而更让彩云公主多了几许英气,那娇柔的脸庞也多了几分真实感。 彩云公主就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女子,而不是一个只可远观的如瑶池仙葩一样的女人。 “太子殿下,请。”坐于马背上,看着只看着她,却没有准备行动的南宫月,彩云公主露齿一笑,爽朗的说道。 而这也让南宫月赫然苏醒过来,他居然看彩云公主看得入迷了。 随即回视,这才发现,他的身后一群人也都被公主的风华迷住了。 “启程回宫。”脸一拉,冷冷的语调让身后一群人终于晃过神来,纷纷跟在身后,不敢再看向彩云公主。 “殿下,请。”彩云公主笑得更开心了,仿佛受到众人的关注已经习以为常了。 彩云公主就这么在太子殿下的带领下,骑着马,迤逦的走过了黎都通往皇宫的街道,引来了黎都百姓的阵阵唏嘘,也成功的让良国的彩云公主在齐国之都瞬间风靡整个齐国。 良国,这个似远非远的国家,第一次如此的给娱乐齐国无以伦比的冲击。 当太子带着彩云公主进入皇宫,当当朝的皇后带领各位皇子以及众臣相迎的时候,当那双看尽沧桑变化的眸子看到彩云的时候也不由的闪了闪。 一旁的各位皇子看到彩云公主的刹那间,一种势在必得的决心油然而生,一种破釜沉舟的胆量也氤氲而生。 而这却不是齐国皇后想要看到的,更不是齐国想要的。 但是却是别人想要的结果,恭敬地对皇后,这个传奇一般的女人行礼,却接收了来自不同方向的目光,不管来自哪里,都是一样的意思,惊艳,和征服。 就不知,这些人中,究竟哪位才是皇上想要得人? 她有该怎么做,才能揣摩到主上的心意? 就在皇宫里欢宴喜庆的时刻,千里之外的良庄,也传来了彩云公主进京引起的轰动和反映。 听着消息的回报,刚练功完毕的墨良,径自脱去了汗湿的长衫,跨进了鹅卵石铺砌而成的温泉池中。 不是个笨女人,这点让他很满意。 女人就要懂得利用自己的优点,而彩云公主的优点就在于那一张让人看了就忘乎所以的脸蛋。 一个让人失魂落魄的女人,一颗还算聪颖的心思,这已经足够了。 南宫月,不知道,你会不会让我失望? 我朝奉天每进一步,都得先踏着齐国的领土一寸才行。 “奉天大皇子,奉旨选妃。”又是一个引人侧目的消息,毕竟奉天自从太子失踪以后,这大皇子就成了奉天臣民心中当之无愧的下一个帝王继承人的人选。 更何况,之前太后还说过,大皇子仅次于太子。 现今太子音讯渺无踪迹,这大皇子的婚事自然也就变得相对的隆重和别有深意。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26章 良国彩云公主远赴齐国一事,不止齐国上下关注,就是相距不远的奉天也听到了关于彩云公主惊人美貌的风闻,甚至连画像都传到了奉天境内。 本不为人所注意的良国,也因为这一幅画像引起了奉天当局的注意力,只因为这幅画像,让见过了多少美女的当朝皇帝也不免为之一愣。 “这画像就是那彩云公主?”独孤离看着摊在桌子上的画像,脑海中闪过另一个容颜,但是很快,快到让他自己都捉摸不到。 虽然这容颜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但是那神韵却感觉有着莫名的神似,但是思及自己的多虑,独孤离自己也哑然失笑。 怎么可能? 明明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年龄也差不了多少,她们怎么可能有什么关系? 再说,一个姓穆,一个姓墨,她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关系? “听说这画也只是把那公主的神韵描绘了七分,还有三分的灵气未有入画。”德全低声禀报,对于皇上的关注也习以为常,毕竟,天下之间,如此美貌之人,又会有几人? 即使是这美女如云的后宫之中。 “皇后有看上哪家的姑娘吗?”话题一转,独孤离问的是关于给大皇子独孤韵选妃一事,这事不知道皇后又会作何处理? “皇后皇后娘娘说,这是大皇子自己的终身大事,她无权干涉。”想到皇后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德全就有些胆寒,不知为何,如今的皇后,给他的就是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每次,只要一想到踏进玄月宫,他就觉得浑身的神经都紧绷了,每一次从玄月宫出来,他都能感觉背后冰凉。 “无权干涉!”对于这个答案,独孤离或许会感到吃惊,但是却又觉得在情理当中,但是想到皇后和大皇子之间的情谊,这大皇子选妃一事又怎么能由大皇子亲自做主决定,那不明摆着是大皇子不尊重皇后吗? 皇后这么做,究竟为何? 真的想让独孤韵选择自己所喜欢的女子,还是她并不想让独孤韵真心的选择自己的女人? 或者皇后是在故意的推脱责任? “大皇子呢?他有看中的女人吗?”独孤离话题一转,转到了独孤韵身上,如果皇后真这么说的话,那么大皇子选妃应该有所权衡才是,毕竟他自己也该知道事情的轻重。 “大皇子说了,大皇子的王妃人选,全权由皇后定夺。”德全说到这,忍不住的把头垂得更低了。 这一来一往,怎么看都感觉是皇后和大皇子之间的相互推脱,一个直接不管,一个全权交由负责,这么下去,怎么收场? “是吗?”独孤离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桌上的画卷上,或许,他该去见见皇后了。 想想,那玄月宫,他都多久没有进去过了。 虽然皇后依旧是他的皇后,可是随着太子的消失,他们之间仅有的维系也没有了。 剩下的就是互不相干的平静和默契。 他的耳边再也没有人敢对他出言不敬,再也没有人敢不悦的呵斥他,让他注意身体。 曾经的时光,曾经那么的纠结,可是现在想来,却只剩下了那些让他怀念留恋的美好。 只是失去的,还能在找回来吗? “摆驾玄月宫。”卷起画卷,独孤离瘦削的身躯在烛光下拉得好长好长。 再次见面,恍若隔世。 看着眼前这个眉目清秀,不沾脂粉的容颜,已经退去了青涩和稚嫩,已经退去了浓重的妆容,他的皇后什么时候已经长大了! “臣妾恭迎圣驾。”看着眼神有些迷茫的独孤离,青青微微屈了屈膝,算是见礼。 “皇后免礼。”回过神,在德全的搀扶下,坐上了玄月宫特有的舒适的躺椅一边,随意的靠在那软枕上,鼻端有那么一股子青青特有的气息,淡淡的,但是却让他感到温暖。 “朕有些个时日没来这玄月宫了,皇后可好?”看着一直保持未变的装设,看着全身上下越来越简单的皇后,独孤离开口了。 话才落,他却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有些不够恰当,但是却已于事无补。 只希望皇后不会想歪了,他知道,即使他永生不踏进这玄月宫,皇后也不会因为这样而有所改变。 只不过,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皇后的回答能让他有些许的满足。 “多谢皇上挂念,臣妾一切安好。”淡淡瞥了一眼独孤离,无视其若有所失的黯然,等待着独孤离自己阐明来此的目的。 “朕今天收到了一副画卷,拿来给皇后看看。”独孤离看着平静无波的青青,把叹息压在了心里,示意德全展开彩云公主的画卷。 当画卷展开的刹那间,青青静默的眸子也有片刻的闪烁。 那画上的女子,青青走至德全面前,看着这画卷,那画中的人,和记忆中的人儿并无多少相似之处,可是,却偏偏有着让人感触的神似。 当看到画卷旁,彩蝶云飞,青青已经知道此画卷中人为何人了? 轰动了两个国家的美人,来自良国的彩云公主。 “好一个美人儿,皇上莫非有意?”转身,青青重新坐回了位子上,淡淡的问道。 如果独孤离有此想法的话,那么她也不会觉得奇怪。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一国之君。 “哈哈,皇后真会拿朕开心,听闻这是良国前往齐国的彩云公主,朕没有想到,良国,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居然会因为这个女子而一鸣惊人。”这才是独孤离想说的,如此绝色之人,前往齐国,意图又怎会单纯? 虽说这良国不过是一个距离遥远的小国,一个微乎其微的国家,一个距离奉天遥远的地方,但是,良国却在齐国的边境地区,如果归顺了齐国,那么对于齐国来说,那是有百利而无一害,随着齐国的强大,齐国周边的国家的安危可就得慎重考虑了。 “天下之大,美人何其多,或许在某一个地方,还有着皇上不知道的美人呢?”青青冷冷的说道,话语中似乎有着对此话题的无趣和意兴阑珊。 不过看向独孤离的双眸却有了另外的意味,上下细细的打量着独孤离,这让独孤离一时半会间还真摸不清皇后这眼神何意? “皇后这是?”即使冷静镇定如独孤离,也不免为皇后这突如其来的大量搞得有些不自在。 他猜测不出,皇后这眼神究竟有何意? 看皇后的眸子,他不会无知的以为皇后对他有何臆想,更不会以为皇后是不是对他有何质疑? 只以为皇后的眸子中有着太过纯净的东西和希翼。 希翼? 这种东西已经多久没有出现在皇后身上了,难道“皇上,臣妾想请皇上帮个忙,不知可否?”青青看着眼前的男子,开口了。 “哦,皇后有事不妨直言。”独孤离看着这样的青青,虽然不明白青青所为何事?但是想来也不会是什么犯难的事情,毕竟他知道皇后总有自己做事的分寸。 “得庸,把衣服拿出来。”皇后不答,反而吩咐一旁伺候着的得庸。 眼中有着让人炫目的期待。 衣服? 独孤离听到了这个,心中的疑惑更多了,但是不由的也浮起了一些希望。 难道可是,想想,可能吗? 不过,即使明知道不可能,他的心底还是有些期许的。 “皇上应该是十八岁以后,就这个样子了吧?”青青拿过得庸拿来的衣服,走向独孤离。 玥儿越长越像独孤离,也不知道,如果真长大了,会不会更像独孤离。 不过身形应该差不多吧。 “这是给殇儿长大后穿的,也不知道合身不合身?”青青这话一说出口,独孤离那急速窜起的希翼也随之散去。 “皇后有太子的消息了吗?”本不想问的,但是等独孤离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出口。 “太子在该回来的时候,总会回来的。”青青拿着衣服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独孤绝殇是否真的还在世间,他也不敢保证了,但是,她的直觉总告诉她,或者说是她自己的内心,总那么的告诉自己,玥儿不会就这么离开她身边的。 所以,她还有机会见到他的,即使,剩下的时间越来越短。 “皇上,能起来一下吗?”青青打开做好的长衫,看着坐在位子上的独孤离,这样她不好比照。 “这是皇后亲手为太子缝制的吗?朕一会带回去,穿好再来给皇后过目吧。”独孤离看着身前的衣服,看起来很普通的衣料,但是看得出来很是柔软舒适,一想到,皇后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太子,他的心里就不那么舒服。 怎么说,他也是他的皇后,就算她进宫是为了太子,可是太子都失踪了那么久了,她还留在皇宫里,难道皇后就真的对他没有一点情分,难道皇后就真的想为太子保留太子之位吗? 那如果太子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难道皇后真想让奉天后继无人吗? 可是,独孤离却怎么也不可能想到,皇后之所以一直没有离开皇宫的原因为何? 一旦离开了皇宫,一旦太子归来,他会找不到皇后的,一旦离开了皇宫,那么她也就失去了最后见到太子的希望。 所以,她留下来了,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再见到太子,哪怕只有一眼也好。 只要知道太子还活在人世,只要知道太子好好的,她就可以毫无牵挂的离开这个令她厌倦的地方,离开这纷繁的尘世。 找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度过最后的生命。 “不用啦,还是不麻烦皇上的好。”看着坐在位子上稳稳当当的独孤离,青青突然后悔自己的提议。 她也不过是把独孤离想成了成年后的玥儿,想看看玥儿穿上自己缝制的衣服会是什么样子,但是独孤离还是独孤离,他又怎么会是玥儿呢? “朕的太子,应该有朕的风采吧。”不顾青青的坚持,独孤离已经伸手拉住了身前的长衫,德全见状,赶紧上前,从独孤离手中接过了衣服。 这还是皇上有史以来第一次抢一个人的东西,而这还只不过是给太子试衣! 当今的天子给未来的太子试衣,这要是让奉天的子民听到了,都会惊掉双目的吧。 “也好,看看,有哪儿不合适,臣妾也好改进。”看着已经到了德全手里的衣服,青青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不过既然如此,也好。 等独孤离穿上了,比对好了,她重新做一件吧。 “皇后,大皇子大婚,皇后可有看重哪家的姑娘?”独孤离看着皇后放弃了要回衣服,心中有些释然,也有些别扭。 没想到,他堂堂的天子,居然会抢东西,还是一件看起来那么普通的衣服,还只能穿一下,不能据为己有,怎么想,怎么觉得窝囊。 可是就算如此,他也还是不后悔自己的举动。 他也想,看看皇后做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会是什么样子? “大皇子大婚,这妻子是陪伴大皇子终身的人,自然要由大皇子自己决定,臣妾怎能擅自定夺这人选?”青青看着独孤离,好似对他的执着有些想不通,虽然知道大皇子的婚事关系着大皇子在朝中的地位,也关系着各派系的稳定,但是这关她什么事? 她不是已经表明态度,让大皇子能够自由择妃,让他们父子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了吗? 为何还要如此的偏执? “大皇子大婚,也算是奉天诸位皇子中第一个大婚的人,这不仅关系着大皇子自身的幸福,还关系着奉天皇朝的势力分配,皇后不应该不知道。”独孤离看着青青,直言不讳的说道,如此,只是把皇后的后路给堵了,皇后也就不会用无知来回绝了。 “这皇上不是早就心中有数了吗?为何还要问臣妾?”青青冷冷的话语有着淡淡的嘲讽,幸好这不是杀人,否则独孤离这跟借刀杀人有何区别。 哑然,看着无所畏惧的看向他的皇后,独孤离突然笑了。 他这明明是自取其辱,听到这样的答案,他又该如何作答? 这皇子大婚之事,皇妃的人选,历朝历代都是由皇帝授意,皇后负责的,难道,他也想让皇后像她们一样,在他的意图下,完成应有的程序。 他早该知道的,如果太子在的话,皇后会是一个合格的皇后,他会主动承担起皇后该承担的责任,也会去做一个皇后应该做的事情。 但是现在太子不在,皇后又怎么会把这一切放在心上,她又怎么会为自己着想。 “皇上应该知道,臣妾会过问的事情,只是攸关太子的,其余的,臣妾无心也无力。”青青直截了当的话语让独孤离本就郁卒的心情更加的低落了,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可是真正由皇后口中吐出来的时候,独孤离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皇后难道忘了,皇后是朕的皇后,是奉天的国母,是各位皇子的母后。”独孤离握紧了拳头,倏然松开,这才阴沉的说道。 难道皇后这些年对各位皇子所做的都是假的吗? 难道皇后对各位皇子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太子吗? 难道,皇后从未把自己当成这奉天的皇后,他的妻子吗? 即使他们之间没有但是普天之下,又有谁会相信,奉天的皇帝和皇后至今还无夫妻之实。 不管她认可不认可?承认不承认,她都是他独孤离的妻子,奉天的皇后。 “臣妾不是还在这吗?”青青的话语,冷冷的,却让独孤离无从辩驳。 青青的一句话,已经给出了最好的回答。 自称臣妾,那是作为他妻子的身份,呆在玄月宫,那是作为皇后的身份;留在奉天皇宫,延续了对各位皇子的教导,那是作为皇子们母后的身份;但是归根结底,这一切,也只是因为皇后相信太子还活着,总有一天会回来。 而这也是独孤离一直没有正式宣告天下,太子已逝的消息,为的就是怕皇后对此已经无所牵挂,远走他乡。 到时候,就算他是奉天的皇帝,就算他动用皇帝的权利,他也留不住这个女子。 这个自始至终成谜的女子,这个越来越吸引了人们注意力的女人。 “为皇子选妃,这是皇后的责任。”看着青青那淡漠的神情,独孤离感到了一种熟悉的无奈感。 一种不被掌控,一种从让他感到担忧的感觉。 现在,这种感觉完全的爆发,泛滥。 现在的皇后,不止不会配合他,就是现在他想要让她离开那个位子,他都没有把握能否安然? 他的皇后,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小皇后了,现在的她,不管到哪儿,不管在奉天还是其他的地方,没有人在称呼小皇后,她已经是奉天名副其实的皇后。 “是吗?”青青浅浅的勾起唇角,不在言语。 可是却再次让独孤离感到一种被嘲弄的意味,也感受到了皇后不屑的态度。 “大皇子不也希望他的妃子由皇后定夺吗?”独孤离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是吗?”青青依旧是冷冷的问句,可是独孤离知道,皇后已经没有了开口的打算,“皇后早些休息吧。”疲惫的起身,独孤离带着抱着衣服的德全慢慢的走出玄月宫。 “臣妾恭送皇上。”虽说是恭送,大师青青也只不过是走到了玄月宫门口,目送独孤离的离去而已。 “娘娘,歇息吧。”得庸看着皇上的离开,看着皇后那漠然的神情,幽然一叹。 “磨墨。”青青好似没有听到得庸的话语,径自走向了摆有纸张的桌案边。 玄月宫的烛光,又一次的通宵未灭。 这习以为常的烛光,并未引起任何的关注,但是只有被遣退的的用知道,皇后在等,彻夜的等,等太子的消息。 哪怕是一刻,皇后都怕会错过和太子的相会。 明亮的烛光,只不过是想告诉太子,她在,她一直在,在玄月宫等太子回来。 哪怕是太子捎个信回来,告诉她也好。 只要她依旧留在玄月宫,只要她还在等,奉天就没人敢说太子已死,只要她还在奉天,就没人敢说太子不会回来,太子不管在哪儿,都能有更多的机会和更少的困扰,皇后所作的一切,不管有没有帮到太子,皇后都坚持着,因为这是她坚信的,也是她力所能及的。 “丫头,还在等吗?”阴冷的声音有着浓浓的怜惜,玄月宫中这个声音已经不再陌生,“是。”放下了手中的笔,看向无声无息出现在玄月宫的男子,每见到一次,都感觉这上天的不公,岁月几乎没有在司马无情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一切都准备好了,你真的愿意试一试?”看着眼前的女儿,司马无情承认自己的名字得改一改了,曾经的司马无情,也成了一个有情之人。 “谢谢。”这是青青唯一能说的,也是唯一能给予眼前这个男人的。 为了她身上的寒毒,他已经尽力了。 都算不清,这已经是第几次尝试了,但是他没放弃,而她也没有放弃。 他想的是,解去她身上的寒毒,而她想的是,不管怎么样,只要能让她活到玥儿回来的那一天,就好。 他为的是自己的女儿,而她为的是情同亲生的儿子。 呵呵,虽然年龄上说来,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她们不是母子却胜过母子。 “走吧。”玄月宫的烛光依旧明亮,而两道身影却掠过了层层的守卫,出了这皇宫,往不远处的一个相对雅致的宅院奔去。 一晃而过的身影,却让正与王宫中而去的身影停住了脚步,积极转身,尾随而去。 “喝了吧。”浓稠的散发着怪味的汤药熟悉递到了青青的手里。 没有二话,端起碗,一鼓作气的喝了,好似喝水般。 “我出去了,好好睡一觉。”看着眼前的青青,司马无情转身离开,把空间留给了这个越来越让他揪心的女子。 看着随之关上的门扉,感受越来越沉重的晕眩感,苏苏的脱去了身上的衣裙,往屏风后的药浴走去。 黑乎乎的,不时还能看见水面微微波动的汤浴,青青径自坐了进去,直到露出脖颈。 浴池中,一个个光华冰凉的物体爬上了他的四肢,一个个柔软的物体在她的身上爬行,一阵刺痛,她知道,这熟悉的场景又要开始了。 头轻轻担在浴盆边,青青任由黑暗占据了自己的意识。 这样也让她免去了承受那一从不同方向传来的刺痛,也让她省去了承受那软体动物纠缠于身的恶心感。 反正,这一觉,能让她睡到天明。 所有的一切都好似寂静了,只不过浴盆中会传来为不可闻的动物滑水的声音。 吐着杏子的火红舌头却不时的探出水面,缠绕上露在浴盆外的白皙脖颈,亲昵的摩挲着。 两个时辰过去了,火红的舌头慢慢褪色,门也悄然打开。 司马无情走向浴盆,小心的拉出水中的手臂,白皙的手臂慢慢的浮出黑稠的浴汤,更衬得白净无瑕,可是就是这么白净的手臂上,从手心开始,一条墨绿色的脉象却已经延伸到了手肘处,还有继续延伸的势头。 司马无情冷峻的容颜一阵黯然,但是随即从手袖中取出一个瓷瓶,小心地打开瓶盖,快速的用青青的一个手指堵住了瓶口,只见那墨绿色的经脉居然神奇的慢慢萎缩,这一现象让司马无情黯然的眸子终于发出了光彩。 但是露在浴汤外的青青,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透明,越来越苍白。 司马无情别开眼,不去看那越来越苍白的容颜,只是看着那墨绿的经脉,直到经脉不再发生变化,这才放开了青青的手臂,刚才用来堵着瓶口的手指上,还有着淡淡的血迹,伤口处已经干瘪,血已经无法渗出。 而浴汤表面却逐渐的浮起一些不在动弹的物体,赫然都是些剧毒之物的尸体。 一个个肚腹鼓胀,看似大餐了一顿。 那尸体慢慢的僵硬,但是司马无情还不能把昏睡中的人儿抱出浴汤,只是小心的退了出去,关上门。 所做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有了成效,司马无情下一步该做的就是为青青准备换洗的东西。 却不知,素来谨慎的司马无情却因为这难得的喜悦而放松了戒备,在他离开后不久,一道身影潜入了房中,愣愣的看着浴汤中的人儿,惊得不能自已。 特别是当他看到那越来越多的漂浮在水面上的物体,看到那苍白没有意识的容颜,看到依旧露在盆外,白净却有着墨绿色异常经脉的手臂,惊呆的人儿只觉得喉咙发哑,四肢冰冷,难以自持。 轻微的抽泣声由水中的人而发出,站在旁边的人一惊,看向水中的人儿,却发觉她只不过是微微转动了一下头颅,放在盆外的手臂也随着翻身,再次进入了盆中,慢慢的隐下水面,那手臂处的一抹红色却再次让旁边的人呆住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27章 这是怎么一回事? 独孤韵的全身都充满了惊疑,如果不是,如果不是他是在克制不住自己想见到皇后的念头,要不是他这么晚了还往玄月宫而去,他怎没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能见到这样的皇后。 都说皇后自从太子失踪之后,本就不大喜欢热闹的她更喜欢一个人呆着了,可谁又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皇后怎么会躺在这么一个充满了剧毒之物的浴盆里?皇后的手臂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有那么恐怖的脉络? 看着这场景,独孤韵的脑海中首先浮现的就是毒,他虽然是皇子,但是也并不表示他就那么无知。 还有,那一点红,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不就表示皇后还是女儿身,他从未和父皇有过夫妻之实,虽然震惊多余,但是心中还是有着难以抑制的喜悦,渐渐的蔓延全身。 突然一直从浴盆中不知怎么蹦出的水蛭摔倒的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不大,但是在这寂静的时刻,却是那么的清晰,也唤醒了一直处于呆滞状态的独孤韵,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深深的看了一眼依旧昏睡中的青青,无声的离开。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武功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至于今晚的事情,他一定会查清楚。 室内再度陷入空寂中,当室中的烛火慢慢的烧到尽头的时候,门嘎吱一声打开了,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的司马无情踏进了室内,当他看到依旧昏睡的青青的时候,神情不由一凝,按理,青青应该醒了。 “丫头,丫头。”试探的唤了两声,人已经快速的来到青青身边,原本苍白透明的容颜此时已是乌青一片,不容细想,司马无情一把扯下了屏风上的衣服,一把拽出了浴盆中的人儿,直接放到了屏风外的床上。 不知道是那个地方出了问题,青青手臂上墨绿色的脉络原本已经有所萎缩,但是此刻却重新占据了青青的手臂,还有向周边扩展的现象。 原本浮现的希望,却因这突然的变故,再次磨灭了,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担忧。 迅速地封住了青青全身各大穴位,防止毒素蔓延,从怀中取出清心丹,塞进了青青的口中,一直沉睡的人儿,这才缓缓醒来。 浑浑噩噩的醒来,浑身乏力的看到了正担忧看着她的司马无情,青青不用问,已经知道结果是什么了。 “没事,我休息一会就好。”沙哑的声音,若有似无,听在司马无情的耳中,让他冷峻的神情也不免黯然。 “你休息,我把谁给你准备好。”司马无情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了,青青躺在床上,只能听到,水声灌注的声音,很快,司马无情已经把一切清理好了,她也该净身回宫了。 可是,她真的很累,累到她爬不起来,累到她连手指都不想动弹。 可是,她必须的回去,毕竟那个地方,不是她可以放松的地方。 一个不慎,就会连累好多人。 好似看出了她的挣扎,看到了她的脆弱,司马无情转身走出了屋子,还关上了门,给她一个自己的空间,一个无人窥探的,保有自尊的空间。 这就是司马无情,他奇异的一直都懂她,也明了她需要的是什么。 深呼吸,凝聚全身的力量,起身,即使这个简单的动作就已经让她冷汗沥沥,眼前发黑,但是她依旧支撑着自己快速的净身,更衣。 当一切好了以后,也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但是却相当于过了半个世纪,她从来没有发觉,这么简单的动作,会让她感到如此的吃力和艰难。 就在她重新从屏风后出来,司马无情也走进了屋子里,一切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我送你回去。”不时询问,更不是商量,有的只是通知。 “好。”没有拒绝,青青知道,靠自己的话,她根本无法回到玄月宫去,一旦惊动了宫廷侍卫,她的行踪就会被暴露,那么她以后的生活必然就会受到干扰。 她不能连最后的自由都没有了,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在玄月宫等玥儿回来。 除此之外,再无言语交流。 青青只是把整个身体的重心交给了抱着自己的男人,轻轻的把头靠近了那强健的胸怀中。 感受到抱着她的手臂倏然收紧,她知道,司马无情很失望,但是,他已经尽力了。 道歉,他们之间不需要,安慰,同样不需要。 在黎明到来之前,青青被送回了玄月宫,躺在这奢华柔软的床上,青青再也撑不住了,沉沉睡去,司马无情只是帮她拉好被子,看了一眼那乌青慢慢退去的容颜,转身离开。 来的无声,去的无影。 适时的,另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凤床边,得庸看着这熟悉的场景,想也知道,有没有希望。 喟然一叹,静静的陪在熟睡的皇后身边,等候皇后醒来。 在这么下去,皇后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太子回来?太子也不知道还在不在这个世上,如果在的话,只希望太子能尽快回来,见见皇后。 可是,好矛盾,得庸看着床上的人儿,又怕太子回来,看到了皇后,而皇后也就完成了心愿,再也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动力,那个时候,皇后会不会走的更快。 得庸的心境很复杂,有希望太子尽快回来,让皇后满足为了心愿,又怕太子回来,皇后走得决绝。 “公公,大皇子殿下宫外求见。”殿外小太监的声音划破了静默的空气,从外边传来,也打断了得庸的惆怅。 “嗯。”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皇后,得庸悄无声息的出了寝宫。 “老奴叩见大皇子殿下,娘娘还未起身,大皇子殿下可否稍后再来?”躬身站在越来越挺拔出色的大皇子面前,得庸请示道。 皇后和各位皇子之间的事情,他是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可是有些事情,却不是他们这些做奴才能够干预的,更何况,这里面很多东西,却也是不能为人道的。 可是,皇子们的情意也是皇后在这宫里仅有的温暖了,如果连这都没有了,皇后就更孤独了。 “无妨,我早朝之后再来拜见母后。”独孤韵温文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异样,转身离去,可是却没有人看到大皇子殿下那眼中一闪而过的凝重和担忧。 难道,皇后还没有回宫? 难道皇后还没有醒来? 想到浴盆中那些已经僵硬的毒物,想到哪和剧毒浴汤对比鲜明的苍白容颜,独孤韵从容的步伐未变,但是心却揪紧了。 当独孤韵再次光临玄月宫的时候,已是早朝过后,可是他得到的回答依旧是皇后还未起身,这让一向雍容淡定的他也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有劳公公通报一声,打扰母后歇息的罪由我承担。”独孤韵恨不得冲进玄月宫去,但是却又怕皇后并未回宫,那样的话,会至皇后于不利之地。 “请殿下稍候。”得庸思索再三之后,把独孤韵引入了玄月宫,人已经往寝宫而去。 皇后这次睡的时间也太久了,他也会担心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娘娘,大皇子殿下已经恭候多时了,娘娘是否接见?”小心的推了推沉睡中的皇后,得庸小声的问道。 这是皇后之前交代过的,如果叫不醒她,可以推她一下。 这对于向来机警的皇后代表了什么,也就意味着皇后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除非不得已,她不会这么说的。 就在得庸想再次出声的时候,床上的人儿终于有了清醒的迹象,只不过疲惫的感觉很是浓重。 “娘娘,大皇子殿下已经恭候多时了,娘娘是否接见?”得庸赶紧上前一步,扶起了皇后,让其靠在床头,这才看见皇后幽幽睁开双眼。 “得庸,以后过了辰时,一定要叫醒本宫。”看着宫外明亮的光线,青青也知道,现在已经不早了。 大皇子既然来了,要么是早朝之前,要么就是早朝之后,她心里有谱。 “是,娘娘。”得庸小心的搀扶着青青下了床,为青青更衣,准备梳洗。 “让大皇子稍后。”慢慢的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进行着,青青的意识也渐渐的清醒回笼。 看来,这尝试不能在做了,要不,这本就不堪的身体更糟糕了。 当青青出现在独孤韵的面前的时候,独孤韵高高悬起的心这才放下了。 不过看着青青懒懒的走出来,那经过装饰的淡淡容妆,如果独孤韵不是亲自看到了那可怕的一幕,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的皇后背后究竟掩藏了什么? 她的慵懒是因为她的无力虚浮,她的妆容,只是要掩盖她那憔悴病态的面色。 “儿臣叩见母后。”独孤韵看着青青坐到了位子上,这才躬身行礼。 “免礼,坐吧。”青青指着身旁的位子,看向眼前的独孤韵,每见他一次,都能感觉到他的变化。 独孤韵一天天的长大,一天天的更加的沉稳内敛,温文下的王者之气也在渐渐彰显。 现在的独孤韵如果是一国之君的话,那么毫无疑问的会是一个运筹帷幄,胸掌乾坤的一代明君。 “儿臣还未用早膳,能否在母后这里陪母后共用早膳?”却不想独孤韵的要求让青青一时间有些诧异,感到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就连得庸也觉得有些怪怪的,可是也说不上来。 大皇子这么急的求见皇后,为的就是这一顿早膳,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得庸,传膳吧。”虽然有些诧异,但是却也有些莞尔。 有个人一起用餐,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再说,独孤韵并不讨人厌,更何况,他和记忆深处的哥哥是那么的想象。 “谢母后。”独孤韵脸上瞬间释放的笑颜,让他看起来更加的俊逸了。 “皇上驾到。”就在这时,传来的通报声,不知让青青微楞,就是独孤韵也感觉有些诧异。 不过,很快,两人就一同起身,往宫门相迎而去。 青青没有发现,独孤韵很自然的就已经走在她的身侧,小心的搀扶着她,看似虚扶,其实,只有青青知道,独孤韵的手臂牢牢的撑住了她虚弱的身体。 当那道身影出现的时候,青青再次愣住了,只因为独孤离身上穿的居然是她给玥儿做的长衫,虽然少了独孤离一贯的华贵大气,但是看上去让独孤离亲切了许多,并且这长衫很合身,好似就是为独孤离所缝制的一样。 “臣妾(儿臣)参见皇上(父皇)。”当独孤离看到独孤韵的那一刻也有些意外,不过眨眼间已经拂去异色。 “都平身吧,皇后,这衣服很合身。”亲自扶起青青,独孤离的第一句话就是点明了衣服,要不清楚状况的人,一定会以为这衣服本身就是为皇帝而缝的。 比如一旁的独孤韵,看着独孤离身上的衣服有些失神,也有些黯然。 “看来臣妾还有做裁缝的天赋,也不知道太子看到了会不会喜欢?”也是一句话,已经点明了这衣服真正的归属。 “皇上还没用早膳吧,在玄月宫一起用膳吧,臣妾也饿了。”青青主动开口了,要不一会膳食来了,就更不好说话了。 “也好,朕也好久没有陪同皇后和韵儿用膳了,这次是托皇后的福了。”独孤离看起来心情很好,精神也很好,不用想,这或许跟他身上的衣服有关。 虽说这衣服是做给太子的,但是都穿在他的身上了,皇后就是在不愿,也不可能把衣服从天子的身上拔下来吧,所以这衣服算是无形的易主了。 一顿早膳,在和乐的气氛中度过了,关于独孤离一直关注的为大皇子选妃一事,却也无人提及。 而一旁陪同的独孤韵,看着眼前的两人,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受不由滋生。 一切都因为他知道了一个事实,眼前的天子皇后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夫妻,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也让独孤韵慢慢的察觉到了一些之前从未察觉到的东西。 他几乎感觉到皇帝对皇后的期待和一种若即若离的矛盾感受。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28章 荏苒的烛光中,一明一暗两个身影,有些相似的脸庞让人一看就知道有着必然的血缘关系。 “韵儿,对于良国的彩云公主出使齐国一事有何看法?”看着眼前这个果真没有让失望,没有辜负他期望的长子,独孤离的心中有些安慰,但是也有着看到独孤韵而想到的另一个同样出色,或者说或许会更加出色的儿子,而有些黯然。 自古事难全,他独孤离有此一子足矣。 更何况,其他的皇子也都不弱,不管从军从商,都将是优秀卓绝之辈。 相形之下,能够担任国主之重任的就数独孤韵,这么明显的优势,他或许还得感谢皇后的成全。 要不是皇后的一句因材施教,术业有专攻,或许这些皇子中,他最终还是得有所抉择。 可是皇后的所作所为,却已经为他减去了这一份后顾之忧,也更有利于避免奉天皇室中,手足相残的场面出现,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的预期进行,或者说,比他预期的要进行的顺利平稳的多。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完美,可是为何,他的心中却并不全是欣慰和满足,反而有着越来越清晰的失落和不安。 一种孤寂感越来越侵入他的心扉。 “公主出使,不管意图何在,最终都会达到一个目的,那就是联姻。”独孤韵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个从小就对他若即若离,但是却有呵护有加的男子,坦诚的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毕竟国家之间联姻是很常见的方式,更何况良国和齐国本就是邻国,而良国的国力相较于齐国来说,太过于悬殊,送上一个公主,又有何稀奇。 “这良国?韵儿觉得如何?”好简单的问题,却让独孤韵陷入了沉思。 这良国,众所周知前身就是贫瘠弱小的云壤国,或许是因为这云壤的面积不大,并且百姓都是良善之辈,虽和齐国相接壤,但是却也不曾出现过任何的冲突。 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国家,却和周边两个国家相接壤,南边就是齐国,北边赫然是骁勇善战的楚国。 能在两国之间生存下来,而又不引起两国的关注,不知道这该归功于云壤国君的无能还是他的英明? 但是这次云壤政变,却难免引起了众国的关注,特别是齐国和楚国,只不过却不见两国有何动静? 齐国是因为皇帝病危,皇位之争而牵制,那么楚国呢? 又是因何而纹风不动? 而素来示弱以求生存的良国,也一反常态,居然主动的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高姿态,这又是为何? 现在的良国国主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无人得知。 但是就从他能让云壤安稳政变,不动声响就改朝换代,并且还赢得了百姓和朝臣的支持来看,这良国国主必然不会简单。 更何况,他还遵循了周边国家的科举制度,选拔出了一批青年才俊,不管是文治还是武功,都冒出了一大批可用之才。 要不是这次选拔,或许没有人会发现,良国这片瓦之地居然也是人才济济。 要说现在的良国,真的无从说起。 也正因为无从说起,所以,才更让人放心不下。 一旦良国发生倾斜,那么齐国和楚国之间必然会因此而失去平衡,一旦两国之间不在安定,那么这个天下就必将大乱。 “父皇何意?”没有贸然回答,独孤韵反而反问道,独孤离不会是也想派人前往齐国吧? “齐国皇帝久病不愈,奉天前去探望也是应该。”话虽这么说,但是该派谁去,却成了独孤离心中犹豫不决的思虑。 毕竟出使在外,这一路上,路途遥远,凶吉难料,他是没有想过要让独孤韵前去。 他不能拿独孤韵的生命做赌注。 可是如果派其他人,这诚意上感觉又说不过去。 “父皇是想儿臣前往吗?”独孤韵脑海中一个急转,计上心来。 如果能够借此机会外出,是否就有机会查出皇后的真相? “韵儿想去?”独孤离看着主动提出的独孤韵,面色一沉。 “儿臣也该出去历练历练了,不知儿臣是否能担当出使大任?”独孤韵看着独孤离的神色,就知道,独孤离不会让他去得。 其实想想,他也明白,他的出使对于独孤离来说代表了什么? 可是想到这,不由也想到了当初的太子出访,那时的父皇又是什么样的心境? “那里,曾经是太子呆过的地方。”一句话,已经让独孤韵明白,皇上是坚决不会让他去的。 只因为,虽说太子的失踪和齐国无关,但是皇上想要告诉他的只不过是,一旦走住了这个皇宫,走出来奉天的范围,那么他的人身安全就会失去保障。 奉天已经失去了一个太子,不能再失去一个皇子,更何况,他的身体状况也拖不了多久了。 今天的齐国,很快就是奉天的将来。 在这种时期,更不能让独孤韵出去。 “父皇是想让皇叔去吗?”提到太子,不得不提到易亲王,自从太子失踪之后,易亲王从齐国赶回来,却一直没有得到皇后的召见,一腔歉意无从表达,整个人又呆在了亲王府,不出门也不接见外客。 如果这个时候,让易亲王再次前往齐国的话,不知亲王会怎么想? 易亲王是否有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朕再考虑考虑。”想到易亲王,自己的胞弟,独孤离不由感到恍然。 他都多久没有见到他了,也都快忘了,这个在奉天举足轻重的人物了,只因为太子的失踪,皇后的漠然,易亲王整个人都封闭了。 或许对于奉天的安定来说,易亲王的封闭不见得是坏事,但是,问题是易亲王是否真的自我隔绝了,还是这不过是一个障眼法而已。 “儿臣有此意,还请父皇斟酌。”这是独孤韵最后做出的争取和努力,哪里或许还有一个人也会想去,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陪着她前往齐国,即使知道,她去只是为了寻找太子的足迹,他也甘愿。 看着前往玄月宫的宫道,独孤韵稍稍考虑,坚定的踏出了脚步。 晕黄的烛光,身着柔软纱裙,长发简单绑在背后,专心致志的下笔,聚精会神的样子,让人不忍打扰。 组织了得庸的通报,独孤韵悄无声息的站在距离不远的地方,看着挥笔的皇后,却又不会对专注的人造成任何的影响。 看着这样的皇后,如果不言明的话,又会有谁想到,她就是那个让奉天上下诸多猜疑,更多敬畏的皇后,俨然一个邻家女孩,和蔼可亲。 “得庸,奉茶。”抬起头,看了一眼独孤韵,青青淡淡的吩咐道。 独孤韵最近是不是往这玄月宫来得更勤了? 他现在应该很忙才是,政务几乎都是交给了他打理,又要忙着选妃的事情,他不应该还有闲暇才对啊。 但是看着那儒雅的容颜,那亲切的目光,她实在说不出冷酷的话来。 其实想想,独孤韵也挺可怜的,虽然在这皇宫中,都能看出来皇上对他的呵护,但是帝王之爱又岂能同常人,他也不过是一个缺失母爱的可怜孩子。 即使他看起来已经有了帝王的风范,但是算来,他也还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如果在现代的话,他还是未成年,还是一个期许家庭和亲人的孩子。 她是孤儿,很明了那种渴望家人渴望爱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因此,她才不想让玥儿感受到孤儿的感觉,他最少还有自己。 可是现在,真正感受到是孤儿的其实一直都是她自己。 前世,今生,她馊极力的向温暖靠拢,可是却都不能牢牢的抓住这温暖,总是感觉稍纵即逝。 “母后在写什么,儿臣能看看吗?”这就是独孤韵,给了青青足以的尊重,却让青青总不忍拒绝。 “闲极无聊,随便写写。”青青看着写满的纸张,放下了手中的狼毫,淡淡说道。 顺便也放下了避免沾到墨汁而微微卷起的衣袖,那墨绿色的脉络也隐隐的一闪而被隐入了衣袖中。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也让独孤韵原本轻松的心境一下子又回到了那个晚上,让他终身难忘的场景中。 被暂时压制住的关于皇后身体状况的疑问再次浮上心头,看着坦然自若,面色无异的皇后,独孤韵的神情有些复杂。 或许,面对任何人,他都能做到神色不变,可是唯独面对皇后,这个真正让他感受到了皇宫亲情的女人,不,女孩,他实在无法在她的面前戴上面具。 只因他希望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永远的保留给值得托付的人。 “怎么了?”眼前的独孤韵眼神中的疑惑和担忧是那么的明显,明显到让青青无法视而不见,今天的独孤韵怎么了? 难道是这皇宫中有什么事吗?还是他有关于玥儿的消息了? “母后赎罪,儿臣或许是看眼花了,居然看到母后的脉络是墨绿色的,有些走神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独孤韵的神态可不像是无意中看到的,而这也让青青第一次,肃穆的看向独孤韵。 他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既然知道了,他如此大胆的说出来,为的又是什么? 难道他不怕她杀人灭口吗?要知道,她素来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去?”青青索性岔开话题,她不想纠缠于这个话题,因为独孤韵的目光太过真挚。 “父皇刚才有事找儿臣相商,儿臣主动要求前往齐国,作为奉天特使,前往齐国探望久病的齐国皇帝,突然想到,太子曾经在齐国呆过,就过来玄月宫问候母后,是否想去齐国看看?”独孤韵毫不隐瞒的把之前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打算完全的告诉了青青。 这让青青不由暗叹,这样的独孤韵,即使他真的取代了玥儿成为了奉天的太子,成为了奉天的帝王,她又怎会嫉恨于他。 “你父皇不会同意你去的。”一句话,把所有的问题都堵住了,既然他去不了,她想不想去,能不能去,又有何意? 既然明了了独孤韵来此的目的,心中有些失望,又有些放松,毕竟关于玥儿的事情,没有消息就表示是好消息,如果能去齐国,去玥儿曾经呆过的地方看看,顺便走出这个皇宫,这何尝不是一件令人向往的美事。 但是如果出去了,如果玥儿回来了,玄月宫人去楼空,他又该怎么接受,青姨的离开呢? 所以,这一切只不过是脑海中的镜花水月,她不会去,哪儿都不会去,她能做到的就是在玄月宫等待。 可是,等待暗卫都找遍了附近的国度,却依旧没有半点关于玥儿的消息传来,她即使再坚强,她也慢慢的感到绝望。 “如果母后想去的话,儿臣一定想办法,让母后出去走走。”独孤韵看着青青垂首一瞬间的萧索,冲动的话语一件脱口而出。 他知道,皇后一定想要去看看太子走过的路,呆过的地方,但是皇后又怕太子回来见不到皇后而不敢移步。 可是,他们都知道,太子能回来的可能性太小了,小到他们不抱任何希望。 太子的下落不止皇后在一直寻找,就是皇上以及其他别有用心之人都在寻找,可是都快两年了,太子却依旧杳无音信。 而对于太子之位,皇后虽然态度强硬,但是近来,也能感受到皇后的态度慢慢在转变,包括对他们的态度,也在慢慢的缓和中。 看着皇后的自我封闭隔绝,独孤韵不想这样,他想看到皇后展露之前那和煦的笑容,犹如太子在的时候那样,那种让他缅怀一生的温暖。 如果皇后想出去的话,他一定会尽力而为。 就算是他去恳求皇上,也一定会达成皇后的心愿的。 如果他不能陪同皇后出去的话,他相信还有一个人,也绝对不会推脱,一定会像他一样,陪同母后,并且把保护母后作为己任的人会去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29章 不出两日,就在独孤离决定让权相宇前去齐国拜访的时候,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却回来了。 那就是跟随着威远将军前去边关参军学武的二皇子独孤云峥千里迢迢的赶回来了。 赶回来的独孤云峥没有来得及回自己的母妃那一趟,直扑皇帝的朝阳宫而去。 个子长高了不少,人也黑了不少,但是精气神却一点没减,更多了几分硬朗和沉稳。 这分成长,让人看起来欣慰,但是也让人知道,在边关的军营里,独孤云峥所受到的磨炼也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当独孤离看着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直接说明来意的独孤云峥,脑海中不由想到,这究竟是谁的主意了? 看着眼前的二皇子,其实由他出使,其实是最为适合不过的了。 皇子出使,并且这个皇子还是有着一定的军营经历和认知的独孤云峥,这不仅显示了奉天的诚意,又能可靠的拿回关于齐国和良国的实力的信息。 “你知道去齐国的责任吗?”独孤离看着这个日趋成熟的儿子,沉声问道。 皇子们之间友爱团结是好事,可是这分团结并不只是出于他们自身,这就让独孤离感到有些不大舒服了。 “请父皇明示。”独孤云峥虽然对独孤离的问话感到有些不痛快,但是两年多的历练成长却已经让他足以沉着应对这样的时候。 “既然是你主动请缨,又怎么会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呢?如果真有什么不知的,去找大皇子吧,他该告诉你,你该做什么?”独孤离看着沉得住气的独孤云峥,心理再次感到欣慰。 对于齐国一行,他基本上已经放心了。 “儿臣告退。”独孤云峥也不多话,躬身告辞,他是得去见见大皇子,为何如此着急的把他叫回来。 还有母后又是怎么一回事? 好像独孤韵给他的信中有些隐晦不明的东西,他是得去问问。 而在听闻了儿子回宫,一直在等待着独孤云峥向她请安的云妃,等到半夜也还没有等到儿子的身影,侍卫的回复是,二皇子见过皇上后,直接去了大皇子的府上,就一直没有出来。 而久别重逢的独孤云峥怎么也没有想到,独孤韵带给他的会是这么一个让他难以置信的信息。 皇后好似中毒了,并且是解不了的毒。 独孤韵这次让他想办法带着皇后出去,不止是让皇后去看看太子呆过的地方,追寻太子的记忆,更多的是借机为皇后寻找名医,出了宫,即使有个什么,独孤云峥也好应付。 不像这宫里,一旦皇后中毒的消息传出,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这不是皇后想要的结果,更不是他们想要的。 “皇兄怎么知道母后中毒的?”这是独孤云峥最大的疑惑,毕竟母后中毒的事情可非同小可,独孤韵又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皇后中毒,究竟是什么时候?又是谁下的毒? 这一切都是谜,他们又怎么解开这个迷,怎么为皇后解毒? 父皇难道不知道母后中毒的事情吗? 还有父皇有同意母后出宫吗?毕竟皇后出使,这好像是史无前例的。 “你只管带着母后出去,但是一定要保护好母后的安全,其他的有我。”这就是独孤韵的回答,不管他用什么办法,他都会让母后走出这个地方。 虽然他会很长的时间内见不到皇后,虽然他会因此而牵挂怀念,但是只要能让母后的脸上重新展现那温暖的笑意,他愿意。 “母后愿意出去吗?”这又是一大问题,即使父皇同意了皇后的离开,但是皇后会愿意吗? 毕竟走出这个皇宫,她的面前就有着太多的未知和凶险,她愿意吗? “你还没见过母后吧,等你见到了,你就知道我为何要让母后出宫了。”看着独孤云峥那一脸的疑惑和不解,独孤韵只给出了这么一句。 有时候,他的脑海中居然会冒出一个大不敬的,几乎可以说是惊世骇俗的念头来,皇上的身体越来越差,而皇后的进宫和存在就是为了太子,眼前太子已经失踪了,皇后的存在也已经失去了该有的价值,到最后皇后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这毒会不会是 可是每每想到此,他都强迫自己掐断这样的念头,尽管帝王无情,可是独孤离还不至于无情到如此地步。 可是想到那洁白的手臂上,恐怖的脉络,以及那诡异的红点,独孤韵就不想让皇后继续呆在这个让她失去了欢笑和温暖的地方。 知道皇后的心中有太子,记挂太子,那么就用这个吧,把皇后引出那个玄月宫,让她接触更开阔的世界,让她打开心扉,知道,其实除了太子,她的身边还有他们。 “良国的意图,齐国的形势,这些我都不在乎,我要告诉你的,就是一定要保护好母后的安全,哪怕是你能做到吗?”独孤韵看着眼前这个铁骨铮铮的皇弟,虽然有些话难以启齿,但是他还是开口了。 “其实这个不用皇兄说明,我也会如此的。”独孤云峥不但没有因此而产生别样的情绪,反而露齿一笑,坚定的说道。 既然独孤韵专程把他召回来,这就说明,在这奉天,自己是他最信任的人,即使他们是皇室兄弟。 更何况,母后不止是他独孤韵的。 至于毒,他又该怎么查清? 弟兄两一坐就是一整夜,无人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只是次日凌晨,独孤云峥这才精神抖擞的离开了大皇子的寝宫,直往云妃那里而去。 而独孤韵则是直奔朝阳宫而去,只听得素来宁静的朝阳宫内,传来一声暴呵,从未对独孤韵发过火的皇上却有史以来第一次暴怒的看着跪在面前的独孤韵。 独孤离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一向器重的大皇子居然会提出如此荒唐的请求,居然要让皇后跟着独孤云峥出访齐国,并且还要隐瞒皇后的身份。 独孤韵究竟打得什么算盘?难道他不知道,皇后是他独孤离的皇后吗? 他早就看出独孤韵对皇后的心思不单纯,却不想,独孤韵胆敢如此的放肆,居然敢把主意打到皇后头上来了。 独孤离再疼爱这个皇子,此刻也不免怒火中烧。 可是他却偏偏忽视了一个点,那就是皇后真的是夫妻吗?皇后真的是他的妻子吗?真的是他的女人吗? 他的这个反应是不是太过异常?即使是独孤韵提出让皇后隐瞒身份出去散散心,那也是出于一个皇子对母后的关心,这又有何不对? 独孤离真正无法面对的其实是自己心中的恐惧,一种害怕失去的恐惧感。 一旦皇后离开了皇宫,那么她还可能回来吗? 这里已经失去了太子,已经没有什么能拴住皇后,皇后能留在玄月宫,留在皇宫,为的只不过是那微乎其微的希望,太子生还的希望。 一旦皇后离宫,一旦有相关太子的消息传来,这里就完全失去了牵制皇后的因素,皇后就真正的离开了这里,离开了玄月宫,离开了皇宫,离开了他的视线,离开了他的身边。 他不能,即使皇后不乐意见他,即使皇后心里恨他,可是只要皇后留在皇宫,留在这里,他就能感受到皇后的气息。 在这个他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只有皇后的存在,才让他感受到片刻的温暖和真实。 皇后的出现,才让他真正意义上的体会到了权利的极致以及生存的动力。 如果不是皇后,他或许早就埋葬在了皇家陵墓中。 如果不是皇后,他不可能看到他的子嗣能够和睦相处,也不知道,这高墙内也有骨肉亲情,甚至比骨肉亲情还胜的情感。 也有人对他真正的关怀,而不止是因为他是皇上,所以才不得不赋予的。 皇后的感情很淡,即使有,那也只是对太子,可是要说无,却又总让人能感受到她的真心。 她不会刻意的去付出,也不会刻意的去收敛自己的情感,她看似无情,可是她对太子的爱护却让很多人嫉妒,她看似深情,可是她却让他的儿子们都享受到了从他们的母妃哪里得不到的别样的关爱,不是那种宠溺的爱,而是一种从理想上,从他们的发展上得到的一种关注。 而这在养尊处优的皇子中却显得那么的弥足珍贵。 看着他的皇子们和她日益走近,看着他们和乐融融的相处,他的心理有着欣慰,却也有着隐忧,更有着淡淡的嫉妒。 只因为他们的年龄是那么的相近,他们才是一个天地的人,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之人,是一个被他们排除在外的人。 面对他,她从来不会流露出那种欢颜,面对他,她有的只是一种淡漠,即使是关心,那也只是浅浅的。 可是就是这浅浅的,他可接受也可不接受的关心和好意,却总能让他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和感动。 也就是这些感动的积累,让他越来越想独自占有这份温暖,越来越想独自享有这分感动和关怀。 而他最器重的儿子,却开口让她离开,这怎么能让他接受,又怎么能让他理解? 此刻的独孤离就像一个濒临死亡,坠入谷底的绝望之人突然抓到了一根藤条,一根能让他看到生的希望的藤条,可是这跟藤条,却就要被人抽走,这分感知,独孤韵又怎会知晓? 怒火冲天的独孤离,坚定不屈的独孤韵,父子两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了冲突,没有屈服,更没有妥协。 有的只是让人窒息的凝重气氛,朝阳宫的太监宫女们早在之前就被轰出了朝阳宫,留守宫门外的太监和宫女们越来越控制不住身子的颤抖,只怕龙颜大怒,这里的人就全都遭殃了。 “父皇,自从太子失踪之后,母后已经多久没有出过玄月宫了,父皇有多久没有看到母后笑过了,难道父皇想看着母后抑郁而终吗?”这是跪在地上的独孤韵直视着盛怒的独孤离说出的话来,他知道,此刻的他不止是为人子,为人臣,他面对的不止是父亲,更是一国之君,掌握了奉天所有子民生杀大权的皇帝。 包括自己,独孤离即使现在杀了他,也不会有人敢说个不字,更不会有人敢提出异议。 可是,他不怕,就算是独孤离真一怒之下杀了他,他也要把心中的话说出来口 他知道父皇对母后有着渴望,一种接近的渴望,作为男人,他懂。 可是,母后留在他的身边已经那么长的时间,他们一直都把她当成了母后来对待,都以为他们是真正的夫妻,可是当他看到那一点艳红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再也不可能退让。 父皇已经把最佳的时间给浪费了,之后的时间,他不会再给他机会。 因为,皇后并不喜欢他,即使他是皇帝。 而皇后并不讨厌自己,即使自己是皇帝的儿子,皇后也不讨厌,甚至皇后还有着淡淡的喜欢。 这种感觉很奇特,很微妙,但是却也是独孤韵的心情一直很好的缘故。 他能感受到皇后每一次看到他的时候,那自然流露的亲切以及不忍拒绝的心意。 他知道自从太子失踪后,母后就开始疏远他们,可是,这却并不表示,他会如皇后的意愿那样,慢慢的疏离。 之前的皇后一直保护着太子,给了他们想要的发展方向,而现在太子失踪了,皇后在这皇宫之中可说是孤立无援,那么以后,就由他来保护她。 即使那样会触怒皇上,即使那样会让自己越陷越深,他甘之若饴。 更何况,他笃定,皇上不会迁怒于他,即使他的意见让皇上无比的愤怒。 只因为,他是皇上一手选中将要继承着奉天大统之人,皇上又怎么会一手打碎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成果呢。 各有所思的父子两,就这么僵持着,整个朝阳宫也成了人们唯恐而避之不及的地方。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30章 “娘娘,二皇子求见。”看着酷暑季节,皇后却身着两套纱衣,虽然在这个季节看起来已经有些累赘,可是只有他知道,早晚时分,皇后却依旧会被身体内的寒意冻得颤抖。 “传。”握着笔杆的手微微一顿,放下,走向了铺着厚厚毛绒的躺塌上,好整以暇的等候着许久未见的独孤云峥的到来。 迎着宫门外射进的光线,一个坚挺笔直的身影昂然的跨进了玄月宫。 沉稳有力的步伐,强健精壮的体魄,独孤云峥应该没有让威远将军失望。 “儿臣叩见母后,给母后请安。”俊朗坚毅的容颜,浸着淡淡的微笑,双膝跪地,却不掩其锋芒。 “免礼,坐吧。”看着眼前的独孤云峥,成长的痕迹是那么的明显,恍惚中,独孤韵以及其他皇子的容颜也浮现在眼前。 他们都在她的眼前长大了,可是她最想看着成长的玥儿,却依旧音信全无。 玥儿 你在哪儿? 如果你还活在世上,给青姨捎个信吧,只要知道你还活着,青姨也就满足了。 短暂的恍惚和迷茫,毫不掩饰的展现在了独孤云峥的面前,仔细端详许久未见的母后,曾经青涩的容颜不知何时已经长开,感觉上也没怎么变化,但是属于少女真正的风采却在此时才绽放。 只不过皇后的身上少了普通少女身上所拥有的那种青春和活力,更缺乏少女们眼中的那种懵懂和憧憬,有的是不符合年龄的深沉和萧索。 记忆中的皇后,从来就没有稚嫩过,更没有无知过,但是给他的印象,还是淡漠和沉稳,而不是此刻的孤寂和萧索。 难道这就是独孤韵坚持让皇后出宫的原因?难道这就是太子失踪后的母后? “母后,儿臣是不是长丑了?”有点难以置信,有点担心,有点调皮的问话,拉回了青青的思绪,看着眼前正睁大了眼睛等着回答的独孤云峥,青青只是觉得有些发愣。 “唉,看来儿臣是真丑了,母后都认不出儿臣来了,母后肯定是在想儿臣小时候那样子吧,母后,不管怎么样,你也看看我啊。”看到这样的皇后,独孤云峥的心理不知怎么搞的,酸酸涩涩的,但是这些都埋在了他的心中,他做出一副哀怨的神情看着青青,哪还有那个神采飞扬的小将风范,完全是一个等待母亲安抚的正在撒娇的孩子。 “峥儿很好,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了。”茫然的眼神慢慢汇聚,嘴角微微勾起,赞道。 “如果母后跟峥儿在一起,相信峥儿吗?”坦诚的眼神直直的看向青青,让青青有些怔忡,也有些讶异。 不明白独孤云峥为何会说出如此话来,脑海中很快的就浮现了独孤韵之前讲过的话语。 难道他们打算让她和独孤云峥一块出访齐国吗? “如果母后遭遇不测,那么峥儿想过,峥儿将会背负怎样的罪名吗?”没有回答,直接反问,独孤云峥俊朗的容颜顿时一变,他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他的意识里,首先他是绝对不会让母后在他的身边发生任何得的意外,他有这个自信;其次就是如果母后真发生了什么意外,那么他独孤云峥也必然不会存活于世,所以他不用担心。 但是当青青这么直接的问出的时候,他还是愣住了。 因为此时此刻,他才发觉自己想的太简单,太幼稚。 可是,看着对自己直言不讳的母后,独孤云峥的念头反而更加坚定了。 只不过对于出行时该做出的准备,就必然会比之前所想的要完善更多。 “如果母后真有不测,黄泉路上儿臣相伴,不知母后觉得可值?”独孤云峥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青青空寂的心居然有了回响。 这个优秀卓绝的少年,这个奉天王朝同样有皇权竞争力的皇子,居然能够如此坦然的许下生死契约,这分真诚和胸怀,青青也不免为之动容。 “峥儿不会后悔吗?璀璨人生就会因此而戛然而止。”青青起身,缓缓走到了独孤云峥的面前,俯视着依旧坐着,想要起身的独孤云峥,手轻轻的拂过独孤云峥那脱去了白皙,换上了健康肤色的脸庞。 爱情是什么,或许对于青青来说太过陌生,但是情义是什么,青青的心中自有定义。 这样的独孤云峥,即使他是皇子,即使他是前途光明的杰出少年,他让她真正的发出了从心底的钦佩。 独孤云峥首先让青青找到了一种好似已经丢弃在记忆中的东西——尊重。 “母后,儿臣只求一生无愧于心。”独孤云峥抬头看着青青,那一双总是让人看不透的眸子里,有着闪烁的光芒。 “无愧于心,好一个无愧于心,峥儿必然会是奉天顶天立地的汉子。”青青的语调微微上调,对于独孤云峥的赞许脱口而出。 “那么母后愿意让儿臣陪同母后一同出访齐国,一同找寻太子吗?”独孤云峥轻轻的拉起了青青的双手,惊讶的发现,这手是那么的纤细,即使是酷暑,可是青青的双手却犹如刚从寒冬里出来一样冰凉。 难道这就是大皇兄说过的毒吗? 有什么毒是会让人入坠冰窟的? 这下,独孤云峥算是发现了青青的衣着,虽然纱裙看起来不那么的臃肿,但是层层的纱衣,却也在这酷暑中多了几分异样。 “找寻太子?”青青注意的只是这四个字,找寻太子,能找的地方已经找遍了,她还能上哪儿找去? 齐国吗? 玥儿会在那里吗? 陷入恍惚中的青青也忘记了自己的双手被独孤云峥握在手中的事实,也忽视了独孤云峥因为手中传来的触感而看向手中的白净手掌的时候,看到的那从掌根滋生的墨绿色的脉络时的震惊。 听到是一回事,看到却是一回事。 当独孤云峥真正看到,真正意识到皇后中毒的事情的时候,他的心除了震惊之外就是一股沉重和悲愤。 究竟是谁? 究竟是谁?给皇后下的毒? 这皇室之中,不管是谋杀,还是毒杀,并不稀奇,可是当他远离了这皇宫再次返回的时候,出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并且还是他在乎的人,这种感受,独孤云峥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也不知道怎么去承受。 皇后是怎么中毒的?食物?药物?还是熏香?或者其他的,如果皇后继续呆在这皇宫的话,是否就意味着,她身上的毒素会越发的加剧,这就是独孤韵想让皇后出宫的理由之一吧。 “母后,如果母后同意的话,母后可以作为我奉天二皇子的贵客一同前往齐国,没有身份的束缚,母后可以趁机四处走走,或许能找到关于太子的消息呢?”独孤云峥抑制住心中的百般感触,出言相劝。 不管能不能找到太子的消息,不管能不能逮出下毒的始作俑者,不管前面的路怎么凶险,他一定会带着皇后走出这皇宫,一定要让皇后的脸上找回笑容和温暖。 即使失去了太子,她还有他们。 当初的她,在疼爱太子的同时,也给了他们作为皇子,作为子女该有的权利和教育,她对他们能够如此的无私付出,同样,他们又怎么会忘记她的恩惠呢? 即使,她在疏远他们,即使,她的心随着太子的失踪而慢慢封闭,可是,只要有心,他相信,皇后会感受到他们兄弟对她的关爱,她会知道,她还有他们,他们同样是她的皇子。 “好。”看着眼前的独孤云峥,感受着双手传递而来的温度,青青的眼前似乎已经浮现出了玥儿的音容笑貌。 或许,她真能找到玥儿。 “母后放心,父皇那里,大皇兄会请准的。”放开青青的双手,独孤云峥起身,一句话想要打消青青疑虑,想到什么,环视了一眼四周,几大步,拿起放在一旁的披风,轻柔的给青青披上。 虽然没说什么,但是青青也知道,独孤云峥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 想到那天独孤韵的问题,他们应该已经有过交流了。 对此,青青不做解释,也无需多言。 “母后,儿臣告退。”来得从容,去得匆忙。 “娘娘”看着怔怔望着独孤云峥离去背影的皇后,得庸想说什么,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或许别人不了解皇后,或许没有人看到皇后的成长,可是得庸看着,自从进宫以来,他就一直服侍在皇后的身边,看着皇后成长,看着皇后从原来的机警敏捷到现在的楞然出神,甚至呆滞半天的情况,得庸看的心好痛。 不知不觉中,他都把皇后当成了自己心中的孩子一样守护,虽然皇后狠辣,虽然皇后张扬,虽然皇后隐忍,不管什么样的皇后,那都是因为皇后不想有人欺负他们,她和太子原本就无依无靠,如果皇后还不挺起腰杆的话,那么这皇宫之中根本就不可能有他们的立足之地,更别提他们能够安然无恙的在这皇宫中生存下去。 可是不想,就算皇后做了再多的准备,就算皇后如何的自我折磨,忍痛把太子赶离自己身边,让其成长,可是却还是没有逃过无情的命运。 随着太子的失踪,皇后整个人几乎都陷入了绝望状态,要不是抱着太子还有生还的一线希望,或许,皇后早就任由毒性蔓延,随太子而去了。 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努力,为的都只是为等到太子回来的那一刻。 有时候,看到皇后气息奄奄的躺在床上的时候,得庸忍不住会想,他会想问,皇后的一生难道就只有太子吗? 如果她懂得低头,如果她懂得取悦皇上,皇上断然不会伤害于她,更不会为难于她,可是 原本还会对皇上欢颜的皇后在太子失踪后,完全就没有了去往朝阳宫的打算,更没有了取悦皇上的心思,整个人完全封闭在了玄月宫,整日看的就是之前太子寄回的信,想的就是太子会在什么地方? 除此之外,就是解毒。 可是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精疲力竭,即使皇后不说,但是得庸也能看出,皇后的日子好像不多了。 每一天伺候皇后更衣,在抱着皇后要换洗的衣裙,哪里没有皇后的余温,有的都是冰凉的感觉。 每一次抱着这些衣服,得庸的脑海中都会回响起当初太医的话来,心中不由感触万千。 “得庸,你今年多大了?”依旧看着玄月宫门口,哪里已经没有了人影,青青没有转身,幽幽问道。 “老奴五十有六了。”得庸躬着身子回答,他已经算是这皇宫中的老人了。 只不过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个福气,服侍这最后的主子直到他寿终就寝。 “好好保重,得庸正是老当益壮的年纪,要是太子回来了,看到得庸,会很高兴的。”本该温馨的话语,怎么听起来却那么的让人心酸苦涩。 得庸看着眼前的皇后,那一身的素净,纤细的身影仿佛出了这玄月宫就会如同那烟雾一般被风吹散。 本该展颜的话题,却感觉像是在交代遗言似地,让得庸沧桑的双眸感到一阵,久久挥之不去。 “老奴一定在玄月宫等太子殿下回来。”这是他唯一能对皇后做的事情,也是唯一能给皇后的承诺,即使这玄月宫以后换了主子,即使这玄月宫夷为平地,他都会守在这里,直到他闭眼为止。 “如果太子回来,找不到我,就说我嫌这宫里太无聊了,出去找乐去了。”浅浅的微笑,轻快的语调,青青的眼前似乎已经看到了当玥儿听到这样的留言的时候,会流露出的表情,肯定是皱起了眉头,狠狠的盯着得庸。 她的玥儿又怎么会相信这无稽之言呢? 可是,如果玥儿真回来了,她却不在了,她又该怎么说呢? 不知不觉间,青青把疑惑的眼神投向了得庸,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不知不觉间,青青已经有了打算,一旦出了这宫门,她是不会再回来了吧? 或许是回不来了? 也或许是不会再回来了。 “娘娘,老奴会禀报太子殿下,就说娘娘出宫找他去了。”得庸看着困惑的青青,哑声说道,而青青在听到这个答案时,眼前一亮,纠结的难题得到了解决。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31章 当独孤韵和独孤云峥再次踏入玄月宫的时候,两人的脸上都是满满的笑意。 看来,他们已经得到了皇上的恩准,同样也获得了她出宫的机会。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达到的,但是看着他们,青青的心中还是有些感触的,他们都是奉天的未来,而他们为她做的,说不感动是自欺欺人的,看着他们的笑颜,她也淡淡的扯出了笑容。 “得庸,为母后准备准备,我们即刻出宫。”独孤云峥一进玄月宫,就扯开嗓门吩咐,虽然说,他会把一切所需物品准备妥当的,但是毕竟母后的身体状况特殊,或许还有什么要必备,而他却又不知道的东西。 “老奴这就去准备。”得庸闻言,赶紧张罗去了,把空间留给了即将分别的“母子”三人。 “母后,出宫以后,让二弟陪母后四处走走看看,好好散散心,什么都不要想,一定要开心,等回来了,给儿臣讲讲。”独孤韵看着有些感怀的青青,温和的说道,那儒雅的面庞此刻更加的纯澈。 之前在朝阳宫所承受的怒火和险境,他什么都没说,也没表露出来。 不管怎么样,他让独孤离同意了让皇后出宫,这就足够了。 “好。”没有多余的感言,没有累赘的话语,青青的一个好字,已经领了他的情,答了他的意。 “大皇兄,母后跟我在一起,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母后不止是你的母后,也是我独孤云峥的母后。”独孤云峥看着独孤韵那专注的目光,好似感觉出那不是一个儿子对母亲该有的注视,感觉心里不是那么的舒服,但是又说不出是为何? 只是走到青青的背后,两只手轻轻的搭在青青的肩上,笑看着独孤韵说道。 自然而又亲切的举止,打破了皇子和青青之间一贯的距离,青青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在她的心目中,她的观念里,这很正常。 当然说如果其他的人这样,或许青青会觉得有什么异样,但是独孤云峥,不会,因为他是她的“儿子”。 即使不可能像亲生母子那样,但是他们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他们的生活曾经是她一手安排的,他们的路也是由她定下的。 她是他们名誉上的母后,也是他们的长辈,而她也确实如此做到了,他们现在也如此。 所以独孤云峥的举止,青青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但是在独孤韵眼里就不同了。 这无疑是一种宣告,一种他们之间没有挑破但是却心照不宣的告知。 温润的眸子一眨一睁之间,已经敛去所有的光芒和情绪。 青青看到的只是他们兄弟间的友好互动,亲切对视。 “所以把母后交给二弟,我放心,不过这出去了,母后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呢?既然要解脱这皇后的身份束缚,自然不能再以奉天皇后的身份出去了,母后觉得以什么身份为好?”独孤韵抬手,扶着青青走到一旁坐下,到此,也就让独孤云峥的双手落空了。 “相遇之人吧。”青青的脑海中想到的就是这个,一个和皇室毫无关系的人口 “那么该怎么称呼呢?”独孤韵没有想到青青会给出这样的回答,在他的意识里,怎么也是和皇族有关的人,却不想,青青脱口而出的话语就是和这皇室毫无关联,可想而知,皇后是多么厌恶这个地方。 “相遇之人不好,直接叫姑娘吧,反正母后这么出去,标准的一个女孩家家。”独孤云峥皱着眉,一双犀利的眸子,把青青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个遍,说道。 而这却让独孤韵并不赞同,正因为皇后本身就是一个姑娘家,所以他才不想让皇后以姑娘家的身份出现,以免节外生枝。 在这奉天,皇后一直呆在玄月宫,没人能看到皇后的风采,更没人能看到皇后的美好,即使有,也会忌惮于皇后的身份,不敢觊觎。 一旦出了这皇宫,天大地大,谁又能保证,即使有独孤云峥的陪护,即使天下间的男儿都瞎了眼,难保不会有一两个睁着眼的男人,所以他不能冒这个险。 “二弟,不得无礼。”独孤韵笑颜一收,轻声呵斥。 不管怎么样,他们也要谨记母后的身份,不能如此的肆意妄为。 只要谨记身份,那么很多事情就会变得简单多了。 “没关系,要是出门了,还这么拘谨的话,即使不表明身份,也会被人看出端倪来的。”青青淡淡一笑,说道。 既然出去了,那么这些礼节也就能免则免了,否则还谈什么散心。 再说,等真正出去了,她和独孤云峥在一起的时间也不会很多,身份的事情,也不用有太多顾虑。 “母后说的是,既然要出去散心,自然要简单点,该怎么称呼呢?还真伤脑经。”看着眼前的青青,叫娘,或者其他的,都太过老气,并且也太过不合年纪,叫姐姐吧,又觉得于理不合,叫姑娘吧,太生分,还真是难。 “叫我姑姑吧。”青青微微启唇一笑,没想到独孤韵和独孤云峥居然会为这个问题而冥思苦想。 这要是让满朝的文武大臣看到了,还不知会怎么想呢? “也好,对了,母后,父王说,这次出使大齐,攸关大齐皇室局面不不稳,为了母后和二弟的安全,父皇让权公子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独孤韵适时的开口了,把独孤离提出的条件之一说了出来。 这个条件,算来,独孤韵也是全然同意的,毕竟有权无智在,他的心也安定了许多。 虽说独孤云峥已经具备了独当一面的领袖气质,但是他毕竟阅历还浅,出门在外,还得有个经验丰富的人才行。 “权公子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出使他国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青青并没有因为此而动怒,反而理智中肯的赞同。 有时候,她自己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缺乏了感性细胞,否则很多时候,她都能保持理智的思绪,保持理智的头脑。 “娘娘,东西都准备好了。”一盏茶的功夫,得庸已经把青青外出需要准备的东西准备妥当了,一排宫女太监拿着,大大小小的包袱,看的青青都有些瞠目。 “得庸,母后只是出去散散心,不是搬家,你也”独孤云峥首先开口了,虽然他知道皇后出宫,必然东西不会少,但是却也没有想到会这么的让他大开眼界。 “是啊,得庸,不用那么多的,随便点就好。”青青起身,对收拾好的东西逐个扫视,最终点了几个小巧的包袱。 “得庸,放心吧,二弟还有为母后制衣的能力。”独孤韵看到此也有些莞尔,开口打趣道。 “娘娘畏寒,这些都是娘娘的换洗衣服,还有给娘娘消遣的书籍,这些是娘娘常用的物件,什么都不能少的。”一句话却足以表现了得庸的细心和坚持,作为奴才,他已经算是大胆的了。 但是他的坚持,并没有惹怒主子,反而让青青心头一暖,此刻的得庸就像是为即将出门的女儿准备行囊的老父,什么都收拾妥当了,却依然害怕有所疏漏。 “谢谢得庸,我都会带上的。”卸去了称谓上的距离,青青青青的抱住了得庸那为之一僵的身体,把头搭在他的肩上,感受这被关爱的幸福。 “这是老奴该做的。”感受着这靠近的冰凉,得庸静静的任由皇后环抱着,他可算是这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个得到皇后拥抱以及感谢的太监吧。 此生,有这么个主子,足矣。 看着皇后的得庸的真情互动,独孤韵和独孤云峥都敛去了脸上的笑意,看着那些东西,不再出声。 相视一眼,是啊,他们怎么忘了,皇后的身体状况特殊,所需的物品并不是他们能知道,也不一定是他们能备妥的。 想到此,独孤云峥开口了:“把娘娘的东西小心放好了。” 太监宫女们小心的抱着包袱出去了,青青离开了得庸的怀抱,走向铺有纸张的桌案前,提笔。 凝神,却久久没有落笔,幽幽一叹,最后放下了手中的笔。 写了又有何意? 写又能写什么? 想想金庸小说中的小龙女,跳崖之前的心境也是这般吧,只不过她不会让玥儿再抱有幻想,一旦断了,就断个彻底吧。 更何况,玥儿还会回到这个地方吗? 摸了摸挂在脖子中的玉佩,青青毅然的踏出了玄月宫。 “母后,儿臣就送母后到此了,母后多保重。”亲自把青青扶上了马车,独孤韵沉声说道。 宫门处,作为出使的队伍已经整装待发,奉天的旗子迎风招展,奉旨一同前行的权无智也早就在宫外恭候。 没有回应,能给的只是青青唇角的浅浅笑意。 看着车帘放下,掩去了青青的容颜,看着独孤云峥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队伍整装出发,独孤韵站在宫门处,突然感到一阵凄凉。 不知何时,身边好似站了一个人,转身,却看见了独孤离。 “父皇!”独孤韵有些诧异,如果独孤离想要送皇后的话,为何不亲自出来,为何要等皇后离开之后,他才出来? “韵儿”呆呆的注视着离去的队伍,独孤离低声唤道。 久久,却没有吐出下文,独孤韵只能陪同着独孤离看着那远去的队伍,不摇不动。 她不会回来了 这句话,却只响彻在了独孤离空寂的心野中,没有说出口。 转身,独孤离突然之间好像老了许多,步子也沉重了很多,本就苍白泛青的脸色更加的阴沉了。 一声闷咳,几点猩红低落前胸,看着胸前的艳红,独孤离的眼中多了几分厌恶。 从袖中取出的手巾狠狠的擦拭着那些红点,好似要把衣服擦破一样,使劲用力的擦,可是却怎么也擦不去了。 “父皇,回宫换了,洗洗就干净了。”看到此,独孤韵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阻止了独孤离的举动。 现在独孤离身上穿的不是黄袍,而是皇后亲手缝制的长衫,柔软,贴身,素雅。 这衣服的针线功夫不算很好,但是却凝聚了皇后对太子的一片心意,只不过,却被皇上私藏占有了。 看着穿在独孤离的身上,还真像专门为皇上缝制的一样。 “是啊,洗洗就干净了。”沉重的脚步加快了速度,本就不太稳健的身躯有了踉跄,可是独孤离并没有意识到,他一心只想着回宫,把这衣服上的血迹洗干净了,却忽视了一路以来,所有畏惧惊恐的目光。 这样的皇上,难道 但凡所见之人,心中不免都有了不详的预感。 虽说这皇上的身体历来不好,却不想也熬过这么些年;虽说皇帝的陵墓已经建好,但是真正看到皇帝如此狼狈凄凉的时候,还是不免让人心中惊惶。 不一会,各朝廷大臣齐聚宫门,各妃嫔皇子也都在各自的宫中静默等待。 被权无智派遣尾随商队外出的独孤鑫源也在最快的时间内收到了信息,让他速速回宫。 等他回宫的时候,等待他的不止是皇帝病危的消息,还有皇后离宫的消息。 皇帝病危,早在预料之中,他并不感到意外,除了迟早来临的伤感意外,他真的不在有其他的感觉。 但是皇后离宫,他却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他居然没有赶上皇后出宫,他居然没有来得及看到皇后一眼,她就走了。 虽然从太子皇兄失踪后,皇后就慢慢的疏远了他们,但是,在他的心里,皇后就是他的母亲,这是没有人能够取代的。 更是无人能够明了的,即使皇后的笑容不在,可是他知道,每一次见到皇后,皇后的眼里都会有波动的,虽然皇后没说什么,但是他知道,皇后不讨厌他。 皇后只是因为太子的失踪太伤心了,所以才这样的。 师父还告诉过他,皇后疏离他,不是因为他,如果他能好好的学习,好好的成长,皇后总有一天会看到他的努力,为他高兴的。 所以,他不怕苦,不怕累,更不怕孤单,跟着权无智的商队,四处游走,只想让自己的行动,告诉皇后,他很听话,他没辜负皇后的一番心意。 可是,皇后却走了。 独孤鑫源的心一下就空了,所有为之奋斗的动力一下子也好似消失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32章 “主子,奉天的二皇子出使齐国,队伍已经出了奉天边境了。”这是连续两年来,第一次对于奉天的信息有了突破和改变,洗去一身汗水的墨良系着衣带的双手一顿,虽然早就想到会有这个可能性,但是却没有料到会是由独孤云峥出使。 “继续关注。”穿好衣服,墨良又回到了桌案前,虽然足不出户,但是天下的信息都尽收眼底。 “是。”散发着淡淡墨香的书房中,再无一人。 剩下的就是专注于书本和卷宗的墨良,虽然良国的朝政都由墨君非继续掌管,但是,关于良国的大小事,他可是事无巨细,全都了如指掌。 毕竟只是一个过边境小国,如果想要生存,除了依附于邻国,就别无他法,当然这只是暂时的。 想想,墨云蝶在齐国引起的轰动也算起到了该有的作用,接下来,她是该出手了。 被安排在了别馆的彩云公主,接到了来自良国国主的旨意。 接近南宫炫雨。 这就是她此次的任务,也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国主让她接近的人居然是齐国上下最为“软弱”的王爷。 南宫炫雨可以算是这齐国最与世无争的一个王爷了,在这段时间的相见中,他表现出的就是一个男人面对美色最直接的欣赏和。 这样的人,能有何用? 不过,还好,在怎么不济,南宫炫雨却生了一张好面庞,看着她的时候,即使双目直视,也不至于感觉猥琐。 也还好,她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悦或者是异样的情绪,否则以后这计划就难开展了。 “蔓儿,查查南宫炫雨近期的日程安排。”接到旨意,彩云公主并没有着急,反而让蔓儿去查看南宫炫雨的日常作息,这让墨良很是满意,他果真没有看错人。 这个彩云公主除了有着让人炫目的美貌之外,还有点头脑。 悠扬的琴声却从彩云公主居住的蝶馆飘出,闻者心旷神怡,面前好似出现了彩云公主那谪仙一般的风姿。 人美,琴声更美,关于彩云公主的传闻更甚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足以印证了从良国传来的关于彩云公主的信息是确确切切的实实在在的。 这一日,一同前来的尚武将军在齐国武将的邀约下,外出了,而彩云公主看风和日丽,一时兴起,叫上了贴身丫鬟和一个随身侍卫,就出了别馆。 桃红色的面纱,遮住了那惊世容颜,如柳风姿,清灵中透着澄澈,天真中带着魅惑的双眸却在流转间,展现了那无法掩去的风华。 才一出门,他们就已经成为了中所瞩目的焦点,每到之处,必然会引来驻足观望者无数。 齐国百姓,莫不纷纷猜测,这蒙面女子就是被他们惊为天人的彩云公主,好奇中带着仰慕,不知不觉,彩云公主的身后就跟随了一群人,远远的,但是却依旧让人感受到那不同的气流。 “小姐,前面有个茶肆,休息一会吧。”只见一旁丫鬟样子的小姑娘,在看了那女子微微浸出汗渍的额头,体贴的建议。 “也好。”彩云公主没有拒绝,带领着一个丫鬟和一个侍卫就走进了最近的也是感觉清幽的名叫“无忧居”的茶肆里。 茶肆里人不多也不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上去能看出都是家底相对殷实的人家,进来避暑喝茶的。 当看到彩云公主一行人进店之后,茶肆的小二热情的迎了上来,送往迎来的眼力见,脚不停歇的就把她们引上了二楼的雅间。 “小姐真是来得凑巧,这雅间就只剩一间了,小姐要是来晚了,可就没地了,一会,这青竹先生就开始说书了。”小二边走边说,把她们带进雅间之后,就看着她扪询问想要来壶什么茶? “把你们这店里最有特色的茶泡一壶吧,不用最好的,但是得最有特色的。”彩云公主摘下了面纱,和蔼的看向店小二。 “好嘞,小姐你等好了。”没有预期当中的惊艳,更没有常见的垂涎失态,小二神色正常的吆喝而去。 这反而让彩云公主有些诧异,毕竟第一次看到她的人,不失态的,这个小二或许是当今天下的第二人。 第一人就是曾经见过一面的良国国主。 第二人就是这个端水送茶的小二了。 这份诧异让她不由得有些怀疑,这茶肆的背景。虽然诧异,虽然疑惑,但是她却没有把询问的眼光看向一旁的蔓儿。 只是把目光转向了楼下正中的台子上,一个儒雅的中年书生已经坐到了台上。 他的面前,摆放了一壶茶和一架琴。 倒茶,闭着眼,微微一茗,那份怡然自得的神情让观者都不由的放松了神经。 好似同他一道享受到了那茶的余香和韵味。 “小姐,这是本店最受欢迎的香茗,请小姐品尝。”随着小二熟练的一番倒弄,随着淡的茶水的注入,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顿时弥漫了整个雅间。 “小二哥,好了,有需要我们会叫你的。”蔓儿接过了小二的活计,平和的说到。 “小姐慢品,小的告退。”小二恭敬的退出了雅间,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也让她们能更清晰的看到台子中的青竹先生,在一番准备之后,正打算开始。 闲暇中,美目环视,却让她意外的看到了正好坐在对面的雅间里的人。 当今的太子殿下,本该在皇宫中守在皇帝身边的南宫月。 南宫月似乎也为再次看到彩云公主的现身而感到意外,不过都是场面上的人物,南宫月率先端起面前的茶杯,双手举杯,以示招呼和敬意。 彩云公主展颜一笑,同样的举杯示意,美目辗转间,已经看到了对面的雅间里,不止南宫月一人,还有几个身着便服的朝廷官员,虽说他们都身着便服,但是一看那沉稳的气度,以及对南宫月的恭敬,就不难看出他们的身份。 想见的人没见到,不想见的人反而遇到了,这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就在双方对视时,两个相视而笑的人,心中都已百转千回,对彼此的出现都有着疑问。 掌声响起,楼下的先生已经开始了他的演说,很有默契的,相视的两人都把目光掉转到了口若悬河的先生身上,好似都被先生那生动的故事所吸引。 就在故事到了高氵朝的时候,一个人影进入了对面的雅间,附在南宫月耳边嘀咕了些什么,南宫月脸色一肃,旋身离开。 在踏出雅间的时候,不由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彩云公主,却发觉公主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楼下的时候,南宫月略微沉思,走了。 奉天的二皇子一行已经快到达京城了,他没有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比预期的要快,但是既然贵客远到,他自然要尽好地主之谊,更何况,这奉天可不比良国,稍有不慎,齐国难逃其咎。 毕竟在这茫茫的天下,能够并驾齐驱的就数齐国,奉天以及楚国。 即使奉天这些年因为帝王的身体状况而没有扩张领土,但是奉天的国力却从未衰退过,而慢慢成长的皇子们,也就是奉天未来的继承者也是一个个的优秀卓绝,这不得不让南宫月顾虑。 虽然奉天的太子失踪了,虽然奉天至今还未再立太子,虽然各位皇子依旧年幼,但是那个在奉天看来平淡无波的大皇子却引起了南宫月的注意。 在他的身上,却找不到任何的闪光点,没有奉天太子的天资,没有二皇子的卓越武功和带兵才能,没有小皇子的如意算盘,可以说独孤韵是这奉天皇子中,相对平凡的一位了。 可是他却在没有任何的依靠的情况下,能在奉天的皇室中保持着平稳的态势,没有任何的丁点的负面传闻,还能一直参与朝政,这似乎又显示了他不平凡的一面。 人无完人,历朝历代在优秀的人都会有其缺点,没有任何一个皇子能做到滴水不漏,而这个独孤韵却做到了,不止做到了,还那么完美无缺,几乎找不到任何的缺点和纰漏。 这不得不让南宫月关注,一个找不到缺点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这次,前来的人是独孤云峥,那个师从威远将军的二皇子,还有名扬天下却逍遥于官场之外的权大公子,他们此行的目的,不止是为探望父皇那么简单。 想到这奉天和良国的来访,南宫月本就繁杂的心绪更沉重了。 可是,让他预想不到的不止有这些,还有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人,居然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当他再一次的率领文武百官,骑着高头大马,到城门相迎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浩浩荡荡的队伍,面如春风的权大公子,气势昂然的独孤云峥分别骑在骏马之上,他们的身后就是不下十辆的精致马车。 “二皇子殿下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本宫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待人影慢慢的在眼前清晰,南宫月率先跳下了马匹,抱拳相迎。 “太子有礼,我等前来打扰,还请见谅。”独孤云峥潇洒的跃下马屁,同样的抱拳还礼。 对于随之下马的权无智,南宫月虽然没有开口,但是眼神却已经传达了欢迎之意。 “殿下请上马,本宫先行带殿下进入别馆歇息,晚上,母后亲自设宴,迎接殿下。”南宫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独孤云峥也不客气,转身,上马,带领队伍尾随南宫月前往他们即将下榻的地方。 “悠然居”飘逸中却不失州劲,当独孤云峥看到这似曾相识的笔迹,不由看向了南宫月。 “这是易亲王和太子前来的时候亲笔所提。”南宫月的解释已经很好的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里就是易亲王和太子当年在齐国居住的地方。 “殿下,权公子,请。”南宫月侧身站立,等候独孤云峥率先进入,却不想独孤云峥和权无智都走到了一辆马车旁。 只见独孤云峥,堂堂的二皇子居然亲手掀开了车帘,对车里的人言语。 就只见一只素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轻轻的伸出马车,随着一个纤细的身影的探出,搭在做好准备的独孤云峥的手臂上,下了马车,可以看见,是个女人。 当独孤云峥看似搀扶的样子,伴随女子向门口转身的同时,南宫月沉稳的脸上也有了惊诧。 那容颜,那眸子,那神态,分明就是奉天的小皇后。 即使她长高了几许,即使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厚厚的脂粉,即使她的身上只穿着素雅的纱裙,即使她的长发随意的束在身后,但是,那双眸子,怎么也无法改变的眸子,令南宫月记忆深刻的眸子,依旧淡漠,平添了几许死寂。 “太子,请。”扶着青青走近,独孤云峥居然连介绍都免了,直接对南宫月说道。 不用问,看南宫月的表情,就已经知道,南宫月已经知道了青青的身份,他又何必再说。 有些事情,无须点破。 “太子有礼。”虽说没有自报身份,但是青青还是在走到南宫月的面前的时候,微微额首,以示礼仪。 “请。”南宫月匆匆还礼,却不知该怎么称呼,毕竟独孤云峥的做法已经表明了,皇后的身份不能暴露,他自然不能点破。 “姑姑,先沐浴吧,休息一会,我再来看姑姑。”一踏进了悠然居,独孤云峥就细微的安排到。 他能感受到从青青的手臂传来的冰凉,他知道,现在母后需要的就是泡个热水澡,虽然现在是初夏时节,可是,他却依然感受到了从青青身上传来的寒意。 虽然对于他来说,这冰凉的触感,很是清凉,但是他却也知道,整个人都这种,青青将会是何等的感受。 没有体会过的人,是无法体会的。 “好,你就陪着太子吧。”青青自然的看向南宫月,权无智却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准备接替独孤云峥,等待着悠然居的侍女的引导。 “这悠然居不大,南宫月送姑娘。”却不想,南宫月亲自引导,因为青青的装扮不是妇人装束,所以南宫月自动的用了姑娘的称谓。 虽然没有点明身份,但是怎么说,青青也是奉天的皇后啊。 “有劳。”淡淡的两个字,独孤云峥陪同南宫月一行亲自送青青往内室而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33章 整个人浸在温暖的热水中,看着戴在胸前的玉佩,墨绿色的脉络在泛着病态净白的手臂上越发的刺目。 他撑不住了吧? 这次出来,奉天要变天了吧? 玥儿失踪了,她出宫了,再也没有人能阻挡他了,他可以放心的按计划行事了。 脑海中不自觉的想到了另外一张容颜,那个本来冷酷无情的脸庞,却渐渐的被无奈和绝望所占据的脸庞。 在一个寂静的夜里,一个咬牙切齿的冷峻容颜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不要命了,这大热天的外出。”当司马无情看到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来,而等着他开口的青青的时候,所有的担忧和愤怒全都在第一时间冲口而出,手却已经自觉的拉起了青青的衣袖,查看脉络的变化,毒素的延伸。 “我能感觉到,玥儿还活着。”这是青青的回话,不关自己的生死,一向淡漠的容颜居然有了恬淡的笑容。 一迈出了那个地方,她似乎就感受到了玥儿的存在,虽然不知道玥儿在哪里,但是她就是感觉到玥儿还活着。 这就足以,只要玥儿还活着,她已经满足了。 脱离了皇族的身份,脱离了独孤离的掌控,玥儿会活得更好。 她怎么忘了,就算玥儿有什么事,暗卫也会给她回报的,而这么反常的音讯全无,不就表示,他们受命于人或者说,玥儿根本就没事吗? 她真的关心则乱。 “放弃了吗?”看着已经从手肘向上的脉络,司马无情知道,寒毒已经浸入青青的内脏,如果现在能找到解药也不一定能完全解开寒毒,更何况,他们根本就束手无策。 天越来越热了,青青的身体却越来越冰冷了,到最后,青青会因为心血脉冻结而亡。 她这么年轻,他好不甘心。 这一生,头一次,让司马无情感受到了无奈和不甘。 “如果玥儿还活着,请保护他,好吗?”虽然知道,玥儿会长大,玥儿会很强大,但是作为一个“长者”,青青还是开口了。 再强势的人也会有落单的时候,青青只不过想让他好好的活着。 “那是你的事。”司马无情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头一扭没有看向床上的人儿那一双笃定的眸子,他知道,青青是在交代遗言。 他们本该是生死不容的对手,可是此刻,他却成了青青最信任的依托。 即使青青已经放弃了,可是他不会放弃的,他只知道,这天下间,还没有任何事能让他司马无情束手无策的。 没有,即使有,那也只是暂时的。 所以就算青青放弃了,他也绝不会放弃。 “玥儿是你的外甥。”一句话,让司马无情的眼神一沉,心中一股无处发泄的怒火,差点就冲冠而出。 他知道,太子对于青青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是,到了现在,为何她的心里只有太子。 既然是太子,他的生死自然会有皇帝老儿去考虑,为何要让她去顾忌。 “如果没有玥儿,我不知道为何而活。”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青青对于自己的心理剖析。 想想,真可悲,两世为人,她都不知道生存为何? 前世的龙主,今生的玥儿。 “所以,如果玥儿还活着,那么请保护他,好吗?剩下的日子里,我只为自己。”这是青青的话语,也是让司马无情难以拒绝的理由。 “自己保重。”虽然没有答应,但是青青却知道,司马无情算是答应了。 只要能确定玥儿还活着,那么,她就可以放心了。 只要玥儿还活着,他一定活着。 想到此,青青的唇角再次浮现释然的笑容,恍惚间,才发现,水已冰凉。 起身,更衣,青青缓缓的打理自己的仪容,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在让人碰她。 直到一切都打理妥当,青青才打开了房门,却不想看到了早就在门外等候的权无智。 “小姐,二殿下让在下询问小姐意见,今晚齐国皇后设宴为殿下接风,小姐是否愿意进宫?如若不愿,殿下吩咐在下在悠然居陪同小姐。”权无智恭敬的询问到,既然皇后没有禀明身份,那么就有可去可不去的权利。 “那么就有劳公子陪我出去走走吧。”青青的话,已经很好的给出了答复。 “小姐,打算出去吗?”权无智虽然早就想到皇后不会参加宴会,却不想,她会想出去。 这里毕竟不是奉天,如果只有他陪同皇后的话,他还真有些不敢保证皇后的安全。 凡事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而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而让皇后有所损伤,如果那样的话,他可是难逃其咎。 “恩。”青青自然明白权无智的顾虑,但是既然来了,她就不可能会呆在这个地方,闭门不出。 “小姐稍候,在下准备好之后来接小姐。”权无智的话很是隐晦,但是青青知道,他是要去给独孤云峥回复。 “去吧。”青青继续擦拭着未干的长发,想着怎么样才不会引人瞩目。 可是不想,事情并非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 作为齐国太子的南宫月,早早就到了悠然居等候,为的就是亲自迎接二殿下等人进宫赴宴。 这南宫月的多礼看起来正常,却又不正常,毕竟南宫月怎么说也是齐国的太子,而独孤云峥怎么也只算是奉天的一个皇子,南宫月的礼数感觉好像过于隆重。 就连齐国皇后也感到有些过于,但是,想到南宫月一向的处事风格,还是打算静观其变。 南宫月不会那么自降身份的去做一件事,更何况,这并不止关乎他自己的形象,还关系着奉天和齐国两国的关系。 “参见太子殿下,二皇子。”当权无智赶去给独孤云峥禀报的时候,却看到了南宫月,这喉咙中的话却不好再说了。 “不知姑娘可准备妥当了,在下好亲自前往有请姑娘7”南宫月率先开口了,这让权无智更不知怎么回绝了。 “姑姑怎么说?”独孤云峥看着南宫月这有些太过积极的态度,眉头微微皱起。 难道这南宫月认出了母后的身份,还是 “小姐想出去走走。”权无智躬身回答。 希望南宫月听出这话中含义,不要再添乱了。 一旦皇后入了齐国的皇宫,先不说会不会曝露身份,就是可能引起的关注也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毕竟,皇后此次出来,完全就是散心来了,不能再惹到烦恼事了。 “天色已晚,小姐这会出去,恐不大安全,还是先去赴宴,明儿个,南宫月亲自陪同小姐,也好有个照应。”南宫月严肃的建议到,虽说这皇后的身份不曾表明,可是被这奉天的二皇子称为姑姑的人,想必也是这奉天的皇亲,在齐国此等敏感时期,随时都有可能被有心人作为可趁之机。 他既然知道了皇后的身份,又怎么会让这种可能性发生呢。 更何况,他知道,不管怎么样,一旦皇后在齐国有个万一,齐国就是再无辜也是难逃其咎啊。 此刻的齐国,可经不起内忧外患啊。 “太子言之有理,容我去向姑姑商议一下。”独孤云峥也不放心青青一个人出去,即使有权无智的陪同,他也不放心。 要去,也得他在身边陪着,可是今晚的晚宴,他又不得不去,毕竟,这可是齐国皇后亲自为了迎接从奉天而来的他的晚宴。 他的身上还有作为奉天皇子难以逃脱的责任,他此次来的使命。 “南宫月同二殿下一起吧。”根本不容独孤云峥拒绝,南宫月已经起身,就欲往青青所在的地方而去。 “太子殿下。”独孤云峥站稳了身子,冷冷的语气中有着暴涨的怒气。 虽说现在他们身在齐国,虽然面对的是齐国的太子,但是独孤云峥也绝对不会因此,而让自己立于被动之境地。 更何况,南宫月此刻想做的事情,是母后所不想也不愿意的事情,他又怎能任其发展。 此次带着母后出宫,为的是找寻太子的下落,最主要的还是让母后散心,而不是让母后出来堵心的。 “二皇子殿下,想必也不想让姑娘出现任何的意外吧。”南宫月转身,无视独孤云峥的怒意,沉声说道。 意思很简单,跟在独孤云峥身边,青青的安全才是最有保障的。 或者是说,有他南宫月亲自在的地方,他南宫月才放心。 因为,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因为一些因素,而对齐国和奉天两国之间的关系产生任何的变动。 “怎么了?”想了想,青青突然觉得自己的打算不大妥当,还是决定出来看看,却不想看到了气氛凝重的对视场面。 “姑姑,好些了吗?”独孤云峥看到迎面而来的青青,大步上前,握住了青青的双手,却为那触手冰凉的感觉皱起了眉头,他怎么忘了,他出来还有一个任务呢,那就是为母后找寻良医。 看了看青青的穿着,虽然看起来飘逸灵动,但是也可以看出,青青已经穿了好几层纱裙了,这温度,已经算是穿的很多的了。 “没事,别担心。”青青自然看到了独孤云峥担忧的目光,微笑着宽慰。 怎么感觉起来,她这真正中毒的人反而没事,身边的他们却一个比一个凝重。 要是他知道,她活不了多久了,那岂不更糟糕。 “姑姑”独孤云峥看着青青这满不在乎的态度,感觉有些不赞同,但是他现在要说的是,他希望母后能呆在悠然居里,等他有空了,亲自陪同她一起出去走走。 当然他会安排好自己的时间,能够腾出更多的时间来给母后的。 “母后设宴相邀,南宫月前来迎接。”还未等独孤云峥把话说出来,南宫月已经开口了。 “太子殿下亲自前来,怎能不去,峥儿还没准备好吗?”青青一听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当下笑着开口了。 独孤云峥身为奉天的皇子,他身上有着不可逃避的责任,他有着对自己的一片赤诚,她又怎会让他置身于两难中呢。 “姑姑!”独孤云峥这回可忍不住了,拉住了青青的手,不过双眸却狠狠的瞪向了满意了的南宫月。 即使他现在是二皇子,即使他已经成长了很多,但是在青青面前,他还是一个孩子,一个息怒行于色的孩子。 “有峥儿在,不是吗?”青青微微用力,独孤云峥的目光转向了青青,看到的是青青信任的目光和鼓励支持的态度。 这种完全信任的神态,让独孤云峥再多的不愿也烟消云散了,是啊,只要有他在,他就一定会保护好母后的。 “要是有哪儿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我。”独孤云峥虽然没有了异议,但是还是耐心的交代。 他的这种耐心,让南宫月有些意外,虽然知道这奉天的小皇后很受奉天的皇子们爱戴,可是听说和亲眼见到,却是不同的感受。 并且,皇后的状态有些不对,哪里不对,他却又说不出来。 “恩。”青青温顺的态度让南宫月再次侧目,他记忆中的小皇后可是暗藏锋芒的,要不,一个稚嫩的皇后怎么会在他的心中留下那么深刻的印象。 “殿下,是否可以启程了?”南宫月总算解决了一个问题,把决定权交给了独孤云峥。 毕竟要不是青青的出现,或许,他今晚会真的惹怒了这个奉天二皇子。 如果没有青青的出现,独孤云峥是不会容许他见到青青的吧? 虽然这个可能性已经无从考证,但是他有这个感觉。 因而,退一步,也能把这关系稍微的缓和一下。 “姑姑?”独孤云峥把询问的眼光投向了青青,心理多少还有些不爽,也有些担心。 “如果可以了,就走吧。对了,我叫穆青青。”既然要进宫,总不能胡乱称谓,那可是不敬的。 更主要的是,如果玥儿还活着,如果玥儿的暗卫在齐国的话,那么自然就会知道她的信息,也让玥儿知道,她很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34章 当青青尾随着南宫月等一行人进入齐国皇宫之后,并没有对这皇宫有何好奇之处,她本身就不是一个富有好奇心的人。 坐在南宫月特意安排的位于独孤云峥身边,也就是距离他不远的位子上。 齐国的皇后还没到,他们算来也是早到的了,听南宫月说,此次宴会邀请到的还有远近闻名的来自良国的彩云公主。 忽然一股淡淡的,浸着自然花香的气味袭来,一抹让众人眼前一亮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如果龙主看到的话,必然会有兴趣的。 不知为何,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这个,但是唇角因此浮现的笑容却显得格外的温馨。 而这个笑容却让一同看往她的南宫月和独孤云峥眉头微皱,疑惑的把目光转向恰好位于他们对面的彩云公主身上。 难道这公主身上有什么让青青感兴趣的地方吗? 而他们的注视也引来了彩云公主的回眸,琉璃般的眸子流转间,已经得知了独孤云峥的身份。 看向独孤云峥的美眸不留痕迹的多停留了片刻,她早听闻奉天的几位皇子各有特色,并且气度不凡,当真正看到的时候,传闻得到了印证。 虽然还没有怎么接触这位奉天的二皇子,但是从那挺拔的坐姿,以及那凌厉的视线,彩云公主就已经可以初步断定,这是一位不容小觑的皇子。 更主要的是,他的目光中,丝毫没有惊艳的异彩。 这不由让彩云公主对自己一向自信的容颜有了怀疑,先前的小二,现在的二皇子,他们的眼中,她和一般人无疑。 更惊讶的事情发生了,独孤云峥以及南宫月的视线都从她的身上回到了一个女子的身上。 一个全身素净,面容清秀的少女,她的唇角还有未有敛去的温馨笑容。 “姑姑,有什么高兴的事呢?”独孤云峥忍不住的低声询问到,看到青青的愉悦,连带的他的心情也好了,这次带母后出来,真出来对了。 “看到美人啊,心情自然好。”青青若有所指的看向对面,却看到了对面的打量目光。 微微一笑,对示礼仪,看向独孤云峥。 “美人,姑姑,你要看也得看”独孤云峥一愣,随即开口了,但是话说了半截,却发现这话题不大适当。 “谁说女人就不能欣赏女人的,真是小迂腐。”青青莞尔,虽然独孤云峥的话没有完全说出口,但是她已经从独孤云峥的脸上看出了他想说什么。 “姑姑!”听到青青的打趣,独孤云峥瞪大了眼睛,委屈的看向她,他什么时候成了迂腐了,还小迂腐。 突然青青的眼神一变,若有所思的看着独孤云峥,这让独孤云峥心理还真有点发毛的感觉。 只因为青青的目光有些诡异,好似在谋划什么? 自从踏出了奉天皇宫的宫门,母后的性情就慢慢的在变,变得开朗了,但是也变得他不熟悉了。 所以她的每一个举动都会让他感到有些意外和期待。 “峥儿也快是大人了吧?”青青的这话还真有点长辈的口吻,而这让独孤云峥也马上意识到母后想说的是什么。 脸一红,随即一黑,扭头不看青青。 男孩的羞涩,负气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这让青青的心情更好了,唇角的笑容更大了。 平凡的容颜,在这一刻,有着让人无法抵挡的吸引力。 他们说话的声音虽小,但是却一字不漏的传到了南宫月的耳中,就连南宫月也为他们之间的对话而眼带笑意。 这更让对面的彩云公主感到惊诧了,虽说这齐国太子南宫月沉稳内敛,深不可测,但是也从未如此的关注过一个人,更没有这么自然的受一个人的影响。 这女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国主知道她是谁吗? 难道奉天也有联姻的打算吗? 彩云公主不由想到的就是这个,毕竟她有这个打算,而对方女子的年龄看起来比她还小,这个念头也算是首当其冲的,但是看了看对方的装扮,却又有些猜疑,毕竟参加皇宴,她的装扮是否太过简朴! 并且也没有说这奉天带了公主前来,这就更让人好奇了。 但是看了看独孤云峥和青青的自然相处,另一个念头却又浮上了心头,那就是会不会是二皇子的“女人”? 但是彩云公主就算怎么想,也绝对不会想到,这个女子,赫然是曾经一而再轰动奉天,乃至引起天下关注的奉天小皇后。 独孤云峥的“母后”。 “皇后驾到。”随着通报声,在场之人纷纷起身相迎,青青也站在了独孤云峥的身边,却不想,随着齐国皇后的出现,还看到了一个让众人意外的身影。 “这位是楚国的萧太子。”尾随皇后进入的是一个霸气十足的男子,冷冽的双眸一扫,顿时让在场的人感到一种难以抵御的压迫感和侵略感。 独孤云峥不由自主的把身子往青青面前一站,挡去了萧太子往他们这边过来的目光,而这也让青青感到一股暖流。 独孤云峥真把她当成了不堪一击的弱智女流了,不过这感觉不错。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保护他人,没想到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很新奇,很陌生,但是却也很幸福。 但是却不想,独孤云峥的举动不止引起了萧太子的关注,就是皇后以及彩云公主的目光也都有意无意的往独孤云峥的身后看去。 “请坐。”皇后端正却又威仪的开口,让这诡异的气氛瞬间即逝。 但是萧太子的目光有意无意间在彩云公主和青青之间流转,虽然不那么明显,但是搞得独孤云峥这心头的火一阵阵的冒。 “沉住气,峥儿。”看着独孤云峥手中的酒杯,以及那用力到指节发白的手背,青青开口了。 独孤云峥虽然优秀,但是关于这种场合,还是过于稚嫩了。 他要知道,社交场合就是另一个战场,短兵相接的另一个领域。 独孤云峥一个激灵,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表现太过明显,瞬间,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而他的变化,也引起了在场的人的注意力,看来关于这二皇子的传闻也并不为过,能在瞬间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确实不错。 虽然这情绪的控制是每个皇室成员必须的修养,但是,在这么短时间内,却也并不容易。 独孤云峥的情绪变化,和他身边的女子不无关联吧? 南宫月看着眼前的一切,低头看向手中酒杯的瞬间,也敛去了眸子中的凝重和冷冽。 而面对萧太子那颇有侵略性的目光,不为所动,只是专注于场中的舞蹈。 环视的过程中,一个小姑娘却完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是静静站在彩云公主背后不远处的一个小姑娘,清秀的五官很是普通,毕恭毕敬的站姿,但是那双眸子却有着不符年龄的沉稳和警戒。 这让她好似看到了当初站在龙主背后的自己,看到此,青青不由的笑开了。 不用再寻找,不用再担忧,她的玥儿,还活着。 良国的彩云公主,青青唇角的笑意更浓了,只不过她的目光不在看向她们,反而趣味的看向了四周。 这一刻,她的心中再无负担,也无顾虑。 这种由内而外的轻松和释然,让身旁的独孤云峥都感觉到了她的轻松和愉悦。 虽然不知为何,但是独孤云峥的心情都随之放晴。 应对上也更加的收放自如了。 可是就在这美酒飘香,歌舞欢腾的时刻,青青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胸口窒闷,全身麻痹。 虽然这种现象,她早就想到了,可是却没有想到,来的那么快,并且地点并不适宜。 看了看桌上的美酒,青青看似迟缓随意的端起酒杯,可是却有谁知道,这个动作已经耗去了她太多的能量。 喝下美酒,让酒精去加速血液循环,只要把此刻撑过去,那么,一切都会结束了。 “姑姑!”当独孤云峥看着青青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的时候,独孤云峥忍不住开口了。 他印象中,母后是不嗜酒的。 他又怎么知道,皇后之所以不沾酒那是因为太子不喜欢她碰酒。 “这酒不错。”青青微微一笑,说道。 可是,她却悲哀的发现,脸部肌肉都不受控制了。 只希望她的笑容不会太过僵硬。 “吃点东西,空腹喝酒很伤身体。”却不想独孤云峥亲自为她布菜,却不知,此刻的青青连拿筷子的力量都没有。 只因手指好似冻僵了般,根本就弯曲了不了,更别说灵活的使用筷子了。 不留痕迹的刺破手指,使劲的用桌椅挤压,直到血液滴落,直到手指能够自由活动,青青这才不留痕迹的吃起了面前的东西。 还好,她的衣服穿得够厚,还好她的衣服都有保暖的功效,也就吸水性也不错。 那几滴血液完全被袖口吸附,任何人也无迹可寻。 因为有了酒精的劲头,青青苍白的面庞也添了几许绯红,看起来多了几分血色。 直到宴会散去,青青都没有露出异样,在南宫月的亲自护送下,青青和独孤云峥回到了悠然居。 “姑姑,好好休息。”独孤云峥把青青送到了门口,就欲转身离去。 “峥儿,能答应我一件事吗?”看着眼前的少年,青青的眼中有了几分光彩。 “姑姑,不管姑姑有什么吩咐,峥儿一定照办。”独孤云峥看着神情肃穆的青青,有些疑惑,但是还是没有丝毫迟疑的给出了保证。 “记着还有独孤绝殇这个弟弟。”轻柔的话语,却让独孤云峥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 “好了,早点休息吧,你也累了。”看着愣在那里的独孤云峥,青青转身进了门。 “太子永远是独孤云峥的弟弟,母后也永远是我独孤云峥的母后。”言下之意已然明了,他不止会记住太子,还会记住皇后。 “回去吧。”微微一笑,青青关上了门。 几乎有些烫的水,在白净的身躯进去不一会,就变成了冰水,而青青手臂上的脉络却随着温度的回暖,明显的看得到的往上延伸。 长长的虚了一口气,青青踏出了浴盆。 在取衣服的时候,淡漠的双眸有了一丝流动。 不动声色的穿好衣裙,如往常一般,一层又一层。 湿湿的长发披于身后,因为体温很低的缘故,发丝上的水很快就不往下滴,但是也不会干。 倒出两杯热茶,青青从容的坐到了一边。 没想到,对方胆大如斯。 “好胆识!”随着一句赞叹,一道伟岸的身影毫不掩饰的走向了青青的对面。 “不知太子深夜造访,有何贵干?”青青看着自然落座的男子,恬静问道。 她还希望,他能不声不响就把她弄出去呢? 来个劫持也好,那样的话,她消失也就来得合情合理了。 却不想,这男子却没有动手的打算。 “能让奉天二皇子如此在意,又让南宫月如此在乎的女子究竟是何人?”萧太子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双眸却直直的看向对面的女子。 他就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果真印证了他的猜测。 “洗耳恭听。”看着对面的男子,直视那让人感到窒息的黑眸,青青的神态没有任何的改变。 “本宫向奉天求婚怎么样?”却不想萧太子的话差点让青青口中的茶喷出来,虽然知道自己的装束是未婚少女的样子,可也不代表,是个男人就可以娶吧。 “你?还能有机会去到奉天吗?”淡淡的话语,却让对面的萧太子脸色变了变。 这话中的含义已经很清楚了,他今晚能不能从这里出去还是一个问题呢? “本太子能进来,同样就能出去。”这是他的自信,也是他的尊严。 “是吗?”青青重新执壶,清洌的水声在夜晚那么的清晰。 “包围整个院子,出入者,格杀勿论。”门外已经传来了独孤云峥怒不可遏的命令声。 怎么也无法相信,在这悠然居,居然有人潜入了母后的房中,而他却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这等有损母后清誉的事情在他的面前发生了,这无疑是对他的侮辱,也是对奉天皇朝的挑衅。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35章 “二皇子殿下,请冷静。”看着盛怒中的独孤云峥,权无智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但是据他的感觉,皇后不会那么轻易就受控的。 更何况,皇后的身手他也是亲眼目睹过的,如果想在皇后的身上讨到便宜,似乎很难。 但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皇后也会有失去抵抗能力的时候。 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怒气和恐惧,独孤云峥狠狠的盯着那紧闭的房门,恨不得一脚踹进去,自责自己刚才为什么不多呆一会,让母后陷入此等危境之中。 “大胆贼人,给我滚出来。”怒斥声响乇了整个悠然居,但是却没有惊动屋里喝茶的两人。 “本太子这么一出去,姑娘的清誉可就毁了。”萧一寒看着对面的青青,对她的镇定和沉着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一般的女子,在这种时候,不是都应该表现出该有的忌惮和避讳的吗? 即使对面的女子如何特别,即使她不惧生死,但是也该知道名节的重要性吧。 可是,看着青青一杯又一杯的热茶下肚,听着外面独孤云峥的怒吼,他却没有看到青青脸上有任何的变化,好似两个熟识的,没有必要回避的人一起闲谈聊天般自在。 “太子不是想娶我吗?这样出去,不正好符合了心意,木已成舟,水到渠成。”青青喝下了手中的热茶,整整的一壶茶已经全部下了他们两人的腹中了,这才怡然说道。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的声誉和一个一国太子的声誉,孰重孰轻?她还不至于分不清楚。 萧一寒在考量她,而她也同样可以。 只不知,这较量的最后,胜负如何定论? “那姑娘也得告诉本太子,姑娘的芳名啊。要不生米成熟饭了,本太子还不知道姑娘的身份,本太子的颜面何存啊?”对于青青的回答,萧一寒更加的觉得面前的女子不简单,但是却又查不出任何关于她的身份的信息。 “我可不会那么不识趣,查我的身份,可是太子的乐趣,我怎好扫了太子的兴致。”青青趣味一笑,言下之意却让萧一寒的目光寒了又寒。 有史以来,萧一寒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感兴趣,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拒绝,第一次尝到了挫败的滋味。 “带我走。”当感觉到自己可以无忧脱身终于到来的时候,萧一寒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想着该如何处理? 杀还是留? 一旦留下她,她不会说出今晚他来过的消息的。 不知为何,萧一寒的心中就是如此的笃定,眼前的女子不会出卖他。 还未做出决定,却听到了让他惊诧的要求。 还未等他回答,门外已经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顿时浓烟滚滚,萧一寒正打算趁乱而出,却不想手臂却被牢牢的抓住了。 看到的就是一双坚定不妥协的眸子,而手臂隔了衣服的冰凉触感也让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体温好似并不寻常。 刻不容缓,萧一寒此刻只能选择带上青青,如若不然,他毫不怀疑,这个女人会出卖他,并且会毫不客气的添油加醋。 破顶而出的同时,青青却没有听到独孤云峥的声音,心中不由暗自揣测,难道独孤云峥受伤了。 想到此,清冷的眸子冷冷的看向正托着她的男子,杀意昂然。 就是这乍现的杀意,让萧一寒的心中一凛,整个人戒备的看着她。 无形中,两人已经脱离了悠然居的范围,而身后也传来了短兵相接的声音,他们不止使用了火雷,还用了毒吧,否则,悠然居那么重要的地方,不可能久久没有反应。 就从这一点,青青不由的对这位萧太子有了更全面的认识。 能在齐国京城,天下脚下,如此肆无忌惮,他真的很狂妄。 可是狂妄却也彰显了他的实力和能力,相较之下,三国之中,因为他就多了几分一统天下的霸气。 青青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就是,也就是眼前的男子,成为了玥儿一统天下的最大障碍,也成为了她一生中抹不去的情殇。 “想杀我?”直到远离了是非之地,萧一寒冷冷的问道。 “如果你伤了他的话。”青青的回答让萧一寒皱起了眉头。 这个他,不言而喻,已然明了。 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是独孤云峥的女人? 可是,如果是的话,她又怎么会主动离开独孤云峥的身边呢? “你以为呢?”思量间,手臂上传来的阵阵凉意,却让萧一寒多了几分思绪。 “你不会给我杀你的机会的,我也杀不了你。”青青突然放开了他的手臂,平和的说道。 仿佛之前所闪现的杀意和冷冽也不过是萧一寒眼花了,但是萧一寒却清醒的记得,眼前的女子,那让人心悸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幽暗眼神。 毫不回避的对视,突然间,萧一寒察觉到了青青眼中快速闪现的异彩,虽然很快,但是却让他整个人都紧绷了。 身后已经传来了脚步声,虽然很轻,但是他已经觉察到了。 急速的转身,袭向来人,却猝然发现,是他的手下,转身,面前的女子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上当了! “殿下!”对于自家主子的袭击,黑衣人们有些错楞,但是却还是没有闪躲,幸而萧一寒发现的早,收了手,否则 看着空空的眼前,萧一寒垂放身侧的双拳紧紧握起,想他萧一寒,居然被耍了。 让那个没有一点功力的女人从他面前逃走了。 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生最大的耻辱。 而她在一夜之间带给他的意外和耻辱,已经充斥了这一生的经历。 他被利用了。 随即浮上的念头,更让他的牙咬得死死的,他,萧一寒,楚国的太子,居然也有被人利用之后就扔了的一天。 这个女人,他记住了。 敢这么无视他c利用他c耍他c抛弃他的女人,她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也必然会是唯一的一个。 他一定会找到她,就算掘地三尺,他也会找出她,让她知道,惹到他的下场,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而趁机遁走的青青,则并没有离开多远,只因为她全身的寒意已经快把她冻僵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萧一寒他们感受不到她的气息,以为她已经走远。 隐身于一个暗角,直到她能感受到的气息完全消失,青青这才走了出去。 真正的离开了熟悉的一切,青青这才发现,她居然无处可去。 没有了赖以生存的目标,离开了赖以生存的身份,此刻的她居然感到有些茫然和空虚。 呆呆愣愣的站在路上,任由月光洒在她身上,拉出很长的影子,她却看着前方的路,不知所措。 既然离开了,那么是否该离得远远的,想到此,青青决定先行离开,离这里或者是奉天越远越好。 然而就在她迈出脚步的时候,才发现,脚居然麻木了。 长时间的站立,导致了血液凝滞,她想走也走不了了。 “姑娘,姑娘,快回家吧,官兵要出来搜人了。”就在青青苦笑的时候,一个苍老而好心的声音响起了,一个胡须老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他的身上还背着特有的药袋,一看就应该是位大夫。 “我动不了。”青青看着眼前有些疑惑,又有些担心,更多的是想赶回去的神态的老头子,幽幽说道。 她也想动啊,可是动不了,她能有什么办法。 她本可以呼唤她的暗卫的,可是这地方,不止有她的,还有玥儿的,她现在的状况不能见玥儿,更不能让玥儿知道,她命不久矣。 走的目的就是不想让玥儿知道自己的死亡,所以她也就断了暗卫的联系。 至于他们在失去自己之后,能不能生存,会不会和玥儿的暗卫相遇,这些都不是她能控制的了,也不是她能考虑的了。 想来,她的时间也不多了,最后的日子里,她就过只属于她自己的生活吧。 虽然短暂,但是,两世为人,也算对自己有个交代。 初夏的夜晚,青青说话的同时,居然有着淡淡的雾气,这让老者很是怪异,来不及思量她为何出现在此的原因,身手搭上了青青的脉络,却被那刺骨的寒意给惊呆了。 寒毒,极其厉害的寒毒。 青青看到了老者脸上出现的震惊神情,也知道,对方看出了她的状况,但是她也只是静静的看着。 只因为,即使他知道这毒,现在的自己也已经没有了解毒的渴求,即使能解,也不一定能清除,对于这个,她一直都很清楚。 更何况,中这种毒,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自己的身份必然会引起怀疑,她不想连累无辜。 “在过三个时辰,你就冻僵了。”老者看着不言不语的青青,沉声说道。 意思已经明了,三个时辰后,青青只有死路一条。 “我知道。”青青想给一个笑容,可是却拉不动脸上的肌肉,只能吐出话语。 她能感受到,她的整个下身都已经僵硬了,慢慢的,她整个人都会呈现霜冻情景的。 这些,她早就知道的。 只是,如果这样在大街上走了,玥儿会知道的吧? “老人家,请你把我送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我的袖袋里有银票,就算是谢礼。”青青想了想,还是开口了。 其实死在那里,怎么死的?对于刀子来说,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只不过,她不想让自己的死讯传到玥儿的耳朵中,如果自己就站在这个地方的话,难保南宫月他们不会发现她,那样的话,她出来也就没意义了。 老者看了看青青,没想到,这种时刻,她说的却是这个。 如此年纪的女孩子,却能如此从容的面对死亡。 青青眼中闪过的顾虑没有逃过老者的眼睛,要不是青青心中还有顾虑,或许她怎么死,死在哪儿,她都不会在乎吧? 这是老者的想法,也是他从医一生没有碰到过的。 就算是久病不治之人,也没有谁能够如此的坦然面对死亡。 更何况,这寒毒,虽然极其阴寒至毒,但也不是无药可解,她怎么就完全放弃了。 这不禁让老者有了好奇之心,对她的身份也产生了兴趣。 一把扛起早已经冻僵的青青,老者健步如飞的走了,青青只感到耳旁生风,暗叹,自己遇到的又是一个高手,只不过,这高手会把她怎么样? 反正也剩下不到三个时辰的命了,多虑无意,青青索性闭起眼睛,只要不死在大街上,只要自己消失的干干净净,那么一切就足以。 而意识也随着身子的僵硬麻痹中慢慢的消失。 而整个齐国,却因为奉天二皇子落脚的悠然居发生了重大事变,引起了轩然大波。 奉天的二皇子受到火雷冲击,依旧昏迷未醒,而在最短时间内赶到的太子南宫月,迅速召集了所有的兵力,全城警戒。 可是对于失踪的人,南宫月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棘手。 对于夜袭悠然居的人,南宫月也恨不得马上揪出来,把他碎尸万段。 只因为,他招惹的人,是奉天的皇后,奉天诸位皇子都关注的皇后。 而对于皇后的失踪,南宫月却又不能声张,搜索也只能在暗中进行,这对于搜索来说,无疑更增添了困难,所有的一切都毫无头绪。 而同在齐国都城的楚国太子所落脚的地方“清风苑”,以及彩云公主所在的“蝶馆”也都表示了震惊,也都给以了理解,都呆在自己的别馆了,不为齐国增添更多的困扰。 公主依旧抚琴画画,太子难得的闭门不出,而这也算是在耳闻悠然居事故之后,所做出的看似正常,但是却又不正常的举动。 南宫月现在可以算是焦头烂额了,他该怎么跟奉天皇帝交代,又怎么找回奉天的皇后? 还有昏迷中的二皇子,这一次受到重创的是奉天,而他,作为齐国的主人,理所当然的逃避不了责任。 “太子殿下,草民已经修书回国,皇上定会派人前来,在此,权某先向太子殿下知会一声。”饶权无智在四面玲珑,此时此刻,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毕竟在自己的陪同下,皇后失踪了,二皇子受伤了,他就是以死谢罪也洗脱不了他的护驾不力之罪啊。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36章 “你说什么?”已经躺在病床上一段时间的独孤离听到快报传来的时候,震惊的坐起了身子,白中泛青的脸色一片煞白。 “父皇,保重。”一旁的独孤韵和独孤鑫源也惊呆了,但是独孤韵毕竟稍微年长,首先反应过来,劝慰到。 但是他的颤抖却无人知道,也无人去关注。 “齐国太子已经全城戒严,仔细搜索姑娘下落,权公子也在照顾二皇子殿下,权公子想请殿下派人前去,保护和迎接二皇子殿下。”自始至终,权无智都没有点到皇后,但是穆姑娘,却已经让在场的人都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这是权无智的顾虑,毕竟皇后的身份不能暴露,而他又怎敢保证,这信能毫无障碍的就送回到奉天,途中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一旦皇后的身份泄露,不止会引发齐国和奉天之间的仇隙,更会让失踪的皇后身陷更大的为难当中。 “父皇,儿臣去齐国。”从震惊中苏醒过来的独孤鑫源开口了,他怎么也无法想象,母后就这么不见了。 就像太子皇兄一样,失踪了。 太子皇兄到现在还音信全无,难道母后也会那样吗? 他不相信。 他一定要去齐国,一定要找回母后。 “传摄政王。”看着一脸焦急的独孤鑫源,独孤离生生咽下了一口腥甜,冷声说道。 这个时候,是最佳的时候吧。 太子不在了,皇后失踪了,二皇子又昏迷不醒,他又重病卧榻,再次危难时刻,该是奉天册立新君的时刻了。 一旁独孤韵闻声,已经知道了独孤离的打算了。 呆在床边,微微垂首看着面前,在没出声。 奉天一夕之间,风云变幻。 大皇子独孤韵仁义至孝,在奉天皇帝独孤离的传诏下,在奉天群臣的支持下,稳稳的坐上了奉天的龙椅。 而独孤离在独孤韵登基之日,正式退位,成了太上皇,迁居于玄月宫,朝阳宫给了当今的皇帝独孤韵。 改国号为轩元,都城改名为元都,其余四位皇子也被封了王位。 二皇子独孤云峥封为卫国王,三皇子独孤音尘为落凌王,四皇子独孤行风为淮南王,五皇子独孤鑫源为贤王。 而太子,曾经的太子,却犹如从未出现过一样,被抹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就连皇后,也只是一语带过,和太上皇一同居住于玄月宫中。 新皇登基,举国欢庆,奉天百姓迎来了大赦三天的好日子,元都到处是一片喜庆。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独孤鑫源坐在空旷的王府中,感到寒意浓重,遣退了所有的仆人,独自坐在王府中,人工造就的亭子里,仰望天空,两行清泪,潸然落下。 母后,太子皇兄,你们究竟在哪儿? 二皇兄,你在齐国生死未卜,可是这里却 这就是皇宫,这就是所谓的父子之情,同胞之义。 “启禀王爷,落凌王和淮南王求见。”虽然不敢打扰心绪不佳的贤王,但是贤王府的管家还是尽职的通报。 “有请,上茶。”狠狠抹去眼角的泪水,独孤鑫源转身看向来人。 落凌王独孤音尘,淮南王独孤行风,他们和独孤云峥的年龄相仿,相差也不过月份上,同样有着独孤离那俊逸的容貌特征,只不过,落凌王独孤音尘却多了几分飘逸之神韵,有点像之前的易亲王;而淮南王独孤行风则多了几分刚毅,但是也多了几分浪荡气息,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来往,却不想,今晚,在这个时刻,他们却来了。 或许奉天的皇位交接是最祥和,最稳定的一次,四位王爷,居然无一人有心夺位,即使背后势力跃跃欲试,但是他们却都选择了放弃。 “六弟,冒昧打扰,请勿见怪啊。”开口说话的是淮南王独孤行风。 “王兄哪里话,请坐。”独孤鑫源看着联袂而来的两人,心中有着不解,不知他们为何在这种时刻前来,这个时候不正是新皇登基,宴待群臣的时候吗? 他们不陪着新君,难道就不怕触怒龙颜? 而他却忘了,他不也没有去,反而是呆在了自己的王府里了。 “六弟,有酒吗?”落凌王独孤音尘开口了,飘逸的五官,居然有着让独孤鑫源熟悉的神韵。 “明儿个,我们就要出发了,这京城也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回来,今晚上,我弟兄三不醉不归,如何?”淮南王独孤行风补充说明了来意,而这也让独孤鑫源想到了,他们既然有了封地,必然要前往封地,不能在滞留京都,而自己,却是唯一一个留在了京都的贤王。 贤王独孤鑫源的唇角居然浮现了淡淡的嘲讽笑容。 “上酒,今儿个,不醉不归。”虽然在弟兄三人中,他最小,但是,他们说到底,也都还未成人,但是,这一刻,他们不得不面对他们已经是大人的现状,或许今天是他们最后一次任性而为,或许,这是他们兄弟三人最后一次相聚,新君登位,谁又能保证呢? 即使他们没有夺位的想法,可是他们每个人的身后可都有着一股势力,而这却是任何一个登基者都容不下的。 高举的酒杯,肆无忌惮的笑声,却有着多少真挚的笑容,笑得越大声,背后却显得越是那么的空洞和萧索。 “六弟,皇帝登基,为何不见母后?”酒过三巡,落凌王独孤音尘突然开口询问。 新皇的继位和登基,太过仓促,也有些反常,先不说独孤云峥还身在齐国,生死未卜,就是皇后,也未见现身,这种种迹象也太过诡异,可是却无一人提出异议?这是为何? 有些事情,他们心中明了,但是,有些事情,他们却无从询问,也无从知晓。 “母后?三王兄也惦记她吗?”独孤鑫源诧异的看向落凌王独孤音尘,脑海中在回想着关于独孤音尘和皇后之间的过往。 好像想来想去,也想不起他们什么时候有过那么亲切的来往。 “六弟,你这话问的就不对了,难道母后就只允许你们惦记,就不许我们记挂了。”一旁的独孤行风眉头一皱开口了,虽然他们确实和皇后没那么亲近,但是毕竟有过那么一小段时间的相处,皇后不是要求他们每早都给她请安,还得向她回报所学吗? 要不是那么短暂的时间,皇后从他们的言谈举止中看出了他们的兴趣所在,他们又怎么能够觅得良师,安宁的拜师学艺呢。 当然他们的师父并不像当今的皇帝的师父那样德高望重,更不像卫国王(二皇子)独孤云峥的师父那样名震奉天,但是却也是个中翘楚。 独孤音尘对建筑比较感兴趣,因而拜了奉天最为有名的建筑工匠巧手轩辕为师。 独孤行风的性格相对狂放,不喜欢受到约束,因而,投师于散仙门下,刚入门的时候,独孤行风还为此感到愤恨,只因,这散仙不管是在朝堂还是在江湖都属于默默无名之辈,皇后让他去,不是毁他前程吗? 可是却不想,在他真正的融入到了散仙门下的生活,当他真正的意识到,散仙身上确实有值得他学的东西的时候,他才发现,散仙所绘的东西,包罗万象,数不胜数。 散仙的教导也符合了他的脾性,随意散漫,想到什么教什么,不管你想不想学,能不能掌握,想到什么教什么,却也是这种教学模式,激发了独孤行风的倔脾气,不服输的性格,咬牙顶住,慢慢的在学习和生活中,掌握了一套自己的方法。 也正是因为他们离开了皇宫,俯首于学习中,他们也就忽视了皇宫中的很多信息。 对于皇后的安排,他们也是从愤恨,转向感激。 可是当他们懂得感激的时候,他们却见不到他们想要感激的人,一声真诚的谢谢,却也无从出口,因而两人在此特殊时刻,找到了素来和皇后亲近的独孤鑫源。 “你们要真记挂母后,会不知道母后去哪儿了?”独孤鑫源嘲讽的一笑,脑海中一个突兀的念头却在此刻滋生。 太子也是莫名失踪,母后也是,母后下落不明,父皇却那么仓促的让大皇兄登基,难道这其中有什么 想到此,独孤鑫源浑身一个寒颤,酒劲也醒了九分。 “母后去哪儿了?”听到独孤鑫源这嘲讽的口吻,独孤音尘和独孤行风同时也看到了独孤鑫源瞬间骤变的脸色,脑海中已经思绪百转,抓住了独孤鑫源话中的重点。 “等二王兄醒了,你们就知道了。”独孤鑫源狠狠的一口饮尽杯中酒,自斟自饮,接连几杯,只想让自己醉的昏天暗地,不去想那让他无法接受的可能性。 如果太子的失踪,母后的出事都是有预谋的,那么大皇兄,不,现在的皇帝,他可有参与? 想到之前,独孤韵那温文儒雅的脸庞总会不时的注视着母后,风雨无阻的早晨,总是第一个到达玄月宫。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象吗?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除去母后吗? 再次想到,母后的出宫是大皇兄提出来的,也是大皇兄努力向父皇争取来的,难道这里边也有预谋? 一个个可能性,一个个疑点像爆炸了似地,一时间涌上独孤鑫源的脑海,让他头痛欲裂。 他真的不敢想象,也不敢去想。 难道他们之前的温馨和乐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想到太子失踪后,母后的疏离,母后的幽居,难道这一切都暗示着母后不想牵连他们吗? 越想越乱,独孤鑫源真想冲进宫去,找独孤韵当面问个清楚,可是脑海中仅存的理智却告诉他,不行。 因为独孤韵已经不是他的大皇兄了,而是奉天的当朝天子,他们的皇帝,他们的天。 独孤韵已经不是那个和他们一起围绕在母后身边,渴望温情的大皇兄了。 垂首苦笑,又一杯酒下了肚,可是为何,他丝毫感觉不到醉意,为何他的脑海里还是那么的清晰。 “六弟,此话何意?”独孤音尘手中的酒杯一抖,差点恍出了杯中酒,凝重而严肃的看向了独孤鑫源。 独孤鑫源的表情明显的有着悲伤和一种说不出来的愤恨。 等独孤云峥醒来,这不明摆着是说,母后的行踪和独孤云峥的昏迷有关系,而独孤云峥身在齐国,这么说来,难道皇后在齐国? 可是权公子的信里只是说独孤云峥昏迷不醒,却只字未提母后啊?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醉了,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独孤鑫源只是一个劲的灌着酒,有些事,他不想说,更不能说。 此刻他只希望自己能够一醉解千愁,只希望一觉醒来,就能听到母后安然的消息。 只希望他所想到的一切都是幻象,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好,我等明天就要走了,之前我曾经承诺过,学艺初成,会给母后建一座宫殿,模型我已经做好了,就有劳六弟转呈给母后,算是我向母后交的一份答卷。”独孤音尘话锋一转,娓娓说道。 唇角浅浅的笑容,让人看不出真假。 “转呈?呵呵”听闻此言,独孤鑫源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悲愤,放下酒杯,起身背对,看向亭外的月光。 “母后,你听到了吗?三哥要谢谢你呢,你和太子皇兄团聚了吗?你们还会回到这个肮脏的地方吗?你们会想来看看鑫源吗?”悲凉的话语清晰的传入了背后两人的耳中,不能言明的含义已经明了。 “母后,源儿想你,想太子皇兄,你们回来看看源儿吧。”靠着亭柱,慢慢的滑落地面,两行泪水无声倾泻。 独孤鑫源真的醉了,醉到吐出了心中不想相信也无法相信的可能,醉倒忽视了身旁的两人。 只是呆呆的看着天上明亮的月牙,默默泪流。 此时此刻,已经不用再问,独孤音尘和独孤行风相视一眼,独孤鑫源已经给出了他们想要的答案。 他们又怎么会理解不开呢,只不过,心中的感激之情,今生却无以为报了。 共同举杯,自斟自饮,不一会,亭子中已经无人坐在桌旁,有的只是三个背靠亭柱,默默看着夜空,看着那一抹月亮的身影。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37章 就在奉天举国欢庆的时刻,齐国的一个角落,有着让人窒息的冷凝。 两天,整整的两天时间,不许任何人打扰,就是一向和庄主走得最近的青峰也被拒之门外。 没有声响,没有吃喝,墨良就在这屋子里呆了整整两天,他没有想到虽然这一天,他早就知道会有,但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了一种无法形容,却又挥之不去,无法忽视的悲哀。 没有人是你能永远信任的,这是母后给他的一句话,这也是他牢牢记住的一句话,就是有了这么一个意识,他早就对有些事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就算他已经有着足够强大的承受能力去面对这样的状况,可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已的内心,那种被背叛,或者说被抛弃的感觉。 哪里,从这一刻,和他就真正的没有了关系了。 唯一牵挂的就是那个依旧呆在玄月宫的人,他的青姨。 独孤离决定在这么特殊的时刻,让独孤韵登基,这其中又有什么样的隐情呢? 母后现在又该怎么样? 而独孤云峥在齐国究竟遇到了什么事,袭击者是谁?那个跟随独孤云峥一起到齐国的女子是谁? 他曾经想过或许会是母后,但是如果真是青姨的话,在看到彩云公主身边的蔓儿的时候,她就应该敏感的意识到,他还活着,她就应该来找他,即使不能有所行动,但是她该知道,怎么和暗卫取得联系? 可是他没有收到任何信息,再说,和独孤云峥前来的是一个未婚少女,而母后可是一国之后,即使隐藏身份,也不可能是一个少女,这些因素,导致了墨良错失了一个能够见到青姨的机会,后来的时光里,每当想到这里,墨良总会忍不住的自我谴责,如果他能够慎重一点的话,也就不会耽搁那么多的时光,彼此任由思念折磨。 关于女子的信息在他的脑海里也不过是一瞬即逝,他关注的更多的是奉天的时局,以及楚国太子对齐国此次驿馆遭到袭击所作出的反应,奉天新君继位,又会采取怎样的举措来面对这一状况? “良国要求派兵支援,保护公主。”这是墨良沉默之后的第一个命令,良国毕竟是小国,不能经武力威逼齐国,以示对齐国保护不力的不满,但是却可以以保护为由,让更多的良国兵士进入齐国国都,化整为零,为以后的计划做准备。 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墨良依旧习文练武,从不懈怠。 齐国上下,却迎来最为艰难的时刻,楚国太子萧一寒无须请示齐国皇帝,楚国大军直逼齐国边境,只要太子稍有闪失,那么楚国大军必将踏入齐国境内,刀兵相向。 而楚国太子所居住的驿馆“清风苑”却被楚国的侍卫重重包围,齐国卫士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 “蝶馆”的彩云公主虽然没有那么强硬,但是也明确的提出了让本国侍卫保护的要求,鉴于此,齐国也不好坚持,一旦彩云公主真有意外,那么对于良国也不好交代。 楚国大兵压境,一旦良国倒戈相向,那么齐国就真的四面楚歌了。 更何况,这次事变中,最大的受害者却是奉天,二皇子独孤云峥还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虽说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一日不曾醒来,又有谁敢保证,独孤云峥真会没事。 更何况,奉天还有一个人失踪了。 虽说这个人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物,但是也毕竟是随着二皇子一同前来的贵客,至今却依旧音讯全无,这又让他们怎么跟二皇子,不,应该是卫国王交代。 奉天此刻,新皇登基,这不免又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但是却又感觉情理之中。 毕竟奉天皇帝大限将至,而奉天虽然有六位皇子,但是太子早就消失,无影无踪,剩下的五位皇子虽然都各有所长,但毕竟相对年幼,总体看来,唯一能够担当国之重任的就属大皇子独孤韵和这位二皇子独孤云峥。 此刻独孤云峥昏迷不醒,为了以防万一,为了奉天的江山社稷,是该册立新君。 这才是保证一个朝代稳如磐石的最为首要的因素。 更何况,这个大皇子在奉天并无任何的不良传言,如果真有,也是符合一代君主所具备的宽厚和仁慈。 不得不承认,奉天的皇位接替,是任何一个朝代,任何一个国家都想有的,没有流血,没有死亡,更没有造成明显的朝廷势力割据。 独孤韵的继位看似是情势所逼,这不但让独孤韵免去了太子未归,但是却也没有明确界定太子死亡之后,取代的不义之名,也让其余各位皇子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一切木已成舟,尘埃落定。 可是这看似和平的背后,又该有着多少的阴暗和血腥? 这些,作为皇室成员的他们,又怎会不知。 作为齐国的太子,南宫月肩上的重担更重了,因为他是太子,所以发生的一切,理所当然的由他出现料理,更何况,他还知道一个没人知道的内幕,那就是奉天失踪的女子并不是什么无关紧要之人,那可是奉天曾经的皇后,现在的太后。 想到太子的失踪,皇后的失踪,都是那么的离奇,无迹可寻,南宫月心中的凝重无人知晓。 不难想到,奉天皇帝为何当初会力排众议迎接没有任何后台势力的皇后母子进宫,并且让她拥有了管理整个后宫的权利,这为的是什么? 现在看来,依然明显,为的不过是转移权斗势力的目标,保护真正的真龙天子。 而作为棋子的皇后母子,在一切时机都慢慢成熟的时候,理所当然的要被剔除。 这是事实,也是真相。 可是却无人知道,事实是如此,真相本该如此,但是太子和皇后的失踪都是在被动中有了主动。 而这一变化却让事态有了难以预料的变化和发展。 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失踪的皇后,不管生死,都得找到,还有就是保护好昏迷中的独孤云峥,等待着奉天再次派人前来,也对这位新皇会采取什么样的举措感到难以捉摸。 祸乱未平,皇宫却传来了皇帝生命垂危的消息,齐国各位皇子之间是波涛暗涌,南宫月是内忧外患,烦不胜烦。 不管哪一步,稍有闪失,都必将导致不可估量的后果。 如果这次事件难以平息,那么有可能会引起两国纷争,战火燎原。 如果一不小心,那么也可能失去太子之位,沧为帝王之争的牺牲品,身首异处。 如果从个人角度来考虑的话,南宫月只有牢牢的抱住自己的太子之位,他才能继续为外患做出考虑和相应的应对的政策。 如果他失去了太子之位,也就意味着他失去了生存的权利,那么考虑再多也都无济于事。 权衡之下,南宫月手中力量必然有了偏颇,南宫月把绝大部分身家都压在了皇位之上,而关于奉天失踪皇后的事情,他也就索性来个避重就轻,恍若无知事情严重性一般。 反正奉天出使齐国的人是为国王,只要独孤云峥不死,只要独孤云峥醒过来,那么这事态就不至于到不可挽救的地步。 毕竟,独孤云峥只不过是一个王爷,还是一个显而易见被排挤的王爷,奉天的轩元皇帝,初登皇位,皇权未稳的情况之下,又怎么会贸然发动战乱。 思绪既定,南宫月的步子也稳了许多。 可意外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发生,良国的彩云公主在带上侍卫之后,前来独孤云峥此时居住的“怡宁居”途中,居然遭到了不明人士的袭击,幸好恰好路过的南宫炫雨带人路过,要不,彩云公主也是在劫难逃。 虽然彩云公主所带的侍卫武艺高强,更何况还有良国武功第一的尚开将军张武相伴,但是百密总有一疏,他们还未来得及抵抗,就被迷昏于地,毫无抵抗能力。 要不是南宫炫雨的及时援助,彩云公主的后果不堪设想。 思索再三,南宫炫雨还是决定把彩云公主带回自己的王府,毕竟既然有人袭击,就说明彩云公主已经成为了袭击的目标,那蝶馆已经不安全,鉴于“悠然居”的被袭,南宫炫雨还是决定先带公主回府,更为妥当。 同时也派人前往皇宫向皇后禀明情况,传了太医,也要了禁卫军。 不出半晌,这彩云公主被南宫炫雨所救,中毒诊治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齐国。 且不论,这袭击公主的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先不议这南宫炫雨怎么会那么巧合的救下了公主,闻着心中第一个闪现的念头就是,这彩云公主和齐国之间,联姻那是肯定了,本雾里看花的可能性也有了突破性的进步。 毕竟这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并不为过。 虽说,彩云公主在齐国的地盘上遭到袭击,南宫炫雨搭救本属应该,但坏就坏在,公主中了毒,昏迷不醒的时候,可是这南宫炫雨一路抱回王府的。 在古代,这个礼教甚严的年代,这无疑已经算是肌肤相亲的一步。 好似,这南宫炫雨和彩云公主的婚事就成了定居,原本并不看好南宫炫雨的人们又因为这一突发事变,重新对齐国各皇子之间做出了审视,而齐国的势力割据无形中又有了变动。 这是南宫月始料未及的,也是南宫月措手不及的。 虽然知道,皇子们会对彩云公主有心,但是却不想会是这么一个情形。 “把这个交给公主,她知道该怎么做。”当彩云公主进入了南宫炫雨的府邸,一个玉玺,一个让多少人为之疯狂的权力的象征也抛向了彩云公主。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道理,谁都懂。 但是当真正的要拿孩子当诱饵的时候,又有多少人能够如此果断的做出决定呢? 这就是成大事者和成不了大事者最根本的区别。 别说就是一个良国,如果有必要,良庄,他也在所不惜。 他既然有自信送出去,就有自信拿回来。 南宫炫雨府中,在一番慌乱之后,彩云公主终于幽幽醒来,当她看到完全陌生的环境,当她看到守在一旁的南宫炫雨,明媚的双眸中闪现了让人心怜的波光。 不知是恐惧未平,还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亦或是对南宫炫雨的感激,很复杂,但是却让观者怜惜。 “公主,别担心,这里是本王的王府,在这里,没有人敢伤害公主。”南宫炫雨温和的安慰道,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无心之举却让他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只希望这分幸运能一直眷顾于他。 皇帝眼看大限将至,他已经没有多少可以争取的力量了,如果能够拿住彩云公主,无疑是拿住了良国,这可比朝中势力要来的更坚固和雄势。 “尚武将军怎么样了?”却不想彩云公主凤目一闭,随着两行热泪的滑落,沙哑的声音有着惊惧过后的坚强。 果真不愧是一国公主,在这个时候,即使害怕怯懦,但是想到的还是自已的臣民的安危。 她的坚强却不会让人感到做作,反而让彩云公主彰显了一种真正的皇家风范。 一种不屈不乱的,处变不惊,从容的气势。 当然,彩云公主并没有完全达到这样的规范,但是她已经尽力了。 她的表现,已经表露在了众人眼中。 这已足够。 亦真亦假,虚虚实实,只有半真半假,才更能让人信服。 “公主放心,尚武将军没事,已经先于公主之前醒来了,其余人也没事了。”南宫炫雨对眼前的这位公主感到更加的欣赏了,没想到彩云公主不止人美,心地也不错。 这样的人儿,才更好拿捏。 一躺一站的两人,却都有着无人能识的思绪。 “公主,这是国主让人送来给公主的信物,请公主过目。”一直跟随着彩云公主的贴身宫女蔓儿却在这时,拿着一个锦帕,恭敬的交到了彩云公主的手中。 彩云公主也很疑惑,在蔓儿的搀扶下撑起身子,靠向床头,这才打开了手中的锦帕,却在看到那莹润的物体时,惊呆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38章 墨良印,当彩云公主看到这三个有着红色印泥的字体的时候,不可否认的,她也惊呆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良国的玉玺居然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国主究竟何意? “啊,玉玺。”蔓儿小小的惊呼声,让一旁的南宫炫雨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被彩云公主捧在手心里的东西,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住嘴。”彩云公主想要阻止,好似已经来不及了,而她这惊惧而又避讳的神情,更有着欲盖弥彰的意味。 南宫炫雨本不肯定的怀疑,在看到彩云公主的神情之后,有了更多的肯定。 “今天之事多谢王爷相救之恩,彩云不胜感激,还有请王爷送彩云回蝶馆。”情绪平复的彩云公主,礼节中有着淡淡的倨傲,把一个公主该有的姿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公主请尽管安心在此休息,等公主恢复气力了,再回去也不迟,更何况,小王说句冒犯之语,公主此刻回去,小王也不放心,那些袭击者还未查出之前,还请公主在此小憩,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小王即可。”南宫炫雨尽量抑制心中的激动,尽量保持平和的神态相劝。 心中却在盘算,怎么才能让这公主安心的在他的府上呆下来,最好公主再不打算出这王府,怎么让她手中的东西为他所用? 玉玺没想到,这彩云公主居然如此的受良国国主器重,这么看来,如果他能虏获公主芳心,那么他不止会是良国驸马那么简单,到时候,恐怕这整个良国,还不 “多谢王爷好意,彩云在此,多有不便,就此告辞。”彩云公主径自下了床,孱弱的身躯微微晃了一晃,她顾虑的可不止是自身的声誉,她代表的可是良国的形象。 看着彩云公主故作坚强的坚持,南宫炫雨心中不自觉的多了几分怜惜,如此娇柔的人儿,只要是男人都会喜欢的吧。 更何况,还是一个有着让人觊觎的身家的美人。 “公主,请三思,现在外面乱成一团,先有奉天二皇子遇袭,现在公主又遭到袭击,齐国上下,此时是严加搜查,全城戒严,公主在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大众眼前,小王担心,刺客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还请公主三思,即使不为个人安危考虑,也得为良国的百姓考虑,一旦公主在此有个不测,那么良国国主又怎么面对,良国百姓又如何看待齐国,到时候,就怕齐国和良国再无宁日。”南宫炫雨情急之下,绞尽脑汁的想出所能想到的词汇,理由来说服彩云公主留下。 其实他并没有那么伟大,那么的宅心仁厚,为两国百姓考量,就算彩云公主真有个三长两短,良国就算再不满,也断不敢和齐国宣战,毕竟双方实力太过悬殊,他担心的是一旦彩云公主回到了蝶馆,那么良国玉玺在公主手中的消息会不胫而走,到时候,他想要争取公主的机会就会变得更加的渺茫。 别说争夺齐国皇权,就是做良国的驸马,保住自己的小命都将成为无稽之谈。 “公主,奴婢斗胆,请公主三思。”见此情况,一旁的蔓儿也砰的跪在了彩云公主的跟前,恳求到。 “公主,留下吧,南宫炫雨用身家性命担保公主安全。”看到此,南宫炫雨也真诚的看向彩云公主,心中却为这小宫女的附和感到心喜。 “蔓儿,你大胆。”彩云公主凤目怒睁的呵斥到,好似没有想到自己的贴身宫女会倒戈相向。 “公主,外面现在草木皆兵,公主虽然不是齐国的千金之躯,但是却是我良国的珍宝,就连国主都不忍公主受到任何的慢待和屈辱,若是公主有个有个,国主情何以堪?良国百姓又怎肯善罢甘休,到时候就怕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不说我良国不能和齐国一教高下,就是能,公主又怎忍心看着百姓忍受那征战之苦,蔓儿斗胆,恳请公主三思,为了我良国国主,也为了良国百姓。”蔓儿重重的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铿锵的话语有些哽咽。 看似哀求的话语中,却无形的传达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当今的良国国主很是器重这个彩云公主,若是彩云公主在齐国有个意外,那么不可避免的就会带来战火,就算良国的实力与齐国想必是以卵击石,但是,良国也在所不惜。 这个信息无疑证实了一点,那就是良国国主把玉玺交给彩云公主完全有可能,只因为,公主在齐国也能调动良队,她的身边不是有良国的尚武将军吗? 虽然是个小将,可是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之猛将,一串联起来,彩云公主无论如何是怎么也不能出了这王府。 “公主,请三思。”南宫炫雨看着这主仆之间的互动,只希望彩云公主能体恤这小宫女的番呈请,能够留下。 “罢了,那彩云就只能叨扰王爷了。”彩云公主虽然同意了,但是神态上却有着无可奈何,看向南宫炫雨也有些黯然凄楚,出尘的容颜,配以柔中带刚,却又楚楚可怜的神情,此刻若是让南宫炫雨去死,或许他也不会拒绝了。 “公主大可安心住下,南宫炫雨一定护公主安全。”南宫炫雨此刻,心中的大石总算是放下了。 下一步,他得赶紧找人商量,怎么才能让彩云公主成为他的囊中之物,尽快的把良国的玉玺拿到手中。 只要拿到了这个玉玺,那么,齐国皇位之争,他就多了更大的筹码,就算是南宫月,也未必会是他的对手。 “公主先歇息片刻,本王这就为公主安排去。”看着彩云公主柔弱的样子,南宫炫雨躬身退出了本该是他的卧室的房子,假借安排之名,行密谋之事。 “恭送王爷。”看着南宫炫雨远离的身影,原本哀戚的主仆二人,瞬间变了脸色。 彩云公主重新躺回了床上,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玉玺,眸子中再无担忧和沉重的神态,有的只是沉思。 而一旁的蔓儿又恢复到了一贯的沉静神态,仿佛之前苦苦哀求公主之人并不是她一样。 彩云公主迁居于南宫炫雨的消息,不胫而走,齐国上下,闻者微微皱眉。 这似乎意味着齐国的水更深了。 南宫月在致力于处理彩云公主遇刺的同时,也受到了皇后的责备,以及众位朝臣的质疑。 毕竟这次各国来使来访,一切事宜都是由太子负责安排,皇帝病危之际,这本是太子树立威信,奠定基础的时候,可是却接连发生了震惊齐国,乃至轰动天下的案子。 奉天的二皇子一直昏迷不醒,失踪的女子依旧杳无音讯,还未查清夜袭悠然居的案件,却又爆发了彩云公主遇袭事件,接二连三的来使被袭,齐国声誉受损的事件,南宫月是最忙碌,却也是最吃力不讨好的人。 相形之下,救了彩云公主的南宫炫雨,却莫名的为齐国受损的声誉赢回了点点威信,同时他的主动配合太子行动,积极保护各位使者的举动也赢得了朝中大臣的赞许。 就连一向并不看好他的皇后都对他有了刮目相看的认识,幸运之神似乎一直在眷顾着南宫炫雨,就在齐国上下搜捕刺客未果的情况下,焦头烂额的南宫炫雨居然在一个夜晚,就要一无所获的返回王府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醉汉,含糊不清的话语,居然让南宫炫雨找到了关于刺客的头绪。 在齐国都城最大的风月楼中,南宫炫雨居然逮到了夜袭悠然居的刺客,赫然是几个胆大妄为的因为醉酒,而打赌夜闯悠然居的亡命之徒。 刺客被捕,齐国上下哗然,南宫月虽然一脸郁卒,虽然南宫炫雨能够抓到刺客,疑点重重,但是却又找不到任何的纰漏,更何况,抓到刺客,也算能给奉天一个交代,他又怎能从中找茬,若是他提出异议的话,那么不止会给奉天交不了差,就是齐国上下也会以为他不满南宫炫雨抢去了功劳,而指责他。 他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做出不合时宜的事情来呢,即使知道,这事情的背后不会那么简单。 看着南宫炫雨那笑得有些傲慢的脸庞,南宫月只是把疑虑埋在心中,暗暗排查疑点。 而真正的夜袭者,楚国的萧太子也在听闻南宫炫雨抓到了夜袭悠然居的刺客的时候,眉头微皱,恭贺的同时也审视了所谓的亡命之徒。 狂傲的双眸中,闪过深思。 不过,他却没兴趣参与齐国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他只要负责看戏就好了。 不过,这一招确实够狠,把之前毫无竞争力的南宫炫雨一下子放在了和南宫月平起平坐的地位,就不知这么做有何意图? 根据南宫炫雨的脑子,好似想不到这么精妙的计划来,难道他背后有高人指点? 还是这一切的背后还有人在掌控着,如果真那样的话 萧一寒的眉毛不自觉的拧了起来,如果真那样的话,他自己不也被设计在其中了吗? 这种感觉,似乎并不好。 如果真那样的话,彩云公主的遇刺以及住进南宫炫雨的府邸,也就不那么单纯了。 一想到一旦有人真能利用所发生的一切,如此巧妙的布局,其目的何在? 还是说,这一切只不过是巧合。 毕竟悠然居的事情,他是最为清楚不过的了,但是正因为清楚,那些被抓到的刺客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这件事上,必然有人指使,毕竟对方拿准了真正的凶手不会跳出来指明被抓的刺客是假的。 但是彩云公主的事情,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切似乎都透露着诡异,萧一寒念头一转,计上心来。 昂然的身躯迈出了清风苑,直奔南宫炫雨的府邸而去,美其名曰,探望彩云公主。 他倒要看看,这彩云公主为何会滞留南宫炫雨的府上,而南宫炫雨又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那么多的幸运眷顾于他,让他从一个碌碌无为的王爷一跃成为了齐国上下关注崇拜的王爷。 “太子,请品尝,这是王府特有的冰镇燕窝。”南宫炫雨欢颜的推荐自己府中所特有的东西,连日来的好运,让他脸上的阴霾全扫,本就儒雅的容颜更加的丰神俊朗了。 捧起盛着冰镇燕窝的陶瓷,冰凉的触感让萧一寒一阵恍惚,脑海中顿时闪现了一张容颜。 那个女人,那个让他没齿难忘,永生铭刻的容颜。 那女人的身份就是一个谜,无人知道,最为清楚的独孤云峥却还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她去哪儿了? 自从那晚一别,就再无她的信息,奉天那边也同样没有她的消息,传来的只是奉天册立新君,这等举国欢庆的大事。 相较之下,独孤云峥的生死也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要是她真是独孤云峥的女人,在知道独孤云峥不省人事的情况下也该现身,可是她没有,因而,她是独孤云峥的女人的这个推断也被否定了。 可是,如果不是独孤云峥的女人,那么什么样的女人,什么身份的女人,能让独孤云峥如此的看重,更甚者当他们破顶而出那一刹那,那森寒的杀意,手臂上冰凉的有力的触感,他不可能感知错误。 她在乎独孤云峥,即使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在乎,也存在某种关联。 可是她却又走得那么的突兀,走得那么决绝,她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有胆识,有气魄,有杀气,有煞气的,看起来又像普通女子无异的女人,这身份又怎会简单。 就算她有通天的本领,就算她能上天入地,他也会找到她的,让她知道,无视他,利用他,想杀他,将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他一定会让她知道,有些人不是随便都能招惹的,比如他就不是她能招惹的对象。 “太子,不喜欢吗?”看着萧一寒慵懒的端着手中的燕窝,思绪游离,南宫炫雨疑惑的问道。 “王爷真会享受!”萧一寒收回心神,尝了一口,淡淡赞道。 心中却在为自己的失神感到不可思议,他居然在陌生的环境里走神了,这是绝不容许出现在的致命错误。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39章 就在齐国都城风云际会的时刻,一个规模不大不小,生意不温不火的医馆里,一个老头子,温温吞吞的在给不多的患者诊脉,只不过,不时往里间看去的目光却透露了他不似往常平稳的心神。 “师父,您老就别看了,姑娘老早就歇下了。”一旁称量着药剂的学童忍不住开口了,师父总算遇到对手了,想救人家,却等着人家开口求情,偏偏遇到个硬主,好似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直接无视。 搞得这想救人的人反而坐不住了,这算不算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罗嗦,好似张家公子的药方里差了一味“茶味”,你去弄来。”老头子双眼一眯,不悦的说道,满意的看见回话的小学徒眉眼一跨,恼怒的瞪着他。 这分明就是以大欺小,恼羞成怒,那张公子的药方里那需要什么“茶味”,这么说,还不是就因为他戳破了师父的心思,让师父难堪了呗。 问题是,这师父也太狠了,谁都知道,这区区“茶味”可是蛇谷才有的草药,虽然对于蛇谷,他也不陌生,但是想要拿到“茶味”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啊,不死反正也得脱一层皮吧。 “怎么不想去?”老头子,横眉冷对,对此情景可是非常的满意啊。 “看来,老夫得重新收徒了。”惋惜的语调,手脚却不疾不徐的写下了方子。 “卑鄙。”小学徒咬牙吐出两个字,愤愤的走向后院,背起药篓,咒骂着朝蛇山而去。 而作为谈话的主人公,此时却躺在雅致简朴的厢房中,怡然的享受着难得的安宁。 虽然毒已浸入心肺,可是能有这么一方净土,为她提供最后的安息地,她已经知足了。 “你真的不想活了?”尽量控制在平和状态的语气却有着让她莞尔的隐忍和怒意。 面对这个脾气看起来不是很好的老头子,青青露齿一笑,撑起身子靠向床头,静静的看向终于按耐不住,自己找上门来的老头子。 “如果你开口,老夫不会让你死的。”看着青青那脸上的平静,和唇边的笑意,老头子使劲的压住心中的怒火,倨傲的说道。 想他庄毅一身医术天下无双,多少人慕名却无从找寻他的行踪,而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只要开口,只要说句软点的话,他就可以为她解毒,可是,不管他怎么明示暗喻,这丫头好似就听不懂他的话,硬是未曾开口过。 这让他很是郁卒,在弟子的面前更是丢尽了颜面。 一度,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人们遗忘了,可是看看那满城张贴的告示,以及暗中寻找的人,他又找回了自信。 难道她不相信他能解去她身上的寒毒? “今天不忙吗?”却不想,青青的一句话,让庄毅差点没掀桌子,这话不明摆着是说,他医馆是不是没生意了? 本就没出发泄的,在心中一直狂啸的说不出的莫明其妙的火气更一发不可收拾。 狠狠的瞪着青青,似乎想把青青瞪出两个窟窿,但是他失望了,他面对的一直是那恬静的容颜,她似乎很享受现在的生活。 她似乎并不惧怕死亡,不,应该说,这世上似乎已经没有让她畏惧的东西了。 啊咆哮声从后院传出,庄毅恼怒的神态出现在了医馆的众人面前,所幸已经没有了病患,有的只是对此早就有所意料的徒弟,正在收拾的徒弟,看到师父的发狂,不用想也知道怎么一回事了,稍稍停下手中的事情,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庄毅,又继续手中的活计。 可是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态度,却比刚才那个被报复了的徒弟那明目张胆的讽刺更来的扎眼,更让他气不顺。 “你”手指一指,庄毅想要说什么,却在那闻言之后,冷冷的看向他的目光中,夭折了。 收回手指,愤然转身,他今天就要把丢掉的面子给捡回来。 她不要他解毒,他就偏要给她解,到时候,看她什么反应。 一脚踹开了本就没有闭紧的门扉,直扑向床上的人儿。 却不想,在手指即将接触到床上的人儿的时候,本该躺在床上的人儿却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手指牢牢的扣住了庄毅的喉咙处,杀意让他顿时清醒了,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下空无一物的床铺,以及喉咙处传来的冰凉触感。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老人有何用意,但是青青却不会在有意识的情况下,受人控制,毕竟现在的情况,非比寻常,一旦她被人作为诱饵或者是人质借以威胁玥儿出现的话,那么,她不但帮不了玥儿,反而会成为玥儿最大的障碍。 她不想那样,也不容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师父,有人找。”就在这个时刻,之前无视其师父反应的男子进入了房中,看到的就是青青整个人扑在老者背上,有些怪,但是却又说不出来。 “师父,人是你捡回来的,难道你想丢出去?”一句话,却让青青莞尔,也让庄毅更是捶胸顿足啊,没想到,他在徒弟们的眼中,就那么的没有威信。 “那就有劳把我送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吧。”没有任何的恐惧和怨愤,反而是一种平和的近乎愉悦的语调,让说话的男子皱起了眉头,而庄毅却是只能耷拉着脑袋,只因为他喉咙上的手指可是力道未减啊。 “要去,可能也得稍候片刻,宫中有人求见师父。”男子的语调未变,眼神中却有了不赞同,没想到师父真会因为恼羞成怒而做出如此不仁不义之事。 如果说,病患是其他的人,也就无所谓,可是这个女人,半身不遂,不,差不多快全身瘫痪的女人是他自己捡回来的,现在,却又要把人扔出去,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什么人?”庄毅凝声问道,他不喜欢和皇宫打交道。 身后的女人,什么时候能松开这手,那感觉就像被一条蛇勒住了脖子一样,非常的不舒服。 “师父见了自然就知道了。”师父不会是不舍得放下身后的女子了吧? 男子看着一直保持着背对他的姿势的两人,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想和我一起出去?”动了动脑袋,庄毅突然问道。 虽然他武功底子不强,但是自从混迹江湖以来,可从未如此的被人要挟过,更别提被人这么的控制过,这滋味,还真的他妈的难受。 “有何不可。”青青淡淡的说道,不过却松开了手指。 就在手指松开的瞬间,青青被狠狠的丢到了床上,落在床铺上的后背都能感到隐隐的疼痛。 看来,庄毅是气得不轻啊。 “师父。”这情形,年轻男子可看不下去了,冷沉的语调有了不赞同。 这更让本就受了窝囊气,本就憋屈到没地发泄的庄毅更是郁闷,看都没看自己的弟子一眼,直接摔门而出。 如此明显的脾气特性,青青也算是好久没有碰到过了。 这样的人儿,应该是倨傲不逊的吧,想必刚才自己是误会他了,心中有些抱歉,但是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狼狈的靠向床头,却看到了依旧站在门口处的男子。 “姑娘,师父秉性不坏”看着青青疑惑的询问眼神,男子只是吐出了前半句,后面的话就怎么也吐不出来了,毕竟,他自己亲眼看到的可是师父在欺负人家姑娘家,他又怎么说是人家姑娘在欺负他师父呢? 可是他的心中确实有这种感觉,虽然看起来,师父活蹦乱跳的,这姑娘卧床难起,师父总是大呼小叫的,这姑娘也总是浅浅淡淡的,可是,他就是觉得,师父总是被欺负的一方。 庄毅虽然年过半百了,可是脾气却也越来越明显,真有返老还童的征兆,师父的本性也不坏,只不过感觉像被宠坏了的孩子一样,凡事都想顺着他的心意走。 “我知道。”青青笑了,真诚的微笑,这个男子,虽然看起来也同样不得他师父欢心,但是他却是真心尊敬他的师父,一个懂得维护师父的人,值得尊敬。 “姑娘,歇息吧。”退出门,顺便把门带上的他恰好看到了和师父一同进来的人,赫然是当今太子南宫月。 擦肩而过的瞬间,南宫月随意瞥过的双眸只看到了一个女子躺在床上,却不知,正是他们遍寻不到的奉天皇后。 “太子此次亲自前来,不知有何见教?”看着穿着便衣,但是却依旧有着皇族贵气的南宫月,庄毅问道,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太子,态度有所收敛和改变。 “南宫月此次前来,只为请神医为奉天卫国王诊治,卫国王至此已经昏迷半月有余,还请神医为之诊治,这不仅关系着卫国王的生死安危,更关系着齐国和奉天两国之间的和平和稳定,南宫月知道,这一切皆因南宫月防备不周导致,但是事已至此,南宫月只想把这损伤降到最低,因此,特来请神医为卫国王诊治,还请神医成全。”南宫月深深的朝庄毅一拜,态度诚恳,言语谦恭,让庄毅不由对这位目前形式看来并不良好的太子有了深一步的认识。 “要诊治也可以,但是老夫不保证能治好那位王爷”语气一顿,庄毅审视的看向南宫月。 “不知神医有何吩咐,只要南宫月能办到的,一定竭尽全力。”南宫月赶紧说道,早就听闻这庄毅脾性不定,做事完全看喜好,今儿个来,他已经做好了一切打算,无论如何都要请的这位神医,却不想,他却那么轻易的答应了。 至于会提出条件,他早在预料之中。 “把人送到这儿来。”庄毅丢出的条件不止让南宫月一愣,就是随即进来的男子也愣了愣。 看了一眼率性而为的师父,虽然有些不赞同,但是当着这太子的面,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师父仅有的面子和尊严已经被那位姑娘践踏得所剩无几了,如果现在,他在说别的,估计,南宫月此次的请求也算泡汤了。 看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份上,他暂时把心中的不同意见压一压。 “如果不行,就算了。”庄毅看到了南宫月脸上的为难,接着就说到。 他就是想让南宫月知难而退,毕竟,一旦他为这什么卫国王诊治的话,不管好坏,以后他的安宁日子都成奢望了。 更何况,如果情况乐观的话,又怎么会昏迷半月有余,还有就是,皇宫中那么多的太医,难道都是吃闲饭的吗? 他可不会抱着看不起太医的心态,既然是太医都治不了的,必然不是什么轻松的症状,所以,他不会贸然的就接下的。 他虽然不喜耍心机,但是并不代表他没脑子。 更何况,混迹江湖半生,要是这点阅历都没有,他也就不是庄毅了。 只可惜 他庄毅一生的威名都在此刻之前毁之殆尽。 他居然被人挟制了,还是一个快死的,只有上半身还能动弹的女子给要挟了。 想到此,他的脸色就开始变得阴沉,双眸中的懊恼和郁卒显而易见。 “南宫月这就去准备,卫国王就拜托神医了。”南宫月看到庄毅神态骤变,赶紧应允,就怕这神医反悔了,那么他今天此行就无功而返了。 看着南宫月的离去,男子这才看向依旧一脸郁卒的师父。 “该死的,她居然”按耐不住的庄毅破口而出,可是在看到弟子那冷肃的面孔时,才把想吐出口的不满生生的咽下去。 如果说出来了,他颜面何存。 可是,这天大的耻辱,他又怎么忍下去? “三天内,不许给她饭吃。”不给她点惩罚,他这口气实在咽部下去,况且不吃饭,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危害啊。 “幼稚。”却不想,转身离去的背影只丢下了两个字,这更在庄毅本就燃烧的怒火上浇了一罐油。 “不孝之徒。”这是对于自己弟子的回答,但是想想,自己的做法确实有点幼稚,当然,他不会承认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40-149章 第140章 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昏迷中的独孤云峥在权无智的陪护下,进入了庄毅这生意并不怎样的医馆里,事到如今,他只能相信南宫月所说的这位大夫能够救醒卫国王,新皇至今还未派人前来,也不知为何? “恰好”独孤云峥所在的屋子就在青青的旁边,对此安排,庄毅的弟子温诺也了然于胸,只能鄙视的看了自己的师父一眼,却并没有做出表示。 “好了,人送到了,你们该干么干么去,老夫这里没有那么多的屋子给人住。”却不想,孤独云?才放下,庄毅就板起脸来赶人了,这不仅让权无智那素来和善的面具绷不住了,就是一同随之前来的南宫月也有些尴尬,但是却又只能压抑住自己所受到的屈辱,和颜悦色的面对诸葛脾性真如传说中那样古怪的老头子。 “如果神医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南宫月去准备,南宫月必定会竭尽全力”无论如何,此时此刻,南宫月只希望庄毅能够把独孤云峥救醒过来,其他的,他可以忍受。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却不想,南宫月话都没说完,就遭到了再次的驱赶,这让南宫月本就挂不住的笑容,彻底的崩塌了。 “前辈”权无智看着眼前的老头子,看着南宫月受挫的脸色,想必这老头子真有能力,但是他还是希望能够留在独孤云峥身边,毕竟他随之前来,不但没有保护好皇后,还让卫国王受了重伤,他已经罪不可赦,他不想在留下什么遗憾。 在奉天再次派来使者之前,他得尽自己的全力保护好独孤云峥。 “如果不放心,就把人带走。”却不想,这老头子横起来,一点余地都没有,横眉冷对,那态度真可谓拽到家了,在青青那里受到的窝囊气,也总算有了可以发泄的地方。 一旁的温诺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师父,这般的无赖,虽然不赞同,但是却也没说话。 这才是师父经常的状态,看看前面的一幕,再想到在那姑娘面前的师父的样子,他那冷漠的双眸也隐隐有了笑意。 “南宫月必定会每日前来探望卫国王,告辞。”南宫月阻止了想要继续争取的权无智,提出了辞呈。 看着人走了,庄毅这才慎重的审视床上的人儿,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只可惜,面色不太正常,人也明显的消瘦了。 “哼,求老夫的人多了去了。”用眼扫视一番后,突然抬起头,大声说道。 而这不禁让隔壁的青青感到有些啼笑皆非。 没想到,南宫月和权无智之所以受到如此蛮横的待遇,只因为这老头子想做给她看,真是对不住他们了,让他们受了这无妄之气。 不过听到老头子把独孤云峥留下了,她的心里还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峥儿怎么样了? 想到那晚那剧烈的爆炸声,青青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算来都半月多了,为何奉天还未有人前来接回峥儿?难道,奉天真的变了吗? 如果真是那样 玥儿,你会更加的坚强的把? 摸着胸口处的玉佩,青青即使知道,玥儿不会那么的脆弱,即使知道,现在的玥儿应该有那个心理承受能力去承受这早就知晓的结果,可是,她的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担忧,有些伤悲,只为她能感受到玥儿会因此收到伤害的心灵。 扣扣,敲门声响起,随即,温诺推门而入。 “姑娘,若是以后听到什么,请勿见怪。”虽然知道青青不会是那种惊慌失措的女子,可是温诺还是决定提前打声招呼,谁知道师父会不会夜半三更的时候去弄那个卫国王,要是发出什么异常响动,难免不会惊扰到隔壁的住客。 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女子。 “不会。”对于这个面冷心热的男子,青青回以了真诚的笑容,对于此,她虽然没有想到,但是如果真听到了,她也不会感到意外的。 毕竟,自己惹到了那个老头子了。 只不过,希望他会尽快的把峥儿治好,希望峥儿能够平安的回到奉天。 这就是平凡人的生活,这也就是平凡人的喜怒哀乐吧? 感觉很好,很真实,却也很温馨。 “姑娘,休息吧。”临出门的温诺状似无意的扫视了一眼还有大截的蜡烛,想必也该燃到次日凌晨了。 就是这些看似无意,但是却又细心的举动,让青青对诸葛叫温诺的男子有种好感,一种无害的温暖。 随着门的轻轻关上,青青拉起手袖,看着手臂上那恐怖的墨绿色,她的日子应该不多了。 害怕吗? 她不知道害怕是什么,可是怅然却是有的。 或许只有当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同样渴望生命,渴望生活。 即使就像温诺这样,呆在医馆里,跟随着这么古怪的师父,整天忙碌着,其实这也是种幸福。 如果她能活下来的话,她想做什么呢? 想来想去,她也想平平凡凡的过活,在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过着简单的生活。 她知道,或许庄毅能为她解毒,但是她也知道,天下没有白得的午餐,她不会以为,她的命那么简单就得到,当然也不表示,庄毅对她有何要求?她只是不想再欠人情,只因为她前世和今生,活着就是为了偿还这还不了的人情,她累了。 这样的生活,她不想再继续。 只希望,如果有来生,她能彻底的忘记一切,能够无所牵挂的投胎重生,做一回真正的自己。 “师父,他没救了?”不知什么时候,隔壁隐隐约约传来了温诺的声音,而这让昏昏欲睡的青青,瞬间清醒。 “这小子命长,撑到现在也不错了。”庄毅这话说的轻巧,可是却让青青听出了冷意。 独孤云峥的命对于庄毅来说,并不算什么,他可救可不救,难道峥儿真的不行了吗? 想到这儿,青青的心不由揪紧了。 毕竟是在她面前长大的孩子,她怎能看着他就这么离开了。 想过去看看峥儿,可是,她已经无法动弹,看了看屋里的摆设,唯一能动的就是她头下的枕头,微微思索,青青使劲扔出了枕头,砸到了相邻的墙上,发出了闷响。 紧接着,温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担忧的神情一览无余。 “温诺,抱我过去,见你师父。”青青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要求,而这也让温诺有些意外。 眸子闪烁间,已经对青青的要求感到某些可能性,不过他还是倚言抱起了青青,走向隔壁。 怀中人儿的冰凉体温,让他皱起了眉头,虽然早就知道她中的是寒毒,虽然知道,她的命不久矣,但是当他真正抱住她的时候,才感受到,这寒毒的冰冷和可怕。 “救他,拜托。”没有丝毫的由于和婉转,当青青看到了庄毅倨傲的面孔的时候,话语已经脱口而出。 “让我救我就救,凭什么?”庄毅眉一挑,心中暗喜,总算在这死丫头面前扳回一成了。 难得啊,他如果不挣回来,就太亏了。 他也得看看,这小子和她什么关系。干么她要求他救这小子? 眉头紧锁,这小子可是奉天的王爷,她怎么会关心他? 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还是她也是奉天人? 突然想到,他扛回她的那个晚上,不正好是奉天来使居住的驿馆悠然居出事的那个晚上吗? “呵呵,也是,我忘了,你本来就没那个能力。”没想到青青无所谓的自我反省,可是话中的意思,却让庄毅还来不及享受彻底的骄傲和自豪感,瞬间被愤怒取代。 瞪着眼前的女子,虽然在温诺的怀抱中,可是却感觉她身上没有一点有求于人的自觉,更没有一点处于弱势的卑微。 “我想看看他。”目光一转,头微微上仰,看向抱着自己的温诺。 当看到床上的独孤云峥的时候,青青的心不由一阵心疼,那熟悉的容颜,那曾经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面庞,此刻却那么的憔悴和无力。 他也不过还是个孩子,可是他同样承受了本不该他这个年纪该承受的东西。 “请让我和他单独呆会。”示意温诺把她放到独孤云峥的床上内侧,青青开口了。 而她的举动不止让温诺感到惊诧就是庄毅也有些不赞同。 毕竟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如此的呆在一个男子的床上,这怎么看,怎么说都不合规矩,虽然这个男子,昏迷不醒。 但是看她的样子,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非比寻常,毕竟,以她的性格,会放低自己的身段,恳求庄毅救这个卫国王,想必,诸葛卫国王应该是她在乎的人。 那她的身份? 师徒两不由的对视一眼,但还是退了出去。 几乎是趴在独孤云峥的身边,虽然有些狼狈,但是,青青不知道该不该庆幸独孤云峥看不到她这么狼狈的时刻,也还是期许他能看到,然后皱着眉头,怒斥她,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峥儿,睡了那么久,该醒了。”冰凉的手指轻轻滑过独孤云峥的脸颊,和蔼的声音,让站在门外的庄毅师徒瞪大了眼睛。 这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女子吗? 那么温柔,感觉就像一个慈祥的长辈。 峥儿 这种称呼,难道她是奉天的公主? “峥儿难道是害怕了?害怕看到一切不想看到的东西,害怕面对自己的失职,还是害怕承认自己的无能?”这句话,却让门外的师徒两找回了熟悉的感觉,这才是他们所认知的女子该有的性格。 可是即便这话并不好听,但是话语中的关怀和暖意确实能让人感受到的。 慢慢的躺平自己的身子,青青的双手已经乏力,躺在独孤云峥的身旁。 原来能够见到熟悉的人,能够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是会让人感到安心和疲倦的。 她居然有了久违的想要入睡的嗜睡感。微微一笑,或许,这是上天给她的眷顾,即使见不到玥儿,但是却也让她见到了同样视为晚辈的独孤云峥,这已经足够。 “峥儿,好困啊,躺在你身边,感觉很安全,峥儿都长大能保护我了。”青青努力的睁开眼睛,和身边的独孤云峥说话,虽然知道,他不可能听到,但是却又感觉到,他或许能听到。 最后的时刻,她不希望他的心中还有愧疚,只因为他没能保护好她而留下的。 感觉睡意越来越浓,青青的眼皮越来越重。 “峥儿,别忘了曾经答应过我的,你还有玥儿这个弟弟,如果有朝一日能见到他的话,告诉他”我很好,三个字已经让人听不到了,青青的眼皮已经无力睁开,卷入睡意的容颜却有着温暖的笑容。 看上去多么的恬淡,如果不是那越来越透明的容颜,头发上渐渐浮现的冰霜,或许,真有让人感觉她就是睡着了的样子。 呼吸慢慢的隐去,笑容凝固,身边的人儿那久睡的容颜却浮现了挣扎的表情。 沉睡中的独孤云峥好似听到了母后的叮咛,母后让他告诉太子什么? 可是为何没有了声音,用力的去听,可是依旧听不到,等,却再无声息,这感觉好似母后又要离开了,不,他已经没有保护好母后了,不能再让母后离开身边,可是为何他越来越冷,就像掉进了一个冰窖一样,冻得他直发抖。 母后母后 惊慌的呼唤着,独孤云峥终于从冰冻的梦境中醒过来了,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第一感觉,发现自己的寒冷并不是梦,抬起双手,才发现皮肤已经冻得发紫,而寒冷的感觉好似从身边传来,转头,看到的却是让他怎么也无法相信的一幕。 熟悉的容颜,恬淡的笑容,整个人却好似冰封了一样,身上有着一层薄薄的冰雾,想到之前的话语,真的是母后说的,可是,这是怎么回事? 母后 母后 唇瓣启动,可是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独孤云峥撑起自己虚弱的身子,伸出手去试探那冰雾中人儿的气息,毫无波动的鼻端,让他懵了。 正文第141章 “母后母后”颤颤巍巍的双手想要去碰触那熟悉的容颜,可是却又不敢去触碰。 独孤云峥怎么也没有想到,当他醒过来的第一面看到的就是母后冰封的容颜,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向导梦境中的话语,难道真是母后对他说的? 可是母后为何会这样? “母后,你冷比冷?”看着那冰冻的容颜,独孤云峥扯掉自己身上的被子,小心的包裹到青青身上,可是那冰雾却丝毫没有消融的迹象,看着被子已经裹得严严实实的,独孤云峥第一个反映就是直接抱住了那冰冻的人儿,想用自己的温度去融化那一身的坚硬冰霜。 即使他自己的身体本就虚弱,即使他被那一阵阵传来的寒意冻得浑身发抖,脸色乌紫。 抱着冰块一样的母后,独孤云峥似乎知道了,母后为何要走出皇宫? 她来齐国也只是想完成最后的心愿吧? 可是这微博的心愿,他都没有满足母后,还让母后遭到了袭击,让母后抱憾而终。 这就是大皇兄所说的毒吧,可是他没有想到,真的没有向导,这毒会是这样的,这毒会是如此的无情。 母后 独孤云峥,这个铁骨铮铮的少年郎,再也忍受不住这突来的冲击,泪湿眼眶。 独孤云峥此刻又怎么会知道,奉天已经变天了,而他们的一生已经成了定局。 “母后,峥儿不会让您就这么走了,峥儿一定会想办法找人为你解毒的。”从悲痛的迷雾中清醒过来的独孤云峥,挣扎着下了床铺,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他都要为母后寻找活的希望。 当他跌跌撞撞的打开门,这才发现,虽然是夜晚时分,但是空气中却有着夏日特有的炙热气息,屋内的冰凉随着门扉的打开,被一扫而光。 扑面而来的热度,让独孤云峥转身看向床上的冰人,随即迅速的关上了门。 他不知道这热流会不会对母后有影响,他也不知道此刻的母后究竟是怎么样了? 可是他只知道,他不能就这么看着母后从他的面前走了。 不能。 “有人吗?”站定身形,这才发现所处的环境很陌生,不是悠然居,也不是任何一个属于皇家气派的地方,这里究竟是哪里? 他怎么会在这里? 而母后又怎么会在这里? 权无智呢? 他去哪儿了? “卫国王有何吩咐?”闻声而来的温诺看着虽然赤脚站在院中,虽然消瘦憔悴,并且面带惶恐的独孤云峥,却依旧不为皇室子嗣的风范以威仪。 那直直看向他的目光由着自然天成的王者之气。 “不管你是谁?马上找到大夫前来,一刻也不容耽误。”虽然不清楚目前的状况,但是独孤云峥却知道,什么是当务之急。 他想要的只是一个能拯救母后的大夫,其他的,他无心去关注。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忽略,温诺对他的称谓——卫国王? “怎么了?”虽然这么问,但是温诺已经意识到怎么一回事了,快速的冲进了独孤云峥关上的门内。 当他看到床上的青青的时候,已经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一把连人带被的抄起,直往屋后而去,也无视独孤云峥那一变再变的神情。 “师父”却不想,小小的医馆里却是别有洞天,一个窄小,但是却如冰窟的石屋出现了,石屋里仅有的就是一张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墨色的石床。 温诺直接把怀中的人儿放到了床上,脸色看起来也很沉重。 “怎么回事?”闻声而来的庄毅还没进来,就已经开口问道了。 他和温诺师徒俩,守在那卫国王的屋外半宿才去睡觉,还没睡熟,就听到温诺这呼喊,他是一万个不情愿的爬起来啊。 就算是那卫国王真的死翘翘了,也没必要这么紧张,毕竟他也没有答应过南宫月一定能救醒那个卫国王的,只不过如果那个小子死了,会不会吓到他身边的死丫头? 毕竟,那丫头可是他带回来的,虽然zg被她气的火冒三丈,但是也不想让别的人吓到她。 驯服她,可是他才能有的权利和资格。 可是当他睡意朦胧的看向床上的人儿的时候,所有的睡衣顷刻间消失殆尽。 “出去”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独孤云峥还没反应过来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就已经被温诺带出了石屋,而石屋也被紧紧的关上了。 “卫国王病体初愈,还是请回屋歇息吧,等破晓十分,自会有人前来迎接卫国王。”温诺只是尽职的对赤脚站在面前的独孤云峥说道。 不用猜,已经确定,这姑娘和这奉天来的卫国王必然有关系,否则这小王爷怎么会如此的失态。 惶恐到忘了自己的仪态,更忘了自己的身份。 但是也是这么一点,让他知道,为何连自己的命都不看重的女子,为何会开口请求师父,只为救这少年王爷一命。 “不用,我就在此。”没有对自己身份的不解,更没有对自己失态的检讨,独孤云峥坚持站在这里守候母后。 虽然对方没有表明身份,虽然他不认识他们,但是看他们的样子,同样在乎母后。 只希望他们能够救回母后,只希望,他们能够让母后冰颜融释。 “卫国王还是回屋吧,一时半会,师父是不可能出来的王爷的命还是姑娘主动开口相求才保住的,请王爷珍惜。”温诺虽然知道独孤云峥的心意,但是却也了解独孤云峥的身体状况,长时间的昏迷,本来就耗尽了他的体能,如果在这么糟糕的话,别说等师父他们出来,就怕还未等到,他自己就先倒下了。 一句话,让独孤云峥已经干涸的双眸又有了泪意,他本不是儿女情长的优柔儿郎,可是听闻此刻,他却控制不住心中的感动和抽痛,他就知道,就知道,母后一直都是他们的母后,不管什么时候,她一直都是。 虽然温诺没有多说,但是一句话,却已经让独孤云峥了解到了不少的信息,母后全身麻痹,就说明母后已经毒发全身;主动开口相求,那就说明自己能醒来,是因为母后为了他,求人了;既然那人能给母后面子,为何不为母后解毒? 难道他也解不开母后身上的毒吗? 还是母后并没有想要解开自己身上的毒? 脑海中不自觉的就浮现了,从他第一次见到的母后,一路以来,他眼里的母后就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更别说求过人,可是,母后却为他求人了。 他的命是母后给的,他怎么能不珍惜。 毅然转身,走回了之前的屋子,没有片刻的犹豫不决。 这让温诺也有些为之感慨,这卫国王确实不失为一个俊朗男儿。 只不过 温诺的目光转向了紧闭的石门,她还会睁开眼睛吗? 果然,破晓时分,权无智已经来到了医馆门口,等候见到自己的主子。 虽然看山去依旧是和煦如风的神态,可是眉眼间的疲惫和担忧,可以看出他整夜未眠,只因担忧这无人保护的主子。 “为王爷带些换洗衣物来吧。”温诺打开门,只是淡淡的给了一句话,却让权无智那紧缩的眉头豁然开朗,连离去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兵贵神速,不到片刻,当焕然一新的卫国王重新出现在温诺面前的时候,俨然一国王爷的尊贵仪态,那眉宇间的硬朗和霸气自然彰显。 “救命之恩不敢言谢,独孤云峥还会再来拜访,先行告辞。”独孤云峥走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医馆,如若不是温诺见到了惶恐失态的他,否则会以为他和那女子就是毫无关联之人。 “王爷客气,恭送王爷。”温诺心中暗叹,这就是皇室中人吧,息怒不行于色。 想必这女子的身份和存在,这王爷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吧? 他没有想到的确是,短短的换洗时间内,权无智已经把奉天所发生的一切详尽告之独孤云峥,包括皇后的离奇失踪,至今音讯全无,还有奉天新帝的登记,以及诸位皇子受封为王,纷纷离京的消息。 新帝至今未曾派人前来齐国的消息,权无智没有说明,独孤云峥也没有开口询问,只不过独孤云峥的双眸却渐渐的变得冷清。 对于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母后又为何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一切都已经明了。 原本,母后已经想趁机离去的,可是却不想碰到了自己,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还是选择了陪伴他。 不管,她之前的决定是什么? 他只知道,母后并不想回那个地方,并不想再和独孤氏一门想关联,即便是生命的终结时刻,她也想要离开。 而自己的出现,却让她改变了初衷,放下了自己的尊严,只为他能活下来,只因为,他是她的峥儿。 梦境中的呼唤还那么的真切,梦境中那冷冽的指责,清晰如昨,不舍的叮咛还萦绕耳畔。 他又怎么能违背母后最终的这一点点心愿,怎么能? 虽然他心中抱着一线希望,希望母后能吉人天相,可是,他却也知道,好人长命,那只不过是一句自欺欺人的话语罢了。 而对于远在另一个地界的那些人,他似乎也没有了曾经的温情和顾虑。 想到曾经的谆谆嘱托,他的唇角不由嘲讽的勾起。 这一切,原来都是那么的虚假。 别说母后,就是他,突然间也觉得那个地方,是那么的肮脏,让人不想靠近。 “王爷?”看着神情冷峻的独孤云峥,权无智似乎感觉到独孤云峥身上发生了某些变化,好似比之前多了几分冷意,也多了几分深沉。 但是想想,也是独孤云峥这样的人儿能够那么坦然的接受这样的结果,要是别的人,在一醒来就接受了这样的结果,不战而败的结局,不知道能否保持这样的冷静和镇定。 虽然这二皇子一心向武,无心皇位,可是他毕竟也是最有资格和大皇子一较高下的皇子,或者说,从实力来说,他要比大皇子更强才是。 可是却不想,一个出使,一个意外的受袭昏迷,就让他失去了所有的机会,就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得到,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或许皇位,并不是孤独云?想要的,可是,这以骤变,却让他看清了很多从未看清过的人和事。 也让他懂得了,最是无情帝王加这句话,不无真理。 皇子六人,却只有太子离奇失踪,其余五子皆受到了新帝赏封,无一人折损。 这已经是帝王之争中的奇迹,可是这分看似和谐的背后,暗藏的是什么? 利用? 还是呵护? 想到他们弟兄几人,都学到了自己想学的东西,都有了自己该有的地位。 可是这一切,如果不是她,那个被说成是居心叵测的女人,他们能有今天吗? 他们能够这么安然无恙的存活下来吗? 他们所学让他们远离了帝王之争,也远离了血腥和杀戮。 可是她们呢? 一个杳无音讯,一个在奈何桥上徘徊。 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如果有朝一日能见到玥儿,告诉他 到最后,母后的心中还是希望太子没事,还坚信太子还活着。 她想告诉太子什么? 她已经仙逝? 还是她很好? 这个疑问,他还有机会当面询问吗? “本王病体初愈,不宜见不想见任何人。”这是回过神来的独孤云峥给出的答复,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呆在这里,等着,等着母后能够摆脱死亡的阴影,能够真真切切的再呼唤他一声峥儿。 趁此机会,他也得想想,不管母后能否醒来,他要怎么安排母后? 如果母后有幸能够活下来,那么,她怎么摆脱之前的身份,重新生活? 如果母后不幸,那么他就是能够为她办理后事的唯一人选,他不容许任何人亵渎母后,不管是生前还是生后。 虽然他的心中每每想到此可能性的时候,一阵窒息,可是他却依旧思索着。 这就是他,独孤云峥他不会逃避,更不会退缩,不管什么样的结果,他都会勇敢的面对。 正文第142章 整整三天,独孤云峥醒来的消息传遍整个齐国,乃至奉天。 然而一句病体不适,谢绝了所有来客,包括齐国太子以及楚国太子和良国公主。 一时间,独孤云峥的醒来顿时成了一片疑云。 南宫月为了感谢庄毅,带上众多珠宝前往,却被谢绝了,连庄毅的面都没见到,得到的回复就是,庄毅上山采药去了。 可是只有温诺知道,他们的师父去哪儿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心也越来越沉重,本就冷漠的脸庞更加的沉默了。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医馆却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一个是之前的卫国王独孤云峥,一个是比之年幼,看似同样是皇室身份的少年郎,那就是奉旨和易亲王一道前来的贤王独孤鑫源。 见面的他们,没有兄弟间生死重逢的激越,有的只是那一室的沉默。 独孤鑫源见到独孤云峥的第一句话就是:人呢? 不用言明,独孤云峥也知道,独孤鑫源问的是谁? 没有解释,更没有哀戚,独孤云峥给他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带他来到了这里。 脱去了身为奉天王爷的衣装,此刻的他们只不过是两个心系母亲的孩子。 没有询问,也没有责难,有的只是静静的等候。 温诺给两人沏了茶,之前的房间成了他们兄弟二人的空间。 “王兄,你带我来此,究竟为何?”到了这里,依旧没有见到人,更没有听到一点关于母后消息的独孤鑫源终于忍不住了。 之前的他在听闻二皇兄伤重昏迷的时候,他的心提起了来了,但是更多的还是担心母后的下落和安全。 但是毕竟母后没有光明正大的出使齐国,所以关于母后的消息也没有多少带回来,而这也才是让他担心的。 当他见到独孤云峥好好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所有的担忧都集中到了母后的身上,可是偏偏独孤云峥却只字未露,他的心弦绷得更紧了。 想问权无智,可是他却忍住了。 因为他知道,有些事,即使是问了,也不一定能问出结果来。 却不想,在他快要按耐不住的时候,独孤云峥却把他带到了这么一个地方。 “三天前,我在这张床上醒来的。”独孤云峥没有看向独孤鑫源,不知为何,从他醒来的那一刻,从他走出这里,他们之间原本拥有的那眷眷亲情,好似云雾被风吹散了般,了无踪影。 即便如此,他却知道,独孤鑫源对母后的感情绝不亚于自己,或者更甚。 所以,他才带他来到了这儿。 母后或许也会希望见到独孤鑫源吧,毕竟独孤鑫源曾经和太子走得最近。 独孤鑫源看着独孤云峥,没有接话,但是却估摸到,独孤云峥这后面还有话。 他们都不是儿女情长的人,独孤云峥更不是。 “当我醒来的时候,母后在我的身边。”独孤云峥的双眸直直的看着那床,眼前重现了当时的情景。 唇边有幸福的笑容也有一缕诉不清的哀伤。 “母后在这里,她人呢?”听到这里,独孤鑫源坐不住了,腾的站起身,急促的问道。 既然独孤云峥醒来的时候,母后陪在身边,那么母后应该没事才是,为何却不见母后的身影? “母后在这里,等吧,总会能见到母后的。”独孤云峥虽然没有和温诺师徒通过气,更不知道,母后的毒是否能解? 但是,就是那么一扫,他却已经知道了那石屋中并没有任何的生活所需物品,能不能救活母后,三天的时间已经足够。 所以他离开了,等了三天,那是因为,他怕自己守在这里的话,不止会暴露母后的身份不说,还会因为自已的焦躁而影响到母后的治疗。 所以他离开了。 可是,此刻,他来了,还带来了独孤鑫源,那是因为他知道,今晚应该能有结果了。 不管是好是坏,他们都应该能见到母后了。 温暖的笑容,还是冰封的笑意,他都有想过,无论想到什么情景,他的心里都会一阵抽搐,让他痛得无法呼吸。 “王兄,你什么意思?”独孤鑫源看着独孤云峥这纠结复杂的神态,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 “王爷,师父有请。”独孤云峥没有回答,因为他们已经听到了逐渐临近的脚步声。 淡漠的神情,可是却让独孤云峥察觉到了温诺那眼中的哀怜,手一松,落地的茶杯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想起身,可是独孤云峥才发现,自己居然那么的虚弱,只觉得整个天地在旋转,牢牢的扶住了椅子的手臂,身子晃了几晃,这才稳稳的站住了。“王兄!”独孤鑫源一惊,赶忙上前搀扶,却被独孤云峥拒绝了。 “走吧。”定了定心神,敛去急速上涌的泪意,独孤云峥哽咽的开口了。 看着独孤云峥如此的失态,独孤鑫源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而前来通报的温诺却也暗暗惊佩于独孤云峥的观察力,他知道自己的话语并无特殊之处,可是就从自已细微的一闪而过的眼神中料到了失态的结果,怎能不让人惊叹。 当他们行至石屋口,一个男子,应该也是庄毅的徒弟,已经在门口恭候了。 “师父换洗去了,两位请。”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他们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绪。 独孤云峥深吸一口气,毅然走进了石屋,而独孤鑫源也尾随其后。 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刺骨的寒意,石屋内几乎没有光亮,刚踏入,石屋的门就轰隆关上了,这让独孤鑫源有些诧异,但是所有的注意力却被石屋中慢慢出现的景象给吸引住了。 莹莹的光亮居然是一个冰棺发出来的,寒意也更甚了。 “母后,峥儿带六弟来看你来了。”看到此,独孤云峥已经知道了结果。 沙哑的几乎难以出口的话语还是吐出了口,不远的距离,却恍若远在天涯。 每一步都那么的沉重吃力。 “母后?”身侧的独孤鑫源听到独孤云峥的话语,惊呼道。 双眸也难以置信的看向冰棺,不可能一定是独孤云峥弄错了,怎么会是母后,母后好好的,怎么会躺在这个地方? 不会,一定是独孤云峥弄错了。 虽然有着强烈的质疑,可是看着独孤云峥艰难的靠近那个冰棺,他的脚步却怎么也迈不出去。 “王兄,你不是要带我去见母后吗?还不快走,我们不要留在这里。” 仓惶的声音有着急迫,还有着难以控制的恐惧,独孤鑫源极力的控制自己不去看那冰棺,只希望独孤云峥能够转身,然后带他走,离开这里,去见活生生的母后。 “母后”看着冰棺中的容颜,独孤云峥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青青的身上已经没有了那薄薄的冰霜,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可是,这样,才更让独孤云峥知道,母后是真的离开了他们。 为何要用冰棺,只因为只有死尸才需要。 “母后,您放心吧,峥儿一定会记得,峥儿这一辈子还有个母后,还有一个叫玥儿的弟弟。”挺直的身躯直直的跪在了床边,看着冰棺中的容颜,独孤云峥哽咽的说道。 炙热的泪水肆无忌惮的涌出,就让他怨意的痛哭一场吧,因为他知道,母后不会笑话他的。 也只有在母后面前,他才会觉得,哭并不代表软弱和无能。 “独孤云峥,你疯了,母后好好的,你干么要下跪,你干么要哭。”随着视线的逐渐适应,冰棺在石屋中也逐渐的晶莹剔透。 即使隔了几步的距离,独孤鑫源也看到了那冰棺中的人影。 可是,他还是不相信,怎么他也不会相信,母后躺在了那里边,再也不会对他笑,对他说话了。 怒吼只不过是为了掩饰他心中极度的惶恐和不安,对母爱失而复得的独孤信源,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么一个残酷的事实。 他宁愿相信,母后不在喜欢他们了,不在要他们了,离开了他们,而不是 “有朝一日见到了玥儿弟弟,峥儿会告诉他,母后母后走了,远远的走了。”独孤云峥看着距离如此近的容颜,可是脸颊边传来的阵阵寒意,让他几近崩溃的情绪慢慢平复。 不说死了,也不说很好,只说走了,远远的离开了。 这是母后想要的吧。 不给玥儿因为母后的离世而带来沉痛的打击,也不会给玥儿以美好的遐想,能给玥儿的是安心和疏远。 这才是母后对太子的爱,没有慈母的宠溺,也没有严母的苛责无情,就像一弯清泉,看似清凉,却又解人饥渴。 正如那三月的春风,有着冬末的冷冽,却又有着初春的暖意,让人感受到生机的蓬勃,却也体悟到寒冬的冷冽。 当那冰棺中的容颜越来越清晰,独孤鑫源的恐惧就随之剧增,他想走,可是石屋的门是关着的,他想上前去一看究竟,可是,他却动不了。感觉他整个人就钉在了原地,进退不能。 即使他努力的不去看那冰棺中的人儿,可是双眼还是死死的盯住了那冰棺,听着独孤云峥的话语,看着那熟悉的体态。 独孤鑫源到现在还无法相信,他想过千万种见到母后的场景,却没有想到这种。 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冰棺中的人影,独孤鑫源使劲的喘气,使劲的呼吸,他不相信。 迈出了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的接近,当那熟悉的依旧挂着笑容的容颜映入眼帘的时候,独孤鑫源整个人都呆了。 这明明就是母后,这容颜,这体态,这笑容,都是母后。 “母后,源儿来看您了,源儿来接母后回家,母后干么要睡在这里,母后跟源儿回去,好不好?”看着冰棺中的容颜,独孤鑫源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好似就怕惊扰到了熟睡中的容颜。 “这里好冷,要是受寒了,母后又得喝药了,太子哥哥以后要是知道源儿没有照顾好母后,也会怪罪源儿的。”独孤鑫源尽量放柔语调,双手紧紧的贴在冰棺上,寒意从手心直达心脏,他也浑然不觉。 “六弟,我们送母后上路吧。”看着意识有些不清的独孤鑫源,独孤云峥起身,开口了。 他知道,独孤鑫源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他们逃避不了,也无从逃避。 “上路,上什么路?我们把母后接回去,母后只是累了,睡着了,我们把母后接回去,让母后好好的休息。”独孤鑫源疑惑的看向独孤云峥,好似不明白独孤云峥再说什么。 独孤云峥冷冷的看着独孤鑫源,不在开口,就那么冷冷的看着。 啪,清脆的声响在石屋中回荡,独孤鑫源只是摸着被狠狠甩了一个耳光的脸颊,偏转的方向恰好看向冰棺中的母后。 这是独孤云峥第一次打他,也是独孤鑫源这一辈子第一次被人打,也会是他生平唯一的一次被打。 黝黑的眸子慢慢的汇聚了风暴和仇恨,偏转的头颅缓缓转向独孤云峥。 “你打我,你还我母后,你还我母后。”几乎是一刹那的功夫,独孤鑫源就疯狂的扑向了独孤云峥。 要不是他带走了母后,要不是他保护不好母后,母后怎么会死? “你还我母后,还我母后。”根本没有什么招式可言,独孤鑫源几乎可以说是拳打脚踢,独孤云峥就由着他,任由拳头和脚无情的击打在他的身上。 随着每一次疼痛的传来,他的心反而还痛快些。 他也恨,恨自己。 如果他能重视母后的毒,尽早的为母后找寻神医。 如果他能保护好母后,让母后不用承受流离之苦。 如果他能找到太子,让母后满足最后的心愿。 如果 太多的如果,但是都是如果,这世间已经没有了如果。 母后的死和他脱不了关系,他也恨自已,但是,他不是懦夫,他不会自杀谢罪,更不会懦弱的逃避,他会履行自己的诺言,完成母后的心愿。 他会让母后的亡灵不在涉足那个肮脏的地方,只要一日没有关于太子死亡的消息,那么他就不会放弃希望,他总会找到太子,为母后传达想要传达的话语和心愿。 口中浓稠的腥甜慢慢溢出嘴角,全身上下无不传来剧痛,可独孤鑫源却慢慢的停下了攻击的力度。 “二哥,我要母后,二哥,我要母后。”哀恸的哭泣声渐渐响起,原本的攻打逐渐变成了拉扯,最后,独孤鑫源牢牢的抱住了他。 独孤云峥睁开已经肿起的双眼,看着眼前悲痛失声的独孤鑫源,垂放的双手也缓缓的抱住了独孤鑫源颤抖的身子,慢慢的用力。泪水再次滑落,炙热还带着刺痛。 冰棺中的容颜依旧,那凝因在唇角的笑容却似乎更加的和煦。 好似感受到了从他们身上传来的对她的爱意,也感受到了,他们兄弟间这血浓于水的情意。 无声的哽咽,呜咽的抽泣,成了石屋仅有的声音。 守在石门外的师徒三人无一遗漏的听到了他们弟兄间的谈话,也终于知道了那个女子的身份。 没想到,她居然是奉天的皇后。 那个名满奉天的小皇后,那个据说心狠手辣的皇后,那个对太子极度呵护的皇后。 传说那个皇后心机叵测,为了保住太子的地位,排桥各位皇子,故意为他们找寻不具备任何治国能力的师父,让他们和太子无力抗争。 可是,这石屋内传来的话语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独孤云峥也就是卫国王的表现,是出于母子或者是身份,那么这后来的皇子,他的情绪就明显的多。 石屋中,哥两的对话以及独白,无不让人感叹,如果这都不能表现这王爷对皇后的深爱的话,那么这世间,究竟何为母子情意? 独孤云峥的隐忍,坚毅,独孤鑫源的痛哭,无助,那么真实的展现在了他们师徒三人面前。 虽然他们没有亲眼看到石屋里的情景,但是,他们都能想象,那里边是一个什么场景。 难怪,他们就觉得这女子的性格很是与众不同,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是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 可是,她是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这也是事实。 他们是医者,这个认知是绝对骗不了人,也是不容置疑的。 她是怎么进入奉天皇宫,怎么成为那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一国之后,又怎会身中这狠绝的寒毒,又为何要逃离那让人欣羡的尊贵势力? 她的身上有着太多的谜团,也有着太多的让人探寻的谜底。 她,未嫁人,却有着一个儿子。 她心肠毒辣,可是却让奉天皇子如此的真心相待。 她不惧自身生死,可是却为了不是儿子的儿子,而开口相求。 越是思索,就会发现,她就是一个没有底的秘洞。 面对这样的皇子们,如果她活着,她又该作何感想? 石屋内传出的声音慢慢平息。 “开门吧。”梳洗过后的庄毅开口了,素来喜怒形于色的脸庞也多了几分肃穆。 正文第143章 “现在是三伏天,如果把她带出石屋的话,你们应该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庄毅的话语很平淡,但是在弟兄两听来却感觉如同利剑一般,扎进了他们正泊泊流血的心脏。 “一天的时间,拜托了。”独孤云峥一身的狼狈,眼角乌青,嘴角还有血清,可见独孤鑫源刚才是真下狠手了。 “拜托。”一直站在一旁的独孤鑫源也已经没有了她们听到的痛哭流涕的可怜样,除了双眼有些红肿之外,几乎看不出任何的失态。这就是皇室子嗣,不管什么时候,他们的身上都有着不可侵犯的气势和属于王者的尊严。 “不送。”没有拒绝就是应诺了,庄毅只是冷冷的下了逐客令。看着面前的两个少年,平心而论,他们也算是难得入他眼的人了,或许是因为他们和她有关系,或许是因为他们的表现确实优秀。 出了医馆,两人直奔怡宁居而去。 “你们去哪儿了?”却不想,易亲王独孤澈正在大厅等候他们呢。这深更半夜的外出,难道就不怕发生什么意外吗? “王叔,我们好久没有切磋武功了,在这里,觉得有失体面,这才叫了王兄出去。”独孤鑫源自然的说道,没有过于谦恭的态度,更没有外出回来的自愧。 毕竟他们已经是王爷,即使他们还没成年,但是他们已经是王爷了,他们也有自己的尊严和威仪。 “夜深了,歇息吧。”看着鼻青脸肿的独孤云峥,在看看双眼红肿的独孤鑫源,独孤澈已经意识到,他们已经是大人了,很多事,他已经不能随便过问和干涉了。 “王叔也早点歇息。”独孤云峥躬身之后,走了。独孤鑫源也尾随其后,各自回各自的房间,不一会,又都到了后来准备留给母后的房间,这里有着母后的衣物和用品。 烛火亮了整夜,兄弟俩小心而又细致的收拾着属于青青的东西,而屋外,独孤澈幽暗的目光却也关注了一个晚上。 他们的心思,他怎么会不明了。 只希望皇后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 整整一夜,兄弟俩只是在收拾东西,慢慢的收拾,好似就怕不小心弄坏了一样。 但是自始至终却没有说过一句话。 还好因为易亲王的到来,三国之间的会见,也全由易亲王顶了去了,他们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却用实际行动,展现了作为晚辈的“谦让”,以及点点的不负责任。 “备上厚礼,本王要亲自答谢庄大夫的救命之恩。”这是一切都以准备妥当的独孤云峥交代权无智的事情。 “既然是王兄的救命恩人,本王也该去见上一见。”独孤鑫源恣意的说道,也不去理会权无智那打量的眼神。 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至医馆,顿时间,来自奉天的侍卫把整个医馆守了个严严实实。 虽然感觉有些过分紧张,但是思及之前的悠然居事件,他们的举动又觉得正常。 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是人之常情。 “本王为了答谢庄大夫的救命之恩,也想在此小憩,因而不想节外生枝。”独孤云峥的话语让权无智心头一震,肃然领命。“臣遵命。”权无智虽然不知道独孤云峥有何打算,但是他却知道,这是考验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也是他自我审视的最后一次机会。“擅自闯入者,就地处决。”耳边,却传来了独孤鑫源对贴身侍卫下达的命令,这让权无智难以置信的看着独孤鑫源。 这个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徒弟,什么时候也有了王室的冷酷和决绝。不是没有看到权无智眼中的震惊和失望,独孤鑫源只知道,今晚,即使在这齐国的天下,他也要给母后一个安宁的送行。他不能容许任何人饶了母后最后的安宁。 权无智是他的师父,但是却也是奉天的臣子,作为弟子,不是质疑自已的师父,只是不想看着他再次失职。 奉天的卫国王厚谢庄大夫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齐国都城,但是这也在情理之中,因而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质疑。 即使医馆外那严密的防守,也只不过是为了保护两位王爷的措施罢了。一份份盖着锦缎的厚礼拜访在后院中,一字排开。 兄弟俩已经进入了石屋,母后最后的仪容,由他们亲自负责。 取出带来的衣裙,小心的为母后穿上,如果不是肌肤传来的冰凉,他们或许真会以为母后只是睡着了,而不是永远的走了。“母后,这是源儿第一次梳头,源儿一定会小心的。”独孤鑫源小心的梳理着青青那乌黑的长发,从发根到发梢,一下又一下,认真无比。 “一切准备就绪,还请两位王爷看看。”随着夜色加深,温诺适时的开口了。 “走吧,六弟。”独孤云峥开口了,冷冽的双眸却从头到尾的把母后扫了一个遍,就怕哪里有了遗漏。 “母后,不要忘了源儿。”不舍的在那冰冷的脸颊上印上一吻,这是独孤鑫源早就想做的事情,可是却不想,到了此刻才得以实现。走出了石屋,看着搭在后院中的木架,两人的眼中一同闪过怅然。没想到,他们会以这种方式送别母后。 可是,这种天气,想要把母后的尸体运出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他们的一举一动不止有齐国的人关注,还有楚国和良国的多双眸子盯着呢。 没有说话,两人只是一咬牙,拿起装有火油的罐子,泼向木架,直到所有的木头上都有了火油,直到火油的味道充斥鼻腔。直到最后一罐火油泼尽,两人把罐子直接扔到了木架下。转身,走进石屋,一块白布铺在地上,人已经从冰棺里移到了布上,身上也盖着同样白色的布块。 独孤云峥抬起了头部,独孤鑫源抬起了脚步,稳稳的踏出了石屋,把尸体放到了木架上。 一切就绪,火把递到了他们的面前。 茫然的接过火把,兄弟两握着火把的手用力到发白,相视的双目中尽是难言的悲痛和不舍。 “堵住刺客。”没等他们犹豫,外面已经传来了权无智的暴呵声,独孤云峥心口一颤,看向独孤鑫源。 心领神会,两人一同点燃了木架,因为有了火油的渲染,一下子,整个木架成了一片火海,火红的火焰烧得本就炙热的空气更加的窒闷。母后,走好。 不约而同的跪在了地上,目送着火焰的蹿腾,看着白色很快的被燃尽。属于尸骨烧焦的味道一阵阵的传来,两人的双眸已经被大火熏得很疼,很疼,但是他们却不舍得闭上,只因为,母后的离去,他们想要看着,不忍错过。 默默准备了一切,却隐身于暗处的师徒三人看着两兄弟的表现,都忍不住暗叹。 可怜的孩子 “臣求见卫国王,贤王,易亲王往这边来了。”权无智的声音从前堂传来,却没有贸然的进入后院,即使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却没有贸然而入。 只因为,他知道,此刻的两位王爷不在只是他的徒弟,更不是当初的皇子。 “知道了。”这是独孤云峥给出的回答,人也慢慢起身,站在了原地。不一会,脚步声已近走近,独孤澈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王叔。”独孤云峥和独孤鑫源同时施礼,脸上的表情如出一撤,无喜无悲。 “听说你们前来感谢庄大夫,作为你们的皇叔,本王也该前来拜会,替皇上表达谢意。”易亲王独孤澈的理由很是充分,可是目光已经扫过了熊熊燃烧的大火。 如此炙热的夏天,这里却点燃了这么大的火焰,所为何事? 又是什么,让独孤云峥和独孤鑫源两兄弟接连往这医馆跑?难道真的只为感谢而来? “这是?”如果不问,他相信,这兄弟两不会主动开口告诉他任何信息的。 虽然他不想干涉他们的行动,但是,身在异国,特别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他得掌握一切信息,才能做到胸有成竹,而不至于茫然无知之下,做出不智的决策。 “本王在齐国重创受辱,这种耻辱,本王不想留下任何的痕迹,而火就是毁灭一切痕迹的最好方法。”独孤云峥说这话的时候,眼中迸射出的愤恨让人心惊。 这里边不止有对夜袭悠然居的人的愤怒,还有着对的无奈而产生的恨意。 这个理由,看似有些无稽,但是却又表现得让人找不到任何的不是之处。 “庄大夫呢?本王想见上一见。”独孤澈没有继续询问,既然来了,他总要见到该见的人。 “草民庄毅,见过易亲王。”庄毅慢悠悠的从暗处走出,对着独孤澈随意的弯了一下腰,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看似不逊的礼节,却让温诺和他的师弟瞪大了双眼。 他们何曾见过师父如此谦卑过,即使面对齐国太子,那也只能用一个跩字形容啊。 可是他们却不曾知道,他们面前的这位易亲王虽然是奉天的王爷,可是独孤澈这个名字最为响亮的不是朝廷而是江湖。 “不死神医庄毅,久闻大名,久仰。”独孤澈一语道破庄毅的身份,而这也让温诺师兄弟知道了为何师父会如此的理由了。“王爷过奖了。”庄毅就知道瞒不过独孤澈的眼睛,还好他老实,要不,如果隐瞒身份的话,不知道会得到什么结果。 逍遥公子虽然是多年前的传闻,但是老一辈的江湖中人都知道,逍遥公子并不是一个面慈心善之辈。 “神医救了奉天的卫国王,这分大恩,奉天一定铭记在心,有朝一日,神医若有用得着奉天的时候,奉天一定竭力而为。”独孤澈的话,无疑是最大的谢礼。 一个国家给了一个人一个承诺,这可谓是史无前例,但是却又无比的隆重。 “多谢王爷。”庄毅只是很沉稳的回答,就连平时的脾气都收敛得看不见了。 木架轰然崩塌,燃烧的火焰也只利下了炽热的木炭,此时在他们面前的也仅只是一堆木炭,再无其他。 看着地上的残余灰烬,就算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哥两看到的这一刻,也免不了有些感伤。 这就是人生。 死后也只留下了一堆灰烬。 “王爷,请前堂再叙。”看了看不想离开的哥两,本来不想多事的庄毅也不免有了恻隐之心,为他们弟兄两争取一个最后的缅怀时间。“有劳。”孤独澈目光流转间,已经明白了庄毅的心意。看着火红的焦炭烧尽,看着地上的灰烬,独孤云峥和独孤鑫源亲自收拾起地上的灰烬。 一生从未用过扫帚的他们,笨拙却认真的清扫着,只因为,这地上的每一个地方,都可能有着母后的灵魂。 “王兄”随着独孤鑫源的低声惊呼,一块烈火中却存留下来的玉佩,映入眼帘,那是太子当初失踪的时候遗留下来的,却不想,再次遗留了下来。 而这也算是皇后和太子,母子二人共同遗留的唯一物品。早就准备好的两个精致的陶瓷罐子,分别装满了灰色的灰烬,独孤鑫源小心的把玉佩放入了罐子中,小心的抱在怀中。 “谢谢。”这是各人手中各自抱着罐子之后,共同向为他们准备了一切,又收拾了所有的温诺师兄弟诚挚的谢意。 也是对他们收留母后,照顾母后的谢意。 一代皇后自此绝然于世上,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医馆里,在奉天之外的国度里。 又有谁能知道呢? 可这就是事实。 看着傲然离去的叔侄三位,看着留下的各种价值连城的宝物,师徒三人没有多做停留,连夜走人。 只不过,他们的身边多了一位虚弱的少年郎。 “丫头,没事吧?”赶了半夜的路程,庄毅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了。“怎么,你累了吗?”却不想,得到的却是挑衅的口吻,而这不免又让他涨红了脸,怒气蹿升。 劫后余生的青青当然知道庄毅的关心,也明白,今晚过后,庄毅师徒不可能在留在齐国境内,只因奉天的三位王爷的举动已经引来了各国的关注,他们宁静的生活也被打破了。 即使体虚无力,但是她却知道,此刻的时间就是生命,而她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命。 正文第144章 “易亲王,卫国王,贤王,南宫月得知三位还未返回怡宁居,恐有意外发生,特来相迎,冒犯之处,还请见谅。”本就月明的夜空下,火把把方圆几丈之内照得亮如白昼,南宫月在看到他们安然返回的时候,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如果他们再在这齐国有个意外,奉天和齐国之间,那就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了。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一个悬疑未决的问题存在,那就是失踪了的皇后,究竟身在何方? 有没有遭到什么不测?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让太子担忧,我等甚是抱歉,天色不早,太子还请回吧。”易亲王独孤澈抱拳还礼。 “太子殿下,本王希望齐国能够一个月之内给本王一个答复,袭击悠然居之人究竟何人?还有”独孤云峥低沉的话语中有着隐忍的怒意和一股悲愤。 不用明说,南宫月自然明白独孤云峥这未出之话所为何来? “悠然居失踪的人,太子是否也该给个交代?”一直尾随其后的独孤鑫源开口了。 虽然这奉天的三个王爷中只有易亲王是熟悉的,并且也是让人忌惮的,卫国王和贤王,都还是两个未成年的少年,可是此时此刻,他们的身上有的却是让他无言以对的质疑。 更多的是,一种让人佩服的自控能力。 “请王爷放心,南宫月已经极力调查此事,一定会给奉天一个满意的交代。”南宫月即使现在头绪全无,但是也不得不应承下来,只因这是他必需担当的责任。 “最好如此。”这是独孤云峥撂下的话,冷硬的态度让南宫月倍感难堪,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告辞。”独孤澈毕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把握住分寸,即使不能左右两个侄儿的行为,但是最少能从他这里让南宫月知道,奉天不会莽撞行事。 无形中,也让南宫月感受到了恩威并施的压力和紧迫。“太子,皇后口谕,宣太子即刻进宫。”一骑快马,御前侍卫已经传来了口偷,南宫月心头一凛,知道,决定命运的时刻到来了。 不假思索,快马入宫。 然而,南宫月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当他踏入皇宫,他见到的不是皇上,也不是皇后,而是一旨遗诏,南宫月被剥去太子之位,贬为庶民,即刻离京,没有宣召不得入京口 而最近风头正劲的南宫炫雨却不止被册封为太子,还将在子时三刻,新皇登基。 一切来得那么的仓促,却又觉得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南宫月看着把自己团团围住的御前侍卫,他毫不怀疑,只要他一有反抗的情绪,他们会就地处决了他。 而他不会那样做的,即使失去了江山,失去了一切,但是他相信,他一定会重新回到这个地方,拿回他的一切。 “草民遵旨。”短短的四个字,却好似承受了半生的屈辱,南宫月跪下的动作似过了一生。 虽然早知道皇位之争不会那么顺利,虽然早知道,他们蠢蠢欲动,可是他还是输了。 不管什么理由,他就是输了,输得没有还手之力。恍惚中,南宫月已经被推出了宫门,不容他回首张望,已经有人狂嚣的在后面驱赶。 这就是现实,墙倒众人推,更何况,他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了,只不过是一个犹如丧家之犬被人驱逐的庶民。 还没走多远,一群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狼狈不堪的太子妃以及幼小的儿女们。 “殿下”太子妃在看至南宫月的那一刻,已经干涸的泪水却又冒出了眼眶。 “没事就好。”南宫月抱起身前的女儿,这似乎是他第一次抱起怀中的小家伙,也是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什么是家人。这厢的颠沛流离,那边的新皇登基,几家欢喜几家愁,得志者欢天鼓舞,失势者,锒铛入狱,流离失所。 齐国也在一夜之间变了天地,但是不管动静如何,三国的使者却保持着事不关己的态度,直到新皇发出了旨意,邀请三国使者进宫一叙,这一切才算有了一个圆满的落幕,也意味着一个全新的开始。然而更让人震惊的是,当三国使者如期赴宴的时候,才发现,良国的彩云公主并不是以使者的身份前来,而是坐在了当今的齐国新承延帝南宫炫雨身边,那一身的装束虽然延续了公主一贯的绚丽华贵,但是却也多了几分端庄和大气。 对于此,一目了然。 果真酒过三巡,南宫炫雨已经拉起了彩云公主的手,起身,一同面对其余两国使者。 良国彩云公主才貌双绝,深得齐国皇帝之宠爱,封为蝶妃,统管后宫事务。 此旨意一出,天下哗然,虽然这齐国皇帝封后的程序不对,但是又有何人胆敢提出异议。 好在,彩云公主也不过是一个妃子,还不是皇后,齐国上下,就是有大臣觉得甚为不妥,但是也没有提出异议。 毕竟新皇登基,正是建立威信的时候,自然也不会有人拂逆新皇旨意,扫了新皇颜面。 只是那楚国太子眼中一闪而过的讥讽,以及独云峥微皱的眉头,算是对此作出的最明显的表示。 “恭贺齐国和良国喜结秦晋之好,本王将启禀吾皇,为皇上送来贺礼。”独孤云峥起身,稳健的走至了晚宴中央。 “哈哈,卫国王客气了,卫国王请坐。”南宫炫雨的脸上有着志得意满的欢颜,他却忘了,先皇薨逝该有的沉痛和悼念。 他只想到的是得到皇位的欢喜和满足。 如此虚浮的人,居然能够从南宫月手中夺取政权,实在是令人唏嘘。“多谢皇上,可是小王有一事郁结于心,不吐不快,还请皇上赎罪,容小王一吐为快。”独孤云峥并没有回座,反而提出了不情之请。 闻言,一旁的楚国太子萧一寒双眸中闪过趣味,他似乎已经知道这奉天的卫国王想说的是什么? 他也想看看,这齐国的新皇怎么应对? 除了萧太子的冷眼旁观,更多的却是神色骤变。 毕竟卫国王在齐国遇袭,昏睡半月之余才清醒过来,齐国于他本就有保 护不周,推卸不了的贵任,更何况,听说卫国王的“女人”还失踪了,想必卫国王是来兴师问罪的。 之前这一切都是由太子顶着,现在南宫月不在了,所有的事情理所应当由新皇承担了,只不过,不知道这个皇帝有没有那个魄力承受即将到来的风暴。 “卫国王请说。”承延帝南宫炫雨显然也想到了卫国王独孤云峥将要出口的问题为何,脸色也变了,但是却又不好阻止,只能做出大方雍容的神态来,可是紧绷的面部表情,飘忽不定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多谢皇上如此大度,那就恕小王无礼了,小王是想在此向皇上讨一个说法,小王下榻的悠然居被袭一事,是否有了结果?小王带来的姑娘离奇失踪,至今杳无音讯,不知皇上可有找到线索?如果没有进展,皇上能否给小王一个回复的期限?如果贵国无力查出真相,那么小王无礼请皇上恩准,小王亲自调查此事,小王定要让夜袭之人知道,奉天不是任人欺凌之辈,小王也不是掉了牙齿带血吞的孬种。”独孤云峥的话一出口,全场惊惧。 可是久久,却没有人胆敢出声。 南宫炫雨也是绿了脸,坐在龙椅上,死死的瞪着独孤云峥,可又找不到回复的言辞。 “吾皇之所以再次派遣小王独孤鑫源前来,就只因相信贵国能给吾皇一个满意的答复,奉天和齐国历来交好,想必奉天王爷受袭一事,贵国也不希望,故而,希望贵国能给吾皇一个满意的答复,可是自从悠然居受袭以来,一月有余,对于此,贵国却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表示,更没有任何的交代,不知贵国是何打算?莫不会以为奉天新皇不足以受到贵国尊重吧?”随即起身说话的是独孤鑫源,本备受齐国臣民奚落的贤王。 毕竟奉天前后所来的除了易亲王之外都是未成年的少年郎,小小少年,就算天赋在高,那也还是孩子,却不想一席话,铿锵有力,绵里藏针顿时让在场的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对于奉天的诸位王爷也再也不敢轻视。 挺身站立的弟兄两人,大有得不到答复誓不罢休的架势,而这让本就不知怎么回复的南宫炫雨更没了主张,失措的双眸无助的看向身旁的彩云公主,也就是新册封的蝶妃,希望从她那儿得到帮助。 一干重臣此时,为奉天的两位王爷的挑衅感到愤怒,却也为自已皇帝的无能感到可悲。 此时此刻,他们真正的体会到了原太子南宫月的魄力和能力。 如果是南宫月,就断然不会在这种场合,这种时候,丢尽了齐国的颜面,丧失了齐国的尊严。 他们想要出面应对,可是却又不能,毕竟身份限制,如果他们主动出面,那么不止齐国皇帝的颜面尽失,更会让奉天找到齐国蔑视奉天的罪名,那就更是罪上加罪了。 因而,气氛一下子变得窒闷了,偌大的宴会场地,就连呼吸声都变得微不可闻。 “呵呵,看来,这齐国的安全让人担忧啊,本太子也该考虑返回楚国了,要不然等哪天,也被人偷袭了去,这可成了漫天的冤案了。”就在这诡异的时刻,萧一寒这戏谑的话语一出,虽然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但是却也让齐国的君臣再也绷不住脸面了。 这样一来,齐国完全在相邻的奉天,楚国甚至是良国面前失去了尊严和威信。 “太子此言差矣,悠然居被袭一案,调查起来确实有难度,早听闻萧太子心思缜密,臣妾无知,如果能请到太子鼎力相助,想必这案子真相大白之日指日可待,就不知太子是否愿意助吾皇破了此案,也好给奉天一个满意的交代?”娇柔的语音,诚恳的态度,却把所有的目光集中到了萧一寒的身上。 没有人会想到,这彩云公主能够把此事四两拨千斤的转移到了萧太子身上。 萧太子该怎么回答呢?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懒散慢慢敛去的萧一寒身上,犀利如刀的眼芒直直的射向说话的彩云公主身上。 萧一寒没有想到,一个女人能有如此机智,他还真小看了她。 “不知太子是否能给朕这个薄面?”南宫炫雨也适时的开口了,手却感激的握了一下身旁的彩云公主。 作为一个女人,彩云公主的示弱并不会让人感到没有面子,同时却又作为一个妃子,代表了齐国,向萧太子开口求助。 这一来一往间,萧一寒也被推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不止缓和了承延帝和奉天两位王爷之间的气氛,又为齐国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真可谓是一举数得。 “太子无需多虑,只要太子答应,那么齐国的将士任凭太子使唤,至于结果为何,齐国都将毫不隐瞒的转呈给奉天,不管涉及何人,都和太子没有直接的关系,我朝记得的都将是太子为我朝排忧解难的友好之举。”彩云公主柔柔的话语又起,而这无疑把萧一寒的后路给堵了。 萧一寒帮助调查,那么所需人员必须都是齐国的将士,这是言下之意中的其一。 萧太子本不是齐国之人,不管查到什么,涉及何人,即便是齐国的皇室成员,也可以彻查到底,这也就释去了萧一寒的束傅。 这无疑已经是最大的放手了,即表现了齐国的诚心,也向奉天表现了齐国的诚意。 顷刻之间,彩云公主不止收复了南宫炫雨的心,也赢得了在场的各位朝臣的赞许。 “本太子先谢过皇上和娘娘的盛赞,不过这案子可大可小,大到涉及奉天和齐国两国之间的安定和平,小可小到只是贵国的社会安定问题,本太子即便有通天之术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干涉贵国和奉天之间的安定问题,当然,若是这次袭击是针对本太子的,那么就另当别论了。”萧一寒不愧是萧一寒,能屈能伸,把其间的利害关系一语道破,却也婉拒了齐国的请求,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言下之意,不免也有奉天太过软弱的暗喻。 “本王相信皇上定不会让吾等失望。”一句话由独孤澈发出,却也结束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第145章 一席较量,三国之间的王者之气已经彰显,齐国明显就没有了打过的霸气。 但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能做到只是希望承延帝能够保住这齐国几百年的基业,不要成为一代罪人。 只不过,这良国来的彩云公主却让人有了刮目相看的感觉,但凡女子,才貌双全的并不多见,更何况,她的才智让齐国多少挽回了些颜面,也让楚国太子尝到了鳖。 可也就是这么一个异常的表现,却让萧一寒的心中有了思量,良国的彩云公主此番心计,不可能会看上南宫炫雨此等脓包,可是为何? 之前的南宫月不止各方面都要比南宫炫雨来的优秀,并且还是太子之位,可她却一直保持着距离,而几起意外,南宫炫雨却都有幸炒成为了解救公主的英雄,这一切难道真是天意?还是巧合? 似乎并不像表现的那么简单,想到这良国公主,不由就想到了迄今为止还无人得见,无人得识的良国国主墨良,他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还是这奉天的两位小王爷可秉承了奉天皇帝的风范啊,那气势还真让他欣赏。 不过想来了,他也该回国了。 出来一转,果真没让他失望啊,看了那么多精彩的故事,至于这齐国,他是没有多少心思了,更何况,接下来,这新帝想要真的掌管实权,还得努力一阵子吧。 相较之下,他的兴趣更被良国吸引了,不过想到哪偏壤之地,他的思虑也不至于太沉。 就算那良国的国主有一统天下的野心,但是想要在这一生达成,那是不可能的。 这是常规的想法,然而萧一寒没有想到的却是,就是他的这低估,让他多了一个让他难以想象的劲敌,一个足以置他于死地的旷世枭雄。 随之离开的还有奉天的三位王爷,丢下了一个期限之后,他们也走了。 一起似乎有回复了平静了,在大的风浪,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趋于平静。 之前被承延帝拉拢的良庄,也一直保持着稳定的态势,并不因为南宫炫雨的得势而有所畏惧。 在距离良庄不远的,但是却已经不属于齐国境内的一个偏远小镇上,却来了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他的身边有着三个徒弟,看似都好像并不把这师父放在眼里,因为他们所开的医馆里随时都能听到老头子撕心裂肺的怒吼声。 “师妹,跟师兄采药去,别理那死老头子。”性格比较活跃,也经常和庄毅斗嘴的莫远开口了,脸上还合适的附上鄙夷的神情。 都多大年纪的人了,怎么那么幼稚,他不丢脸,他们做弟子的还觉得丢脸呢。 “恩。”唇角洋溢着明媚的笑容,从死亡线上重获新生的青青拉下了卷起的袖子,拿起了一旁的药篓,跟着莫远走了,把还气得跳脚的老头子扔在了身后。 算来,这已经是她的再一次重生了,之前的种种,就当在奈何桥喝过了孟婆汤全都忘了,剩下的只是属于她自己的人生。 简单充实的生活,这就是她想要的。 背着药篓,脚步轻快的和莫远一起踏上山路,触眼之处都是自然风光,好不怡人。 唇角的笑容一直没有散去,愉悦的让见者都感受到那份发自内心的欢愉和幸福。 莫远看着眼前的师妹,要不是那晚上他亲耳听到了那两个少年的对话,他怎么也无法想象,眼前的这个女子会是那个一度让奉天轰动的小皇后。 皇后,感觉多远遥远,虽然之前没有见过皇后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却也能想到,那皇后该是什么样子的? 不止要容貌绝色,就是气态也得端庄雍容,其实说来,在他的心目中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界定,但是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是面前的这个女子这样的。 要是容貌,清清秀秀,普普通通。 要说才气,琴棋书画,她最多也就识字,其余的一窍不通。 就连师父教她药理,她也是迟钝的让师父吹胡子瞪眼。 想来,师父对她也算是最有耐心的,要是对他和师兄,还不早就眼一瞪,走人了,那会那么耐心的教导,可是每次下来,师妹总是憨憨的看着师父傻笑,只因为师父教的,他不是不想学,不想记,而是真的没天赋。 她也努力了,可是,他就是记不住,这也没办法啊。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有天赋的人,但是她唯一的有点就是坚持和执着,但是这么一个优点,却在重获新生后,慢慢的改了。 她不会再执着的去做一件事,那样太累。 其实这样挺好,看着庄毅那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其实挺好玩的,至于他的怒吼就当没听到就好了,反正过不了一会,他就会主动来教导她。 乐此不疲,出现的总是同样的场景,而师兄弟两也慢慢的习惯了他们之间的模式,当怒吼声响起的时候,都只会停顿手中的活计,仰头看天,发出一声叹息,随之继续干活。 师父不嫌累,他们都累了,师父不嫌烦,他们也都烦了。 师妹根本就不是学医的料,师父偏要教,看他能坚持多久。 不过他们也挺佩服师妹的,面对一个脾气暴躁的老头子,居然有那么好的耐性,和之前那个什么都不关心,不在乎的人截然不同。 当然,他们知道,她还是她,只不过,此时的她,不是那时的她。 看着眼前的女子,愉快的猫着身子寻找可能用得着的药草,很认真,但是 时间就在他们认真的寻找中流失,山中的空气好到让青青陶醉。 额头慢慢出现汗渍,但是青青也随着药篓里慢慢的充实而感到有种单纯的成就感,只不过,看了看篓子里的这些东西,不知道有多少能用,想到拿老头子拿着药篓,双眼爆睁,一只手指着她,颤抖不已(因为孺子不可教滋生的怒意),然后破口就出的已经听了可以倒背如流的指责声,青青不但不觉得害怕,反而有些期待。 她承认,她还真有些坏,要是不小心把老头子气到了,那她罪过就大了。 “师兄,师父会被气倒吗?”虽然知道师父是神医,但是毕竟是个老头子,青青想到此,还是关心的问了问。 即便如此,她也觉得应该不会有事,毕竟那么久,他那天不是那样,照样活得好好的,脸色比她还红润呢。 “不会。”坚定的没有丝毫犹豫的话语,不过莫远的视线还是有意识的扫了一眼青青斜跨在身侧的药篓,虽然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但是却不想 莫远的双眸也毫不掩饰的出现了诧异以及佩服的神情。 只不过这钦佩的眼神,青青明白,她的药篓中肯定没几样是能要的东西? “师妹,加把劲。”莫远笑着鼓励青青,转身,扑哧声却不小心跑出了唇边,几声干咳连忙掩饰,但是青青已经知道了。 看了看自己篓子里的草本,师兄这个反应,她是该要呢?还是该倒了,重新找啊? 还真为难,不过看了看天色,不管了,她还是继续吧,只不过再次看了看药篓里的东西,努力地根据其特征初步的判定,那种是药草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也好有个偏重。 却不知,所谓的没天赋就是指她,她越是以为是药草的,她找了满满一篓子的东西,等回到医馆以后,还没等师父开腔,大师兄就已经直接提进厨房了。 “莫远”却不想,呆了又呆的庄毅却突然冲着早就笑够了,但是还是忍不住想笑的二徒弟,也就是和青青一起上山采药的莫远。 “师父,我耳朵没聋,我去整理草药了。”冷冷的一瞥气得暴走,想把火发他头上的师父,转身走人,根本就没顾虑到这可是他师父。 “师父,你就别气了,最少师妹找的还能吃。”就在他的脚跨出门槛的时候,莫远的一句话把本就气到烟不能语的庄毅更是火不打一处来。 想要破口大骂,可是人已经走远了,收回视线,根根的看向面前很是无辜,但是当他看向她,却马上扬起傻笑的青青,庄毅只觉得一种深深的无奈冒出来。 他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丫头,他本以为会是一个难得的弟子,却不想,是他见过的最笨,最蠢,最让人发疯的一个。 想到这儿,他那个悔啊。 “师父,我去帮师兄做饭了。”看着庄毅又陷入到了无限的懊恼和悔悟中,青青轻快的说了一声,走人。 好似庄毅的这种状况并非她是始作俑者,她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一直保持着一种轻松愉悦的心情。 而这让庄毅本就郁卒的心情更加的郁闷了,仰望苍天,难道老天看他日子泰国舒心,让这么个弟子来折腾他。 “师妹,我真的服了你了,那么一篮子的东西,你居然专拣吃不成也用不成的拔,你真是太厉害了。”莫远并不想嘲笑青青,但是当温诺把那篮子东西送出厨房,还选择了一个合适的地方用土掩埋了,这才真的是佩服青青。 “不过,师妹,你不会是装傻,故意气师父的吧?就算你学医没天赋,但是也不至于满山的药草,你就偏捡不是药的拔吧?怎么着也得用几样能用的啊。” 就连看到他们说话的温诺都占到了一旁看着青青,对莫远的想法很是赞同。 “呵呵”青青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只能憨憨的傻笑。 不过清秀的脸庞上却浮起了红晕,双眸也不好意思看向等着她回答的师兄。 其实她也挺佩服自己的,没想到啊,没想到学医那么难,更没想到,自己居然那么笨。 还好,之前的她无需学这些,要不,她可不是三世为人,还不知道是不是早投胎猪肚子里了。 怪就怪在,她怎么觉得那些草都长得差不多呢。 “师兄欧诺个,师妹不会是毒还没解清吧?还是这毒有后遗症?”这是莫远看着师妹露出的那习惯性露出的傻笑,皱眉看向温诺。 正因为他们的师妹,和他们朝夕相处下来的师妹,他们越是接触,越是觉得他们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 这别说是一国皇后,就是一个大家闺秀都不可能。 闻言,青青脸上的笑容一凝,多少有些受伤。 难道她现在的样子就真的那么蠢吗? 她觉得很好啊,不就是不会采药吗?应该不至于吧。 “很有可能。”没想到一向不善嬉笑的温诺也表示了赞同。 “去,把你师妹喝的药重新煎上,说不好真是还有余毒。”却不想师兄弟的谈话让庄毅听到了,毫不意外的,莫远成了为青青熬药的人选。 “师妹,保重。”莫远听命,认真的看着青青有些胯下的嘴角,诚恳的说道。 “我没事。”青青不用想也知道,这药里会有多少难以下咽,让人看了就恶心的东西。 当生命受到危机的时候,为了生存,她可以闭着眼睛,屏着呼吸喝下去。 可是现在她好好的,让她再喝那些东西,她实在是喝不下去。 更何况,难保师父不会再药理加上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她变相的成了他的试药品。 “没事,没事脑子怎么会这么笨?是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切药去。”这一刻,庄毅终于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只有在这一刻,他才觉得有这样的徒弟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 看了看身心舒展的庄毅,青青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放弃了说话,这脑子笨和有病应该没有关系吧? 她只不过是对药理真的没有天赋罢了? 不过,看看庄毅那得意的笑,青青莞尔,依言切药去了。 而这却让庄毅更加肯定,青青的脑子八成是中毒后遗症了。 第146章 简单而平凡的生活,这就是青青想要的,原本决定离开的心,也因为这份平静而慢慢的放弃了。 而另一边,一个她曾经生活居住的地方,当看到独孤云峥和独孤鑫源归来的他们身边不再有那个让他们牵挂的女人时,只是某管黯然一闪,就好似不曾出现过一样。 生活照旧,只不过轩辕帝开始纳妃,而太上皇则更闭门不出了。 卫国王回到奉天以后,稍作停顿,就直接前往边关,履行自己的卫国职责。 看似依旧和睦的奉天王朝,兄弟间的情意却也在慢慢的疏远淡漠。 一切看似平静无波,可是只有奉天的老臣们知道,贤王进宫的次数越来越少,他们之间作为兄弟的称呼再也没有出现过,有的也只是君臣礼仪。 同样的,他们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眼中的冷冽和淡漠也越来越甚,即便是贤王,奉天最小的皇子,也渐渐的让人感到到一种距离感。 有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许久没有走出玄月宫的太上皇到了御花园小憩,却只觉得孤寂丛生,因而传了同样闭门不出的易亲王独孤澈。 他们也算是这奉天仅剩的上一辈的兄弟了,虽为君臣,可却也防躲了一辈子。 他无时无刻不在堤防独孤澈,只因为他的能力让他心有余惧,他的能力让他不敢掉以轻心。 而独孤澈呢,躲了一生,避了一世,却依旧避不开皇族的多疑。 之前的独孤离,现在独孤韵。 这就是他的无奈,他的悲哀。 “亲王不觉得孤独吗?”看着眼前这个不会因为年龄而显得老迈,却只会因为岁月而更显成熟的男子,独孤离的文化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萧索。 “臣已经习惯了。”独孤澈自然明白独孤离的言下之意,只不过孤独,什么是孤独,也只有拥有过幸福的人才能体会什么是孤独? 而他,从未拥有过,又谈何孤独? 他自己已经是一个凄凉的人生,他又何苦牵扯上无辜的女子以及出生的孩子,他们又何其无辜。 独身,就让这无望的生活在他这里结束。 “朕越来越觉得,自己很孤独。”这就是独孤离的心声,也是他的怅然。 看着亭外竞相开放的绚丽花朵,看着明媚的阳光,以及微风拂过,窜入鼻腔的淡淡幽香。 独孤离的脸庞显得更清瘦,更没有血色了。 他之前也不会有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他也会觉得孤独? 独孤澈一同看向亭外的风景,没有搭话。 有些事情,知道,但是却并不代表能说出来。 玄月宫,本是皇后的寝宫,自从轩辕帝登基以来,太上皇就迁居于玄月宫,这是为何? 还不就表明了,太上皇和太皇后感情甚笃吗? 可是太皇后的身影呢? 齐国,悠然居失踪的女子? 独孤云峥那愤恨的眼神以及不时流露出来的自责和悲痛,还有独孤鑫源那坚定的跟他去齐国的态度。 他又怎么会猜测不到呢? 只不过,有些事,他又能怎么说,怎么做呢? 孤独,独孤离能感受到孤独,那何尝不是一件幸运的事? 这何尝不意味着,他曾经得到过拥有过某种让他不孤独的情感,只不过现在却失去了。 “她还会回来吗?”久久,独孤离才再次开口,眼中有着希冀,他想她。 现在的他不想细究自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但是,他真的想她,想那个会对他关怀和以来的女孩子。 他的皇后,如果她在的话,她会坐在自己的身边吧。 即使不说话,有她在,也能让他感受到踏实。 可是她却走了,她还会回来吗? “或许,贤王知道,他是否会回来。”看着独孤离的神态,独孤澈知道,他的大限将至了,即便他们之间再有什么恩怨,即便他们之间还是君臣,但是他们到底还是兄弟。 有些东西,他已经不想去计较,他能做的只是提点。 虽然独孤云峥和独孤鑫源并没有告诉他,也隐瞒着他,但是他是谁? 他是他们的皇叔,是行走江湖多年的逍遥公子,是皇室斗争中遗留下来的皇族。 当他踏入那小小的医馆,当他看到那熊熊燃烧的架子,当他闻到那一丝丝不属于木头燃烧的特有味道,他就知道那是什么? 再看看独孤鑫源那通红的明显哭过的双眼,独孤云峥那鼻青脸肿的模样,他在迟钝,也才到那架子上的人是谁? 但是,她真的走了吗? 如果不是她,有又谁能让兄弟两如此的反常? 怡宁居内,属于她的物品全部都被收拾干净,不留一丝痕迹,即使返回奉天,也看不到任何的关于她的痕迹。 她又怎么会这么就离开呢? 在那医馆?却不是在受袭的时候? 这其中有着太多的疑问,但是他又该去问谁呢? 独孤云峥会信任他吗? 应该说,此刻的卫国王还会信任别人吗? 不会,所有的骨肉亲情,所有的同胞情谊都在他踏出医馆的那一刻全都冻结。 独孤云峥和独孤鑫源手上抱着的是一模一样的罐子,而这罐子是干什么的? 独孤澈自然明了,那一刻,没有人知道他看似平静的表情下是怎样一种心情? 惋惜 悲叹 还是淡淡的伤 独孤云峥的毅然离去,独孤鑫源的规矩守礼,他们长大了,即使他们看起来还不是大人,但是他们的心在那一刻,长大了。 可这成长的代价却是无比的巨大。 “贤王源儿,她向来比较偏爱他。”独孤离的眼前似乎浮现了青青辅导独孤鑫源的情景。 无意间看到的一幕幕,此刻却显得那么的珍贵和温馨。 “她是真的不想回来了吧?”独孤离幽幽一叹,这话语种有着让人听了想要辩解的冲动。 可是独孤澈只是看着亭外的风景,没有言语。 帝王本就多疑,解释又有何用? 再说,他也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又能从何说起呢? “她就是死也不想回到这个地方了。”不是疑问,也不是猜测,二十肯定。 独孤离的这句话就让独孤澈感到意外了,独孤离怎么会如此肯定? 独孤离又怎么会提到死字? 难道他早就知道,皇后会死? 还是皇后注定了会死? 想到这里,独孤澈的心一寒,好似没有了七情六欲的双眸看向了独孤离。 “四弟,你说,要是她已经到了地府,她会等我吗?”抛却了君臣的称谓,独孤离异常轻松的口吻更让独孤澈的寒意更重了。 看着独孤离那虚无的笑容,独孤澈慢慢收回了视线。 唇角微微勾起,独孤离素来多疑,他又怎么会看不出独孤云峥以及独孤鑫源的异常呢? 他能够放皇后出去,他又怎么会留下后患呢? 他真的低估了一个皇权统治者的谋略和冷酷。 “臣不知。”不知独孤离口中的她为谁?不知她是否会等他? 更不知道的是,他怎么肯定她已经到了地府? “她身上有毒,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吧?可是我们却不知道,世上没有一个人看出来,她不愧是朕的皇后。”或许是心情好,或许是独孤离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说到这里,独孤离的话语中居然有着一种引以为傲的自豪感,可是隐隐的一种悲凉却挥之不去。 话已至此,独孤澈已经可以断定,皇后真的已经不在了,皇后为何会在医馆里,这原因也找到了。 “她走了,皇兄希望她等皇兄吗?”独孤澈这花无疑是已经承认了,皇后确实已经离世了。 茶杯碎裂的声音清脆的响起,独孤离看着空了的手,怔怔不能回神。 虽然心里已经有过预期,虽然知道,这是难以避免的事实,可是在无人确定的告诉他的时候,他的心中还抱着一线希望,希望她能活着回到他的身边,即使她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最少,让他再看她一眼。 可是,现在这个仅有的希望破灭了,想到独孤云峥那离去时难以掩饰的愤恨,想到独孤鑫源眼中闪过的恨意,他早就想到,只不过他却自欺欺人的以为,只要没有她的信息,那么她就还活在这个世上的某个角落。 只不过是她不想回来而已。 可是,如果她真的还活着,她不会来,在其他的地方活着,他真能任由吗? 不,即使到了此刻,他也肯定的知道,不会。 只因为她的存在会给独孤韵带来威胁,会给奉天带来动荡和不安,所以他不会。 这就是一个帝王,一个王者,到死都不会犯下的错误。 “朕累了。”三个字,随着独孤离慢慢的躺下身去,独孤澈起身告退。 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今日一别,今生不会再相逢。 平地惊雷,奉天太上皇驾崩,奉天上下一片哀泣。 太皇后不忍太上皇独孤上路,毅然相随,太上皇和太皇后一同下葬,也算是美事一桩。 只不过,当一切就绪,披麻戴孝的皇子们沉痛之余,再无其他。 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啊,看着那空空如也的后棺,奔丧回来的独孤云峥紧握双拳,即便那里边没有母后的尸体,但是顶着,母后的名誉,他就觉得是种对母后的侮辱。 落凌王独孤音尘,淮南王独孤行风则是表情悲痛,俨然一副哀恸的模样。 可是没有人知道,他们真正想法。 贤王独孤鑫源则是面无表情的跟在他们身后,不言不语。 作为帝王的独孤韵则是面色哀恸,双眸沉痛。 浩荡的葬礼开始了,不止吸引了奉天的臣民,就是相邻的国度也听闻了此信。 “青峰,你亲自去,一定要落实清楚,奉天的太皇后果真薨逝了吗?”本是凉爽的季节,可是整个屋子却有着让人寒颤的冰冷。 听闻此信,墨良怎么也无法相信,青姨会以身殉葬。 即使是死,也绝不可能是以身殉葬,最大的可能性也是被独孤离或者是独孤韵给谋害的。 但是,青姨会任由他们加害吗? 墨良真的拿不准了,虽然他印象中的青姨永远是那么的坚强和强悍,就是那么稚嫩的肩膀,却为他挡去了所有了狂风暴雨,为他除去乐一路荆棘,可是那是从前。 当他真正的走出青姨的庇护,当他真正的作为一个帝王,当他真正的在这世间谋求生存和发展的时候,他才发现,胜春并不容易。 也正因为他的切身体会,他才更加担忧青青在奉天皇室的处境。 他应该把青姨接出来的,就算现在的他还不够强大,但是最少他能尽力的去保护青姨。 可是,如果那样的话,他的踪迹会再度成为奉天关注的目标,他所作的一切都会全功尽弃,按照他现在的实力,别说保护青姨,就是自爆也不可能。 到时候,根基不稳的他们必然会成为奉天的盘中餐,而那结果并不是他们想要的,更不是他和青姨想看到的。 他要的是生存,光明正大的生活与尘世间。 青姨没有做什么只是守在了玄月宫,那就表示青姨在内心坚信他还活着,所以她在等他回去。 因为她知道,如果他回去的话,一定会去的地方就是玄月宫,所以她一直在等。 他知道的。 他还记得青姨说过,如果他有什么意外的话,那么她必然不会饶了奉天的始作俑者,可是青姨没有做,那就表示她相信他还活着。 或许别人会以为青姨无力做什么? 或许其他人会以为青姨在做困兽之斗,可是他就是知道,如果青姨真的想对他们下手的话,她有那个能力。 所以他知道,青姨相信他还活着。 既然他还活着,青姨又怎么会丢下他,随拿老头子而去呢? 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她被害了? 想到这里,墨良的心不由一阵窒闷,他很有冲动,回到奉天,亲自去一探虚实。 可是理智去告诉他,他不能。 可是, “去奉天。”腾的起身,墨良坐不住了,他还是要亲眼看见,亲自落实他才安心。 就算这是个圈套,只要青姨没事,他也甘愿。 道歉通告 对不起,各位等到现在的读者亲亲们。 我今天写了,可是感觉写出来的东西实在不理想,可能会影响到后面的情节发展,我又给删了,所以折磨到现在,今天的任务是完成不了了,很是抱歉,可是我不能随便弄些东西上来,更何况我自己都觉得不满意的。 第147章 举行了国丧的奉天,虽然在初秋时分,还有着夏天的余热,宵禁的街道又开始了曾经的喧嚣和繁华。 一个相对安静的院落里,一个少年气定神闲的看着手中的书籍,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心中烦乱如麻。 已经整整十天了,关于青姨的消息依旧全无,包括玄月宫,他们都已经进去过,可是依旧没有任何关于青姨的信息。 虽然看着手中的书籍,可是,却无法平息心中越来越难以抑制的躁动和不安。 眼看独孤云峥也要离京直往边关,为今之计只有找到独孤云峥,只有他才知道,青姨究竟怎么样了? 自行离开了?还是真的 可是独孤云峥,这个被封为卫国王的皇子,从送葬的一日起,就再也没有出过皇宫,一直呆在之前的寝宫里。 复国想见他只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直接进宫去见他,另一个就是等他去边关的时候,见他。 但是作为卫国王的他,一旦出了宫门,那么他的身边又怎么可能会少了奉天新帝轩辕皇的眼线呢。 他,曾经作为奉天的皇子,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们的眼睛呢。 因为,想要见到独孤云峥,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直接进宫去见他。 抬头看了看阳光明媚的天空,视线又重新回到了书本上。 随着热度的一点点降低,随着光线的缓缓暗淡,墨良平静的用过晚膳,沐浴更衣。 知道月上梢头,夜凉如水。 一个小太监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进入了奉天皇宫,慢慢的朝着独孤云峥所在的寝宫而去,只是在一个岔路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转身看去,另一个方向是去往曾经的皇后的寝宫玄月宫的路。 没有人能看到,当小太监看向玄月宫的方向的时候,抱在胸前的双手紧紧握住。 不在圆润的双眸闪烁着波光,也有着让人看不透的激越。 一路无阻,进入了独孤云峥的寝宫,偌大的寝宫,无一个太监宫女在侧,这是独孤云峥自从齐国回来之后的习惯,晚上他都习惯一个人呆着。 而这也是墨良决定冒险进攻见他的原因之一。 轻车熟路的一直往前,慢慢的朝着烛光明亮的地方而去。 一步步的,却是悄无声息的。 只不过那呼吸却已经失去了该有的均匀和内敛,变得有些急促。 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渐渐的充斥着他的整个神经,他害怕了。 他害怕见到独孤云峥得到的是他不能接受的结果。 他害怕看到独孤云峥,见到的是他无法承受的痛。 但是害怕,却不能阻止他的步伐,因为此次前来,他要的就是一个结果,一个不会让他绝望的结果。 毫无障碍的走进了独孤云峥的寝宫,入眼的就是一个身着素色长袍的少年,坐在气派的圆桌旁,看着桌上的一个罐子。 独孤云峥的神情好似有些低落,也有些茫然,只是呆呆的看着桌上的罐子。 刻意的脚步声响起,呆呆坐在桌边的独孤云峥之前的神态一敛,却没有转身。 “出去。”冷冷的两个字却有着让人胆寒的冷冽,此刻的独孤云峥已经完全没有之前的阳光和,剩下的就只是让人刺骨的寒意。 要不是多少了解一些独孤云峥的性格,否则现在的情况,若是擅自进入的太监宫女或许早已被杖毙。 “卫国王”三个字,自然而有平和,可是却让独孤云峥浑身一震,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放在膝上的左手使劲的握紧,双眸中尽是难以置信和震惊。 但是也只是一刹那,独孤云峥已经恢复了平静。 缓缓起身,转身,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出声的人。 那陌生可是却有熟悉的容颜,那已经退去了青涩稚嫩,换上了沉稳内敛的气韵。 没有了记忆中的意气飞扬,隐忍不屈,有的是属于王者的风范。 赫然是已经失踪多年的太子——独孤绝殇。 他回来了,在国丧之后,在新皇登基之后,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近了这奉天的皇宫。 什么都不说,只说他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份胆量,这份实力,足以让人惊惧。 可是此时此刻,独孤云峥想的并不是独孤绝殇的安危,更不是他的实力,他担心的是放在桌上的罐子。 正所谓关心则乱,他自然之道久不露面的太子,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正因为知道,所以他的神经紧绷难以自抑。 “你回来了。”出口,才发现他的声音如此的晦涩,喉咙里好似干涸了数日一般。 “告诉我,她呢?”看着眼前的独孤云峥,墨良死死的盯着独孤云峥的脸上,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看似平静的脸庞上,却隐藏了同样的紧张和焦虑。 独孤云峥的口中即将突出的话语,都将是决定他喜怒哀乐的话语,他一刻也不敢放松。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独孤云峥思索再三,还是决定顺水推舟,想让独孤绝殇就此相信皇后已经薨逝了。 这样,也不算是欺骗他,也面对他还抱着那没有希望的希望。 “事实,我要知道事实。”蛮横的打断了独孤云峥的话语,独孤绝殇(墨良)生硬的开口了。 他不相信,打死他也不相信母后真的为了那个男人殉葬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挖开奉天的皇陵,让那老家伙曝尸荒野。 心中想着,双眸中闪现的愤恨和狠辣让独孤云峥心惊,可是他却能体会独孤绝殇此刻的心情。 如果换成是他,他也会如此。 母后,你看到了吗? 太子还活着,就像你心中坚信的那样,他还活着。 他回来了,他听说你殉葬的事情后回来了,为了你回来了。 母后,你安息吧,峥儿不会告诉他实情的,即使峥儿以为那样对他更好。 但是峥儿既然答应过母后,那么峥儿就一定会做到的。 “你应该不会以为奉天皇室会欺瞒天下吧?”独孤云峥深吸一口气,按耐住看向那戚放着母后骨灰的罐子,独孤云峥同样冷峻的回答道。 “是吗?那么我到要看看,那棺木中装的是什么?”听到此,独孤绝殇反而一反之前的紧绷神态,闲适说道。 可是语气中的那种绝望和对生的无望,让独孤云峥心俱。 虽然淡淡的一句话,可是独孤云峥就是相信,独孤绝殇真的会那样做。 挖开奉天皇陵,让已经入土为安的亡灵曝于光阳之下。 独孤绝殇能做到,绝对能。 但是这就意味着什么? 曾经的太子,挖掘奉天皇陵,那是多么大逆不道天理不容的事情,独孤绝殇就算是死也将受到天下唾骂,他真打算与天下为敌? “你放心,青姨呆过的地方,我会一点点的收回她的足迹,不会在让任何人玷污她的亡灵。”转身,独孤绝殇丢下这么一句话,却让独孤云峥再也忍不住了。 “他没死”独孤云峥总算知道了,母后为何会有那样的嘱托,只因为不止是怕独孤绝殇承受不了她已逝的噩耗,更害怕的是,他会为此而堕入黑暗。 此刻的太子,究竟实力如何? 此刻的独孤绝殇,他究竟有何能耐,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个未知,可是他们,整个奉天皇室,乃至奉天,太子却并不陌生。 这样的情况下,奉天面对的会是什么? 独孤云峥虽然痛恨自己出生的地方,但是作为皇室子嗣,身为卫国王的他,却有着一种使命感和责任感,他不能看着奉天因此而遭受生灵涂炭的灾难。 太子所说的,沿着皇后的足迹收回皇后的亡灵,那代表的是什么? 她不会天真的以为就是民间那样的形式上的东西,他明白,深刻的明白太子所指何意? 凡属于皇后曾经走过的地方,之后再也不容任何人践踏,以免玷污亡灵。 表示了什么,不就是表示从此不会再有人踩过,可是皇后呆得地方是哪儿? 就是这奉天的皇权所在地,奉天的皇宫。 如果皇宫都没人了,表示什么?不言而喻。 所以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惨剧发生,就算不为奉天的其他人,此刻的太子,他想彻底的毁灭一个王朝,那么他也是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的。 如果太子真因此而万劫不复,就算他下了黄泉,他又怎么向母后交代,有何颜面面见母后。 “卫国王当我是三岁小儿吗?”没有转身,独孤绝殇嘲弄的语气却让独孤云峥找回了理智。 “你应该知道,曾经有个女子和我一到前往齐国,只不过,她失踪了,在悠然居被袭的那个晚上,失踪了,之后,音讯全无。”一鼓作气,独孤云峥把事情的始末说个清楚,可是双眸中却闪过了一丝歉疚。 他真正的欺骗了独孤绝殇,他曾经允诺过母后,永远是他弟弟的人。 母后 你早就该想到这一天了吧? “谁干的?”独孤云峥此刻所说的话和他所查到的信息完全一致,绝望的心又复活了,但是在听到青姨始终,心又高高挂起了。 “线索全无,但是根据那晚的症状,我想来人并不简单。”毕竟能够潜入母后的房间,并且动用火雷,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就算江湖人或许会有,但是江湖人又怎么会胆大到袭击皇室,更何况是重兵把守下的来使。 更何况,袭击者目的并不在伤人,如果真有心行凶的话,他也不会活着回到奉天,更不可能站在这里。 所以,他估计那人别有所图,可是却又被他发现了行踪,故而只想脱身,这才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只不过究竟是谁,会对母后产生试探的兴趣,这让独孤云峥不由回想起那个晚上,那霸气十足的萧一寒对母后所流露出的探索眼神。 但是母后已逝,并且他也没有真凭实据证明是萧一寒,独孤云峥也不想徒增事端。 “她没有留下什么吗?”既然确定了青姨没死,那么青姨自己离开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但是她应该会想到他或许会回宫找她,必然会有留言的,不管是什么,但是一定会有。 “母后歇息之前,叮咛过我,让我不要忘了,我有玥儿这么一个兄弟。”独孤云峥看着转身面向他的独孤绝殇,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黯然,即使母后和太子已经分离许久,但是他们却那么的了解彼此,了解到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地步。 也就是因为这份了解,才让他们能够为彼此如此的不顾生死。 独孤绝殇可曾想过,如果当他看到他的那一刻,大吼一声,那么他毕竟葬身于这奉天皇宫之中,他会因为除去了轩辕皇的心头大患而获得重赏。 可是就是为了寻求母后的生死真相,可以隐遁的他却现身了,还出现在了这个最危险的地方,他已经把自身的安危置之身外。 为的却只是一个真相,一个结果。 “兄弟,哼!卫国王,今日之情,墨良领下了,告辞。”闻言,独孤绝殇嗤之以鼻,随机报出了此刻的身份,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虽然独孤绝殇没有承认独孤云峥的兄弟情意,但是却也透露了一些信息,一些不为人知的,但是却攸关他人生的一个信息。 信任就在此刻建立,只不过他们彼此都没有发现。 看着独孤绝殇离去的背影,独孤云峥想说什么,却发觉无话可说。 独孤绝殇,曾经的太子,已经不屑于独孤这个姓氏,更不屑于独孤这个姓氏所代表的身份,他叫墨良。 疾行几步,想要送他,可是却又暗自发笑。 如果他真送出去,那么不是保护他,反而会让他置身于危难之中。 他可不会忘了,他的身边多的是皇上的眼线,习惯了独处的他,异常的举动只会引起皇帝的猜疑。 而他相信,既然能进来,那么他必然能出去。 只不过,这墨良的名字,感觉好似似曾听闻。 墨良 默默念叨这这个名字,独孤云峥收回了视线,看向桌上的罐子。 双手轻轻的捧着罐子,用他都没有发现的温暖目光看着毫无生命的罐子。 母后,玥儿还活着。 他相信了,你还活着,他现在叫墨良,你听到了吗? 墨良,玥儿是想和奉天彻底断绝关系吧,他连姓氏都不要了。 母后如果听到了墨良这个名字,要知道,这就是玥儿。 墨良不是别人,那是母后的玥儿。 用心在和已逝的亡灵对话,可是 墨良,这个名字,那不是 独孤云峥再一次震惊了,这已经是他这个晚上第二次露出这个表情了。 墨良,良国的国主的名讳,玥儿居然成了良国的君王! 想到在齐国的时候看到的彩云公主,听到的关于良国的一系列变化。 却没有想到,怎么也想象不到,玥儿居然成了那里的国主。 良国,墨良。 良庄 这其中,独孤云峥的眼中又喜又叹。 难怪,难怪如今的玥儿身上,会有王者之气,难怪玥儿的身上会有那种他所熟悉的运筹帷幄的掌权者的气息。 随即想到墨良刚才的冷酷言语,独孤云峥不由又是一声叹息。 想到奉天的轩辕皇,想到母后,想到此刻的墨良。 他们已经回不去了,即使他们之间没有出现那种明刀暗枪的争斗场面,即使他们之间没有那种争锋相对的敌对记忆,可是,利用就是利用,背叛就是背叛。 这是事实,也是掩盖不了的真相。 捧着手中的罐子,卫国王又将是彻夜未眠,只不过他的双眸深处多了几许暗沉。 “有刺客,保护皇上。”可不想,宫外去传来了让他心惊的疾呼声,杂乱的脚步声,晃动的火把瞬间照亮了整个皇宫,已经有人到了门口。 “卑职参见王爷,宫中出了刺客,卑职奉旨搜查,还请王爷恕罪。”虽是请命,但是皇家侍卫已经踏进了独孤云峥的寝宫,开始了搜索。 “搜了。”抱起罐子,独孤云峥徐徐走出了寝宫,不去看那一室的荒唐,说出的话也有着他说不出的萧索和悲哀。 他,平安离开了吗? 母后,请保佑他平安离开吧,离开这让人窒息的地方。 他此刻,终于体会到了易亲王的悲哀和无奈,也明白了,明明是才华横溢的皇叔,为何却自行幽居于府中。 这份苦,这份悲,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没想到,先皇尸骨未寒,新皇就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猜忌了,即使他们无心皇位,可是他还是担心吧。 担心他们会争他的皇位,抢夺他的权利。 可悲,可叹。 独孤韵啊,独孤韵,你这样,不但保不住你这苦心算计来的皇位,反而会让你众叛亲离,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之前都说太子最像先皇,却不想,那只是外貌,真正像先皇的却是独孤韵,这个总是温和的面对每个人的大皇子。 第148章 “王弟没事吧,朕听说来了刺客。”在皇家侍卫严密保护下的独孤韵匆匆赶来了,温和的眸子一如既往的真诚,此刻写满了担忧。 “让皇上担忧了,臣没事。”恭恭敬敬的礼节让独孤韵满意,生疏淡漠的话语却让他的心中也不免的产生了一些惆怅。 他们兄弟间,真的回不到以前了,即使他们之间并没有因为皇位而发生流血冲突,但是,他们还是回不去了。 “启禀皇上,没有找到刺客。”正在这时,负责搜查的头领已经来报。 “没有就好,撤了吧,不要打扰王弟休息。”独孤韵长吁一口气,似是为了这虚惊一场而有所放松。 “王弟早些歇息吧,朕也该回去了。”独孤韵深深的看了一眼独孤云峥,视线却集中到了被独孤云峥抱在手上的罐子,心中疑云陡生,他好似也在贤王那看到一个这样的罐子,里边究竟是什么? “臣恭送皇上。”独孤云峥再次弯腰,恭送独孤韵。 “王弟,不知这罐子里是何宝物?这么的让王兄视如珍宝?”看着独孤云峥那平静无波的神情,独孤韵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惑。 其实,他的心中也想知道,母后究竟去哪儿了? 但是看到独孤云峥平安归来,看到独孤云峥那冷漠的面孔,他就无从问起,毕竟他知道,自己理亏在先。 而正因为这份亏欠,他不好开口。 即使,他已经从权无智哪里得知,皇后从受袭那晚开始就失踪了,可是他还是希望能从独孤云峥这里得到更多的关于母后的信息。 就算听到的是好的,是不利于他的,但是他会感到更加的释然。 只是,独孤云峥有关于母后的信息吗? 如果知道,他又会告诉自己吗? “没什么,只是臣喜好而已。”独孤云峥抱着罐子的手不由紧了紧,但是语气却未变。 对于独孤韵的问话,他自然能猜到皇上想要打探的是什么? 但是,他又有何颜面和资格打探呢? 是谁,在母后失踪,他伤重昏迷的时候,不闻不问,反而登基继位。 就算这是先皇的旨意,但是这也并不影响他派人支援,可是他却没有。 他是刻意还是无意,现在说来,都已没有意义了。 只不过,这个事实却会永久的铭刻在他的心理,终生难以抹去。 “哦,原来如此,朕不知道,王弟的喜好不知何时和贤王有了相似的地方了。”独孤韵知道,独孤云峥对他已经慢慢失去了耐心,在问下去,也只会自讨没趣,只不过,该试探的他还是会试探的。 独孤云峥和独孤鑫源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亲近过? 更别提他们的爱好何时一致过? 这其中,难免不让他产生疑虑。 如果他们两个联手,达成共识的话 独孤韵温和的眸子中阴霾一闪而逝,他绝不容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罐子里,这让他看似看到了危机以及卫国王和贤王有连谋嫌疑的东西,只不过是一个人的遗骸。 一个他也在心中挂记的人的遗骸。 沉默不语就是对独孤韵问话的最好回答,独孤云峥只是弯着腰,恭敬的保持着恭送的状态,双眸看着脚尖,手中抱着罐子。 “王弟歇息吧,朕也累了。”到此,独孤韵已经知道他们之间无话可说,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臣恭送皇上,明儿个一早,臣就离宫,在此,臣先行向皇上辞行。”独孤云峥的话语一出,转身的独孤韵长袖下的指尖狠狠的扎进了手心,难道他们之间已经到了不想再见的地步了吗? “王弟不必多礼,一路小心。”所有的恼怒隐藏在和善的笑容之下,独孤韵一如既往的是那个公认的躬谦有礼之人。 现在更应该说是一个仁义之君。 听着脚步声远去,独孤云峥这才转身走回了寝宫,不去看并没有散尽的侍卫,更没有去管那些奉旨“守护”他的侍卫。 母后,明天,峥儿就带你去边关看看,哪里虽然不似黎都繁华,但是却比比这里干净。 小心翼翼的把罐子放好,独孤云峥这才灭灯歇息。 他需要体力,所以他要休息,即使闭眼假寐一下也好。 而走出了独孤云峥寝宫的独孤韵却并没有去向任何妃子的宫殿,反而回到了御书房。 想到之前独孤云峥的态度,以及对那罐子的在乎,那里边似乎有着什么,他不能知道的秘密? 但是现在,他却不能和独孤云峥撕破脸,先不说独孤云峥是王爷,他还是威远将军的弟子,是除了委员将军之外,最有影响力的小将,他不能失去这样一个得力的臂膀。 再说,先皇也告诉过他,独孤云峥只要无心皇位,那么他必然会是一个忠臣,犹如易亲王一样。 但是这就得看他怎么去控制,怎么去制衡。 在烛光的隐射下,温和的脸庞显得有些诡异。 看着蜡烛的烧尽,一个勤政的皇帝又出现在了世人的眼前,好似,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并没有留下任何的影响。 “摆驾明清宫。”那里住的可是他登基之后,册封的妃子,当今的刑部尚书邱清泉之女邱雪姬所在之所。 女人,在政治中,无足轻重,可是却又无处不在。 她们本身本无意义,但是她们身后,却有着让人关注的利益争斗。 作为一国之君,治理国家是帝王应尽之本,开枝散叶也是帝王的责任啊。 只有皇室稳固,江山才会稳固,社稷才能稳定。 产下皇嗣,这也是稳固江山社稷的一个途径,一个看似简单却又有效的手段。 天未明,卫国王已经整装出发,俊朗轩昂的身姿让早起看到的百姓暗暗感叹。 感叹奉天皇室人才辈出,感叹皇室中人,个个是人中龙凤,只可惜,先皇没有留下一个公主。 一行人,策马狂奔,转眼间,只留下一缕尘灰。 却不想在打开的城门内,早就有一人相候。 “王兄此去,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小弟备了薄酒一杯,愿王兄一路珍重。”随即,贤王府中侍卫已经奉上酒盅。 “多谢!珍重!”独孤云峥看着眼前同样坐在马背上的独孤鑫源,没有想到他会前来送行,冰冻的心刹那间也有了消融的疼痛。 看着本该无忧年纪的独孤信源那内敛的容颜,独孤云峥好想告诉他,独孤绝殇回来的消息,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下。 就算独孤鑫源比同龄人成熟了很多,也承受了很多常人所无法承受的痛,但是他毕竟还小,如果让他知道独孤绝殇还活着,那么他能忍下心中的那份激动吗? 独孤云峥不敢保证,一旦独孤鑫源露出破绽,那么独孤绝殇的行踪就有可能暴露,到时候,独孤绝殇的安危又作何保证。 就算独孤绝殇已经是良国的国主,就算他拥有了自己的实力,但是,这一切都还不够成熟,还不足以和奉天抗衡。 在此之前,他不能再让独孤绝殇受到波及,更不能让独孤绝殇的生命因为自己的疏漏而遭到迫害。 看着独孤鑫源闪烁流露出的无奈和悲哀,独孤云峥只能道一声珍重。 他知道,独孤鑫源作为贤王,呆在京城中,活在天子脚下,他的日子更不好过。 “珍重!”独孤鑫源举杯,两人饮尽杯中酒,相视的视线里,传达着只有他们才明白的含义。 掉转马头,独孤云峥抖动缰绳,双眸里无半点对身后的留恋和牵挂。 明清宫里,美人在怀的轩辕皇却听着关于贤王为卫国王送行的禀报。 闭着的眸子让人看不到他的神态,窝在他怀中的邱雪姬静静的听着,却不做任何的表示。 她不知道皇上为何会在明清宫里议事,这好似没有听说过,也没有出现过,皇上此意为何? 更何况,他们谈论的是关于卫国王和贤王的事情,皇上让人跟踪监视两位王爷的行踪,这不就说明,皇上根本就不信任两位王爷,想到此,邱雪姬的心一颤,她知道,从此之后,她再也不能过安心的日子了。 皇上在告诉她,他的想法,也在试探她的衷心,和要她的表态。 邱雪姬不是一个虚有其表,脑袋空空的女子,恰好相反,她很聪明,她的聪明来自于其父严谨而又正直的教诲,她的眼见同样来自于其父的真知灼见。 她的想法,某种程度就可以想见其父的观点和立场,而这就是轩辕皇想要落实和肯定的。 虽然他已经是一国之君,但是死忠之臣,他永不会嫌少,也不会有一个国君嫌少。 “更衣。”随着耳边温和的话语响起,邱雪姬速速起身,披上衣裳,就为轩辕韵穿戴衣服。 这已经是皇上临幸之后的惯例,皇上从不会为了那个女人而延误早朝,也从不会为了何事,而作息更改。 即便彻夜未眠,皇上也能神采依旧的上朝听政。 “爱妃在歇会吧,昨儿个累着了。”独孤韵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温柔宠爱,但是话里的含义却让邱雪姬红了脸颊。 “臣妾不累。”邱雪姬认真的为独孤韵穿戴整齐,亲自从宫女们的手里接过浸湿后的脸巾,双手递给独孤韵,明净的双眸里有着掩饰不了的爱怜。 女人,饶她如何的聪颖,终逃不过一个情字。 而想要一个女人最彻底的衷心,那么情无疑是最好的武器,温柔和宠爱也是最好的方式。 “起驾。”着装整齐,梳洗完毕,独孤韵的贴身太监扯开了嗓门,属于帝王的一天又开始了。 “恭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明清宫一干人等,在主子的带领下,齐齐跪地恭送皇上。 这份荣耀,这份宠幸,不止让明清宫的主子在后宫里腰杆挺直,就是这些做奴才的,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这就是帝王之爱,让多少女子翘首以盼,也让多少生了女儿的家庭寄托了穷其一生的希望,让多少人,一夜之间,成名于天下。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可是人们却只看到了光鲜的一面,却忘记了一人获罪,株连九族的惨烈。 送走了万人敬仰的九五之尊,邱雪姬娇嫩的红霞褪去,只剩一抹清愁凝结眉头。 她得见见父亲,向父亲那里寻求解决之道。 而这就是独孤韵欣赏邱雪姬的地方,她聪明,但是不会自作聪明。 一切的一切,在这皇宫里司空见惯的场景,交替的发生,然而在天涯的另一边,却少了算计和利用,更多的是纯然的愉悦和欢乐。 小小的医馆里,老大夫那中气十足的怒吼声,总会不时的爆出,久而久之,附近的邻居都已习惯了。 不会再因为这惊天动地的怒吼而惊慌,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也不会为了这让人发抖的怒吼失去叨扰。 反而会觉得,如果有一天,这医馆不在出现这种吼声,那么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样的的异常现象发生了,而老大夫好好的呆在医馆里,打理着药材,可是精神却并不好,好似少了点什么。 手中的动作没有停顿,但是头颅却有意无意的向医馆门口看去。 唉! 又是一声长叹,这已经不知是这一天以来的第几声长叹了,可是却没人关注,更没有人会搭理他,只因为,这里现在,只有他一人。 往日里,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徒弟们,此刻却都出去了。 只因为,两位师兄对于师父训斥小师妹的行为看不下去了,一大早,他才起来,就只来得及看到,决然而去的身影。 以及一声:“师父,我们带师妹出去溜达溜达,要不,在这么闷下去,师妹会更笨的。” 不用说,能说这话的除了他的二弟子莫远之外,再无他人。 还没等他开口,回答他的只有那狠狠甩上的门扉,而这无疑让他口中的话再也出不了口,只能狠狠的瞪着那还在颤抖的门扉,好似能瞪出个洞来。 他们走了,更好,省的他一天被那个不成器的弟子气死。 时到今日,他才算是彻底的醒悟了,他真的看走眼了,他以为会是天才的人却是一大蠢材,他算是放弃了。 可是,看着渐渐偏西的落日,他却情不自禁的期待着,期待着什么呢? 居然是期待着那关上的门从外打开,看到那让他恨得牙痒痒的臭丫头蹦出来。 可是 唉! 又是一声长叹,他快受不了了。 他们怎么还不回来,难道外面就真的那么好,好到让他们都不舍得归家了? 这些不成器的东西,难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会好过齐国的都城,有什么能让他们这么入迷的? 可是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么寻常的一次外出,他的生活再次发生了偏离。 就在他在家里,念念叨叨的痛骂的时候,外出的三人却享受着惬意的日暮,傍晚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让人想睡觉。 “师兄,我们吃野味吧,一会再回去,看老头子还老是训师妹。”手中提着一兜蜜饯的莫远开口了,说出的话语要是让家里的老家伙听到,免不了要挨上一顿。 “我们比赛吧。”还没等温诺开口,宛若邻家女孩的青青就已经兴致勃勃的提议了。 都好久没动了,她也想好好活动胫骨。 反正方圆百里他们也算熟悉,不会迷路的,这段时间的采药经历可不是白度过的。 “比赛?你行吗?”本想拒绝的温诺在看到青青那期待的眼神的时候,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却不想,莫远已经开口了,而这毫不掩饰的轻视让青青莞尔,也让温诺无奈。 莫远还说师父总是打击师妹,他不也是吗? 不过不管是师父还是莫远,他们都没有恶意,这也是温诺释然一笑的原因。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青青也一反常态的给出了挑衅,这不止让莫远意外,就连温诺也感到好奇了。 一场猎杀野物的比赛就此展开,一盏香的时间,猎物数为准,温诺则负责准备生火,等着两方的猎物。 第149章 没有了束缚,没有了顾忌,等待青青的是疏松筋骨的兴奋,她从未想到,有朝一日,她会怀念那时时战备的生活。 古代的林子山林就是好,少了更多的破坏,野生动物虽然不像想象中那么繁多,但是却也不少。 想赢过莫远师兄,这个应该不难,不过,她好像不能赢吧? 想到此,她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不紧不慢的扎紧了裤腿和袖口,包括领口也有所准备,这已经是她动手前习惯的准备动作。 闭上眼,感受生物的气息。 青青或许无法想象,此刻的她是一副何等神情。 清清秀秀,普通的小脸蛋上却因为那份自信和昂然的气息,显得神彩奕奕,同时还散发出了一种让人会心的明媚气息。 可是,当她的头猛的往一个方向转去,幽暗的双眸散发的是夺人心魄的笃定和一种和她此刻完全不符的嗜血光芒。 没有姿势优美飘逸的轻功,青青几乎是屏息前进,猛的向前一扑,手中一条胳膊粗的蟒蛇已经在她的手中,纤细的手正死死的捏着蟒蛇的七寸,让蟒蛇动惮不得。 眼一扫,一根树杈已经出现在了闲着的手中,牙一咬,师树杈裂开了一半,形成了斧头的形状,对准蟒蛇柔软的腹部,狠狠划开。 本就动弹不得的蟒蛇只是软弱无力的抖动了一下尾部,随即再无气力。 等青青清理干净手中的猎物,掂量掂量,最少也得有三十公斤,真是难得的猎物啊。 要是在之前的训练中,抓到这么一条蟒蛇的话,那无疑是保证了生的希望。 这让人望而生畏的东西,却会成为竞相争夺的食物。 青青看着手中的猎物,略微思索,最后还是决定先把东西送给温诺,等他们比赛结束的时候,他们也可以吃蛇肉了。 然而她却没有想过,当她捧着偌大的蟒蛇走出树林的时候,温诺看到的情景,一个纤瘦清秀的女孩,看似软弱无力,但是洁净的双手却沾满了鲜血,脸上洋溢的也是捕获猎物的淡淡喜悦。 害怕,这个词好似从来不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也就是这一幕,让温诺的脑海中瞬间又浮现了随着相处而渐渐被深埋的关于青青的传言,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皇后。 她曾经把袭击她的刺客曝尸京城,她曾经弑母杀父。 难道她真的是一个让人唾弃畏惧的狠毒之人吗? 温诺看着慢慢走近的青青,心中不由自主的闪现这个疑问,然而却没有发现,一直有着淡淡笑意的青青,却在看到了他眼中的震惊和疑惑之后,笑容未变,但是眼中的暖意却一点点的敛去。 “师兄,给。”缓缓递过手中的蟒蛇,青青的话语中已经回复了一贯的冷漠。 看着温诺那同样冷漠的眸子里闪现的异样神采,青青的心还是受伤了。 她本以为她没有感情的,却不想何时,她已经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家人,看到温诺眼神中的疑惑和惊惧,青青才意识到,之前他们面前的自己不是真正的自我,他们接受了,也对她呵护有加。 可是,那个她只是她的一面,一个刻意的抛开了过往,单纯享受平凡生活的她,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孩。 可是真正的她却不是,即使她不想承认,即使她以为可以掩埋,但是他们知晓她的身份,他们又怎么会真的做到对她的过往不以探究的地步呢。 他们的眼中,她还是她,就算她想逃避,但是还是逃避不了。 她太贪心了,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上天厚爱了,她不该太贪心的。 想到此,青青笑了,只不过这笑中多了飘渺,不在那么真实。 “师兄,我在去看看。”青青把蟒蛇放到了温诺身边的草地上,转身走人,这样他们就有异常的想法,那如果看到更惊悚的呢? 不言而喻,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在抱有那么点温情的希望,还不如一次性把这念想斩断,她也该离开他们的身边了。 念之所至,青青的动作更加的敏捷冷酷了,每一次扑杀,都会拿下一个鲜活的生命。 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手中停止跳动,随着一个个温热的躯体在手中失去温度,青青的心再次回到了之前的状态,淡漠。 即使她的唇角还有着淡淡的笑容,但是让人感受到的不再是温暖,而是不为任何事物所牵动的冷漠。 每一次的扑杀,都好似是为了抓住最后的一线生存希望,每一次都不容失手。 失手就代表着死亡,所以不容许出现这种状况。 不知不觉的,青青整个人的状态已经调整到了记忆中那熟悉的机动状态。 纤瘦的身躯却蕴含着让人心惊的能量。 当落日几乎和地面持平的时候,青青终于扛着用一根木棍绑在一起的一摞猎物,走出了树林。 迎来的就是温诺那越发惊诧的眼神,虽然快速的闪过,但是却没有逃过青青的双眼。 已经收敛了所有情感的青青没有在因为这异样的眼神而受伤,但是心中不可避免的还是感到一股悲凉席卷全身。 “师妹,看看师兄的战果。”还未走近温诺,捕猎归来的莫远已经胜券在握的拉开了嗓门嚷嚷。 但是当他们走近的时候,莫远毫不掩饰的瞪大了双眼,看着地上的一堆猎物,难以置信,这些都是青青捕猎到的。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树上窜的,一应俱全,只差没有水中游的了。 那是因为这山林里没有水啊,要不,青青搞不好也会弄上点什么来。 “师妹,这些都是你打到的?”莫远惊诧的问道,眼神却在温诺和青青之间流转,他怀疑,师妹有帮手的嫌疑。 “动手吧,我饿了。”没有理会莫远的大惊小怪,也没有去理会温诺冷眸中的深思,一把捞起一只野雁,一个扭转,野雁的头就和身子分家了,顺着皮毛的分裂处,一撕,整张毛皮一下子就扒了下来,血淋淋的好不渗人。 手一掏,内脏也随之被清理一空,动作熟练利落,可以想见,青青对此并不陌生。 而这也让一旁的师兄弟两人的温度瞬间降了又降,看着青青的动作,没有言语。 但是就是这片刻的沉默和迟疑,就已经让青青坚定了离开的决心。 “师妹,够了。”转眼间,青青的手下已经清理出三四只野物了,温诺开口阻止了。 他们三个人,加上之前的蟒蛇已经足够了。 青青也不反对,只是把清理好的野物用树枝串好,架到了火上。 看着在火焰烧烤下,慢慢焦黄的野味,闻着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三人之间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沉默。 温诺想开口,可是在看到青青那淡漠的神情的时候,唇瓣动了动,本就不是多言之人的他,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虽然只是短短的时间之内,他却敏感的感觉到了青青身上气息的变化,他之前的失态已经伤害到了她。 莫远也是发现了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把询问的目光看向温诺,但是心里也知道,问题是出在哪里。 只不过,他想要更确切的答案。 “可以了,动手吧。”却没有想到,青青首先打破了沉默,取下了一只焦黄的野雁,还有着干涸血迹的双手,稳稳的拿着,似乎感受不到那还有这火焰余温的滚烫。 “师妹,小心手。”莫远看不下去了,一把抢过青青手中的食物,用小树枝串好,这才递到了青青手中。 “谢谢。”接过,青青吐出感谢,但是却没有抬头看向莫远和温诺,只因为她以为已经调整好的情绪居然有了波动,莫远这关怀的举动居然让她的眼眶有了泪流的冲动。 “你傻了。”打趣外加淡淡鄙夷的口吻是莫远一贯的语调,可这也让青青知道,在他的眼力,她还是他的师妹。 那个笨到无可救药的师妹。 “快吃吧,天色不早了,回去太晚,师父会担心的。”温诺最终还是开口了,看着低着头的青青,他的眼里闪过自责,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对青青表示歉意,只能转移话题。 “没事,把这蛇对了,这蛇胆呢?”莫远刚要说把被他们放在了一旁的蟒蛇带回去,突然想到了蛇胆。 这蛇胆可是上等药材,带回去,师父肯定高兴。 “扔了。”青青也知道这蛇胆是药材,不过刚才却没有想到,随手就扔了。 “扔哪儿了?”莫远一听,放下了手中的烤肉,连忙问道。 可别让什么不明东西给糟蹋了,那可是好东西啊。 “那边。”青青手一指,温诺已经往青青所指的方向走去了。 “师妹,你先吃着,我也去看看。”莫远好像想到了什么,也起身追去。 却不想,去而复返的他们,不止带回了一颗已经有些干干的蛇胆,还有一个重伤的男子。 “师妹,快走。”没给青青看清男子的脸庞,莫远已经一把抄起地上的东西,温诺则背起了男子。 青青想都没多想,直接用衣裙的下摆包好烤肉,用旁边的木头朝松软的土壤刨去,用湿土直接覆盖上了燃烧中的火堆,随即铺上草皮,到上面踩上几脚,简简单单的动作,可是却掩盖了这里曾有人到来过的痕迹,看的温诺和莫远再一次的一怔。 但是这次,他们却没有在有什么表示。 只是速速的带着重伤的男子,狂奔而回。 青青则是细致的观察着,伤重男子身上有无滴下的痕迹,在往回赶的同时,也在审视,四周有无追兵。 在看看趴在温诺悲伤的男子的衣服,看似黑色,却泛着紫色的暗光,针脚细致均匀,这个男子非富即贵。 身份一定不简单,在看有伤口的地方,血迹好像已经有了干涸的迹象,看来最少也该有四个时辰,也就是说,这个人的出现有两种可能。 一是在他们到来之前,他已经先行逃到了这里,但是这个可能性,很快就被青青否定了,因为如果有人,她不可能察觉不到。 二是在他们出了林子之后,他才来到的,可他的身后却无追兵,只能说明,他被追杀绝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看着急速而走的师兄们,青青的眉头皱了皱,眸子也暗沉了些许。 当他们回到医馆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久等不耐的庄毅在听到脚步声就猛的拉开了门扉,刚板着脸张口欲训,却被背着人的温诺撞到了一边,莫远也是把手中的东西随手一丢,往药房而去了。 “师父,给。”把抱着的烤肉一股脑塞到了庄毅的怀里,青青关上了医馆的门,转身离开了。 迅速回房换了一件衣服,青青不留痕迹的出了医馆,谨慎的在医馆周围查探着。 她不容许有危险危及到里边的师徒,即使他们的行为有些莽撞,即使他们或许不需要她的保护,但是她却已经在戒备了。 就这么在医馆外巡逻了一圈,在确定没有尾巴之后,青青这才走回医馆,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看到的是师父津津有味的啃着烤肉,温诺在小心的包扎伤口,莫远估计是去煎药了。 没有去看病床上的伤者,青青转身为满嘴烤肉,满手油污的庄毅去起了一壶茶。 “师妹,您帮忙看着一下,我去换一下衣服。”等温诺料理好了,转身,就看到了满嘴油光,打着饱嗝正惬意的喝着茶的师父,以及坐在一旁的青青,当然,温诺只能开口让青青留守。 “恩。”青青点头算是答应了,转头,却看见,庄毅摸着肚子也出去了,看都没看床上的人一眼。 这样的师徒,还真是不多见,但是却也是这样的师徒救了她的命。 这份救命之恩,她永生不会忘记。 因而,他们的安危也就成了她首选顾虑到的事情。 “师妹,药好了,等他醒了,给他喝了。”没给回应的机会,一碗黑漆漆的浓稠汤药已经放到了面前的桌上,送药的莫远,转身走人。 到头来,这救下的人的后事就都归她了。 青青有些微愣,却又有些莞尔。 心中被排斥的感觉因为这反而减少了许多,她不知的是,走出了门去的温诺和莫远却是会意的交换了眼神。 要不是为了弥补之前他们的举动所造成的伤害,他们又怎么会放心把那个人交给师妹。 一个是不想师妹受累,一个也是怕师妹的照顾会让患者伤上加伤啊。 就因为青青对药理的鲁钝,连带的给他们的印象,也觉得青青做什么都不会太灵便,即使之前的哪一手已经让他么侧目,但是有些东西,一旦形成了定性思维,就很难更改了。 看着汤药慢慢冷却,床上的人儿终于有了动静。 青青起身,端起药碗,往床边送去。 却不想,迎来的却是快捷如风的攻击。 稳稳的躲过袭击,一只手抬着药碗,一只手却给予了回击,碗里的汤药虽然有些晃动,但是却没有益处半滴。 随着一声闷哼,伤者重重的躺回床上,双眸却狠狠的看向青青。 却不想,相对的视线都为之一愣。 霸气十足的眸子,在看到青青的时候,也看到了她手里的药碗,同时也扫过了青青那一身普通的装束。 冷凝的脸庞随即浮现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 “好久不见。”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让青青皱了皱眉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在这里遇到这个祸水。 说他是祸水也不为过,要不是他,峥儿也不会昏迷了那么久。 即使他的行动为她的出走做了最好的掩护,但是,想到峥儿的受伤,她的心中还是有些不满啊。 这就是敌我亲疏的区别。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50-155章 第150章 “喝药。”淡淡的瞥了一眼床上的萧一寒,青青把手中早已冷却的汤药递了过去。 如果不是刚见面的那一刹那的撇眉,萧一寒会以为她从未见过自己。 这个女人,见了三次面,却没有让他有那种寻常的心态,反而越发的感觉有趣了。 初次见面的平淡无奇,第二次见面的冷静泰然,此次见面的恍若不识。 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为何她在这里? 她的失踪为何却引不起奉天的任何关注,就是卫国王,那个当初对她呵护有加的男子也不曾有过任何的大的举动,难道她在他们的心目中就那么的没有地位? 还是,她本身就是一个无足轻重之人? “是你救了我?”虽然明知道不应该是她带他回来的,但是萧一寒还是问道。 既然把他带进来了,那么是必然不会把他送出去的,更何况,她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如果他此时的情景出去的话,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不是。”干干脆脆的两个字,接过被萧一寒一口饮尽的药碗,转身走人。 师兄们交代的事情她已经做了,她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看着毅然离去的青青,萧一寒并没有挽留,更没有阻止,他只是仔细的审视着这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摸着胸口,这才发现,全身上下,受伤的部位已经被包扎好了,就连衣服也换好了。 不过,他当然不会以为,这些是这个女人做的,如果真是的话,她也就不会如他一样,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她或许不是简单之辈,但是必然不会是狡诈鬼滑之徒,想到那晚发生的一幕,伪装是她最不屑的手段吧。 有些人,你亲近了一辈子,可是却无从了解,无从信任对方。 有些人,只是一眼,或者只是一个简单的言行举止就能让人毫无理由的去相信,对方就是那样的人。 而她,就是一个让他见了三面,就能完全断定的人。 对于自己的决定,他也庆幸,有些东西,一旦完全知晓了,也就失去了探寻和发掘的乐趣了。 而这跟女子,就是绝无仅有的,不止让他感到好奇,也是仅有的胆敢利用他的人,一个女人。 女人! 想到这个字眼,萧一寒唇角邪邪的笑容微微一凝,不舒服的感觉一闪而逝。 但是也只是一刹那,就连他自己也为这莫明其妙的感觉而微愣。 闭上眼,他需要体力,只因为,体力是他生存的保障。 一切似乎都在暗夜中化为了宁静。 可是就在万物寂静的时候,屋顶上却传来了异常的响动声,或许一般人会以为是夜猫走动的声音,可是懂武的人,都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躺在床上的人儿,眼睛依然紧闭着,但是双手却已蓄积了所有的力量,只等那一触即发的到来。 然而等待的袭击并没到来,反而一阵幽香,让他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而清理了一干“老鼠”之后的青青,则是小心的清理了门外燃烧后的香灰,无声的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和衣躺倒床上,一夜安眠。 清晨时分,萧一寒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醒来的时候,全身舒坦,除了受伤部位有些避免不了的疼痛之外,有的就是好眠带来的惬意。 他都多少年没有如此沉睡过了,昨晚为何睡得如此的沉?黑眸幽暗中,想到之前还听到来客的声音啊,为何到了最后却没有了动静。 难道是巧合? 如果真是杀手,既然都找到了这里,没有理由找不到脚下的他才是,可是为何却视而未见呢? 叩叩 敲门声响起,随之一个冷漠的男子走了进来。 “公子醒了,我看看公子的伤口吧。”温诺看了一眼已经睁开双眸看向他的萧一寒,双手也伸向了那隐隐透出红色的布带。 “是公子救了我?”似是询问,即使是躺在床上,萧一寒的身上流露出的依旧是慑人的威仪。 “我是大夫。”冷冷的看了一眼萧一寒,温诺的话让萧一寒的眼神一闪。 刻意没有去收敛自己的气息,就是想试探一下来者的反应,却不想,又一个出人意料的结果。 他的话,无疑表明了,救人是大夫的原则,并不关乎他的身份和地位,或许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身份。 “恢复得不错,在院里随便走动走动,有助于伤口复原。”温诺查看了萧一寒的伤口,随即自然的交代道。 “谢谢。”真诚的道谢,撑起身子,靠向床头,鼻端也闻到了越来越浓的药味,想到是青青的到来,萧一寒的心情居然随之开朗。 “师兄。”看到温诺,青青自然的开口了,虽然有些东西回不到从前,但是,他们毕竟对她无心伤害。 “不知两位贵姓,在下萧一寒?”萧一寒虽然如此问道,但是目光却烁烁的看向了递过药碗的青青。 他居然发现她的衣服没有更换,依旧穿着昨晚给他送药的那一套衣裙,还有她的装束也是少女装束。 这么说来,她还是姑娘家? 至于衣裙的事情,虽然心中觉得有些怪异,但是也想到一般家庭的人家,这衣服不是一天一换的,所以也就不做多想了。 “温诺,这是师妹”温诺想说,可是这才发现,他们到现在都还没真正的问过师妹叫什么名字,即使知道她的身份,但是却也没有刻意的追寻,也忽略了这个问题。 “司马青青。”青青自然的吐出自己的名字,青青这个名字或许听过,但是绝对不是司马这个姓氏。 本不喜欢那个老头子的,却不想,此刻,她说的却是如此自然。 这就是人啊,复杂而又难懂的人啊。 感情会随着时间而转变,变淡,变浓,变好,变坏,这些都是不可预知的。 “多谢司马姑娘,温公子。”接过药碗,萧一寒的双眸中有着满意。 他总算知道了青青的名字,也看到了一个让他颇感好奇的事情。 师兄妹居然不知道名字? 这代表了什么? “师妹,一会萧公子就可以下床行走了,把早饭给他送屋里吧。”温诺看着青青,交代道。 心中却为昨晚的事情感到异常,毕竟,有人前来,他们也听到了,可是诡异的消失了,这是为何? “嗯。”青青接过空了的药碗,随着温诺走了出去,把萧一寒那探寻的视线抛在了身后。 好似她印象中的人,都是很合作的病人。 只希望身后的人,能够在为他们师徒带来麻烦之前,自觉离开。 身为一国太子,居然落得被追杀逃亡的境地,想来也知道对方的实力如何? 一旦卷进了皇室斗争之中,他们师徒想脱身就困难了。 想来想去,青青就从未想过,自己会不会因此而卷入?也没有想到,这个意外,会不会给自己带来困扰和命运的转折。 她满脑子的心思都是身边的人,却从不会为自己考虑一下。 等送走了这个麻烦,她还是该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独自生活会比较好。 虽然,那样的生活会很单调,但是却也会给她带来真正的自我和宁静。 打定主意,青青平静的做着手中的事情。 可是有些时候,这事情总是会超乎意料,就在青青做出决定的时候,医馆里却迎来了意想不到的贵客。 一个迈着稳健步伐,面色严峻的中年男子,虽然穿着普通的长衫,但是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人不容小觑。 “在下侯玉廷,特来迎接我家公子,这些是感谢大夫的相救之恩的礼物,还请大夫收下。”侯玉廷,楚国的禁卫军统领,在楚国也算是一个闻名遐迩的人物了,不过那只是针对楚国臣民来说。 对于素来不关心这些的庄毅等人,却也不过是觉得他的身份不一般罢了。 却不会多想,更不会去深想。 “你家公子?”正在柜台处打理药草的庄毅,眼一扫,看了那数量不菲的金锭,疑惑的看向来人。 不过心中却也有了思量,估计是那被他徒弟背回来的男子。 没想到,还真捡到“宝”,不过他捡到是一个怪异的皇后,他们捡到的会是什么? “你们来了。”萧一寒已经缓缓走出了后院,走入了医馆,他的到来,已经证实了庄毅的猜测。 只不过,出手如此大方,他的身份又是? “萧一寒承蒙前辈相救,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萧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前辈成全。”萧一寒走到庄毅面前,诚恳的开口了。 可是他话中的含义却让老头子皱起了眉头,专注的看着他。 就不知道,这所谓的不情之请,又会是何? “萧某危难之际,多亏令徒悉心照料,在下虽然早到了娶妻立室之龄,可如今才遇到了让在下心动之人,那就是令徒司马姑娘,在此,在下斗胆冒犯,还请前辈把令徒许于在下,在下将感激不尽。”萧一寒的念头也是随兴而起,既然侯玉廷来了,他自然也就不能再外逗留,但是一旦离开,他有个预感,那司马青青必然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所以就开口了。 第151章 “你的意思是?”萧一寒的话不止让庄毅愣了,就是一旁的候玉廷也愣住了。 想要阻止,但是却又不敢上前明说,只因为他知道太子一旦决定的事情,是没有人能够改变的。 也是不容别人质疑和违背的。 “在下想娶令徒,还请前辈应允。”萧一寒直接挑明了话语,虽然之前的提议有些冲动,也有些鲁莽,只是不想因为他的离去而再次失去关于司马青青的消息。 虽然她算不上才女,也谈不上美女,但是她也算是绝无仅有的能让他感兴趣的女子,而这种兴趣,他还不想失去。 更何况,她的存在或许还有别的价值。 “娶青青?”庄毅这下可不止诧异了,还有着难以置信的惊呼。 虽然他脾气暴躁,但是却也是天南地北闯过来的江湖前辈了,在这种时候,让他惊呼,虽然很符合他的一贯表现,但是却也有萧一寒他们无法理解的内容。 毕竟,萧一寒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他所想要的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虽然他早就预感到,她的身份不会那么简单,但是却远比他想到的要来的让他震撼。 “是,难道令徒已经许配了人家?”萧一寒看着庄毅那毫不掩饰的惊讶,脸上的神情不自觉间已经冷凝,犀利的双眸也露出了让人心惊的寒意。 如果青青真许配了人家的话,他会让这婚事成不了的。 “青青的婚事,老夫无权决定。”深深的看了一眼萧一寒,庄毅淡淡的回了一句。 虽然青青那丫头肯叫他一声师父,虽然他确实把她当成了自己非常不成器的弟子,但是她毕竟不是一般人,即便她现在或者她的心理想要的是一种很平凡的生活,但是她毕竟不是普通人,她也逃脱不了宿命的安排,毕竟皇后的身份不是想要放下就放下的。 青青看似把从前的事情全都埋葬了,她过的也是一个普通人在寻常不过的生活,但是 她的眼底有着让人无法察觉的落寞和希冀,虽然不知道那是对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事抱有的,但是那必然和她之前的身份和生活脱离不开的。 她迟早还会回到属于她的世界里去,而不是这么的过下去。 和他们结伴同行,也不过是她一时之意罢了,她又怎么会长久的和他们一起,更何况,她的终身大事,那不是他能决定的。 对于青青来说,她也并不想沾惹这样的麻烦吧。 “哦?难道说是由令徒的双亲做主吗?就不知令徒的家在何方?晚辈马上派人,或者亲自前去提亲?”萧一寒眉毛一挑,还真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老夫不知。”庄毅摇了摇头,实事求是的说道。 即使知道他也不会告诉的,更何况,他确实不知。 “前辈,我家公子也算是一表人才,令徒能嫁给我家公子也算是”一旁的侯玉廷虽然并不赞成萧一寒的决定,但是看着庄毅的一再回绝,这让他们这些,一直生活在对萧一寒的仰视中的臣子来说,确实有些看不下去了。 而他也很惊叹于萧一寒的忍耐,已经超出了平时的限度。 “师父,怎么还没走?”拿着晒好切好的药草从后院进来的青青,意外的看到了本该早就离去的萧一寒还站在医馆里。 并且好像还没有要走的打算,她的到来也打断了侯玉廷的话,也让侯玉廷这才看到了他们家太子执意想要的女人,居然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个少女。 当他听到青青的那后面的那句话居然是看着萧一寒说的时候,不由愣了。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少女的口中居然有着逐客的意思,明显的就是不待见他们家太子。 “萧某想答谢令师徒救命照料之恩,诚请令师徒入府做客,萧某正在等前辈答复呢。”萧一寒这话锋转的真是一个快字,态度之虔诚也再次让身旁的侯玉廷侧目。 今天的太子的表现,已经带给了他太多的意外。 不管如何,太子对这位姑娘的态度有别于以往,太子真的对这姑娘上心了。 “师父有空吗?”青青淡淡的扫了一眼萧一寒,转身看向庄毅。 “没空。”庄毅的话,好不干脆。 这让青青的唇角满意的勾了起来,而萧一寒似乎也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居然也不生气,还保持着之前的神态。 “如此,晚辈就不叨扰了,这是府上的管事,就让他在此恭候前辈师徒,什么时候有空了,一定要来府上坐坐。”萧一寒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青青暗暗一叹,没有想到,她还是给他们找麻烦了。 这里是楚国境内,楚国太子邀约,他们拒绝,就因该知道有什么样的结果。 当然,现在的萧一寒并没有表露身份,一旦身份表明了,也就容不得他们拒绝了。 可是,青青怎么也不会想到的就是,萧一寒,这个楚国的太子,之前提出了一个多么荒唐的请求。 “公子打算强人所难吗?”庄毅可不管了,这一刻,即使还不明了对方的身份,但是却也容不得别人在他的面前如此的狂嚣。 更何况,这明摆着就是让人监视他们的行动,不让他们有机会离开这里。 再怎么说,青青也是他的徒弟,他有那个责任保护青青,不受到别人的算计。 从萧一寒的表现看来,萧一寒并不知道青青的真实身份,毕竟没有一个人会给一个皇后求亲的。 但是,要说不认识的人,那么萧一寒为何会提出如此非分的要求。 不管从哪方面说来,青青都不是那种会吸引他的女人的类型,他为何执意呢? 更何况,青青对萧一寒流露的是那种驱赶式的态度。 虽然很淡,但是却让在场的人都看出来了。 怎么说来,萧一寒会如此的强调救命之恩,也提出了娶青青的请求,这无非都是针对青青。 他又怎么会看着青青遭到这男子的算计呢? 现在想来,他不由得有些暗脑,他怎么会教那两个不成材的徒弟,什么救人乃医者的天职,不管对方是什么人? 以后,他得加上一条,只救没麻烦的人。 “难道这就是公子所谓的报答?原来公子报答救命之恩就是这么一个报答法。”庄毅的话已经有些不客气了,对于青青的袒护之情也随之流露。 “前辈多虑了,在下说句实话,对于令徒的救命之恩,萧一寒终身不忘,自然也会涌泉相报,但是这位姑娘和萧某却是旧识,萧某已经错过了一次和她深交的机会,这一次既然上天让我们再次重逢,萧某将不会再失去这个机会。”萧一寒这真假难辨的回答,反倒让庄毅失去了对抗的力量,疑惑的看向青青。 “很可惜,我不想和你深交。”青青转身看向萧一寒,淡漠的脸庞,淡漠的眼神,淡漠的语调。 但是却是这种淡漠的感觉,让萧一寒整个人都呈现出了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状态。 他被明明白白的拒绝了,就连努力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拒绝了。 相较之下,他却对她念念不忘,甚至还提出了一个让整个楚国都会为之震动的请求。 虽然,他没有想到,如果他们答应了,他会不会让青青成为太子妃,但是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会被这么明确的拒绝了。 这让他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太子的自尊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你还在想着他?可是人家未必会想着你,从你失踪之后,他可是根本就没找过你,如果他用心寻找的话,他怎么会找不到你,可是他根本就没有,难道你的心理还想着他?”萧一寒冰冷的话语脱口而出,而这不止让庄毅感到了更多的疑惑,就连青青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说的什么。 但是却慢慢听明白了,萧一寒口中的他是谁?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说的应该是峥儿,难道他以为她喜欢峥儿? “那是我的事情,好像公子无权干涉吧?”青青也不辩解,反正对于峥儿,她却是喜欢,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怎么会不喜欢呢。 至于峥儿有没有找过她,这个她心中自然有数。 “在下一心惦记姑娘,既然如此,那么在下一定会帮姑娘完成心愿。”萧一寒虽然说得良善,但是却让青青的眼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杀意。 对于这抹杀意,萧一寒是第二次感受到了,却不想,都是因为独孤云峥。 只不过,这次,他知道,他已经触碰到青青的底线了,毕竟,那晚上,她是主动离开的,而不是被挟持离开的。 表明了什么,即使她在意独孤云峥,但是她却决定离开,既然离开了,她想必是不会想再回去的,所以他很卑鄙的用了这个点,去变相的威胁她做出妥协。 虽然很卑鄙,但是有些事情,为了达到目标是必须得用到一些非正常的手段的。 只要有用,他都不会排斥的。 第152章 “三天后,我会亲自到府上拜访的。”淡漠的话语,没有流露出该有的愤怒,这反而让萧一寒更加的坚定了自己的选择和做法。 “萧某一定恭候,告辞。”萧一寒脸上神态微微缓和,抱拳告辞。 自从青青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眼里就只有青青,再无他人。 带着侯玉廷走人,没有留下任何一个侍从,这可以说是萧一寒对青青的信任,也可以说是萧一寒笃定了青青不会再想回到那个人的身边的想法。 离开的萧一寒,虽然脸上褪去了那冰冷的酷寒,但是霸气十足的双眸中却有着让人胆寒的深幽,他没有想到,那个少年在青青的心目中居然有着如此重要的位置。 那不过是一个羽翼未丰的少年王罢了,青青的答复让他满意的同时却也让他感受到了另一种愤怒。 这种要挟人的事情,他做的不少,而这也是王者惯用的,在今天,这种方式同样让他达到了目的,但是却丝毫没有达到目的之后的成就感,反而感到一种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奈和郁卒的情绪。 或许他该派人去好好查查这个叫司马青青的女子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何等身份? 但是,既然是她消失后所用的名字,又有多少的真实性呢? 随即浮现的念头也再一次的被压下了,也就因为了他的多疑,让他再一次的错失了与真相面对的机会。 随侍在马车外的侯玉廷则是默默的严谨的带人保护在四周,可不能在出现太子被刺的事件。 最近以来,周边四国,已经有三个国家换了新帝,奉天王朝轩辕帝的继位算是最为和平的了,奉天没有因为帝王之位而发生流血冲突事件,而临近的齐国却是让人匪夷所思,怎么也无法想象,最有帝王之才的太子却在皇位之争中,败的一塌糊涂,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南宫玄雨却得到了这齐国皇位,怎不让人嘘嘘。 就连和楚国最近的云壤,现在的良国,不也改朝换代了吗? 这其中还更让人匪夷所思,原来的皇帝居然成了亲王,继续执掌朝政,而新皇却一直没有露面,此人的深浅更让人难以捉摸,不敢忽视。 即便良国只不过是一个寸草之地,那也只能让他们短期内可以放任,却也是轻视不得的。 这些情势,作为楚国太子的萧一寒又怎么会不清楚,正因为清楚,所以他的权力在楚国无人能出其左右,即便是当今的楚国皇帝,也要忌惮三分。 刺杀太子的人,也多如牛毛,数不胜数。 太子早在被刺中,练就了一身让人叹服的本领,但是马有失蹄的时候,这次太子的外出,却也让他险些命丧黄泉,其实,要不是太子被人救走了,他们也随即赶到了太子的身边,太子同样不会有事。 但是对于太子的安危,也要加强戒备了。 一旦太子出事,那么楚国上下,绝对不会像其他国家那样安稳度过的,毕竟楚国不是一个以文治国的国家,这个国家,崇尚的是强者为王,不管是谁,如果没有那个实力,那么别说皇族,就是百姓也不会认同的。 而萧一寒目前就是被楚国百姓和朝臣认可度最高的人选,所以他不能出事,一旦出事了,那么楚国的皇位之争必将蔓延,其余诸侯,实力相当,但是却无人能够达到太子的高度,内乱不止,楚国的安定,甚至于天下的安宁,也会随之瓦解。 所以不管出于大局,还是私心,侯玉廷等人都不会希望太子出事的,更何况,他也是太子颇为信任之臣,有朝一日,太子登基,他必定也会成为一代重臣,光宗耀祖,福及子孙。 一路,只听到马车的轱辘声,只有马蹄声,再无其他。 “丫头,你想好了?”留在医馆里的庄毅则是在看了青青半晌之后,才憋出了一句话来。 没有往日那怒不可遏的神态,更没有随意流露的嫌弃感,有的只是长辈的关心和担忧。 那姓萧的话语当中,他虽然不完全明白怎么一回事,但是却也听得出来,青青受到要挟了。 那家伙的言下之意,他也明白,如果青青不去,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别说青青,就是他们也同样离不开他的监视之中。 “如果是为我们担心,丫头,你完全没有必要。”庄毅这话,并不只是为了让青青宽心,毕竟能够行走江湖,却依旧能够平安无事,却也得随处安家,这样的本事不是谁都有的。 “你们?不会。”青青怪异的看了一眼庄毅,淡漠的神情好似真没想过,她的选择会对他们师徒有何意义? “真是个没良心的。”庄毅一愣,愤愤拉下袖子,走回了后院。 可是转身的时候,沧桑的双眸却有着一抹怜惜。 他的身后,淡漠的双眸却闪过一丝黯然,随即释然的微微一笑。 “没良心。”青青莞尔,没想到老头子安慰人的方式还真是另类,这下,她也放心了。 她本来就已经有了要走的打算,这个萧一寒的出现也不过是把这个打算提前了,三天的时间,她好好的享受一下,为人徒弟和师妹的生活吧。 三天的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三天内,医馆里依旧不时的传出老大夫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怒吼声,邻居听到后,就连三岁的小儿也会嘴角微扯,露出一个鄙夷的表情,随即继续自己的玩乐。 “师父,师兄,后会有期。”踩着初冬的晨曦,青青看着早就衣着整齐的站到了他门口的师徒三人。 “师妹,保重。”温诺看着眼前的师妹,这个和他们相处了几个月的师妹,心中有不舍,但是却也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个道理。 “师妹,要是被人欺负了,来找师兄,师兄一定揍得他满地找牙。”莫远虽然如此说道,但是心中却有着无奈的苦涩,现在的师妹不就是被人欺负了吗?可是他却无能为力,不但帮不了她,还成为了她的负担。 “再见。”微微一笑,没有多余的言语,青青消瘦的身影慢慢的远离了他们的视线,直至完全消失。 “走吧。”师徒三人也背起行囊重新踏上了去往别处的道路。 辉煌庄严的宫墙外,一个身着御林军服装的中年男子,沉稳肃穆的脸庞上出现了从未外露过的焦虑和担忧。 只因,他奉太子之命,再次等候那位要来的客人已经许久,却依旧没有等到要来的人,这让他不免有些担心,那位女子的失约,毕竟如果他们是旧识的话,那女子应该多少了解到太子的身份,来不来,还真让人不放心。 “侯统领,替本宫去宫外候着,她会来的。”这是凌晨时分,萧一寒下达的命令,这也让侯玉廷有些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太子如此笃定,那女子一定会来。 可是,从凌晨到正午,从正午到黄昏,看着日落西山,进出宫门的人陆陆续续,却没有一个是他想要的。 奇异的是,太子也没有命人前来观望,仿佛知道,会发生这样的状况。 可是他所不知的却是,在御书房和当今的皇帝商谈国事的太子,虽然神态如常,但是双眸中却也不时的闪露着一抹焦虑。 今天就是青青赴约的日子,她会来吗? 虽然,他相信她是一个一言九鼎之人,可是,他也知道,她的到来意味着什么? 她会来吗? 其实,说实话,他自己的心思也很矛盾,他的心里非常想她的到来,可是却又不希望她来。 只因为,如果她真的来了,说明她真的很在乎那个为国王,这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即便,他也知道,她曾经试图离开为国王,可是 复杂而又纠结的心思啊,他这几天虽然身居宫中,可是心里却因为这个想法,而辗转难眠。 多久了,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即便是被追杀,被暗算,他总能保持冷静泰然的状态,可是最近却让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困扰。 “太子是不是有什么挂念的事情?”正在和臣子们讨论怎么平定战乱一事的楚国皇帝萧克雄已经关注萧一寒一会了。 他也敏感的察觉到了太子自从回宫以后的异常,这让他也不由有些好奇,毕竟能让太子露出这种神情的事情已经绝无仅有了。 因为有了皇帝的发问,一同在场的臣子们,这才把同样的目光汇聚到了太子身上,毕竟,即便他们也敏感的感受到了太子的异样,但是却也没胆说出来啊。 他们也好好奇,但是更多的确实担心,这太子产生如此情绪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只希望太子在继位登基之前,可千万别出什么纰漏啊,毕竟,身为下一代的国君,任何的失误都会对他的将来有着难以预测的影响的。 “父皇,儿臣在想,是不是到了册立太子妃的时候了?”萧一寒的话一出口,不止楚帝为之一愣,就是在座的大臣们也颇为意外。 毕竟,太子早就过了册立太子妃的年龄,曾经不止皇帝提议过,就是臣子们也进谏过,太子应该册立太子妃一事,可是却都被太子拒绝了。 只因为,他萧一寒并不需要靠女人来笼络势力,更重要的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入他的眼,即便是楚国当今的第一美女——文若鸢,第一才女——冷千雪,都没有虏获太子的心。 可惜了,这楚国的两个绝代佳人,一颗芳心全都扑在了太子身上,只落得个深闺抱怨,含情苦等之苦。 也因为这两个美女,楚国的文家和冷家一直保持着中立的状态,大有只要太子迎娶自己女儿,就把整个家族都付之的意向。 而有心于两大佳人,觊觎于文家和冷家势力的人们,对太子不由暗恨在心,提到两个女子,就大有想把太子剉骨扬灰的恨意,只可惜,到如今,却依旧没有人能伤到太子,更别提是除去太子了。 当然,马有失蹄的时候,只不过,太子遇刺的事情,又怎么会肆意张扬呢? 他们又怎么会得知,太子多少次面无表情,神情自若的和他们商讨国事的时候,其实他的身上已经被包扎得严严实实,他身上的某个地方,还有血迹慢慢渗出呢? 就是这么一个从来没有在君臣面前出现过弱势的男子,他的坚强和付出,又有多少人能看到和体会呢。 “哦,太子是看上哪家姑娘了?”楚帝萧克雄对此也颇感兴趣啊,毕竟这是太子有史以来第一次主动的提到这个问题。 他到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吸引到太子?太子心中应该是有了人选才会感到困扰的吧。 想到这几天太子的反常,还真有陷入情关的男子会有的情景,这么想来,他的反常也就说得过去了。 不过,想到最近,太子虽然有些反常,但是在国事上却依旧有着该有的冷静和分寸,并没有因为儿女私情影响到他的决策。 这也是让楚帝很是满意的地方,毕竟,帝王也是人,但是却不是常人,凡人所能拥有的情爱却不是他们能享有的。 毕竟帝王之爱,带来的影响,不是针对个人,而是一个家族,甚至一个派系势力,更甚至会影响到整个朝廷的稳定。 “有了。”萧一寒看向楚帝,并没有否认,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楚帝看到了他眼中的认真。 “是哪家的姑娘?”看到此,楚帝不由更好奇了。 看来,这回太子是来真的了,就不知道,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的家庭背景如何? 不过他坚信,整个楚国,只要是女子,但凡被太子看上,必定会让对方受宠若惊,更别提父母了。 可是,事实往往出乎意料,太子看上的人,不止没有因为太子的关注而感恩戴德,反而因为太子的格外关注,倒是想把这个太子给废了,倒是真的。 “还没确定。”又是四个字,怎么样,萧一寒也没有吐出楚帝和一干朝臣想要知道的结果。 毕竟在他的心里,他并不相信,司马青青这个名字会是真的,他想要的是知道青青真实的身份,不管她的家庭背景是什么样的,只要是真实的,他都能够接受。 毕竟,他从来就没有想过靠女人来巩固自己的实力,就算他也会用手段,但是这个却是他的原则。 很奇怪,但是却也让他在臣民心中显得更加伟岸的原则。 这样的结果,就更让在场的人好奇了,可想而知,从此之后,这关于太子的婚事就会成为楚国最让人关注的话题了。 只不过,这一消息传出,爱慕太子的女子们,不知会有多少黯然心碎,痛苦惆怅。 然而,站在宫门口等候的侯玉廷直到宫门外的人迹已经消失,繁华的街道上也只有零星的灯笼还亮着,他的影子在灯笼的照射下拉的长长的,可是要等的人儿却依旧没有出现。 整整一天的时间,他就这么站在宫门口,哪都不敢去,就怕自己的离开,会让前来的贵客错失交臂,可是 眼看,更声即将敲响,侯玉廷动了动快要僵硬的四肢打算进宫复命。 可是就在他正要转身走进宫门的时候,一道身影翩然而来。 依旧是那普通的麻布衣裙,长发随意的系在身后,一个简单的包裹背在肩上,清秀的容颜,没有长途跋涉的疲惫,也没有不甘不愿的愤怒,有的是一贯的淡然。 “姑娘,您来了。”看到渐渐走进清晰的容颜,侯玉廷居然有了如释重放的感觉,没想到她还是来了。 “久等了。”看了一眼有些不适的侯玉廷,青青的话语让侯玉廷有些惊讶,一眼就能看出他此刻状况,她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姑娘,请。”就在一干宫廷侍卫惊诧的目光下,青青从容的在侯玉廷的带领下,踏进了楚国的皇宫。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能让堂堂的御林军统领站了整整一天等候的人居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这又怎能不让人感到惊讶。 对于青青的身份也感到不那么简单了,到此,自然已经说明了她是知道太子身份的,可是想她区区一医女,又是怎么和太子结识的呢? 之前看到的明明是对太子的不加理会,可是此刻,她却来了,难道,她对太子的态度是欲迎还拒? 好奇心,人皆有之。 侯玉廷看着眼前的青青,真的看不出,她究竟有什么地方能吸引太子殿下。 在他看来,不管是第一美女文若鸢,还是第一才女冷千雪都要比她好上百倍,她们不管是谁,才有资格和太子站在一起,成为今后楚国的帝王和皇后。 不过同时,侯玉廷却也感受到了青青的不同之处,进入了皇宫,这对于一般人来说代表了权力和荣华的地方,她的步伐就没改变过,一直不疾不徐,就连她的神情也从未改变过,好似眼前这一切富丽堂皇的建筑,这磅礴气势的宫阁,这成群的太监宫女以及随时穿插而过的威武的侍卫,都不曾让她感到惊讶和动容。 “侯大人,奴才信德,奉太子之命前来恭迎姑娘,姑娘请随奴才这边走。”没走多远,一个中年岁数的阉人迎面而来。 “请回禀太子殿下,臣告退。”侯玉廷自然识得信德,他可是太子殿下最为亲信的贴身太监。 “大人,慢走。”信德微微躬身,算是对侯玉廷的礼节,这已经算是最为客气的方式了。 在满朝文武中,信德的出现莫不异于太子本身的出现,那有他对人客气的,都是别人对他客气的份。 侯玉廷同样躬身还礼,这才转身离开。 青青看着侯玉廷对眼前的这个信德的态度,就知道,这个太监应该是萧一寒颇为信任的心腹了。 否则侯玉廷不会放心离去的,毕竟,他可是等自己等了许久的。 环视四周,虽然同样是皇宫,同样的富丽堂皇,但是楚国的皇宫却奉天的皇宫多了几分硬朗霸气,少了几分柔和别致。 “姑娘,请。”信德看着眼前的女子,阴柔的面庞上却并没有流露出对她的感知,不愧是在皇宫中当差的,情绪早就练就,滴水不漏。 也只有这样的奴才才能在宫中活的够久,可也正是这样的奴才,才会让人更加的提防,因为他的内心,深不可测,他的衷心无人得知。 往往这样的人,是最容易让人奴役,但是却也是最难让人掌控的。 只因为,他们已经世故圆滑,看似有情却胜无情,看似无情却又多情。 萧一寒在这皇宫之中,比他们当初的处境要好太多。 别的不说,就说侯玉廷的态度就知道,虽然身为太子,本身就能让臣子们敬重,但是真正的出自内心的和迫于情势而表露的那是完全不同的。 这一点,在官场中混迹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一路尾随信德往前,慢慢的,来往的宫女太监越来越少,好一会都没有见到了,想想也该到了吧。 “寒”狂放嚣张的一个狂草字体映入青青眼帘,单独一个字,却有着特有的霸气和冷硬,这应该是萧一寒的笔迹吧。 “姑娘请。”信德把青青引进了寒阁,在走到一道亮着灯的门扉前,停住了脚步。 看了看敞开的门扉,青青从容踏进,身后的门也随即被关上了。 可是这些并没有让青青回头张望,只是触眼所及之处,居然是一个书房。 檀木书桌上后坐着的是翘首以待多时的萧一寒,看着依约前来的青青,他不知道心中是何感想? 有喜有怒,但是总的来说,还是喜悦的感觉要多一些。 毕竟,她还是来了,并且没有让他失望,她是一个守信之人。 “住在这里,你会喜欢吗?”放下手中的狼嚎,萧一寒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青青愣了一下,虽然知道萧一寒的思想有些非比寻常,可是,这也太跳跃了。 不知是因为在这个年代太久,还是因为她许久没有接触到现代的那种跳跃的氛围,以至于让她在听到的那一刹那也有些怔忪。 “你脑子有问题。”这不是疑问,更不是困惑,是显而易见的告知,青青看着眼前的男子,扪心自问,她自己不管从哪里来看,都不会是能引起他注意的人,为何他会如此的喋喋不休的纠缠呢? 别说,住在这里,就是看到类似的地方,她都没有好感。 当然,她知道,这个不是针对萧一寒,而是她真的不想和任何皇室的人有牵连,更别提住进皇宫。 她对这些不感兴趣,她现在想做的就是找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好好的生活着,顺便关注一下奉天的形势变化,毕竟玥儿还是会回到奉天的。 关于玥儿,已经确定了他还活着,他已经有了自保的能力,她也就不用操心了。 之前的自己,心心念念都是玥儿,那只不过是一种习惯,而现在的她,不会再那样了。 毕竟她已经帮不了玥儿什么了,而她也不想再为任何人活着。 她想要的只不过是属于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人生。 对于玥儿,就当是记忆中的一个回忆,一个美好的回忆。 他的生命中将不再有她,同样他的生活中不再有她。 她不过是这世上的一个过客而已。 想来,她和司马无情还真像,都是那么的凉薄无情。 看着眼前的青青,听到这别有风味的回答,萧一寒不怒而笑,真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就连应对他的方式都和别的女人不同,完全不同。 还好,这屋里只有他们两,要不,在她的面前,身为太子的尊严和颜面都快被践踏光了。 不知为何,要是别的人,胆敢如此和他说话的,或许早就被懒腰处斩了,当然,从他懂事以来,还没人敢用这种口吻跟他说话,所以他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还没用完膳的吧,陪本我一起用吧,我也还没用膳呢。”指着铺着软垫的椅子,萧一寒示意青青坐下,好脾气的说道。 “传膳。”微微扬声,不用看,已经有人前去传膳去了,这就是权力之端的好处啊。 “说吧,究竟让我前来有何用意?”青青自然的坐下,也把肩上的包袱随意的放到了身后,自然的看向了斜对面的萧一寒。 如此会面,似曾相识,之前是萧一寒夜探悠然居,现在是她明访楚国太子的寝宫。 虽然主客位置颠倒,但是神态未变。 青青依旧是老神自在的模样,而萧一寒也依旧是客套中带着探寻。 “想留下你。”直言不讳的回答,这反倒让青青反感不起来了。 说实话,她比较欣赏直接而坦诚的人。 萧一寒无疑是摸准了她的心思,即便知道这样会让她很反感,但是他的真实却让青青厌恶不起来。 “为何?”青青反问道。 她在他的眼里看不到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的情感,她在他的眼里看到的只是好奇和探索。 他对她好奇,或许是对她的身份,对她不同于寻常女子的反应,产生了好奇,或者是因为她的冷漠,激发了他征服欲,可惜,她不是他征服的对象,也不会是。 “只因我对你不感兴趣吗?”看着萧一寒收敛眼神,沉思的表情,青青莞尔。 其实有些时候,看起来霸道蛮狠无理的人的思维并不复杂,他们的言行反而更好让人懂。 “我嫁过人了,对你不合适。”青青看着萧一寒脸上出现的片刻茫然,接着说道。 皇嗣的婚姻本来就非同一般,更何况是太子的,就算他是一时新鲜,能够进宫的女子必然都是清白之身,不管是身体,还是家世,这些青青最为清楚不过。 “那又如何?”面对这个问题,萧一寒没有逃避,他的心中确实有些疙瘩,但是那又如何? 这个问题,早就在初次见面的时候,他早就想过了,能够陪在为国王身边,并且受到特别呵护的女人,有多少可能还是清白之身。 不过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不会去在乎的,他有那个自信,让她的心中从此忘了那个家伙,一心都在自己的身上,只要那样,还有何介意的。 “太子的心胸让青青佩服,但是太子并不是青青的良人,青青想要的也不过是山水之间的闲逸,而非宫廷尘世的华贵,青青此次依约前来,已经履行了承诺,青青这就告辞,还请太子恕罪。”青青言罢起身,光明正大的离开这皇宫,并非难事,但是也并非易事。 毕竟双拳难敌众腿,她不会做那种不自量力的事情,也希望萧一寒不会真的强迫于她。 “你的坦率让我叹服,即使要走,也不必急在一时,既然来了,那么就容我尽地主之谊,停顿几日,到时候,姑娘执意离开,那么萧一寒绝不勉强,可否?”萧一寒起身,真诚的相邀。 这算是他的让步,他也希望青青能退一步,不至于让关系僵持。 不知为何,他虽然不想让青青离开,但是却也知道,如果他一意挽留的话,那不但留不下青青,反而会让这少得可怜的在青青心目中的好感,消失殆尽。 所以,他不能急躁,更不能强硬,能做的就是示弱,虽然这个对于他来说,很陌生,也很艰难,但是却不想,做起来却是那么的自然。 “一个月。”转身,青青同样做出了让步,她也不想弄个两败俱伤,更何况,这种情况下,硬来的话,吃亏的也只是她自己。 反正在这楚国也没人认识她,就当是找到了一个供吃住和消遣的地方罢了。 “谢谢。”萧一寒总算是释然一笑了。 “不客气,不过不管住在哪里,我都不喜欢被打扰。”这是附加条件,并不为过。 这里的人,越少见过她越好。 要求完全不见任何人,那是谈天说笑,她在过皇宫,那是一个什么情形,她自然了解,她也不会让萧一寒为难,当然也不想因为这特列而引来更多的关注。 “放心吧,一定让你满意。”这是萧一寒的承诺,也是萧一寒的保证。 萧一寒或许没有发现,他现在的脸上洋溢的是纯然愉悦的笑容,不同于他一贯表现的霸气凛然,冷峻疏离的神态。 他此刻的神情,奇异的居然有着几分暗龙龙主的神韵,同样冷峻的容颜,同样如孩提一般的单纯笑容。 眼前的脸庞和记忆中的相重叠,还真是越看越像,这不由让青青的心中涌起了一分亲切和温暖。 也正是因为这分温暖的涌动,青青的双眸中抹去了让人无法碰触的淡漠,增添了几分暖意。 可就是这淡淡的暖意,让萧一寒的心一动,一痛。 就像受冻千年的机体突然之间被融化,产生的自然反应那样。 “殿下,请用晚膳。”不知何时,信德已经布置好了晚膳,虽然只是两个人的晚膳,但是却也不减皇室的气派,一桌子的菜色,看得人眼花缭乱。 “尝尝吧,看看合不合口味?”萧一寒的话语一出口,连他自己的都有些惊诧,好似这话语已经说过千万遍一般自然顺口,话语中的宠溺更让他吃惊。 “谢谢,我不挑食。”青青看着萧一寒的神情,怎么就感觉自己像是看着一个还弄不懂自己心意的孩子一般。 难怪人家会说,男人其实就像孩子,这话看来还真有道理。 两人见面的场面没想到会这么平和的结束,青青被安排住进了“寒”宫里的一个客房里,虽然宫里有专门给客人居住的宫阁,但是为了做到让青青不被打扰,萧一寒还是选择了让她住在自己的寝宫里。 当然,这样的安排,是会让青青免去了干扰,但是却也会让青青侧面的成为了中所关注的焦点。 对于这个想法,萧一寒并不排斥,他反而期待,如果传出青青是他萧一寒的女人的传闻,他似乎会更加的满意。 沐浴更衣,青青丝毫没有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该有的戒备和不适,一切犹如在自家一样从容自在。 被安排前来伺候青青的信德,看在眼里有些惊讶。 就算是楚国的大臣之女,进了这皇宫,也不免有些拘谨,可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更像是乡野女子的人,却那么的随意自然,感觉就好像她本身就生活在这种环境中一样。 容貌衣装可以装扮,可是行为举止却不是能装扮出来的,慢慢的,信德居然感觉青青的身上有种让人不敢怠慢的气势,不那么的明显,但是却感觉青青就如同太子一般,习惯了掌权。 信德不由为自己的感受感到不可思议,但是看看惬意的躺在躺塌上随意翻阅着杂书的青青,信德就是情不自禁的放缓呼吸,就怕自己的呼吸声打扰到她。 那躺着的躯体也让人感受不到什么不对之处,反而呈现出一种雍容的气韵。 如果不是知道,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只是一个身份不明,前来做客的女子,信德都要以为她会是那个宫的妃子娘娘。 “皇上驾到。”通报声传来,却让信德微微心惊。 皇上前来,那就表示,姑娘必须得见了。 正要上前提醒,却发现青青手中的书已经放下,缓缓起身,向宫门移步。 不疾不徐,步伐均匀,气息平稳,丝毫没有因为是要面见皇帝而有任何的惊慌和不安。 这分镇定,让信德心中的疑虑更深了。 朱红色的身影慢慢的走近,青青看着步履稳健,体魄健壮的楚帝,等待着他的临近。 “民女司马青青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对于君臣之礼,多年的生活习惯已经融入骨髓了。 “平身,朕冒昧前来,还请司马姑娘见谅。”浑厚低沉的嗓音从青青头顶传来,一双有力的手也伸到了青青的手臂上。 “谢皇上。”没有躲闪,但是却随着力道,青青起身谢礼,身子也微微一侧,请皇上进门先行的意思。 单单这分气魄,就已经让初次见面的楚帝有了思量。 就从这一点,他就觉得,太子留下她是有原因的。 “坐吧。”楚帝走到主位上落座,青青也走到了距离他不远的地方站立着,目光微微偏下,却又让皇帝能够对她的容颜一目了然。 “谢皇上。”青青微微俯身,走到了侧位坐下,视线的方向面对皇上,但是却又没有直视皇上。 这表现了对皇帝的尊重,却也体现了她的教养。 也就是这简单的动作,却让楚帝深幽的眸子中多了几分凝重,只因为如此懂得宫廷礼仪,面容清秀,但是却又进退得体的女子,在楚国并不多见,或者是说从她的身上体现的,远非第一眼看到的那么简单。 太子和她是怎么结识? 太子又为何倾心于她? 这一切难道就真的只是意外?还是别有居心? 短短的见面,楚帝对于一个人的认知就已经达到了某种深层次,这就是帝王,一个成功的帝王的能力。 c 第153章 就在楚帝面见青青的时候,守在寒宫外的信德却希望太子能够早点回来,也好为青青姑娘卸下压力,当然,他的心中同时也有一种感觉,即使太子不回来,青青姑娘同样能够从容应对,即使她面对的是楚国的帝王,这个掌管了整个楚国天下的九五至尊。 没有皇上的旨意,信德只能默默的守在宫外,里边是个什么情景,他不能看到,也不敢查探,只能张着一双耳朵好好的听着里边的动静。 而这寒宫的主人萧一寒却在得到消息的时候,几乎就要抛下身边的好友返回皇宫,但是也只是一刹那的功夫,他就重新坐回了位子上,继续喝着杯中的温茶。 “殿下,不知道是什么让殿下如此的?”开口的是楚国的工部尚书易谙达,一个外貌普通,但是却有着一种沉稳温和气息的年轻男子。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在座的可都看出了萧一寒刹那间的失态和担忧,虽然很快,但是却已经足够。 虽然萧一寒已经重新回坐,但是却已经足够的引起了在场的好奇心,毕竟能让凡事总是运筹帷幄,成竹在胸的太子露出此种神态,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奇事,怎不令人好奇呢? 萧一寒冷峻的眸光随意一览,毫不意外的看到的就是好友们那好整以暇的期许目光,目光不由一暗。 “本殿下很失态吗?”萧一寒想要知道的是这个,他知道自己是多虑了,毕竟现在就是赶回去,也不可能阻挡父皇的行程,至于她会怎么应对父皇,他无需担心,只是担心 如果她把之前和自己说过的话同样的告诉了父皇,那么,这将成为他留下她最大的阻力,毕竟,父皇是绝对不会同意他娶一个已然的女子入宫的,就算不是正宫的太子妃,那也不可能。 可是,如果让她屈就成为其中的一个妃子,她会愿意吗? 想到这里,萧一寒的心又颤了颤。 他怎么想到这些了,他什么时候开始那么为她着想了? 她根本就不喜欢他,也不愿意留在皇宫,他想这些毫无意义,留下她,只不过是普通的做客往来罢了。 可是,他的心中还是有些担忧,他不想她因为某些因素而受到伤害,更不想是因为他而受伤。 “殿下”看着萧一寒又陷入了沉思,在场的人可都变了脸色了。 这不是好现象,毕竟能让一个随时保持清明头脑的人失去理智,出现恍惚的神态,这事必然不会是什么小事。 如果萧一寒是普通人,那倒也无所谓,毕竟人有七情六欲,出现了也很正常,但是偏偏萧一寒不是一般人,他是当今的太子,未来的储君,他的生命随时都有着危险,而他此刻的状态,却有可能会成为他最大的弊端,也会成为他的致命伤。 萧一寒听到呼唤声,回过神来,看向叫他的吏部侍郎冷千羽,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当今楚国第一才女冷千雪的兄长。 “是什么让殿下如此?”低沉而带着丝丝质问的话语来自另兵部侍郎文若斌,当今楚国第一美女文若鸢的兄长,一个长的雌雄难辨,却冷若寒冰的美男子。 之前的失态,让他们感到好奇,但是这次,给他们的感觉却不止好奇了,他们的心思都变得很凝重。 毕竟,作为太子的萧一寒,他的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一个不慎,他将会受到的就是难以承受和无可估量的后果。 “女人?”看着萧一寒没有回答,但是却也同样困扰的神情,易谙达说出了一个他们都认为可能性会很小,但是却又很有可能的答案。 虽然太子并不喜好女色,但是却也不存在什么龙阳之癖,他只是还没有遇到能让他动心的女人罢了。 难道他真的遇到了? 萧一寒的反应怎么看都像那些情窦初开,情种深种的人。 萧一寒抬起头,直直的看向易谙达,虽然没有承认,但是却也没有否认。 对此反应,其余三人反应各异,冷千羽和文若斌都有些意外,毕竟,就算他们君臣有别,但是也算是肝胆相照的朋友,太子什么时候有了喜欢的女人,他们怎么一点预兆都没有? 那他们家里的那个怎么办? 念头转瞬间,他们更为忧虑的是,萧一寒犯了一个大忌,那就是动了情。 最为无情帝王家,不是说帝王家的人无情无义,而是生在帝王之家,就已经决定了他们只能有大爱,可以勤政爱民c可以热爱天下苍生c可以宠爱很多女人c但是却不能有情爱,不能爱上一个女人,只因为他们的爱带来的后果,远比宠爱一个女人所带来的要可怕的多。 “放心,以后不会了。”萧一寒当然看到了他们眼中的凝重,而这也是对他自己的提醒和警告,他不能再这么放任自己,否则等出事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可是 他也不想这样,他也不想去想那个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心中的女人,他也尽量的不回寝宫,不去看望住在另一边的她。 可是越压抑,越觉得这思绪不受控制,所以他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加的忙碌,这样才不会有时间去想她,想关于她的事情。 只要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那么他也就可以知道,其实她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吸引他,也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他念念不忘。 可是,即使不去看她,即使不去想她,可是每一天关于她的起居作息却成了他一天最为期望的事情。 情感告诉他要留住她,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必须留下她,那样他才不会错过一个能让他关注的女人。 可是理智却告诉他,即使留下她,他又能如何? 她并不是那种会委曲求全的人,更不是那种贪恋荣华富贵的女子,她要的是自由和简单的生活。 而就是这样的愿望,他却无法给予她。 更何况,这样的生活,她也没有想过希望他能赋予她。 留下她,她将会成为他今后的一个牵绊,一个众人关注的目标。 那样的她会很危险,那样的自己,同样危险。 就这么短的时间,他却因为她而失去了一贯的冷静和理智,更失去了一贯的清醒,如果继续下去 想到这儿,萧一寒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或许,他有朝一日会后悔此刻的决定,但是,他相信,他的生命中将会有一段不算甜美,但是却属于他自己的美好的回忆。 曾经的萧一寒又回来了,迷茫而困惑的双眼已经被清明所取代,看到此,在场的三人暂时放了心,但是能不能真正的放心,这可未必。 感情这事,是最简单,但也是最复杂的事情。 萧一寒很理智,这是他的优点,但是这个优点,在处理感情的时候,未必会是优点。 “天色还早,我先回宫了,一会再聚。”今天是他们已约定俗成的聚会之日,也是他们一同放松心情,共享友谊的时刻。 往往这么一天,他们会闲聊,然后好好的去楚国最好的燕子楼吃上一顿,然后在到芬芳阁观看在楚国千金难求的最为才貌双绝的花魁表演的时候。 可是,到此,萧一寒已经不想再坐下去了,他该回宫去看看了。 毕竟就算父皇召见青青,那也该有个结果了。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但是,心中却还抱着那么一丝丝的希望,只希望青青不会说出让她自己难堪,也不会做出让她自己受伤的事情来。 至于不那么做所产生的后果,萧一寒不想去想了。 既然决定了,那么作为主人的他,是不是也该尽一下地主之谊了,总是避而不见可不是他的风格。 而这边,楚帝打量着青青,思索着怎么开口询问他想了解的内容。 毕竟青青还是第一个住进太子寝宫的女人,虽然住在了从未有人住过的偏阁,但是这已经让他关注了,更何况,太子寝宫住了一个女人的消息,居然秘而不宣,整个后宫几乎无人知晓,更别提朝中众臣,这要不是太子有意为之,又怎么可能保护得如此的滴水不漏。 从这点,可以看出太子很是在乎面前这个叫青青的女子,可是自从她住进来,太子却也没有露过面,却也是真,太子的举动很是矛盾,也让楚帝疑惑了。 太子究竟是在乎这个姑娘呢?还是这位姑娘并非是他口中所说的那个想要立为太子妃的女子? 先不论这女子的家世如何,就从这第一面的印象,楚帝就觉得青青如果成为太子妃也未尝不可,她的举动他很满意。 当然这也只是他的初步印象。 时间就这么慢慢的流逝,楚帝没有开口,青青也保持了沉默。 往往当楚帝保持沉默,却打量一个人的时候,那种压力可以想象,一般的人是承受不住的,就是朝中元老,在此时也会全身紧绷,心弦紧绷,可是看看眼前的青青,丝毫没有紧张的表情,就连点点的不自在都没有。 “民女不是太子喜欢的类型。”却不想,打破沉默的却是青青,说这话的时候,青青毫不避讳的看向楚帝。 楚帝到来所为何事,她自然明白。 “何以见得?”楚帝敛去了那一闪即逝的诧异,温和的问道,即使他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变得不那么的严肃,但是帝王的霸气还是无形中流露。 “青青不习惯和其他女子共享一个男人。”一句话,言简意赅,却也表明了青青的立场和原则,也表达了楚帝可能会想到的深层次的想法,那就是即便她喜欢太子,但是太子也不可能成为她的丈夫。 只因为,现在的太子,以后的储君,都不会专属于一个女人。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大胆?”楚帝为之一愣,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听到的会是这么一个答案,毕竟这是每个女人心中都会存在的想法,也是她们的私欲,可是却没有那个女人胆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别说他是一个男人,有可能成为她公公的男人,更是一国之君,一个有着三千后宫的至尊男子。 她的言论无疑是犯了女戒之善妒一条,可是看她,却丝毫不以为意,简单明快的表达了她心之所想,有的只是真实和认真。 但是,这也说明了太子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想到这里,楚帝真不好说心中是何感受? 虽然为太子的情感纠葛放心了,但是却也为自己优秀卓绝的儿子被人嫌弃了感到有些不是滋味。 “难道,太子不值得姑娘改变想法吗?”楚帝不由的问出了心中所想,毕竟,太子本身以及太子的身份地位可不是寻常女子所能拒绝的。 “民女想要的只是山野生活,并非这皇宫内阁,民女命薄,无福消受。”青青的话再度出口,算是给了楚帝一个明确的答复,也算是一个承诺。 不针对太子本身,而是太子这样的身份就已经让她排除在外了。 就楚帝的了解,太子绝对不会是一个为了美人抛弃江山的人,更何况,眼前的女子确实也非什么天香国色的美人,最多也就算是清秀女子罢了。 “太子殿下驾到。”看到此,楚帝对于眼前的青青却有了几许赞许,不过他却不会费心去思考这些无谓的事情,就算没有问出心中所想,但是却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也该走了,却在这时,看到了太子回宫的身影。本 第154章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要是想见青青,让人传一声,儿臣自会带青青过去,给父皇请安。”萧一寒恭恭敬敬给楚帝行了个跪拜大礼之后,抬头自然说道。 “平身吧,朕也是一时兴起,过来看看,和青青姑娘随便闲聊了几句,朕也乏了。”楚帝看着起身的萧一寒,沉声说道,缓缓站起的身躯也有着收敛不去的尊贵和威仪,但是看向萧一寒的双眸却有着为人父的骄傲。 “父皇保重龙体,儿臣(民女)恭送皇上。”萧一寒尾随着楚帝的步伐一同往宫外走去,而青青也一路跟随,适时的话语让人找不到任何的纰漏,更找不到丝毫的不是之处。 这一副画面看来,就像是配合上千次,很有默契的小夫妻恭送父皇离开。 稳健离去的楚帝,在离开了寒宫之后,这才转身往里边深深注视了一眼,双眸中有着让人看不明的深幽。 “皇上。”一路服侍在楚帝身边的太监总管顺福躬身等候着楚帝的旨意。 “等等吧。”三个字,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那个女孩子,她会是城府深沉之人吗?她会是欲迎还拒之辈吗? 他觉得她不是,如果是,那她就藏的太深太深了。 就连他这个阅人无数的帝王都感受到了她的真诚和率直。 朱红色的身影慢慢远去,站在门口恭送楚帝的两人这才转身相望。 “这里还住得习惯吗?”看着青青那平静无波的表情,他的心中有些释然,也有些失落。 “很好,多谢太子。”青青浅浅一笑,答道。 “想出宫去逛逛吗?燕子楼的菜色可是楚国一绝,芳菲”本还要继续说的,可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萧一寒的话突兀的打住了,脸上也出现了难得的尴尬。 “太子的身份能随意走动吗?”听着萧一寒的口气,好似这些活动都是他们已经习惯了的,青青不由好奇的问道。 毕竟作为一国太子,不管是出于自身的安危还是身份的要求,他的行动好像都受到了一定的限制。 想当初玥儿可是那都去不了,能做的也就只是学习,学习,还是学习。 想到这里,青青的眼前似乎浮现了那熟睡中疲惫的小脸蛋,那破皮的手心,不时因为疲劳过度而抽搐的双腿。 滚烫的泪,毫无预兆的涌出眼眶,灼得青青双眼生疼,她的玥儿,同样身为太子,可是过的却是截然不同的生活。 此刻的玥儿在良国还是别的什么地方?他过的好吗? 刻意深埋,掩藏的思念在这一刻,爆发。 她从小抱在怀里长大的孩子,那个她倾注了毕生心血的孩子,他好吗? “无碍,小心点就好。”萧一寒自然明白青青言下之意,可是话毕却被青青突然流露出来的泫然欲泣的神情给镇住了。 “青青姑娘?”看到这样的青青,萧一寒不由有些惊诧,也有些意外,一抹心痛也在心中滋生。 “只要不连累太子就好。”青青自然的看向萧一寒,眨眼间,泪水潸然滚落,顺着双腮往下,红红的双眸随着泪水的涌出而恢复清明,要不是那腮边的泪珠,萧一寒几乎要以为自己之前是看晃了眼。 “准备一下吧,本殿下也去换一身衣裳,一会过来。”克制住了想要伸向那沾着泪滴的双腮的双手,萧一寒冷静的离开了。 出门的那一刻,没有人能看到,霸气十足的双眸流露出的是一种意欲不明的怒意和杀意。 她就那么爱那个男人吗? 那个不堪一击,对她不值一顾的男人吗? 可怜的独孤云峥此刻在萧一寒的心目中就是一个软弱无能,无情无义的败类。 而留在了门里的青青,却轻轻拭去脸上的湿意,环视一眼四周,她该离开了,她要去一个有着玥儿的地方,最少也要看到现在的玥儿究竟是什么样子了? 是不是长高了?长壮了?黑了?还是白了? 一个月的时间,还有三天,她就可以离开了。 平静的心境就因为这突然爆发的思念而有些急迫,淡漠的双眸也因为这分压抑不住的思念而变得有了温度。 楚国的都城,如同所有国家的都城一样繁华,只不过这里的建筑相对矮了一些,道路也更为宽敞一些,除此之外,好似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燕子楼,这个在都城中一眼望去可以说是一枝独秀的酒楼,位于都城的最中央,是楚国最大,最豪华,也是最气派的酒楼,能进入这里的客人非宫即贵,因而,这也被当地的百姓戏称为富人楼。 当一身素蓝长衫的萧一寒带着一身灰白长裙的青青出现的时候,早就到齐的三人都愣了。 “公子。”省去了太子殿下的称谓,三人齐齐起身,只不过目光却都集中到了一同前来的青青身上。 “工部尚书易谙达,吏部侍郎冷千羽,兵部侍郎文若斌。”萧一寒沉声给青青做着介绍,青青也随着萧一寒的介绍,逐一打量着这三个风格迥异,但是却都可称为青年才俊的三个男子。 都是二十出头,三十不到的年纪,可却都身居要职,这能力可想而见。 “司马青青。”清晰的吐出自己的名字,脑海中却在幻想,如果这里站着的是玥儿和峥儿他们,也会这么的玉树临风吧? “坐吧。”萧一寒环视了一眼表现太过的三人,转身看向青青,虽然态度不变,但是却也让三人收回了视线。 “司马姑娘,幸会。”易谙达率先打破了沉默,温和谦逊的起身和青青见礼。 “易大人幸会。”青青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算是四个男子中最为平凡的一个了吧,往往人们的目光更应该集中在其他三个人的身上,可是这却丝毫没有影响到面前这个男子的气度,往往这种人,不是虚怀若谷就是气度非凡,但是不管是那种,都必须具备一点,那就是他非常的自信。 一个自信但是却又低调的男人,一个能和他们平起平坐,却又不惹人注目的男人,如果再有人说他普通,那就真的走眼了。 面对青青的审视,易谙达也同样有自己的想法,虽然说她是太子带来的女子,但是她毕竟还未踏进宫门,听到他们,即使不会让人太过惶恐,但是却也不至于如此的镇定泰若。 更何况,自己起身了,她却依旧端坐在位子上,那气派好似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恭敬神态,自己的礼节也视为理所应当。 这样的仪态,好似只有在皇宫之中的妃嫔身上才能看到,但是那些女子身上却又没有眼前女子的镇定从容,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温和的容颜下却有了一层深思。 “青青,出门在外,就不用大人的称谓了,直接以公子相称吧。”萧一寒开口了,对于青青的表现,他越来越迷惑,毕竟如果青青真是奉天皇朝的女眷,在宫中生活过,那么她的失踪为何却没有人关注呢? 如果说青青并没有在皇室生活过,那么这些无意中表露出的气度和风范又是从何而来? 毕竟就算从小接受这方面的教导,没有真正接触过皇室,没有真正的在宫廷中生活过的人,也是难以有这种仪态的。 难道,她真的如同她自己说过的那样,她嫁人了。 嫁给谁? 奉天皇室的族系单一,上一代的皇室中也只剩下了两位皇子,一位就是已故的奉天皇帝,一位就是孑然一身的易亲王;剩下的就是年幼的五位皇子,除了当今的奉天新皇轩辕帝在登基即位之后,选了妃子,其他的就都没有。 再说,他看到青青的时候,青青可是陪在独孤云峥身边的,当时的二皇子,现在的卫国王。 “司马姑娘,幸会。”随即,冷千羽也起身见礼。 “冷公子幸会。”同样的回答,青青只是给了一个额首示意,眼前文质彬彬的男子,纯澈的眸子中却暗含着让人想要探究的智慧和能量。 “在下文若斌。”冰冷的声音来自于同样坐着的雌雄难辨的文若斌,他可不会给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行礼,能让她同桌也是看萧一寒的面子。 而之前青青的表现,也让他大为光火。 “听说楚国有个武功高强,却喜带鬼面的战将,想必就是文公子了吧?”看着眼前的男子的态度,青青不怒不愤,只是清晰的讲出了一个让在座的人都为之震惊的事实。 文若斌虽然身为兵部侍郎,但是却经常出没于京都之中,更何况,因为他年纪尚轻,容貌又过于阴柔,这让楚国的文武百官并不看好,说不上他的不足之处,但是却也讲不出他的功绩突出之处。 文若斌对此曾经懊恼过,但是后来也渐渐的不去理会,也不多加解释,只是变得更加的我行我素。 平定叛乱,斩杀匪类,他却是当之不二的人选,为了避免容貌给他带来不必要的困扰,他索性弄了个鬼魅般的面具戴在脸上,却不想,这鬼魅战神的威名也随着一次次的卓越战绩而远扬。 朝中大臣们对这位鬼面战神很是敬重,可是却又不得其门而入,就连这人是谁都不得而知,向楚帝提议过多次,却总是无功而返,只因为,鬼面战神不喜入朝为官。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却是,当他们用激昂崇拜的语调在朝堂之上慷慨陈词的时候,真正的战神却沉默的站在朝臣中,如同入定的老僧一般,无动于衷。 别说楚国百姓,就是朝中大臣,也无人能知,鬼面战神就是这位让他们一度轻视之的兵部侍郎大人。 如今却不想,被人一语道破,怎不让人惊惧。 “司马姑娘何出此言?”冷千羽问出了在场四人的疑惑,难道是萧太子告诉她的?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这鬼面战神立下的汗马功劳数不胜数,同时结下的仇家也和功劳一样啊,一旦身份暴露,不止文若斌的安危即将受到威胁,就是文家也会因此而受到牵连。 太子是不可能做这种愚蠢的事情的,那么她是如何得知? “之前我还是猜测,冷公子这么一问,我倒是可以肯定了,没想到在此见到文公子,真是民女的荣幸。”青青话一出口,冷千羽不由一怔,看向眼前的女子,也多了几分审视和探究。 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没有多少人能从他的口中探出任何他不想泄露的口风,从他的脸上看到任何不想表露的神态,却不想,今天,却在这个女子面前重重的摔了一个跟头。 “太子能有诸位公子的鼎力相助,他日必将是一个雄霸四方的君主。”青青感叹到,心中却在想,要是玥儿的身边也能有这样的人才,那该多好。 他的身边会有朋友吗? 会有生死与共,肝胆相照的知己吗? 那样的话,他才不会那么的孤单。 “司马姑娘还没尝过这燕子楼的美酒佳肴吧,今儿个,可得好好品尝品尝。”易谙达笑着把话说完,菜已经随即送上。 “看看,如果有什么想吃的,也可以吩咐厨子去做。”萧一寒神色如常的说道,虽然也知道青青不挑嘴,但是既然来了,自然要尽兴而归。 至于青青一眼就能看出文若斌身份的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不必多虑,正所谓物极必反,民女能想到这个,也是因为看到文公子这惊为天人的容颜,才想到的。”青青扫了一眼桌上的佳肴,淡淡的说道。 “看来青青是越来越了解在下了。”萧一寒闻言自嘲的一笑,没想到连他想什么都满不过她,这滋味还真不好描述。 “朋友不是应该坦诚相待的吗?”青青一句话,却让萧一寒整个人变得肃穆,霸气的双眸认真的看着身侧的青青,无喜无怒,但是却让人感到无所适从。 反观被注视的青青,却依旧从容。 第155章 “朋友不是应该坦诚相待的吗?”青青一句话,却让萧一寒整个人变得肃穆,霸气的双眸认真的看着身侧的青青,无喜无怒,但是却让人感到无所适从。 反观被注视的青青,却依旧从容。 “好一个以诚相待,是吾等迂腐了。”冷千羽笑言,也打破了这沉默诡异的氛围。 “只不过冷某好奇,不知什么样的家庭才会造就司马姑娘此等有着真知灼见的女子?”冷千羽的话,也是在场的人都想问的,这么问出口,也就不显的那么的唐突。 “让各位见笑了,民女身无牵挂,自由自在惯了。”看似是答非所问,但是却也对冷千羽的问题给出了作答,她孑然一身,又何来家人。 即使有,她又岂能说出。 就算萧一寒对她的身份有着诸多疑惑,但是在他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他也不能肯定,不是吗? “好了,动手吧,尝尝这燕子楼的风味。”萧一寒自然知道,关于青青的身份可不止他们好奇,但是,一想到独孤云峥那个倨傲不凡的少年,以及青青对他的关注和在乎,他的心情就好不起来。 他也不想让人把青青之前的事情挖出来,因为那些东西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不管他是不是想让她进宫,不管她愿不愿意,有些事情,并不适合公之于众。 更何况是他最为信任的他们。 “良国的云蝶公主被齐国皇帝封为贤妃了,我觉得这齐国的皇位之争和这位公主脱不了干系。”易谙达这突来的一句话,非但没让在场的人感到惊讶,虽然说的是别国的事情,但是这话语背后的含义,却远非闲聊那么简单。 青青从容的吃着面前的食物,脑海中不由浮现了那让天地失色,花草惭愧的容颜。 她的身后站着那样的人,所以她注意到了云蝶公主,也记住了她。 那样的人儿为何会看上独孤炫雨那样虚有其表的人,反而对太子无动于衷? 这些,她不想去想,因为她不想知道,也不愿知道。 她只知道,云蝶公主的身上一定有着关于玥儿的信息,那么她所做的一切,也就和玥儿想做的一切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只要听闻了她的信息,那么玥儿的信息不也同样打听到了。 “云蝶公主的身后不就有个良国吗?区区寸壤之地,何足为惧?”文若斌冷哼一声,狂傲的言语出自他的口,也让人无法反驳。 确实,现在的良国在齐国和楚国眼里,也不过是一只可以任意拿捏的小柿子,不足畏惧。 “那个公主看来不简单啊,自从奉天使者遇袭一事发生之后,这云蝶公主可是为齐国保住了那么点颜面,听说现在就是皇帝把朝政交给贤妃打理,齐国的大臣们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冷千羽也随即说道,关于邻国的事情,他们关注的并不比本国的少,毕竟,邻国的一举一动,同样关乎着楚国的安定。 “这良国的公主真是不简单,听说还有不少,不知道会不会用同样的手段前来楚国?”易谙达开口了,其实心中也在想,如果良国真派了适婚的公主前来,楚国该如何应对? “齐国之前可是有了太子妃,太子殿下您可还没有册立太子妃呢?”紧接着的话,让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萧一寒身上,这个可能性很大。 “本太子会就范吗?”萧一寒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的说道。 就算是有公主前来,那又如何? 就算貌若云蝶公主,那又如何? 想当初,他走进齐国宴会的那一刻,他的注意力不是就被身边这个普通到不能普通的女子给吸引了吗? 反而那个有着闭月羞花之貌的云蝶公主却被完全忽视了。 “难说!”却不想,话音才落,身边就传来了让他们意外的反驳声。 “青青!”萧一寒脸一寒,双眸不满的等着身边悠然自得品着佳肴的女子。 什么时候,姑娘的称谓已然不在,萧一寒出口的就是青青的名讳,亲切自然。 “良国虽然只是爪哇之地,但是毕竟是一个国家,良国能在楚国和齐国的夹缝中存留下来,就必然有着良国独特的优势,良国的地理环境又恰好处于楚国和齐国之间,不管靠向那边,对于另一边都将会是一个威胁,当然,这个威胁对于各位可以完全忽视,但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公子还是不要太大意的好。”咽下了口中的食物,青青这才悠然说道,其实这些道理,他们都懂,凡是个人都懂,他们之所以当着她的面谈这些,不就是想看看她的态度吗? 如果太过回避,反而显得自己真有什么? 索性直抒己见,也好过隐隐藏藏来的好。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冰冷的语调,重复着青青刚才所说的话,一双冰眸同样的在青青的身上扫视,就像要把青青看穿一般。 “司马姑娘真是一个奇女子,难怪公子会另眼相待。”冷千羽的总结,算是给了青青肯定,也是找到了自家小妹逊色之处。 “青青觉得我会是需要靠女人来笼络势力,巩固权力的人吗?”萧一寒看着他们对青青的改观,心中可谓是五味杂成,有丝丝骄傲,可是他们那毫不回避的目光,也让他很不舒服。 再怎么说,青青也是他萧一寒带来的女人,他们也太失礼了。 不过此刻更让他郁卒的是,青青的话,他怎么也想不到,青青居然会这么以为。 如果真需要靠女人,那么他又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册立太子妃,不管是美女还是才女,只要他愿意,即便是同娶双姝,也未尝不可,问题是,他不想,也不屑。 “感情的事,又有谁能下定论呢?”青青回视萧一寒,没有回避,给出了答案。 “自古乱世多英雄,英雄难过美人关。”青青紧接的这一句话,却让他们都莞尔了,就连冷着一块脸的文若斌都因为这感叹的一句而扯动了嘴角。 “青青这是再说萧某是贪恋美色的昏庸之辈吗?”萧一寒的语调又降了温度,可是同样没有吓到身边的女子。 “不是。”青青肯定的给出了答复,可也正因为知道,他不是一个放任感情的男子,所以他才不会是她的归宿。 虽然她不知道这让人描述了多少千年的情爱究竟是什么样的?不知道自己是否也会有所谓的情爱?不知道自己所需的情感又是什么样的? 但是却绝对不会是一个有着数不清的女人的男人,不管是从心里还是身体,她都接受不了。 所以,萧一寒不会是她的归宿,也不会是她的情感终结者。 其实,现在的她能想到的,不外乎两种,一就是找到一个宁静的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独自安静的生活;一就是找到玥儿,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看着玥儿长大成人,娶妻生子,过着平凡人过的生活。 其他的,她从未想过。 “公子,芳菲阁的表演快要开始了。”雅间外,传来了侍卫的提醒声,不知不觉,他们在席间已经耗了好一会了。 这下,所有的目光再次汇聚到了萧一寒的脸上,只因为,这芳菲阁可是楚国最大的风月楼,青青一个姑娘家,能去吗? 即使知道,司马姑娘远非一般的女子那般,可毕竟是女子。 “你们去吧,不用顾虑我,我四处走走,逛够了,我自己回去。”青青看着他们的为难表情,莞尔,淡然开口了。 她也趁机浏览一下楚国的风景,既来之则安之。 “芳菲阁的表演不俗。”萧一寒一句话,就已经否决了青青的要求,虽然知道,青青会依约回宫,但是他就是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让两位小姐一同来看看吧。”眸光流转,萧一寒的话已经让冷千羽和文若彬脸色微变。 没想到,为了不让司马青青尴尬,太子居然要让有着楚国第一美人的文若鸢和楚国第一才女的冷千雪相陪。 即使觉得这样的要求有些过分,但是他们也知道,两个女子对于太子的邀约是绝对不会拒绝的,更何况,还有他们在侧相伴。 只不过,当她们看到太子身侧有人相伴,她们又会作何感想? 她们虽然是名头并列的大家闺秀,虽然有着良好的教养,但是她们两人之间却并无多少私交,甚至还有着暗潮汹涌的比较和防备心。 “是。”虽然心中有着顾虑,但是两人还是领命行事。 只不过离开的时候,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司马青青,皱起了眉头。 “你们吃饱了吗?”看着离去的两人,青青看着满桌的几乎没有怎么动过的美味佳肴,拿起筷子问道。 这些东西真的不错,他们这样,真的很浪费。 “司马姑娘,请慢用。”易谙达微微一愣,平和的容颜上展开了笑颜,他还没见过那位女子,在面对太子的时候,能够这么自然,放松,自在,随意。 “这里的饭菜不错。”青青自然的赞道,没有在说什么,只不过,每一样菜色都夹了一些品尝。 要是有机会,她做给玥儿尝尝,每尝一样,她都会慢慢的咀嚼,慢慢的品,慢慢的揣摩怎么弄出来的。 动了几下筷子,却没见身边的人有何动静,青青转身,却看到萧一寒只是一个劲的埋头喝酒。 “吃点东西吧,空腹喝酒伤身。”看了看桌上,最后还是决定盛了些作为饭后餐的莲子羹放到了萧一寒面前。 自然,随意的挪开了萧一寒面前的酒杯,示意他喝点粥,这样的举动别说易谙达惊了,就是萧一寒也没有想到。 面前的女人是第一个敢擅自拿走他手中的东西的女人,也是第一个如此坦率却又直言关怀的人。 她的举动,要是换做别人,绝对不敢,即使做了,他也会让对方知道什么叫老虎嘴上拔毛。 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他却没有一丝火气,一点点的火味都没有。 看了看面前的莲子羹,他可是从来不动的,只因为他不喜欢甜食,可是此刻,鬼使神差的,他居然拿起了一旁的勺子,把那不喜欢的东西放到了嘴里。 一种叫甜蜜的滋味在口腔里晕开,一种叫感动的滋味在全身蔓延。 “吃吧,浪费了好可惜。”看着萧一寒乖乖的吃着莲子羹,青青又动起了筷子,发出一声感叹。 “公子不吃甜食。”易谙达看了看怪怪的萧一寒,在看向司马青青,震惊依旧没有敛去,只是缓缓吐出一个事实。 有史以来,第一次,太子被训了,被管了,他亲眼所见。 太子不但没有折了那多事的双手,没有杀了那无知的人,反而还乖乖的吃下了从不吃的东西,这太诡异。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喜欢不喜欢?”闻言,青青看了一眼旁边慢慢吃着莲子羹的萧一寒,随意答道。 其实这样的萧一寒和龙主真的很像,虽然他们也算是他的朋友,可是毕竟身份有别,谁能像朋友一样,真正的让他感到轻松和自在呢?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56-159章 第156章 芳菲阁,楚国最让人的窟,这里的女子不单单靠容颜立足,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独有的气质和韵味,琴棋书画虽说不是人人精通,但是却也是每人都有几下子,因而这也成了楚国文人学士最喜欢聚集的地方。 即使不来,但是到这里,找个清幽雅致的地方,和有点文采风情的女子对酒当歌,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因而有了这些风雅之士的吹嘘捧场,芳菲阁的名气也越发的大了。 可就是这让人神往的地方,这老板是谁?至今无人知晓,就是萧一寒刻意的派人去调查过,也无迹可寻。 只知道,芳菲阁的一切事物皆有现在的老鸨,一个三十上下,风情并茂,不似风尘女子,倒像是名门闺秀的老鸨芳菲姨打理。 这芳菲阁素日里,总会在每个月和每三个月的末尾,举行一次百花宴,当然此百花不是指御花园中的名贵花种,指的是芳菲阁中的女子们。 一番精心准备,绚烂的装束,完美的才艺表演,往往会成为短期内,楚国上下争相讨论的话题。 口口相传,就连楚国朝堂上下也是名闻遐迩。 这次,萧一寒等人就是想再次去看看这芳菲阁的精彩表演,同时也再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毕竟这么有影响力的一个地方,他们却找不到任何的线索,他们对此可不敢掉以轻心。 前车之鉴就是齐国,在齐国上下垄断了市场的良庄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不知不觉吞并了齐国上下的大小商行,控制了齐国的经济命脉,让齐国欲除之,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而楚国,他萧一寒的脚下,触眼可及之处,他是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当萧一寒带着青青以及易谙达一路闲逛到芳菲阁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人声鼎沸,座无虚席了。 “公子,请。”早一步已经来到的冷千羽已经迎上前来,引领他们避开人群走向了二楼的一个雅间。 打开门,恰好能够清晰的看到搭建在芳菲阁中的舞台,不同于底楼的喧嚣,二楼显得安静清幽多了。 环视过去,整个一圆形建筑,这样的雅间,只二楼就不少于十间,还有三楼,同样的格局,看来这老扳的心思够通透的。 收回视线,看着所在的雅间,不大不小的空间,恰好够摆设一张十人坐的圆桌,窗子是由四个小小的方形窗棂拼凑而成,设计新颖,却有刚好在一个人出去的大小范围之内。 这种设计 一股清香随着水流的清洌声传来,青青看向面前有着淡的热茶,深深的吸了一口。 虽然不怎么懂茶,但是喝多了,也就有个最基本的认知,这茶肯定价格不菲。 “还满意吗?”把青青满足的表情收入眼底,萧一寒感觉这次把她带出来,算是带对了,虽然这地方并不是一个良家女子该来的地方,但是有他们在,这又有何? “真是一个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啊。”青青赞道,只要有钱,有权,这里的一切随时都能享受到,自古至今都是亘古不变的啊。 “公子,两位小姐到了。”随着易谙达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青青这才发现易谙达根本没有跟随着他们一同进入雅间,包括带路的冷千羽也没了踪影。 不过这两位小姐? “进来吧。”萧一寒往青青身边的位子一座,还没看到人影,就已经闻到一阵清香传进来,即使这里边已经有各种让人舒服的香味了,可是这淡淡的香味还是窜进了他们的鼻子里。 这是一种好似竹叶的味道,清凉,自然,让人真有种雨后春笋般,深呼吸的那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随即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如春雪般灵透的女子,一袭白色的纱裙,没有一点多余的点缀,唯有那漆黑靓丽的长发,简单的束于身后,第一感觉,真有小龙女的感觉口 “千雪见过公子。”赫然是楚国第一才女之称的冷千雪,也就是冷千羽的胞妹。 “若鸢见过公子。”随即进入的又是让人眼前一亮的风景,要说冷千雪如那初雪般晶莹剔透,那么这文若鸢就犹如那初春的璀璨阳光,明媚绚烂。 仿佛世间所有的一切污垢都会被驱散一般。 这就是楚国的两大名门闺秀,一直以来,并驾齐驱,和萧一寒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两个女子。 “出门在外,无需多礼,坐吧。”面对眼前的美人儿,萧一寒的神情居然毫无变化,这也不由得让青青感到惋惜。 再美的人,再美的风景,一旦习惯了,也就麻木了。 看了看萧一寒的位子,冷千雪和文若鸢没有自作聪明的坐下,反而等冷千羽和一路负责接送她们的文若斌先行落座之后,这才坐到了各自的兄长身边,虽然没有坐到太子的身边,但是却也表现了大家闺秀该有的教养。 而青青身边,一边是萧一寒,另一边也就是文若斌这个美得没有界限的男子。 七个人呈弧形坐开,恰好把门口处让开,也好看到一会的表演,只不过,这一屋子的出色男女,却足以吸引了青青的注意力。 看来看去,青青有些莞尔,霸气凌然的萧一寒,谦谦君子的冷千羽,晶莹剔透的冷千雪,冷峻阴柔的文若斌,暖阳明媚的文若鸢,那一个不是人中龙凤。 再看看相对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易谙达,他坐到了最靠近门口的位子上,也就是冷千雪的身边,好似随时准备为在座的服务一样。 他的对面,恰好就是同样普通的自己,青青不由莞尔。 “头有点晕。”酒不醉人人自醉啊,青青也算体会了一把,满眼美色的滋味了。 “怎么了?”萧一寒双眉一凝,问道,而这带着点点担忧的语气把本就对青青身份倍感好奇的两个女子把目光直接的投到了青青身上。 就连冷千羽和文若斌也把目光集中到了青青的身上,等着青青的回答。 只因为青青的样子并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只不过她的双眸中却有着叫做戏谑的意味。 “司马姑娘醉了。”易谙达这温和的回答,让在场的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也把青青身上的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温和的表情有着隐忍的笑意。 很快,在场的人都恍然大悟,复杂的目光看了一眼青青,很快的就收回了。 叩,叩 “进来。”易谙达果真成了发言人。 只见一个清秀的侍女,已经端着两盘糕点上来了,看那色泽和隐隐入鼻的香味,这些东西应该是新鲜做好的。 一来一返,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糕点和小吃,随即,质地上乘的乳瓷酒壶也拿上来了。 “公子,小姐,请慢用。”摆放完,侍女悄然身退。 青青看着离开的侍女,低垂的眼帘敛去了那一抹深思。 一个小小的侍女,面对这么些人中龙凤时,居然有条不紊,纹丝不乱,这分定力,可见一斑。 沉默,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而也就在这寂静的瞬间,隔壁却传来让人忍俊不禁的对话。 “小生若是能有幸和明月姑娘一度,此生足矣。”淡淡的惆怅,浓浓的渴望,更多的却是无望。 “明月再美也不过是一个婊子。”不屑和鄙夷的语气出自另一个人。 “是啊,再美又怎比我楚国的第一美人呢!”却不想,这话语说道最后居然扯到了在场的文若鸢头上来了。 拿她和一个妓女相提并论,这本身就是对她的一种侮辱,更何况,还当着在场的人,文若鸢明媚的容颜,瞬间变了又变,放在膝上的双手恨不得狠狠甩向说话之人。 “是啊,若是有幸娶到楚国两大美人之一,余生足矣。”这下不止文若鸢脸色变了,在场的温度好似都降了几分。 冷千雪本就冰封的容颜,此刻可算是雪上加霜了。 “你们就别做黄梁美梦了,这两大美人谁不知道都是太子的,要不,两大美人都及笄三年多了,为何却无人敢上门提亲,喝酒吧,以后这些话不要再说了。”话题就此打住,那边陷入了沉默,这边可就诡异了。 萧一寒听到最后的这一句话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身边的青青的反应,却没有看到任何的不悦之色,青青的脸上不止没有怒意,反而还有点点的莞尔。 这让萧一寒说不出的憋闷,虽然他不想青青误会,但是看到青青这无动于衷的神态,他又宁愿见到青青不高兴的样子,即便不那么明显,但是最起码也表现出,他的留言多少能影响她的情绪,可是没有。 相较于他的黯然惆怅,一旁的两个美女,在听到最后的这句话的时候,两双美眸可是带着期盼的看向了萧一寒。 是啊,她们的心可都在太子身上,除了太子,放眼天下,又有谁能入她们的眼呢? 其余三位的目光却不约而同的集中到了青青身上,毕竟对于这些,在楚国,在他们面前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实,但是她能接受吗? “明月姑娘?”青青喝了一口茶,抬头看向易谙达,问道。 虽说只是闲聊,但是能够和在座的两位女子媲美的女子,青青很是好奇,究竟又该是何样的风情? “明月姑娘是这芳菲阁的花魁,一身技艺世上少有。”易谙达给出了让青青满意的答复。 一个不凡的女子,要么就是落魄的世家女子?要么就是纷扰尘世中又一颗不容忽视的棋子。 不管如何,她的身上必然有着令人探寻的秘密和故事。 “还真让人期待啊!”拿起一块糕点,先闻闻,在放入口中,酥酥的,有着稽点的想甜味,却不浓郁。 可口点心,上等的好茶,不知不觉,青青已经喝了不少。 趁还没有开演,她是不是得找个地方,放松一下? 可是,环视了一圈,看来看去,还是只有易谙达能请啊。 在场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带着她去出恭的人啊。 再说了,芳菲阁本来就是龙蛇混杂的地方,有个男子陪同,这麻烦的系数会降低很多。 “易公子,能麻烦你一下吗?”直接看向易谙达,青青自然的开口。 “姑娘敬请吩咐。”易谙达几乎同时接收到了瞬间汇聚到他身上的目光,特别是太子那让他脊背发凉的深沉目光。 起身,离座,青青在他们的注视下,跨出了雅间,而易谙达也只能跟上。 “有劳公子了,我水喝多了。”青青歉意的看向易谙达。 “姑娘客气了,请稍候。”易谙达已然明了,随即换来了一个侍女,让其带着青青前往。 他也默默的跟在青青身后,毕竟,那地方的位置是有些偏僻,他可不能让她在自己的眼前出了什么意外。 而除了雅间的青青,跟随着侍女的脚步,一步步的往后院而去,放眼看去,整个芳菲阁的格局,就像迷宫一样,整个芳菲阁,只有一条通道,这种设计? 在楚国,就是在奉天,好似也从未见过。 “小姐,奴婢在外等候小姐。”侍女低着头,退到一边,默默的候着。 “能不能给我”青青钻进那小小的但是却点着烛火的茅厕之前,欲言又止的转身。 “小姐,稍候。”侍女马上会意,疾步离去。 青青这才钻进了茅厕里。 不一会,侍女手中拿着柔软的棉布送了进去,随即,青青也踏出了茅厕。 “明月姑娘,今晚会上台吗?”走了几步,青青突然开口问道。 “回小姐,明月姑娘今晚会上台表演。”侍女中规中矩的回答到,一切看似都在寻常不过。 走出了相当安静的后院,易谙达已经在入口处相侯,青青点头示意,同时也看了一眼大厅中形形的来客。 商人,骚客,莽汉,儒生,还真是应有具有。 收回视线,拾步而上,却在转角处,目光随意间,和一道同样无意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喧嚣的气氛似乎并没有浸染到那一个角落,俊逸的容颜还有着微微的年少气息,本来疏离默然的目光却流露出和他气质不符的震惊以及根本来不及收拾的惊喜。 母后 虽然没有叫出口,但是腾地站起的身子,口型已经吐出两个青青再熟悉不过的字眼。 独孤音尘,这个醉心于建筑领域的皇子,却不想在这里见到他了。 “姑娘。”就在青青想要怎么回应独孤音尘那兴奋的神态的时候,冷冽的声音已经传来,文若斌已经出来相迎了,想必也是萧一寒之意。 看到文若斌的出现,独孤音尘也迅速的收敛自己的情绪,不明白母后怎么会和这些人在一起,即使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是看那气韵,也知道他们不是寻常人。 同样,在青青前后的文若斌和易谙达同样看到了独孤音尘,审视的目光齐聚于独孤音尘身上。 本站在楼梯口的文若斌,人已经来到了青青身旁,恰好挡住了青青的身影。 青青扫了一眼独孤音尘的周围,居然没有带着一个侍卫,想到此,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此刻的她完全忘了,她已经不是他们的母后,更不是奉天的皇后,即使是,也已经埋葬于奉天皇陵之中。 她想到的只是独孤音尘的安危,他怎么能单身前往呢。 当然要是他有着易亲王那样的卓绝武功的话,她完全可以放心,问题是,他虽然会武,但是却并没有达到自保的能力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青青目光中的顾虑,独孤音尘居然扯出笑容,给了青青一个安心的笑容。 现在的他不管母后究竟在做什么,不管母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感受到了青青那自然流露的关怀,一切好似都不那么重要了,心中感受到的,只是母后的关切和温暖。 对于楚国之行,独孤音尘也算是第一次感觉来对了。 抬头,青青的身影逐渐消失,独孤音尘似乎又感受到了那窒闷的疼痛,不由分说,直奔楼上而去。 “等等。”看着即将踏进雅间的青青的背影,独孤音尘沙哑的话语中有着忐忑和期待。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母后从他的视线中离开。 “公子,请留步”文若斌第一反应就已经站到了青青的面前,冷峻的容颜有着生人勿近的酷寒,而一旁的易谙达也开口了。 却没有看到转身的青青,看着独孤音尘双眸中的忐忑和期待,青青真的无法视而不见。 更何况,独孤音尘这么一弄,在场的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可疑之处的,一旦他的身份被查明,到时候,很多事情就不受控制了,还不如,直接给他们一个答案。 “怎么出来了?只你一个人吗?”走到独孤音尘的面前,青青自然而然的话语,让文若斌和易谙达皱起了眉头,而独孤音尘却一语哽在喉,只知道傻笑。 没想到,母后真的还认他,没有假装不认识他。 “傻了吗?”轻轻的一捏独孤音尘还没有长出胡须的俊脸,打趣道。 只要面对这些孩子中的任何一个,她不自觉的就把自己定位在了一个长辈的立场上,这就是生活的烙印,想要磨灭都磨灭不掉的。 独孤音尘,抓住了青青的双手,唇瓣轻启,却没有吐出任何的话语,因为此时的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母后? 毕竟奉天的太后已经随着奉天先皇的薨逝而殉情了,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可是,她明明就是他们的母后。 复杂而又纠结的情绪在独孤音尘的心中缠绕,可是却无法得出一个结果。 “怎么了,见到青姨,吓到了吗?”青青的一句话,就已经给出了身份,而这也让独孤音尘终于知道了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 “青姨。”吐出陌生但是却温情的称呼,独孤音尘终于克制不住内心的激越,一把把青青拥入了怀里。 此刻,青青才发现,她面前的孩子已经长大了,因为他的怀抱已经能够容纳她的存在了。 双臂的力量,以及微微颤抖的身躯,让青青眼神一暗。 想到奉天发生的一系列的变故,青青只是轻轻的拍打独孤音尘的背部,以示安慰。 “青姨”随着哽咽的呼唤,青青感受到了肩颈出一阵湿热。 如此脆弱的人儿啊,他在奉天的生活是怎么度过的? 眼前这怪异的一幕看得易谙达和文若斌直皱眉头,看着青青也大不了这少年多少,可是那感觉,怎么越看越觉得诡异。 好似一个受伤的孩子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失散的母亲一样,难以抑制的痛哭出声。 而青青的样子,感觉就像一个慈母一般,用沉默来安慰孩子的委屈,用沉默来包容孩子的软弱。 听见声音,但是却久等没见青青入内的萧一寒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动,踏出了雅间,这才看到了楼梯转角处,紧紧相拥的两人。 双眸一寒,萧一寒的心中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恨不得把偎在青青肩上的男子拖出去凌迟处死,以解心头只恨。 “怎么回事?”阴沉的问话,惊醒了独孤音尘,抬起头,看向来人,为对方眼中的怒意和杀意一惊,但是泪意未干的双眸却毫不示弱的直视萧一寒。 双手不但没有放开青青,反而更加的收紧了。 青青微微一挣,挣脱了独孤音尘的怀抱,用衣袖拭去独孤音尘眼角的泪水,释然一笑。 “不介意多个人吧?”青青拉着独孤音尘,转身面向萧一寒,温和询问。 如果介意的话,她会带着独孤音尘离开,毫不犹豫。 “进来吧。”萧一寒看着被青青拉在手里的那只手,好不碍眼,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当屋里的人看到去而复返的青青手中拉着一个人时,都瞪大了眼睛。 有点难以置信。 更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被青青牵在手中的少年,居然就那么乖巧的任由青青牵着,俊逸的容颜有些飘逸,有着目空一切的漠然。 如果不是易谙达等人之前看到了那哭泣的一幕,怎么也无法把面前的这个少年和刚才的那一幕联想起来。 青青坐到了萧一寒身边,独孤音尘自然也就坐到了青青的身边,原本坐在青青身边的文若斌也就和其妹调换了位置,本显空缺的位子,因为有了独孤音尘的加入,而变得圆满了。 “小侄司马音尘,让各位见笑了。”青青看着他们投来的询问眼光,自然的介绍到。 如果独孤音尘一出口,不用他们去查,他们就该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了? 毕竟独孤可是奉天皇室的皇家姓,一旦扯上皇室,音尘的身份以及她的身份很快就曝光了。 “在下司马音尘。”起身,独孤音尘双手微抱,有着该有的礼数,但是却也有着掩饰不去的傲然。 萧一寒 在下冷千羽 舍妹冷千雪 在下文若斌 舍妹文若鸢 在下易谙达 萧一寒看着眼前的少年,怎么看怎么觉得似曾相识。 但是他又想不出,究竟在哪里见过? 而他也相信,眼前的少年没有见过他。 琴声骤起,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舞台上,楼下的喧嚣也在这琴声响起的同时瞬间平息。 “青姨,我们下去看吧,这里都看不到。”看了看青青身边的这一群人,独孤音尘再迟钝,也已经明了了他们的身份。 特别是萧一寒那掩饰不住的敌意,以及其他人的探寻,想想也知道,青姨和他们在一切,同样也会受到如此待遇。 想他也是奉天的落凌王,青姨更是一国之后,何苦受这窝囊气。 “下面看得清吗?”看着独孤音尘这有些孩子气的提议,青青顺水推舟的问道。 “恩,比这里清楚。” 他们之间的对话,让在座的人都压抑了心中的惊愣,想去看萧一寒的反应,却又只能使劲的按捺住心中的好奇,把目光集中到舞台上。 “你们继续看吧,我们下去看。”却不想,还没等到萧一寒的反应,却听到了青青的声音。 手拉手,两个人就这么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这下,他们可是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了,视线全都集中到了萧一寒身上,可相触的狂怒,让他们马上转移了视线,看向舞台。 其实他们更想看的是牵手离开的两人,现在是什么状况? 回到了角落里的位置,确实,虽然身在底楼,但是却因为楼梯的转角设计,让这个角落形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靠着墙,看过去,恰好能看到舞台,难怪独孤音尘会选择这里的位子,真会享受。 “青姨,怎么样?舒服吧?”独孤音尘已有所指的说道,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才自在。 “尘儿,挺会享受的。”却不想没有得到青姨的赞同,反而从青青的眸子中看到了一丝危险的光芒。 “青姨”收起一脸的自得笑意,独孤音尘怯生生的叫道,知道自己肯定是做错事了,可是却不知,哪里错了。 在他的印象中,母后不是一个随便就发火的人,但是却也是一个极为严格的人,因此,看到青青的这个表情,独孤音尘就有些心虚。 “侍卫呢?”开口,独孤音尘就知道母后为何生自己的气了,她是担心他的安危。 “青姨放心吧,在这里,没人会把我怎么样的?”独孤音尘这话一说,却让青青有种酸涩的感觉。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反而能让他感到放松和安会,可见,在生他养他的奉天,他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青青问道,既然见到了,她不能把他一个人仍在这里不管不顾。 “尘儿要跟着青姨,青姨去哪儿,尘儿就去哪儿?”独孤音尘脸色微暗,随即鼓足勇气的说道。 以其回到那个让他感受不到定点温暖的地方,他还不如跟着母后,自由自在的生活呢? 他相信,跟着青姨,他会活的更好。 “如果是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你也愿意吗?”看着眼前的独孤音尘,青青问道。 他的心情,她自然明了,问题是已经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他能否过那清贫的生活。 他的年纪正是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和探索的年龄,他能忍受那一沉不变的生活吗? “愿意,尘儿亲手给青姨建盖一所房子。”没想到,青青的问话不但没有打消独孤音尘的念头,反而让他更加有了跃跃欲试的兴奋。 他对建筑本来就痴迷,跟着巧手轩辕学了那么些知识,他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也有了一个展示的机会。 “青姨没钱。”青青头一摇,一瓢凉水直接泼向了一头热的独孤音尘。 “没关系,我会赚钱的。”略微沉思,独孤音尘的回答让青青有些意外,不是他有钱,而是他会赚钱。 他是认真的,如果跟她在一起,那么他就不会使用从奉天带来的属于奉天皇室的银票,因为那会暴露他的行踪。 他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稚嫩,孩子气,该想到的,他其实已经全然想到。 “青姨,吃点心,放心吧,这可是我自己赚钱买的。”独孤音尘一推桌上的新鲜糕点,说道,言语中有着自豪。 “好。”青青拿心,放入口中,认真品尝,心中甚是安慰。 这就是当母亲的心思吗? 原来,看到子女的自食其力,也是一种欣慰和满足。 “青姨,这芳菲阁不止点心好吃,茶好喝,酒不错,女人更绝。”一同吃着点心,独孤音尘赞道。 “哦,怎么一个赞法?”青青好奇的问道。 “环肥燕瘦,各有不同。”想了想,独孤音尘中肯的给出答复。 “就这个?”青青好似对此答案不是很满意。 “很有性格,这里的女子不像是青楼女,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热血侠女,柔情痴女,应有尽有。”独孤音尘想了想,把自己的感知说了出来。 却不想,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转身,看到的却是青青若有所思的目光。 “尘儿今年也该十五岁了吧?”青青话一出,独孤音尘的脸刷一下红透了。 “我只是来到这里,听说芳菲阁很出名,所以好奇”独孤音尘红着脸解释道,可是话才出口,他自己都觉得有欲盖弥彰的意味。 “真的不错。”青青的目光集中到了舞台上的女子,一个接一个,果真印证了传言,各有特色。 一同看向舞台的他们,却没有发现,他们已经成为了别人关注的对象,站在楼梯转角处,看着谈笑风生的两人,萧一寒眼中的寒意越来越甚,而冷千羽和文若斌则是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同关注着。 易谙达则是坐在雅间中陪着两位小姐。 “大人,不知哪位姑娘是何许人也?”百无聊赖的文若鸢巧笑盈盈的问道。 能够坐在太子的身边,还如此无视太子尊贵的女子,想必不凡。 但是 那普通的容颜,不见有何特别之处?难道是家世? 搜索脑海中所有的信息,却没有找到关于这么一个平凡无奇的女子的信息,文若鸢这才开口相问。 听闻文若鸢问出口,一旁的冷千雪也看向了易谙达。 “在下只知道,姑娘名叫司马青青,其他的,在下一无所知。”易谙达知道,这么回答不会让两位小姐满意,但是他也只知道这些。 他认识司马青青,也不过比她们早了几个时辰而已。 “司马青青?”默念这个名字,冷千雪和文若鸢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如出一辙的疑惑。 司马这个姓氏并不多见 更何况能够和太子相识并且得到太子注意的司马家族,更是闻所未闻。 “她不是楚国人。”冷千雪如冰凌般的话语吐出唇瓣,漆黑的双眸直直的看向易谙达。 “在下不知。”易谙达就知道她们不是好打发的主,可是,这无凭无据的猜测,他可不能随便敷衍。 再次对视,两个女子选择了沉默,只要不是楚国人,那么就必然构不成威胁。 至于太子喜欢,那也不过是一时的,太子萧一寒最终是会成为楚国帝君的人,他的一生中将会有着数不胜数的女人,她们早有心理准备。 司马,这个姓氏,不止楚国大点的家族没有,就是相邻的齐国,良国以及奉天也都没有这个姓氏。 两国联姻的事情也可以排除,她们的心更定了。 心定了,也就有了闲情去欣赏舞台上的表演,就算她们是名噪楚国的名流闺秀,就算她们本身也是一身技艺,但是也不由为这芳菲阁的精心安排而感到赞赏。 本事同桌共赏之人,却心情各异。 “给我查出他的身份。”看着楼下看得津津有味的两个人,虽然听到青青介绍说是侄子,可是怎么看都不像。 反而感觉那少年很像一个人,一个他记忆深刻的人。 一个让他感觉像是喉中刺一样的人,一个让青青在乎的人,奉天的卫国王独孤云峥。 独孤云峥 司马音尘 独孤音尘? “查一下,奉天皇室中,当今的轩辕帝有多少个弟兄,名字叫什么?”想到这里,萧一寒似乎已经肯定了对方的身份。 即使他们说是姑侄的关系,但是,萧一寒这心里就是不舒服。 特别是想到,那晚上青青居然为了独孤云峥而想对他下杀手的事,他就觉得憋得慌。 “是。”冷千羽心头一震,随即领命离去。 奉天皇朝,难道 想到这里,冷千羽的神情也有些凝重了。 而看到冷千羽离去的青青,目光一暗,不用看萧一寒,就已经猜到萧一寒应该是有所怀疑了。 她应该知道,她瞒不过这个楚国太子的,他不是平庸之辈。 独孤音尘的身份一旦暴露,那么他的行踪也就暴露了,自己 之前所做的一切也就全功尽弃了。 韵儿又怎么会容忍自己逍遥在外呢? 他会放任自己活着吗? 她还能默默的关注玥儿,等待玥儿吗? 这一切都会有所改变。 “尘儿,我头有点晕,我们出去走走吧。”看着依旧盯在舞台上的独孤音尘,青青开口了。 此刻的她完全能独自离开,但是独孤音尘必然会成为萧一寒手中的一个牵制自己的利器,她不能那样。 “恩,青姨不舒服吗?”闻言,独孤音尘,慌忙起身,丢下一锭银子,就去扶青青。 “没事,可能是太闷了。”青青没有推辞,就着独孤音尘的搀扶,缓缓走出芳菲阁。 “公子?”文若斌看着离去的两人,冷冷的开口请命。 “跟着他们。”他可没忘记他是怎么认识司马青青的,命令出口,他的人已经率先下了楼,疾步跟去。 明明不远的距离,当他们尾随其后,出了芳菲阁却再也找不到想搀扶的两人。 放眼望去,再无踪迹。 第157章 秋末初冬的气候变化得如此之快,之前还是酷热难耐,第二天却已经是寒风冷冽,就像此刻的太子寝宫“寒”宫的主人萧一寒此刻的心境一般,整整一夜,坐在青青的房中,彻夜等待,可是却等不到任何的信息。 看着阴沉着脸的萧一寒,信德想要劝说却也不敢开口。 没有想到,那位姑娘真的无心于太子殿下,之前皇上的担忧,还真是多余了。 只不过看着如此的萧一寒,不知道他又该怎么调整自己的情绪,他们也无所适从啊。 毕竟太子可还从未受过此等羞辱呢? 虽说感情的事情讲究你情我愿,可是太子殿下是何许人也,那是楚国的人中翘楚,是楚国女女子心目中首屈一指的夫君人选啊,可是却被这么毫无预兆的“抛弃”了,这让他情何以堪。 “城门处有消息吗?”坐了一夜,萧一寒吐出的话,都觉得喉咙干涩疼痛,虽然对于本国的守卫很有自信,可是他却对青青有着更多的认可,那就是一旦她真的决定离开的话,别说守城的将士,就是他亲自跟着也无济于事。 虽然要承认这样的事实,很伤自尊,但是他的心底还是认可的。 也正因为这一分认定,所以他知道,青青不是一个他可以掌控的女子,也不是一个他能掌控的女子,更不是一个愿意为他停留的女子,所以 “回殿下,至此还没有关于姑娘的消息。”信德看了看萧一寒,想说什么,却还是中规中矩的回答了萧一寒的问题。 “继续盘查。”这是萧一寒撂下的话,抬头看了看天色,他该上朝了。 这就是他,楚国的太子,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影响他的理智。 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而在楚国的都城,香艳的芳菲阁里,独孤音尘依旧不敢置信,青姨居然带着他留在了芳菲阁。 但是不得不承认,在这里,确实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搜查。 “好好休息吧,睡醒了,我们就出发。”青青看着一直用一种崇拜的眼光看着她的独孤音尘,不得不睁开了假寐的双眼。 就算睡着了,一直被人这么热烈的关注着,也会惊醒的吧。 “青姨”想要赞叹,但是却一时找不到任何的词语来描述,不过他的表情,以及他的眼神已经很是明显了。 “休息。”脸一沉,青青不得不加重了语气,这个堂堂的小王爷,怎么就像一个求知欲很是旺盛的小孩子啊。 当然,她知道,他们弟兄几个,好似除了韵儿,在她的面前都这个样子。 这才是他们的本性,毫无掩饰的本性和纯真。 “恩。”乖乖的躺倒了床上,和青姨一同躺在床上,不敢再看向青姨,但是嘴角向上翘起的幅度,完全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 没有担忧,没有恐慌,有的只是单纯的愉悦。 一觉睡到傍晚,当独孤音尘睁开眼睛的时候,不见了青青的身影,却只看见一个老妪坐在房中。 “醒了,把衣服换了。”转身,那沟沟壑壑的皱纹,浑浊的眼神,让独孤音尘愣了又愣,要不是声音是他所熟悉的,他还真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人就是青姨。 愣愣的接过衣服,可不小心碰触的手却让他感到诧异,因为那手就像她的脸一样,让人难以恭维,粗糙,被碰到的地方还有刺痛感。 “青姨,你会易容术?”看了半晌,独孤音尘才惊讶的吐出这个问话。 双眸也使劲的盯着面前这个佝偻着腰的老者,是不是真的青姨? “换上,叫我娘。”青青狠狠的在独孤音尘的脑门上敲了一记,这傻小子,在这么楞下去,她还真怀疑,出去了,会是什么样子呢? “好。”窸窸窣窣的,不一会,一个身着短装的少年出现了,青青一把拉过独孤音尘,坐到了凳子上,一阵捣鼓,原本墨黑清爽的头发变得黄黄的,还有着一股子的像是汗一样的味道。 白净飘逸的脸庞也被弄得蜡黄蜡黄的,整个人,形象立变。 “看看。”青青把铜镜放到他面前,看到的不再是那个飘逸出尘的落凌王独孤音尘,而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农家少年。 “青姨”刚要发表惊喜和感叹,脑门上又挨了一记,痛的独孤音尘眼眶都红了。 青姨下手真狠。 “娘”独孤音尘,怯怯的改口。 “手。”青青的声音变了,沙哑还有些沧桑。 伸出双手,只看到,青青拿起一些好似是女孩子所用的脂粉的东西,往他的手上涂抹,不一会,一双手也变得有些蜡黄,还有些粗糙。 “如果跟着娘,以后,你的脸和手会变得这样,你受得了吗?”青青认真的装扮着独孤音尘的双手,同时问道。 “不怕,不过娘的就不要变成这样了。”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和青青的那双手,他看来看去,还是觉得青姨之前的要好。 “好了,换上鞋子。”一切完毕,两人从芳菲阁的前门走出来了,只不过,独孤音尘的手里拿着几样工具,好似是帮芳菲阁修理家具。 身旁的老者好似是跟着来看着他的,毕竟这芳菲阁对于男子来说可是窟啊,她不想看着自己的儿子误入歧途啊。 “娘,你慢点。”少年边走,还边回头照顾自己的母亲,看到这,不由让人对这个面色蜡黄的少年多了几分好感。 步伐有些迟缓的老者慢慢的跟在身后,好似想要加快步伐,可是却又力不从心。 “娘,等一下。”走了没多远,少年看到了冒着热气的包子铺,小心的从怀里拘出了几个铜钱,略微思量,还是把手里的铜钱递了出去。 “老板,两个肉包。”在老板鄙夷的目光下,接过热气腾腾的肉包,小心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送给了身后的老者。 “娘,趁热吃吧,暖暖身子。”多么孝顺的儿子啊,青青眼帘低垂。 之前还担心这小子露馅,想不到他伪装的功力也不差啊,这孝子模样算是让他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默默接过肉包,一口一口的吃下肚去,也不去管路人怎么看,他爱演,就让他演个够。 看着青姨毫不推辞的吃下了热包,独孤音尘脸上的那个笑容别提有多灿烂了,要不是他这一身让人实在不敢恭维,否则真以为他发横财了呢。 “娘,吃慢点,小心别噎着。”边说,还作势在青青的背上轻拍。 这动作让青青吞咽的动作确实给噎了一下,他是不是演上瘾了。 “娘,慢点,慢点,看你,儿子又不跟你抢。”焦急的声音,背部轻轻的拍打,青青头一次有了翻白眼的冲动。 她之前怎么就从来没有发现,独孤音尘有这方面的嗜好。 她不该让他去学建筑,倒应该送他去学戏,估计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一代名角。 嘴角抽搐了一下,在路人看来就是被噎得不轻。 就这么一路走向城外,毫不在意那双目如炬的守城卫士,独孤音尘一个劲的搀扶着老母亲,最里边还絮絮叨叨的说着关照的话,让青青恨不得封上他的嘴巴。 “娘,等出了城,儿子再去砍柴挣钱,再给你买肉包子去,让娘娘天天都有肉包子吃,娘就不会因为吃得太快噎到了。”听听这话,守城的卫士也是眉头一皱,感情,这老太太好久吃不到肉包,今儿个难得吃到一次,狼吞虎咽的噎到了。 “娘,再忍忍,一会出去,儿子给娘打水去。”再听听,这少年的话语,加上小心拍打老者背部的举动,真够可怜的啊。 不知不觉,母子二人已经出了城门,缓缓朝城外走去。 看少年那前前后后,孝顺的模样,让人感叹,又让人嘘唏。 终于脱离了守城卫士的视线,青青腰杆一挺,狠狠的瞪着气焰一收,无辜的看着她的独孤音尘。 “娘,我身上的钱全给娘买包子了。”一句话,让青青哭笑不得。 “打死你个逆子,小小年纪不学好,你的钱是给老娘买包子了吗?那芳菲阁里的姑娘的脂粉哪儿来的?我今天不打死你的不孝子,我对不起你爹,对不你列祖列宗啊。”老太太火了,左右找寻不到工具,随手抢过少年手中的工具,就往少年身上招呼而去。 “娘,儿子错了,儿子错了,儿子以后再也不进芳菲阁了,儿子一定把赚来的钱给娘全买肉包子。”少年一见不对,撒腿就跑,但是跑的过程中,还不时的回头张望,就怕后面踉踉跄跄赶着他打的老娘摔倒。 “兔崽子,还赶跑,老娘今天就打断你的腿,看你还跑。”颤颤巍巍的追赶着,这一出荒唐闹剧,那么寻常。 “走。”身后不远处,尾随其后的侍卫看了找不到任何的可疑之处,这才带队回城。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跟踪路人了。 只为寻找太子要找的人,可是看了看眼前的母子,他们的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但是感觉又有些怪异的地方,哪儿怪,又说不上来。 “娘,儿子再也不敢了,你小心啊,别摔倒了。”往回撤的侍卫,还听到少年那逃窜中还带着担忧的话语。 到此,他们已经没有必要再跟进了。 不知不觉,母子二人已经远离了京城,走在漫漫的官道上,独孤音尘双手摩挲着被狠狠的打了几下的屁股,没想到青姨真下狠手。 还真是疼啊,可是他又不敢反抗,谁叫他一直用肉包子的事情来刺激青姨。 “娘,我们这是要往哪儿去啊?”小心的跟在青青身后,独孤音尘小心翼翼的问道,就怕青姨转身又给他来一下。 这么大的人了,在被打很丢脸的。 幸好他们不在身边,要不 想到他们,本来愉悦的情绪瞬间黯然,王兄他们还不知道母后还活着吧? 如果他们知道了,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可是如果皇上知道了,母后 皇上能容忍母后的存在吗? 还有太子皇兄,他又在哪儿呢? 本该是一家人的他们,如今却生死两茫茫,独孤音尘默默的跟在青青的身后,看着前面已经挺直的脊背,幸好,他出来了,否则,他今生都不可能在见到母后,也不会知道母后还在人世的消息吧。 “随便找个地方,呆着吧。”似乎感受到了独孤音尘的情绪变化,青青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 天下之大,何处为家? 而这一呆,却呆到了天下变天之日。 齐国境内,贤妃娘娘,也就是良国的云碟公主,一直恪守本分,即使诸多朝政,皇帝都征求她的意见,但是她却从未为此,恃宠成娇,反而整个齐国后宫,治理得井井有条。 三年的时间内,彩云公主不止辅佐了一个君王,同时还赢得了一个国家朝臣的拥戴。 当然,齐国和良国之间的相互往来也变得更加频繁,几乎已经达到了没有国界之分。 齐国境内先进的各项工农业技术一并传进了良国,而良国的子民也有了机会到齐国谋生学艺。 商业往来,随着良庄的生意日益扩大规模,也变得更加的密不可分。 这一日,贤妃在同往日一般处理了不国政务之后,正散步于御花园中,抬头,又是一个明媚的春天,她也从一个公主变成了一个妃子,三年了。 算来,三年的时光一晃而过,回头看看,仿佛昨日,可是看着纷纷行礼的宫人,她脸上有着习惯了的浅浅笑容。 她是无可挑剔的贤妃,是齐国最有资格坐上后位的女子。 只不过,最近皇上似乎对她不再那么的宠爱,他的举动是不是暗示着,这一切看似平静的生活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娘娘,启禀娘娘,容妃诞下龙子了。”宫女小荷疾步跑来,禀报于她。 “蔓儿,准备贺礼吧。”闻言,彩云公主转身看向远处,目光却没有焦距。 虽说,委身于南宫玄雨是出于任务,可是,人都是有感情的,三年多的朝夕相处,她的心早就不受控制了。 一直没有怀上孩子,不是她不会生,更不是皇上不让,而是她不能要啊。 一旦齐国国破之日,这孩子将何去何从? 她又怎么忍心让一个无辜的生命来承受这无法承受的灾难呢? 当今的国主,已经今非昔比,若是当年的国主是展翅欲飞的稚鹰的话,现在的国主就是一只羽翼丰满,站在枝头蓄势待发,捕获猎物的成年雄鹰。 他的隐忍,是她前所未见。 而隐忍,为的是什么?只不过是时机成熟的刹那爆发。 而那一刻,似乎已经不远了。 “是,娘娘。”蔓儿也长大了,不再是哪个懵懂的少女了,可是她的心思也更加的深不可测了。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彩云公主看着批阅完成的奏折,起身,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和悲凉。 那个男人,已经半个月没有进入这云蝶宫了,他还是厌倦她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当这一刻到来的时候,她还是感到了一种作为女人的无奈和悲哀。 对于今日,对于此刻的处境,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恨国主。 如果不是他,她不可能会背上这沉重的包袱,不用承受这痛苦的煎熬。 可是如果不是她,她又怎么能看到身在良国的亲人和乐满足的笑容,怎么能听到妹妹们那充满了希冀的话语。 又怎么能看到贫困潦倒的良国子民一天天的过上好日子,一天天的变得富足强大。 如果不是国主,她或许还是一个听从父母之命,浑浑噩噩过完一生的平庸女子。 他曾经许诺过,南宫玄雨一日不冷落她,他一日不会动手,可是,今天,这一切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吧? 对于一颗棋子,他已经很是宽容。 “娘娘,歇息吧。”身后传来了宫女小荷的劝慰声,是啊,那个人今晚是不会在踏进这里了。 一晃,这样的生活又持续了将近半年。 日子如常,可是人的心境就不一样了。 “皇上,臣有事启奏。”齐国的老臣芮志刚在退朝之后,跟在南宫玄雨身后,沉声进谏。 “芮爱卿何事禀奏?”南宫玄雨眉头一皱,多有不耐,有什么事,早朝不说,偏要这个时候说。 但是一想到,这芮志刚在朝中的影响力,他还是按耐住了不耐的情绪,冷冷的问道。 玉美人还等着他呢? 还有容妃也有请过他过去,虽然不想去,不过怎么说,容妃也是他唯一皇长子的母亲,这点颜面怎么也得给足了。 “臣斗胆,请问皇上有多久没有踏进云蝶宫了?”芮志刚身为一介重臣,为人也算是圆滑稳重,可是此事他却不得不提了。 虽然朝政一如往常的有条不紊,可是,皇上可有想到,如果后宫失去了平衡,如果贤妃受屈之事传回良国,不管怎么样,对于齐国都有百害而无一利啊。 “大胆,后宫之事,岂是你一介为人臣者能过问的。”却不想,一旁侍候的太监总管却怒斥一声,那狐假虎威的样子,真让人想痛扁之。 “皇上,恕臣直言,贤妃娘娘慢待不得啊。”其中原委不说,芮志刚只能如此说,却不想他的一番苦心却不但没有帮到贤妃,反而让南宫玄雨更加的反感了。 好似在这齐国,他做什么,都要受到贤妃娘娘的约束,不管他做什么,都要看贤妃的脸色。 虽然贤妃貌美依旧,可是都那么些年了,一直看着同一块脸,他都有些腻味了。 “放肆,你可别忘了,究竟谁才是皇上。”南宫玄雨的脸色一沉,怒喝到。 “皇上可也别忘了,皇上是借助什么才登上皇帝宝座的。”芮志刚也是破釜沉舟的冲口而出,他自然知道这句话的后果是什么,但是他更知道,如果在没有人提醒皇上,那么这齐国必乱啊。 是啊,当初的南宫玄雨究竟是凭什么登上了皇位的,想那太子南宫月,不管哪一方面都无可厚非,可是却败给了他,为何? 只因为公主的介入,只因为一股太子怎么也没有预料到的势力在支撑着南宫玄雨,就连太后也静观其变。 要不,凭什么也轮不到他南宫玄雨登上皇位啊。 一旦贤妃娘娘心生有异,这齐国的天下必将大乱啊。 各处亲王的实力不容小觑啊,更何况,当初被流放的太子依旧有着死忠的支持者,一旦太子逼宫,这齐国那还有什么安宁。 可这皇帝,却被这些年来的平稳日子迷惑了,已经忘了这皇位争斗的凶险和复杂。 以为这齐国的天下就是他的了。 “大胆,今日之事,朕就当你没有说过,退下。”被戳到了软肋,南宫玄雨顿时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张开了凌乱的羽毛,怒视着对手。 “臣言尽于此,请皇上三思。”芮志刚看着如此的皇帝,心中一阵凄凉。 看来这齐国要变天了,他身为齐国朝臣却看着此,无可奈何。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玉美人可正等着皇上呢。”太监总管赶紧抚慰,一脸的谄媚,让人生厌。 “你去容妃哪儿说一声,朕今儿个就不过去了。”想到正在等待他的可人儿,南宫玄雨这才褪去了一些怒意,摔下一番话,就往玉美人的寝宫而去了。 而一直期盼着皇上驾临的容妃娘娘看着坐在床上玩耍的皇子,正想着怎么跟皇上说立太子的事情,却不想等来的却是皇上的移驾别处,娇媚的容颜顿时垮了下来。 阴霾布满了双眸。 “有请国丈。”看着床上玩耍的儿子,这可是齐国唯一的皇子。 这厢的南宫玄雨正在奢华的温泉中,抱着如蛇一般的玉美人,嬉戏作乐,那会想到后宫之中,风云变幻。 “娘娘,容妃娘娘召见了国丈大人。”这是蔓儿的禀报,也是预示着,她的隐忍和退让该到头了。 “知道了。”收敛了心神,她最后一次尽到为人妃的职责吧。 “摆驾芙蓉轩。”穿上端庄华丽的宫装,细致的描绘妆容,贤妃娘娘摆驾芙蓉轩的消息一瞬间在后宫炸开了锅。 早就不满于皇帝的专宠的各宫妃子可是卯足了劲的等着看好戏。 贤妃,那是何许人也? 进宫的时候,早有人关照,这后宫之中,只要和贤妃打好了关系,只要不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必然能安然。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贤妃确实不负一个贤字。 只可惜,在贤惠也抵不过新人的一个笑啊。 不止宫中妃子期待,就是宫外获悉的各位朝臣也是静候这一切的结果。 不知贤妃该怎么处理这一事件,更不知道皇上还会不会给贤妃颜面? 当情意缠绵的两人遭到打扰,当看到玉美人那看似恭顺却有着淡淡鄙视的目光扫向败下阵来的南宫玄雨的刹那间,帝王的尊严仿佛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践踏。 南宫玄雨刹那间似乎有了帝王的意识,有了帝王的霸气。 “让贤妃娘娘候着。”冷冷的旨意传达出去,光裸的身躯又覆盖上了那如凝脂般的柔软。 这一等,就等到了次日凌晨,贤妃娘娘没有回宫,却把手中的信物,交给了贴身婢女,命人送回了良国。 “有请公公禀报皇上,臣妾父王身体微恙,臣妾身为长女,应尽长女的本分,臣妾就不打扰皇上了,臣妾先行告退。”没有愤怒,没有抱怨,有的只是简单的叙述。 当南宫玄雨走出芙蓉阁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贤妃呢?”看了看没有人的地方,南宫玄雨很是不满。 难道贤妃居然耍起性子了吗? “回皇上,贤妃娘娘回去了,娘娘让奴才代为禀报皇上,贤妃父王身体抱恙,贤妃要回去探望。”太监总管本不想转告的,但是却又怕这君心难测,还是一五一十的把话带到了。 “哦,贤妃孝心可嘉,是该回去看看了,传朕旨意,让贤妃备上厚礼,回去探望,也算是朕的一番心意。”听闻此话的南宫玄雨首先想到的就是他终于可以自由了,不用再受人的限制。 岂不快哉。 “还不快去。”看着总管还跟在他身后,南宫玄雨双眼一眯,喝斥到。 “奴才马上去办。”太监总管赶紧小跑前进,南宫玄雨抬头看着明媚的阳光,似乎这生活是无比的美好。 贤妃娘娘苦等一夜,求见不得,伤心回国探亲一事,马上传遍了整个齐国。 众位大臣齐齐求见皇上,却被挡在了御书房之外。 等他们见到皇上的时候,贤妃娘娘的马车已经远离了齐国京都,想要赶上,却已是枉然。 “臣奉旨前来迎接公主殿下。”出了齐国京城不远处,良国的尚武将军,当年护送彩云公主前来的小将,如今已经是良国的顶梁支柱了,早就带着队伍恭候了。 不用问,彩云公主也知道,这一切都在国主的预料当中,或者是说在国主的掌控之中。 回首,这个充满了回忆的地方,下一次重新踏上这片土地,不知是何年何月? 荒唐至极的齐国皇帝,居然贤妃娘娘如何离开的,带上的是什么人,都未加关注。 他想到的只是他终于可以摆脱这个让他觉得像是桎梏一样的女人了,却不想她的离开,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更荒唐的事还在后面呢。 贤妃娘娘的离开,终于让齐帝放开了手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一纸诏书,宣告天下,容妃娘娘贤良淑德,有执掌后宫之德,封为济国之后,齐国皇帝上位三年,终于册封了皇后。 长子南宫俊也被册封为了太子,一时间,以容妃后亲为中心的一干人等,连连受到重赏提拔,皇后一族一时间权倾朝野。 消迹多年的太子一族,就在这满朝文武激愤难平的时候,揭竿而起,口号就是:推翻外族势力,守卫南宫家的天下。 齐国几乎是在一夕之间,纷争四起,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只因为当今天子的手上并无兵权。 攻破皇权,也不过是瞬间之事,只不过,争斗的过程中,更为让人忌惮的反而是太子的复辟之兵,只有太子,才是让人真正的忌惮的。 可是,作为当今的天子,南宫玄雨却在贤妃走了之后,更是沉迷于美酒女色之中,不问朝政,政务疏远,整个朝堂几乎处于荒废状态。 忠贞之臣,却是进谏无门。 也就在这势力格局的时候,齐国的良庄,生意不但没有萧条,反而更加的忙碌。 只因为,良庄的生意做的是粮食和布料。 这些不管是谁,都得具备的必需品啊。 “主子,齐国境内,已无生铁。”这是他们良庄这么些年来的结果,垄断了所有的铁矿,即使对方有兵力,却也未必会有武器。 “国库呢?”稳健的挥磨的少年,冷冷的问道。 “公主已经兑换成了银票,存于良庄的钱庄之中。”一切似乎已近准备就绪,等待的就只欠那一个名正言顺的缘由了。 “贤妃娘娘忧郁成疾,魂断故国。”一句话,就已经决定了身为彩云公主的命运,也预示了齐国的贤妃娘娘从此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就在太子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良国却传来了贤妃娘娘的噩耗,尚武将军奉旨带兵,讨伐齐国暴君,为彩云公主讨回公道。 本是不足畏惧的边壤小国,却不想,其将士一鼓作气,接连拿下了齐国的数个城池,一时间齐国境内大为哗然。 内忧外患,烽烟四起,名不聊生,齐国百姓四处逃窜,良国君主却特意下旨,凡是贫民百姓,只要进入良国境内,都将受到和良国子民一样的待遇,当然,前提条件是不得肆意生事,心怀不轨。 良国讨伐的是齐国的暴君,而不是百姓。 这一旨意一出,顿时引来了成千上万的齐国难民,只为在良国有个安身立命之地。 被良队拿下的城池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有了新的衙门,新的地方官员,力保百姓们能安居乐业。 这一举动,不止引来了楚国的关注,就是远离的奉天也颇为关注。 由此可见,良国正上演着一出小鱼吃大鱼的戏码,可是即便如此,他们又该如何做呢? 没有接到齐国国君的请援书,不管是楚国还是奉天,他们能做的就是等,稳定本国的势力,静观其变。 本来还拥护皇权的朝臣们,纷纷倒戈,一同拥护太子南宫月,只希望他能一统齐国,然后夺回齐国的领土。 却不想,齐国境内,经济命脉一夕之间全线崩塌,整个齐国境内,别说粮草,就是百姓生存的粮食都一无所有。 饶是南宫月再有雄才伟略,他再有抱负,在无钱无粮的情况下,他也束手无策。 城门之内的南宫玄雨就如同一只困兽一般,在皇宫里,借酒浇愁,诚惶诚恐。 看到此,城门内的将士们纷纷揭竿,大开城门,恭迎太子入城,南宫玄雨也被作为献礼,被俘送到了南宫月的面前。 南宫弟兄间正为皇权斗争的时候,齐国境内的一个又一个城池接连被拿下。 这不禁让齐国上下震惊,就是奉天和楚国也为之惊诧。 良国那么小的国度,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些精兵强将,又是如何储备那么富足的粮草武器? 而攻城之快,前所未有。 足以相见,齐国各地,都有良国的内应,而想到这一层,楚国和奉天不由为之一颤,既然良国能够把内应配置得如此之深,那么他们的境内是否也如此? 顿时,关于齐国的乱政,无从去管,他们首当其冲要做的就是肃清自己境内的势力c 一发动而引发全局,齐国的政变,导致了整个天下的惶恐,楚国和奉天境内也是被搞得人人自危,苦不堪言。 紧接着,齐国京都内,居然被断了水源,所有的水里都被下了毒,虽然不至于要人命,但是却会让人腹泻不止。 断水,断粮,断药,即使南宫月让人四处奔忙,可是一切都无济于事,即使找到一些,也不过是车水杯薪,难解燃眉之急啊。 短短的半个月,整个齐国都城就像是一座死城一般,寂静无声。 百姓早就四处离散,剩下的也只是一直跟随着南宫月的将士和朝臣们。 看着空无的都城,南宫月满目疮痍,这就是他记忆中繁华的都城,这就是充满了他所有记忆的国度。 短短的三年时光,这一切全都没了。 震撼的马蹄声以及步伐声传来,所有的人都齐聚南宫月身边,看向城门处。 铿锵的军队,整齐有序的踏进了齐国的都城,炯炯有神的目光有的是征服的斗志,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男子,是良国的战将,也是打下这一片天的男子,张武。 冷峻的目光,昂藏的身躯,那是胜者的荣耀。 “保护太子,誓与敌军血战到底。”随着一声残破的嘶吼,齐国将士把南宫月护在了中央,手中的长剑也对向了来者。 只不过,此刻,却无人主动出击。 “南宫太子,末将奉主上之命,如果太子等缴槭归依我朝,必将善待太子南宫太子。”张武跃下马背,站定,恭敬的说道。 “胜者为王败者寇,南宫月今日输的心服口服,可不知,南宫月何德何能,能让良国国主如此礼遇?”南宫月手一挥,阻止了将士们无谓的抗争,凄然笑问。 饶他南宫月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他复辟之军,所到之处皆有人助之,否则,他又怎么可能如此顺利的攻进皇宫,却不想,他的一举一动也早已在了有心之人的算计之中。 高啊,实在是高啊。 他南宫月不得不服,可是他却被权力的冲昏了头脑,没有去认真思考一下,为何? 事到如今,一切都已晚矣,他只想看看,这个让他一败涂地的人,究竟是谁? 良国的国主究竟是何许神圣?能有如此的谋略和手段? “太子殿下无需多虑,我朝圣主和太子殿下也算是熟识之人,还请太子殿下放下兵器,我朝圣主上位之日,会亲自接见太子殿下。”张武的话,铿锵有力,不失武者的威仪,却又无损言语中的诚意。 “太子殿下放心,我主并非嗜杀之人,现在整个齐国都已成为良国国土,齐国百姓也是我良国子民,我主爱民如子,又怎会伤害自己的子民呢?”张武的话一出口,南宫月惨淡一笑,率先丢了自己手中的长剑。 他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但是,良国国主,这个吞并了齐国的人居然是他的故人? 究竟是谁? 他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还请贵国国主牢记承诺,不伤害我齐国将士以及臣民,南宫月俯首称臣。”南宫月的一番话让在场的齐国将士心中酸涩,可是此情此景,他们的所有抗争都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 已经无力回天了,又何必徒增伤亡呢? 位于奉天和楚国中间的齐国,就这么的被弱小的良国一举吞并,毫无还手之力。 这良国国主再次成为了世人关注的焦点,他究竟是谁? 他的野心仅限于齐国吗? 还是这天下? 正文第158章 阳光明媚的清晨,齐国都城已经被肃清了街道,冒险返回故居的齐国民众不受任何阻挡的出现在了街道两侧,胆怯的站在威武庄严的手持长枪的兵将之后,看着一位身着官服的年轻男子,严肃的审视着这一切。 今天就是新帝登基的时候,一会,新帝将从城门口庄严进入齐国京都,沿着这铺着红色地毯的街道直往齐国皇宫,此刻早已被打理得焕然一新的地方。 这位新帝确实让人好奇,毕竟他就是良国国主,那个坐上良国皇位这些年,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可算是少之又少。 关于他的传说,不是没有,但是却没有人胆敢口口相传,即便,从未出现过有人因为传闻而受到皇室处罚的先例,但是,自始至终,就是没有人传言过。 这就不得不让人叹服,正所谓悠悠众口犹如那黄河泛滥,难以围堵,可是 但是,就算不敢,但是关于新帝的好奇,却是压抑不住的。 他是老是少? 年方几何? 身高几尺? 容貌如何? 有没有如花美眷? 这种种的疑惑随着即将踏入城门的新帝而得到诠释,就算是刚亡国的百姓,也难掩其好奇之心。 虽然亡国之耻不可忘,但是相较于之前的齐国帝君,百姓已经受够了齐国皇帝的昏庸无为,要不是有一个贤惠的贤妃娘娘,要不是有一干忠肝义胆之臣,齐国又怎会沦落到此种境地。 如果不是他的无为,齐国又怎会出现内乱,总的来说,朝代更替本是命中注定。 而新帝”还未统治这个国家,就已经颁布了和良国百姓同等的旨意,齐国百姓也避免了逃亡流窜,奔波流离之苦。 就连齐国败军根据自愿也被收编进了良队,如果不愿参军者,一律发放路费,让其返乡与家人团聚。 这又怎么会不让人振奋,败军之将能活,这已经是想到不敢想的奢望,还能回到家乡,并且还有路费,这对于民众已经算是不能再大的恩惠了。企图重新凝聚复辟之军的齐国余臣也是屡屡受挫,只因之前的将士已经军心涣散,难以召集。 就连齐国余臣,也不得不感叹,这新帝的宽宏仁政。 毕竟,哪一位君主在登基之前,会想到这些,那个想的不是怎么当上皇帝,怎么去建立自己的政权,而不是这些社会最底层,最琐碎的事情。这无形当中,也为新帝的登基去除了更多的不安定因素,人心一旦定了,那么,这复国大业就真的成了一句空话了。 想到复国,不由心头黯然,这齐国最有帝王相的太子南宫月此刻已经成了阶下囚,这复国之事何其渺茫啊。 装扮成了黎民百姓混杂于百姓间的齐国余臣,一同关注着这即将露面的新帝君,也有着寻机刺杀新帝的打算。 毕竟只要太子不死,只要新帝一忘,那么齐国就还有复国的希望。 不到最后,他们是不会甘心的。 毕竟,齐国算来也是这三分天下的一大强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一个从来不放在眼中的小国给吞了,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就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依旧难以相信,齐国已经忘了。 可是他们远远没有想到,不止齐国,就是这天下,都将臣服于开国帝君的脚下。 关注着红色地毯,思绪游移的他们却没有想到,从他们一出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振奋的鼓声响起,吉时已到,所有的目光全都往城门方向看去,蜿蜒的红毯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的艳丽。 威武挺拔的尚武将军身着盔甲,手持长枪,带领着同样装备的侍卫队稳健而来,黑色的盔甲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冷冷的幽光。 尾随其后的就是身着杏色宫装的宫女们,手提宫灯,体态轻盈,面容清秀,看起来和寻常的宫女并无异样。 随后出现的就是被人高高抬起的巨大软轿,一个身着长袍的身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冷峻中有着些许阴柔,狭长的眸子本为这容颜增添了几许妖冶之色,但是目光流转间,却有着帝王的霸气和雄心。 未长出胡须的容颜看起来那么的光洁,随意斜靠的身躯,却让人不敢忽视那蕴含的力量。 “国主驾到,跪,”随着人影的临近,洪亮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几乎是膝下一软,围观的百姓纷纷跪于手持长枪的侍卫身后,齐声高呼。 但是垂下的眸子中几乎有着同样的震撼,没想到国主,这个拿下了齐国天下的国主居然只是一个弱冠少年,还长得那么的俊美。 本以为,有着如此雄才大略的君主,就应该有着一副庄严肃穆的样子,一个心思如此缜密的君主就应该有着一副强健的体魄和看起来很是亲善的容颜。 却不想,错了,这一切都错了,不止错了,还大错持错。这帝君不止不和善,不止不庄严,看上去还有有些懒散邪魅之意。 诧异 惊艳 失望 好奇 希翼 种种眼神中也有着一种怪异的满意和兴奋。 就在帝君的软轿行至一处拐角的时候,在预料当中,却又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房顶之上,和百姓之中,同时出现了手持兵器的身影,目标就是软轿上的人儿。 “保护百姓。”没有百姓所想的那种保护皇上,然而慌乱戒严的状况出现,反而是一句,保护百姓,这再次让跪在地上的百姓感到有些匪夷所思。即便是这是帝王的手段,但是却也太过。 即便有些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百姓,在听到兵器交接的声音的时候,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轿子依旧行进中,就连丝毫的慌乱和停顿都没有,刺杀帝君的人都被挡下了,挡下他们的不是身着盔甲的将士们,反而是身着宫装,宛若临池仙子的宫女们。 对于刺客的干扰,软轿上的人儿,自始至终都没变过神色,好似宫女所驱赶的不过是不识时务的苍蝇罢了。 “十招。”冰冷的话语吐出,有着山泉的清澈,也有着深潭的寒意。 正在想,所谓的十招是何意的时候? 和刺客们纠缠的宫女们已经陆续回到了队伍之中,手中拿的依旧是那古典而有别致的宫灯。 行刺之人已经成了一块破布一般,扔在一边,随即被侍卫清理干净。看起来一系列的动作那么的迅速,瞬间,仿佛在这明媚的阳光下并没有发生任何的流血冲突。 之前的一幕,不过是镜中望月一般,梦幻虚无。 而这一幕却也让人切身体悟到了新帝君这让人胆寒的冷酷和狠冽。 跪在地上的百姓,头再次低下,不敢在抬起。 “皇上驾到。”随着开国将军张武的传报声,轿子终于抬进了齐国的皇宫。 “臣等恭迎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干良国朝臣在此之时,已经身着崭新的朝服,齐声参拜国主。 这一生,他们何曾想到,他们能够站在齐国的皇宫里恭迎圣驾,他们又怎么会想到他们不再是让人歧视,让人鄙夷的穷壤之地的臣子,而是一个大国的臣子,从此之后,即便是面对楚国和奉天这样的大国,他们也能站直了腰板,扬眉吐气了。 下了轿子,在朝臣的跪拜下,墨良一步步的走近那宝座,一步步的踏上天阶,直到站在了龙椅前,转身,俯瞰众臣。 “宣旨。”如冰凌般的话语吐出,一直站在一侧的同样身着朝服的青峰,向前几步,面向朝臣,展开了一直捧在手中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同元年,齐国之君荒淫无道,置国之安危不顾,弃邦之信义,致使我良国彩云公主魂归西去,我良国虽国穷民弱,但却也不是任人践踏侮辱之辈;再则齐国内乱不止,民不聊生,良国国主体恤苍生百姓,冒天下之大不韪,举兵而下,以我良国三万将士一统齐国疆域,展我良国将士雄风,也示我良国声威,今入主天下,建国号大同,封年号元年。”不同于以往的天地命运,有的只是铿锵有力的宣告。 宣告天下,良国之所以灭了齐国,不应天,不应地,只因齐国国君有负于彩云公主一片芳心,更因齐国皇权混乱,导致齐国百姓苦不堪言,良国君主体恤黎民之苦,这才举兵而战的。 虽然没有天命之说,更没有刻意的大仁大义,却真切实在,让人心有体会,很能获得民众的认同。 而这大同一字,意义深远。 天下大同,其野心 “臣等恭迎圣驾,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朝贺声再次响起,墨良这才稳稳的坐到了龙椅上。 “众爱卿平身,自此,我大同臣民一律平等,至于齐国余臣,朕无嗜杀之意,但是却也没有退让求名的雅兴,如果俯首称臣的话,朕自当欢迎,入朝为官,返乡为民,可随意,但是若心怀异心,意图不轨者,图谋者,按律处决。”一句话,言简意赅,可是却也表明了他的态度,该杀该放,绝不含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时间,满朝文武再次跪拜,这就是他们的君王,一个他们也是首次见面的君王,这么一个出人预料的少年天子,却给了他们此生最为荣耀的时刻,也给了他们身为大臣该有的自省和自识。 “朕提拔爱卿们,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给众位爱卿一个大展拳脚的机会,而今,这个机会已经到来了,各位爱卿的表现,朕拭目以待。”墨良俯瞰着下首的群臣,冷冷的说道。 “”臣等定不辜负皇上圣恩。”这是各位朝臣仅能给出的答案。 对于这位君主,在他们的心目中,在无人能够取代,更无人能够动摇他们的效忠之心,毕竟他们不知道,普天之下还会有谁能同大同皇帝一样,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臣服。 “退朝。”看了看龙椅上的少年天子,虽然面色依旧,但是却知道,皇上已经不耐,果然看到了皇上的手势。 “恭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起身,离开冰凉的龙椅,墨良的嘴角嘲弄的扯起,万岁,自古至今那么多的皇帝,又有几个能真正万岁,就是活到一百岁,也没有一个。 看着每到一处,跪得遍地的太监和宫女,墨良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自得感,反而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情绪在涌动。 他想要的是至高的权力,他要的是无人胆敢阻挠的权力。 今天是他跨出的第一步,也是他所取得的成果,可是,本该和他一起享受这份荣耀和满足的人却不在身边。 这么些年了,青姨究竟去了哪里,为何整个奉天都没有她的影踪,难道青姨并不知道他还活着吗? 她究竟去哪里了? 难道青姨真的已经过世了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独孤云峥没有理由欺骗他。 青姨究竟去哪里了? 青姨,玥儿已经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人面前,青姨应该知道,现在的玥儿已经有了自保的能力,也有了保护青姨的能力了。 青姨,不管你在哪里?如果你知道玥儿在此的话,请你来找玥儿吧。玥儿想你了。 自从离开了奉天,决定以死脱身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真正的从一个孩提成长成了一个什么都必须靠自己的“男人”他没有资格软弱,更没有资格委屈,他能做的就是不管什么时候,无论何时,都保持挺拔的姿态,从容的心态去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 心中那仅存的记忆,那温暖的有着他的委屈和脆弱的泪水的记忆,那记忆中的温暖就成为了他一生中最为珍贵的回忆。 而那一切不会仅仅只是回忆,他离开就是为了让这份温暖能够持续,水远的持续下去,直到他闭上双眼的那一刻为止。 可是,他现在已经有资格去享受这份温暖了,然而赋予温暖的人却一直寻而不见。 青姨 不管你在哪里,玥儿都会找到你的,一定会的。 只希望青姨好好的,平平安安的生活在某个地方,等着玥儿去接你。 “大同国内,给朕找,一有消息,立即禀报于朕。”这是墨良回到御书房内,看着堆放一桌的奏折,准备打理国事之前所说的话。 “是,皇上。”青峰知道,此刻的皇上不容打扰,躬身退出了御书房,把空间留给了专心的皇上。 “丞相大人。”经过精挑细选之后,成为了大内总管,也就是皇上身边的内侍太监的来喜在看到青峰走出之后,躬身来到了青峰面前。 “以后照顾皇上的重任就交给你了,来喜公公可有牢记皇上的喜恶和作息?”青峰看着眼前的这个同样年龄不大的太监总管,沉声问道。自从之后,面对这位公公,他也理当以礼待之。 “大人请放心,奴才已经谨记于心。”来喜眉眼恭顺的答道,虽然对于这位开国天子有些胆怯,但是,他会努力去做好的。 因为,他没有退路,因为他被选中的目的就是服侍好皇上,如果连这都做不了,那么他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即使皇上不会要他的命,即使这位大人不会为难于他,他离开了皇宫,他又能如何? “有劳公公了,下官告退。”说完,青峰躬身而退。 他的一举一动已经给大同皇宫的宫女太监们一个表率,对于这位年纪不大的太监总管,他们能做的就是服从和恭敬。 “大人慢走。”来喜也同样躬身还礼,对于青峰大人的意图,他自然明了,对于青峰大人以身作则,为他树立威信,他深感谢意,但是再多的表达谢意的话语都是多余的,因为青峰大人想要听到的并不是他所要说的感谢,而是要看到他的表现。 一代君王,没有庆祝的大摆筵席,更没有预想当中的犒赏将士,有的只是按部就班的有条不紊的办理朝政,似乎少了什么,但是却又这大同皇帝的行事作风,还真让人猜不透摸不着。 也就是他的这种做派,让相邻的楚国和奉天君主都有些拿捏不定,对于这大同的帝王,也多了几分顾虑。 素未蒙面的良国君主达成了一致的共识,那就是派人前往大同,送上贺礼,以示对大同皇帝的朝贺,另外的当然就是一探虚实。毕竟这传闻和事实总会有差距,他们想要的是确凿的事实,而非道听途说的传闻。 当然关于这位大同皇帝的传闻无非就是少年天子俊美如金童,冷酷如修罗。 但是这俊美,究竟是何等容颜? 冷酷,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都是必须了解的,毕竟,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难以逃脱的规律,但是,他们却并不想这样的历史定律发生在他们的身上,即使有这种事情发生,那么也应该是他们自己一统天下的结果,而非自已成为那亡国之君。 然而却在他们还未决定出出使人选的时候,就已经接到了来自大同国国君亲笔写下的邀请函,邀请两位国君派人前往大同,以示友好。 一同到达的还有上等的锦缎,好茶。 “各位爱卿觉得,我朝谁人出使大同最为合适?”儒雅的轩辕帝环视满朝文武,征询着群臣的意见。 “臣以为,若是派出臣子的话,可能会让大同国皇帝觉得我奉天怠慢于他,毕竟此时的大同,战火方歇,虽说元气大伤,但也正是热血沸腾之时,臣斗胆,还请皇上三思。”说话的是,此时已经官拜宰相的权无智,自从摄政王年迈辞官以后,权无智便看似应当的入了朝,做了官。可是,其中原委,又有谁能明白。 权无智虽然身无官职,但是在奉天却有着难以估量的影响力,更何况,他的手上还掌握着奉天的大半经济命脉,一旦权家完全脱离了奉天朝廷的掌控,想要在收回,可就难了。 所以,权家必须有人入朝为官,而权家的掌上明珠,也以二十的大龄,嫁入皇宫,成为轰动一时的传闻。 “请皇上三思。”绕来绕去,轩辕帝本让他们给出一个人选,却不想,这难题又回到了他自已的头上。 “那么权爱卿觉得,谁去较为合适?”轩辕帝依旧是那温文儒雅的模样,并没有因为臣子们的推脱而面露温色。 这样的轩辕帝,让人臣服,却同样让人畏惧。 只因为,一个人能够保持着一张面具,从未撕裂过,他的真实面目是什么样的?他的情绪又是什么样的? 这样的人,才让人感到更加的可怕。 “臣以为,卫国王最为合适。”权无智跨前一步,从朝中大臣中出列,举荐到。 只不过,这卫国王身在边关,手中握有重兵,他会离开边关吗?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大同国度曾经是齐国国都,那个曾经让卫国王尝到了屈辱,也让卫国王刻骨铭心的地方,卫国王愿意旧地重游吗? 如果他去的话,情何以堪? 虽然不知道太后娘娘究竟去了哪里?但是,卫国王确实是在齐国把太后弄丢的,这是事实。 一路看着太后和几位皇子之间的往来,权无智能明白独孤云峥心中所想,更何况,贤王的前往,以及那满脸的淤青,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难得的是,独孤云峥和独孤鑫源并没有因此而决裂,这是为何? 他不得而知,或者说,他也不想知道。 有些事情,还是糊涂些的好。 “皇上万万不可,这卫国王身系守卫边疆重任,天降异相,卫国王万万不能离开边关,还请皇上三思。”朝中已经有人提出异议了,谁知道,这大同会不会有内应出现在奉天境内,如果卫国王走了,杀个措手不及,这奉天可就危在旦夕了。 “请皇上三思。”众位大臣也齐齐高呼,就怕这守卫之神一旦走了,这奉天就成了盘中餐了。 “臣有一个人选,请皇上斟酌,淮南王?皇上意下如何?”此提议一出,顿时得到了满朝文武响应,就是权无智也觉得不错,只不过但是想来想去,确实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选了。 落凌王游历河川去了,踪迹不定,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现在想要召他回朝,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年龄相仿的就是淮南王独孤行风,他的年龄也和为国王相差不大,又比贤王要大一些,作为出使使臣也更为合适一些。 更主要的是,他和太后的关系似乎并不像贤王他们那么密切,当然对于太后失踪一事,他也无从知晓,去到哪里,也不至于会出什么乱子。 可是权无智怎么想也想不到,有些东西,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么密不透风,有的东西也不像他以为的那样无关紧要。 正因为他这么一个看似无害的人出使了大同,导致了很多无从预料的波折发生,也让本该平静的奉天犹如晴天惊雷一般,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惶恐。 “传朕旨意,急召淮南王回京。”一道圣旨,三百里加急,远在淮南王府的独孤行风,平静的生活由此被终结了。 接到圣旨返京的独孤行风,一骑直奔京城,脸上有着让人看不清的虚无。 他还是回到了这个不想踏入的地方,也回到了这个不想回来的地方。进宫,面圣,领旨。 揣着圣旨直接进了贤王府,为何? 似乎连独孤行风也说不上来,只不过想在走之前,见上独孤鑫源一面。对于独孤行风的到来,独孤鑫源并没有感到意外,也没有感到高兴,只不过简单的敷衍之后,以旧款待,算是为独孤行风践行。两个都还没成年的少年,又一次的在多年之后,执杯相对。只不过,这样的夜晚,独孤鑫源似乎多了几分伤感。 “王弟,你似乎有心事?”看着一直喝闷酒的独孤鑫源,独孤行风开口问道。 这样的独孤鑫源有些陌生,但是却又有些熟悉。 熟悉那是因为血缘吧,陌生,那是因为距离和成长所形成的一种感觉吧。 只不过记忆中那个隐忍却又坚强,可是却也会痛哭流涕的少年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哭泣了。 “王兄此去,”独孤鑫源似乎有话要说,可是却又咽了回去这欲言又止的样子更让独孤行风感到好奇了,当然,独孤鑫源不想说的话,他也不想去强迫。 “喝酒吧,你我兄弟二人,好不容易相聚,老规矩,不醉不归。”独孤行风举杯说道。 “好,不醉不归。”独孤鑫源豪爽的举杯,一干为尽,却忘了,自从那个晚上,他们三弟兄一醉过后,他再也没有碰过酒了,就只怕酒醉之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传到了不该传到的人耳朵里。 他不怕自己出事,就只怕为此连累的不止一两个人。而这些人,都是母后在乎的,他不能那样。 可是,今天,他却抛开了顾虑,只想一醉解千愁。他看着即将去大同的王兄,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如果他能去的话,那么他就可以去看看母后最后呆过的地方,可是去了又能如何,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即使到了那里,同样已经没有了母后,又能如何? 徒增伤感罢了。 好复杂的情绪啊,早早失去了亲情的独孤鑫源,只能这么自我折磨,却又无处宣泄。 一壶又一壶的酒下肚,一个又一个的酒罐空了,斜斜歪歪的满地都是。 “王兄,我带你去见个人,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她见到你应该很高兴,见不见?”舌头都有着拧巴的独孤鑫源突然神秘兮兮的对着独孤行风说道。 那故作神秘的样子还真引起了独孤行风的好奇心,虽然有了三分醉意的独孤行风,但是却依然清晰的知道,他在做什么。 只不过看着独孤鑫源那醉态可掬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虽然独孤鑫源也该有十二岁了吧,可是他们都是被过早剥夺了童年的人,他明白这种感受。 如果酒劲能让他轻松片刻,那又有何不可? “退下,若有谁胆敢跟着本王,别怪本王手下无情。”就在独孤行风踉跄的搀扶起独孤鑫源的同时,也抛出了一句让人胆寒的话语。 他不是独孤鑫源,不是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明知道有人监视却还无能为力。 “王兄,这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就算是你也不能知道。”独孤鑫源一本正经的叮嘱,可这话却让人听得啼笑皆非。 独孤鑫源要带他去见一个人,可是这件事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他自已。 独孤鑫源真的喝醉了,不过,这反而让独孤行风有了好奇,究竟是什么人,会让独孤鑫源如此慎重。 “王兄明白,一定保守秘密。”独孤行风看着站都快站不稳的独孤鑫源那一脸的认真严肃,也一本正经的保证到。 别说没有人听到,就算有人听到,也知道,他们喝醉了。 就连独孤行风自已也有些莞尔,他什么时候也有了这等兴致。 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的回到房里,整洁而满含墨香的味道让独孤行风很是满意,也很欣慰。 只见进了门,独孤鑫源还谨慎的把门关上,插上门闩。 独孤鑫源的身形有些摇晃,但是这个动作却感觉做了无数次般熟练,稳健。 没有理会一旁的独孤行风,独孤鑫源慢慢的走向摆放着书籍的矮柜上,打开门,从里边小心翼翼的抱出一个瓷罐。 感觉很寻常的一个瓷罐,并且可以看见,拒子里有着为数不少的差不多的瓷罐。 虽然身形已经不正,但是看独孤鑫源抱着瓷罐的神态却是万般的小心慎重,就好像怕掉倒了一般。 摇摇晃晃的把瓷罐捧到了圆桌上,放好,还小心的用手袖擦拭了瓷罐的外面,这才满意的笑了。 是的,憨憨的,有些天真,但是却也有着心酸的笑容。 “母后,源儿带王兄来看您了,您看看,王兄是不是越来越像个王爷了?”却只听得独孤鑫源话语一出,独孤行风就愣了,浑身的酒意一瞬间散去。 独孤鑫源是不是喝多了?真的是醉倒胡言乱语的地步了吗? 可是,看着独孤鑫源的神态,并不像是胡话。 “王兄,母后在等你呢,还不见过母后?”独孤鑫源乖乖的侧开身子,看向独孤行风,对于独孤行风的表现还有些不满。 “王弟,你醉了。”独孤行风定定的看着独孤鑫源,说道。 他到要看看,独孤鑫源会做出何等解释。 “母后,王兄就要去齐国了,厄不对,应该是大同国了,源儿也想去,可是又怕去,源儿想去看看母后仙逝的地方,可是又怕,源儿到现在还忘不了,母后躺在冰棺中的样子,就像睡着了一样,母后的身子好冰,源儿还和二皇兄给母后擦脸,梳头,换衣服,母后好美,源儿从来没有发现,母后那么的美,就跟仙女似地,可是源儿却不能好好的把母后安葬,只能和皇兄一路把母后火葬了,火烧到母后,母后疼吗?火油也是源儿和皇兄亲手泼上去的,源儿泼了好多,源儿只想让火烧的很大,那样的话,母后就是疼,也不会太久的。”听着独孤鑫源这如梦幻般的话语,独孤行风定定的看着独孤鑫源,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 他们其实隐约知道,母后殉葬一说完全属于子虚乌有,因为他们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母后了,又怎么会出现母后殉葬一事。难道,母后确实已经不在了? 只不过,时间上对不上而已。 “六弟,母后为父皇殉葬,这是天下百姓人尽皆知的事情,王弟喝多了,不要再胡言乱语了。”独孤行风板起脸严肃的告诫道,可是双眼却死死的盯着独孤鑫源。 “殉葬,哈哈,殉葬,他想得美,母后就是死也不会回到这个肮脏的地方的,母后会为他殉葬,哈哈,滑天下之大稽。”果然不出所料,独孤鑫源一改之前的表情,愤恨不平的说道。 言语中有着他这个年龄本不该有的沧桑和悲愤。 “王弟,何出此言?”独孤行风沉声问道。 “王兄,你是果真不知吗?二皇兄在齐国遇刺的时候,母后失踪了,父皇有管过他们的死活吗?二皇兄昏迷不醒,母后下落不明,父皇想到的只是皇位,只是奉天,幸好苍天有眼,让二皇兄逢凶化吉,死里逃生,母后却毒发不治身亡,你知道二皇兄当时什么感受吗?你能理解吗?一睁开眼就看到母后躺在自己的身边,成了一个冰人,全身结冰,那是什么样子,王兄能想象吗?母后临终想到还是让神医救活二皇兄,可是却救不活她自己;王兄知道,大皇兄为何让母后出宫吗?知道为何父皇会让母后离开吗?因为母后离开了,大皇兄才没有登基的阻碍;因为父皇早就知道,母后活不久的,即使母后出宫,她也没命长久的。”一番悲愤含泪的话语,让独孤行风震惊了,虽然其中缘由他早就猜到不少,但是当他真正听到这些隐情的时候,他还是震惊了。 虽然身在皇室,他早就习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生活。 虽然身在皇室,他早就对人生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但是当他亲耳听到的时候,却还是不免为之震惊和悲凉。 “太子皇兄真的是失踪了吗?这是母后一直没有说出口的疑惑,但是却也是母后心头的伤,母后去齐国,也只是想去看看太子皇兄曾经走过的地方,找寻太子皇兄的下落,却不想落得个客死他乡?”说道这里,本来已经干涸的泪水再次涌出,声音也哽咽了。 这奉天是他的国家,是他的家乡,可是他却感受不到一点温度,他好累。 他好想母后。 “王兄,我真的好佩服母后,她明明知道,她和太子皇兄是颗棋子,一颗注定消亡的棋子,可是,她还是真心的对待我们,或许别人会说母后狠毒,因为让我们学些无用的东西,以后不会和太子皇兄争夺皇位,可是有谁知道,要不是这些,我们能活到现在吗?要不是这样,父皇会容许我们活着吗?皇上能允许吗?”独孤鑫源说道这里,没有愤恨,没有抱怨,有的只是对宿命的无奈何。 “太子皇兄失踪了,母后慢慢的疏离了我们,我知道,母后不是恨我们,而是母后害怕因为我们和她的亲近,让我们受到牵连,我知道的,母后深居简出,只是为了,让太子皇兄知道,她不信太子皇兄真的死了,母后相信太子皇兄有朝一日总会回来的。可是母后却再也等不到皇兄了。”独孤鑫源没有理会一直保持沉默的独孤行风,只是一股脑的把埋藏心中许久的,无处发泄的话一吐为快。 对母后的思念,对母后的爱,对自身的无奈,这一切都随之倾诉。 “这是什么?”久久,独孤行风才看着桌上的瓷罐问道,其实,此时此刻,不用独孤鑫源回答,他已经知道,这里边是什么了。 看着母后的遗骸,独孤行风反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贤王府里,淮南王和贤王一醉方休,却传遍了整个朝野。 正文第159章(一) “南宫太子,请稍候。”随着太监的离开,站在御书房中的南宫月环视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这里曾经是他经常出入,甚至是处理政务的地方”可是如今却已经变了天,易了主。 没想到这新帝君居然沿用了齐国的一切,这似乎有违常理,毕竟哪个皇帝不想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是,这大同君王却没有,就算改动,也是微乎其微。 但是这样的做法,却有利于稳定局势,更有利于安定人心。 毕竟大兴土木,这是每一个朝代,黎民百姓都害怕的事情。这个大同新君确实让他南宫月佩服,不止因为他一句拿下齐国的谋略,还有着这为君之道,看着自己崭新的一身,如此心思,又有多少人能具备。“皇上驾到。”随着那代表了至尊的声音传来,南宫月垂下了眼帘,跪在了御书房内,恭候圣驾的到来。 明黄的鞋子出现在了南宫月的眼前,那尺寸? 这是帝王的装束,但是 “南宫太子免礼。”修长有力的双手扶起了南宫月的双臂,抬头,南宫月看到的却是一个让他难以置信的面孔。 那个曾经在齐国呆了许久的奉天太子,那个失踪了多年的奉天太子,那个他算是管住了他成长的奉天太子——独孤绝殇。 即使现在的他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少年气息,但是那俊美的容颜是那么的像奉天的先帝,只不过没有先帝的那中病态的阴冷,多了健康的自信和稳健。 “赐座。”淡淡的话语吐出,南宫月从惊愣中回过神来,怔忡的走到了位子上坐下。 可是视线还凝聚在一同坐到他身边的人身上。 太过意外,太过震惊,反而没有什么想要问的,就连大脑里都还处于一片空白。 “南宫太子,朕有什么不妥吗?”虽然明白南宫月的惊讶,但是如此失态,让墨良还是有些拧眉。 “南宫月失态,触杞龙颜,还请皇上恕罪。”脊背一凉,南宫月赶紧起身,再次跪倒了墨良的跟前。 他怎么能忘了,他面对的是一国之君,是吞并了齐国的敌人,可是为何,当他看到了这个故人,他真的涌不起半点的恨意和仇隙。“多年未见,南宫太子变了不少。”看着跟前的男子,墨良淡淡说道,没有蔑视,没有自得,有的只是坦然的评价。 眼前的这个男子,曾几何时,那么的意气风发,那么的自信挺拔,可是如今 南宫月还是南宫月,但是失去了权力衬托的他,也不过是一个甘于认命的凡人罢了。 认命,这两个字眼,绝对不会出现在他墨良的身上,他想走什么样的路?过什么样的生活?那一切都该由他自己决定。 而能够保证他想要的生活的实现,那就是绝对的权力。 一旦拥有了权力,他不会滥用权力,但是他会好好的珍惜这分权力,因为这是他朝着梦想前进的最有力的保证。 “南宫月惭愧。”闻言,南宫月只是暗哑的回答,跪在地上的身子依旧没有直起。 万种愁肠,只有他最为明了。 “你大意了?”一句话,总结了南宫月沦落至此的一个决定性的关键。 如果他对于南宫玄雨多几分防备和关注的话,事不至此。当然,如果南宫月继位的话,对于他来说,将会是不小的阻碍,但是也并不代表说,如果南宫月继位,这齐国他就攻不下来,只不过是时间上可能会耗得久些。 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他就不会留下缺憾和可能性。 “南宫月惭愧。”还是这句,好似除了这句,南宫月就找不到该说的话了,在这个本该是同等身份的少年面前,南宫月只剩无语。“朕会对天下百姓负责的。”看着沉默无语的南宫月,墨良知道,这是他最后的尊严,他不会开口求自己的。 “多谢皇上。”南宫月至此,心中有些释然,也有些晦涩。 “退下吧。”话到此处,已经没有了继续的必要,墨良也起身走向了桌案后。 “南宫月告退。”躬身退出御书房,没有再去看已经伏案的墨良,更没有对这里的一切有所留恋,之前的什么皇位,政权,一切都不过是过眼烟云,一切放下了,才知道,他心中念想的不过是默默陪在身边的妻儿。 即使此刻的他,就算明白了他们的重要,却已经没有多余的时光来陪伴他们。 看着离开的南宫月,墨良的视线没有收回。 “启奏皇上,奉天王朝和楚国的出使函已经送到了。”来喜捧着两封红色的风格迥异的拜帖呈上。 “让丞相大人负责接待来使。”墨良拿过两封拜帖,没有打开,但是关于奉天和楚国的信息却浮上脑海。 奉天的轩辕帝独孤韵,他并不陌生,但是也并无好感。 想到之前的他,那么循规蹈矩的往玄月宫跑,先不说之前的过往,就是那总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摸样,就让他觉得虚伪。 更别说在母后出事之后,他居然登基上位,这无疑是把母后的生死置于不顾。 当然,他也没想过,独孤离和独孤韵会顾虑到母后的身死,但是想法还是会有,并且感觉特别的不舒服。 独孤韵真和独孤离一样,那么的薄情寡义,果真不愧是父子。想到这里,墨良几乎没有想到,自己也是哪个叫独孤离的男人的儿子,也曾经叫过他父皇。 就像一个陌路人一样,牵动不了他的任何情绪。 独孤韵 看着拜帖,墨良的眼神有些恍惚。 “皇上,夜深了。”来喜小声的提醒陷入沉思的皇上,皇上的身体也是国之根本啊。 “嗯。”回过神,墨良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躯体,踏出了御书房。两份拜帖就那么放在了桌上,无人搭理。 大同元年八月,前朝太子南宫月自缢于府中,留下了前朝遗孤,大同帝宣召厚葬,并封已逝南宫月之正妻为一品王妃,其子为一品世子,居于京城之中。 齐国遗臣最后的一线希望再次破灭,唯一的寄托就在于年幼的一品世子身上。 这个决定曾经私下让很多大同王朝的朝臣质疑过,毕竟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可是,却无一人胆敢提出异议,因为他们相信,既然帝王如此决定,自然有其必然的因素。 朝臣们的信任和顺从,让墨良感到有些欢喜但是却更多的是沉重。 虽然他墨良有自信,不管做什么都是慎之又慎的决定,但是人非完人,他也并非无所不能,百密总有一疏的时候,如果一个王朝真想长久持续下去,那么朝堂之上必然会有异议。 而不是如此的一群顺从之辈。 想到此,大同帝皱起了眉头,他该如何改变这一状况。看了看桌案上的日复一日的奏折,永远批改不完的政务,他多久没有好好的休息了? 想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准备一下,随朕出宫看看。”自从建国以来,他还没有出去领略过这大同的天下,百姓生活是何等景象。 “是。”来喜看了看脸色疲惫的皇上,想要劝解的话语也咽了回去。 他本想说,这天下方定,齐国遗臣还没有完全死心,各路枭雄也都还在伺机而动,皇上此时出宫,只怕是凶多吉少。 但是,来喜最终还是没有把担忧说出来,只是尽可能安排好侍卫,尽可能的保护好皇上。 华灯初上的时刻,宫门侧门处,一个俊逸非凡的少年闲逸的走出了那巍峨的宫门,融入了熙熙攘攘的街道之上。 这就是百姓,这就是苍生,民以食为天,只要能让其吃饱,穿暖,日子安稳,不管谁做皇帝都无关紧要。 良善而又单纯的百姓,或者说愚昧而又薄情的众生。这就是人的两面性,有善有恶,就要看去想的人站在什么角度? 随意的走在人群中,感受着这和乐的繁华景象,墨良的心中却越发的感到空无。 四处环视的双眸无意中似在搜寻着什么?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叫卖声,交谈声,欢呼声,嘈杂声,声声入耳,却又感觉离自己好远好远,墨良站在人群中,却感到一种萧索。“小姨,我要糖葫芦。”童稚娇柔的声音就像一股清泉般冲进他的耳底,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正拉着一个恬静的少妇,往卖糖葫芦的地方走去。 小姨 看着少妇温柔的把手中的糖葫芦递给身边的小女孩,那宠爱的眼神不加掩饰。 墨良的心中不由回想到之前,他就像那个小女孩一样,那么的无忧无虑,青姨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为他遮挡风雨雪霜。 可是,回神,那个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女子,此时却身在何处? 他该去哪里寻找她? 青姨,玥儿好想你,你来找玥儿吧。 目光再次看向暖意融融的小女孩和少妇身上,墨良的唇角也因为这一分温暖而倍感温馨。 “登徒子,看什么看。”却不想,一声娇呵在耳旁咋响,墨良微微皱了皱眉头,向后退了一步,这才看向正瞪大了双眼瞪着他的少女。 而这声音也引来了不少的关注目光,墨良只是看着少女那娇嗔的摸样,不动声色。 “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送官府去,就说你调戏良家妇女。”少女一看墨良不但没有因为窥视被饶而有尴尬的神色,反而直直的看向她,不由大为光火。 “调戏?良家妇女?你?”接连三个语调渐升的问句,无疑是在少女本就光火的情绪上浇了一桶油,本就明亮透彻的双眸瞪得更圆了。 “你什么意思?”少女怒了,她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怎么会如此的恬不知耻。 但是此刻的她,却忘了,她的目的是追究对方的行为,不是纠结于自己的形象问题。 “幼稚。”墨良看着被他一语激怒的少女,眼神一黯,丢下两个字,走人。 女人就是无知,当然青姨除外。 青姨可不像这些女人一样,不懂还要装懂,更不会无事生非,自以为是。 “你你给我站住,你说什么?”一阵风掠过,少女已经到了墨良的面前,双拳紧握,垂在身侧,圆圆的双眸中有着熊熊燃烧的怒火,使劲的深呼吸,好似就怕一个克制不住,就挥拳相向。 “好狗不挡道。”不悦的看了一眼挡到他视线的少女,墨良毫不客气的撩出了一句。 却不想,这一下,本就一触即发的怒火再也克制不住了,一只粉拳夹带着狠咧的呼声扑面而来。 墨良眼神一黯,不留痕迹的退了开去。 却不想,少女看到自己全力以赴的进攻居然被人轻而易举就化解了,怒火之余,也有了求胜心。 “你别躲,还手,本姑娘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看着墨良只是退让并不还手,少女忍不住了,大声说道。 娇俏的脸蛋上满是严肃和认真。 这是一个武痴最真实的表现,墨良暗叹,怎么一出门就遇到了一个麻烦。 一旦被这种人缠上了,那么今生他就会有着无穷无尽的麻烦。 想到此,不退反迎,背在身后的手掌诡异的往少女的背部一拍,少女一个踉跄,差点挥倒在地。 胜负已出,墨良看着站定,转身看向自己,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的少女,抱拳:“承认。” 也不等少女反迎过来,转身走人。 看了看不知何时已经围城一圈的人群,墨良气定神闲的审视了一圈四周,从容走进了一家茶肆。 少了街道上的喧嚣,但是却有着茶肆特有的嘈杂,找了一个偏僻的位子坐下,感受这普通的大众生活。 却不想,凳子还没坐热,已经有人找到了茶肆里。 “在下耿少秋,不知能否打扰公子片刻?”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男子,俊朗挺拔,双眸清明,眉宇间居然有或则丝丝的熟悉感,一看就是一个正直之人,他的身后还有着几个神情怪异的随从。 他们的眼中有着希冀,浓浓的希冀。 毫不掩饰,全投到了墨良的身上。 “”何事?”墨良看着眼前男子,心中已经猜到,眼前这个自称耿少秋的男子和刚才那个蛮横的女子有着某种关联。 “请公子见谅,适才冒犯公子的女子乃是舍妹,舍妹从小被家人宠坏了,失礼得罪之处,还请公子海涵。”耿少秋看着眼前的墨良,自始至终都稳坐在凳子之上,对于他们的到来,好似并无任何影响。 这种人,真的是他们口中所说的登徒子吗? 在看看,俊逸邪魅的容颜,修长挺拔的身躯,如此少年,必是众家闺秀争夺的好儿郎,又怎么会是半道之上窥视一少妇的登徒子呢? 想来想去,耿少秋也想不明白,但是自家小妹的脾性,他也是了解的,虽然爱武成痴,虽然个性冲动,但是也不会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相比之下,耿少秋当然愿意相信自已的妹子,而非眼前这个一无所知的少年。 毕竟自家小妹是知根知底,而眼前的少年,就算看起来不错,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还是懂的。 “嗯。”墨良看着眼前的男子,明显的看到了他眼中的审视和疑惑,淡淡的一个字,显示他已经知道了,也接受了耿少秋的歉意。 在一步的意思就是,他可以走了。 耿少秋楞了,这让他怎么接话啊,怎么着,对方不是也该谦虚的应和一声吗? 那样一来,他也才好把来此的目的说出来啊。 可是现在,他怎么开口? “少爷,三思啊。”耿少秋的尴尬让身后的随从一阵无奈,一个随从,沉声提醒。 说话的同时,好似还想到了什么让他难以忍受的折磨一般,打了个冷颤。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如若不弃,还请到家中小叙,也好让在下聊表歉意。”无奈,耿少秋扬起笑脸,硬着头皮,厚着脸的开口了。 这成功的引起了墨良的注意,清冷的目光看向他,不言不语,却足以让他想要找个地道遁地而走,可是,一想到家里的那个妹子,他就只有忍受着后背的凉意,撑起笑脸看向墨良。 正文第159章(二) “公子,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看到墨良被扰,一直跟着的暗卫站了出来,走到墨良的身前,提醒道。 “恩。”依旧是淡淡的一个字,却让耿少秋和一干随从呈现出了一致的表情,眼巴巴的,可怜兮兮的看着墨良起身离开,就仿佛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从手指中滑过一样,那么的无助。 可是,他们这表情却无来由的取悦了墨良,踏出茶肆的墨良,心情都要好了很多。 “公子,奉天的使臣已经安排住下,楚国的使臣明天也到了。”同样一身便装,从暗卫过度成一国丞相的青峰,早在外面等候着。“来者何人?”奉天的使者,怎么着也该是奉天皇族中的几位王爷,适合出使的除了贤王独孤鑫源,其他三位都应该有可能。 独孤云峥,独孤音尘,独孤行风,他们会是谁来呢? 独孤音尘已经失去踪影三年多,奉天想及时的找回他,似乎不大可能。 独孤云峥,手握奉天重兵,镇守一方疆土的他,能轻易的离开边关,回到奉天,再出使他国吗? 不可能,就是独孤韵有意,奉天的臣子也断然不会同意。那么算来,就应该是只有独孤行风了,这个淮南王? 又是怎样一个人呢? 听说最像易亲王的就是他,这个淮南王。 独孤行风,这个当年并没有和母后过多亲近的男子,当他见到自已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情景呢? 想到这里,墨良淡漠的唇角微微勾起。 期待,一个值得期待的时刻。 “淮南王独孤行风。”果然,不出所料。 “明儿个早朝,宣奉天使臣觐见。”淡漠的旨意,却有着让青峰侧目的雀跃,沉稳的神态之下,也有着难以察觉的莞尔。 皇上难免还有些孩子气,终于可以在奉天面前扬眉吐气了,心情一定不错。 皇上隐忍了这么多年,努力了这么多年,终于迎来了这么一天。 “是,公子。”青峰看着身前走路的皇上脚步都似乎轻快了很多,若是 想到皇上所寻之人,青峰心中有些想法,却又不能说出。 既然是夫人训练出的他们,自然对他们的行动特征有所了解,即使夫人在他们的眼前,被他们找到了,但是如果夫人有心避开的话,轻而易举。毕竟,他们是她训练出来的,而当今公子手下的所有暗卫又是他们训练出来的,这些人虽然也是优秀卓绝,但是和夫人比较起来,那肯定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可是一晃,都这么些年了,公子就算一心致力于实力的累积,也没有忘却过对夫人的关注,特别是当听闻夫人逝世的消息的时候,居然不顾自身安危,潜入奉天皇宫,只为一探虚实。 幸好得到的消息是夫人依旧健在,只不过是失踪了。为了追寻夫人的行踪,苦心训练出来的暗卫几乎都出动去找寻夫人的下落,可是却一无所获。 看了看前面的身影,他的身边该有的是一个能够和他一同俯视众生的女子吧,但是不是那位能够约束管制公子的人。 在等等吧,如果公子找到了自已想要的女人,或者是有朝一日,公子累了,自然会停下搜寻的脚步。 可是这一等,他想要说的话,却再也没有机会出口。又是一个明媚的早晨,当文武百官齐聚朝堂之前,等候上朝的时候,听到了一个让他们振奋的消息,那就是今儿个早朝,皇上要接见奉天使者,对于这位使者的身份,大家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致。 作为开国功臣第一人的尚武将军张武也露出了兴致,之前他见过奉天的卫国王,贤王,以及易亲王,那一个个不管老少,可都是让他看重的人,就不知道这位淮南王会不会是同样的出色? “上朝”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声波传来,文武百官迈着沉稳的步伐,排列有序的队伍顺着阶梯往上爬。 当文武百官列队站在朝堂中,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空空的龙椅上。 “皇上驾到。”通报声传来,文武百官,齐齐参拜,跪于地上,口中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淡淡的两个字,从上方传来,就是有着一种让人肃然起敬的威严感。 “谢皇上。”众位臣工起身,分别列于朝堂两边,中间恰好留出一条道。 “宣奉天使者。”随着旨意一出,所有人的身子都自然的转了角度,侧身看向大殿门口的方向。 “奉天使者淮南王独孤行风进谏。”长长的声音,一波又一波的外殿外传出。 久久,只见一个身躯修长,眉宇俊逸,举止飘逸散漫的少年踏着晨光踏进了大同帝国的朝堂。 果真有着易亲王的风韵神采! 看着越来越近的独孤行风,坐在龙椅上的墨良心中不由暗赞。独孤离那个老家伙的儿子,真的不错。 真是便宜了那个老家伙! 虽然不喜欢独孤离,甚至痛恨厌恶,但是墨良还是由衷的感叹。 “独孤行风奉我皇圣偷,前来恭贺皇上力压群雄,一统乱世。”简单一句话,独孤行风右手撩起衣角,双膝跪地,标准的大礼。这就是君臣,不管在那个国家,君就是天,臣子就只能臣服于天。 “淮南王免礼,请起,替朕转达朕对轩辕帝的谢意,等这天下既定,朕会亲自前往奉天,以示友好。”淡淡的话语传来,独孤行风站起身,抬起头,视线这才看向高高坐在龙椅上的容颜。 散漫,飘逸,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完全在视线聚焦到那一块熟悉的脸蛋上的时候,被震惊所取代。 “太子!”惊呼声难以抑制的出口,一瞬间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至了失态的独孤行风身上,在转移到皇上身上,当然看向皇上的目光也只是一瞬间。 没有人敢滞留,但是却也没有人遗漏了皇上唇角闻言浮起的笑容,淡淡的浅浅的,却充满了嘲弄的意味。 “准南王,请注意言行,吾皇并非王爷以为的什么太子。”看到淮南王独孤行风果真如预料般的露出震惊的神态,青峰适时的提醒道。 “独孤行风失态,触犯圣颜,还请皇上赐罪。”一个激灵,独孤行风突然收回理智,赶紧跪地,叩首请罪。 他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的失态? 就算这皇上和太子那么的相似,可是他是墨良,是良国的国主,现今的大同皇帝。 他又怎么会是他们的太子呢? 他们只不过长得相像罢了。 “淮南王无需介怀,朕很好奇,准南王口中的那位太子何许人也?和朕很像吗?”墨良平和的开口了,状似好奇的问道。 “谢皇上不罪之恩。”淮南王独孤行风起身,再次看向龙椅上轻绽笑颜的皇帝,虽然一再告诫自已,不可能。 但是,那眉眼,那神态,明明就是太子独孤绝殇。 失踪了多年的太子,独孤绝殇。 奉天的太子,他们的兄弟,可为何却成了这大同的皇帝? “王爷,吾皇正问你话呢?不知王爷口中的太子所谓何人?和吾皇是否真有那么的相像?”青峰看着一再失态的独孤行风,再次出声提醒。 要不是心中知晓怎么一回事,否则他真要对这奉天的淮南王产生质疑了。 这那是一个能够担当出使重任的人,就是一个无知而又冒失的纨绔子弟。 “难道奉天如此藐视我朝龙威吗?”一侧的尚武将军张武跨前一步,严厉的质问道。 对于皇上,在他的心目中就是不可亵渎的英雄,那么的神圣,可是这个淮南王却一再的藐视大同声威,冒杞圣颜,这让他怎么容忍。“请皇上恕罪,独孤行风斗胆冒犯,请问皇上今年年庚几何?”独孤行风无视张武的怒斥,反而直接看向墨良,真挚的问道。 “大胆,淮南王,吾皇念在轩辕帝的面上,一再的宽容于你,却不想你不但不思悔改,反而得寸进尺,如此的不知进退,如若淮南王再出言不逊,就别怪我大同无情,按藐视圣恩罪处之。”身为丞相的青峰,不在隐忍,低沉而又严厉的警告,让独孤行风收回了专注于墨良脸上的视线,看向青峰。“请皇上恕罪,请大人们见谅,独孤行风失礼了。”深深一鞠躬,独孤行风的情绪迅速的调整,双眸不在看向龙椅上的少年天子。 就算他真是太子,那又如何? “使者看来是累了,尚武将军,送使者到驿馆休息,晚上,等出国使者到了,朕设宴一并为两国使者接风洗尘。”墨良的一席话,算是无形中赦免了淮南王的冒犯之罪,这样,虽然让在场的群臣感到太过宽待,但是,却又不能站出反驳皇上。 而这一出,也只让大同的朝臣感受到了大同皇帝的宽宏和大度,也让他们对奉天有了一个不怎么好的认识。 虽然说,对于奉天王朝,在场的都不陌生,但是这毕竟是大同帝国建国以来和奉天的第一次接触,总说万事开头难,这开头算是搞砸了。不过一个疑惑的种子也在朝臣心中算是埋下了。 那就是淮南王一见到大同皇帝就惊呼“太子”,这所谓的太子指的是谁? 自然就是奉天的太子,而这奉天的太子,是谁,就是那个离奇失踪,渺无音讯的独孤绝殇。 难道当今皇上真和那太子长得那么相像? 但是想想,就算长的再像,兄弟之间又怎么会错认呢? 更何况是在这种朝堂之上,攸关两国关系的情境下呢? 难道 一个可能性在朝臣们心中滋长,随之滋生的还有就是堂堂的一国太子为何会离奇失踪? 又为何成为了一个偏僻小国的皇帝?又怎么会以另一种身份出现,展示在世人面前? 这一切都是个谜,但是毋庸置疑的就是,堂堂的一国太子,失踪,却又不认祖归宗,这其中必然有着常人所难预想的隐情。 至于是什么? 关于皇室争斗的事情,听的不少,见的也不少,大家自然心中明了。本来让群臣期待的早朝就这么草草结束,可是产生的影响却是无人能预想到的。 不过,一个再次让他么期待的消息传来,楚国使者已经进了城门,正往皇宫而来。 奉天使者的出现,让他们又是愤怒又是疑惑,就不知这楚国会派谁前来? 会不会同奉天使者一样?让人失望? 而带着使命前来的,不是沉稳内敛的易谙达,也不是文质斌斌的冷千羽,反而是自荐出使的文若斌,这个鬼面战将,想要看看,这大同帝国究竟有何特别之处,能够那么快的攻下齐国的城池? 当冷千羽策马奔驰在大同帝都的街道上,那雌雄莫辨的绝色容颜顿时成为了大同帝国的一个趣谈。 大同帝都也因为两国使者的到来,呈现了更加蓬勃的活力和生机。 关于两位使者的身份和相关信息也一并在大同的帝都传遍开来。 形形,直到最后,有着无数的版本,却无人知晓,那个版本才是真的。 “将军亲自出使我大同,真让朕意外啊,不过还有劳将军回去之时,替朕传达谢意,也转呈贵国皇上,大同稳定之后,朕会亲往楚国,亲自向贵国皇上表示谢意。”当墨良一眼看到站在朝堂之上这个可以称之为绝色的男人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楚国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鬼面战神。“文若斌一定转呈我皇。”文若斌虽然神情一贯的冷酷,但是心中的震惊却是无人知晓的。 虽然墨良并没有点出鬼面战神的名号来,但是从他的话语中,已经表示出,他好似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 这已经是第二个人,让他有感觉,第一眼见面就看穿他的人。 第一个就是那个堂而皇之弃楚国太子萧一寒而去的司马青青,而这一个却是威震天下的大同新帝墨良。 这南辕北辙的两个人,居然做了同样的事情。 要不是想到司马青青不可能和眼前的这位少年天子有交集,他真要以为,他们两有什么关系,为何都能一眼看穿他。 可是有些事情,越是觉得不可能,反而越是事实,就因为文若斌的先入为主的观念,以至于他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真相。 “丞相亲自带将军去驿馆歇下吧。”墨良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对于这位战神同样好奇啊。 “文若斌告退,皇上万岁。”挺直的腰板,单膝跪地的姿势,表现了他对这位少年天子的尊重,也表示了楚国对大同帝国的尊重。 奉天在这一还没碰面的交锋上就失去了先机。 不过,对于楚国的这位使者,在大同的朝堂上却反响不一,毕竟,一个在楚国并不出名的,却又长着一副雌雄不辨的绝色容颜的男子,作为使者感觉似乎并不把大同放在眼里。 可是他们却又怎么得知,眼前的这位男子,就是墨良见到了,也会刮目相看。 一个早朝,接见了两位使者,诸多评价,留于朝堂之外。 为了迎接两国使者,大同帝设下琼林宴,带领群臣一同为两位使者接风洗尘。 想来想去,似乎并无什么不妥,可是朝臣们总觉得少了什么? 最终想到了,那就是他们这个如天神一般的君王居然没有一个女人,后宫居然空设。 虽说少年天子,但是皇上又怎么会寻常男子,更何况就是寻常百姓,按照皇上的年纪,家里有个一两房妻室也属正常,却不想,这大同天子,九五之尊之躯,居然还孑然一身。 顿时,整个朝野都翻了天,一本联名奏折递到了御书房,让稳如泰山的少年天子脸上出现了惊诧错愣的神情,久久保持着一种怪异的表情。 看着手中的联名奏章,墨良的心里一直重复着两个字:女人女人 只不过他的表情有些迷茫,还有些困惑。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60-163章 第160章 “王爷,该准备一下了,大同皇帝的特使已经出了宫门了。”一本正经的话语来自于作为陪同使臣一道前来大同的邱清泉,这个在奉天以刚正不阿而闻名的刑部尚书大人。 虽为尚书,可也是当今奉天皇帝独孤韵的岳丈,也可能是未来的国丈大人。 这其中的深意,让人难以捉摸啊。 “大人准备一下,一同前往吧。”不管这大同的皇帝是不是独孤绝殇,独孤绝殇也见过曾经的太子,他或许能验证太子的身份。即使他和独孤韵的关系非同一般,但是他是一个可以信任的大臣。即便他有异心,如今的大同皇帝又有何畏惧? 只怕到时候害怕的就该是他们的皇帝了。 “下官遵命。”没有疑惑,没有询问,有的只是作为臣子该有的本分。 当张武奉命前来迎接淮南王的时候,独孤行风一行人早就准备就绪,在张武的陪同下,再次进入了大同皇宫的宴会举办地。 “青玥宫”三个字赫然的呈现在了独孤行风的视线里,至此,独孤行风不用再怀疑,更不用在揣测,他已经可以肯定了大同皇帝的身份,可是,为何? 为何太子要选择失踪?为何母后要选择离开? 如果他们继续留在奉天,奉天的江山同样会是他们的。 只因为,他们的努力已经得到了越来越多朝臣的任可,他们的付出已经让他们建立了自己的势力。 可是,为何,为何他们要选择相继离开。 大同皇帝知道母后已经逝世的事情了吗? 奉天太后以身殉葬的事情,可是轰动天下,难道他没有听说吗? 如果他知道了皇后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他会作何感想? “淮南王,请。”张武看着这个看着这宫殿匾额而陷入沉思的独孤行风,肃穆的脸上出现了不耐。 就不知道皇上为何总要他来面对这个淮南王,每看一次,他都觉得这个淮南王有问题。 一旁的邱清泉同样看到了匾额上的字,青玥,这两个字太过敏感,他的脑海中同样浮现的是那两个字所代表的人物。 可是这是巧合吗? 还是一种宣告? 看着从面圣之后就一直处于恍惚状态的淮南王,邱清泉也感到了事态的凝重。 “这位就是奉天的淮南王吧,在下楚国文若斌。”就在独孤行风怔忡的时候,楚国的文若斌也在丞相青峰的带领下来到了这青玥宫。 “文大人,幸会。”独孤行风看着眼前这个美得不分性别的男子,稳沉的抱拳施以礼节。 “王爷请。”这下说话的就是文若斌了,虽然他在楚国也可以算是人中之龙,但是就从身份上来说,他毕竟只是个臣子,而独孤行风却是王爷。虽然同为使臣,但是这其中也有区分。 也就是因为这些因素,文若斌才敢断定,当今的大同皇帝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不仅仅只是一个兵部参将那么简单,一声将军,就已经肯定了他的身份。 要不,怎么会让当今的开国丞相青峰大人,亲自迎接他。 说来奇怪,这大同国从皇帝到这些开国功臣,都是年轻有为的年少男子,也都是孑然一身的男子。 可是,这大同上下却没有人流传过关于他们的传闻,一点点的花边都没有。 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想想,楚国的太子萧一寒,虽然也是未有娶亲,但是却也不是不沾荤腥的人啊,即使没有,但是和出国两大美人的传闻也是日盛一日。 其他的他们几个,也是被传的沸沸扬扬,有时候就连他们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真有做过那些事情? 可是,这大同却是干净得有点诡异。 “文大人请。”独孤行风也一侧身,然后先行跨出了脚步,面对其他的人,还不足以让他失神。 “奉天使臣淮南王到。” “楚国使臣文大人到。” 随着两声通报,青玥宫里早就奉旨恭候的各位臣子纷纷起身,有请两位使臣入座。 “皇上驾到。”就在各就各位的时候,大同皇帝也适时到来。 换下了一身的明黄,换上了一件墨绿色的棉布长衫,此时的墨良不在那么的高不可攀,随和的仪容却依旧有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场。 “独孤行风(文若斌)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等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时间,墨良的跟前匍匐一片。 “平身,两位使者,各位爱卿坐吧。”墨良语毕,自行坐到了正中的位子上,而目光环视之后,却看到了一个没有想到的面孔。而看向墨良的视线,在看到墨良的面容的时候,恭敬肃穆的脸庞也有了欲碎的裂痕。 却不想,墨良的视线平稳滑过,好似看到的就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不带任何的涟漪。 “青玥宫?独孤行风冒昧,不知这宫阁之名有何寓意?”坐定之后,独孤行风开口了,目光不再回避闪躲,直接的看向墨良。 此时此刻,墨良不由不信了一句话,年龄终究是一个人成长难以跨越的。 就像独孤行风,就像自己,虽然相较于同龄人来说,他们已经无可挑剔,但是,他们毕竟还是磨砺的太少。 “淮南王以为呢?”墨良不答反问,这已经很明显了。 他的地方,只要有他的地方,都必然是有青姨的。只不过,青姨现在没有在身边而已,但是不在,并不代表永远不在。别说这大同皇宫,就是这大同天下,甚至以后的天下,都是青姨和他的。 到时候,这天下,不管他们在哪里,再也没人敢威胁到他们,也没有人能胁迫到他们,他们就可以过他们想要的生活了。可是却不知道,他的这分心思,独孤行风不是不明白,而是想到出发之前,贤王独孤鑫源那悲痛的神态,想到那装着母后骨骸的瓷罐,独孤行风不由感到一阵恐慌。 看着眼前的墨良,他的双眸中闪烁的是希冀,如果一旦这份希冀破灭了 独孤行风,难以想象。 “独孤行风鲁钝,不知。”独孤行风自行回避了这个话题,他的心口突然觉得被什么堵住了。 看向墨良的视线也不自觉的回避。 他的这一细微变化,并没有逃过墨良的双眼,只觉的就觉得独孤行风似乎想到了什么,并且是和他有关的,并不好的消息。 难道是母后去世的消息? 这个独孤行风应该能想到,他不会没有听说的。 但是独孤云峥不是说,母后还活着吗? 独孤云峥没有理由欺骗他,还是他们也不知道母后还健在的消息? “其实,很简单,这里的主人不止朕,还有一个。”墨良的话一出口,全场震惊,随即却是神情各异。 大多数朝臣想到的是,皇上还没有娶妻立后,这天下理当还有一个主人。 但是想来,也不对。 一般说来,这天下怎么着也只能是皇上的。 毕竟后宫也只不过是皇帝的后宫而已。 “就连朕也是她的。”话虽这么说,墨良的视线却直直的钉在了独孤行风的身上,一刻都不放过。 “哦,这么说来,大同岂不有双皇?”一旁的文若斌环视神情同样震惊的大同群臣,开口问道。 这话,此时,恐怕也就只有他敢,他能点明了。 “哈哈,一山岂容二虎,一国焉有双君。”墨良的话语无非是否定了这一说法,但是墨良的言语口吻中透露的却是这皇位并不是他所看重的,或者说,这皇帝所拥有的一切,他并不在乎。 “皇上此言诧异,文若斌还真不明了了。”虽然文若斌并非好事之人,但是毕竟这事可是攸关大同的秘闻啊,这也是影响着天下格局的因素啊。既然大同帝敢说,就说明不是不能为外人知道的东西,他问又如何? 在场的或许除了青峰面无表情之外,就属淮南王和邱清泉的神情有异了。 墨良的这话,无非就是告诉他们,这大同的另一个主人就是奉天已逝的太后,当今大同皇帝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想让他们的人生和生活不再受人控制。 “皇上,一切准备就绪,是否可以为两国使臣献上?”青峰就在这个时候,适当的开口了,有些东西适可而止,效果会更佳。 就不知夫人能不能听到皇上这一席真心话,能不能体谅到皇上的思慕之情,不再避开搜寻的队伍,回到皇上的身边。 “传。”墨良恩准,丝竹声起,绚丽而娇艳的舞娘们,翩然而至。对话告一段落,但是却也让在场的人,心神在难凝聚。就在众人观赏的同时,独孤行风的视线不自觉的转向了墨良,他此时的心境真的难以形容。 对于母后和太子之间的感情,他或者是整个奉天都是明了的。因为太子的失踪,母后曾经怆然咳血,幽居玄月宫中。 而太子对皇后呢? 如果知道皇后 可是皇后确实已经没了,太子不可能不知道啊。 此刻,独孤行风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字乱。 虽然墨良并没有看向独孤行风,但是那复杂的眼神却是让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他如此说的意图就是告诉独孤行风,他现在已经有能力保护青姨,任何人不要想在来威胁青姨和他。 可是为何独孤行风的眼神中似乎有着什么想让他知道,却又害怕他知道的意味。 “王爷,”身旁传来了邱清泉提醒的声音,独孤行风深呼吸,把目光集中到了翩翩起舞的台中。 天下不在安定! 这是收敛心神的独孤行风脑海中冒出的一个感叹。 不知为何,他的情绪感到一种低落,鼻子也酸酸涩涩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来的是那淡漠的娇小容颜,言行举止间却透露出温暖和呵护的容颜。 母后 你告诉儿臣,儿臣该怎么做? “王爷”身边再次响起邱清泉的声音,声调比之前的还高了些,独孤行风侧首看向邱清泉,眼中有着冷冷的疑问。 “文大人在问王爷话,王爷为何如此的感伤?”邱清泉一板一眼的回复到,低垂的面庞,让人看不清的他的神情。 闻言,独孤行风看向坐在对面的文若斌,对方正等候他的答复。“文大人,小王失礼了,还请勿怪。”独孤行风真挚的起身致歉。 “王爷无需多虑,看王爷心事重重的样子,莫不是有什么难解之事?” 文若斌言语冷峻,但是这么一问,反而并没有让人觉得多余,毕竟相逢相遇,为的就是通过他们之间,对彼此的国家有个更加全面的了解。 而他们每个人的身上代表的不止是本国的国体,因为他们身份的特殊,也间接的体现出了他们在本国的地位和他们所处的状态。至于淮南王和大同国帝王之间这若有似无的异样,又怎么会逃得过文若斌的双眼呢。 对此,他就必须得弄清楚了。 毕竟,大同建国,此时天下三分,而大同却恰好位于楚国和奉天的中间。 若是天下想要维护稳定局势,那么大同的立场将是至关重要的。 一旦大同有所偏颇,那么这天下必将大乱,到时候,战火四起,可就容不得谁想或不想了。 而这大同的兵力和国力究竟如何? 他们还无从得知,一旦暴乱,战火方熄的大同又会有何表现? 是再接再厉,一统天下,还是元气大伤,收乓退让。母庸置疑,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不瞒皇上,不瞒文大人,独孤行风见到皇上,不由想到了之前的太子殿下,也因此屡屡失态,冒犯皇上,虽说独孤行风和太子殿下交往甚少,但是毕竟兄弟一场,如今却天各一方,难免有些感伤,连带的想到了一些往事,让皇上和文大人见笑了。”独孤行风诚挚的话语,让墨良双眼一暗,也让文若斌无从拿捏这话中成分。 “早听闻奉天各位皇子兄弟情深,没想到,百闻不如一见,文某敬佩。”文若斌冷峻的容颜表现出了衷心的敬佩。 毕竟皇室中,即使有感情,那也不过局限于一两个之间,就算有,那也是如履薄冰,像奉天这般的确实罕见。 不过这一切似乎都得归功于那位昙花一现般的太后,是她让整个奉天的皇室出现了一种奇异的平衡和稳定。 也奇异的保全了各位皇子,虽说最想保全的太子并没保住,但是这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 要不一般的皇位更替,那个朝代,那个国家不弄得兄弟相残,皇室操戈,只有真正留下的人,不但保全了性命,还获得了至高无上的皇位。 所谓孤家寡人,不正是由此得来吗? “独孤行风斗胆请旨,借此机会,想借鼓抒情,还请皇上和文大人海涵。”独孤行风真正的收回心神以后,他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举动都让人无从挑剔。 这才是真正的他吧? 那个有着易亲王风范的淮南王。 “备鼓,能让淮南王一展风采,是大同的荣幸啊。”手臂一挥,舞娘速速退场,把整个空间留给了随性洒脱的淮南王,一只一个成人张开怀抱能抱住一边的大鼓被抬了上来。 只见淮南王独孤行风把长衫一撩,别在了裤腰上,双腿一分,半蹲,婉拒了鼓棒,调整气息,双手放到了鼓面上。 闭眼,张弛有度,时而急骤,时而舒缓的鼓声随着双手有力的击打,声声的敲打在墨良的心上。 鼓声随着独孤行风的心绪变化,时而温暖如春风,时而剧烈如暴雨,时而狂暴如飓风,时而淡漠如寒冬。 一个个场景在人们的脑海中浮现,曾经温暖的记忆,刻骨铭心的情感,面对危境时的绝望和凄凉,展望未来时的希冀和光明,一一呈现。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由这浑厚的鼓声所带来,此般技艺,可见淮南王的功力之深。 直到最后,一种欲言又止,徘徊不定的感觉却萦绕不去,看着击鼓的独孤行风,墨良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他是想让他忘了过去,忘了曾经,专注于现在吗? 如果青姨不想,那么他可以忘记,只要青姨回来,只要没人胆敢干涉,那么那些不过是无谓的东西罢了,他不稀罕。 那么独孤行风担心什么呢? 啪啪啪,随着最后的鼓声隐隐没落,墨良率先鼓掌。 这才是独孤行风的真正实力,他的实力不比独孤云峥弱,只不过,他们的志向不同,却有着同样不凡的实力。 青姨真的给了他们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也给了他们永远难忘的记忆。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对于这个屡屡失态的淮南王,在大同朝臣的心目中完全改观。 “小王献丑了。”站直双腿,放下衣摆,睁开眼,独孤行风笑笑,可是他的这态度可不像他的话语中那么谦虚。 看似谦逊,却是自傲不逊。 柔中带刚,钢中带毅,宛若那初春的威风,虽然和煦,但是却有着凌厉的冬末寒意。 “淮南王这一手,天下绝无仅有,文某佩服。”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文若斌不由的对奉天的其他王爷感兴趣了。 这淮南王可算是奉天诸位皇子中,并不出色,也并不出名的,他都如此的不可小觑,那其他的王爷不更加让人期待了。 “早听闻奉天各位王爷,正当少年,却都是别具一格的奇才,文某不知何时有幸才能一同领略奉天各位王爷的风采?”文若斌这一感叹,意有所指。 “奉天随时欢迎楚国使臣的到来。”独孤行风也表现出了一国使者的风范。 “呵呵,如此说来,文某今生应该有幸。”文若斌微微展颜的绝色容颜,化去了那一脸的严寒,望者失魂。 不过他面的的是大同的帝君,奉天的淮南王,好似都不是泛泛之辈,因而也没有让文若斌感受到那让他极度厌恶的视线和反应。“皇上,是否可以上菜了?”贴身候着的来喜看着就要冷场的时候,适时的请命。 “嗯。”额首,墨良看着早先摆放在桌上的点心和水果有所减少,看来真是饿了。 随着热气腾腾的菜肴上桌,文若斌和独孤行风都不由为这菜肴的简单而感到微微的诧异。 作为宫宴,这似乎太过简陋。 当然,并不是说这些东西难以下咽,或者说这些东西难以裹腹,而是对于已经习惯了奢华的他们来说,确实感到有些太过简单。环视一周,这才发现,两人的视线居然有了触碰,其中所表露的含义大致相同。 大同各位朝臣的神态却是如常,看来,这种简单已经习惯。 “淮南王,文将军,尝尝这大同的手艺是否合口?”似乎是没有看见他们眼中的诧异,墨良率先自行用膳。 少去了太监宫女为之布菜的程序,简单而又随意。 这就是少年天子和在位多年的皇帝之间的区别,也是大同皇帝又一个不同之处。 “让两位使臣见笑了,吾皇一直奉行勤俭齐家,不瞒两位,吾皇曾经计算过,皇室的一顿宫宴所需花费,将会用去大同百姓一个普通的五口之家五十年的家用,因而,吾皇一直遵循着简朴的习性。”青峰的一席话让两人顿感害臊。 虽然他们一直自诩为为君为民,可是却远远没有想到这么多。 今天听青峰丞相这么一说,他们突然间觉得自已真的很无知,也很肤浅。 “皇上克已为民,以身作则,大同群臣仿效,大同子民有如此明君,三生有幸。”文若斌起身,看向墨良,深深一鞠躬。 这是他文若斌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的对一个人心悦臣服。 只可惜,他是大同的皇帝,否则,他一定效犬马之劳,心无旁鹜。在感叹的同时,他却为自己的国家担忧,虽然萧一寒也是一个会成为明主的太子,虽然看起来,萧一寒更有帝王的霸气,可是,为何,仅仅从这简短的接触,他就觉得,这大同的帝王有资格和实力与萧一寒太子一较高下。 还有那个未曾蒙面的奉天轩辕帝独孤韵,那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 想想这三分天下,每一分都是如狼如虎,权衡之下,似乎都不宜动弹。 “将军过奖,楚国有将军如此神将,才是百姓之福,楚帝之幸。”墨良也不谦虚,但是却也随之夸了文若斌一句,手臂微微示意,请文若斌坐下。“文若斌汗颜。”文若斌是坐下了,可是态度却有了明显的转变,拿起筷子,品尝起了这盘中简单,虽然没有过多修饰的菜肴,却感觉很是可口和满足,还有着一种家的味道。 这就是帝王之才,太子之学。 独孤行风现在算是深刻体会到了,这在宫中教导出来的天子和在江湖中浪迹成长的天子真的不同,也算是明白了,为何母后要把太子送出宫,让其流落在外,体会这民间疾苦的缘由。 独孤行风虽然想到了些许,但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真正迫使皇后把太子送出宫的原因并不在此,而是在于当时的局势,逼得皇后不得不挺身走险,置之死地而后生。 只有那样,太子才会有机会生存下来。 否则,太子和她绝对逃脱不了作为棋子的命运。 “皇上能有今日,独孤行风深感钦佩。”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墨良知道,独孤行风想到了什么。 可是,他要的不是别人的恭敬和认可,他要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受打扰的平淡生活。 那个人能如同记忆中那样,在他跌倒的时候,鼓励他而不是焦急的抱起他;在他疲倦的时候,温柔的陪伴他;在他犯错的时候,严厉的纠正他。 他的喜怒哀乐都有她作伴,她的生活都以他为主。 “淮南王过奖。”墨良的话浅浅淡淡,过于敷衍,这也让独孤行风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面前的这个少年已经不是那个和他们兄弟之称的兄弟,而是大同国的皇帝。 一席欢宴,却成为了大同的美谈。 奉天的淮南王可谓是一鸣惊人,一手鼓艺让人折服。 大同的帝王,勤俭执政,大同官员一致效仿,大同百姓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两位使臣对于大同帝王的诚心赞叹,也让大同百姓深感荣幸,以之为傲。 关于大同皇帝惊世骇俗的一番话,却无一流传,这再次让文若斌感到不可思议。 “将军,皇上在听雨阁,不知将军是否有意前往?”一身普通长衫的青峰出现在了文若斌下榻的驿馆里。 “自然。”文若斌听闻,眉一挑,欣然前往。 他到要看看,这大同皇帝爱去的地方有何特色? “大人,怎么今儿个皇上会出宫?”出了驿馆,文若斌看着这明媚的阳光,顿感疑惑,这个时候,皇上不是正在御书房和朝臣商议国事的时候吗? “皇上逃难出来了。”难得一直进退得宜的青峰丞相露出如此有趣的表情,想来也是让他感到有趣的事情。 不过,逃难 什么事情会让堂堂的一国之君在自已的国度里,逃难? “大臣们希望皇上充实后宫。”青峰看出了文若斌冰冷双眸中的疑惑,忍住莞尔,解释道。 他也没有想到,堂堂的一国之君,这个从来不会失态的主子,居然在这个时候,落荒而逃,丢下了一干苦口婆心相劝的臣子,逃出了皇宫。 这选秀本是每一个朝代都避免不了的充实后宫的方法,可是怎么一到了皇上这里,就仿佛成了催命符一般,让皇上唯恐而避之不及。幸好文若斌是身经百战的战神,否则,他会因为听到这个而脚步不稳,一个踉跄掉倒在地的。 眼前似乎出现了墨良从唾沫纷飞的包围中,落荒而逃的场景。哈哈哈哈~ 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如此开怀大笑过的文若斌毫无形象的大笑出声,惹得青峰皱眉。 虽然那场面确实好笑,但是看着别的人嘲笑自己的主子,这滋味还真是不爽。 “将军,请自重。”沉沉的声音有些不悦,文若斌终于止住了大笑声,但是唇角的幅度已经没有来得及收起。 没想到,大笑的感觉如此的良好。 不过看向眼中有着不赞同的青峰,他也迅速的收敛了表情,他可不想招惹这位看似无害的丞相大人。 要知道,年纪轻轻就能位居丞相之位,还无人胆敢挑衅,这实力可非一般人能有的。 更何况,他总有种感觉,眼前的这个丞相身上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却又想不到在何处碰到过类似的人。 不引人注目,不退缩隐忍,自他进入大同国内,就一直由这个丞相大人陪护,好似就没有看到他出现过一点纰漏,不管大小,就没有出现过。可想而知,这丞相大人的功力。 要说,这开国功臣首屈一指的莫过于那尚武将军张武,可是就是那张武在丞相面前,也是恭敬有加。 这其中隐含的深意就值得让人探寻了。 “文若斌失态了,还请丞相大人莫怪。”虽然多了探究,但是看向青峰的双眸却是隐忍笑意的歉意。 “可是恕在下冒昧,皇上也快成年了,这纳妃立后是迟早的事,难道皇上还不懂得这男女,”想到此,趣味的眼神就变成了讶异。直直的看向青峰的视线让青峰很是不爽,但是却又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 这么些年来,主子好像真的没有接触过女人这方面的事情? 不过,这需要教吗? 他们不都没接触过吗? 青峰虽然没有说话,可是这低头沉思以及反射出的神态却让文若斌大为惊讶。 不止对大同皇帝,就是眼前的这个丞相大人。 他们不会真的不懂这男女之事吧? 当青峰那不懂又如何的眼神看向他,真正验证了他的猜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次出使,居然让他这个冷面煞神快变成了八婆。 对于这大同的帝王和朝臣,他都充满了好奇。 不知道,他们之前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的? 为何,他们如此优秀的男子,居然都不懂得男女之事? “尚武将军不会也,”想到这里,疑惑已经脱口而出。 “将军难道很懂?”青峰不答反问。 眼神不自觉的有些鄙夷,一看文若斌这男不男女不女的容颜,就应该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人。 文若斌这下有了种,自食其果的觉悟,如果说懂,那么他的形象从此全无。 如果说不懂,那不也和他们一样,而他却还笑话他们,这不是相当于不懂装懂,五十步笑百步,比他们还可悲吗? “不算太懂,但是却也略知一二。”文若斌一整表情,冷冷的说道。 这很正常,但是问题是他们谈话的内容和情景,让这句话听起来就觉得很虚。 “那么有劳你给皇上灌输灌输。”一句话,铁板钉钉,文若斌张了张嘴,却没有突出半个字眼。 这是什么状况? 茫然的看向似乎搞定了什么的青峰,文若斌还不敢相信自已将要做什么? “你说什么?”为了确定一下,文若斌还是开口了。 “有请文将军为吾皇灌输一下女人的好处。”青峰站定身子,看向文若斌一字一句的吐出,清晰不容推诿。 “在下无能为力。”文若斌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好笑,怎么可能,让他去教一个男人这男女之事。 这岂是他这个鬼面战神能做的事情,要是被人知道了,他颜面何存? 再说了,这学生还是大同的皇帝,这么一个至尊,他无能为力。 “虚有其表,言过其实。”轻轻的两句话,却让文若斌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和怒火。 可是这话今天却坐实了,他还反驳不得。 “其实,要想让皇上知道女人的好处,有一个办法最为简单,也最为直接有效。”深呼吸,但是依旧散不去那浑身的寒意,文若斌寒着脸说道。 青峰连话都没回,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等候他的高见。“春药。”两个字吐出,就只见青峰脸一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人。 “臣没有这个胆子,要是将军愿意为了我大同而献身的话,在下绝不反对。”青峰的话传来,文若斌又是一阵挫败。 此话已经很明白,如果谁要敢这么算计大同皇帝,下场只有一个字—— 死。 只不过青峰的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的不对劲。 “不用春药,也行,直接塞几个女人给他,就行了。”文若斌就不信,这男女之事本来就是人之本性,就算这大同皇帝从未接触过女色,也该有这方面的本能。 “女人”青峰这次没有在反驳而县认真的思考,只不过他决定怎么去做,就不得而知了。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商讨,两个人终于达成了共识,文若斌也在最后关头险险的抱住了点点的威信。 却不知他们的身影引来了多少的关注。 当他们终于来到了这听雨阁,却只看到一只还散着余温的茶杯留在桌上,墨良的身影已然不见。 “将军,抱歉,吾皇可能有事离开了。”见到此,青峰并没有急着寻找皇上,反而先向文若斌致歉,毕竟把人请来了,皇上却走了,这有失礼数。 “无妨,既然出来了,四处走走吧。”文若斌并没有表现出异样,相反还有点释然,毕竟一旦见到墨良,就会想到眼前的这个如金童般的皇帝居然不识男女之事,他不敢保证自已不会露出异样的神情。 一旦克制不住,那就是大大的蔑视圣颜,可是死罪。 而突兀离开的墨良,却是因为听说了淮南王私自去了一个地方,而跟过去了。 毕竟,作为使臣的淮南王,他的行踪都暴露在暗卫的眼里,只不过他去的地方,让墨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那是一家寿衣店(逝者用的衣服)。 淮南王只是溜达了一圈,离开了。 没有买什么,也没有留意什么,看似只是无意的逛逛,但是墨良就觉得不对劲。 堂堂的淮南王不可能会无聊到逛寿衣店的地步,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果真,过了一会,店里的伙计就把打包好的东西送进了一个小宅院里。 一个看似已经关闭了许久的医馆。 在确定里边没人以后,墨良的身影潜入了医馆里,他倒要看看,这独孤行风究竟想要做什么? 暗卫也被遣退,他不想让独孤行风发现任何异样。 快速的巡视了一遍整个医馆,好似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看了看摆放在后院的东西,墨良没有去看,而是找了一个死角,坐下。 他相信,独孤行风会给他答案的。 但是他希望这个答案会是让他满意的,毕竟避开了奉天的一切人,做这些,好似太过诡异。 究竟有什么是不能让邱清泉或者是同行之人知道的? 奉天 随着太阳的慢慢落下,随着夜幕的渐渐降临,医馆里寂静得让人心慌。 被黑暗完全笼罩的墨良,却动也不动的继续守候着。 正文第161章(一) 夜半时分,万物寂静,只有更夫传来的打更的声音,就连本该炫耀光华的月亮也含羞带怯的遮住了大半边脸,只剂下点点的余光,偷窥着这苍茫大地。 门没有打开的声音,可是却有人极轻的,微不可闻的落地声音。 一道身影安然的从墙外直接跃到了医馆的后院中,目光一扫,看到了地上摆放着的包裹。 打开包裹,拿出齐全的冥币,蜡烛以及香火。 插上香,点上火。 默默的拿起纸钱,点燃,荏苒的火光下,映照出的是独孤行风那有些黯然神伤的面庞。 “母后,儿臣来看您来了。”宛若哀怨一般的话语,久久才出口。 看着这沉寂许久的地方,独孤行风似乎看到了母后曾经在这里生活的痕迹。 “母后,儿臣见到太子了,太子现在已经是大同国的皇帝了,母后不用再为太子担心了”跪在院中,烧着冥币,喃喃自语的独孤行风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方天地,除了他还有另外一个人。 而这个人,就是他话语中的主人。 二皇兄很好 六皇弟也很好 儿臣也很好 “母后,如果不是六弟酒后吐真言,儿臣永远都不可能知道,母后葬身于这么个地方,到死都不能入土为安,这里还有着母后的骨灰吧,母后,您能听到儿臣的话吗?”看着燃烧的纸币,独孤行风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母后的死对于他来说,不是已经接受了吗? 可是,为何,这个时刻,他却很委屈。 也很难受。 “母后,不知道为什么?儿臣的脑子里,母后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看着火光,独孤行风扰自低喃。 “说母后殉葬,儿臣没人会相信,母后已经多久没有在宫中走动了,就连玄月宫也没有了母后的踪迹,母后又怎么会殉葬呢?儿臣到还希望母后只不过是走了,像太子一样失踪了,可是却不想,母后早就不在了。就连走,也只有二皇兄和六弟为母后送行,儿臣是不是很不孝?”独孤行风突然自嘲的笑了笑,生在皇宫,本以为很多事情,他们已经看透看明白。 可是却不想,他们还是那么的天真,那么的愚昧。“母后,太子好像不知道母后已经不再了的消息,儿臣应该告诉他吗? 不管他是奉天的太子,还是大同的皇帝,他还是母后的玥儿,太子的心里一直都惦记着母后,太子还在寻找母后的踪迹吧,可是,早已消失的人,他又上哪儿去找寻呢?”想到青玥宫,想到墨良之前的一席话,独孤行风的言语中多了怅然。 “母后,儿臣想您了。”久久,空气中只刺下冥币燃烧的声音,独孤行风看着渐渐烧尽的香烛,发出一句源自灵魂深处的感叹。 他们都有自己的母妃,可是 这个在他们的生命中,如昙花一般的女子,却烙下了深深的印记,只因为她的出现,改变了他们的人生轨迹,也改变了他们对现实生活的认知。主要是,她的出现,让他们感受到了一种,没有朵质的,一种叫家的温暖的感觉。 母后的身上总有着让他们仰慕的东西,一种不曾显露,但是却不同于一般女子的智慧和沉稳。 或许就是这种发自内在的气质,深深的吸引着成长中的他们,让他们在看多了娇艳虚伪的女子之后,了解到了另一种与众不同的女人形象。 因而,这分不同和这分探索让他们的心渐渐的向母后靠近,靠拢,直到,他们不知不觉的已经认可了她。 她已经成为了他们的生活中,成长中的一部分,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 她不止充当了他们的母后,还成为了他们成长的指引者,她的离开,不止让他们感受到了温暖的逝去,还有就是前途的渺茫感。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独孤行风跪着的身体没动,但是黯然的双眸却闪过一丝冷冽。 不管是谁,今晚,绝对不能让他走出这里。 可是当他看到那从黑暗中慢慢出现的身影的时候,杀意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刺下的就是惊惧和恐慌。 太子什么时候来的? 他在这里多久了? 他听到了多少? 他怎么会在这里? “淮南王在此祭奠的是谁?”暗哑凝重的话语透漏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和窒息感,墨良站着,看着一地的祭品。 “皇上”独孤行风极力压抑自己心中的惊骇,镇定的行礼,他要记得面前的人不是太子,不是他的兄弟,而是大同国的皇帝。 “”淮南王的母后是谁?”没有看向独孤行风,墨良只是看着眼前的东西,尽量的让自己保持冷静。 独孤行风和青姨的关系并不密切,他口中母后不可能是青姨。 “小王不知皇上说的什么?”独孤行风是打算抵死不承认了,一旦他说出了真相,那么他会怎么做? 他真的不知道。 “独孤行风,别挑战我的耐心,你最好告诉我?这里怎么回事?”阴冷的话语缓缓吐出,此时的墨良不在否认自已的身份,也不在以大同皇帝的身份来质问,他想要的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想到之前,他因为怀疑,亲自夜探奉天皇宫,独孤云峥明明告诉他,青姨还活着,只不过青姨失踪了,他知道,独孤云峥没理由欺骗他。可是 独孤鑫源酒后吐真言,他可没忘记,独孤鑫源也曾到过齐国。“独孤云峥和独孤鑫源为母后送行?在这里?”墨良看着一直跪在地上,不抬头看他的独孤行风,一把揪起了地上独孤行风。 “皇上,这是奉天的家务事,还请皇上自重。”独孤行风看着此刻的墨良,心中感叹,此刻的墨良简直就是父皇的再现。 父皇为何会选择放弃太子,而选择了大皇兄,他真的不明白。 “家务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三个字,墨良一把推开了手中的独孤行风,整理了一下衣襟,整个人瞬间又恢复了之前的冷静自若。 好似之前暴怒的人不是他一样,就好似这一切只不过是幻境一般。可是这样的墨良才让独孤行风感到更加的恐惧,墨良的情绪太过平静,这并不是好事。 要知道,对于太子来说,母后代表了什么? 如果不清楚的人,或许会觉得这样的太子很正常,可是了解的人,就不会觉得正常。 “淮南王一片赤诚,忠孝之心,朕无比敬佩,既然要祭奠,又怎么能让淮南王如此的委屈,朕定当让淮南王光明正大的尽孝心。”爽朗的话语传出,如果没有看到那暗潮汹涌的双眸的话,没人会想到此刻的大同皇帝是何等的情绪? “皇上心意,小王心领了,亡灵已逝,不需打扰,独孤行风的心意已尽。夜已深,还请皇上早早回宫,保重龙体。”独孤行风避开墨良狂暴的视线,恭敬的回到。 可是他已经知道,墨良不会就此罢休的。 “来人。”扬声一呼,几道黑影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这让独孤行风有些震惊,他们的速度来的太快,或者是说,他们本就离他们不远。可是他居然感受不到一丁点他们的气息,这分功力还有就是皇上的,就算他早就在这里,可是他同样没有感受到,难道他的修为要比自己高出很多吗? “护送淮南王回驿馆。”一声令下,墨良率先迈出了步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独孤行风的视线范围之内。 如此的决绝,如此的干脆,却让独孤行风的心中涌出了更多的不安。 独孤行风看着决然离开的墨良,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烈,可是他却不能开口留下他。 “朕要见独孤鑫源。”这是回到皇宫以后,静默许久之后,墨良下达的旨意。 “皇上,夫人不会有事的。”这是青峰仅能说的话语,此刻的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劝慰这个不知软弱和哭泣为何物的少年天子,可是他却知道,这个事实能把皇上完全击垮。 皇帝在强大,在坚强,他也是需要支柱的,而夫人就是支撑皇上永远向前,用不退缩的动力和源泉。 一旦夫人不在了,那么这一切,皇帝隐忍百般打下的这一切基业,又有何意? “十天的时间,朕要见到独孤鑫源。”再一次,墨良只是冷冷的看着青峰,没有任何的表情,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青峰,就连语调也都回到了寻常的平缓。 “是。”青峰速速闪身而去,这事,他自已动手,他会尽最大的努力,把人带回来。 御书房内,烛火灭了没有再点燃,可是服侍的太监宫女们都知道,皇上还在御书房里呆着呢。 这一座,就是整整一夜。 整整一夜,整个皇宫感受到了建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凝重和寂静。 然而,次日的早上,来喜公公照旧服侍皇上更衣上朝,好似没有什么事发生一样,一切都很平静。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只不过,住在驿馆中的文若斌好似好久没有看见丞相的身影了,不由皱眉,那个话不多的男子,去哪儿了? 堂堂的丞相大人,好似不应该擅自离开这帝王身侧才是。“去请丞相大人,就说本将军想去拜访一下淮南王,劳烦丞相大人代为指引。”虽然去拜访淮南王并不需要丞相大人的作陪,不过,感觉这丞相大人的突然消失,似乎有着什么预想不到的隐情。 大同王朝的丞相和大同的皇帝之间,似乎并非像君臣,倒更像是家奴一样。 虽然说这天下本就是大同皇帝的,但是,这臣子总有背叛的可能,可是这家奴不会。 当然更不是说,这青峰丞相没有官样,只不过“回大人,丞相大人奉旨出城了。”这是回来的侍卫给的答复,奉旨出是 “去通报一声,文某拜访淮南王。”文若斌眉头微皱,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大人,淮南王外出了。”侍卫都有些不敢抬头看自家大人了,难得他大人心血来潮,想要出门走走,却不想都吃了闭门羹。 “进宫。”不知哪来的怒气,文若斌冲口而出。他就不信,哪儿都找不到人。 当然,这皇帝呆在皇宫里,自然的接见了他。 “丞相大人去哪儿了?”快喝了两盏茶了,文若斌这才打破了沉默。他没有想到,这个皇帝比他还沉得住气。 “有点事,去处理了,怎么?文将军看上青峰了?”墨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淡淡的问道。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暧昧,但是看着墨良的神态,却可以让你自动净化,找不到半点暖昧的痕迹。 “习惯了,突然不见,有些不适应。”每天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在外等候的丞相大人,突然没了,还真有些不习惯。 “朕陪你出去走走吧。”想来也是这生活太单调了,墨良起身说道。 “怎敢劳烦皇上大驾。”文若斌速速起身,说道。其实,心中多少有些期盼,这日子过的太无聊了。 “听雨阁吧,上次就失信于将军,这次就在哪里吧。”墨良在来喜的服侍下,换了衣服,自然的说道。 看着如此自然的墨良,文若斌找不到任何的异样,看来应该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才是。 本来很正常的出行,却因为文若斌这太过引人注目的容貌,引来了不少的关注目光,自然两人的身份也就暴露了。 百姓们虽然猜到,但是却也不敢笃定,只是远远的看着他们伟大的君王和这位传闻比女人还娇艳的楚国使者。 进入了听雨阁,坐到了不引人瞩目的角落里,吃着小二送上的花生,听着真说的有声有色的故事,文若斌还真难想象一个皇帝在这种场合居然如此的怡然自得。 恰好,说书人讲到的是这传奇人物之一——奉天的太后穆青青。说道她是怎么从一个幼稚的少女成长为一个举足轻重的皇后,又是怎么教育太子和诸位皇子,怎么辅佐奉天皇帝打理朝政。过去的一幕幕随着说书人的讲解变得生动鲜明了起来,当说道奉天皇后因为太子的失踪,口吐鲜血的时候,没人发现,坐在角落里的墨良,手中的花生,瞬间成了粉末。 穆青青 而一旁听到这个名字的文若斌不由也皱起了眉头,因为他认识的一个女人也叫青青,只不过复姓司马。 一个平凡普通的女人,在见到他们的时候,表现的那么的淡定和从容,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有种难以言表的尊贵。 难道 不可能 奉天皇室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一国之后,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远走异国他乡呢? 但是 为何越听,越感觉相似呢? 当知道太子的身份之后,单身进宫赴约,却在约期将至,毅然离开,这分胆识和勇气,岂是一般的女子所拥有的。 同桌的两个人,却因为各有所思,反而忽略了身旁人的反应。“听说这奉天的皇后年龄不大,如果活着,现在也就十岁。” “是啊,可惜了,听说那奉天的太子,也是一个优秀卓绝的少年,只可惜” “这皇室的事,又岂是我们这些百姓能理解的。” “是啊,最是无情帝王家。” 不远处的一番对话,清晰的钻入两人的耳中。 “公子认为这皇后真会为了那皇帝殉葬?”文若斌对此很是不信,毕竟就算太子失踪,当今皇上登基继位,他也不可能置皇后于不顾。 不过想到,太子失踪,皇后却坚信太子没死,这一点上可能才是皇后不得不死的原因吧。 只要皇后不承认太子死亡,那么任何人继位似乎都是不符合规矩的,如果皇后加以阻挠的话,这奉天估计? 为了让当今的轩辕帝继位,皇后就必须得死。 “公子以为呢?”墨良不答反问,要他相信青妖为了那个独孤离自杀,那真是笑话。 青姨是谁? 独孤离又算什么东西? 青姨说过会等他回去,亲自迎接他的,又怎么会忘了给他的承诺。青婉明明是跟着独孤云峥到了齐国,又怎么会死在奉天呢? 可是一想到这儿,另一个更为可怕的事实就要揭开,他只感觉眼前一片黑暗。 不管相信那边,都是无穷无尽的绝望和黑暗。 但是在没有从独孤鑫源哪里得到证实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放弃,绝对不会相信青姨就那么走了。 “凡事皆有可能。”一句话,含糊笼统,但是却也避开了敏感的话题。这就是在官场上混迹的人,不管说什么,都是点到即止。 “我以为,不会。”墨良却出乎预料的给出了答案,虽然言语间没有过多肯定,但是却让人感到一种笃定,由心而发的笃定。“何以见得?”文若斌对此倒是有些疑惑,墨良的笃定感觉他很了解内幕一样。 “一个用尽毕生心力护卫太子的女人,又怎么会在还没有搞清楚太子失踪的真相的情况下,殉葬呢?”墨良的话不卑不亢,但是却让人深省。 “公子一语见地。”文若斌淡淡的说道,双眸却看向眼前的这个君王,他的身上似乎有着让人难以触碰的东西,埋藏得很深很深。 “不知道这奉天的太子是否真的没了?”文若斌想到这里,开口了。 如果真的不再了,那么奉天倒也安宁了,可是,如果,一旦那太子还活在世上,并且有朝一日回到奉天的话,这奉天又会是一番何等景象? “在不在,还有何区别?”墨良话语中有着淡淡的嘲讽,难道还想着夺取皇位吗? 谈何容易? “太子才是奉天的正统皇位继承者,不是吗?”文若斌觉得墨良这话中有话,不由说道。 在他们的观念里,太子必定是会成为皇帝的,当然,太子不一定就是一个人,那个有手段,那个有能力,这太子之位就是谁的,而太子之位必然是继承皇位的必经之路。 “是又如何?”墨良淡淡的讥讽言溢于表。 “楚国的萧太子有将军等人支持,如果没人支持呢?他又拿什么来争夺这皇位?”墨良一语直接道破,还把问题直接扯到了萧一寒的身上。“就凭皇上的喜爱吗?一个连势力都笼络不了的太子,又如何统治一个国家。”墨良这话说的,让文若斌没有丝毫的瓣驳能力。 是啊,如果萧一寒没有那个实力,即使他有那个实力,但是他们都不支持他,他能稳坐太子之位吗? 皇上会如此的器重于他吗? 太子的实力也摆脱不了他们的支持,一旦他们的背离,那么太子剩下的是什么? 一个孤掌无援的太子,他又有何能力去掌控朝臣? “世间万物看似形态各异,但是万事万物之间都是息息相关的。”墨良言尽于此,语毕,他都有些感叹,自已今天怎么那么多话。自己的情绪还没有完全控制到不受干扰的地步,才听到青姨的事情,他就如此激动,失去了该有的冷静,那如果被人利用,那么这后果想到这里,墨良不由皱起了眉头,对自己的失态和失控。“公子一语道破天机,在下受教了。”文若斌看着眼前的墨良,再次发现了这个少年天子与众不同的地方,他的思维,他的想法都要比他们要广,要远,或者是说想得更深。 墨良却把目光再次放到了别处,眼看十天的时间就要到了,青峰能安然无恙的把独孤鑫源带到他的面前吗? 如果他听到的是真的话? 他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吗? “公子,总算找到您了。”惊喜可以说有点狂喜的声音随着一个穿着家仆衣服的男子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快去禀报少爷,找到公子了。”只听得他转身吩咐,人却已经极尽谄媚的看着他们,人也站在他们的桌前,就怕他们跑了一样。 “大胆”既然墨良身边没带人,文若斌自然的也就充当起了发话的人了。 两个人总不能让皇帝亲自开口询问吧。 “公子息怒,少爷马上就到了,请公子息怒。”男子看到文若斌发火,腰都弯得直不起来了,可是就是不离开。 “耿少秋见过公子。”匆匆而来的耿少秋眼中也是惊喜啊,应该说是激动。 “令妹折磨你们了吗?”墨良看着耿少秋的神情,闲闲的开口。 这却让文若斌有些好奇了,毕竟他可是听说墨良不近女色的,不,应该是不懂女色为何物的? 怎么这里就和一个女子扯上了? “公子!”耿少秋难以置信的看着墨良,好似墨良的话入了他们的心底一样,那么的触动人心。 “”找我又有何用?让我输给令妹?让她揍一顿?”墨良语气一转,冷冷的问道。 这么封缠不休的,即使他站在这里给他妹打,她敢打吗? “公子此言太过,在下知道,纠缠公子,是在下失礼,可是请公子看在在下怜惜妹妹的一番心意,请公子成全。”耿少秋就算知道自已的要求有些过分,但是他也不舍自已的妹子一天到晚,食不知味,夜不寝的拿着家丁们练武啊。 这么下去,别说家丁们被折腾得够呛,主要是她自已的身体吃不消啊。“怎么回事?”一旁的文若斌好似听明白了个大概,可是却又弄不懂,墨良堂堂的天子难道和一个女子动手了? “这位公子”耿少秋闻言,这才看向一旁的文若斌,却不想在看到那绝色的容颜时,话全哽在喉咙里了,双眼发直。“走吧。”墨良看着文若斌原本消融了不少寒霜的娇颜,瞬间冰冻,起身走人,他可不想让这文将军动手,怎么说,这傻小子也是他大同的子民。 作为大同的皇帝,看着自己的子民被揍,怎么说也说不过去,虽说,那傻小子确实欠揍。 第162章 又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青玥宫内,一张精致的檀木圆桌,两个圆木凳子,几碟小菜,一壶美酒,两个白玉酒盅。 青玥宫外,依旧如常,没有任何的异样,可是这青玥宫内,或明或暗的侍卫就有着不下数十人。 如此阵仗,前所未有,就算是攻打齐国期间,墨良的周围也从未有过那么多的暗卫,更别提还让这些暗卫显露行踪了。 身着一身黄袍的墨良平静的走到了圆桌旁,坐下,斟酒,等候着。 就在一杯酒缓缓下肚之后,一个精壮的身影扛着一个物体进来了。 “皇上。”去而复返的青峰放下了肩上的包袱,打开,赫然是昏睡中的独孤鑫源。 一个小瓷瓶放到独孤鑫源的鼻端一晃,昏睡中的人儿慢慢苏醒过来。 迷糊的视线渐渐清晰,看到的就是一道明黄的身影,正在独自啜饮。 摇摇头,除去晕眩的感觉,慢慢的站起身子,朝着那明的身影而去,当那道身影渐渐的清晰,独孤鑫源的脚步却更加的沉重了,因为他害怕一旦走近了,这个美梦就会破灭。 他所想见的人就会烟消云散,醒来之后又是一场黄梁美梦。 “太子皇兄,是你吗?”站在距离不远的地方,独孤鑫源小心翼翼的出口,本不属于他这个年龄该有的索然表情此刻却是那么的忐忑。 “醒了,坐吧。”没有看向他,可是却没有否认,墨良依旧专注于自己手中的酒杯。 “太子皇兄,对不起。”却不想,没等开口,独孤鑫源已经重重的跪在了地上,满脸的愧疚和伤痛。 这让原本把弄这酒盅的墨良双眼一黑,清脆的声响响起,手中的白玉酒杯已经成了碎片,血也一滴滴的往下滴。 “皇上,请保重龙体。”一旁的来喜虽然不明白皇上为何如此的激动,可是看到流血了,赶紧过来,想要拿走墨良手中的碎片,却被青峰挡住了。 “皇上?”独孤鑫源已经被泪水模糊的双眼在听到这称呼的时候,惊诧的看向墨良。 “贤王有何对不起朕的?朕洗耳恭听。”平板无奇的声音有着空寂的萧索意味。 转头,目光直接对上独孤鑫源的惊诧眼神。 “太子皇兄,这是怎么回事?”到现在,独孤鑫源依旧搞不明白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贤王究竟做了何事对不起朕?朕在等着贤王说清楚。”起身,松开手心,碎片随着手心的松开而掉落,血也一滴滴的滴到地面。 虽然血滴落地的声音那么的微不可闻,但是却看得那么的触目惊心。 蹲下身子,和跪在地上的独孤鑫源平视,明明耳边的话语却犹如远远传来一般,在独孤鑫源的四周环绕。 此刻的太子皇兄,明明是他的皇兄,可是为何却感觉那么的陌生。 “贤王是否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当初贤王和为国王在宫外不远的地方做了什么?”看着愣在当场的独孤鑫源,墨良直接问道。 他所有的耐心和毅力似乎在这份等待的煎熬中耗尽,要不是心中还抱有那么一线渺茫的希望,他会直接询问。 可是他不敢,就怕他所盼来的结果是他无法承受的。 所以他又要弄清楚真相,但是又害怕这接近真相的时刻的过程。 唇辨动了动,独孤鑫源到现在还处在云里雾里,他不明白太子皇兄既然活着,他为何不回去? 他既然活着,为什么不找母后? 还有,他是皇上?哪里的皇上?他为何听得模模糊糊的。 “贤王殿下,这里是大同的皇宫,殿下面前的是吾皇。”一旁的青峰,沉声为独孤鑫源解惑。 可怜的贤王,好不容易见到了相见的人儿,可是早已物是人非,他又怎么接受这突来的聚变呢? “我怎么会在这里?”独孤鑫源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到了哪里?哑声开口问道。 “贤王,朕的耐心有限。”墨良看着独孤鑫源的脸庞,冷声警告。 他知道自己的耐心已经快没了,他不想,失手伤了这个心中还有几分情义的兄弟。 “皇上,您的手流血了。”独孤鑫源只是闷出了一句话,视线也看着早就血流满掌的放在膝上的手。 等不到想要的答案,流血的手紧紧一握。 “皇上,菜快凉了,请皇上,贤王入席吧。”青峰适时的开口了,相处了那么多年,皇上的脾气他已经了解很多,此刻的皇上,需要的是冷静。 看着青峰帮墨良包扎好受伤的手心,看着桌上的酒菜,都是他们之前平时最喜欢吃的。 “我这么离开了,轩辕皇会起疑心的。”端起就杯,独孤鑫源微微一叹说道。 毕竟从奉天到这里,可不是一两日的事情。 “告诉朕实话,母后呢?”抬起头,直视独孤鑫源,墨良所有的耐心在这一刻画上了句点。 “皇上不是已经知道了吗?”独孤鑫源可没忘记刚才墨良问过的问题。 既然能点出他和独孤云峥在齐国所做的事情,那还有什么可以瞒得住他的。 “母后都没提到我吗?”墨良包裹着纱布的手再次渗出血迹,手中的白玉杯握在手中,微微颤抖。 “不知,当我赶到齐国的时候,母后已经”独孤鑫源心中深埋的悲痛再次被挖掘。 “母后是怎么走的?”这是墨良最为关心的问题,母后一直都很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走了? 除非 所以他要查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只听得二王兄说,母后中的是寒毒,这毒是母后生下来就有的,母后能活那么久已经是奇迹了。”独孤鑫源毕竟还年幼,好多事情都没想的那么深远。 他只是觉得面对太子皇兄,他不想撇谎,更不想欺骗太子皇兄,却忽略了,他的话,这个事实的真相,墨良能否接受。 听到这话,墨良的心里不知是啥滋味。 心心盼望的母后,早就香消玉殒了,而她的死早就有了宿命,可是他却一无所知。 他是母后身边最为亲近的人,可是他却不知道,这死亡的阴影一直都困扰这母后,也一直伴随这母后,可是他却一点都没察觉到。 母后给他的总是那让他安心的温暖笑容,她那弱小的身躯给他的却是屹立不屈的力量。 “你亲自送走母后的吗?”到了这一刻,墨良还希望,独孤鑫源说的话里有破绽,他宁愿相信独孤鑫源是为了骗他,故意说的这些。 他宁愿相信独孤云峥给他的答案,也不愿意相信独孤鑫源所说的,因为他知道,独孤云峥没有必要欺骗他。 可是,同样,独孤鑫源更不会欺骗他,因为,奉天的诸位皇子中,就数他和自己最为亲近。 “是,二皇兄和我一起送走的,就连皇叔也不知道。”独孤鑫源的回答,让整个气氛变得凝重。 其实,这对于墨良来说,或许早有预感,当一切水落石出的时候,他反而没有预想当中的那么悲痛难抑,有的只是闷闷的感伤。 “喝酒。”举杯,墨良的豁达和平稳不止让独孤鑫源担忧,就是一旁的青峰也是心中一凛。 难道他们高估了皇后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皇兄,难道您都不伤心吗?”独孤鑫源几乎是有些难以置信的问出了。口。 “难道母后的死对于皇兄来说,就那么的无足轻重吗?”面对独孤鑫源的质问,墨良也扪心自问,真的没感觉吗? 手摸心口,真的,没有任何他难以承受或者说是让他几欲疯狂,濒临失控的情绪,没有。 有的也只是心中那最后的期盼都湮灭了,最后的一丝温暖也尘封了。 “喝酒,出了这地方,你我陌路。”墨良再次举杯,这样的话语居然如此自然的就吐出了。 不去看独孤鑫源的反映,也不给独孤鑫源开口的机会,墨良已经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我真是没想到,母后关怀备至,苦心教养的太子居然如此的薄情寡义。”独孤鑫源一起身,冷冷的吐出心中愤慨。 “送贤王回去。”看着悲愤难平的独孤鑫源,墨良没有做出任何的解释,也没有解释的必要,只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什么手足之情,同胞之爱? 要不是母后,他根本就不会和这些姓独孤的有所牵连,更不愿和他们称兄道弟。 现在母后不在了,他和他们也就完全没有关系了。 独孤绝殇从此不在存活于这个世上,也不存在于他的心中。 他是墨良,大同的天子,仅此而已。 “贤王,请赎罪。”一记手刀,独孤鑫源再次倒在了地上,才回到大同的青峰,再次踏上了去往奉天的征程。 “撤了。”独自静坐了一会的墨良,居然起身回了寝宫,沐浴更衣,一切照旧。 靠上枕头,墨良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疲倦,浓浓的黑雾让他不想挣扎,也不愿抵抗,任由黑暗侵蚀了他的意识和灵魂。 他这一睡,却震惊了茫茫大陆,苍原大地。 倒了早朝时分,来喜如常般前来伺候皇上起床梳洗,可是却见到了让他永生难以忘记的一幕。 皇上早已起身,正等候更衣,可是那本该如墨般披散身后的发丝却雪白一片。 “皇上!”来喜惊恐出声,双膝一软,人已经跪在了地上。 而身后端着水的宫女,却已经速速把宫门给关了起来。 “何事如此?”张开双臂,在宫女的服侍下穿上朝服,墨良不明来喜的惊恐作何而来,虽说他不是暗卫,但是跟着他,他的反映也不至如此的失常? “皇上。”关上了宫门的宫女,取过一块铜镜,置于墨良眼前。 当墨良看到镜中那一头的银发的时候,也只是微微一愣,随即漠然转开视线。 好似看到的不过是衣服上有褶皱般,那么的不以为然。 如果说,现在的皇上和之前的皇上有何不同,那么必然是之前的皇上虽然沉稳,但是却还有活力和希翼。 如今的皇上,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那么的麻木。 “皇上,奴才传御医吧?”来喜看着如此的皇上,头一次感受到了这种无声的伤,那么的震撼。 他没想到,昨儿个晚上皇上所经历的事情,会让皇上如此的悲伤,该让那个奉天的贤王看看,皇上现在的样子。 “不用了,传尚武将军吧。”不知想到了什么,墨良改变了上朝的决定,下达了旨意。 “奴才遵旨。”来喜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匆匆离去。 “准备一下,随朕出宫。”墨良的旨意一出,一位宫女已经悄然离开。 这大同皇宫中,皇帝的贴身宫女可都是暗卫,不管是谁,都有独自完成任务的能力。 她们不止照顾了皇上的饮食起居,还是墨良身边不可或缺的消息朕络人。 她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有着常人难以估量的关于大同上下乃至整个天下的情报。 当然她们的身手,在大同帝进城那天,已经有目共睹。 当尚武将军在凌晨被紧急召见,进入皇宫的时候,就感觉这气氛有些不对。 特别是这来喜公公,作为皇帝的贴身太监,这大内太监总管,他的情绪好似有些异常,虽然他极力的在克制,但是,张武还是敏感的感受到了。 可是当他尾随这来喜进入了皇帝的寝宫,却并没有见到皇上,只看到一纸手偷,让其监理朝政,直到丞相大人返京。 “怎么回事?”张武拿着这一纸手谕,转身厉声问道。 如果不是出什么事的话,皇上不会走得如此的仓促,来喜也不会如此的仓皇。 “将军无需多虑,皇上出去散心了,要不了几天就会回宫的,将军只需遵从皇上旨意,监理朝政即可。”来喜踌躇着怎么回答,已经有人代为应答。 “清霜姑娘放心,臣定当不负皇上所望。”张武恭敬的答复到,而这也让来喜又是一惊,一个开国名臣居然对一个宫女如此的恭敬,这宫女的身份? 来喜不知的却是,皇上身边的这些宫女都是皇上发展势力的时候的一干得力干将,是她们随着皇上一步步的迈向强大,一步步的艰苦跋涉,才有了今天。 大同皇帝龙体抱恙,政务暂时交由尚武将军监理,这旨意一出,大同上下算是一片惊讶,但是却无人提出异议。 毕竟这大同的皇帝之前就是神龙不见尾之人,有这样的状况出现,也属正常。 听闻此讯的楚国使者文若斌和奉天使者独孤行风,虽然心生异样,但是却也保持了沉默。 随后也上书请辞,离开了大同,返回各自家国。 独孤行风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还没到奉天境内,一个他们怎么也想象不到的人已经到了奉天境内。 操练了一天军队的独孤云峥如往常一般,骑马前往附近的湖里洗去一身的汗水和疲惫,却没有想到,往日只属于他的领域居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蓝色的棉布长衫,及腰的银发只用了一根黑色的发带束于身后,面向湖水而立。 那身影并不熟悉,但是独孤云峥却奇异的感觉到,他是为他而来。 只因为,这军中谁都知道,这一方领域属于他,奉天的卫国王。 下了马,独孤云峥拉着手中的缰绳,静静的站立着,等候着这意外来客的主动。 “卫国王,别来无恙!”半晌,银发人转身,淡漠的语气传出。 可是这些都不及当独孤云峥看到来人的时候的那种冲击来的强烈,看着那一头的银发,本还有活力和正气的双眸也被邪魅所取代。 那面庞依旧俊美,只可惜,目光流转间,却让人有种窒息的邪魅和漠视一切的疏离。 要说之前的墨良是一个正邪末辨的少年,虽然四周有着黑雾,但是他的头顶一定是光明的 可此刻的墨良,他的整个世界除了黑暗还是黑暗,那头顶的光明都已经被黑暗中透露出来的缕缕艳红所取代。 看着那深不见底的黑眸,独孤云峥在迟钝,也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墨良如此不顾一切的回到奉天,找到他。 那一头的黑发,如今全成了霜雪。 母后是不是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才不敢告诉他,她的死讯。 可是,却不想,这个消息并没有隐瞒住,他还是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放开了手中的缰绳,独孤云峥挺直的脊梁在此刻,却觉得那么的沉重。 “为何?”淡淡两个字,却让独孤云峥的鼻子发酸。 “母后不想让太子伤心。”独孤云峥没有隐瞒,但是却也不是为自己辩解,因为今天的独孤绝殇来找他,要的就是一个答案,真正的答案。 “母后为何要离开玄月宫?”话虽这么问,但是人已转身,不再看向独孤云峥。 “太子应该明白,母后并不喜欢那个地方,母后自知时日不多,只想至太子走过的地方去找寻太子的踪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死讯,危及到太子安危。”独孤云峥看着那背影,认真的回答。 他不怕太子的怪罪,更不怕太子的惩罚,他只怕太子不够明了皇后对他的一番苦心。 “母后不喜欢那个地方”一句话,看似最寻常的一句话,可是,墨良的嘴角却勾起了苦涩的笑容。 不喜欢那个地方,却为了他在那个地方苦苦耗尽了一生。 不喜欢那个地方,却让那个地方成为了他记忆中记忆最深的地方。 不喜欢那个地方,却让那个地方,成为了他们的家。 这一切,都只因为他。母后为了他,穷尽心力,耗其一生。 如果不是为了他,他们也不会在那个她不喜欢的地方,耗尽生命。 他们会过的很好。 如果没有那个地方 “太子请保重身体,母后泉下有知,也会为太子担忧的。”看着那一头银发,独孤云峥能说的就只有这个。 这个少年,离开了奉天皇宫的桎梏,却冒死回到了奉天皇宫,为的只是求证母后的死讯,而今 “转告轩辕帝,我一一独孤绝殇回来了。”久久,独孤云峥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让他胆战心惊的宣告。 “太子三思,虽说这奉天皇位”独孤云峥正想要劝解,可是却被冷冷的视线给堵在了喉咙里。 “我独孤绝殇是独孤离亲自接回的太子,是奉天先皇立诏册封的太子,我回来,只不过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微微勾起的唇角,狭长的双眸闪现的是让人心惊的邪魅光芒,看似慵懒随意,可是却有着石破天惊的威力。 “太子三思,虽说轩辕帝继位名不正言不顺,但是那也是在太子踪迹不明的情况下,先皇大限将至的时候,不得已而为之的决定,还请太子三思,太子一旦回宫,必然会引起奉天时局动荡,到时候,奉天将民不聊生啊。”独孤云峥笔直的跪倒了墨良的跟前,铿锵的话语有着无奈,也有着祈求。 “民不聊生,与我何干?”看着眼前这个爱民爱国的卫国王,淡漠冷峻的容颜吐出了让独孤云峥无力的话。 第162章(二) 啪,清脆的茶杯摔碎的声音在御书房中显得那么的清晰,独孤韵一贯温文的脸庞在这一刻再也维持不住,出现了震惊的神情。 “卫国王,你刚才说什么?”独孤韵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看着跪在地上的独孤云峥,哑声问道。 “回禀皇上,太子独孤绝殇回来了。”独孤云峥知道这个消息对于轩辕王来说那是怎么也无法接受的,毕竟太子的回来直接动摇着他的皇位。 可是不管是作为弟兄,还是作为臣子,他都得把独孤绝殇回到奉天的消息禀报皇上。 更何况,独孤绝殇让他禀报皇上,只是作为他欺骗了他的惩罚,不管是谁,他都违背了他们对他的信任。 “住口,卫国王,你要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这奉天哪来的太子,王爷可别信口雌黄。”轩辕王一改往日的温和,严厉的呵斥道。 “皇上,淮南王回宫求见。”就在这时,出使大同的独孤行风也回来了。 而这让僵在当场的两人也收敛了神情。 “宣。”深呼吸,独孤韵调整了自己的生息,可是看着跪在地上的独孤云峥却是眼神复杂。 “平身吧。”有些事,只限于他二人知道。 “谢皇上。”独孤云峥一直没有抬头,没有看向轩辕帝,他一直恪守自己的本分,一直避免回京,避免接触朝中大臣,可是这岌岌可危的信任,在这一刻,全然崩塌。 他本忠于奉天,忠于朝廷,可是他却依旧保持着仅有的兄弟情义。 也就是这份兄弟情义,让他在获得了独孤绝殇信任的同时也背叛了独孤韵,可是却因为一个信诺,他却欺骗了独孤绝殇。 此刻,他失信于两个弟兄,也被本就站于对立面的两兄弟共同背弃了。 可是,即使这样,如果在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做出选择,他依旧会如此。 最少,他达成了对母后的承诺。 “臣弟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出使归来,却没来得及梳洗一番的独孤行风,直奔皇宫而来。 “臣弟快快请起,出使大同,臣弟辛苦了。”独孤韵连忙起身相迎,亲自扶起了跪在地上的独孤行风。 “谢皇上。”就势起身的独孤行风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独孤云峥,心中有些诧异,但是却又觉得正常。 毕竟,在他的心中,已经没有什么比他经历的更让人惊讶的了。 “王兄。”微微躬身,以示敬意。 “王弟辛苦了。”独孤云峥勉强扯出敷衍的笑容,对独孤行风回礼。 看了看独孤云峥,独孤行风不知这急于出口的话能否说出,但是却又想到,如果撇开独孤云峥,这不免会引起他们弟兄君臣之间的相互猜忌,所以他还是决定把话说出来。 “皇上,臣有事启奏皇上。”独孤行风急迫的话语让独孤韵有些意外,同样也让独孤云峥有些意外。 但是在经历了之前的震惊之后,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比那更让他们觉得震惊的了,独孤韵看了看独孤行风,在看了看独孤云峥,并没有让独孤云峥回避。 “有话尽管直说,在场的没有外人。”一句话,似乎把之前产生的隔阂释去了,可是独孤云峥知道,这只不过是皇上的一种为君之道。 “臣弟得到了大同皇帝的召见,那大同皇帝名为墨良,可是他却是我们的兄弟,曾经的太子独孤绝殇。”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惊骇未定的独孤韵再次震惊了,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独孤云峥,看到的却是一样的惊讶。 独孤云峥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威震天下的少年天子墨良就是独孤绝殇。 他回来了。 想到这句话,独孤云峥不由感到一阵寒栗。 只是以独孤绝殇的身份的话,那么奉天最多就是一场皇室争斗的烽烟再起。 可是独孤绝殇却是大同的皇帝,一个新兴王朝的皇帝,他所谓的回来,就不止是皇室的内部争斗了。 那就意味着这奉天面临着改朝换代的威胁。 “卫国王,你是否还有什么隐瞒于朕?”独孤韵这冷冽的问话,却让独孤云峥心中的黯然更深,独孤行风却是心中一沉,因为他想到的是另一件事情。 “臣惶恐,不知皇上所谓何事?”独孤云峥跪倒了御书房中央问道。 “准南王才出使大同归来,可是卫国王却明显不知大同国君身份,这太子却直接找到了卫国王,这作何解释?”独孤韵怒声责问,此刻他的脑子里仝是太子独孤绝殇这个名字。 为何? 他回来了,他不在是那个无依无靠的太子,他现在是大同的皇帝,那个以弱者之姿吃下了大国的皇帝。 “什么?太子找王兄了?”独孤行风脑门一紧,想到的就是因为自己而泄露了母后死讥的事情。 难道大同皇帝称病谢朝,就是因为大同皇帝早就不在大同皇宫,早就来了奉天? “他知道了。”带着歉意,但是却也带着沉痛,独孤行风的表情让独孤云峥双目圆瞪,他总算知道,太子独孤绝殇时怎么知道母后的事情了? 可是独孤行风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贤王? “是你告诉他的?”这下独孤云峥总算明白了,独孤行风并不知道母后的事情,他不知道。 “王兄,对不起,我只是想去祭奠母后,却不想被他发现了,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并没有承认,一直没有承认,他也没追问。”独孤行风有些无措的解释,更让这一切显得错综复杂,蒙在鼓里的独孤韵则是看着这一对兄弟,他的臣子,却当着他的面讨论着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而这似乎还和母后有关?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都不把他这皇上放在眼里了吗? “母后,怎么回事?”这回独孤韵可是完全坐不住了,他们之间好似有着太多的不为他所知的东西,这让作为一个帝王的他,感到了一种无法掌控的无措感。 事到如今,已经无从隐瞒,独孤云峥索性把一切都娓娓道出。 只不过,他却掩去了独孤绝殇曾经夜探皇宫一事。 本是兄弟会面,可是在天下民众看来,多么羡慕的手足却从此再也找不回那之前的信任和默契,当一切真相挑明,所有的问题都随之暴露。 既然到了这一步,那么就索性让所有的黑暗都晒于光亮之下。 独孤韵到要看看,他的兄弟们是怎么效忠于他的。 “传贤王。”阴冷的旨意传出,等来的却是有些憔悴,有些疲惫的独孤鑫源。不得不佩服,他贤王独孤鑫源失踪了整整十天的时间,居然无人知道,更无人察觉,他不知道这一切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如果他们用同样的招数放在皇上身上,那么这奉天何时易主,都未尝得知? “启禀皇上,臣不止见了皇兄,还告诉了皇兄母后过世的事情。”没等独孤韵主动开口询问,独孤鑫源一踏进御书房就主动跪地坦诚了所知的一切。 奉天朝的五个皇子,除了行踪未定的落凌王独孤音尘,除了太子,这个被无形中除名了的皇嗣,都集聚到了御书房。 这是独孤韵登基以来的第一次,也或许会是最后一次。 然而这一碰面,没有带给他们任何愉快的回忆,带给他们除了更深的心灵沟壑之外,再无其他。 “贤王何时见到他的?”独孤韵正在想,堂堂的大同皇帝居然如此的不知礼数? 思绪纷繁间,他能想到的都是为人君者的立场。 也希望能从这方面来诋毁墨良,让他尽快的离开奉天,不要引起更多不必要的烦扰。 “臣无能,当臣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身处大同皇宫了,当臣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贤王府。”平静的话语中有着对自身的淡淡嘲讽,也有着他不该具备的萧索和凄凉。 无需过多解释,在场的人都明白了。 “他根本不在乎母后。”突兀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人把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不明白他何出此言? 独孤鑫源到现在依旧无法释怀,他们曾经多么担忧,当太子皇兄知道母后逝世的消息的时候,会如何如何的悲伤,可是这一切担忧都是多余的,他们的顾虑也显得那么的可笑。 此时的太子皇兄,不,应该说是大同皇帝,根本不在乎,即使在乎,那也太浅太浅。 当其他三人听到这话的时候,可是神态各异。 他不在乎 他不在乎,会白了满头? 独孤云峥似乎明白了什么,心中感觉涩涩的。 有些人面对伤痛,或许会受伤流血,看起来那么的热烈,但是却也会很快的结痴痊愈。 有些人承受伤痛,就犹如那内伤一般,外表看起来完好无缺,可是川俯却早已破碎不堪,康复起来很难,很难,可也有痊愈的时候。 可是有那么一种人,常人难以承受的伤痛,他们却能淡然处之,好似无所谓一般,可是却不知,那个痛就像一根刺一样,深深的扎入了某个地方,细微的看不到,甚至感受不到,可是刺的周围却会随着时光的逝去,慢慢的坏死,甚至溃脓,腐烂,而这种伤,一旦到了最后,就已经没有救治的希望,更没有痊愈康复的可能。 “他来到奉天了。”看着受伤的独孤鑫源,独孤行风开口提醒。 本是阳光明媚的盛夏,可是御书房内却感受到了越来越冷的气息。 这大同皇帝以太子独孤绝殇的身份重新回到奉天,这消息不可走漏,却也让轩辕帝采取了果敢的措施。 皇宫内外,加强了戒备,奉天上下也加强了巡查。 绝不能让太子抓住任何一个可趁之机,打击奉天势力。 可不想,当奉天紧锣密鼓的排查敌情的时候,那边却悄然无声。 好似独孤绝殇的回来,只不过噩梦一般的一闪而逝。 可是,往往暴风雨的前夕就是平静。 那炫目的银发少年却开始了他的游历,坐着一辆古朴结实的马车,悠悠晃晃的行走在奉天的官道上。 每到之处,不显山不显水,沉寂得让人感受不到他的到来和经过。 可是在天地的另一边,一个少年却成为了远近闻名的人物,只因他设计的房子,都是那么的有特色。 可偏偏这么一个有着奇才的工匠,又是一个长相清逸的男子,要不是那一身简扑的装束,那手心厚厚的茧子,任谁看到了都会以为是那家的公子哥,而不是一个工匠。 楚国境内,一个距离盘龙镇不远的山脚下,密集的竹林,清幽的木屋,好一个世外桃源,一看就知道出自能工巧匠之手。 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出尘”居,这里住着的是巧手陈英和其姐陈青。 一大早,竹林外的幽径入口处,就已经有人在徘徊,虽然这里并没有任何的障碍物,可是来人却不敢擅自闯入,只因这主人的脾气太好,好得让他们不知道究竟那里做错了,得罪他了,以至于他不说明,却也不理会。 可是,这在不进去,一会来的人多了,他又不知道该排到什么时候了? 可是,探头看了看,那竹屋还没动静,再急,也只能按耐住,伸长脖子等着。 就在地上快被走出了一条小道的时候,竹屋终于有动静了,一个身材纤长的身影走出了竹屋,抬头看着露脸的阳光,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那动作看上去就让人觉得舒服,可是,却也觉得不大合规矩。毕竟一个闺女家,那会做出这么散漫的动作。 可是,想想这里也就姐弟二人,好似早早就没了爹娘,这情况也就觉得正常了。 就算看得再怎么不顺眼,但是见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再说,这姐姐整天呆在家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里里外外的一切都由弟弟陈英负贵,又要外出赚钱,又要打理家中所需,如这米啊,面啊,肉啊,菜啊的也都是由弟弟亲自买好了拿回去。 而这也慢慢的让镇上的人习惯了。 习惯了是习惯了,但是对于这姐姐的猜测可就慢慢多了起来。 听说这姐姐长得就像钟尬他妹 听说这姐姐目不能视 听说这姐姐腿脚不利索 虽然没有人敢当着陈英的面讲,可是这些留言也渐渐的传进了陈英的耳朵里,那气真是不打一处来,如果听到是谁说的,他真想直接用木塞字塞住那个人的嘴巴,看他敢乱说。 本就不喜欢多话的他,到了哪儿,更是除了要说的,不会多说一句话。 但凡一听到丁点关于其姐的传闻,那清逸的脸庞瞬间就黑了,不怒而威,让周围的人都自觉地回避,就怕不小心招惹到这位大爷。 努力的张大了眼睛,想看清楚女子的容貌,可是却徒劳无功,女子已经转身走进了竹屋,一会,这屋子烟囱里就已经冒出了袅袅轻烟。 不一会,睡眼蓬松的陈英终于出现了,不过却没有看向这边,而是直接钻进了厨房,接替了其姐手上的工作。 “姐,想不想出去逛逛?也该添置些过冬的衣服了。”利落的接过青青手中的蔬菜,三两下挑拣着,口中也问道。 现在他手里也有钱了,青姨老是这么的闷在家里也不好。 再说,青姨又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让那些长舌妇看看,也好堵了他们的嘴。 青青看着独孤音尘这孩子气的举动,有些莞尔,不过想想,他们在这里也快一年的时间了,她也该出去走走了。 “也好,你也该做几身衣裳了。”出乎意料的,青青居然同意了独孤音尘的意见。 “我们不再家里吃饭了,我请青姨去酒楼吃。”一听,手中的菜一扔,独孤音尘兴奋的说道,也不给青青拒绝的机会,直接就把灶台给堵了,这下,青青是没话可说了。 “青姨,等会。”就见独孤音尘快速的洗了把脸,整理了一下衣襟,手中已经拿着一个鼓鼓的钱袋。 “你是准备去吗?”看到此情此景,青青笑了。 “嗯,该的时候就狠狠的。”现在的他不再是那个奉天王朝不是人间疾苦的落凌王,今天的一切,身上穿的,裹腹的,住的,全都是他靠自己的双手挣来的。 看着靠自己双手建立起来的家,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自豪感和满足感。 即便现在他身上身无分文,他也不会在感到茫然和惶恐,因为他有自信,靠自己的双手,他同样能生存。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看着今天的独孤音尘,青青感到很欣慰。 对于今天的生活,她也很满足。 而这一切,是独孤音尘靠着稚嫩的双手一点点的积累的,让人踏实。 就这样,头一次的,名为姐弟的两人朕袂走出了那竹屋,面对竹林外的来人。 “陈公子,在下是”在外等候已久的中年男子赶紧迎上前去,不敢去看让他倍感好奇的女子容颜,躬身向陈英行礼,自报身份,想要表明来意。 “抱歉,今天没空,在下要陪家姐出门逛逛。”这个理由说的那么的自然流畅,也光明正大,似乎并不觉得这个理由会造成什么,可是来人也只能悻悻然退开。 或许青青不知道,但是这盘龙镇的人可都知道,这巧手公子最在乎的就是他姐姐,今儿个难得姐姐高兴出门,他们哪敢上前叨扰啊。 更何况,人家公子的态度算是温和的了。 就这样,在来人无奈又好奇的注视下,“姐弟”两兴致盎然的走上了大道。 原来,这公子的姐姐不瞎也不瘸啊,更不丑啊。 虽然和公子相比,是有些逊色,可是也算是清秀佳人啊。 当他们的身影出现在盘龙镇的大衙上的时候,青青真实的体会到了独孤音尘的成就。 因为几乎所有的见到他们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愣愣的看着他们。 他们或许习惯了别人的仰视,敬畏,但是却从未如此被人专注的盯过,青青不由看向一旁视若无睹,唇角却明显勾起的独孤音尘。 看吧,看吧,我家姐有那里不如人了! 独孤音尘心中默默念叨,脸上可是满满的自豪啊。 “姐,这家怎么样?”走到了蟠龙镇最好的酒楼——盘龙酒楼,独孤音尘征询青青的意见。 “不错。”看着这家古朴中却不失档次,简陋中却不失格调的酒楼,赞道。 “小二,把你们酒楼里的好酒好菜上来。”一进门,一反往日的低调,独孤音尘高声唤到,还好,时间尚早,用饭的人不是很多,但是这足以让青青翻白眼了。 因为不等他叫唤,前来张罗的小二已经有些惊诧了,他这一弄,不止小二就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们。 独孤音尘似乎对此不以为然,只是拉着青青坐到了一个相对角落,却又明亮的座位上。 其实,他的心里早就乐开花了,他要的就走这效果。 看以后这些人还敢乱说。 “公子,稍等,马上就来。”被掌柜的狠狠一椎,才反应过来的小二赶紧高声应答,利落的行走,眼睛还好奇的看向独孤音尘身旁的青青。 原来这就是陈公子的姐姐啊。 不一会,陈公子的姐姐出门了的消息顿时传遍了整个盘龙镇,这盘龙酒楼的位子也不一会的就被坐满了。 一个个要了酒菜,可是眼睛看得不是桌上的东西,而是一旁的姐弟两。 青青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独孤音尘,对投射过来的目光有些不舒服,可是看着独孤音尘那明显的故意的行径,青青有些莞尔,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筷子一放,不悦之色顿显。 “怎么了?不好吃吗?”这些菜可是这酒楼的招牌菜,更何况,青姨从不挑嘴的。 “什么时候,你都不懂得尊长了?”隐怒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清清楚楚的传到了酒楼的每一个角落。 呃 独孤音尘看着面又怒色的青青,一时间还真懵了。 他可从来没见过母后(青姨)生气了,更别说发怒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平常他都守规守矩的,可是青姨却让他自然些,要不会露馅的,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虽然困惑,但是,自然的,他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乖顺的等着青青的训斥。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情景,却让独孤音尘家有悍姐的传闻瞬间爆开,闻着唏嘘。 没想到啊,没想到,如此有才有礼的一个少年却有着这么一个姐姐? 蟠龙镇的人心中都不免为独孤音尘叫屈,惋惜。 对这姐姐的评价也就统一的只有一种——鄙夷。 青青当然明白在场的人心中所想,自顾自的带着挑剔的神态,自然的用餐,直到她感觉饱了,独孤音尘才重新拿起了碗筷。 一顿饭下来,花费不菲,可是却也搞得独孤音尘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一个劲的思索自己究竟是哪儿惹青姨生气了? 可是当他结账走人的时候,看到掌柜的那欲言又止,怜悯的眼神的时候,一个激灵,转身环视,几乎都是一致的眼神,他总算明白了。 他被青姨耍了。 “姐姐,我们去看布料吧。”想到此,独孤音尘释然一笑,只要不是真惹怒青姨了,青姨想怎么着都没关系。 “嗯。”微微上杨的视线,让青青这个悍姐的形象更加的鲜明了。 同样的,走进了最大的一家布庄,左挑右选,青青选了一些耐穿柔软的棉布,对那些绸缎纱料看都没看。 “小二,把这个包起来。”这下独孤音尘可不同意了。 他选中了几样素色的纱料,青姨穿上一定舒服好看。 青青看到了,刚要张口训斥,却被独孤音尘给堵了。 “姐姐,姐姐如果穿上一定会好看的。”拥着青青,独孤音尘几乎有些撤娇的说道。 而这让青青本打算装出的恶嘴脸也装不出来了。 张了张口,青青却没有吐出任何字眼。 只因为这份悸动,唤醒了她记忆最深处的温暖。 几曾何时,有一个少年那么毫无顾忌的扑到她的怀中。 酸楚感伤,在这一刻,猛的袭上心头,扰上脑海,让她根本就没有沉淀的过程,就那么一刻,青青的眼眶红了,泪水也随之滑落。 “姐姐”这一刻一独孤音山吓坏了。 “陪我爬山去。”青青需要的是发泄,发泄那种因为突然而来的思念,以及那压抑不住的因为思念而产生的惶恐,她需要发泄。 “好。”没有二话,独孤音尘陪着青青,放下了银两,布匹以后来取,人却朕袂离开了。 “你在这里等我,两个时辰内,我一定回来。”来到镇外的山上,青青把手中的缰绳交给了独孤音尘,如果按照独孤音尘的速度,那是一定跟不上她的。 她需要发泄,那种竭力的发泄,所以她不想让独孤音尘分散她的注意力,当然同时也不想让独孤音尘在这密林中出事。 “青姨”看着眼前的青青,独孤音尘想要跟上,却又感觉自己真会成为她的负担,只能握紧了手中的缰绳,眼神复杂的看着青青。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不过,这荒山老林的,自己注意安会。”青青看了看四周,这个地方是山的入。处,即使有野兽出没,也不会是什么大型的攻击性强的,独孤音尘应该没问题。 “青姨放心吧,我在这里等你。”独孤音尘把手中的缰绳栓到了一旁的树干上,自己也找了一个平整的地方坐下。 “自己小心。”青青已经动手捆绑好自己的衣袖和裤腿,袖中的匕首也滑到了手中。 在独孤音尘的注视中,做好准备工作,闪身进入了林中。 荆棘满布的丛林可是对于青青来说,好似司空见惯一般,如履平地,青青就如那开工的弦,一发不可收拾。 脚步一出,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 整个人完全处于一种备战状态,不管不顾,一心直往前冲,直到汗水湿透了衣背,直到双腿开始变得沉重。 可是不到提不起脚的地步,她是不会停止的。 一阵疯狂的奔跑之后,剩下的就是完全不受控制的全身肌肉,汗流浃背的青青,直接用衣袖拭去了脸颊上的汗水,以免流到眼中,刺痛双眸。 深呼吸,却没有张大嘴巴,只因为这密林中,一个不小心都会吸进未知的飞行物,造成危险。 环视四周,除了虫蚁的声音,似乎再无其他。抬头看了看天际,巨大繁茂的树林已经遮挡了头顶的天空,完全看不到太阳的踪迹。 根据自己的时速以及体力判断,她这一跑,已经耗去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如果想要在说好的时间内回到他们相约的地点,那么她必须按照刚才同样的速度回到。 调整呼吸,辨别方向,青青再次启动了步伐,虽然没有之前的猛烈,但是却也迅速如箭,穿梭于树林中。 穿梭中,双眸直视前方,双耳却能听八方,手中的匕首起落,总能掉下一些不明的偷袭者,不去看地上的战利品,只因,她相信,存活的概率很低。 冷酷,决绝,有两个原因,一是不能让对手有反扑的机会,斩草除根。 一是彻底的结束对方的痛苦,让他少去了等待死亡的痛苦和煎熬。 这丛林中,两者都有。 所以青青的每一次出手都是不留余地的。却听得跌撞而来的脚步声,两个相继不远的黑衣人正奋力的往她这边而耘而他们的身后,远远的不疾不徐跟着一个人。 青青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人跑不了了,想要闪开,不想牵扯到麻烦中,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已经看到了她。 已经红了眼,没了希望的两人居然不问青红皂白,就直攻向青青。 一出手就是凶狠至极的飞刀,刀口还闪着异样的光芒。 本不想惹麻烦的青青,却不想,麻烦自己找上门来了。 一看就是淬了毒的刀子,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名门正派,就算是杀手门的,也不过是三流货色。 心中有了界定,来而不往非礼也,青青避开了飞刀,人不闪而直接逼近,手中的匕首随着身子的扑进,已经狠狠的扎进了前者的心口。 没有来得及拔出匕首,直接迎上了后面扑来的人,闪躲间人已经到了其身后,双手怪异的扭住了来者的脖子,只听得一声脆响,双手中的头颅已经呈现了怪异的角度。 冷冷的拨出匕首,看到的就是追踪而至的带着鬼魅面具的白衣男子。 直接忽视涌上心头的名宇,青青直接在死者身上拭去了匕首上的血迹,重新放入袖袋,转身走人。 越是不想见到的人,怎么在哪儿都会碰到。 而面具后的绝色容颜,此刻已经不是震惊所能形容了。 他想要阻止他们滥杀无辜,可是没想到,这些人却成了孤魂野鬼。 而他没有看清的无辜者,居然是绝然离去的司马青青。 更难以置信的是,他刚刚看到的是什么? 那是一个专职杀手的身手,那样的狠绝,那样的利落,居然出现在了那个他们以为只是寻常女子的司马青青身上。 她究竟是什么人? 难怪她敢当人赴会,难怪她面对他们,那么的泰然自若,原来她并不为他们所知。 她究竟是什么人? 太子知道吗? 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收起自己的匕首,冷然的走人,他却想不到留下她的理由。 看着她行走于丛林中,他心中的疑惑陡增,她一个女子,怎么会出现在这荒山老林中? 看着眼前的两具尸体,难道她? 想到这里,不假思索,他不能让她离开口起步追人,可是却发现本该走不远的人早就没了踪影,四周一片寂静。 这边的青青却是用出了前所未有的气力在奔跑,只因为她不想让麻烦牵涉其中。 急速前进的青青就犹如一只灵猿一般,灵活的在丛林中穿梭前进,根据方位的判断,尽快的回到了出发地。看到的就是一脸凝重,焦急等待着的独孤音尘。 看他那下摆,只有微微的一两道褶皱,就知道,他根本没有坐下等待,应该是一直站着等候。 “走吧,我们回家。”一抹脑门上的汗水,青青说道。 “恩。”独孤音尘赶紧把栓在树干上的缰绳解下,放到了青青的手中,只要青姨平安回来就好,至于发生了什么,他不会多问。 即使青青的裤腿上有着零星的血点,但是只要不是青姨受伤就好。 跃上马背,扬鞭疾驰,留给随后追出的人一串追逐不上的马蹄声。 司马青青,你究竟是什么人? 看着马蹄声响起的方向,面具后的男子暗暗下定了决心。 他相信,司马青青一定认出了他的身份,他这身装束,在楚国,并不多见。 更何况,她还是第一个一眼就看穿他身份的女子,当他以鬼面战神的样子出现的时候,她又怎么可能看不穿呢。 她是不想面对他,更不想和他们有牵连。 在这楚国,有多少女子,无不想尽办法的向他们靠近,可是唯独她,对他们避之而无不及。 她究竟是什么人? 这一次意外的碰面,也让本无意的文若斌心中从此多了几分思索和专注。 “青姨,您先休息,我去还一下马,在拿一下布料。”到了竹林外,独孤音尘交代到。 “恩。”青青没有多说什么,此刻的她确实想好好的梳洗一下,再好好的睡一觉。 劳累是最好的办法,这样的话,她就不会胡思乱想,更不会伤秋悲月了。 转身走进了竹林,拿了换洗衣服,直接走向竹屋后一个小巧的用石头镶嵌而成的露天浴池。 不得不承认,独孤音尘确实是一块学习建筑的好料子,他也成功了。 虽然看起来是很简陋的竹屋,可是却舒适恬静,她很喜欢。 当然,她也知道,这竹屋的建筑,是他根据自己的喜好来搭建的。 浸泡于温凉的水中,青青感到整个人都得到了放松,极度疲倦过后的那种松散和困顿感也随即而生。 闭上眼,任由睡意席卷全身,整个身体在夕阳的照射下,不会感到冷意,反而是一种惬意的凉爽。 当独孤音尘回到竹屋,并没有看到青青的时候,想到的就是青青可能在沐浴。 可是等他做好饭菜,却依旧不见人,独孤音尘这才走向了这天然的浴池。 他才走近,看到的就是一双冷冽的寒眸,感到有人靠近,猛的睁开双眼的青青,在看到是独孤音尘之后,神态一缓,这才发现,天色已晚。 “我马上就好。”看着独孤音尘那明显送了一口气的神情,她也知道是自己让他担心了。 “饭已经好了。”独孤音尘随即退出了青青的视线,释然的走回了厨房,等候着青青的到来。 桌上的饭菜用盖子小心的盖上了,只为热热的等候青青。 第163章 深夜的盘龙镇迎来了从未想过的客人,一袭便装的萧一寒入住了盘龙镇上最好的客栈“龙腾”客栈。 作为战神的文若斌又怎会离开其左右,根据文若斌的判断和拨查,他可以肯定,司马青青就在这盘龙镇上。 当然关于司马青青赤手搏杀了两位刺客的事情,文若斌有所隐瞒,在他还没落实司马青青的身份的时候,他不会随意去猜测一个人,更不可能去评定一个人。 更何况,这个女人和太子的关系 客找里的掌柜被叫进了客房,忐忑的等着虽然衣着简单的男子发话,南来北往的人多了去了,可是眼前的男子,这一身掩不去的霸气,还是让掌柜的感到心肝激励跳动不安,双眼只是在进门的时候看了一下,就再也不敢抬头了。 “见过这个女子吗?”一哥画卷在桌上展开,萧一寒看着画卷上的女子,预想着自己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是狠狠的痛打一顿,还是牢牢的把她捆在身边,让她再也无法逃开。 忐忑的看了看画卷中的人,掌柜的猛的瞪大了双眼,这个人,要是今天之前的话,他可以肯定的说没有见过,可偏偏这个人,他今天还因为好奇出了客找去看了一眼,这不就是那巧手陈青的悍姐陈英吗? 他们怎么会找她? 难道有什么事? 虽说传闻陈英很是强悍,可是他看到的也只是一个面容清丽的普通女子,她的身上有种让人讨厌不起来的感觉。 可是就凭陈青的表现,他也不想他们因为自己而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啊。 可是掌柜的细微的迟疑变化又怎么能瞒得过在场的两人呢。 “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我,若有隐瞒,别说你的老命就是这盘龙镇,谁也别想逃脱。”萧一寒的话一出口,就让掌柜的惊呆了。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男子会如此的冷酷。 掌柜的双眼一闭,他无来由的相信,眼前的男子说道做到。 他不能因为陈英姐弟而连累到整个盘龙镇的人,毕竟这里那么多乡亲,他们可是无辜的。 “这位姑娘是巧手陈英的姐姐陈青,他们住在城边的出尘居,哪里一片竹林,不难找,但是却也没有人进去过。”掌柜的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如实告知。 心中只有表示对陈英姐弟的歉意,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他们只是小老百姓,胳膊拗不过大腿。 “好了,下去吧,今日之事,掌柜的知道该怎么做吧?”文若斌冷冷的开口了。 冷酷的绝色容颜更是冷了一层。 话语也如同冰凛一般让人陡生寒意。 “小的明白。”掌柜的退出了客房,这才发现自己的背后一片凉意。 双眸看向出尘居方向,心中却有着深深的歉意,环视,这里的不少地方还是陈英帮忙修耸的。 只希望他们能化险为夷。 “出尘居”萧一寒默念着这个名字,心中想的却是姐弟。 巧手陈英? 陈青? 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那个陈英难道就是那个让她毅然决然的离开他身边的男子? 想到这里,萧一寒居然有种想要粉碎对方的冲动。这是他的心意被践踏了,还是他的尊严被挑衅了? 他不得而知,但是此刻的冲动和暴怒却是让他自己心惊的。 “公子?”文若斌看着脸上神情阴睛不定的萧一寒,开口询问。 他这要打算如何? 直接上门吗? 还是半夜探访? 不过,他估计如果是半夜去的话,他们也不会太过轻松,脑海中不由浮现了那头颅在她的纤细双手中发出骨骼脆响的情景。 就连文若斌这个素有战神的将军都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不知道故人造访,她会有何反应?”萧一寒的决定已经做出了。 文若斌不会知道,他的感觉萧一寒何曾没有,那一夜那冰凉的,有着杀意的威胁,可是萧一寒这一生仅有的休验。 踏着夜色,在掌柜的忐忑注视下,两人踏出了腾龙客栈,顺着掌柜所说的出尘居而去。 整齐密集的竹林,不一会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内,树林中一条用石子铺砌而成的小道也就够一个人通过,蜿蜒的通向竹林中那竹屋。 晕黄的烛光意味着,这屋中的主人还未歇息。 两人相视一眼后,萧一寒率先踏上了蜿蜒的石子小道,文若斌尾随其后。 “不知何方贵客远道而来,还请明儿个再来,出尘居不便待客。”温和中却有着不容违背的声音从竹屋内传出。 萧一寒和文若彬本就戒备的神经更加的绷紧了。 没想到,他们才踏上这小道,屋中的人就发现了,再怎么说,这里距离那竹屋至少也得十丈开外。 “萧一寒深夜造访,冒昧之处还请见谅,还请司马姑娘赏面一见。”萧一寒索性站定身姿,扬声说道。 直接点出了司马的姓氏,他要让司马青青知道,不管她跑到哪里,他都能找到她。 “抱歉,这出尘居住的只是小可和家姐,无阁下所说的姓司马之人,请两位另寻他处。”竹屋内走出了一个纤长挺立的身影,温和的语气让人无法生气,但是偏偏这温和的语气中却有着淡淡的冷漠,又让人无法亲近。 独孤音尘缓缓的走近,这个曾经有着一面之缘的楚国太子,他的到来,并不是他乐见的。 既然母后选择了离开,享受这样的生活,他就不想让人打破母后安宁的生活。 更何况,母后的身份终究不能和这楚国太子太过亲近,一旦事发,母后的安宁也将被打破。 再说,这太子眼中的的意味可不一般,他也不想让他接近母后。 不,更应该说是姐姐。其实,姐姐这个身份和称谓更加的适合他们,明明相差不大的年龄,这样的身份,更贴切也更自然。 “公子,许久不见。”一句话,萧一寒怎么会忘了这个和司马青青一同出现过的少年呢。 这个曾经名叫司马音尘的少年,他可没忘记,据查奉天的罗陵王就叫独孤音尘。 想到司马青青之前和那个卫国王独孤云峥的关系,在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年,萧一寒的眼中更多了凝重。 她究竟是什么人? 她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能让两个皇子都那么的呵护备至,她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公子此言诧异,你我未曾相识,何来重逢?还请公子移驾他处,以免影响了家姐歇息。”独孤音尘依旧是面色不改的站在石子小道的另一头,有礼的说道。 可是言辞间,对于其姐的呵护却是不言而喻。 “令姐不会是畏罪潜逃了吧?”其后的文若斌冷冷的出口了。 在这么下去,搞不好司马青青真的再一次从他们的面前逃离了。 他绝对相信,她能做到。 只因为,她也算是从他眼前逃脱的少之又少中的一个。 唯一的一个女的。 “畏罪潜逃?公子何出此言?家姐甚少外出,不知何处开罪了两位公子,还请两位公子明察。”虽然语气不变,但是独孤音尘的心中不免一颤,难道今儿个真出事了。 那个血 “独孤音尘,难道还要本太子指明身份,你才罢休。”萧一寒仅有的耐心在这一刻化为灰烬。 他没想到,对面的人还真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明明见过的,却否认的干干净净。 其镇定让他不得不佩服,由此可想而知,关于奉天各位王爷的传闻也未必有假。 “太子殿下,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久仰久仰。”独孤音尘神态未变的拱手说道。 事已至此,他想否认那已经是不可能的。 他又何必,坦然面对,即使这里是楚国的境界,即使面对的是楚国太子,那又如何? 独孤音尘的爽快也到出乎萧一寒意料之外,不过一想,也明白。 既然表明了身份,就算是他,也得多少顾忌身份,不能擅自闯入这出尘居了。 萧一寒真是 有自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可是此刻,他又能怎样。 “落凌王难道就不想请本太子进去坐坐吗?”萧一寒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也没有那个打算。 今儿个无论如何,他也要进到这出尘居。 见不到人,他誓不罢休。 “岂敢岂敢,天子脚下莫非王土,太子殿下请。”独孤音尘身子一侧,相邀到。 可这言下之意就让人拧眉了,这不明摆着,进入这出尘居是因为情势所迫,萧一寒以身份压人。 “多谢落凌王盛情,落凌王请。”萧一寒像是没有听懂独孤音尘话中的含义,举步进入,文若斌也提步跟上。 没想到进入这区区的出尘居居然有这么一番折腾,比进入皇宫内院还麻烦。 “寒舍简陋,照顾不周之处,还请殿下见谅。”小巧精致的方形木桌,质地一般的青花瓷壶。 一看就是一般百姓的生活,这不免让萧一寒感到有些诧异。 毕竟就算是远离奉天国都,但是堂堂的落凌王,就生活在这么简陋的地方,虽说这一切看起来真的很舒适惬意,可是和皇宫王府相较,那真是差之千里。 “落凌王真会享受,只不过,落凌王落脚我国,轩辕帝可知?”萧一寒看着独孤音尘沉着自若的沏茶,开口了。 “出了奉天,我就不是落凌王了,知与不知又有何区别?”独孤音尘双手把茶杯送到了萧一寒的面前。 这话一语双关,不止说出了,他只要出了奉天,不管他做什么,轩辕帝都无权干涉,也同样表明了,在这里,面对他楚国太子的不再是奉天的王爷,只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无关任何的政治。 “那么卫国王可知司马姑娘和落凌王在一块?”萧一寒尽可能的打探着关于司马青青的身份。 “王兄知否?也得等问他才知啊。”独孤音尘笑答,好似这些问题都是无关紧要的。 可就是这些问题,让独孤音尘的心高高的悬了起来。 一旦青青的消息暴露,那么整个奉天都将轰动。 可是让独孤音尘远远没有想到的是,到时候震惊的就不止奉天,还有新建大国大同王朝,那里还有一个最为关注青青的人。 这就是落脚地太过偏远的利弊所在。 遇到熟识之人的机会微乎其微,当然想要听到更多的时政要闻,那也是不大可能的。 “小声点。”就在这时,一道女声传来。 独孤音尘眼中闪过无奈,因为这道声音他并不陌生。 “小姐,要是公子知道了,会生气的。”另一道刻意压低,但是却依旧清晰传来的声音让在座的三人都不免有朝天翻白眼的冲动。 这种夜袭者,是不是太过 “你说叶儿,本小姐就奇怪了,怎么陈英公子那么好的人会有那么一个野蛮姐姐啊!”先前说话的女子,好似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皱眉思索。 在她的心目中,陈英可算是最有礼数,最有家教的男子了。 可是他的姐姐,听说大庭广众之下就训斥陈英,这样的姐姐,还真是 想想,就为陈英不平,他那么辛苦的干活挣钱,还那么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姐姐,他姐姐怎么还能那样对他?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不过小姐,听口气,你很为这个公子抱不平啊,就不知姑娘是这陈英的什么人啊?”熟悉的声音响起,独孤音尘脸上瞬间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一旁的萧一寒和一直站在门。的文若斌却是脸色一变,只因为,司马青青什么时候出去的,他们居然没有人察觉。 这么说来,刚才他们的对于无一遗漏的都应该进了她的耳朵里了。 “他可是本小姐看上的男人啊,要欺负也只能是本小姐,怎么能让其他女人欺负他呢,即使是他姐姐也不行。”爽朗的,好不修饰的话语就这么传进了在场的所有人耳中。 到此,萧一寒和文若斌不约而同的把视线转移到了脸上早就红一阵白一阵的独孤音尘脸上。 听到此,不知为什么,他们的心中都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这对姐弟好像就是单纯的姐弟,并无其他。 “小姐”一旁小丫鬈想要阻止她们家小姐的话,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怯生生的看着这个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边的青青,鼓起勇气提醒他们家小姐。 “叶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本小姐看上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本小姐是绝对不容许其他人染指的。” “你扯什么啊?”感觉自己的衣袖一直被人扯动,小姑娘不爽的呵斥道,声调不觉间提高,她也没发现。 不过,这也让她成功的看到了站在她一边的青青。 瞪大了眼睛,红润的唇辨微张。 “不管你是谁,你给本小姐听好了,这陈英是本小姐看上的了,你可以回去了。”没想到小姑娘不但没有被吓到,反而双手叉腰,直接站到了青青的前面,堵住了青青的去路。 她居然把青青当成了和她一样,前来抢人的姑娘家了。 虽然本想好好睡上一觉的计划被打破了,可是看着如此可人的来客,青青的心情也不由大好。 没想到啊,没想到,独孤音尘这小家伙什么时候都能招蜂引蝶了? 还真是看不出来啊。 “那麻烦姑娘让一让,我这就回家去。”青青唇角翘起,说到。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这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你要是再不走,小心本小姐揍你。”没想到小丫头并不笨,动也没动,反而摆出了更加凶狠的样子,白嫩的小拳头还象征的在青青面前晃了晃。 “可是,我家就在这儿啊,你不让开,我怎么回去呢?”青青实在忍不住了,这是独孤音尘上哪招惹的小丫头啊,怎么这么可爱啊。 “你家?”小姑娘一愣,迅速的抓住了话中的含义,那眼前的女子不就是那个被传得沸沸扬扬的陈英的姐姐陈青? “你是陈青?巧手陈英的姐姐?那个面如钟馗之妹,双眼无视,瘸腿的悍妇一一陈青。”似乎是难以相信她所见到的女子和传闻中的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小姑娘手直直的指着青青,还把听闻到的所有传言都说了出来。 却不想,她的言行举止在让那个她的小丫头叶儿无奈叹息的同时,却愉悦了另外的一群人。 “我是陈青,巧手陈英的姐姐,那个面如钟旭之妹,双眼无视,瘸腿的悍妇一一陈青。”忍着笑意,青青原封不动的把小姑娘的话重复了一遍,并且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叶儿”小姑娘脸色一变,尴尬的叫道。“小姐,叶儿提醒小姐了。”叶儿怯生生的说道,脸红得都能烫熟鸡蛋了。 “陈英,咱们家来贵客了,怎么还不出来迎接啊?”看着眼前的主婢二人那快要无地自容的窘态,青青扬声一呼。 这让本就尴尬死了的两人,更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同样窘的还有屋子里的独孤音尘,他今天丢脸可是丢到家了。 她们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啊。 第163章 “李姑娘,这么晚了,不知光顾出尘居有何贵干?”走出竹屋的独孤音尘,一出门就看见了那想要撞墙而逃的主婢二人。 “没事,没事,只是追着逛着就逛到这儿来了,我们先走了。”一拉叶儿,李梦琪转身就要跑。 “这怎么能行啊,让两个姑娘家这深更半夜的独自回去,岂是我出尘居的风格啊,小弟,送两位姑娘回去吧,不过自己要小心。”青青一把就拉住了那要跑的小姑娘,合情合理的说道。 可是她的话却让独孤音尘为难了,虽然知道青青的顾虑是对的,可是把她自己一个人留下,面对那两个人,他还是放心不下。 “文公子,若是可以的话,有劳公子走一遭。”青青头一抬,话语一扬。 “姑娘无须客气,两位姑娘请。”这下,独孤音尘想说什么,也没话可说了。 本来他就不会违背青青的意思,更何况,这个时候。但是,心中的顾虑还是难免。 “哇,好美!”却不想,刚才还尴尬得想死的李梦琪在一看到文若斌那绝色的容颜的时候,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感叹就出口了。 文若斌本就寒霜满布的脸颊更是寒了三分,若不是看在青青的面子上,估计敢这样当着他面这样的人早就坟头长草了。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青青这回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转身,问向被独孤音尘狠狠瞪了一眼,正委屈着呢的小姑娘。 “姐姐,我叫李梦琪。”一听到青青这么说,李梦琪好似忘记了她今晚来的目的,更忘了她面对的可是欺负她喜欢的男人的悍姐。 那脸上绽放的笑容,几乎可以和月辉媲美了。 “赶快回家吧,要是老人家问起,就说姐姐请你过来做客,不小心时候座长了。”青青的话无疑让李梦琪找到了庇荫所,之前关于这个姐姐的印象完全抛到了脑后,现在只剩下满满的感激。 “谢谢姐姐。”李梦琪喜滋滋的走了,不远还回头向青青挥手。 看着远去的人影,青青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 “你打扰到我的生活了。”冷冷的话语传出,走至她身旁的身影脚步一顿,脸上的神情一滞。 “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他迟早也有回去的一天。”萧一寒无法理解,她宁愿选择过如此简陋的生活也不愿接受他的好意。 “如果他不愿意,他也可以永远的留在这个地方,或者去找寻另一个安身之所。”青青没有看向身边的人,有些事情,有些人是无法体会她此刻的心境的。 这里,是独孤音尘和她一点点的建立的家,是独孤音尘辛辛苦苦的撑起的家。这里,刚好有了个家的现模,刚有了家的稳定,却又被人破坏了。 “你知道这里总共花了多少银子?”环视这个独孤音尘一手置办的家,青青问道。 “贰佰叁拾陆两白银,这些钱或许对于太子来说,也不过是一杯茶的钱,可是你知道他是怎么赚到的吗?”青青转身,直视萧一寒。 “堂堂的一个王爷,自小长在蜜罐中的人,是怎么放下尊严,一家家的去找活干,从开始的无偿帮忙,慢慢的几文钱,再到后来的几两银子,到了现在,他终于靠自己的双手,靠自己的努力,慢慢的累积到了属于自己的声望和财富,虽然这些在你们看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可是对于我,却感觉是那么的难能可贵,你知道吗?从跟着我,他就把属于奉天的身份和银票全扔了,只因为我说过,如果要养活我,必须得是他自己赚的钱,如果是太子殿下,你能吗?”青青的眼中有着泪花,或许别人无法理解她的感受,但是她自己知道。 看着独孤音尘每一次笑眯眯的回来,那本来白净细嫩的双手总是鲜血淋淋的,她的心会疼的。 怎么说,独孤音尘也是她的孩子。 可是他却从未在她的面前抱怨过,更没喊过痛,喊过累,只是高兴的告诉她,找他干活的人越来越多了,钱也越来越多了。 可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也没有让她吃过苦,用做工抵债的方式,找了一个柴鹏,作为他们的栖身之所。 可是即使独孤音尘不说,青青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所受到的屈辱和委屈。 可是,她知道,他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坚定的笑容那么她就装作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有滋有味的吃着他带回来的食物,享受着他所带来的一切,不去问,也不去管。 因为,他有自己的自尊,作为皇子的尊严,作为王爷的尊严,更有作为一个儿子的尊严。 而这分尊严,独孤音尘无须任何人来给予,这份尊严只有她能给予。 而她也就这么做着,让他感受到尊重和鼓励。他成功了,也长大了。 他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却又被打乱了。 说无动于衷,那是不可能的。 即便萧一寒等人离开了,这里,也不是他们能留的地方了。 萧一寒,楚国的太子,是让多少人敬畏的人,可是也是让多少人视为眼中钉的人。 但凡和他有牵连的人,又怎能再过上舒坦的日子呢? 这一份宁静和平和,从此将不复存在。 让青青更为担忧的是独孤音尘的安危,虽然他学了一门手艺,可是他的武功是兄弟几人中最薄弱的一个。 他不能出事,他的人生才刚开始。 看着眼前的青青,不在那么的冷漠疏离,但是却有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愤恨。 恨意,头一次在青青的眼中,如此明显的坦露。 他的出现,让她恨他。 她恨他。 看到这里,萧一寒的心就像被重重的打了一掌那样,那么的痛,又像痛到不能呼吸那样,只能怔怔的看着青青。 “对不起。”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萧一寒却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这从未对人吐出过的三个宰。虽然知道这些说了也无济于事,可是他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能做什么?才能缓解青青那眼中的恨意。 “让文若斌亲自送他回去,就算楚国的战将全死了,你也得保证,独孤音尘毫发无损。”双眼一闭,一睁,青青开口了。 不在激动,不在愤怒。 平静一如往昔。 “好。”萧一寒看着如此的青青,莫名的感到喉咙发哽,虽然还没意识到他的到来究竟影响了什么,或者说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但是,看着眼前的青青,他却隐隐感受到,青青的心再一次的关上了。 没有再说什么,青青转身看着那蜿蜒小道。 她只希望,他们能平安回来。 月光下的身影拉的好长好长,本是成双的,可是却又感觉那么的遥远。 “姐,我回来了。”当两道身影出现在视线内的时候,青青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尘儿,跟我来。”开口,独孤音尘的脸顿时敛去了所有的轻松,肃穆的跟着青青走回竹屋,经过萧一寒身边的时候,充满了恨意的双眸死死的瞪了萧一寒一眼。 都多久了,他都快忘记了母后用这种称呼叫他的感受了,却不想,今晚,母后却当着他们的面叫了出来。 他知道,接下来的一切,并不是他乐意见到的,更不是他能违背的,因为,他面对的是母后,他不能违背。 看着离去的两人,萧一寒看向了一同归来的文若斌。 “有几个跟踪者,不过已经解决掉了。”文若斌并没有隐瞒,这并不出乎预料,反而萧一寒的表情有些让他不解。 还有这司马青青对独孤音尘的称谓:尘儿,这不是姐弟该有的称呼,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带上人,亲自护送落凌王回奉天。”这是萧一寒给出的旨意,也是让文若斌感到不安的原因。 “把落凌王毫发无损的送到奉天,一定要做到。”没有万一,更没有任何可以回旋的余地。 “萧一寒,我要杀了你。”就在这时,竹屋内,冲出了悲愤异常的独孤音尘,用足了全身的力量,直直扑向萧一寒。 他的疯狂让文若斌直觉的想要上前阻拦,但是却被萧一寒阻挡了,任由独孤音尘的拳头狠狠的落在他的腮上。 “我今天打死你,王八蛋。”从未出口成脏的独孤音尘没有控制心中的愤怒情绪,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毁了他的人生,毁了母后安宁的侩子手。 “司马姑娘”文若斌给出了警告,他可以看出,萧一寒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的抵抗,或者是防御,任凭独孤音尘出手。 怎么说,萧一寒也是楚国的太子,独孤音尘这样太过失礼。 “文将军,落凌王就拜托将军了。”青青把收拾好的包裹递到了文若斌手中,转身看向狠狠揍向萧一寒的独孤音尘。 “尘儿,够了。”青青开口了,他们得马上离开。 “母后”独孤音尘停下了手,狼狈的抬头,愤怒的双眸中满是泪水,却生生的隐忍着,不让坠落。 “该上路了。”青青平和的开口,看着独孤音尘那闪着泪花的双眸,青青勾起了唇角。 “母后,尘儿不要离开母后,尘儿不要回去,尘儿就要跟着母后。”踉跄的起身,来到青青跟前,跪倒了青青的跟前,抱住了青青的双膝。 此时的独孤音尘只不过是一个不愿离开母亲怀抱的孩子。 “尘儿还记得母后说过的话吗?”触摸着独孤音尘的头顶,青青的言语有些梗咽,也有些沙哑。 “儿臣一定铭记,儿臣谨遵母后教诲。”除了呜咽还是呜咽,独孤音尘抱着青青的双膝,任由泪水肆意,过了这一刻,他就将和母后天涯咫尺,相见不能相认了。 “母后,要是太子皇弟回来了,儿臣能不能告诉太子?”久久,独孤音尘拭去双腮的泪水,抬头问道。 “不用,逝者已逝。”停顿一晌,青青给出了让人心酸的答复。 “尘儿明白了,母后保重,母后,一定要好好保重,如果尘儿知道有谁欺负母后的话,尘儿就算粉身碎骨也绝不姑息。”独孤音尘这话无疑是最大的让步,也是警告。 “恩,母后有峥儿,有尘儿,还有风儿,有源儿,还有玥儿,有谁敢欺负母后,母后的儿子个个都是母后心目中的英雄。”青青欣慰的说到。 “母后,保重。”起身,紧紧的给了青青一个拥抱,独孤音尘背起行囊,好似想到了什么,从身上取出了钱袋,塞到了青青的手中。 “母后,这钱干净。”扭头,转身,走人。大步跨出的脚步让人心酸。 看着离去的独孤音尘,文若斌赶紧跟上,神态却还处于对青青身份的震撼中。 想来想去,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司马青青居然是奉天已逝的皇后。 那个名震天下,轰动一时的奉天小皇后。” 难怪卫国王独孤云峥对她呵护备至,难怪这落凌王同样维护之至。 那么? 突然想到,那奉天的准南王独孤行风在面见大同皇帝口中叫出的声音,太子 难道,大同的皇帝墨良就是奉天失踪多年的太子独孤绝殇,那个和皇后相依为命的太子。 青玥宫 青青 玥儿 一连串的回忆连贯,真相破茧而出口可是当他想到这一切的时候,他们已经出了盘龙镇。 都说奉天的各位王爷,各有建树,都说这大同皇帝少年天子,才略戒备。 却不想都是出自司马青青这个女人的教导。 难怪,难怪她在任何场合,任何地方,见到任何人,都是那么的不卑不亢。 他曾经感觉这女人身上有种好似宫中女子才有的雍容,却不想,她本是宫中至尊。 可是她的身份,太子 而这厢的萧一寒却是对身上和脸上的伤好似没有感觉,只在听到那称谓之后,再也动弹不了。 母后皇后,奉天的皇后。 他喜欢上的女人居然是别国的皇后,并且还是一个已逝的皇后。 难怪,她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那么的与众不同,却又好似奇异的融入于皇宫生活。 “太子住尘儿的房间吧。”青青无视萧一寒的怔忡,冷冷的说道,人已经走回了竹屋。 这里,是尘儿亲手搭建的家,只要她在的一天,就不会容许任何人践踏。 回到屋里,青青一如往常的躺倒了床上,可是双眼却怎么也闭不上,她的脑海中一直浮现的是独孤音尘那悲戚的脸庞。 母后 青姨 姐 姐姐 想到刚刚改口时的独孤音尘,那一脸的傻笑,青青只感觉口中咸咸的,不知何时,泪已满腮。 站在窗口,看着茂密整齐的竹林,青青的双眼有些模糊。 为什么每一次,当她感受到家的温暖的时候,却总是被无情的夺走。 转身,顺着柱子,慢慢滑下,抱膝坐在屋中的角落里,任由泪水肆意。 玥儿,你在哪儿? 玥儿 青姨好累 青青只感觉意识在慢慢的抽离,整个人也好似飘忽于半空中,四处茫然,天下之大,却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没有一个地方能让她容身。 玥儿 飘渺的声音传出,青青仿佛感受到了自己的惶恐和不安,她的玥儿在哪儿? 她的玥儿 只要找到了她的玥儿,她就有归属了。 可是,玥儿在哪儿呢? 玥儿你在哪儿? 惶恐萧索的双眸四处搜寻,眼前却总是一片白雾,找不到任何的出路。 超负荷劳累的一天,又在凉水中泡了一会的青青,在这一刻,终于让病毒有了侵袭的机会。 也就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四面八方射来了密密麻麻的火箭,竹屋几乎是在瞬间成了火海。 青青只感受自己的身边越来越热,白雾越来越浓。 “青青你在哪儿?”得不到回复的萧一寒破门而入,在烟雾弥漫的角落里找到了昏迷中的青青。 似是找到了归依,青青昏睡的唇角居然流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口中嘀咕了一句,头靠向萧一寒怀里,沉沉睡去。 萧一寒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抱着怀中的人儿,尽力的冲出火海,在侍卫的保护之下,扯出了出尘居。 当他冲出出尘居的时候,回头看到的就是一片火海。 “太子,快走。”一旁的侍卫,焦急的催促道。 文将军没在,来者气势汹汹,他们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一咬牙,萧一寒接过侍卫递过的缰绳,抱着青青,策马而去。 不一会,背后就已经传来了短兵相接的厮杀声。 出尘居,从此在盘龙镇就成了一个禁忌。这姐弟两也在盘龙镇彻底的消失了。 腾龙客栈的掌柜总会在恍惚间,看向那成了灰烬的地方,黯然一叹。 浩瀚的天空下,另一个角落,坐在马车里,静静的看着手中书籍的白发少年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闭眼忍受的同时,居然听到了飘渺的呼唤。 玥儿 玥儿,你在哪儿? 熟悉的呼唤却有着全然陌生的仓惶和不安。 青姨 一把撩开车帘,飞出了马车,可是空旷的地方,哪有母后的踪影。 “母后青姨玥儿在这儿。”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在侍卫们惊惧的注视下,这个天子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道。 只希望这声音能穿得更远,让仓惶的母后能够听到,不在害怕。 母后 青姨 可是给他的只是空旷的回声,再无其他。 就连之前的那似有若无的声音都不在了。 母后还活着 还来不及感受这喜悦,墨良就为这不详的预感感到揪心。母后,从来不知脆弱为何物的母后? 居然流露出如此惶恐的神态,母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母后怎么了? 如果母后还活着,她现在在哪儿?遭受了什么样的意外? 这一连串的臆想,让墨良的心都纠结了,可是看着眼前这苍茫的大地,他该何去何从? 母后,若是你有灵在天的话,告诉玥儿,您在哪儿? 仰头看着茫茫的夜空,墨良却感受不到任何的照应,那心悸也慢慢平复。这一切好似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夜空下,只有那白色的发丝在随风飞舞,犹如那不惹凡尘的谪仙一般,可是那沉痛的双眸却让人心碎。 那清瘦的背影,却让人感到无比的凄凉和孤寂。 天空的另一头,好似听到了玥儿的回复,得到了回应的人儿不在感受到惶恐,唇角一直牲着恬淡的笑容,沉沉睡去。 若不是那浑身滚烫的温度,或许这一切都那么正常。 可是一边抱着青青,一边策马狂奔的萧一寒,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儿,就怕这温度会慢慢的失去。 一路狂奔,却失了方向,虽然躲开了刺客的追杀,却也到了一个没有人踪的地方。 现在需要的是大夫,如果青青的烧退不了的话,会出事的。 驱马回到了官道上,奋力的向前奔跑,只希望能尽快的找到人家,找到大夫。 “青青,你快醒醒,别睡了。”眼看天色发白,身下的马匹已经精疲力竭了,怀中的人儿似乎有越睡越沉的迹象! 可是放眼望去,却依旧没有人烟的踪迹,萧一寒摇着怀中的人儿,就怕她一睡再也醒不过来了。 “玥儿”却不想,怀中人儿嘀咕道,头却往他的怀中钻去,要不是这称呼不对,否则萧一寒一定会为青青的表现感到欣慰的。 玥儿,应该就是那个青青从小视如己出的太子了吧。 还来不及细想,身后却已经传来了杂乱的马蹄声,好似奋力追赶的样子,萧一寒一咬牙,抱着青青蹿进了路边的树林中,狠狠的在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任由马匹奔驰而去。 不敢停留,抱着青青,萧一寒尽量往丛林茂密的地方而去。 一旦被发现了,那么今天一战必然凶多吉少,毕竟青青现在是毫无抵抗能力啊。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刚好容纳一个人的树洞,萧一寒小心的把青青放进了树洞中,在用树枝作为掩护,这才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离开了的萧一寒,却并没有发现,树洞里,居然冒出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吐出火红杏子的舌头。 纯红的如血一般的火蛇妖冶的身子缓缓缠上了青青的身子,冰凉的触感,让青青发出了满足的喟叹声。 雄起的舌头,却在找寻着下口的地方。 一只小蚂蚁调皮的钻进了青青的脖颈处,青青不胜其烦,无意识的抬手去弄,却不想,恰好挡住了袭向脖颈处的舌头。 剧烈的疼痛瞬间从手臂处传来,迷糊的青青猛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双小小的眼睛,以及并不陌生的麻痹感。该死的! 另一只手迅速的捉住了火蛇的七寸,逼迫它张开嘴,松开自己的手臂,张嘴就朝着蛇咬之处,猛烈的吸吮。 一口接一口,直到麻痹的感觉慢慢消失,剩下的是一种正常的晕眩感。 麻痹的手能够动弹了,这才冷冷的看向被捏住了七寸动惮不得的火蛇。 狠狠的提着蛇尾,一抖,龙骨散架。 此时的火蛇没了之前的狠毒和攻击性,只能无助的被甩到地上,动惮不得。 解决了眼前的困境,青青这才发觉自己发烧了,可是耳畔传来的格斗声,却让她迷离的精神一振。 探出,看到的就是萧一寒受到攻击的场面,萧一寒果真不愧是各种刺杀下存活的太子,面对刺客的穷凶极恶的进攻,萧一寒应付的游刃有余。 只不过他的表情看似却并不轻松,好似在顾虑什么。 萧一寒好似要把刺客引向另一边,可是却被纠缠得离不开口想要一时间解决了刺客,却也不可能。 眼看刺客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图,这种时候只能快速解决战斗,否则,只会把自己陷入困境。 青青跃下了树洞,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果然瞬间就引来了攻击。 “青青,小心。”当萧一寒看到青青醒来,却出现在刺客面前的时候,他的担心变成了现实。 他就怕青青在不知何谓的情况下醒来,引来了刺客的注意力,那就不好了。 可不想,一醒来的青青就这么出来了。 “速战速决。”四个字吐出的同时,一个迎头而上的刺客已经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见到此情此景,不止萧一寒愣了一下,就是刺客也绝对没有想到。 之前大部门的人都攻向萧一寒,此刻,却转向攻击青青。 虽然脑袋发热,虽然浑身疲软,可是一到了战场,青青就只是一个战士,一个不知病痛为何的战士。 她的眼里就只有一个字一一杀。 少去了顾虑,萧一寒看着青青那冷绝的身手,也加快了节奏。 这算不算是生死与共? 在解决眼前敌人的时候,萧一寒的脑海中不自觉的冒出了一个疑问,还为此而露出了只有他自己才明了的笑意。 “我怎么会在这里?”青青看着眼前的环境,当她到了萧一寒身边的时候,冷冷的问道。 “出尘居没了,被烧了。”虽然知道出尘居对青青的意义,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他不想隐瞒,也不想欺骗。 “被烧了!”青青突然停止了一切的攻击,手中的匕首也塞回了袖中。 可是她的表情却有着让萧一寒震惊的冷素和平静。 “是你们烧的?你们的幕后主使是谁?”冷冷的问话出自青青的口中。 前来的刺客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以为萧一寒带着一个女人,应该会成为累赘,却不想,萧一寒带着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夜罗刹。 下手的狠辣和快捷,一点都不逊色于他们,或者说,比他们还更胜一筹。 “你们最好别活着落到我手里。”看似好心的警告,在刺客们听来却犹如追魂曲一般,不寒而栗。 “那房子是尘儿为我修建的,可是你们却毁了它。”随着这指控,青青已经主动扑向了刺客。 没有回避,没有闪躲,有的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招式。 这让习惯了生死线上晃悠的他们也惊呆了。 可就是这么一呆的机会,他们就已经失去了生存的机会。 那一双看似绣花的手,所到之处,无不是让人惊骇的骨骼脆响。 青青直接徒手拒了他们的魂,这就是他们毁了出尘居的代价。 当萧一寒看到这样的青青,心中的惊骇无以复加,也难以形容。 这么一个女人,这么一个深藏不露的女人,她究竟是什么人? 她为何会成为奉天的皇后,又怎么会隐忍了那么多年? 一直像一个没有还击之力的人一样生活着。 究竟是什么,压抑了她的本性,还是她的本性本该是平和的。 只不过,所有的一切却容不得她按照自己的本性活下去。 这也就是她和那个独孤音尘恨他的原因吧,只因为他打扰了他们的生活,让他们从他们理想的生活中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中。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64-166章 第164章 一番厮杀后,刺下的就只是受了轻伤的萧一寒和满身是血,分不清是自己受伤了,还是敌人身上的血的青青。 审视着战场,青青的脸上有着妖异的红,萧一寒知道,青青在发烧。 可是正因为知道,对于青青还能如此稳健的站在他的面前,这分毅力,他真的由衷的佩服。 “青青,你没事吧?”看了一眼战场,萧一寒更为关心的是青青。 “没事。”在回答的同时,袖中的已首也甩出,狠狠的扎进一个趁机昂起的头颅上,正中眉心。 不大不小的匕首完会没入脑中,这让萧一寒感到一种悲凉和无奈。 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才造就了今天的青青,只要在战场上,或者是说无论何时何地,青青总能那么的冷静和镇定。 她的双眼里绝对容不下失误。也正因为她的这分苛刻吧,奉天的各位王爷才那么的优秀。 “斩草要除根,否则,后患无穷。”本不想多话的,但是往往因为一时的妇人之仁,反而会让自己丢了小命,既然萧一寒此刻和她一道,那么她就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 “我知道了,你还好吗?”看着青青那越来越红的脸颊,萧一寒关切的问道。 “没事。”青青收回匕首,擦拭了血迹,这才环视四周,看似随意的摘了几把叶子,直接放到口中咀嚼。 要是让老家伙看到此刻的青青,他就不会在为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徒弟感到懊恼了。 只因为,看似无意其实有心的采摘,正是退烧的良药。 只不过省去了煎药的过程,直接吞咽了。 “走吧。”萧一寒不好开口邀请,但是看着青青,他又不想她就这么消失在眼前。 只见青青用匕首划开了一个杀手的衣服,直到那个杀手身无片缕,青青的目光冷峻的扫过刺客全身,直到找到了她想要的结果,随后在一旁的衣襟中搜索一下,搜出一些看似无用的东西,有暗器,还有不知道是毒药还是解药的瓶瓶罐罐,还有几样零星的小玩意。 不管有用没用,青青都直接打包带走。 “走吧。”这么模棱两可的问话也得到了模棱两可的回答。 青青会跟他回去,首先是要从他那里得到独孤音尘平安到达奉天的消息,还有一个就是趁机看看,有没有玥儿的消息。 她的信息闭塞好久了,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如何了? 还有顺带的就是由萧一寒查出刺杀他的人究竟是何人? 毁了独孤音尘一手搭建的出尘居,毁了她的美好记忆,是该付出代价的。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与人为善的主,只不过牵绊太多,顾虑太多,否则,她的思维却是很直接的。 你打我一巴掌,我还你三下。 你对我有恩一分,我还你十分。 就是这么一个性格,只不过一直以来,她都没有机会活出自我。 可是现在,在这楚国境内,再无任何人让她顾忌牵挂,她可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她又何须压抑自己呢? 如果萧一寒知道此刻青青所想的话,他就不会因为带回青青而感到高兴了。 毕竟,这些人长年累月的追杀于他,可是他却一再容忍,那只是因为这些人的幕后指使者并不是能轻易动的人。 可是这些让他顾忌,也在楚国境内有着举足轻重的人物,却在往后的时光中,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他们所不能承受的惨痛代价。 当两个人走出密林,走上官道的时候,一行侍卫也找到了他们。为首者青青见过也认识,那就是文质彬彬的冷千羽,那个第一才女的哥哥。 “太子殿下,臣等来迟,还请殿下恕罪。”冷千羽首先打量了一番萧一寒全身,在确定无大碍之后,这才行礼请罪。 至于一旁的司马青青,他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却也没有流露于色,毕竟司马青青的出现,历来都意外。 “走吧。”牵过马,看向青青。 青青并不客气,直接接过萧一寒手中的缰绳,没有打算和萧一寒共骑一匹马。 “回宫。”萧一寒上了另一匹马的马背,冷峻的开口了。 扬起的马蹄下,只留下一缕灰尘,随着马蹄声的远去而慢慢的尘埃落定。 空气里只是弥漫出丝丝的血腥味,要不是林子里还有尸体,否则有谁会想到,这里曾经经历了异常殊死搏斗呢。 再一次的回到了萧一寒的寒宫,青青直接就命人准备热水,沐浴更衣。 萧一寒也亦然,只不过在这一切之前,他首先召来了太医,在寒宫外候着。 不到半个时辰,青青已经焕然一新的出现了,或许是因为沐浴的关系,脸色不似之前那么红的发紫,但是却依旧红的异常。 “传太医。”萧一寒也已经焕然一新,看不出任何的受袭之处,这就是萧一寒。 就算是只有一口气,他依旧是坚不可摧的太子,楚国顶天立地的男儿。 “我要知道杀手的身份和指使者的身份,如果你为难的话,我可以自己去查。”这是青青闭上眼休息之前的话,也是给萧一寒一个选择的机会。 如果他给的答案,不管是什么,她都会接受;但是如果由她自己去查的话,那么到时候,可就没有任何的转困余地。 “放心吧,我会尽快查处结果的,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萧一寒知道青青想做什么,那些人伤害于她都没有毁了出尘居让她愤怒吧? 待太医诊断过后,床上的人儿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她累坏了。 可是青青的到来,却引起了更多人的关注。 一方是雄帝的拧眉,他本以为她已经离开了,怎么又回来了? 这么一去一来,太子的心还能把持得住吗? 另一方则是行刺未果的人,没想到行刺不成反倒全军覆没,足可见,这女人也不是什么普通女子。 否则,萧一寒早该在这一次的刺杀中,死无弃身之地。 要知道,这次的杀手可都算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更让他们放心不下的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这一次居然发生了,杀手的衣服被扒了个精光,身上的东西也被扯刮一空。 看样子,萧一寒这次是打算彻查到底了。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想到这里,不由的逼迫他们谋划着一次次更加凶狠更加狠绝的刺杀。 只要除去了太子,那么这一切就可以归于平静了。 他们的激进也让萧一寒越来越掌握他们的线索,接连的几个月里,萧一寒只要出宫就会遇到刺客。 每一次都是全力以赴的搏杀,这让楚国朝堂上下都感到震惊,就连雄帝也不在坐视不管。 虽说这皇位之争素来难免,但是如此大的动静,已经不再属于兄弟之间的皇位相争了,这都危及到楚国皇室的尊严以及威信。 这完全是一种对皇族威仪的挑衅,而对于此,皇室是绝对难以接受的。 皇帝旨意一出,全城皆兵,楚国上下到处都是走动的士兵,到处都是严加警戒盘查。 青青在经过一番的修养之后,休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萧一寒的办事效率已经超过了她所能忍受的范围,她决定自己动手了。 怡然的踏出寒宫,不是没有看到宫女太监的为难,但是他们既然不敢阻拦,就摆明了知道拦不住她。 却不想在出宫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人,当今的楚国皇帝一一雄帝。 “民女参见皇上。”把感叹放在心中,青青屈膝一跪,见礼到。 对于这个曾经见过的皇帝,青青谈不上反感,但是也谈不上好感。 毕竟,身为帝王的他们,心中有着太多太多的猜忌和不信任,更多的是利用。 想谈好感,那是不可能的。 “司马姑娘,这是想出宫吗?”雄帝看着青青想这么光明正大的走出皇宫,有些意外。 毕竟她的存在已经不止是皇宫中人关注到了,一部分刺客也都是冲着她而来的,虽然不明白为何,但是她这么出去,明摆着是很危险的事情,她难道想不到吗? “是。”青青跪在地上,清脆答道。 没有得到皇帝的许可,她是不能起身的。 在这个时候,她不会让雄帝找到任何的机会找她茬的,毕竟她的存在,可是影响了太子的地位和声誉。 “这样啊,能否等朕换一身衣服。”却不想,这楚国的皇帝却也在这风声鹤唳的时候,想玩这种偷跑的游戏。 这游戏太刺激,风险性也太大。 如果可以,青青唯一的回答就是:不。 可是,按照现在的身份来说,她没有拒绝的权利,也没有拒绝的机会。她能做的就是提醒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头子最好带上足够保护他自身安危的侍卫。 “民女恭候皇上。”青青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异样,可是收敛的眼神里却有着别人看不到的麻烦。 “恩。”雄帝看着眼前这个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的女子,似乎能从她那恭敬的姿态上看出她的不驯。 “姑娘,请。“看着雄帝已经离开,青青只听到有太监提醒她跟上。 只能从容的起身,缓缓的跟在皇帝身后,慢慢的前进。 还好等待的时候并不长,雄帝就已经换上了便装,出现在了青青的面前。 少了龙袍给人的距离感,此刻的雅帝看来多了几分亲近平和感。 “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吗?”看到青青眼中的光芒,雄帝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问道。 “没有,老爷请吧。”青青做出了一个婢女或者更似晚辈的姿势,这让雄帝有些意外。 没想到,这个女孩子带给他的总有些意外。 面对皇帝,该做的她都做了,但是却感受不到从她身上传出的那种和一般人一样的那种诚惶诚恐,或者是说感觉自己入微若尘的渺小感。 她给他的感觉就是,她之所以这么做,只不过是拘于礼数,或者是说别人都这么做,而她就这么做,只不过不想做出什么太过标新立异或者是说太过与众不同的事情。 一个目的,那就是不想太可人瞩目。 但是就算她做了该做的,可是她还是引起他的注意,并且一直关注。从上次她的出现离开,到这次她的再度出现,想让人不注意她已经不可能了。 在踏出宫门之际,青青忍无可忍了。 “老爷,这出门总得带几个车夫吧?”青青的话已经算是隐忍了,但是还是让雄帝的双眸出现了满意,不过脸却一板,转身怒视青青。 好似青青的话语无形中挑衅了他作为帝王的尊严。 “大胆,老爷的所作所为岂是姑娘家能过问的。”一旁的太监适时的来上一句,这不免让青青有种往套里钻的感觉。 “抱歉,民女是卑微的向老爷建议,至于接不接受,民女不敢妄自菲薄。”一字一句,青青看着雄帝说到。 如果这都要发火的话,这雄帝的度量有待考量,更何况,她也没必要受这窝粪气。 再说,这雄帝出去,生死与她何干? “难道在你的眼里,我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吗?”雄帝举手遣退了跟在身后的太监,问道。 话里听不出任何的怒意,也听不出没有发火的意思。 这就是皇帝,喜怒不形于色,或者是说城府太深太深,深得犹如一潭死水,让人看不清潭底的状况。 “民女不敢,民女只知道,生命对于任何人,都只有一次,每个人都该对自己的生命负贵。”青青不卑不亢的答道。 “言之有理。”雄帝看着青青,认真的思考青青的话,虽然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这个道理谁都懂,可是却没有谁能这么坦然的说出来。 更没有人能说出来,却让人感受不到任何的贪生怕死或者是说畏惧的感觉,那是一种态度。 对人生负责的态度,不但不让人反感,反而让人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这就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吧,怎么着也让人厌恶不起来。 “把人带上。”雄帝开口了,青青对此也并没有露出释然的表情。事已至此,雄帝的任何决定都与她无关。 即使出了什么事,说实话,她也问心无愧。 “走吧。”当两个同样身着便装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雄帝身后的时候,雄帝开口了。 “老爷,请。”青青正儿八经的说道。有些八股,但是却也让雄帝皱了皱眉。 这是否可以说明,这姑娘生气了? 莞尔,雄帝头一次觉得这丫头也有好玩的地方。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有生之年,还能遇到这么一个有趣的丫头。 居然敢生气,生他的气。 普天之下,就算借谁一百个胆子,也没有人如此过。 当然,这姑娘的表情也没有表现出来,只不过他就是知道,她生气了。 “生气了?”走了一会,雄帝开口了。 这丫头,真可爱啊。 想来想去,她这么生气好似不是因为她所受到的这种待遇,而是因为他自己对自身安危的不够重视。 她居然为了别人的生死顾虑,更何况这个别人就是他自己,还是一个一直想要让她远离这个世界的人。 可以想到,她的本质是善良的,或者是说,她的本性比他接触过的任何人要来的善良。 “民女没那么(无聊)雅兴。”无聊在出口的时候改口了,曾几何时,青青也会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想到这里,青青自己也不禁的一愣。 她这是怎么了? 她何时那么的热心了? 她还不是不想眼前的这个老头子,一旦发生什么意外牵连到自己吗? 最主要的就是怕麻烦,对,麻烦。 想到这里,似乎想通了,青青的脸色也变回了正常。 是种保持着三步的距离跟随着雄帝。 就不知道这老头子要干么去? 如果她自己出来,她是有事要做啊,可好,现在只能跟着一路瞎逛。 不自然,双眸却戒备的打量着周边的一切,好似走在前面的人已经成了她要保护的人。 这是一种本能反应,她没发觉,可是雄帝却发觉了。 对于此,雄帝的心中有了思量。 第164章(二) “喜欢所看到的一切吗?”雄帝停下脚步,闻着身后的青青。 那纤细的身躯好似蕴藏着无穷的力量,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很好。”没有喜欢,也没有不喜欢,只是淡淡的很好,这似乎并没有让雄帝满意,但是却也知道,这是她给他的最不上颜面的答复了。 “此刻的这一切,少不了太子的功劳。”雄帝看着眼前和乐的百姓,赞道。 如果不是看到了如此的功绩,就算萧一寒何等的优秀,那么他也不会是他看中的继位人选。 继位者不止要能力出众之外,还得有一点,那就是为民之心。 萧一寒虽然并没有真正的体悟到什么是爱民之心,什么是体恤民情,但是最少他在做,他管理朝政的同时,肃清朝廷官员的同时,其实也在为百姓办事,也在为百姓谋福。 “是,太子确实不错。”青青赞同道,她不懂什么才是一个太子应该具备的德才,她也不懂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百姓认可,或者是说这皇帝认可的继位者,她只能根据自己的认知来做出评价。 萧一寒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男人,作为太子他有着更高的武功,作为男人,他有着更坚强的内心,因为他承受的压力要比寻常之人大了好多倍: 其他的,她没有接触过,所以无从得知。“他的身上容不得任何的缺憾。”雄帝话题一转,视线却定在了青青身上。 她就会是太子人生当中最大的缺憾,不,或者是说挥之不去的污点。 只不过,这两个字,雒帝无从出口。 “是,完美的人就该有完美的人生。”却不料,青青并没有为此感到难堪或者是别样的情绪,反而符合到。 这不是萧一寒所能决定的,萧一寒的人生其实从出生就已经注定。 就像玥儿,玥儿不也一样吗? 他的人生不能出现盲点,一旦出现了,那么将会成为置他于死地的致命区。 生在皇室,所有的一切都由不得人了。 “可是有些时候,却不是能由自身决定的。”雄帝的话是感叹,也是试探。 “老爷无须自扰,这大河里的水只要是干净的,那么即使汇入大河的小溪有些许的泥沙,也会自行沉淀的。”青青的话,也算是给雄帝的一个答复。 “司马姑娘很让我好奇,究竟什么样的家庭培养出这么聪慧通透的女儿来?”雄帝开口了,这也算是雄帝再一次的对青青的家世进行了询问。 “自古云:英雄莫问出处,虽说小女的家人并非不足外人道也,但是,小女却知道,孰可云,孰不可云。”说到此,青青的脑海中不由浮现了那狂嚣不可一世的司马无情的那不老容颜,还有好儿那让人感叹的柔弱一生,更有着那墨黑坚定的双眸。 生于异世,其实她并不孤独,她有了父母,有了让她欣慰的“儿子们”,她已经很幸福。 “你应该能体谅到,儿行干里母担忧的苦衷吧?难道姑娘出门在外,家人都不担忧的吗?”雄帝虽然这么说,但是却在打量着青青的面部表情,难道她就不会为自己的家人担忧吗? 根据她的行迹判定,她要么就是孤身一人,已经没有让她牵挂的家人,要么就是她的家人足以强大到让她无所顾忌。 可是,雄帝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猜测都命中了。 那些人都可以算是青青的家人,他们如果是对外的话都是有着足以自保的能力的强悍之人。 但是他们,却又不算是青青的家人,只因为,她和他们并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有的只是那不是亲生却胜亲生的温情记忆。 “儿孙自有儿孙福。”青青的一句话算是给雄帝的答复,也是给自己的安慰吧。 再多的担忧,再多的顾虑也无济于事,能做的就是对自己的人生负责,这就是对自己和对关心自己的人最好的回馈了。 让开让开 就在这时,前面传来了嚣张的声音,看似家奴模样的男子,正推搡着来不及闪开的百姓。 看到此景,雄帝的双眸微微眯起,怒意顿时弥漫仝身。 “老爷,小心。”看似慌张,但是青青却把怒火蔓延的雄帝拉到了一边,他不会忘了,他老爷子现在可是平头百姓吧。 只见嚣张的家奴过后,一顶轿子也划过了雄帝的视线。 “这是哪家的官爷啊?敢在天子脚下如此放肆?”好似初来楚国境内的人发出了小小的惊呼声。 “公子有所不知吧,这可是我们楚国的六王爷啊,当今皇帝的亲弟弟。”随着小声的唏嘘,可见这六王爷在楚国百姓心目中是何等的具有威信力。 皇权分散,这也是任何一个帝王最忌讳但是却也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吧。 回眸,青青并不意外的看到了雄帝眼中的冷意。 在有度量的帝王也不会容忍任何人在他的面前挑衅他的权威,更不容许任何人玷污这皇室的尊严。 就在人群开始散开的时候,一个看似不经意的男子却撞向了青青,而其后也有人撞来。 看似巧合,但是却也巧合得让青青拧眉,只因为这些人的目标本该是她,可是却在看到了一同之人后,打算一个都不放过。 跟在雄帝身侧的两个侍卫也同样提高了警惕,本想挡住来人,可是他们还没动,青青就已经主动迎上,一闪一让间,她已经从雄帝的前方来到了后方,撞向她的人看似因为稳不住自己的身子直接扑到在了地面上,动弹不得。 一前一后,两个人就这么躺在了地上,青青只是站在雄帝的面前,并没有人看到她做了什么。 “老爷,你麻烦大了。”看着地上的人,青青本想让雄帝知道,他遇到的究竟是什么样的麻烦,但是感觉到四周并未离开的杀意,她知道,他们现在想走已经不可能了。 虽然这早在她的预料当中,也是她想要的结果,但是牵连到了身边的人,她就觉得会有不小的麻烦。 不止对方麻烦,或许她也会有麻烦。 “天子脚下,姑娘出手伤人,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当雄帝威严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青青心中恍然,没有看向身后的人,只不过,眼中的冷意却是浓了几分。 看着地上的人,以及惊惧退开的群众,青青没有动,也没有辨驳。 事到如今,似乎说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做什么,也于事无补。 她终究还是栽了。 不知何时,身边周围已经站满了身着盔甲的带刀侍中之鱼。 “禁军统领侯玉亭在此,将杀人疑犯一并带走。”只不过是一句话,侯玉亭的出现抹平了一切疑惑。 “姑娘,失礼了。”看着面无表情的青青,侯玉亭朗声说道,两个禁卫军却已经来到了青青的身后。 “原来那里的人都一样。”从头到尾,青青都没有看向雄帝,只是淡淡的发出了一句感叹。 没有反抗,没有挣扎,随着禁卫军的监押下,缓步而行。 这么一出,就算太子想要保她,也是无能为力了。 不止让她身陷囹圄,让她成为这楚国众人皆知的杀人犯,也让太子失去了庇护她的立场,更断绝了太子对她的瞎想。 好一招借刀杀人,将计就计 这才是帝王,心思翻转间,利弊尽显。 就在曲终人散的时候,雄帝的双眸却依旧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她恨他吧? “回宫。”可是这一切都只能怪她不该和太子太过亲近,太子之位不能因为她而有所动摇,这楚国更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出现混乱。 看着雄帝离去,一个纤长的身影才出现在了因为发生命案而略感清冷的街道上,看向那挺直身影离去的方向,温和清俊的容颜有着复杂的神情。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一个让百姓莫明,让朝臣担忧的,让太子在乎的女子,就这么在楚国一瞬而逝。 太子萧一寒却在还未回宫,就接到了犒赏军士的旨意,无奈之下,带着长长的车队,前往了军营的路。 只希望,青青能原谅他的不告而别,也希望,她能在寒宫中等着他回来。 让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此刻的她,本以为呆在寒宫会很安仝的青青,却已经被打入了天牢,生死未卜。 “司马姑娘,请用膳吧。”亲自端着丰盛的酒菜进入了天牢,侯玉亭看着坐在地上的青青,眼中有着难以诉说的复杂情感。 “我想沐浴更衣,不知大人能否通融?”扫了一眼地上的酒菜,青青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这样的所谓的最后的晚餐这样的经历也让她经历了一把。 “姑娘,恕在下无能为力。”到了此刻,侯玉亭即便有心,但是却也无力相助。 虽然不了解这位姑娘,但是却也比别的人更早的接触到她,要说她蛊惑太子,有着动摇楚国根基的说法纯属荒谬,可是太子对她有心,却也有目共睹。 千错万错,错就错在太子对她上了心,错就错在她为何不生在一个楚国的大家里,那么她和太子的事情也不会以此收场。 “我进来多长时间了?”青青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的褶皱,淡淡的问道。 “半月有余。”侯玉亭沉声回答,这已经是处决一个人最快的时间了。 “这么快啊!”青青缓缓起身,真没想到,她在这里已经呆了那么久? “躲了这么些天,你也该够了吧?”却不想回答她的不是侯玉亭,而是一道久违的阴冷嗓音。 “弑情盟似乎”没有久违的喜悦,更没有久别重逢的感动,有的却是若有所指的调侃。 “弑情盟从不养废物,那些只不过是打着弑情盟的名头接生意的。”即使在这楚国的天牢里,司马无情这个不老妖孪居然身着一袭黑色长衫,不是为了方便隐藏行踪,而是他的习惯。 不过也好在弑情盟的人在听说自己接了一个大活的时候,提起了兴致,想看看这大活大到什么程度,却不想,让他听到了一个差点让他一掌劈了报信人的名字。 司马青青。 等不及下属的再次调查,他直接来到了这楚国都城,直接去看看这司马青青是不是他的草儿,那个连死都让他不舒服的丫头。 没想到,事实真相来的那么的快捷,还不等他潜入皇宫,她就出宫了,身边还有着一个一看就是身份不凡的老头子。 那眉眼,那身姿,长大了,可是不变的却依旧是那眼神,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虽然是沉稳静默的眼神,可是在她环视四周的时候,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小豹子,也就是这种特殊的气质,让他对她另眼相待,也就是这种与众不同的感觉,让他接受了她,也承认了她。 只不过,唯一让他不满的是这丫头,好似没有尝够教?”没想到她的守护却成为了她的致命伤。 “不过,没死成的你似乎”司马青青的这话也同样有着挑剔和不满。 “江湖险恶啊!”青青神色不变的回答道,只不过内心的感受只有她自己清楚。 “这酒菜不错啊!”看了看没有动过的酒菜,司马无情怪怪的说道。 “要不要庆祝你我父女重聚,干上一杯?”青青的提议有些不合时宜,但是看看这本该戒备森严的天牢,此时却让他们如若无人之境一般,闲谈 “有何不可?”没出预料,司马无情不止同意了,还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提壶,倒酒,壶盖当酒盅,对饮而尽,这天牢却成了他们父女相聚共饮的场所。 当凌晨换岗的天牢将士前来的时候,这才发现了早已气绝身亡的侯玉亭,以及一干将士。 这么大的动静,却无声无息,无人知晓。 在看向天牢,空空的酒壶还有着酒香,盘内菜肴明显有动过的痕迹。 本该留在牢里的司马青青却已是杳无踪迹。 “将军,你看”随着一名同行士兵的惊呼,一行血字写到了天牢的石壁之上。 今日之情,来日必当回报。 “严加看守,全城戒严,严加搜索,速速禀报圣上。”随着一阵忙乱,整个楚国都炸了天了。 而听到禀报的雄帝却是跌坐在龙椅上,久久没有站起来。 这就是她给他的回答,一个枉顾了她的关怀和信任的答复。 “朕做错了吗?”就因为他的一念之差,他不但树立了一个不知深浅的敌人,还失去了一个楚国的中流砥柱,禁卫军统领侯玉亭,这么一个将领,却在无声无息间被剥夺了生命,如此身手,天下间,又有多少人能与之抗衡? “皇上保重龙体!”静侍一侧的易谙达沉声劝慰,有些东西既然做了,就没有后悔的路。 “她究竟是什么人?”一句话,雄帝想要落实的是司马青青的真实身份。 这次逃离,究竟是谁助于她? 在天下人眼中固若金汤的天牢居然如此轻而易举就被破了,这让他如何能安心,若是想要袭击这皇宫,不同样易如反掌? “请皇上恕罪,司马姑娘的身份一直查不清楚,臣大胆揣测,司马姑娘并非我楚国之人。”易谙达据实禀报,或许太子知道多少关于司马青青的,但是若要让太子自己说出来,这似乎并不可能。 “依爱卿判断,这帮助司马青青逃脱天牢之人会是何人?”雄帝现在担心的是,如果司马青青执意报复,那么太子? 一旦太子知道了其中缘由,他又该如何自处? 是决绝的站在楚国的一边,围剿大逆不道之罪人,还是倒戈相向,维护司马青青? 如果是前者,那么所做的一切,他都觉得值得,最起码,太子又回到了属于他自身的位置上了,可是如果是后者,那么 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他该怎么收拾残局? “出手冷酷狠辣,都是一招致命,以臣之见,应该不是一般人,如果臣猜测不错的话,应该是江湖中某个组织,毕竟如此行动,绝非一两人能做到的。”易谙达冷静分析到,心中却也在想,楚国境内或者是这天下,远近闻名的亡命组织有多少? “皇上,臣斗胆冒昧,有一事禀奏。”一直处于沉默中的冷千羽终于开口了。 “准奏。”雄帝看着这位不轻易开口的男子,爽快准奏。 “太子曾派臣查过一个人的身份,而这个人名叫司马音尘,听说是司马姑娘的侄儿,但是,这司马音尘的真实身份却是奉天的落凌王独孤音尘。”冷千羽把肯定的答案禀报于雄帝,但是心中的大胆揣测却没有说出,毕竟,那个猜想,就是他自己也难免会被吓到,但是就算感觉那不太可能,可脑海中所有的思路都把他带向那个位置。 这个名叫司马青青的女子,如果除却了姓氏之外,那么她的年龄,外貌,行事作风,甚至于对独孤音尘的态度都和传闻中的一个人物及其的相近。 可是,那个人已经殉情而逝,并且葬入了奉天皇陵。这就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可是,越是觉得不可能,他越是觉得有可能,多么矛盾的推测,可是却又感觉那么的清晰了然。 “如此说来,这司马青青是奉天的皇亲?”雄帝对于此可是想到未曾想到,如果真是那样,那么这仇隙可就结大了。 可是不可能,如果真是皇亲,那么司马青青又怎么会复姓司马,而非奉天皇姓独孤? 更何况,如果真是皇亲,那么司马青青又怎么会生活于楚国的边境,只是一个医馆的学徒。 落凌王 这奉天的落凌王又是怎么一回事? 一石激起千层浪,楚国皇宫内的御书房内,彻夜未眠,被急召进宫的几位大人也彻夜未出宫门。 关于司马青青的身份的讨论,以及劫狱之人的椎测,没有得到一个真正清晰的结果,但是却得到了一种恐惧感。 一种从未有过的沉闷感却弥漫于整个御书房,乃至整个皇宫,直至整个都斑虽然不明白怎么一回事,但是楚国都城却加强了守城卫士,对进出城门的民众逐一排查,特别是对年轻女子,更是严谨。 一时间,槁得出入都城的百姓们人人自危,就连这都城里素来热闹的街道都冷清了不少。 “还不想动手吗?”狂嚣的声音中有着几分嗜血的狂热,一家普通的客栈里,本以为应该远走的父女两却面对面的坐着,桌上有着一壶温热的茶水。 “六王爷府,人留给我。”青青不动声色的说道,只不过眼中的决绝和司马无情的狂热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可以。”虽然不明白青青为何会选择从六王爷府下手,但是既然她这么决定了,司马无情就相信必然有她这么做的理由。 别说区区一个六王爷府,就是要袭击皇宫,司马无情也绝无二话。 第165章 “有玥儿的消息吗?”一切似乎已经既定,青青沉默半晌之后,还是问出了她深埋心中已久的问题。 “他已经不是当年的太子了。”一句话并没有直接关于独孤绝殇的信息,可是却也让青青的心真正的落到了实处。 由此可见,司马无情记住了她当年的托付,也一直关注着玥儿。 这样,她就放心了。 “谢谢。”真心的感谢,或许谢并不能代表她的感激之情,但是,此刻也只有谢谢才能表达她的心意。 “不想去找他吗?”司马无情对此很意外,司马青青对玥儿的呵护可是有目共睹的,为何,到了现在,她反而不去找他呢? 此时此刻,他相信,只要青青出现,这天下,或许没有人敢在迫害他们。 毕竟,那小子的能力,他由衷的叹服。 青青但笑不语,这也让司马无情无法猜测出她究竟是一番什么心思,只能让整个气氛再次陷入沉默中。 不知不觉,这夏日的炎热已经散去,随即而来的是秋季的凉意。 本身合家团聚的季节,逐渐呈现圆盘型的月亮,挂在夜空,明晃晃的,让人炫目。 楚国的都城内,因为这节日,完全陷入了节日的气氛当中,人们都沉浸在和家人团聚的喜悦和幸福中。 也有企盼家人回归的人们,看着桌上的圆饼,翘首以盼还未归家的家人。 六王府府内,除却了奉旨进宫参加皇宴的六王爷以及王府,其余一干人等全都集中到了府中的一个戏台前,观赏着情节婉转曲奇的戏曲表演。 放眼望去,大小妻妾不下数十人,可是却座列有序,千姿百态,风姿绰约。 王府的侍卫里里外外守了个水泄不通,只为保护王府安全。 可是就是在这举家欢聚的时刻,一个翩然的身影毫无阻碍的踏进了六王府,直往最热闹的地方而去。 所到之处,鸦雀无声,原本的侍卫全都被取而代之。 戏台上的表演一直持续着,台下的女子们即使有人已经有些不耐,可是没等到王爷和王妃回府,她们是不敢擅自回屋的。 却不想,当换场的时候,画着彩妆的戏子并没有再次登台,上来的却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站在明亮的台上,只是冷冷的打量一干人等,场下的女子们顿时感到一种不安。 “怎么回事?”坐在为首的女子开口了,除了王爷和王妃,她就是这王府的管事者,侧王妃。 可是,却没有人回应她,心中一惊,人也腾的站了起来,环视四周,什么都没变,可是却什么都变了。 只因为她的眼里除了身后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们外,再无其他。 那些本该是保护她们安危的侍卫们,早成了陌生的面孔。 “萧靖出宫了。”冷冷的话语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站在台上的女子突然冷冷一笑。 “动手吧。”随着一句令下,六王府顿时成了火海,偌大的瞬间除了浓烟和欢腾的火舌,再无其他。 “告诉萧靖,这是第一次。”淡漠的话语传来,惊醒了懵了的众女眷。 再回首,哪还有什么女子,就连戏台上也已是浓烟滚滚。 啊 凄厉惶恐的叫声顿时从六王府传出,一个个本是天香国色的女子,在浓烟中,狼狈的哭喊奔跑,只为找到一条出路。 只可惜,浓烟已经阻去了她们的视线,卡住了她们的喉咙。 叫喊声渐渐隐去,气势宏伟的六王府一夜之间就成了一片废墟,看到火光,前来灭火救援的衙役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建筑在眼前崩塌,只能听着那呜咽的绝望的声音从浓烟中传出,可是却无人能冲进去,也无人能靠近这个巨大的火场。 当楚靖回到府邸的时候,看到就是这么一个场景。 他的王府,他的家全都没了。 “王爷”一旁的六王妃只能瞪大了双眸惊呼到,一阵晕眩,人已经软软倒地。 “王爷,请速速进宫,皇上已经下旨追查凶手。”御林军将领已经赶到,同时也带来了皇上雄帝的旨意。 谁能想到,在楚国都城,声名显赫的六王爷居然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六王府被彻底的毁了。 究竟是谁,有如此大的胆子,如此强大的势力。 要知道,六王府的侍卫可不是等闲之辈,六王爷能在天子脚下,这楚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即使知道他有功高盖主的威慑,可是雄帝却一直没有动他,只因为他手中的实力是雄帝无法估量的。 朝中势力,以及兵力,乃至于江湖势力。 可是却不想,这么一个人物居然被如此嚣张的袭击了。 萧靖看着还在燃烧的残垣断壁,时不时传来的房屋崩塌的声音,没有人能知道他此刻所思所想,更没有人知道,这依然挺直的脊梁所承受的重创有多大? 就这么站着,直到 “还有人活着,快,传御医。”大火湮灭后,搜救的人在这萧索的时刻发出了振奋的欢呼声。 “王爷,请进宫吧。”到了此刻,萧靖这才转身,踏出返宫的脚步。 看着在御林军重重保护下离去的六王爷,好奇的百姓这才纷纷走出,观看着这一片狼藉。 眼中惊奇,心中唏嘘,可是却无人敢出言议论。 “为何不直接杀了他?”远远的,看到这一幕的司马无情问道。 他早就知道,这丫头的手段并不比自己差,可是当她真正爆发的时候,还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真不愧是他司马无情的种,比起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烧了我的家,我毁了他的窝,不过分吧?”青青的话,让司马无情有些莞尔,但是却也有些意外。 “不过,我的原则是别人打我一巴掌,我得还三巴掌;当然别人给我一分,我会还十分。”青青接着说道,远眺的眸子让人一扫平日的淡漠,一种熠熠生辉的光芒随之绽放。 这才是她的本性,爱憎分明。 只不过,这种性格,让人又爱又怕啊。 “那么下一步,什么时候动手,你又想怎么做?”这是司马无情更加好奇的地方,他到要看看,青青的残忍度和嗜血程度是否如他一般? “不急,慢慢来。”青青微微一笑,只不过那笑却没有达到眼底。 这一个慢慢来,却让司马无情感受到了青青非同一般的忍耐,看着楚国都城内外,戒备森严的队伍已经慢慢变得松弛,这持久战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坚持的。 宫里却传出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那个六王府的幸存者是六王爷的一个侍妾,好像是逃亡中,失足掉进了王府中的人假湖中,这才得以幸存,只不过醒来之后,却变得有些痴呆。 估计是吓傻了,想要从她口问出想要的信息,还只能等她的精神状态好些才行。 而这一等,却等来了返程的文若斌以及太子。 当他们回到京城,当他们听到关于那名叫司马青青的女子因为杀人罪名处决的时候,他们都懵了。 司马青青杀人? 被打入天牢? 御赐毒酒,留个全尸。 这一切串联起来,怎么就那么的没有说服力,更没有可信度。 可是,这事情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的,全城百姓可以作证,他们就算是有疑惑,这事情发生有太多的疑点,他们已经没有机会去求证,更没有机会见到司马青青本人,查明真相。 太子只是呆在青青曾经呆过的地方,整夜未出。 而文若斌则是想着,这消息有没有传到奉天,那个落凌王是否知晓? 如果一旦他们知晓了,这后果 他的顾虑并不多余,此时此刻,远在奉天的独孤音尘却真的听到了这个消息。 本就极度抑制的情绪,在听闻噩耗的那一刻,再也压抑不住的崩溃了。 没有告知任何人,一骑快马奔出了落凌王府。 刚返回奉天却又离开的消息,同时报到了奉天皇宫,轩辕帝的眉头皱了又皱,对于这个落凌王,他是不是太过放纵了。 “传旨,落凌王多年未归,朕甚是牵挂,有请落凌王进宫,一叙同胞情义。”一道旨意,随着快马,驶出了奉天皇宫,出了奉天京城。 这落凌王,是否也同他们一样? 奉天各位王爷中,难道就没有一个是值得他信赖,委以重任的吗? 当独孤音尘的身影出现在即将跨入大同境内的时候,圣旨及时的送到了他的手中,看着手中的圣旨,独孤音尘双眸看向遥远的楚国,眼中一片痛楚。 手中圣旨重若千斤。 “王爷,请。”前来送达圣旨的卫队已经发出了声音,幽幽收回远眺的视线,独孤音尘翻身上了马背,毅然跟着回宫面圣。 或许,他该请命前去出使楚国,他到要看看,究竟怎么一回事? 他要光明正大的去看看,他们的出尘居怎么样了? 他却没有想到,他的回归,引发了另一个难以预料的风暴。 时隔多年,这奉天的皇宫显得那么的陌生,却又隐隐的让人怀念。 所谓的同胞情义,却也不过是轩辕帝和他而已。 兄弟几人,各居一方,想见一面,不是那么容易啊。 “皇上,臣弟请旨出使楚国,还请圣上恩准。”独孤音尘的请旨虽然让独孤韵觉得有些突兀,但是,这楚国他确实也想过派人去看看。 毕竟,楚国距离奉天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 更何况,这大同初定,有些事情,难料啊。 “哦,落凌王怎么突然想到出使楚国了?”轩辕帝独孤韵虽然也有此意,但是对于落凌王的初衷却有着疑惑。 “楚国的房屋建造可是一绝,皇上应知臣弟此生最爱的就是这个。”独孤音尘的理由简单明了,可是却也太简单,反而让独孤韵有些质疑。 “落凌王又是如何得知,这楚国的建筑是一绝?”独孤韵可没忽略了独孤音尘的评价,如果独孤音尘没有到过楚国,又怎会得知楚国的建筑。 “臣弟游历了奉天各地,同时也到过大同和楚国,只不过只能大体的浏览,这次出使,为的就是向楚国的工匠好好讨教其绝学,如果以使臣的身份,兴许会方便一些。”独孤音尘的回答,坦诚的让独孤韵找不到任何的纰漏,更找不到任何的能让人生疑的地方。 “既然出使,也得有个名目,这也不错,朕这就发函,一旦楚国皇帝回函,那么落凌王就代表朕前往楚国走上一遭。”独孤韵算是同意了独孤音尘的提议,可是这一等待,就让独孤音尘在皇宫里呆了将近两个月,这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也让秋意染上了寒霜。 楚国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在太医的静心照料下,六王府的幸存者也慢慢的恢复了神智,当看到六王爷的时候,惊恐的神情变成了劫后余生的激动。 “还记得那晚发生了什么吗?”萧靖尽量放缓声调的问道,这么长的时间,居然毫无线索,六王府的人全都死了,可是凶手却杳无踪迹,就连行凶者是谁,越查越没头绪。 这可谓是六王爷有生以来碰到的最窝囊,却也是打击最大的一次。 “王爷,王爷可要为妾身做主啊,王爷”悲怆的哭声顿时出现,脑海中会想到的就是那一幕,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情景。 “别急,别慌,好好想想,当晚发生了什么?本王一定会给王府死去的人一个交代,也给天下一个交代。”萧靖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女人,虽然心中早已没有了耐心,可是却也知道,此刻的她经不起任何的恐吓和惊吓,他只能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安抚到。 “王爷,一个女人,是个女人。”想到这里,恢复正常的情绪又开始陷入恐惧中,整个人也蜷缩到了角落里,脑海中出现的就是那淡漠的脸庞,以及猛烈燃烧,浓烟滚滚的记忆。 “女人?”萧靖的神情一怔,他有得罪过什么女人吗? “女人!”同样感到一愣的是雄帝,不过他的脑海中第一冒出的容颜居然是青青,那个从那一刻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他的女子。 会是她吗? 想到天牢里那留下的血字,雄帝的心里一寒。 “把画像带过去。”只要看到画像,一切就都明了了。 如果真是她的话,那么她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为何这重重的搜查都没有半点关于她的信息,她究竟是什么人? 她还想做什么? 毁了六王府,她会点到为止吗? 她会因为这个战果而偃旗息鼓吗? 可是,一想到那留言,他就感到一阵寒意,不寒而栗,坐卧不宁。 她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就善罢甘休的,不会。 当画像摆放于情绪时好时坏的女子面前的时候,毫不意外的,女子的眼中再次出现了惊恐和绝望。 不要不要杀我 口里惊惧的话语,双眸中那濒临崩溃的涣散眼神,雄帝的心中已然明了。 可是,青青为何要选杂向六王爷下手,按照她的聪慧,她应该清楚,打击六王爷,清除萧靖,这不但打击不到他,反而是帮了他,可是她为何要这么做? 难道,萧靖也惹到她了? “她是谁?”萧靖虽然如此问道,但是心中却已经有了思量,难道是那个被劫走的女人? 可是,他和那个女人素来没有仇隙啊? 她为何会向自己下手? 难道是对雄帝的报复? 弟兄二人,在面对同一个问题的同时,难得的有了默契。 可是却不想,他们的以为都没错,他们的猜测也都对。 “司马青青。”雄帝吐出答复的时候,双眸也深沉的看向萧靖,想要看看司马青青此番举动,究竟为何? “她是用臣报复皇兄吗?”六王爷直接的问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就可以借雄帝的手除去这个女人。 可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之所以对六王府动手,并非是对雄帝的报复,而是针对他的。 只因为他在某次行动中毁了青青的家园,而这个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牙还牙罢了。 “让六王弟受累了。”雄帝并没有反驳,反而顺应说道,可是心中却并非这么认为。 “她究竟是什么人?”由此,六王爷也开门见山的问道,对于这个女人的认知,大家都是知之甚少,她的出现,她和太子的关系,她的离去,一切都那么的扑朔迷离,调查她的却都无迹可寻。 “朕同六王弟一样,知之甚少。”这是雄帝的心里话,也是雄帝想要知道的。 可是,现在的他却又害怕所探知的结果是他难以承受的,但是真相永远是真相,他该怎么去应对? “难道太子也无从得知吗?臣弟斗胆,还请皇上查明那女子身份,也好有所对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萧靖这看似大公无私的请求里,有着什么样的目的,不言而喻。 可是,雄帝怎能向太子低头,又怎能告诉太子,司马青青并没有死,她被劫走了,而现在,她回来报复了。 “稍安勿躁,要不了多久,应该会有结果的。”雄帝暂时不想告诉太子这事,心中却在思量,这司马青青究竟和奉天有何关联? 奉天的拜帖已经送到,落凌王的到来难道只是像说的那么简单吗? 只为了学习楚国的建筑吗? 虽然早听说,这落凌王确实热衷于建筑,可是,想到冷千羽的话,雄帝的心就无比的沉重。 这后果绝非他想象,也非他所预料。 “皇上,兵部侍郎求见。”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太监总管的通报声。 “传。”雄帝看了一眼一旁的六王爷,如果没有要紧事,他们是不会在他和六王爷商谈的时候打扰的。 “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年轻的兵部侍郎恭敬的行礼,要不是兵部尚书大人前去阻截凶手了,他也不至于这么大胆的觐见皇上。 “平身。”雄帝看着眼前这个明显有着忐忑的兵部侍郎,不由想到了另一个身影,同样的礼节,可是由她表现出来,完全没有他们这种忐忑和惶恐。 “谢皇上,臣有事启奏。”兵部侍郎虽低垂视线,但是能明显的感觉到从上方传来的那威严的视线。 “准奏。”雄帝微微皱了皱眉头,如果不是有急事,他又怎么能进得了宫,可是面圣了,他却不知事情缓急,这就是差距。 “西苑起火,文大人已经带人堵截凶徒去了。”兵部侍郎这才把事情禀明,却只听得一声脆响,御书房桌案上的玉石纸缜已经摔倒了地上,成了碎片。 六王爷也闻声而起,怒目以对。 欺人太甚了。 这西苑原本是皇上的行宫,却因六王爷王府被毁,特赐于六王爷,却不想,在一番整顿修葺之后,六王爷刚在大批的侍卫保护下搬入西苑,又发生了被人连锅一起端的事情,这让雄帝以及萧靖如何能接受? 就算他们之前心中还有所顾忌,现在已经都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文若斌能否堵截到凶手,能否为楚国朝廷扳回颜面? “皇上,臣请旨捉拿凶手。”萧靖这下可是沉不住气了,直接跪倒了御书房中央,放在地上的双手紧紧握成拳,用力到关节发白。 他发誓,他一定要让凶手死无葬身之地。 “准,六王弟,小心。”雄帝答应的也干脆,此时此刻,他想到的就是怎么维护身为国君的颜面,怎么把这事平息? 一旦她重新找上太子,那么本就无法收场的局面就更加的复杂了。 六王爷萧靖气势汹汹的带着三千禁卫军,以及调动了自己的暗中实力,只为一举拿下这胆大妄为的女子,他到要看看,这司马青青为何总要和他过不去? 可是,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去,他不但没有返回的机会,就连他的死也成为了打击雄帝的一步棋。 第166章(一 初冬的寒风在深夜呼啸,随风舞动的火焰伴随着沥沥作响的木头炸裂的声音。 文若斌一身象牙白让这有着寒意的夜晚更增添了几分冷意。 冷眼看着自己的手下在对方的搏杀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文若斌本就酷寒的绝色容颜更多了一层寒霜。 这些人明明可以摆脱他的追踪的,可是却没有决然离去,反而好像是故意在此等候一般,那肃杀的神态,让他这个习惯了带兵的人都有些钦叹。 他可以肯定,这些人不是楚国人士。 因为,在楚国,不管是朝廷还是江湖,没有那个人的手中会有这么一支如此精锐的队伍,绝对没有。 他们没有退缩,更没有降服之意,好似在等什么? 就这么僵持着,铁骑铮铮,萧靖亲率三千禁卫军赶到,眼中的愤恨和杀意让人心惊。 “杀无赦。”一声令下,三千禁卫军疯狂的扑向了下手无情,但是却从未萌生退意的黑衣人。 文若斌也从战场中抽出身来,打量着这不断有人倒下的战场,毫不逊色于平乱时的战争。 “启禀王爷,岐山门完了。”就在这战火燎原的时刻,让萧靖真正崩溃的时刻到来了。 “启禀王爷,青衣门完了。” “王爷暗虎堂完了。” 看着拼死前来报信的人,萧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 眼前一黑,身子一晃,差点当堂晕倒。 可是绝佳的毅力一直支撑着他,提醒他,他要清醒。 究竟是谁? 这些都是他隐忍一辈子,苦心经营的势力,可就这么完了。 全完了,他所有的一切都完了。 究竟是什么人? “什么人干的?”萧靖此刻只想把那只黑手挫骨扬灰,方解心头只恨。 “都是一夜灭门,王爷。”前来报信的人也是九死一生的逃到的,或者是说是有人故意留他们一条命前来见六王爷的。 一夜灭门,那些可都是在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啊,居然被一夜灭门,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萧靖密密麻麻的笼罩住了,举步维艰,放眼看去,都看不到路途,想要走,却脚下无路。 在看看眼前厮杀惨烈的场景,萧靖所有的怒意和恨意瞬间密布全身,握紧了双拳,双眼发红,就要扑向最近的一个黑衣人。 现在只有杀戮才能让他发泄心中的绝望情绪。 “心疼了吗?”却不想伴一句话稳住了他的脚步,冷冷的看向从搏斗群中走出的纤细身影。 萧靖并不熟悉,可是却也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文若斌则是心中一沉,没想到真的是她。 她究竟是什么人? “你我素无冤仇,为何针对老夫?”萧靖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素色长裙的女子,发出了隐忍的怒吼。 “你毁我家园,我毁你基业,这滋味,好受吗?”冷冷的话语平板无波,可是却让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一种不似寒风的冷意。 一句话,或许萧靖还不知道,但是一旁的文若斌却清楚了。 这也就是为何司马青青选择报复,却从六王爷下手的原因了。 这何止报复了六王爷,六王爷手中实力被肃清,这不禁是萧靖的损失,更是雄帝处心积虑为太子储备实力的一大损失。 “老夫今天亲手撕了你。”萧靖即使不明白何时惹到这么一个煞神,但是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毁了这个女人。 怒吼间,萧靖已经全力扑向了青青。 虽然贵为王爷,可是身为皇室子弟,处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年的萧靖,他的实力可见一斑。 文若斌握住剑柄的手不由紧了紧,可是却只能看着萧靖扑向青青,他却只能在一旁围观。 只因为,此时的他不知该帮谁? 司马青青是在逃钦犯,而萧靖却是太子急欲除之而后快的人。 “凭你,还差一些。”却不想迎面而上的青青嘴里却吐出了这么一句让萧靖更是怒火攻心的嘲讽来。 没有所谓的内功,更没有身轻如燕的轻功,青青有的就是扎实练就的生死劫杀术。 “姑娘休得猖狂。”在这一刻,文若斌居然没有沉得住气,大喝一声,迎着青青而上。 心中只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如果不管萧靖死活,青青都脱不了干系,如果真杀了萧靖,众目睽睽之下,青青身上就会在加一条嗜杀楚国皇族之罪,到时候,她和太子之间就更无回天之力了。 “保护夫人。”就在这时,一道冷冽的命令传来,也就是这称呼,让青青整个人都愣住了,就连萧靖向她袭来,她都好似忘了闪躲。 文若斌想要从进攻撤招也来不及了,眼看,这攻势冷冽的拳掌就要落到青青身上, “找死。”随着一声怒吼,一道如光般的身影已经席卷到了青青身旁,转眼间,青青已经被带离了原来的位置。 萧靖和文若斌的攻势都落了空,一个身影已经环抱住了青青,背影赫然映入眼帘。 虽没有看清楚容颜,可是那一头的银丝在夜色中却是那么的耀眼。 而他们的周围随即被一群劲装少年团团护住,一个个犹如那小豹子一般,戒备的双眸在夜色中熠熠生辉,闪烁着狩猎的光芒。 “何人竟敢助于钦犯?”萧靖暴呵,眼前的一个个意外出现的人物,都是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后生。 他的心中除了之前的绝望,还有着一种时代远去的悲凉和哀鸣。 可是背对他们的人,动都没动。 而被困在怀中的青青,则是头都不敢抬,只知道,曾经空荡的心,曾经飘荡的灵魂在这一刻,全都归位了。 “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吗?”看着鸵鸟一般静静偎在怀里的青青,墨良的心理有着难以言喻的满足和酸涩。 知道她还活着,知道她没死,他只觉得,他整个人都似乎又重新复活了,当他看到她呆呆的等着被打的时候,他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没想到,在他的面前从不知何为逃避的青青姨,却有了这么让人好气又好笑的举止。 “玥儿”没敢抬头,不知为何,此时的青青就是害怕看到长大的玥儿的脸,就怕看到那谴责的目光。 “墨良,玥儿已经死了,死在奉天,而今站在青青面前的是墨良。”紧紧一箍,霸气十足的话语在青青的头顶响起。 既然奉天的太后已逝,那么跟随她有关的一切也都随之湮灭了。 重生的他们,将会有着崭新的人生。 “墨良”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不是那情感满溢的双眸而是那纷飞的雪丝。 “玥儿!”双眸圆瞪,猛的拉开了彼此的距离,青青只是震惊的看着那一头的银丝,心,在瞬间痛的难以呼吸。 “怎么回事?”出口,才发觉话已哽咽,眨眼,才发现泪已成行。 “青青一定要为墨良讨回公道,要让墨良这样的人,今生不会犯下同样的错误。”却不想墨良的回答让青青窒闷的心,有了暖暖的痛。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摩挲着那银丝,青青只能轻声说道。 她的玥儿,本该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龄,却有了这么一头华发,这让她的心理说不出的痛。 “青青所犯何罪?劳烦楚国的六王爷和文将军如此的兴师动众?”拥着青青的双手没有松开,墨良缓缓转身,大同天子的真容一览无遗的呈现了文若斌的面前。 “大同皇帝远道而来,文若斌有失远迎,还请见谅。”文若斌看着青青那从未有过的温顺和动容,在看向正冷冷问向他的墨良。 这司马青青的身份,看来不止有让他顾虑的奉天,看这大同天子和她之间,似乎更为不简单。 可是,让他不解的是,那大同天子的头发,怎么一回事? 曾经的一头黑发为何成了这一头的雪丝? “这是吾皇的拜帖,还有请文将军转呈贵国皇帝。”一封早就准备好的拜帖送至文若斌面前。 “末将随即进宫面圣,还请皇上下榻驿馆,吾皇必会亲自相迎。”面对这个少年天子的到来,虽然太过突兀,但是以理待之却是不会错的。 一步错,步步错。 雄帝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一念之差所带来的,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 “有劳将军。”好似追捕一事到此结束,在一旁的萧靖怎么也想不到,眼看就要手到擒来的凶手就这么在眼面前摇身一变成了座上宾,这让他怎么接受? “钦犯留下。”虽然已经知晓了面前的人就是这大同新国的帝君,可是此刻的萧靖想到的只是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如流水般逝去,今儿个没有一个结果,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拥着青青举步离开,萧靖的话好似一阵青烟一般,自动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到自己完全被忽视,萧靖的心中,仅剩的理智在这一刻也化为了虚无,他所能想到的就是抓住这个女人,这个毁了他一生基业的女人。 出其不备的出手,换来的却是毫不留情的劫杀。 数道身影在萧靖靠近的同时,也迎了上来,只不过交锋过后,剩下的就只是砰然倒地的身躯,以及迅速回归到保护墨良队伍里的暗卫 第166章(二 “这就是楚国的待客之道吗?”冷冷的话语传来,墨良不但没有杀了楚国王爷的负罪感,流露的反而是一种受到挑衅和侮辱的愤怒。 “皇上息怒,一切等末将禀报吾皇,在做定夺,现在还请皇上下榻驿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文若斌看着被截杀的六王爷萧靖,虽然心中受到了无比的震撼,但是事到如今,他却只能缓和气氛。 他不想因为口舌之争和这位少年天子引起仇隙,更何况,看墨良对青青的神态,也知道,关于青青的事情,可能不会就那么善罢甘休。 该怎么善后,还得从长计议。 至于六王爷的事情,只有禀报皇上在做处理。 只不过对于青青的归属,太子可得有思想准备,不知道萧一寒能否接受这样的结果。 虽然在楚国的京城,在天子脚下,大同国君如此斩杀楚国王爷,对于楚国来说,无疑是脸上被狠狠甩了一巴掌,楚国就算是牙落带血,此时此刻,也只能含血连牙一块吞了。 只因为,这大同天子的性格本就知之甚少,更何况大同帝国建国初期,正是军士修整之时,稍有不慎,难免会引起战火。 “走吧。”看着已死的萧靖,青青淡漠开口了。 既然人已经死了,今天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皇上,请。”文若斌趁机说道,对于墨良的妥协,好似早有预料,觉得在正常不过。 但是就是这种感觉,反而让文若斌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滋生了探索意味。 所谓红颜祸水,司马青青并没有倾国倾城的容颜,更没有声名鹊起的惊艳记忆。 可是她却和奉天的各位王子,大同的国君,好似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她究竟是什么人? 她的存在,在这三国间,会否引起一些动荡? 在文若斌的安排下,墨良带着青青住进了楚国的驿馆——明月居,而这明月居里的侍仆,全都被替换了。 也就是除了房子是楚国的,这里里外外的人可都是大同皇帝带来的,看到这,文若斌不由暗暗心惊,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么多的人,并且这些人看起来可都不是一般的百姓,他们的人看起来好似和普通人无异,但是却又隐隐的让人感受到有些不同的地方。 在这楚国,究竟还有多少这样的人? 这大同国的人似乎早早就扎根在了他们的周围,而他们却一无所知。 想到这儿,文若斌不由生寒,这少年天子难道有一统天下的雄心? 大同? 天下大同? 辞别了墨良,文若斌快马加鞭赶紧皇宫,向雄帝禀告此事。 而听了文若斌的禀报,雄帝只是疲倦的靠下身子,他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 萧靖死了,没等他动手,就有人为他铲除了这个心腹大患。 但是,萧靖死了,他手里的势力也被瓦解了,这无疑也是对楚国实力的一个打击。 而这大同皇帝的到来,以及他和司马青青的关系,还有想到司马青青采取的报复举动。 这么一来,还不知道为因为司马青青,惹出多大的麻烦。 “父皇,既然大同皇帝亲自前来,父皇是不是亲自迎接?”萧一寒此刻想到的不止是青青,而是关乎两国友谊的大事。 “这个自然,明儿个一早,太子代表朕亲自去迎接大同皇帝,朕在宫门相迎。”言尽于此,雄帝闭上眼,摆了摆手,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退出了御书房的两人,沉默似乎是他们此时能做的。 “她好吗?”沉默半晌,萧一寒才吐出了一句话。 “好”想到了司马青青面对墨良时的那种毫不掩饰的,不同以往的那种情感迸发,文若斌只能如此回答。 “好就好。”一句话,却让文若斌感受到了萧一寒那坚挺的背影深处,难以言说的无奈和悲凉。 这么一个多事的夜晚,又有多少人会彻夜难眠。 而久别重逢的两人,此时却在一个屋内,拉着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看着那一头的银发,青青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隐隐作痛。 “不困。”不知为什么,本来有满腹的心里话要说的墨良,此时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心和踏实,以为不会疲倦的双眸也渐渐的有些支撑不住了。 握着青青的双手,不紧不松,但是却一直不舍得放开。 “眼皮都打架了,还不困,睡吧,我哪儿也不去,守着玥儿。”青青自然知道墨良心中的顾虑,他是害怕一觉醒来,再次失去她的影踪。 想到此,青青不由想到了玥儿第一次被独孤离带走,因为要找她,绝水绝食最后还因为忧思,导致高烧不退的景象。 在看看那一头的银丝,青青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后悔。 如果,她早早的出现,那么玥儿也不会如此了。 “陪我,像小时候一样,好不好?”谁能想到,在外面让人生畏的大同皇帝,此刻在青青的面前就像一个缺乏安全感,需要陪伴的少年。 “好。”看着那渴求的眼神,青青怎么也吐不出一个不字。 这下,墨良这才松开了青青的双手,张开双臂,此时的他已经高出青青一个多头了。 “我是大人了,以后可以保护青青了。”不知为什么,墨良不在想称呼青青为青姨,至于母后,那个称谓已经随着奉天太子和太后的相继离开而自动消失了。 “是啊,都大人了,还要青姨帮你脱衣服。”青青看着站在面前,耍赖一般的等着她为他宽衣的墨良,不由莞尔。 自称是大人的人却做着孩子气的行径,她的玥儿还是一样。 “墨良,青青。”之前倍感亲切的称谓怎么现在听来那么的不顺耳,墨良再一次的纠正道。 “长大了,都不知道尊重长辈了。”轻轻的在墨良的脑门上敲了一下,青青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训导。 不过双手却已经自动自发的为墨良脱下了外衫,认真的挂到了一旁的屏障上,以免有褶皱。 “我比青青高。”一句话,让青青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没想到长大的玥儿还有些无赖了。 自然的脱去外衣,只着里衣的青青拉着困顿的墨良上了床,像从前一样,躺下之后,细细的为墨良拉好被子。 “青姨”看着眼前的容颜,墨良似乎还有些难以相信,双摸着青青温热的脸颊,这才感受到真实。 “睡吧,再不睡,长不高的。”青青也了掖被角,哄到。 “我要拉着青姨。”墨良的双眼都快睁不开了,可是却还是硬撑着。 “好。”把自己的双手交给墨良,任由他握着,墨良这才安心的睡去,不一会,均匀的呼吸声就已经从身边传来。 可是放在他胸口,紧握的两只手,却从没松开过。 他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这是青青脑海中冒出的念头,看真那沉睡的容颜,看着那一头的银发,青青的眼眶发热,隐隐的刺痛。 她的玥儿,长大了。 他终于不用在惧怕任何人,也不会再成为谁的棋子,为人利用了。 就是在这种感触中,青青也渐渐的进入了梦乡,只不过枕头却湿了一片。 “青姨”快凌晨的时候,墨良突然从梦中惊醒,当惊魂未定的他看到身边熟睡的容颜的时候,这才定下了心,看着被自己紧握的双手,也感受到了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被压得有些麻痹的臂膀。 松开了手,把一只手臂伸到了青青的脖颈下,轻轻一揽,青青整个人就偎进了他的怀抱里,似乎是感受到了身躯的放松,青青睡梦中的唇角都满足的浮起了愉悦的角度。 就这么,久别重逢的两人相拥而眠,有了一个他们许久没有感受过的甜美睡眠。 直到萧一寒奉旨前来邀请大同皇帝进宫,却也只能在明月居的前厅中等候。 “请太子殿下稍候,吾皇还未起身。”这是负责接待他的人给出的答复,而这却让萧一寒找不到任何不满的理由。 “无碍,本太子就在此恭候。”萧一寒这一姿态算是相当的低了,虽然萧一寒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的强劲霸气,可是在处理国事上,却也是进退有度。 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一国之君。 当青青睁开双眸的时候,就看到身着里衣的胸膛,她整个人都被抱在了墨良的怀里,抬头,看到了依旧酣睡的墨良。 眨了眨眼,青青看看已然清晰的屋内情景,想来,已经时候不早了。 微微挣开墨良的怀抱,悄无声息的下了床,好像记得今儿个楚国的人要来迎接他,也不知道来了没有? 虽然这么想,但是却还是为墨良拉好被子,就怕他受寒挨冻了。 青青率先更衣,整理妆容,这才踏出了房门,也知道了萧一寒已经到来,在前厅等候的消息。 “准备衣服。”淡淡的吩咐下去,青青知道,自然会有人去做,她又转身回到了屋内。 看了看酣睡的墨良,还真有些不舍得叫他醒来,但是 “墨良,该起床了,楚国的太子已经恭候多时了。”捏住了墨良的鼻子,青青叫唤到。 “恩,我还想睡。”睁开惺忪的双眸,慵懒的坐起身子,却不想,耍赖的抱住了青青的腰,头也直接埋进了青青的怀里,感觉又要睡着了。 这那是一国之君,就是一个赖床的孩子啊。 青青莞尔,抚摸着墨良的头顶,微微一叹。 “快起来,我给你穿衣服,小心别冻着了。”青青感受到赖在怀中的人儿的体温在渐渐的下降,也知道,这样的天气,最容易受凉。 “好。”放开了青青,闭着眼,坐在床边,任由青青为他穿衣整理,从头到尾,都没有睁开眼睛看一下,任由青青捣鼓。 “在装,可别怪我不客气了。”看着那惬意的样子,青青使劲捏了捏墨良的脸颊,警告道。 “还是青青对我最好。”一句话,那还有什么睡意,但是随之的举动,却让青青再一次,望天叹息。 再次抱住了青青的腰,整张脸埋进青青的怀中,很满足。 “这是大人会做的事情吗?”青青不由用这个来提醒他,曾经说自己是个大人的事情。 “是啊。”干脆利落,似乎这个举动并没有什么不妥,也没有什么不适。 他现在是大同的国君,有谁敢说个不字,只要他觉得好,就好。 他不会去想别人是怎么做的,那些与他无关,只要他觉得高兴,青青高兴就行。 “好了,漱口洗脸吧。”青青话语一顿,在这么磨蹭下去,等他们出了这到门,都快中午了。 总不能让萧一寒等一个上午吧,这也太过分了。 可是青青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墨良的这分举动,可不是随意为之,而是刻意的。 他就是不想让萧一寒见到青青,就算不可避免的见到了,他也要让萧一寒知道,青青不是他能肖想的。 自从听闻司马青青的事情之后,关于这司马青青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人和太子的那特殊的关系,自然也就少不了一同进入了他的耳中。 之前有独孤离,虽然不可避免的占据了本该属于他独有的青青的些许注意,但是他却知道,青青并不喜欢独孤离,独孤离在青青的心目中的地位根本无法和自己相比。 可是,现在独孤离都死了,也没有什么人,什么情况会逼迫青青去做她不愿意的事情。 当然,青青的注意力也就理该回到他的身上,像从前一样。 青青的眼中只能有自已一个。 再者,青青被雄帝设计陷害的事情,萧一寒不是最终也没说什么吗? 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是男人,如果是他,只要谁敢欺负青青,他绝对会让对方知道,什么叫后悔,也会让天下的人都知道,谁敢欺负青青,那就是对他墨良的不敬。 当然,他的这分心思,他是不会让青青知道的。 没想到,这次的墨良没有在拖沓,利落的梳洗过后,神情一肃,一个不怒而威的帝王出现在了青青的面前,当然如果他不说话的话。 “青青,我是大人了。”一背手,一仰头,眸光流转间,帝王的威仪尽显。 “是。”看到此情此景,青青哑然失笑,但是还是给出了肯定。 “走吧,让太子等久了,有失礼数。”随即出口的话语,让青青再次感叹,墨良长大了,但是却也更无赖了。 当墨良和青青联袂而来的时候,萧一寒已经在前厅等了足足两个时辰,难得萧一寒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不耐。 一同走出的墨良和青青,那画面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好似他们彼此身边就该有彼此相伴。 而这也是萧一寒首次见到这个传闻中的大同皇帝,这个以小吃大的少年天子。 “萧一寒见过大同皇帝。”看着眼前的少年天子,那俯瞰天下的威仪随之彰显。 一旁的青青,虽然衣着普通,也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可是,站在墨良的身边,却并不会让人去忽视她的存在,反而会觉得有她的存在,更衬托了墨良的气势,同样,墨良的强硬气势也衬托出了青青的沉稳和内敛。 “太子免礼,让太子久等,朕失礼了。”墨良双手轻扶,客气的说道。 在萧一寒的面前,墨良就算在不愿,他也不会给青青觉得,他太过孩子气。 果然,一旁的青青对于他的举动,流露出了欣慰的眼神。 “萧一寒奉旨前来,恭迎皇上进宫,吾皇已经率领满朝官员,在宫门等候皇上的到来。”萧一寒点明来意,双眸却不留痕迹的看了青青一眼。 很快,快到几乎感受不到。 但是却没有逃过墨良的双眼,看到萧一寒表现出来的对青青的关注,很是不爽。 “朕此次冒昧拜访,叨扰雄帝,朕真是于心不安啊,只不过,听说青青在楚国,颇受雄帝关爱,这里,朕先向太子对青青的照顾表示谢意。”墨良的一席话不轻不重,但是却也把其中微妙的关系阐明了个清清楚楚。 “司马姑娘对萧一寒本有救命之恩,萧一寒为姑娘所做不过尽了微薄之力,那能抵救命之恩。”萧一寒一语阐明,对于青青所做,他并不否认,并且还名正言顺。 作为男人,他能感受到墨良身上传递出来的那种敌意,无关国事。 “青青总是这样,有生以来,青青救下的猫啊,狗啊,人啊的,都不计其数了,太子也无需太过在意。”墨良随意的一句话却让萧一寒忍不住变了脸色。 这不等同于把他这个太子直接和那些畜生相提并论了吗? “太子殿下无需介怀,皇上不是还在等墨良吗?”青青由此好似感受到了墨良对萧一寒的不友好,但是看那还算和善的态度,再看看萧一寒已经明显有了怒意的脸庞,开口了。 “不知皇上是否可以?”萧一寒调整情绪,开口询问道。 “请太子带路吧,朕早就听闻雄帝威名,今日有幸一睹圣容,真是让朕急不可耐啊。”墨良爽快的说道,话语中充满了对雄帝的敬仰,可是,是否真如他所说,就只有他自己心理明白了。 “皇上请。”萧一寒侧身相请,双眸却看向了一旁的青青,她会去吗? “青青”有疑惑的不止萧一寒,墨良也把目光看向了青青,他们才见面,他可不想离开青青身边,就怕去了一趟回来,青青又不见了。 这种失去的感觉,他怕了。 今生今世,他不想在体会那种感觉,再也不想。 “去吧,我一会出去一趟。”青青看着墨良双眼中出现的恐慌和痛楚,心中一痛。 她给他带来的伤害太多了。 “我陪你去。”墨良想都没想就说到,就连去见雄帝都被丢到了脑后,他就怕青青一转眼又不见了。 “说傻话呢,快走吧。”青青温柔训斥道,心中却为墨良的不安感感到心酸。 “等我回来一起睡。”本在他们之间并无任何旖旎的字眼,在萧一寒听来就像当头一棒,打得他脑子嗡嗡直响。 “恩。”却不想,看到的却是青青温柔的笑意,轻柔的应答。 此时的青青只想让墨良拭去那失去她的恐惧感,却不想她的安抚却给萧一寒带来了多么大的冲击。 他们一起睡 不用解释,这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 “太子,请。”得到了青青保证的墨良,虽然心中还是有着不安,但是他却也知道,他现在该做什么。 当他看到萧一寒那煞白的脸色,就知道,他已经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这回,这萧一寒也该死心了吧。 “皇上,请。”萧一寒有些僵硬的做出了请的姿势。 这次,离开之前,萧一寒连看向青青的勇气都没有,就怕看上以后,他会忍不住问她,她的身心都给了墨良了吗? 目送他们的离开,青青并没有出去,因为她知道,墨良不会禁锢她的行踪,但是却一定会关注的。 她的一举一动,都会毫无遗漏的传到他的耳中,她又怎么能让他分心呢? 每天都饱受这种恐惧感,她又何其忍心。 静静的呆在明月居里,呆在这个有着墨良气息的屋子里,看着摆放在桌上的书籍,一天的时间说长不长,一眨眼的功夫,似乎就过去了。 当桌上的蜡烛燃烧了一半的时候,门被打开了,微醺的墨良在看到青青的那一瞬间,安心的笑了。 “回来了。”青青看着身上还有寒风味道的墨良,就知道他是一路赶回来,直接就进房的。 “你还在。”三个字,接着一个大大的傻笑,这让青青笑了。 “喝酒了,休息吧,我让人给你煮醒酒汤。”拉进站在门口的墨良,青青说道。 “我没醉,我只是有点困,有点想青青。”拉住了青青,担心了一天的情绪终于在此刻放松了。 “青青,看到你,我就犯困,呵呵。”拥着青青,墨良垂在青青脖颈间嘀咕出声,却是让彼此都会心一笑的话语。 “那就睡吧,我陪你。”青青没有笑他,只因为从他踏入奉天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了,那时的他,身边还有自己。 离开自己之后呢,他除了自己,在没有什么让他能完全放心信任的人了,他又怎么会睡得踏实呢? “青青最好了。”有点撒娇,有点孩子气,可是墨良的举动却让青青感到不舍。 “睡吧。”青青为墨良脱去衣服,在抬来热水,为墨良擦拭了脸庞,暖了暖双脚,这才坐在床边,静静的守候着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的墨良。 此刻的青青,就像守护着一个玩累了,疲倦至极,沉沉睡去的母亲。 玥儿 墨良,青青想到墨良坚持的态度就有些好笑,也有些感慨。 没想到,墨良都这么大了? 他是大人了,比她高了。 想到这近乎耍赖的语调,青青的唇角再次浮现了笑容,而这个笑容却让摸了一个空,猛的坐起身子的墨良看在了眼里。 “青青”被青青不见了的噩梦惊醒的墨良,在看到青青那脸上梦幻般的笑容时,以为是在做梦,不敢靠近,只能忐忑的问道。 “我在这儿,睡吧。”青青拉着墨良的手,让他感受自己的温度,扶着他重新躺下,要让墨良真正的释怀,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她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直到他相信,她不会再离开他身边。 “青青,陪我。”躺在床上,墨良渴求的眼神中有些惶恐,还有些哀怨。 威震天下的大同皇帝,也就只有在青青的面前,此时此刻,才会流露出这么无助的神态。 “好,乖乖的睡吧,我陪你。”青青和衣躺倒了墨良的身边,轻轻的拍打着墨良的后背,就像小时候一样安抚着他不安的情绪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67-169章 第167章(一 相聚的时光总是美好而梦幻的,但凡有时间呆在一起,墨良的唇角总会难以抑制的浮现出有些傻傻的笑容。 每当这个时候,青青总能感受到丝丝的疼痛,能做的就是回以相应的一笑。 “青青”看着坐在一旁做着女红的青青,墨良开口了。 青青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看向他,不明白看着奏折的他又有何见解?这都说不上,是这一天第几次叫她了。 明明是呆在一个屋子里,可是感觉,他就像随时要听到她的回答,才能真实的感受到她的存在一般。 “青青,好累啊。”噘着唇,墨良有些撒娇的丢开了手中的折子。 青青对他的所作所为并没有指责,毕竟此刻的墨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耍赖呢。 “青青,我们出去走走吧,好不好?”手中的针线还没缝起几针,本该坐在位子上的墨良已经挨到了青青身边,拥着青青的双肩,兴致盎然的问道。 “现在?”青青望了一眼,兴奋难抑的墨良,在看了看门外阴沉寒冷的天气。 “青青还没陪我出去逛过呢?”看到青青有些意外的表情,墨良有点不满了。 他看记得,青青当初可是陪着独孤音尘好久呢,不止陪着独孤音尘住破庙,还陪着独孤音尘挨饿呢? 墨良的小心眼又怎么会让青青知道呢? 反正青青陪别人做过的事情,他都要弥补,并且还是要不留痕迹的。 “我现在可是楚国的钦犯。”青青幽幽一叹,说道。 虽然对于她的处境,楚国还未作出任何的应对,但是可并不表示,整个楚国所有的人都会无动于衷。 毕竟让她逍遥于楚国都城,这好似太过挑衅楚国的国威。 “青青是大同的主子,又岂会是楚国的钦犯,青青所犯何罪,楚国雄帝好似也没给我一个答复。”却不想,说到这里,墨良的脸上讨巧的神态一扫而空,密布的是一个帝王的冷冽和霸气。 这也是墨良要带着青青出去的原因,他还希望有上来挑衅呢,那样的话,他才有理由,光明正大的为青青抹去冤屈,还青青一个公道。 他的青青,怎么能任由别人欺负了去,却不还手的呢? 虽说青青已经自己动手做了还击,但是那是青青做的,他这个青青今后的保护者可还没吭声呢? “墨良还不想回去吗?”说到这里,青青就有些意外了,墨良这个皇帝是不是当的也太轻松了些,自己的国家不回,整天呆在楚国,他有什么打算? “回去干什么?如果我出来了,就什么事都做不了了,那么要他们干什么?”墨良的这句话就让人三思了,这次墨良出来,目的并非那么简单吧? “青青,你在做什么?”都几天了,青青都在鼓弄着这布料,墨良忍不住问了,看雏形,应该是一件衣服吧。 青青什么时候会做女红了? 不过对于此,他没有感到意外,但是却也觉得新鲜。 “闲着无事,给你缝件衣裳。”想到这里,青青不由想到了那件她用心缝制的,却被独孤离穿走的了的长衫。 “给我的?”墨良有些惊喜的开口了,虽然他并不缺少穿的,更何况,他现在的衣服可都是大同数一数二的绣娘缝制的,但是当听到青青为他缝衣服的时候,难免的有些激动。 “是啊。”青青看着身边这个正逐步往男人方向成长的男孩,答道。 “慢慢做,别太累了,我们出去吧。”虽然如此,墨良还是小心的拿开了青青手中的针线,拉着青青起身,人已经为青青拿来了暖和但是却又质朴的披风。 他可没忘记,青青很畏寒。 可是他却远没想到的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青青曾经经历了多少磨难和苦痛。 “走吧。”任由墨良为她披上披风,在看着墨良自己也披上了一件一模一样的披风,只不过型号要比她的那个大一些,拉着她往外走去。 没有带任何的侍从,就他们两人,走出了明月居,漫步于街道之上,已经到了寒冬季节,街道上的人却没有因为这天气而有所减少。 “姐姐”惊喜的呼唤从身后传来,同样身着便装的独孤音尘出现在了青青的视线内。 “这哪来的公子,这里可没有你什么姐姐,以后别随便乱认亲戚。”墨良凉凉的看着一脸惊喜的独孤音尘说道。 怎么都这么多天了,他还不死心。 作为奉天使者的独孤音尘也在不久前到了这楚国,居住在他们相反的方向的浩然居,一来就听说了青青在明月居的事情,想尽办法的求见,可总被墨良堵在门外了。 却不想,他挺有毅力的,一直在明月居门外守着,今儿个总算给他守个正着。 没有理会墨良的冷嘲热讽,独孤音尘只是高兴的看着青青,还好她没事,要不,他就是拼了命,也会让楚国付出代价的。 “什么时候来的?”虽然问题是给独孤音尘的,但是青青的视线却是看向了墨良。 “没来多久。”有些忐忑的走近他们,独孤音尘不敢去看墨良那阴沉的脸色,但是也不敢给墨良添堵。 “站了多久了?”看着独孤音尘的脸色都有些发紫了,想必在这门外也守了好长时间了。 “刚来。”同样是这个答案,却让青青有些莞尔,什么时候,独孤音尘也要看墨良的脸色了。 “落凌王该干么干么去,我们还有事。”墨良看着因为独孤音尘的出现,而分散了青青对他的注意力,心理老大的不爽。 “我没事的。”落凌王独孤音尘虽然知道,自己的出现会让墨良心理不痛快,但是他也想青姨啊。 再说,有青姨在,墨良就是在不高兴,他也不会当着青姨的面真的把他怎么样的。 “好久没吃到馄饨了,你们想去尝尝吗?”没有去理会他们弟兄之间的暗潮汹涌,青青只是看着混沌摊,询问到。 “想。”异口同声的回答,却有着神情各异的表情。 墨良恨不得一脚把这个跟屁虫踹到天边去,而独孤音尘则是当做没看到墨良的不友善,微笑着陪在青青的身边。 就在这么诡异的气氛中,哥两一个站在青青一边,和青青走向了生意冷淡的混沌摊。 “老板,三碗馄饨。”独孤音尘看着青青和墨良坐定之后,赶紧向老板要到。 “坐吧。”看着转身,却看向墨良脸色的独孤音尘,青青有些无奈。 “好。”独孤音尘低着头,喜滋滋的坐到了青青的另一边,不用抬头,也能感受到墨良那冷冽的视线。 两个风格各异的少年,一个备受呵护的女子,出现在了这闹市中,自然避免不了关注。 不远处,尾随其后的冷千羽和易谙达只是遥遥的看着他们,眉头深锁。 一个是大同的皇帝,一个是奉天的王爷,可是他们的中心好似只是身边的那个女子。 司马青青,这个也曾经让楚国轰动一时的女子。 看情形,大统皇帝墨良对这个奉天的王爷好似没有好感啊,要不是碍于身边的女子,或许他早就把独孤音尘清除在自己的眼前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等待馄饨上桌的时候,一个人影,出乎意料的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那是一个年龄相仿,并且一看同样也非一般人物的男子出现了,虽然他衣着简单,但是看看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人,也知道,此人来历不凡。 只不过,当他看到被墨良和独孤音尘相伴的女子的时候,沉稳的脚步却有了停滞,儒雅温和的双眸只是有些眷恋的看向那个女子。 久久,直到眼中的眷恋慢慢敛去,这才重新起步,往他们身边而去。 他是谁? 冷千羽和易谙达不由递送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青青。”当温和的声音响起,隐隐能感受到丝丝的忐忑和颤抖。 墨良的双眼几乎是直接的透着杀意的看向了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男子身上,而独孤音尘则是晦涩一叹之后,起身相迎。 青青淡漠的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独孤韵,他也长大了,成熟了,一个帝王的气息更甚了。 “你来了。”好似感受到不到这诡异的气流,青青微微勾起唇角,给独孤韵的是他所熟悉的笑容。 只不过,这笑容里,还能否有当初的暖意? 那是奉天的轩辕帝。 当看到独孤音尘的躬身相迎,不用猜,对反的身份已经明了。 冷千羽和易谙达心中暗暗抽了一口气,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两国帝王居然齐聚楚国,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他们所不知的隐情? “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死吗?”冷酷的声音响起,此刻的墨良即使现在当场杀了独孤韵,也没有人会觉得意外。 “我想吃碗馄饨,如果你也想吃的话,就坐下吧。”青青这不温不火的话语已经表明了,他们之间的恩怨,她不会过多干涉,但是此时此刻,却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她的心情。 “老板,再来一碗。”独孤音尘重新要了一碗,不过人却依旧坐到了青青的一侧,独孤韵则只能做到了青青的对面。 “出尘居没了。”青青突然想到这个,转头对身侧的独孤音尘说道。 话语中有着没有保下出尘居的遗憾。 “没事,以后尘儿再给姐姐建造更好的房子。”这个念头可在独孤音尘的心中从未消失过。 有朝一日,他会为青青建造天下无双,盖世绝伦的房子。 “不牢你操心,青青会有住的地方。”墨良冷冷的说道,青青的房子,自然由他来建盖,那轮得到别人。 “如果图画好了,可以拿来我看看。”青青好似没有看到墨良的不赞成,和蔼的对独孤音尘说道。 “好的,尘儿一定不会让姐姐失望的。”独孤音尘好似整个人都有了动力,双眸绽放着神彩,颇有大干一场的准备。 “如果没钱的话,找墨良要吧。”青青接下来的话,总算是安抚了墨良愤怒的情绪。 “好。”独孤音尘也没有反对,因为他知道,这是让墨良同意的最好办法。 “客官,馄饨来了。”老板这时总算把煮好的热气腾腾的馄饨给送上来了。 “青青,给。”拿了一双竹筷,放到青青的手里,看着面前的馄饨,墨良好似没有看到另外的两人。 “大哥。”独孤音尘无奈,只好拿了一双竹筷双手递给独孤韵,虽然他也不想啊,可是他们毕竟是兄弟,更何况,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青青的毒解清了吗?”看着眼前的一幕,独孤韵好似一时间找不到该说什么,脑海中却想到了那令人作呕的浴汤中的景象。 可是他的这句话,却让在场的气氛再也延续不下去了。 墨良手中的竹筷已经断成了几截,双眼如刀的看着独孤韵。 167(二 “是否能有人给我一个合适的答案?”墨良克制住冲过去揪住独孤韵领子的冲动,冷冷的说道,双眸却看向了身旁的青青。 难道这里边还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隐情。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尝尝吧,这馄饨不错。”青青温和一笑,一句话就把话题转移,虽然大家都知道她是想转移话题,可是却无人在去提及。 不知为何,青青就是有这种魄力,让他们不敢违背的魄力。 “青青,对不起。”看着神色淡然的青青,墨良跪倒了青青的跟前,拉起青青的双手,把自己的脑袋放在了青青的膝盖上,心中涌现的是满满的愧疚和自责。 要不是为了他,青青也就不会和他一起进宫;要不是为了他,青青也就不用面对那么丑陋的算计和利用。 “傻瓜,你见过娘跟儿子计较的吗?”青青看着膝盖上的银色头颅,她的心中何尝好受。 这少年白头,每到之处必然是众目所向,她的玥儿,她心中的对不起,又该如何吐出呢? 小小的馄饨摊内,如此诡异却又奇异和谐的画面映入了众人眼中,人们感受到的就是那荡漾在他们之间的默默深情,再无其他。 “馄饨凉了就不好吃了。”看着好似眼中只有彼此的青青和墨良,独孤韵温和的开口提醒了。 心中的晦涩却因为青青的一句话有所缓解,但是随即又想到,墨良既然是青青的儿子,他们是墨良的弟兄,青青何尝不是用这种态度对待他们? 他们就是她的孩子,她的意思,他又怎么不能理解? 青青总是这样,一句话却表达了她心中所想,可是,往往这样,他心中的内疚感却更加的剧烈。 “暴君,纳命来。”就在这母子团聚,温情默默的时候,一道含着浓烈杀意的暴呵响起,随即几道身影已经扑向了毫无防范的几个人。 “保护皇上。”一声惊呼也随即传来,可惜,不等冷千羽他们赶到,这杀戮却已经结束。 馄饨摊里的人,一个未动,吃馄饨的独孤韵还在咀嚼着口中的馄饨,静静守候一旁的独孤音尘只是看着碗中的馄饨,而一座一跪的两人依旧没有改变。 这突来的刺杀似乎和他们无关,但是倒在馄饨摊外的几具尸体却又明显的昭告世人,这一切确实发生了。 “工部尚书易谙达,吏部尚书冷千羽参见大同皇帝,奉天轩辕帝,让两位皇帝受惊了。”易谙达和冷千羽虽然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了他们的面前,可是却来不及阻止这事情的发生。 这下,不知道这位大同皇帝会怎么借题发挥? 本来对于司马姑娘的事情,这大同皇帝就已经耿耿于怀了,这下好了,刺客没有留下一个活口,究竟是谁派来的,想要查,也成了枉然。 “青青,我们回去吧,这里太脏了。”却不想,墨良没有起身,只是抬起头,询问的看向青青。 作为一国之君,此番举动,不免让人生疑,可是在他表现出来,却显得那么的自然。 “走吧。”青青没有反对,只是拉起了墨良。 “老板,收拾一下回去吧,今晚这生意也不用做了。”独孤音尘则是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到了桌上,对早吓得不知所措的馄饨摊老板说道。 “青青”独孤韵也随即起身,看着就要离去的他们,开口了。 却不知道怎么挽留,更不知道怎么才能再度靠近。 “轩辕帝,请注意你的称呼。”墨良冷冷的话语传出,阻断了独孤韵本就不知该说什么的话语,却也让冷千羽以及易谙达感到蹊跷。 看来这轩辕帝和大同皇帝之间并不友好。 “独孤音尘恭送大同皇帝和姐姐。”独孤音尘倒是挺识趣的,当然墨良在听到姐姐的称呼的时候,感觉还是有些不乐意,但是看独孤音尘的态度,还算可以。 “出门在外,自己小心,姐姐等你的图。”青青看着半弓着身子的独孤音尘,轻轻的嘱托。 “尘儿一定画好的,要是钱不够的话,尘儿一定会向大同皇帝索要的。”说到这里,独孤音尘还不忘扯上墨良。 他可没忘记,他真想给青青建盖房子,如果没有墨良参与,就算他盖好了,墨良摸不准会让青青连面都见不到。 “哼。”墨良可以冷颜以对独孤韵,可是对于这样的独孤音尘,他却无法拒绝。 “告辞。”淡淡的看了一眼独孤韵,青青只是吐出了两个字,随后就在墨良的相拥下,离开了。 这下,易谙达和冷千羽算是明白了,为何当初的司马青青,一介民女,却能在看到他们的时候,那么的从容自若。 “还请两位大人禀报贵国皇帝,今晚之事,还请贵国给我们一个交代,吾皇初到贵国,就遭到了袭击,这难道就是贵国的待客之道吗?”看着墨良和青青远去,独孤音尘一扫之前的温顺,清离的俊彦有着透骨的冷意。 再看向一旁的独孤韵,依旧温和儒雅,只不过双眸中却有着疏离和幽暗。 他们的温暖和真性情从来都不是给外人的,更何况是他们的包容。 “请轩辕帝息怒,落凌王放心,臣等一定会禀报吾皇,今日之事一定会给轩辕帝以及大同皇帝一个交代。”易谙达躬身应答,心中却在思量,自从大同皇帝的到来,乃至现在的轩辕帝的到来,楚国好似一直处于被动,这怎么想,怎么觉得憋屈。 “告辞。”独孤音尘伴随着独孤韵翩然离去,而到了这一刻,楚国百姓,这才知道,邻国的两位国君都到了他们楚国,那一头银发的少年赫然是大同如神祗般的少年天子。 而那个温和儒雅的男子就是奉天的轩辕帝。 没想到啊,他们居然在一天之内见到了两个国家的皇帝,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而本该感到惶恐忐忑的馄饨老板此刻却只能看着桌上的银两发愣,他的手居然给两个皇帝做了馄饨! 还来不及收摊回家,却已经被急涌而入的人潮给惊醒了,人们倒是想尝尝,这个让两国皇帝亲自前来品尝的馄饨有何特别的地方。 不可否认,这一天,收获最大的莫过于馄饨摊老板了。 一家欢喜一家愁,宫中的雄帝正看着轩辕帝送来的拜帖,正想着怎么去安排,却不想,看到了一同前来的易谙达和冷千羽。 轩辕帝以及大同帝相聚本就是一大奇事,两国的皇帝在楚国天子脚下,遇刺,这无疑是最为惊骇的事情。 这下,雄帝坐不住了。 一旦此事被扩大开来,奉天和大同联手的话,那么楚国难免会处于被动和被打地位。 “查,不管使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查清楚刺客的身份。”雄帝旨意一下,一阵疲倦感又席卷全身。 “启禀皇上,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冷千羽踌躇着开口了,虽然如此,但是雄帝也知道,如果真没有必要开口的话,冷千羽是不会开口的。 “爱卿有话尽可开口。”雄帝这个算是给了冷千羽恩准令。 “关于司马姑娘一事,最好有个妥贴的结果,否则,臣估计大同皇帝不会善罢甘休,还有轩辕帝也搞不好会从中作梗。”冷千羽可没忽略了大同墨良以及轩辕帝对司马青青那可以说是顺从的态度。 一个女人,如果能在两个国家拥有如此高的影响力,这是旷世绝古的,也是让人极为恐慌的。 都说红颜祸水,可是,他们之间会因为司马青青而战火纷飞吗? “这司马青青究竟是何方人士?她和大同皇帝墨良又是什么关系?”雄帝算是正式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大同皇帝真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大动干戈吗? 如果他知道,青青和大同皇帝之间的关系渊源的话,他或许就不会有这种顾虑,或者说,还抱着一丝的侥幸心理。 “臣只知道,这司马青青和大同皇帝以及轩辕帝之间都关系匪浅。”冷千羽答道。 不管他们心中有所笃定,或者是说有所猜测,但是此事非同小可,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是不会出口的。 更何况,轩辕帝本已经派了使者落凌王独孤音尘前来,可是这下又自个亲自前来,思量来思量去,这似乎都和某个人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这大同墨良的身份查明了吗?”雄帝现在更为关注的还是这个大同皇帝,他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先是无声无息的就颠覆了云壤的政权,随即却又一举吃下了齐国,这份谋略以及这分野心,不得不让人惊叹,也让人忌惮啊。 “臣无能。”冷千羽只给出了三个字,虽然他已经尽力,但是这墨良的身份,真的无从查明,好似他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或者是说从地下钻上来的,可是就是没有一个出处。 “要是那么容易查出来,他就不是大同皇帝了。”雄帝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幽幽一叹。 天下三国,已经两国易主,继位者都是风华正茂的少年郎,相形之下,楚国是不是也到了他退位的时候了? 本以为自己还老当益壮,可是一比较,才知道,自己已经力不从心了。 第168章(一)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深冬,漫天的雪花飘落,一年之中最为闲暇的时间到来了,人们也在纷纷准备年货,只为迎接着这一年之中最为隆重的节日的到来。 楚国皇宫终于传来了,雄帝大宴两国国君的消息,都城的百姓一大早就纷纷峭立街头,等待这样再次目睹两国君主的真容。 更听说那大同天子少年白头,好似人间妖灵。 接近下午,奉天的落凌王独孤音尘首先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当中,一袭青衣,白色的裘皮风衣,更把独孤音尘的清冷的神韵体现得淋漓尽致。 从奉天皇帝下榻的驿馆出来,直接奔向大同皇帝所在的明月居而去,脚步不疾不徐,脸上有着不逊于飞舞的雪花所带来的清寒。 “请禀报大同皇上,奉天落凌王独孤音尘求见。”每一次,独孤音尘都得在这明月居的外面站上半晌,只因为大同皇帝这特殊的待客方式。 不过,习惯了,也就自然了。 虽然墨良在怎么不愿意,但是,他还是无法阻止他见到青青,更何况,这些招数也不过是减轻了墨良心中的敌意,他又何必在乎呢。 “落凌王稍候。”有礼有节的侍卫,俨然一国的风范和气度。 完全不同于墨良给他的感觉,这微微的异同,却也让他感受到了那份属于兄弟之间的情谊和怨怼。 “尘儿,你来了。”却不想,没等侍卫通报,青青已经出来了。 一袭红色长袄,同样的一袭白色裘皮风衣,长发编成了辫子垂于身后。 清秀的脸庞上有着熟悉的笑容,淡漠的双眸中有着早知如此的莞尔。 “姐姐。”独孤音尘清冷的声音中有着欢欣和雀跃,姐姐这个称谓是他独有的,谁都不能这么称呼母后,只有他。 想到这里,每一次呼唤,他都会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夫人。”恭敬的称呼,不亚于对大同皇帝的尊敬。 这称呼,很是怪异,但是却又那么的自然。 明明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子,可是却有这么一个称呼。 而这却是暗影使者恭敬行礼时出口的称谓,也是第一代暗影使者誓死相守的主人。 “姐姐,尘儿奉旨前来看看大同皇上是否已经准备妥当,姐姐是否打算一起进宫?”独孤音尘双手微微搀扶着青青的手臂,一同走进明月居的同时也表明了来意。 不管奉天皇帝让他做什么,只要能往明月居跑,他就甘之如饴。 “要去。”青青回答的是简单的两个字,虽然没有说明理由,但是独孤音尘自然知道,墨良是绝对不会让青青离开他半步的,更何况,这种时候,正是让楚国给青青一个交代的时候。 要不,虽然青青是大同国君最为重要的人的事情已经几乎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可是却也改变不了另外一个事实,那就是司马青青这个人还是楚国的钦犯一事。 这怎么说来都是必须得解决的事情。 还有出尘居被毁一事,他还没追究呢。 虽然那出尘居并不值多少钱,但是那却是他和青青两个人,一点点的建筑而成的,哪里边凝聚着他所有的美好的向往梦想。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么他就可以和青青在那里,安度一生。 而此刻,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幻梦,所有的梦想和愿望都随之毁于一旦。 虽然面对青青的时候,他神态轻松,可是只有他知道,出尘居的毁灭代表了什么? “喝杯热茶吧。”一同进入明月居的两人并没有去到前厅,反而来到了有着青青气息的房里,一壶热茶,醇香温热,想来是适时准备好的。 “姐姐,皇上呢?”来到此,独孤音尘有些意外了,往回只要他一来,墨良定然是不离青青左右的,今天怎么会任由他陪伴在青青左右。 “有点事,一会他就过来了。”青青的手指划着茶杯的杯沿,淡漠的容颜中有着思绪。 要说刚想见的时候,墨良对她的依赖那是来源于恐惧和不安;那么现在的墨良,对于她几乎到了不能容忍她远离他视线的胶粘,那就让她深思了。 毕竟,此时的墨良已经不是当年的独孤绝殇,更不是玥儿,他已经不是那个偎进她怀里寻求温暖和庇护的孩子了。 他已经是名震天下的少年天子,他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脱离了一个孩童该有的范畴。 他长大了,已经是个大人了。 即便在她的面前,他还是一个会耍赖撒娇的,带有童稚气息的墨良,但是那也局限于在她的面前,那也不过是他的一个小小的面。 她的存活于世,她的安然无恙对于他来说是个惊喜,也是让他倍感欣慰的事情。 她的存在,不会让他在感到内疚和自责。 他今后的路,他的心理也该轻松了。 现在的他已经不再需要她的守护,因为他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 她的存在,对于墨良来说,已经弊大于利,她该想想,怎么去走后面的路? “姐姐在想什么?”看着青青若有所思的模样,独孤音尘关切的询问道,毕竟这样的青青,出现的几率太低太低。 “轩辕帝现在怎么样了?”青青闻声侧目,想到的却是同样身为皇帝的独孤韵此刻的样子。 即使他们是不同性格的人,但是他们却有着同样的身份,那就是一国之君。 “皇上到现在已经有了妃嫔,有了皇嗣,只是一直没有册立皇后。”想来想去,独孤音尘感觉能回答的就是这个。 不是他对青青有所防备,而是,首先浮上他脑海的就是这个。 “是啊,你们都长大了,也都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了。”青青一愣,悠然一叹。 没想到,面前的孩子都长大了。 “姐姐怎么突然有此感叹?”独孤音尘看着这样的青青,还真有些陌生。 “姐姐突然感觉自己老了,呵呵。”青青收敛心神,看向独孤音尘那有些担心的神情,打趣道。 可是,心中那莫名滋生的悲凉和茫然,却挥之不去。 “姐姐一点都不老,在尘儿的心中,姐姐是最美的。”独孤音尘看着青青眼底深处那抹荒凉,诚挚的说道。 “呵呵,就会哄姐姐开心。”青青伸出手,捏了捏独孤音尘的鼻子,神情也为之一松。 “青青,你们聊什么呢聊得那么高兴?”却不想,这一幕却被赶来的墨良看个正着,俊逸邪魅的容颜顿时黑了又黑,几乎是习惯性的就走到青青身边,直接拥住了青青的臂膀,当然也让青青伸出去的手,不得不收了回来。 “独孤音尘参见皇上。”独孤音尘迅速起身,参拜,低垂的双眸也敛去了所有的情绪。 “忙完了吗?”青青起身,为墨良拂去了发梢上那几乎和引发混为一色的雪花,到了一杯热茶,放到了墨良的双手中。 举止自然,却又摆脱了墨良的禁锢。 “好了,怎么手还这么凉!”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墨良双手反握青青的双手,为手中传来的寒意不满。 自从那个晚上独孤韵的失言,墨良也知道了青青所中寒毒一事,对青青的身体也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关注。 墨良好似直接没有看到跪在地上的独孤音尘,眼里全是青青。 青青也没有提醒,只因为她知道,只要她对独孤音尘多加关注的话,那么独孤音尘下次想要再进这明月居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别担心,没事。”看着墨良的不满神情,青青知道他还在为自己的身体担心,也还在为寒毒心存余悸。 其实,寒毒已经解了,对她的生命已经没有威胁了,只不过留下了一个不算太严重的后遗症。 当然这个事情对于青青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因为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结婚生子,所以这生育能力一事,她也就淡然处之了。 “落凌王免礼平身,不知刚才聊什么,让青青这么开心?”墨良这才好似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独孤音尘,开口说道。 “谢皇上。”独孤音尘起身,却并没有坐下,只是躬身站在一旁。 毕竟,此刻的他面对的是大同的皇帝。 “只是想着岁月不饶人,你们长大了,我也老了。”青青没有隐瞒,坦然说道。 “我们长大了,可青青不老,一点都不老,在我心中,青青永远那么漂亮。”墨良这下可不依了,朗声说道。 青青在他的心目中永远都是那么的美!无人能及。 “今儿个怎么一个个都嘴上抹了蜜了,都会哄我开心。”青青莞尔,真不愧是弟兄,就连这安慰人的话语都一模一样。 “落凌王大驾光临,不知所谓何事?”墨良一听,心中可不乐意了,不过却没有太过明显的表现出来。 却不知,他对于独孤音尘这么频繁的接近青青,不悦之情早就通过行动表露了出来。 “独孤音尘奉旨前来,询问皇上是否准备妥当,何时进宫?”独孤音尘直接把后面关于青青的问题省略了。 “什么时候,轩辕帝这么关心朕的行踪了?”墨良这么一句不温不火的话语,却让独孤音尘心中一凛。 “请皇上见谅,吾皇只是”独孤音尘的目光不由的看向了一旁的青青,其实不用说,墨良也知道,他们的心中眼中看到的会是谁? 除了青青,不会在有其他。 可是,他们凭什么? 青青是他的,他们凭什么惦记?他们有何颜面惦记? 一想到过去的种种,墨良真有那么一种冲动,直接让他们消失在视线里的冲动。 “轩辕帝的心意,朕已经收到,还请落凌王转告轩辕帝,皇宫见。”墨良却不等到独孤音尘说完,就已经截断了独孤音尘的话语,后面的话,独孤音尘就算不说,他也知道。 然而他的这分独断,却也让青青心中的思绪更凝重了。 “独孤音尘一定转达皇上口谕,独孤音尘告退。”独孤音尘知道,今天的会面到此结束,有礼的告退了。 从头至尾都没有在看向青青,只因为他不想给青青增添困扰,虽然青青之前的话语已经表明了她心中所思,可是他却敏感的感受到,青青的心事并非这些。 更何况,青青的问题,也提醒了他。 虽说他们都知道,青青和墨良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他们却是比亲生母子还要亲近的“母子”,可是墨良的表现却远远超出了一个儿子对母亲的亲近和爱护。 反而是一种属于男人的占有欲越发的明显,越发的强烈。 难道 青青担心的是这个? 想到青青说到的他们已经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而作为一国之君的墨良当然更不能例外? 到时候,青青又该何去何从? 墨良不要忘记了,他现在是国君,要带回青青,他该用什么身份安置青青? 长辈? 母后? 青姨? 姐姐? 还是用另外一种方式 大同皇帝的女人? 可是这怎么可能? 就算他们不是亲生母子,可是她却也是实实在在的母后啊? 奉天的皇后,她怎么能嫁给曾经的太子呢? 大步踏出了明月居的独孤音尘越想,心越沉。 想到墨良对青青的举动,虽然他们的眼中并没有任何属于男女间的欲念,但是 那强烈的独占欲却是无处不在的。 如果墨良在这么下去,青青又该如何自处? 她的一生都为墨良所想,她怎么会不想到她的存在对于墨良,对于身为大同国君的墨良会有什么影响? 想到这里,独孤音尘的心都揪了起来,他该怎么帮助青青? 让她远离阴霾,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第168章(二) “青青,我们回大同吧。”一扫之前的稚嫩之气,墨良开口了。 眉宇间有着青青越来越熟悉的那种暴风雨前的平静,这表情,在她记忆最深处已经烙得很深很深。 “玥儿,我们聊聊吧。”青青看着眼前的少年,最后还是选择开口了,逃避终究解决不了问题。 如果此刻的她只是一个因为重逢而喜悦幸福的女子,如果此刻的她,她的心智单纯一些,或许,她会乖顺的听从着墨良的安排,躲在墨良为她搭建的避风港中,享受那一方的安宁。 墨良也能做到,不管做什么,他都不会让自己再次受到伤害,可是,如果墨良因为自己,而受到不可抑制的重创,她 即使墨良的心愿就是和她在一起,不管以什么身份,什么形式,只要在一起,但是,当磨难到来,当社会的舆论危及墨良苦心经营的大同皇室的时候,他又该如何自处? 她是否又能故作无辜的看着,听着,任由一切的暴风雨砸向墨良。 或许她自己也不懂,她和墨良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情感牵绊,但是,她的心智不容许自己这么糊涂,她毕竟是两世为人,她一直坚持的信仰就是以主人的一切利益为主。 这种思维模式已经控制了她的整个大脑,不管何时何地,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墨良的发展前景,而不是自己。 “青青,此刻站在青青面前的不在是那个任人宰割的玥儿了,此刻站在青青面前的是大同的天子墨良,也是青青的墨良,只不过此刻的墨良已经长大了,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自己,保护青青。”墨良站起身,走到青青面前,拉着青青的双手,让青青站起,看着青青的双眸,坚定的说道。 可是那微微汗湿的手心却让青青知道,面前的墨良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这么自信。 这分不自信不是因为他对自身能力的质疑,而是对于害怕失去的不自信。 “不管在我面前的是玥儿,还是墨良,都是我心中永远的珍宝,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青青看着眼前的墨良,压下了先前准备出口的话语,或许事实才能让人成长。 “青青也是我心中的宝贝,天下最宝贵的宝贝。”墨良暗暗虚了一口气,紧紧的抱住了青青。 他好怕,好怕青青会离开他。 青青虽然每时每刻都陪在他的身边,但是,他越来越发现,青青的眼中有着太多的顾虑和思绪,而那些思绪是他不想看到的,只因为他直觉的感觉到,那些思绪会让青青离开他。 紧紧相拥的两人,却有着让人无法挥去的愁绪,这感觉似云似雾云绕在两人的心中,却又心照不宣的去忽视。 不远处的皇宫内,为了欢迎两国国君,正忙忙碌碌的准备着,为的就是在两国国君面前展现楚国这个素来强势的国家的气派和威严。 而同样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太子以及文若斌居然同时出现在了御书房内。 雄帝面前的桌案上摆放着三幅临摹出来的画卷,虽然没有看向画卷,但是三人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萧一寒的脸上更是死灰一片,他不明白,他心中那么特别的女子,居然是一个 “退下吧,不要误了晚上的宴会。”雄帝看了看萧一寒那惨败的脸色,这下总算放心了。 他用尽心力,也算没有白费。 只不过,看着桌上的画卷,想到之前一直忍受大同皇帝以及轩辕帝那嚣张的气焰,友帝的双眸间流露出了一抹趣味。 然而出了御书房的萧一寒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寝宫,反而直接奔出了皇宫,他真的无法想象,司马青青会是那样的一个女人,一个同侍父子的女人。 “太子?”文若斌看着出了宫门的萧一寒,不知道他此刻欲欲何为? 萧一寒此刻的心境,他感同身受,更何况,他还有着别人无从得知的关于司马青青的另一面,那么一个女子,她又怎么会是他们千辛万苦查到的结果。 这真相,超出了他们所能接受的范围。 “你信吗?”萧一寒这没头没脑的话,却让文若斌那酷寒艳绝的容颜也黯然了。 不用回答,这已经是最好的答复。 “好了,回去准备吧,今晚“剩下的话语全都随着萧一寒的转身而隐去。 文若斌看着朝宫外离去的太子,酷寒的双眸有着让人难懂的思绪。 明月居外,楚国太子萧一寒求见。 没等墨良应允,青青已经请萧一寒进了明月居,看着神色莫测,许久不见的太子萧一寒,青青神情依旧。 “墨良沐浴更衣去了,一会就好。”这是青青给出的解释,而这也更让萧一寒心中的暗沉更加的浓重。 “本殿下不知究竟该怎么称呼司马姑娘?”看着眼前的青青,看着那梳成发辫的简单装束,她为何就能如此的镇定。 难道她以为,她的事情就会随着那可笑的甍逝而被隐藏吗? “看清了吗?”没有萧一寒预想当中的震惊,也没有被勘破的难堪,青青只是淡淡的问道。 自从进入奉天皇宫,走进独孤离的寝宫朝阳宫,躺上独孤离的龙床的那一刻,她早就把个人的名誉抛之脑后了。 在怎么迟钝,她也是一个女人。 但是这些对于玥儿的命来说,却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对于萧一寒的好感,对于萧一寒心中的猜想,她不想解释,也无需解释。 “为什么?”憋了半晌,萧一寒才问了出来,他不明白,司马青青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如果她真的贪慕虚荣,那么他也可以,可是为何他就从未走进过她的心理?难道他还不如那个病恹恹的独孤离,还是这个年少轻狂的墨良吗? “太子找墨良有事吗?”话题一转,青青问道,也是暗自提醒萧一寒,墨良也该得到消息了。 “还请司马姑娘转告大同皇帝,本殿下在宫中恭候皇上大驾水临。”萧一寒尽可能的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离开了。 而他的到来,却让青青更加肯定了一个疑问,那就是萧一寒已经知道了墨良的身份。 兄弟阅墙,这不管对于谁来说都不会是好事。 一旦墨良的身份被揭露了,那么大同初建的根基难保不会受到影响,齐国的残存势力必然会趁机揭竿而起,到时候 一旦楚国趁势发难,墨良他又该如何应对? 还有轩辕帝独孤韵,他会任由这个心腹大患存在吗? “青青,在想什么?”焕然一新的墨良出来了,满头的银发还有着沐浴后的清新和丝丝湿意。 “好了?”似是疑问,也似是应答,青青自然的从侍女的手中接过干帕子,为墨良擦试起头发来。 “青青在想什么?”墨良可没忘记刚刚谁来过,那个男人可对青青心存不轨。 “在想如果生活在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这样的生活该多好。”定定的看着墨良,没有逃避,更没有觉得必要隐瞒的。 可是青青越是这样,反而越让墨良心中惶恐。 只因为,青青在他的身边并不开心。 “青青准备一下吧,看看我为青青准备的衣服还合身不合身?”墨良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和惶恐,转移了话题。 这样的他们,他感觉越来越陌生。 难道这就是分开的代价吗? 青青不在是他所熟知了解的青青,而自己也不是青青一心呵护的玥儿了? “好,我去看看。”青青也不拒绝,转身离开了。 他们之间是该好好想想了,世间的一切不都是停滞的。 整个人浸泡在了浴盆中,今晚将不会是个宁静的夜晚吧,玥儿 偌大的皇宫,巨大的灯笼,在这漆黑的透着寒意的夜晚里,却显得那么的金碧辉煌,角落里摆放着的巨大火炉,让进入里边的人都感受不到任何的寒意,一股暖意,云绕在肌肤的每个毛孔。 轩辕帝独孤韵也不早不晚的在墨良和青青刚进入皇宫的时候,到来了。 “萧一寒来迟,还望大同皇帝,轩辕帝见谅,请。”就在这时,萧一寒也身着楚国太子的着装出现了,此刻的他哪还是片刻之前的黯然,有的是身为一个太子该具备的气度和风范。 “太子客气了,请。”轩辕帝独孤韵温和开口了,依旧是那一派的和气。 一行人,墨良几乎是拥着青青走进了宴会所在地,独孤韵则是静静的陪在一旁,温和的面庞让人看不出思绪。 难得的是,独孤音尘居然没有陪在独孤韵身边。 “皇上驾到。”随着通报,雄帝健壮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范围之内,除了墨良,独孤韵以及青青,其他的人都齐齐下跪相迎。 “寡人来迟,还请见谅。”真不愧是父子,就连这话都是一模一样。 “雄帝客气,我等冒昧来访,失礼之处,还请雄帝海涵。”独孤韵率先开口接话了,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的不悦。 “雄帝神彩依旧,佩服。”墨良却不咸不淡的吐出一句话来,听起来算是奉承,可是他此刻的身份以及地位,又没有必要。 就连青青都有些意外,这话说的 可是雄帝就不大爽了,要怎么说,他和大同皇帝墨良之前是见过,但是也不过月余的时间,墨良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同皇帝少年天子,威震天下,轩辕帝爱民如子,可都是难得的圣主啊。”雄帝做出请坐的手势,口中的赞誉却也表现出了良好的涵养。 “雄帝过奖了,先皇在世时,口中赞叹的莫过于雄帝的雄才伟略,楚国能有今天这番浩浩大国的风范,雄帝可是功不可没啊。”独孤韵温和的开口了,既然来到楚国,自然对楚国有所了解,他的性格决定了,他不会随意和人结下仇隙,更何况是国力雄劲的楚国。 可是没有人注意到,当独孤韵提到先皇的时候,墨良的双眸中流露出的那抹冷意,一旁坐着的青青心中一叹,有些东西不是你不去触碰就可以完全消失的。 “听说轩辕帝也认识这位司马姑姑,就不知道这司马姑姑是何许身份?在我楚国境内,杀人越狱,司马姑娘的罪名不轻那。”却不想,雄帝一句话就已经点燃了爆点,青青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是却不想,雄帝会如此的急不可耐。 “雄帝此言诧异?”独孤韵没有想到雄帝居然如此直白的就在三国国君的宴会上说出来了,虽然对于司马青青的事情,他也有所调查,但是却不想,雄帝明明知道她和他们的关系匪浅,还会如此公然的把事情摊开来。 “寡人知道大同皇帝和轩辕皇两位都是得道明君,断然不会包庇疑犯,有损我楚国法令,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寡人念在司马青青和大同皇帝以及轩辕帝是故交的份上,让司马青青能够逍遥法外,和两位一叙旧情,可法就是法,正所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在此,朕就只能对两位说声抱歉,我楚国的疑犯必须拿下,还望两位见谅。”雄帝一鼓作气的把话说出来,他到想看看这两位年少的天子该作何应对? 这大同帝和轩辕帝就算他们有三头六臂,就算他们威震天下,但是却也不能忘了,他们所在的是楚国,是他雄帝的天下。 第168章(三) 可就在这个时候,雄帝原本以为会变了神色的两个少年天子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好似他说的不过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一般。 而非是像他们的言行举止所表现出的对青青的关注,也非他们能接受的。 可是,事情往往出乎预料。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楚国法令理当如此,不管天下间哪个国家,都应如此。”独孤韵依旧温和的附和道,没有人能知道,此刻他的心中究竟是何打算,更无人知道,此刻的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早听闻雄帝刚正不阿,是一位难得的仁义之君,百闻不如一见,确实名不虚传。”本来以为情绪反弹会自大的是这大同帝君墨良,却不想,他的反应更为出乎预料。 “多谢二位体谅。”雄帝起身抱拳,以示谢意。 “殿前侍卫何在?捉拿疑犯,还待何时?”雄帝一声令下,原本歌舞升平的宴会中突然涌现了众多的带刀侍卫,想来是早有准备。 萧一寒看着依旧静静坐在墨良身边的青青,她的神情一如往昔,并没有因为这突来的转变有所改变。 而她身边的墨良也同样好似没有反对的意思,就连转动在手中的酒盅都那么的轻松随意。 在转头看向一帝的轩辕帝,同样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难道,他们所调查的事实错了? 难道,她并不像他们以为的那么受他们重视? 难道,她和奉天几位皇子之间并没有那么亲密无间。 “司马姑娘,请。”负责促拿司马青青的带刀侍卫以理待之,毕竟她现在还是大同皇帝的贵客,也算是楚国的贵客。 “原来这就是雄帝的待客之道。”墨良看着侍卫站在跟前,也不阻拦,也不恼怒,也没有看向身边的青青。 “大同帝息怒,朕也是无法,任由朝廷钦犯在朕的眼皮下自由出入我楚国宫廷,却还不能缉拿归案,如若在宫廷之外,联又怕误伤大同帝,伤你我两国和气,今日之事,朕向两位君王保证,绝不会传出宫外,或者是这欢然宫。”看似是雄帝的示弱,可是却是雄帝在两个少年天子之产裸的示威,他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看着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所关注的女人锒铛入狱,而他们却无能为力。 只因为,现在的他们是楚国的贵客,也是国之君主,他们的身上不仅关系着自身安危,同样关系着三国之间的友谊,一旦有什么不适的举动,那么必然将引来祸乱,更何况,他们此刻身在楚国,如果真有动荡发生,那么最为不利的还是他们。 他们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而陷自身于不顾,陷国家安危于水深火热之中呢。 就算他们想要阻拦,想必这位司马青青也不会的吧,毕竟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都是那么的优秀,她就忍心看着他们身在异国,因为她而遭遇不测。 “可是,事到如今,寡人似乎还不知道青青究竟犯了何罪?杀了何人?”把玩着手中的酒盅,墨良淡淡开口了。 “想要查明死者的身份,必然也要查明杀手的身份,只不过,这司马姑娘的身份,两位国君真的想要知道吗?”雄帝避重就轻的答道,有着血丝的双眸却有着从未有过的笃定。 “哦,这么说来,雄帝自然对青青的身份有所了解,寡人愿闻其详。”墨良的唇角勾起了嘲讽的笑容,难怪雄帝这个老匹夫敢如此的猖狂,原来是这个。 难道他以为这样就抓住把柄了吗? 要是害怕,他就不会如此光明正大的留住青青了。 他就是要向天下人证明,他们已经不是当年那对任人摆布的母子,他们现在已经足够掌控自己的人生,没有人能在左右他们。 可是,墨良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当他坐上了皇帝的位子之后,当他当了皇帝之后,所带来的压力和责任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正所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这话不无道理。 “这司马姑娘的身份有何特别之处,寡人也颇感兴趣。”却不想,独孤韵也开口了。 看向雄帝的双眸有着淡淡的兴味,好似这司马青青就是一个不认识的,或者是说相交不深的人一般。 他们的表现再次让雄帝错楞,难道他真要把这司马青青的身份公之于众吗? 难道说出司马青青就是当年的奉天皇后,那个为先皇殉情的女子? 这是将会是奉天皇室的丑闻,会损及奉天皇室声誉,可是,那样的话,必然会引起奉天皇帝独孤韵对楚国的敌意。 大同皇帝就是奉天当初的太子独孤绝殇,这消息传出去,又有多少人会信服。 毕竟,堂堂的太子,他又为何离宫,自立门户? 难道奉天皇室不合,但是天下皆知,这奉天皇室在皇后的协助下,可是难得的和睦相处,别说兄弟不合,就是连摩擦都少之又少。 一旦话语挑明,不但不能震撼天下百姓,反而会让大同和奉天找到契机,反咬一口,说楚国造谣生事,挑拨大同和奉天之间的不合,更主要的是,这还有辱奉天先皇声誉,这对于一个国家来说那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而作为奉天和楚国之间的中立国,大同,他又会怎么看待? 这个在大同被奉为神祗一般的少年天子,他的威信和声誉又怎会容忍随意亵渎。 到时候,两国联手,一举对楚国发难 素来不合的兄弟两,难得的有了默契。 而这才是身为帝王的他们所具备的才谋和胆量吧。 一旁坐着的青青,唇角微微勾起,此时此刻,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安危而担心,反而为他们的表现喝彩。 不过既然雄帝如此的胸有成竹,他又怎么会让这出戏惨淡收场呢? 只不过,今晚的事情,会让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真理;也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毋庸置疑的,她的身份将会成为他们身上永远也无法抹灭的禁忌。 “六王府的数百条人命,这算不算?”雄帝没有提及之前的事情,反而抓住了其后的事情。 这些,是司马青青怎么也无法辩驳的,也是她不悄去辩驳的,毕竟她是那么堂而皇之的走进六王府的。 不管之前青青有没有杀人,不管之前的青青有没有犯罪,但是六王府的泯灭,那就是不折不扣的证据了。 “六王府?”墨良和独孤韵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意外的神情,好似他们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事和青青有关一样。 “想必司马姑娘也不想让两位王上背上包庇疑犯的罪名吧?”没等做出任何的解释,一旁久未出声的萧一寒开口了。 他知道,再这么下去,雄帝的颜面即将无存,那么今日的一切不但挽回不了雄帝的面子,更保留不住楚国的尊严,更有可能让楚国乃至雄帝以及在场的文武官员颜面无存。 而这才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司马青青才是他们下手的重点。 因为,她不会忍心看着她身边的人受到伤害,曾经和她一起生活的师徒就是最好的证明。 原本轻松的两人这下都变了神色,直接射向萧一寒的目光有着毫不掩饰的怒意。 萧一寒毫不怀疑,如果此时此刻只有他们三人的话,他会被他们两人碎尸万段。 “雄帝宴请两位皇上,想必不是为了让两位皇上看戏的吧?”这时,青青开口了。 不温不火,不轻不重,但是却也打破了这一室的尴尬和紧张的气氛。 没有表明她会妥协,但是却也没有当场反抗,这个转圆,转让现场的气氛顿时缓和了许多。 “那是自然。”雄帝已经明了了,他不明白,此时的司马青青为何愿意开口,其实她完全可以保持沉默的,如果她不主动开口,在场的或许也没有人敢拿她怎么样,毕竟她现在还坐在墨良的身边。 一个女人,一个他想让其消失的女人,却也是越来越让他由衷感到钦佩的女子。 随即轻歌曼舞,美酒佳肴顿时充斥了整个宴席。 之前那剑拔弩张的一幕仿佛不过是镜花水月一般,已然散去。 青青依旧坐在墨良的身边,神色不惊的品尝着杯中的佳酿。 曾几何时,当她拿起这酒盅的时候,传来了不赞同的眼神,而今呢? 墨良狭长的双眸看着翩翩起舞的人群,他的手中同样有着辗转的酒盅。 一切都改变了,不变的只是他们记忆中的彼此,而非如今的他们。 转头看向一旁的独孤韵,却不想和躲闪不及的视线碰撞到了一起,独孤韵的脸上微微有些赫然,但是随即,释然,只是温和的看着青青,唇边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实和温度。 青青也定定的看着他,久久,这才,回以了一个熟悉的笑容。 让这一切变化的时间,是人的成长。 之前的所有,在这一刻好似已经是前尘往事,他们已经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的生活,她已经融入不了,或者说,她已经不想融入。 自然的转开视线,不去看独孤韵那因为她的展颜而涌现的激动,更不去看因为她的侧目而表露的失落,青青的视线也注意到了场中的舞蹈。 丝竹声停,舞女们翩然退下,一个冷若冰霜的白衣少女端然的坐在了台子中央,身前的古琴在烛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淡淡的光圈。 宝琴配才女,这似乎是不变的定律。 只不过,这素有楚国第一才女的冷千雪的出现,目的何在? 铮铮琴声,不同于儿女情愫的娓娓缠绵,更不同于诗情画意的写意,有的只是那山中的瀑布,竹中的暴雨,壮观而猛烈。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为这琴声动容,神色也一改之前的闲怡舒适,有的只是那暴雨欲来的紧张情绪。 本该缓和的气氛,却因为这么一曲,顿时再度呈现出了紧绷的态势,青青看着十指翻飞的冷千雪,莞尔。 就在一片室闷中琴声骤停,随即响起的却是轻柔澈亮的琵琶声,不同于之前的暴风骤雨,此刻的琵琶曲就犹如那三月的春风,又如那五月的旭日,温暖和煦,阳光明媚。 弹奏琵琶的毫不意外就是有着楚国第一美人的文若鸢,那比花娇艳的容颜总是荡漾着一抹甜甜的暖意。 美女与政治好似总是脱不了干系,就不知道,这倾心于萧一寒的两个女子,她们的命运又会走向何处? “青青跟我回大同?”墨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青青侧目,不知何时,文若鸢已经下去了,又一批舞者登上了舞台。 她们面前的菜肴换了又换,总是保持着适合的热度。 “为何?”青青不答反问,其实她已经知道了,不管她答应不答应,墨良都不会让自己离开他的身边,即便是和楚国为敌,哪怕是辱没了大同天子的威名。 语塞,墨良只是看着青青,他也说不上心中的那种烦躁和憋闷感源自何处? 他究竟是怎么了? “之前的我,没有自我,而今的我,想要自我,可以吗?”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青青吐出的话却让墨良怔忡了。 眼神中有些惶恐也有些不安,还有更多的空寂。 多日来的焦虑和担忧,在这一刻出现了。 动了动唇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才是他能说的。 看着墨良的表情,青青的心中一痛,她的玥儿是长大了,可是好多事情,他还处于懵懂,他也不明白,怎么去定位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是女人,就算她同样弄不清楚,但是她却清晰的知道,她的出现,已经不适合呆在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身边。 可是看着墨良,这好似要被抛弃一般的无辜模样,青青的心还是痛了。 可是在痛,却也不能任由自己和他一起走向茫然,他还需要成长,而自己她要过自己的生活。 第169章(一) “臣女冷千雪(文若鸢)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当一曲完毕,沉浸在这骤变的曲风中的人们久久回不过神来,这就是楚国第一美人和第一才女的风采,不止人若仙葩,就是才艺也是一绝啊。 真应了那么一句话,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免礼,平身,见过两位皇上,奉天的轩辕皇,还有大同皇帝。”雄帝满意的说道,语气中也有着难以掩饰的兴味。 “冷千雪(文若鸢)参见轩辕皇,大同皇帝。”两女齐齐下拜,一直以来,冷千雪依旧冰冷,文若鸢笑颜如花。 一冷一暖,一个犹如寒冬腊梅,一个宛若三月桃花,让人们感叹,真不愧是享誉楚国的两个奇女子。 “免礼,素闻楚国双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独孤韵温和的语气中有着纯属于男人的赞赏和惊艳。 “才艺双绝,楚国真是人才辈出啊。”墨良也赞叹到,只不过他的眼中好似少了些什么。 “多谢轩辕皇,大同皇帝。”两女子缓缓起身,分别坐到了太监们安置的位子上,恰好位于雄帝的正面,两位皇帝的侧面,距离不远不近,恰好适中。 只不过,不约而同的,落座的那一刻,两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次位的萧一寒,一瞬即逝。 “寡人听闻,大同皇帝至今后宫空虚,就不知,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获得大同皇帝的亲睐?”雄帝此话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谁说男人不三八,只不过,男人的三八,特别是身居高位的男人的三八,美其名曰却是别有用意,意义深远。 只不过,在看向墨良的同时,在场的不知有多少目光同时有意无意的扫向了墨良身旁的青青。 “大同初定,朕还没想到填充后宫,这女人朕还真不知什么样的。“墨良微微沉思,给出的答案合情合理却又让人匪夷所思。 只因为他的表现完全就是一个不识情滋味,或者是说,他的心中还没有女人这么一说。 在坐的都是过来人,看他的表情,如果不是伪装,也能看出,他的答案很真实。 “英雄自有美人配,大同帝太过谦虚了,不过大同帝的一番为民为国之心,令寡人钦佩。”雄帝一番陈词,目光却注视向了一旁的青青。 墨良神色自然,眼神坦然。 青青一直保持着端庄的坐姿,不卑不亢,不温不火,好似他们之间的谈话,和她无关。 他们之间 “这么说来,朕就汗颜了。”似是自我嘲讽,独孤韵的话语却在这时响起,心中无来由的释怀,只因为墨良眼中的那神思,并无男女情愫的困扰。 身为人父,后宫充实的他,又怎么会不懂男女之情为何物? 他又怎会不知,此时的墨良心中茫然。 “哈哈,轩辕帝过谦了,寡人愚昧,听闻轩辕帝至今尚未立后,就不知这轩辕帝心中母仪天下的人选有何标准?”雄帝这话有些过于三八,但是作为一国之君,在国宴上如此坦然的谈论后宫之事,之前楚国双珠的出现,想必自然有所映照。 “让雄帝见笑了,独孤自继位以来,极力的向先皇学习靠拢,这后位,不怕两位帝君笑话,独孤韵的心中,一直以来就只有一个人具备这母仪天下的风范,那就是视吾等如同已出的先皇后。”独孤韵这一番话,温和中带有丝丝眷恋,还有着缕缕怀念思慕之情。 真诚,坦然,却让在场的人神色变了又变。 “寡人早听闻奉天先后美名,理朝政,肃宫闱,严教诲,得此国母,乃是奉天之幸,也是天下之幸。”雄帝目光如炬的赞叹到,目光却直直的看向了青青。 “多谢雄帝赞誉。”独孤韵起身示意,一派欣慰感激之态。 “寡人冒昧,请诸位举杯,敬奉天先皇后一杯,请。”雄帝起身,双手举杯,在场的人纷纷起身举杯响应。 “朕真是羡慕轩辕皇,有那么一个正直的母后,只不过,那样的奇女子,天下间又能有几人,墨良真心祝愿轩辕皇有朝一日能够找到一个同样的女子,一尝心愿。”墨良举杯,说出的话语沉稳有加,他的神情太过自然,以至于让雄帝乃至一干熟知内情的人,都有些怀疑,他们所掌握的,或者是他们所猜测的是不是有所偏差?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独孤韵多谢雄帝,多谢大同帝祝福,请。”独孤韵好似听不懂墨良的话中话,真诚的说道。 要不是之前因为司马青青的剑拔弩张,否则此刻这一幕看来,三国的帝君是那么的和睦,那么的友好。 “请”相视一笑,一老二少,目光中隐去了多少的波涛汹涌,又敛去了多少的刀光剑影。 却没有人发觉,墨良身边的青青,唇角的笑容有了嘲讽的意味。 什么时候,她成了他们之间明争暗斗的物品了? 随着众人,一口饮尽杯中酒,青青却突然感受到一道复杂中含着怜悯的视线。 萧一寒看着距离不远处的青青,听着他们之间的话语,之前的恼怒,蔑视,甚至于鄙夷也都变成了怜悯。 看着曾经视如已出的“儿子们”,看着他们在自己的面前,如此肆无忌惮的发表着自己的宣言,她是何等感受? 曾经的太子,现在的大同皇帝,她曾经视如生命般珍贵,或者是说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此刻他却还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或者是说,他还理不清自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归属,这样的他,青青又该何去何从? 而独孤韵,这个她同样给予了关怀和呵护的男子,他的言语里不再有迷茫,更没有彷徨,他知道自己的感情是什么? 他对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或者是说,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在此刻,都完全的表露了出来,委婉但是却明了。 他们之间,究竟曾经发生过什么? 他们之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萧一寒无法去领会,更无法去参与,但是他现在能想到的就是,青青此刻的感受,并不会好过。 就是这么一眼,青青不由感叹,成年男子和莽撞少年的区别就在此吧? 虽然对于萧一寒眼中的怜悯有些莞尔,但是却也为这份怜悯,青青回以了一个全然会心的微笑。 “儿臣恳请父皇,恰逢两国仁君于此,儿臣有一事相求,还请父皇恩准。”等众人放下酒盅的时候,萧一寒已经跪在了雄帝跟前。 “太子有何事相求,但说无妨。”虽然不知道萧一于是所求何事?但是雄帝笃定,这种场合,萧一寒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让他失望的事情的。 只因为萧一寒是他看重的太子,是楚国最有威望的太子。 “儿臣斗胆,司马青青之所以进入皇宫,只因司马姑娘在儿臣落难之时,救了儿臣一命,对儿臣有着救命之恩,因而,儿臣求父皇,看在司马姑娘对儿臣有救命之恩的份上,赦免司马姑娘死罪,至于活罪,儿臣甘愿替司马姑娘受罚,儿臣虽然知道,儿臣斗胆冒昧,可是如果没有司马姑娘的出手相救,儿臣早就尸骨无存,故而,儿臣斗胆,还请皇上恩准。”萧一寒的这一出,雄帝怎么也没有预料到,看着跪在跟前的太子,雄帝只是沉默的看着,但是帝王之怒却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惊。 “求父皇成全,儿臣自知有失太子之仪,但是如果看着司马姑娘陨于儿臣眼前,儿臣于心不安,只要父皇能赦免司马姑娘死罪,儿臣甘愿罢黜太子之位,求父皇成全。”萧一寒的举动再次震惊了在场的人们,参加宴会的楚国朝臣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震惊过后,心中自有思量。 萧一寒,这个在楚国朝臣心目中,总是遥不可及的,却有着一定威慑力的太子,此刻却变得那么的鲜活生动。 原来太子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作为太子,他的举动确实有违楚国的法令,也违背了太子的典范,但是,作为太子,却甘愿舍弃太子之位,只为报答救命之恩,这份情怀却又让人三思。 看着眼前的男子,之前那莫明的动容,在这一刻,全然消散。 墨良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一出周瑜打黄盖的戏码,还真是生动形象啊。 “皇上,谢息怒,太子此般仁义乃我楚国之福,司马姑娘既然救了太子殿下,也属我楚国恩人,更何况,恕臣斗胆,六王爷结党营私,一手遮天,在楚国早就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司马姑娘灭了六王府,也算是为楚国铲除了一大祸害,还请皇上看在太子的面上,赦免司马姑娘死罪。”一直保持沉默的易谙达走出了宴席,跪在了太子身后,铿锵有力的进谏。 六王爷萧靖死有余辜 太子仁义有加 易大人言之有理 顿时,在场的大臣们,纷纷离席跪地,口中皆是举证六王爷,褒奖太子爷,附和易大人的话语。 墨良,青青,独孤韵则只是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出生动的戏幕。 “尔等真是大胆,当着轩辕皇,大同帝的面,让朕颜面何存?”雄帝腾的起身,隐忍的怒火瞬间迸发,怒目扫视着跪了一地的群臣。 “父皇息怒,儿臣自知罪不可赦,但请父皇赦免司马姑娘死罪,儿臣甘愿和司马姑娘同罪,还请父皇恩准。”萧一寒坚定的目光不见退缩,反而提出了更不可思议的建议。 这下,前前后后的臣子们,即使脑筋翻转不过来,但是却已经是宝剑出鞘,收不回来了。 只能附和着太子的提议,一起请命。 顿时,整个宴会就成了太子和雄帝之间的对峙,而在场的文武百官也成了太子的拥护者。 “来人,拿下太子与司马青青一同打入天牢,没有朕的旨意,探视者,斩。”雄帝盛怒之下,也管不了青青还是大同身边的人,也是楚国的贵客,他想到的只是司马青青是楚国的钦犯,而太子还为了一个女人,和他的臣子们一同顶撞于他。 这让他身为帝王的颜面何存? “谢父皇不杀之恩。”萧一寒却在这一刻,笑了,霸气英朗的笑容有了满足和释然的笑容,只不过看向司马青青的眼神都了愧疚。 “对不起。”萧一寒起身走到了青青的面前,愧疚的看着青青,负责捉拿的侍卫却只能愣在一边。 缓缓喝完杯中的美酒,青青在众目睽睽之下,起身了。 这么完美的一出戏,她这个被主角了的人,怎么能改了剧本呢。 “太子知恩图报,这份情怀,让人敬佩。”墨良好似看到的不是青青的离开,而是观赏一场戏剧一般,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太子人心所向,众望所归,楚国之福。”独孤韵温和双眸中异彩纷呈,语气如常。 缉捕了朝廷钦犯,还是在三国君王的宴席之上,虽然说是赔了太子,但是这对于楚国百姓,对于楚国来说,却已经是最大的胜利,而这无疑是狠狠删了墨良一个耳光,无声,但是却牙落吞血。 同时传出的,还有太子的知恩图报,舍身成仁的大义传闻,一时间,萧一寒的支持声更是高涨,风头一时无二。 却无人知道,回到驿馆的墨良和独孤韵,在黑暗中,静静坐了一个晚上,无人知晓,他们心中所想,更无人知道,他们心中的悔恨和自责。 这是他们为人君之后,第一次这么狼狈过,第一次,让他们品尝到了轻敌的后果,第一次尝到了牙落含血吞的失败。 这将是他们永生难忘的一次教训,是青青又一次的用事实戳破了他们枉大的膨胀心理,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一家欢喜一家忧,忐忑不安的冷文两家却在两家小姐安然回到府中而释怀的时候,却又开始为太子担忧。 毕竟,两位女子对太子的情有独钟可是在楚国众所皆知的。 可是,身为朝臣,同时却也身为太子党的两位兄长,可不那么轻松。 他们想到的不止是该怎么保住太子,还有就是,他们的妹妹,是否真的逃脱了被皇上赐婚的命运? 不管表象如何,雄帝这回是真正的得罪了两位天子了。 他们虽然栽了,但是,他们的隐忍和镇定,却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这个年纪,他们的表现,就已经印证了奉天以及大同国盛民强的事实。 漆黑的夜幕下,森严的天牢里,萧一寒看着一直没有异常举动的青青,几次唇瓣蠕动,可是却又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咫尺天涯的牢房,不到十步的距离,可是此刻却显得那么的遥远。 青青安静的坐在角落里,不言不语。 只是抱膝而坐的姿势,让素来坚强的身影,在这一刻,显得那么的柔弱。 一夜寂静,平添了几许惆怅。 大同皇帝以及奉天轩辕皇,几乎是同时的辞别,离去之仓促,似乎在雄帝的预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到最后,两人都没有提出要见青青的要求,好似,司马青青这个人,已经从他们的记忆中抹去一般,不留半点痕迹。 次日的凌晨,楚国的都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被关押在天牢的太子身上。 但那也不过是百姓闲暇时的关注罢了,毕竟皇室之事,又岂是百姓所能左右的。 就在两国皇帝的马车离开都都的时候,一副画卷却递到了墨良和独孤韵的手里。 赫然是那冷千雪和文若鸢的画像,一幅画像却已经表明了含义。 “请转呈雄帝,多谢雄帝成全。”独孤韵收下了手中的画卷。 “雄帝盛情,墨良心领。”画卷返回到了使者的手上,大同皇帝的马车驶离了楚国的都城。 截然不同的态度,却也体现了两个天子的处事风格。 独孤韵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笼络势力的机会,更不会轻易的结怨一方。 大同皇帝,有些我行我素,却也有着让人牙痒的嚣张。 得知他们的离开,雄帝看着被退回的文若鸢的画卷,高悬的心这才缓缓落下。 想他雄帝掌控天下半生,却从未这么累过,面对两个少年天子,他赢得凶险,也赢得并不光彩。 但是,不管如何,他赢了。 只不过,想到他当面赦免了司马青青的死罪,而太子居然要求和司马青青同罪,这后场该怎么收拾? “皇上,该歇息了。”贴身太监的提醒声惊醒了沉思中的雄帝,回神,这才发现,浑身疲惫乏力,起身,却发现动作如此的迟缓。 他老了,再一次的发现,他真的老了。 或许,他也该退了。 这天下,英雄辈有人才出,该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墨良和独孤韵的马车还没回到领地,却已经传来楚国雄帝让位,太子萧一寒继位登基的消息。 “主上?”赶来迎接的青峰,等着墨良的吩咐,只要墨良的一声令下,就算楚国的天牢是铜墙铁壁,他也毫不含糊,一定会救出夫人。 “朕是不是让夫人失望了?”墨良看向青峰,一向坚定的眼神有了黯然。 “夫人不会的。”青峰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受挫的主上,只能简单却又肯定的说道。 夫人,她怎么会失望呢? 用夫人的话说,这是一个人所必须经历的成长过程,成长的道路上,又有谁是常胜将军呢? 没有失败,又哪来的经验教训。 只不过,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失败,都必须得有还击的力量,或者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 只要有命在,一切都有可能。 只有生命是不可再生的,也只有生命是无从找回的。 “青峰,你说夫人为什么不愿意随我回来?”墨良虽然没有亲耳听到青青的拒绝,但是,青青的神态已经明确的告诉他,她不会跟他回来。 而这也是墨良在楚国皇宫一直没有公然维护她的原因。 看到萧一寒的举动,看到青青没有拒绝萧一寒,跟随萧一寒一同踏出宴会的场景,他的心都揪在了一块。 青青究竟是怎么想的? 难道她真的喜欢上了这个楚国太子吗? 如果她真的喜欢了,他该怎么办? “臣不知。”看着眼前茫然的墨良,青峰只能把叹息放在心中。 墨良虽然已经是一国之君,他的雄才伟略全放在了扩展势力,开疆阔壤的事上,对于男女之情,他是一片茫然,也是从未有人教导,或者是说接触过,他又怎么知道,这男女之间很多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更何况,此刻的情况,按照墨良的现状来说,夫人又怎么跟他回来,以什么身份? 母后? 他们的年龄太过让人质疑。 姐弟,他们不同姓,并且墨良对于夫人并没有那种姐弟间的自觉。 即便姐弟是最好的安排方式,可是按照此刻墨良的处境,扩充后宫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夫人又有何感受,墨良又怎么去顾虑夫人的感受。 这一切都是未知的,也是他们之间存在并且模糊的。 女人? 即便他知道墨良和夫人同床共枕那么长时间,可是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是母子,是姐弟,还是男女? 毋庸置疑,那里边绝对没有邪念,没有男女之间的欲念,有的只不过是对记忆中温情的重温罢了。 任何身份,他们之间都落实不到,更何况,墨良还根本不知道,他和夫人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 夫人又怎么回来,又怎么自处? 夫人毕竟年长,她经历的东西毕竟也比墨良多,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 可是她却没有说明,也没有戳破,只是选择了栖身于楚国的天牢,那也不过是一个逃避的方式,只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墨良说明,怎么判断自己对墨良的情感,怎么在墨良之间找到属于他们之间最为合适的位置? 一切事情,站在局外人的立场,立即见分晓。 沉默是陪伴墨良回国的唯一气氛。 “怎么样了?”就在回到青玥宫的那一刻,墨良再次启口,问出了让他直接返回的原因。 “已经解决了,臣断定是别国势力蓄意暴乱。”青峰的话,已经是最好的也是最为明确的回答。 别国势力? 墨良的唇角微微勾了勾,萧一寒,这就是你一直在忙的原因。 “还有什么事吗?”看着一直跟在身后的青峰,墨良知道,一定还有什么事情,青峰要禀报的,要不自从青峰当上了良国的宰相以来,亦步亦趋的状态已经很久不复存在了。 “朝中大臣们已经为主上挑选了适合充实后宫的女子,画卷都摆放在书房中,画卷上有个女子的身世,还请皇上御览。”青峰淡漠的神情此刻也有些怪异,他还从未见过那个国家的皇帝被臣子们如此急迫的要求充实后宫的。 他们家主上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恩,退下吧。”墨良微微一怔,随即走入了寝宫的浴室,他沐浴的时候不需要人服侍。 浸泡在温暖的水中,墨良那镇定从容的脸庞开始龟裂,迷茫,烦躁一股脑的全都涌现。 他究竟该怎么做,青青是怎么了? 他们之间是怎么了? 难道青青已经厌倦了吗? 难道青青觉得和他在一起很累吗? 还是青青觉得她对他付出的已经够多了? 千头万绪,让什么事都从容淡定的他乱了。 他真的不知道,他该怎么去做,才能让青青回到他的身边,和他一起过他们想过的生活。 他究竟哪里做错了,他已经是一个国君,已经能够自保,已经强大了,即使面对雄帝,他也同样的表现出了一个帝君该有的气度,他究竟哪里做错了? 青青要怎么才能回到他的身边? 青青的眼中,自己已经不再是最重要的了,这个意识让他很不安。 烦躁的怒吼声响彻了整个浴室,墨良使劲的拍打着水面,躁动的心却久久无法平息。 第169章(二) “司马青青接旨。”阴暗的天牢里,随着牢门的大开,一行人簇拥着一个太监,手捧着的圣旨走进了天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钦犯司马青青有救驾之功,念其功绩,特赦免牢狱之苦,但楚国法令不可费,故幽禁于忏思宫中,五载春秋,以示惩戒,钦此。”没等司马青青从角落里起身,宣旨的太监已经扬声,圣旨合拢双手送到司马青青的面前,虽是等着司马青青接旨,但是看情况,也知道,司马青青不会接旨。 “司马姑娘,请。”双手托着圣旨,太监已经开口相邀。 青青面无表情的起身,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出了天牢,这就是皇权,至高无上的权力。 能让一个人死,也可以让一个人生,同样也可以让一个人失去自由。 五年,人生中有多少个五年? 萧一寒打算用这种方式困住自己吗? “司马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这是以后服侍姑娘的太监和宫女们。”踏入了之前的寒宫,现在更名为忏思宫的宫阁,领头的太监卑恭的说道。 “见过司马姑娘。”十个太监,十个宫女,成两排跌倒了地上,见过新主人。 曾经呆过皇宫的青青看着眼前的太监宫女,心中喟叹,这规格都赶上皇后了。 但凡贵妃级别也就八个贴身太监宫女,而她的却多达二十人,就不知萧一寒是想借此展现对她的恩宠还是监视她? “司马姑娘可还有吩咐?若是暂时没有,恕奴才告退。”宣旨的太监在看到青青淡漠转身的时候,轻轻把捧在手中的圣旨放到了一个小太监的手中,躬身退出了忏思宫。 从头至尾,司马青青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不仅没有离开天牢的喜悦,更没有蒙受皇恩的惊喜,有的只不过是平静无波。 “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一句吩咐却也让跪在地上的太监和宫女有了着落,速速起身,各司其职,热水,新衣,热茶,门里门外,全都训练有素的恭候着。 一颗嫣红的血痣赫然出现在了浴盆边,关注着水温的宫女眼里,随着花瓣的洒落水中,一个惊人的消息却传到了正在议事的楚国皇帝,当今的明阳帝耳中。 骤惊乍喜的神色出现在了明阳帝的脸上,这让一旁的文若斌等人眉头微皱,直觉的感到,这事必然和司马青青有关。 “选秀一事,就交给易爱卿了。”萧一寒极力克制住心中这突来的喜悦,本不关心的事情,此刻却成了首要之务。 “臣遵旨。”易谙达躬身领旨,心中虽有猜测,但是却不行于色,毕竟此刻他们面前的不再是亦君亦友的太子,而是他们至高无上的皇帝。 君心,又岂是他们为人臣都能揣测的。 “文爱卿,冷爱卿,两位义妹联姻出阁一事,十日内准备妥当,朕不能失信于两国君王。”属于帝王的威仪此刻尽显,即使所谈的是,曾经倾心于他,面前的两位好友的妹妹,他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影响,仿佛谈论的不过是无足轻重之人。 “谨遵圣谕。”冷千羽和文若斌躬身领命。 “朕累了,爱卿们告退吧。”霸气威仪的神态上流露疲态,明阳帝萧一寒靠向了椅背。 “臣等告退。”随着易谙达等人的离开,萧一寒几乎是马上起身,就欲往忏思宫而去,但是思及司马青青正在沐浴,这才按捺住心中的激越,拿起桌上的奏折,可是却无心参阅。 踱步于御书房内,萧一寒不时的看着门外的天色,恨不得时光飞速流逝,他能见到青青。 而踏出了御书房外的三个臣子,却在这时,交替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那个女人终究像雄帝预测的那样,成为了明阳帝的一个困扰。 楚国的两大明珠,就在这顷刻间,成为了明阳帝的义妹,楚国的公主,出嫁大同和奉天,这对于冷文两家看似是无上的荣光,却也是无尽的晦暗。 她们最终还是没有逃脱沦为棋子的命运,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两国的国君也算是人中之龙,并非嗜杀残酷之辈。 可是这联姻之路,前途如何? 一切都只有靠她们自己,谁都爱莫能助啊。 眼看到了晚膳光景,萧一寒这才踏出了御书房的门,朝着忏思宫的方向而去,脚步不自觉间都轻松了许多。 他怎么也想不到 曾经的愤怒,鄙夷,早在听到那个事实的时候,全都一扫而光,剩下的只有无尽的说不出的雀跃。 “皇上驾到。”本想只身进入忏思宫的,但是又不想唐突打扰,萧一寒并没有阻止太监的通传。 “民女参见皇上。”中规中矩的见礼,披散于身后的头发还有丝丝湿意。 天牢的经历在她的身上完全看不出,她一直都是她。 这样的她,不知道什么才能让她展露最真实最本真的面容,但是他知道,他或许今生都看不到。 “青青免礼,以后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青青不用见礼。”萧一寒赶紧上前一步,扶起就要跪下的青青,她总有办法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谢皇上。”青青也不勉强,也不推却,只是就势起身,站在一旁。 “这几天让青青受苦了,朕有愧于心,还望青青见谅。”萧一寒尽量放低自己的身段,用平和的语气真诚的说道。 可是却怎么也无法掩去他那贯彻身心的尊者风范,没有了之前身份的束缚,所有的本性也在无遮掩。 “皇上无须如此,民女很好。”司马青青勾起唇角,淡淡的说道。 听不出喜怒哀乐,但是却让萧一寒感觉得出,她的话是真的,她并没有把这一切放在心上。 可是越是这样,越让萧一寒觉得难以捉摸,究竟什么才是青青在乎的? 就连他们自以为的墨良却也不能让她动容吗? 墨良的离去,墨良的无为,也看不见她任何的失望和黯然。 “陪朕用晚膳吧。”萧一寒径自走向了专供用膳使用的圆桌旁,落座。 本该征求青青意见的,但是他却没有勇气开口征询,只因为他没有接受拒绝的勇气。 他能做的就是用行动,让自己成为青青生活中永久的烙印。 没有拒绝,青青随之走向了圆桌,就势而坐,距离萧一寒不远不近,自然得好似他们就是一般人而已。 珍馐佳肴很快就送了上来,白玉壶中是珍藏的美酒,即使没有打开酒壶,一缕桂花香都隐隐溢出。 “这是桂花酿,青青尝尝。”萧一寒抬手遣退了一旁服侍的太监宫女,顿时整个空间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亲自执壶为青青斟酒,送到了青青的面前。 端起酒杯,就口啜饮,青青的口中顿时被酒香满溢,脸上有着单纯的因为这酒合口味而流露出的满足。 无怨无忧,无悲无喜,看着这样的青青,萧一寒的心头涌起无奈,何时?他才能在见到医馆里那个娇憨天真的青青,那个无忧无虑,快乐的青青。 但是没有抱怨,他又感到微微安心,要不面对一个对自己充满了仇恨的青青,他又该如何自处? 他真的没有把握。 “你不该牵连我的。”眯着的双眸缓缓睁开,淡淡的话语,没有指责,也没有怨怼,却好像有着某种警示。 今日之辱,墨良或许难以忘记,但是他不该利用她,这是墨良的禁忌,就像不能有人在她的面前利用墨良一样,那是他们彼此的底线,而萧一寒触碰到了这个不能碰的底线。 或许,他们之间,再无那种外露的息息关切的情感表现,但是却并不代表,他们会从此相忘于江湖。 “我留下了你。”萧一寒面色微怔,沉稳吐出这么做的结果。 不管以后会面临什么样的报复,也不管他这么做有没有伤害到青青,但是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这个回答很直接,也很诚实。 往往诚实的人总是很难让人反感的,更何况,作为本就不算讨厌的萧一寒。 或许认识的青青的人都知道,采取什么样的一种方式,是和青青继续接触相识的办法,唯一的就只有——真诚。 或许萧一寒并不是算真诚,但是最少面对青青的时候,他没有选择掩饰和欺骗。 “你想要我?”青青看着萧一寒,淡漠的容颜,不算红润的唇瓣吐出的话语却让萧一寒怔愣。 “是。”如此露骨直接的话语,从青青的口中吐出,为何就没有一点让人觉得反感放荡的感觉,反而让话题的内容变得那么的坦诚。 “你爱我?”青青的双眸直直的看向萧一寒,平静的无波的双眸中出现了一丝迥异的疑惑。 不管是出于对身体还是对一个完整的人的爱,青青总结为爱。 “还是想征服我?”不等萧一寒回答,又一个猜测出了口。 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了一张埋藏好久的脸庞,那惶恐的狂霸双眸,那无力绝望的气息,那温热的肌肤。 生命终结的那一刻,紧紧抱住她的有力身躯。 那是爱吗? 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指尖,记忆中的那一瞬间的温热似乎重现,那撕心裂肺的沉痛呼喊,从灵魂的最深处传来。 只要在他的身边,她从没感到过彷徨,更不知道什么是迷茫。 “少主”两行液体无声滑落,青青的双眸定定的看着抬到半空的双手,指尖微微颤抖,视线模糊。 “青青”这突如其来的伤感,让萧一寒呆了,可是随即涌现的却是愤怒和嫉妒,是谁?能让青青这么的眷恋执念。 她的心中有人,是谁? “我这里好难受。”青青没有眨眼,眼眶中的泪水滑落,模糊的视线重现清晰,怔怔的看着阴沉着脸的萧一寒,双手捂到了胸口的地方。 “我想少主。”青青好想回到那个倨傲不逊,腹黑冷酷的龙主身边,只要回到他的身边,她的心就能安定踏实了。 泪光闪烁的双眸,静静的阐述,此时的青青就是一个完全不知自己感情归属的,彷徨无依的小女孩。 “告诉我,他是谁?我帮你找到他,带你去见他。”所有的怒火,所有的妒忌,都在那无助的视线里消散,萧一寒起身,拉起泪眼婆娑的青青,轻轻拥入怀中,在她的耳边轻柔的问道。 “见不到了,他在好远好远的地方”乖顺的依偎在萧一寒胸口的青青,脑海中浮现的就是暗龙那失而复得却又寻不到她的那种惊喜交加,却又忐忑不安的神情。 湿热的泪水慢慢浸湿了萧一寒胸口的衣襟,慢慢的渗透到肌肤,变成冰凉。 淡淡的湿热,一次又一次的在萧一寒的胸口氲开,也一次又一次的滴进萧一寒的心理,抱着青青的双臂也慢慢的收紧。 这样的青青,让人心怜,更让人疼惜。 可是,少主? 这称呼,这身份,他又是什么人? 青青的身份已经够让人惊骇的了,而她居然还有一个少主,这又怎么不让萧一寒震惊。 可是,怀中的青青,他这才发现,那一副坚挺的骨骼下,是那么的瘦弱那么的单薄。 慢慢的直到胸口只剩下冰凉,怀中人儿的呼吸变得均匀,萧一寒这才发现,怀中的人儿已经累极睡去,打横抱起,才发现,青青的双腮还有着未干的泪水。 看了一眼,没有动过的菜肴,萧一寒幽幽一叹,把青青送到了原本属于他的床榻之上,轻柔的为青青脱去鞋子,盖上被子,萧一寒做了这一生从未做过的事情。 拭去青青脸上的泪痕,萧一寒的心中有着从未有过的沉闷,悄然离开忏思宫,可就在踏出忏思宫门的时候,萧一寒却突然回眸,自然垂于身侧的双手握了又放,最终却转回了身,忏思宫的宫门也随之关上。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70-173章 第170章(一) 晨时三刻,等候在外的楚国臣子们,在寒冬中站了将近一个时辰的他们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疑惑,交头接耳起来。 明阳帝虽然身为太子之时,就已经按时上下早朝,而这一次的无辜延时,却太过让人疑惑。 易谙达等人却站在人群中,交换了一个眼神,目不斜视的继续等着。 终于,就在有人提议请公公呈请皇上的时候,上朝的声音已经响起。 落座龙椅上的明阳帝,高高在上,让人不敢直视,如常的神情无一丝异样,然而相处已久的易谙达等人却还是敏感的感受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喜悦,还有着深沉的思虑。 难道 就在朝堂议事的同时,备受关注的忏思宫终于再次打开了宫门,从满足的睡梦中醒来的青青,慵懒的起身,淡淡的扫视着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 “请姑娘沐浴更衣。”为首的太监依旧跪在地上。 掀开被子,一股寒意还是席卷了全身,即使这忏思宫里已经摇放了不少的火炉,但是畏寒的青青还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起身走向后阁的浴室的青青,却未曾发现,原本跪在地上的宫女们迅速的换下了床榻上的床单,点点殷红被谨慎的折叠好。 没有人去注意,青青身上的衣服完整无缺,人们看到的,注意到的都是明阳帝留宿于忏思宫,而这床单上留下的是春风一度之后的证据,是司马姑娘纯洁的象征,是明阳帝继位以来,第一次宠幸一个女人。 太监多了,宫女多了,忏思宫一夜之间成了众人关注的地方。 梳洗过后,忏思宫又是一片静默,就如同主人一般,不张扬,只是静静的。 然而宫里宫外却因为忏思宫的变化炸了锅,早朝归来的文若斌看着在屋中等候自己的妹妹,酷寒的双眸一暗,只是看着笑容不再的文若鸢。 “哥,是不是真的?”此刻的文若鸢,没有了阳光明媚的娇俏,有的却是桃花带露的娇柔,原本皇宫就是一个万众瞩目的地方,更何况,昨儿个皇上夜宿忏思宫的消息,并没有刻意的去保守,反而更快的传出了宫中。 她不是没有脑子的人,明阳帝这么做,为了什么? 一想便知,可是她到现在依然无法想通的就是,司马青青究竟什么地方吸引了明阳帝,难道就只因为她救过明阳帝吗? 自己就要这么被送到大同,伺候那个少年白头的皇帝。 即使她不被送往大同,她也不可能进宫了,只因明阳帝已经堵了所有的退路,她此刻是皇上的义妹,是楚国的若鸢公主。 可是明明知道,她的心中却总还抱着那么一线希望,只希望皇上能够留下她,即使不能入宫侍君左右,但也不用远嫁他国。 “二妹不要辜负了皇上的圣恩。”文若斌本不想这样的,可是此时此刻,他无法安慰文若鸢,有些东西,她应该自己看透的。 文若鸢牵强的撑起微笑,凄楚无奈的模样,同样有着让人心醉的魅力,只可惜,这份姿容却不能得到明阳帝的亲睐。 “皇上的圣恩,若鸢没齿难忘,毕竟大同皇帝也是少年天子,并且后宫无人。”文若鸢这话是自勉也是嘲讽,大同皇帝,奉天轩辕帝,一个孑然一身,一个后宫充盈,可是,对于她们来说,又有何区别,在不爱的男人身边,那些又有何意义? 文若斌看着文若鸢,脑海中浮现的是那个银丝飞扬的少年天子,他会容下文若鸢吗? “想出去走走吗?”思绪回笼,话已出口。 或许,这是他这身为人兄能为文若鸢做的事情了。 “也好,在离开楚国之前,好好看看我的故土,或许以后再也回不来了。”文若鸢娇柔的话语,虽然没有矫情的哀怨,但是却也有着让人心怜的坚强。 披上艳红的披风,一对出色的玉人儿出现在了寒风呼啸的都城街头,看着涌动的人潮,文若鸢的目光有些迷离。 绝色的容颜引来了无数的目光,但是触及文若鸢身边那比霜雪还酷寒的同样角色的男子,人们不自觉的让开了道路。 不用言明,他们的身份已经明了。 “跟我讲讲这大同皇帝的事情见”轻柔的话语吐出,淡淡的雾气被寒风吹散。 回眸,却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眸子。 不远处站立着同样出色的兄妹,即使是寒风中,依然是一身雪白,冷千雪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在看到文若鸢的那一霎那,波光涌动。 无言的两个男子,彼此拱手示意。 此刻的他们,感同身受。 “哥,能让我放肆一回吗?”回头,文若鸢的目光中闪烁着期盼和哀求。 懂事以来,她就背着楚国第一美人的名号,言行举止,那样不是大家闺秀的风范,所有的一切都要符合礼仪规范,可是这一刻,她只想好好的宣泄,心中的委屈和恐惧。 “嗯。”看着文若鸢眼中的乞求,文若斌即使知道,文若鸢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将会是多么的惊世骇俗,他也愿意陪伴。 文若鸢的一生之中,或许就只有这么一次放纵。 “谢谢哥。”转头,快步走到冷千雪的跟前。 “皓月楼,不见不散。”坚定的语气,挑衅的神态,换来了冷千雪寒霜初融的笑容。 “不见不散。”转身,背道而行,此时的她们是即将上场的战士,心中战鼓声声。 戌时三刻,本就是文人雅士聚集的地方,此刻却显得异常的安静,寒风呼啸,全然满座,却无人出声,只为等候这千载难逢的盛举。 楚国的两位公主,两位即将远嫁的公主,当今的第一美人,第一才女之间的对决,有几人能有幸目睹。 文冷两家的侍卫早早就守护于皓月楼各个角落,身着盔甲的将士也随处可见。 “公子,陈公子会来这种地方吗?”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小斯模样的少年轻声问向一旁的俊秀小哥。 “不知道。”干脆利落,可是却也掩饰不住俊秀小哥那四处张望却又总是失望的眼神。 她都找了好久了,从偏远小镇找到这豪华都城,她不知道还能上哪儿去找人。 陈氏姐弟难道真如传闻的那样是朝廷钦犯,畏罪潜逃了吗? 还是如同那出尘居一样,早就化为了灰烬。 想到这里,明朗的俊彦顿时失了颜色。 “公子,你别担心,陈公子不会有事的。”看着自家公子黯然的神情,一旁的小斯赶紧安慰到,虽然他也觉得那对姐弟可能凶多吉少,但是 “当然不会有事了,本小公子看上的人怎么会那么短命。”一扫阴霾,小小的趾高气扬又出现在了那俊彦上,看得让人莞尔,却不会因此而觉得反感。 “小小”当小斯的目光再次扫视皓月楼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让她惊讶的人物。 那绝色的却酷寒的男子,不就是那个晚上送她们家小姐回去的男子吗? “小什么小,你要死了,敢暴露我身份,就给我马上回家去。”一把拉下小斯指向某处的手臂,一边嗔怪,一边看去。 冰冷酷寒的视线迎上,俊秀的小脸蛋顿时出现石化状态,随即大大的笑容绽放,不等一旁的小斯反应过来,人已经朝着楼上的男子跑去。 而楼上的文若斌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居然出现在了这都城。 “公子?”少年的莽撞,跟在文若斌身后的家丁自然看在了眼里。 摇了摇头,这对主仆,他该怎么处置。 “公子,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道陈英去哪儿了吗?”无视一旁戒备的多道视线,小公子用力的喘息着,看着文若斌惊喜而又急促的问道。 “公子”怯生生的声音随之传来,被抛下的小斯也气息不定的跑到了身后,看着文若斌那酷寒的绝色容颜,往小公子身后抑了挪。 “带这位公子过去。”此时不是他们讨论陈英的时候,他要保证的是两个“公主”的安全,更何况,这主仆二人想要知道的人,身份不是那么简单。 “公子,这边请。”随即一个侍卫已经出来,面向主仆二人引路。 “呃,你先忙。”看了看周围,小公子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和莽撞,娇羞一笑,跟着侍卫走进了楼上的一个雅间。 “看好她们。”文若斌若有所思的看着雅间门口,她们的到来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该不该禀报皇上? 他知道,对于和司马青青有关的一律事务,明阳帝都不会等闲视之的。 “这里就暂交冷兄,在下外出一趟。”走进了另一个雅间,里边赫然坐着冷千羽。 “文兄放心。”冷千羽温和应答。 眼看亥时即到,众人瞩目的两个主角就要到来了,文若斌却在这个时候外出,想必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否则不会如此。 送走了文若斌,冷千羽从容的走在皓月楼的过道上,温和的眸子一派淡然。 而直奔宫中的文若斌毫不意外的在忏思宫宫门见到了明阳帝。 处理了政务,正打算去忏思宫见青青的萧一寒,看着匆匆而来的文若斌,没有意外,也没有不悦,只是略微思索,带着文若斌踏入了忏思宫。 “民女参见皇上。”正在临摹的青青,看到萧一寒的到来,只是自然的放下手中的笔,走到萧一寒跟前。 “青青免礼。”没有客套,好似这忏思宫对于萧一寒的到来,本是自然。 “司马姑娘。”文若斌微微躬身。 “文将军。”青青也额首还礼,对于他们的到来,青青不做任何的猜测。 “坐吧。”萧一寒率先落座,这才把目光看向了文若斌。 “谢皇上,臣有事启奏。”文若斌本就想避开司马青青,可是却不想,明阳帝会在忏思宫这里。 “皇上,刚才写字久了,骨头有些僵,青青出去走走。”青青适时的说道。 “嗯,外面冷,少呆一会。”萧一寒没有阻止,只是叮咛了一下,目送着青青在宫女的服侍下,披上披风,走出了他们的视线。 这么简单而自然的互动,却在文若城的心中激起了波浪。 “启禀皇上,盘龙镇的李家姑娘到都城,找寻陈英姐弟来了。”文若斌单刀直入,他要的就是皇上的旨意。 “人在何处?”萧一寒微微拧眉,那个女孩子,他想忘记也难。 “皓月概”文若斌没有隐瞒,但是另外一事,却不知当不当禀? “爱卿似乎有话要说?”萧一寒看着文若斌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 他们都是多年的交情了,虽然身为君臣,但是对彼此的了解也有一定的程度。 “两位公主相聚皓月楼,只为一决高下。”文若斌垂首,还是把即将要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哦!”萧一寒眉一挑,手指摩挲着下巴,眼帘低垂,让人看不清情绪。 “这应该也算是我楚国都城百年难遇的奇观,朕到有些好奇了,就不知,这文冷双绝对决会是怎么一番景象?”片刻之后,萧一寒笑言,似乎对此也抱有期许。 “舍妹鲁莽,唐突之举还请皇上赎罪。”文若斌起身,跪侧了萧一寒面前,他不知道,明阳帝是否真对此感到好奇? 毕竟两个女子,此刻的身份已经不那么简单,她们不仅仅是当今皇帝的义妹,是楚国的公主,还是即将远嫁大同和奉天的妃子,这么一出,有失皇家尊仪啊。 可是,这事文若鸢离开楚国最后的心愿,也是他这为人兄长此刻仅能为之所做的事情,他不想让文若鸢失望。 “爱卿平身,朕深知两位公主绝非池中之物,此番举动也不失巾帼风采,联自然也该捧场,爱卿先行一步,朕随后就到。”萧一寒爽朗一笑,打消了文若斌的顾虑。 毕竟文若斌和冷千羽是他的左臂右膀,虽说两位女子,贵为公主,可毕竟是让他们一家骨肉分离,这点,不管是君上还是朋友,他都对他们有恍。 “谢皇上不怪之恩,臣告退。”文若斌起身,躬身而退。 不用说,他也明白,明阳帝随后到来的时候,身边会有谁相伴。 “青青,陪朕出去看看吧。”忏思宫的凉亭处,萧一寒看到了站在亭中的青青。 转身,看了一眼换了便服的萧一寒,青青没有拒绝。 亥时,皓月楼一片寂静,两辆马车同时到达了皓月楼的门口,两道纤细的身影同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白衣盛雪,艳红似火,风格迥异的着装,风情各异的两个女子,相识一笑,算是招呼,也算是宣战。 在侍卫清开的道路上,两道身影翩然上楼,走进了不同的雅间。 皓月楼之中,突然放下了白色和红色两种对比鲜明的布带,看去,从三楼直接放下,却不知有何用途? 一楼的崭新红毯之上,琴c萧c剑c笔c还有一个完全空白的屏风被逐一摆放。 更让人意外的是,一坛坛封存的美酒也被放到了一旁。 一切准备就绪,文若斌已然赶回了皓月楼,犀利的眼神环视着皓月楼的每一个角落。 他现在保护的不止是两个女子,还有当今最为尊贵的男子。 就在大家为这阵仗感到期仵的时候,花瓣从空飘落,一阵属于花瓣的芳菲顿时满溢。 就在飞舞的花瓣雨中,一道雪白的身影却轻飘飘的从楼上坠落,就在大家惊叹其轻功造诣的时候,才发现,冷千雪是就着一条白绫下滑的。 稳当当的落在舞台中央,手一抄,长剑已经落手,剑尖顺势一挑,一个酒坛的封口已经被挑开。 顿时淡淡的桂花香充斥了整个皓月楼。 就在众人为她的降落而惊叹的时候,又一个让人惊叹的景观出现了。 却只见薄如蝉翼的长剑一挑,一坛酒就稳稳的停在了剑尖上,随着冷千雪持剑的手臂上扬,位于刮锋的酒坛慢慢的呈现一个角度,就在大家以为冷千雪会否直接就。啜饮的时候,酒坛被用力一挑,微微上抛,剑铎一转,一个裂口顿时出现,坠落的酒坛恰好再次落到了刻锋之上。 裂口射出的酒液形成一各弧线,准确的喷到了不知何时已经摆放在了舞台中央的一排酒盅里。 冷千雪的这一手,看似取巧,但是却又着实让在场的人们都惊叹了,没想到以第一才女之称的冷千雪居然也是一个武林高手,虽然不知功力如何,但是就这么一手,也可以判断,其身手绝不亚于江湖中的二流高手。 “冷千雪在此敬各位,请。”随着酒盅满溢,酒坛空荡,停在创锋的酒坛抛向一边,侍卫马上接下,收拾好。 一个酒盅已经置于玉手中,环视一因,一口饮尽。 酒盅被轻柔的放到了琴弦之上,人已经做到了琴旁,十指芊芊,放于琴弦之上。 清沥的琴声响起,不同于国宴上的暴风骤雨,这是一种别样的风景,单铉作响,余音顿止,新颖但是却又不显突兀,让被美色,酒香,花瓣芬芳迷醉的众人顿时从迷离中清醒过来,让在场众人在迷醉和清醒间游离挣扎。 这样的冷千雪不同于传闻中的冷千雪,那傲雪寒霜的女子,此刻的她,多了几分豪情,有了几分洒脱。 “哇,好美!”迷蒙中,一声惊叹唤醒了迷离的人们,掌声如雷般响起,再回首,哪还有冷千雪的身影,琴声何时终止,伊人何时去,无人察觉。 可见其技艺的高超,眼尖者,还发现,之前置于冷千雪手中的酒盅还稳稳的立于琴弦之上,未动分毫。 掌声未歇,同样被冷千雪的表现所震慑的还有负贵安全的文若斌以及冷千羽晃神,才发现,他们要等之人早就站立在皓月楼门。不远处的地方,站立者,而他的前方,用自己的臂膀圈成的空间里站着的是,他们并不陌生的女子。 神情一震,刚要举步而下,却被迎上的视线制止了,萧一寒不想惊动民众,更不想扫了身前女子的兴致。 至于冷千雪的惊艳表现,他也为之惊叹,但是也仅止于惊艳。 至于身前的司马青青,她的目光却是看向了之前发出惊叹的声音来源处,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哪里的人儿她并不陌生。 那个倾心于独孤音尘的小姑娘。 扫视一因,皓月楼二楼和三楼几乎都是满座,只不过,这些人的身份,想必不俗,而文若斌和冷千羽一人站在一层。 那小姑娘的身份应该不至于让她能够达到二楼的程度,那么 这就是文若斌紧急进宫见萧一寒的原因吧? 想到那个晚上,那有趣的一幕,青青不由展开了笑颜。 那个女孩子,她喜欢。 并且那个女孩子,不止她喜欢,音尘也不讨厌。 冷千雪的表现已然是登峰造极,就不知这楚国第一美人又该如何应对? 就在众目期待中,一条红绫,隔空卷物,放于舞台上的玉箭已经卷向半空,只听得飘渺的箭声吹起,皓月楼的上空,一片血雾沉沉压下。 萧声骤变,一股让人窒息的煞气随着血雾的下压,整个皓月楼中的人都几乎屏住了呼吸,好似感受到了生命最后一刻的恐惧和无望。 全场中人,就在这让人窒息的气氛下,居然没有一人出声,只听得身体滑落的声音响起,已经有少数人因为忘了呼吸而晕厥了。 就在血雾将要笼罩全场的前一刻,血雾突然上浮,一个艳红的身影自皓月楼正中赤足落下,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红衣,墨发,如玉容颜,妖冶和纯洁同时展现,起身的同时,手一抄,一杯酒已经到了手中,含一口,翻腾,喷洒,酒空白的屏风上一片雨雾,还来不及散发,桌上的笔已经蘸墨挥洒,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出现在屏风上的画面居然是一处断崖,只有巨石,没有林木的悬崖。 随着墨香晕开的酒迹变化成了一团团云雾环绕于悬崖边,萧索绝然的意境立显。 “不是人!”同样出自哪个先前发出惊叹的人口中,只不过这话语就不那么讨喜了,但是却也表现出了对文若鸢表现的惊叹。 但是也就是这不似赞美却更甚赞美的话语,让青青唇角的笑容更进一步的扩大,不等身后人的反映,青青已经走向楼梯口,拾阶而上。 掌声再次响起,文若斌已经抢先一步迎了下来,身影也堵去了众人窥探的眼神,青青畅通无阻的走向因为先前的观赏而赞叹连连的主仆二人的雅间。 “小姐,外面的女人太厉害了,陈公子会不会喜欢上别的女人了。”才走到门口,就听到了一句足以让青青莞尔的话语。 “就算是刚才的两个女人看上陈英,本小姐也绝不退让,再厉害的女人,她们喜欢谁本小姐管不着,本小姐只知道,我看上的男人就必须是我的。”依旧是那嚣张得让人忍俊不禁的豪言壮语。 “是,可是小姐除了会爬墙,别的什么都不会。”小丫头的补充让门外的青青再也忍不住了,没有隐忍自己的笑意,直接推门而入。 “姐姐姐姐,啊,啊,我终于找到你了。”一同看向闯入者,叶儿是瞪大了眼睛,李梦琪这个小丫头则是猛的冲进了青青的怀里,紧紧的抱住青青,好似就怕好不容易找见的人,又消失不见了。 “找我的吗?我怎么好像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弟弟啊。”意外的。吻,让乍惊乍喜的小丫头顿时疼了嘴。 “姐姐,是我啊,是我啊,出尘居外,想起来了吗?”一把放开青青,扯下发带,任浓密的黑发披散而下,小丫头定定的看着青青,心中想着要是青青在想不起她是谁,她该怎么做? “原来是个小娇娘啊,你找我吗?”青青想要隐住笑,可是对面的小丫头太好玩了。 “陈姑娘,小姐偷偷跑出来,就是为了找陈公子,还请姑娘看在小姐千辛万苦才来到京城的份上,让小姐见见陈公子吧。”胆小又少根筋的叶儿,这个时候算是比较冷静清醒的那个了。 要不是觉得小姐勇气可嘉,要不,看着青青那满脸的笑意,就应该知道,青青早就认出她们了,偏偏某个人,却不自觉啊。 “傻丫头,要是出事了,你们不但见不到陈英,还会遗憾终生,不怕吗?”青青看着眼前的李姑娘,开口问道。 多么单纯而诚挚的人儿啊。 “不怕,我这不是安然到达了,姐姐,他呢?”李姑娘先是豪气冲天的一拍胸口,随即扭捏的问道。 这种神情转换,也只有在她的身上才不会显得矫情,反而让青青感到一种恰爱。 第170章(二) “他有事先离开了,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你还想去找他吗?”青青看着眼前的少女,真挚的问道。 心中却为独孤音尘感到欣慰,他能有这么一个女孩子这么无怨无尤的喜欢着。 这种感情对于他们来说都是难能可贵的,可以说是稀缺的。 “他在哪里?姐姐怎么没有和他一起?”惊喜的问道,这才发现了青青为何在这里的疑惑。 “呵呵,人长大了,总要分开的啊,你有见过哪家的兄弟姐妹永远在一起的吗?”青青莞尔,话语中有着自然的陈述,也有着淡淡的萧索意味。 “姐姐嫁人了?”几乎是下意识的,李梦琪能想到的就是这个可能,毕竟在她的意识里,陈英姐弟好像就是他们姐弟二人相依为命的,除了嫁人,她实在想不出姐弟分离的原因。 “嫁人?”青青微微皱眉,看向李梦琪的眼神里有着疑惑,也有着迷茫。 “要不,姐姐一个人留在这里,陈公子肯定不会放心的,他那么呵护姐姐。”嘴一瞥,李梦琪这话里不止有对独孤音尘的认知和了解,还有对青青能够得到独孤音尘的呵护的羡慕。 “可是他被我欺负怕了啊,不想跟着我这个凶悍的姐姐,所以就跑了啊。”青青不由想到之前在盘龙镇关于自己的流言,打趣道。 “才不会呢,姐姐才不凶呢,陈公子才不会那样呢。”一句话里,总是流露出对独孤音尘的袒护和信任,这么的毫无理由,这么的坦然,这就是这个女孩子让青青喜欢的原因。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她接触的女人,说来也就是三个,一个好儿,那个生她的女人;一个穆轻烟,救下她,毫无理由信任她,给了她安定以及使命的女人;还有一个就是她,李梦琪,这个闯入了她生活中,给她带来了欢喜和阳光的小姑娘。 “要是我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一辈子都跟着陈英,让陈英养着,还得让陈英的老婆好好伺候着,你说,陈英会不会恨我?他老婆会不会把我赶出去啊?”站了一会,青青自动坐下了,叶儿手脚利落的给青青倒了一杯热茶。 门外的雷鸣般的掌声,似乎都不足以吸引她们。 “别的人我不知道,如果是陈公子的话,只要姐姐在,陈公子一定会好好孝顺姐姐的,如果他老婆敢对姐姐不好的话,陈公子一定会把老婆赶出去,不是赶走姐姐。”就事论事,就人论人,李梦琪单纯的根据自己的感知做出了判断。 “这样啊,看来这个弟弟,我还真不能失去啊,即使老了嫁不出去了,跟着他,也有个人为我养老啊。”青青一听,做出了认真考虑的神态,而这却让一旁的叶儿神情凝重了。 这陈青可别真不想嫁人了吧? 如果以后她们家小姐真嫁给了陈英,那不就是她们家小姐被赶出去了。 在看看她们家小姐那没有心机的样子,叶儿就热不住的暗叹。 “陈姑娘一定能觅得如意郎君的。”叶儿怯生生的说道,这话虽然有些奉承,有些别有用心,但是却还是单纯啊,单纯的为她们家小姐着想啊。 “是啊,姐姐这么好,怎么会嫁不出去呢?”李梦琪上下打量了一下青青,也附和道。 只不过她想的可就没有那么多了。 “可是如果嫁到了不好的人家,如果被夫家休离了,我不还得回去投靠弟弟吗?想来想去,还不如不嫁人呢,最起码那样的话,陈英不可能放任我不管不是吗?”青青皱着眉,认真的考量之后,做出了推断。 “也是,最少陈公子不会让姐姐被人欺负。”却不想李梦琪也沉思半晌,附和道。 如果嫁人后被休了,确实还不如不嫁人的好。 “小姐”叶儿这下可就忍不住了,她们家小姐在说什么呢? 再说这陈姑娘怎么好好的就想到被夫家休离的事情啊,这那是女儿家家该讨论的事情啊。 “姐姐,你找一个像陈公子一样的男人,他就不会欺负姐姐了啊,更不会休了姐姐了啊。”听到叶儿这不满的叫声,李梦琪皱着眉头,说出了最好的办法。 可是,这像陈公子一样好的男人,该上哪儿去找呢? 却不想,思索的同时,已经把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青青再也忍不住了。 这李梦琪怎么那么可爱啊。 如果他们依旧住在出尘居,如果她真嫁给了独孤音尘,这日子一定不枯燥。 “陈英对我就那么好吗?”青青好似不知陈英对自己的好在哪儿一样,疑惑的问道。 只不过唇角的笑容,以及眸子中的趣味却再也掩饰不住。 “好啊,在家里,做饭洗衣都不用姐姐动手,在外面,还要干活赚钱,还不许任何人说姐姐的坏话,不管去哪儿都牲着姐姐。”想都没想,李梦琪就把好在哪儿说了出来。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对青青好奇,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注意到这个男子,才喜欢上的。 “这么好啊,我怎么没有发觉啊”青青做出认真思考状,好像在回想之前的陈英是否真如李梦琪说的那样好。 “是啊,听姨娘说,镇上好多人家都想要陈公子做女婿呢,只不过陈公子说,他的婚事姐姐做主,他不能应诺,好多媒婆都想上门,但是出尘居却又不是谁都能进的,所以姐姐才不知道的。”为了应证陈英的好,李梦琪还说出了青青所不知道的事情。 “这么说来,那要是我嫁给他,不就一劳永逸了。”思索半晌,青青吐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句话,不止让在场的主仆二人瞪大了双目,就是隔壁洗耳恭听的几人也变了颜色。 “姐姐,你怎么能嫁给陈英,你们是姐弟。”震惊之余的李梦琪站直了身子,楞楞的说道。 这好像是哪里不对,怎么说来说去,说到这个地方了。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啊。”青青看着李梦琪那震惊而瞪大的双眸就觉得好玩,。中吐出了继续挑战李梦琪承受底线的话语。 这回,李梦琪所表现出来的就不是震惊了,还有希望的湮灭。 叶儿也是惊愣的看着青青,在心疼的看向自家小姐。 不用说,如果青青真要嫁给陈英的话,那么别说她家小姐,就是全天下的女人,她们也相信,没有人能够取代面前的女人。 隔壁却在青青的话语一出口,就传来了清脆的瓷杯碎裂的声音,萧一寒手中的茶杯成了碎片,深深的扎进了手心,血也随之涌出口只有他们知道,这是他们认识司马青青以来,第一次听到她谈及关于嫁人的事情,更何况,提及陈英,就不免想到另几个人,她和他们之间,有着说不请理还乱的关系。 现在的青青还处于情感的迷蒙阶段,可是却也不能排除她喜欢他们。 而他们对她的感情,那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我喜欢他啊,姐姐就是姐姐,姐姐不能跟我抢。”抬起黯然的小脸蛋,李梦琪故作坚强的说道,言语哽咽,可是眼中却有着让人心怜的坚持。 “回去吧,姐姐让人送你回去,以后不要去找他了。”看着如此可怜的李梦琪,青青认真的说道。 如果她真的找到了独孤音尘,如果她真的嫁给了独孤音尘,她面临的不止是这假设的考验,还有更多的超出她能承受的考验。 她能受得了吗? “我不,我既然出来了,我就要找到他,如果陈公子不喜欢我,他也想娶姐姐的话,我不会强人所难的,我会真心的祝福姐姐的。”却不想,李梦琪态度坚决的说道。 就算明知道和眼前的女子没有竞争性,但是她还是不会放弃。 “跟他在一起,你会受伤的,或许,有一天,他会选择我,而非你,你会恨他吗?”青青想到什么说什么,或许他们今生不会再有重逢的机会,但是生活总是充满了意外。 “陈英就那么好,我怎么没有发现呢?”青青突然一变口吻,这兴味的口气让李梦琪眼中的泪水快决堤了。 隔壁的人再也忍不住了。 “青青,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直接跨入青青他们所在的雅间,萧一寒拉起青青的手,霸气中又有宠溺的说道。 李梦琪主仆却只能看着萧一寒的进入,看着眼前的场景,一片茫然,挂在眼眶的泪珠在眼眶里打滚,却又变成了疑惑。 抽回被握住的双手,青青这才发现了从手上传来的黏稠,低头一看,才发现了萧一寒手心的伤口,血液依旧往外渗出。 “拿酒来。”抬头瞥了一眼萧一寒,反手摊开了萧一寒的手心,酒壶已经由冷千羽亲自送进来了。 接过酒壶,对着伤。直接冲洗,直到伤口处清洗干净,青青这才放下了酒壶,接过及时递到的布条,小心的包扎。 没有说话,也没有安慰,萧一寒任由青青摆弄着伤口,伤。的疼痛似乎并没有传到他的中枢神经,他看到的只是青青认真的表情,感受到的只是青青时他的关心。 “冷公子,民女有事拜托,还请公子成全。”包才坍萧一寒的伤。之后,青青不去看萧一寒,反而看向了冷千羽。 “姑娘有事尽管吩咐,在下一定竭力而为。”看了一眼萧一寒,冷千羽躬身说道。 “请把她们安全送到奉天,交给陈英。”其实不用青青言明,冷千羽已经猜到了。 “在下一定不负使命,请姑娘放心。”冷千羽欣然应诺,能让司马青青上心的人,不用说,他也会上心的。 “姐姐,谢谢姐姐,姐姐放心吧,我找到公子后,会问他的,如果公子非姐姐不娶的话,我一定会祝福姐姐的。”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什么人? 虽然感觉他和青青的关系一定不简单,但是既然之前已经说过了,青青也才意识到陈英的好,她虽然很喜欢陈英,不想他有别的女人,可是,她还是会信守自己的承诺的。 况且,是姐姐把她送到陈英面前,她同样会给姐姐一个公平选择的机会。 “青青的终身大事,就不牢姑娘费心了。”几乎是咬着牙的说出这句话,萧一寒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李梦琪会是这么一个少根筋的人。 “姑娘,请吧。”冷千羽赶紧说道,这女子他还是赶紧带走的好,要不,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挑战皇上耐心的话来。 不过也就是这份纯真吧,才会让司马青青喜欢。 “姐姐,我喜欢你。”虽然感觉到青青身旁的萧一寒那不怒而威的气势,虽然感受到他的不友善,但是李梦琪一想到就能见到陈英了,就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怯怯的走到青青面前,鼓足了勇气一把抱住了青青,说道。 “答应姐姐一件事,出了这门,不管见到谁,你都不认识我,一定要记住。”青青回抱着怀中的小姑娘,严肃的交代道。 李梦琪太单纯了,那样的环境,她能适应吗? “恩。”虽然不明白青青的意思,但是还是乖巧的点头应答。 “去吧。”目送主仆二人在冷千羽的带领下离开,青青的目光这才集中到了雅间外的场景,原本满当当的人已经不知道何时被清空,两位主角已经离去。 “她们喜欢你,她们很不错。”转头,看着萧一寒,接连说了两句。 “我喜欢的是你。”萧一寒无比认真的看着青青,一字字的说道。 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他可以相信,青青根本就不明白什么是男女之情,即使她心中有人,但是她也不了解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心。 想到这里,那个叫少主的男人究竟是谁? 萧一寒的心中一闷,不管他是何方圣神,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他都要让青青彻底的忘了他,爱上自己。 因为,他会用自己的方式,让青青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情? 他要让青青的生活中,以及她以后的生命中,都少不了他的存在。 “我不讨厌你。”青青看着坚定的萧一寒,说不上喜欢,但是却也不讨厌。 要不,她不会任由他的接近,虽然他同样利用了她,可是她也知道,他利用她,或者是他用他的力量帮了自己。 虽然她并不需要他的帮助,但是他却做了。 可是,看着身边的他,就不由想到了曾经呆过的地方,他们的身上所代表的好像就是不自由,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想要的是在出尘居的那种生活,她喜欢那样的生活。 “回去见。”虽然这并不是萧一寒真正想听到的答案,但是不讨厌,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安慰了。 楚国双珠的惊艳表现又成为了楚国的一大热门话题,有幸得欣赏的人们,绘声绘色的描述着那绝代风华。 唏嘘过后,随之而来的都是一阵感叹,楚国为之惊艳的两个女子,就要嫁往他国。 身为皇帝得力臂膀的冷千羽以及文若斌,都理所应当的担负起了送亲的重担。 他们不仅仅是嫁娘的兄长,也是使臣,而李梦琪主仆也在送亲的队伍中,一同前往奉天。 大同和楚国临近,而奉天却又要跨过大同,才能到达。 因而,同时出发的送亲队伍也理所应当的一路同行。 而这也便于相互照应,更何况,自从一决高下之后的两个女子,真正意义上的才成为了心心相惜的朋友。 随行的李梦琪主仆,这时也才知道了她们所处的环境,才知道,她们所见到的人都是些何等尊贵之人。 迎接她们的,是一波又一波的惊涛骇浪。 就算李梦琪在神经大条,也明白了,这种情景之下,她们能做的就是安分守己。 陈青姐弟究竟是什么人? 她们认识的人怎么都是身份显赫的人,那么陈英的身份呢? 他真会是那个简单的工匠吗? 还是,他也一样是高不可攀的人物? 这个念头也渐渐的浮上李梦琪的脑海,可是看了看四周,她认识的除了叶儿,也就是那个答应把她们送到陈英面前的冷公子还有曾经见过的酷寒却有着绝色容颜的曾经送她回家的文公子,想来想去,还是冷公子要和善些。 思来想去,李梦琪决定找冷千羽问问相关陈英的事情,虽然不想承认自己有些忐忑,但是,她真的对于未来的路迷茫了。 送亲的队伍出了楚国都城,不疾不徐的前进着,庞大的队伍所到之处,都会引起一阵围观。 不用说,看到骑着高头大马的两个男子,楚国的百姓也知道,这支队伍是去往何处的? 好奇的目光看着精致华贵,却又密密实实的马车,希冀奇迹出现,能露出传闻中犹如仙子的两位新娘。 所经之处,都有官员早就准备好了,小心伺候着,这样的话,送亲队伍的侍卫们也有喘息的机会。 女眷自然被安排在了一个院子里,这样方便于守卫。 在房中用了完善,李梦琪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茫然,决定找冷千羽问个究竟。 打开门,却不想看到了纷飞的雪花,随着寒风,李梦琪的心中不由涌起了一抹思乡情愫。 怔怔的站在门口,好似忘了之前的目的。 “请带我去找冷公子。”深呼吸,对一直守在门外的侍卫说道。 “这边请。”对于她的要求虽然有些意外,虽然李梦琪的身份让人好奇,但是冷公子亲自交代了,不管这姑娘有什么吩咐,一定得听命从之,当然也得禀报于他。 “多谢。”李梦琪拉了拉领。以及袖口,跟着侍卫,走出了女眷的院落,朝驻扎在女眷院落外的帐篷而去。 有着房子不住,却扎营,可见随行兵将的谨慎。 “姑娘,大人有请。”随着侍卫的声音传来,她已经来到了帐篷口。 收敛心神,走进了帐篷,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民女见过冷大人,文大人。”抬头看到的就是正看向她的两个男子。 “李姑娘免礼,请坐。”冷千羽指着一旁的位子,温和的说道。 “谢冷大人,民女有事请教大人,还请大人坦言相告。”李梦琪几乎是用尽了平生的所有勇气,才把这话说完,只因为文若斌那视线太过逼人。 “李姑娘有何事,尽管开口,在下定当知无不言。”冷千羽虽然知道文若斌的存在感过强,但是他也不能让文若斌回避啊。 “陈英究竟是什么人?”单刀直入,却让冷千羽的神情一变。 “姑娘何不等见到了陈公子的时候,直接问他?”冷千羽这话言简意赅,陈英的身份他知道。 “那么请问和陈英姐姐在一起的公子是谁?”李梦琪脑中的疑问太多。 “如果我见到了陈公子,我也好告诉他,姐姐是在哪里?”随即补充的理由,让冷千羽和文若斌对视一眼。 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陈公子自然知道其姐的所在,李姑娘不用担心。”冷千羽依旧没有吐露任何关于萧一寒以及陈英的身份的信息。 “对了,李姑娘好似忘了,曾经答应过陈姑娘的要求。”冷千羽温和的提醒到,这样的李梦琪出现在独孤兄弟面前,会有平静的生活吗? “呃?”果不其然,李梦琪睁着疑惑的双眼看向冷千羽。 “李姑娘不用担心,用不了多久,就能见到陈公子了。”冷千羽话题一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他只是局外人,不便干预。 “打扰两位大人了,民女告退。”李梦琪再笨也知道,她该离开了。 “李姑娘慢走。”冷千羽起身相送,总是那么文质彬彬的。 出了帐篷,李梦琪在侍卫的带领下,走回了女眷的院落,回房的那一刹那,转身看向了另外的两道总是关闭着的门扉。 她们能告诉她吗? 可是看了看三步一个岗的侍卫,她还是放弃了心中的念头,只能任由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 她却不知,虽然那门是关着的,可是她的一举一动却丝毫不差的传进了那门扉里的主人耳中。 这个同行的,却身份太过简单的女子,她的到来以及去往,都不得不的让人侧目。 毕竟,能让冷千羽如此的,不下于保护她们的去保护她。 这就已经足以引起她们的注意了。 她的目的地是奉天,对于此,文若鸢选择了静观其变。 而冷千雪却千思百转,她本不想去关注的,但是,从今以后,她能靠的就只有自己,每一步,每一个相关的人物,或许都会让她处于万劫不复中。 “下雪了,是吗?”缓缓睁开双眸,慵懒的起身,打开了门扉,看着纷飞的雪花,当然也看到了再次打开的门。 “公主殿下。”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李梦琪没有想到冷千雪会在这个时候开门。 她还在想怎么见到她,却不想,这么就见着了。 “民女李梦琪参见公主殿下。”看了一眼不敢擅自阻止的侍卫,李梦琪快步走到了冷千雪的门前,就要跪下参拜。 “姑娘免牙山”冷千雪示意贴身丫头扶住了李梦琪的身子,转身进了屋,门也随之关上了。 “公主殿下,民女冒昧打扰,还请公主恕罪。”李梦琪一进了屋,就跪倒了地上,她在单纯,也知这贵贱尊卑。 “李姑娘请起,不知李姑娘见本宫有何要事?”冷千雪冷冷的说道,这清冷的语音让李梦琪手心都是冷汗。 “民女此次也是前往奉天,只为寻找民女心仪的公子,可是民女却发现,公子的身份似乎并非民女所见,民女内心忐忑,只有恳请公主,能否告知民女公子的真实身份,就算是公子已然娶妻,民女也绝无怨言。”想来想去,李梦琪想到的不止是陈英的身份不简单,更甚者想到的是会不会陈英已经娶妻了。 “哦,这么说来,李姑娘也算是千里寻情,这分勇气让本宫佩服,可是李姑娘。中的公子姓甚名谁,姑娘也得告知本宫,本宫才好判断是否认识姑娘口中的公子。”冷千雪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李梦琪居然是这么一个目的。 更没有想到,她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子,居然有这么惊人的勇气,只为追求自己的幸福,孤身尾随全然未知的行人,干里而行。 想到这里,冷千雪亲自起身,扶起了依旧跪在地上的李梦琪。 “陈英陈公子,是一个巧手工匠。”李梦琪略带羞涩的说出了心上人的名字,却看到了冷千雪疑惑的双眸。 难道冷千雪也不知道吗? “李姑娘又从何得知,这陈公子身在奉天?”冷千雪其实更想问的是,李梦琪怎么会跟她们同行,要知道送亲的队伍,可不是谁都能同行的。 “是姐姐拜托冷公子送民女去奉天的。”李梦琪没有隐瞒,直接说明。 “哦,这么说来,令姐认识家兄,不知令姐?”冷千雪这下更疑惑了。 脑海中所认识的女子,逐一在脑海中闪过,却没有李姓,即使有,也没有这么一个妹妹啊。 “不瞒公主殿下,姐姐不是家姐,是陈英的姐姐,陈青。”李梦琪娇憨一笑,解释道。 “陈青?”这下,冷千雪的脑海中更乱了,这些名字都是她从未听说过的。 “李姑娘,他们姐弟的名字是真名吗?”这是最大的可能性,毕竟李梦琪不就是想要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吗? “回公主殿下,民女不知。”而这也是李梦琪黯然的地方,要是之前,她会相信,那对姐弟一定是真实存在的。 可是,随着她接触的越多,未知的越多,这分笃定就越来越少。 “这青姑娘什么时候把李姑娘交给家兄的?”冷千雪眉头越锁越紧,李梦琪真的是一问三不知。 “皓月楼那晚。”总算有件事是说的清楚的,李梦琪说道。 “民女本想去凑热闹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打听到陈公子的消息,却没想到看到了文公子,后来,文公子就把民女安排在了二楼的雅间里,后来,姐姐就来了,后来,姐姐就把民女交给了冷公子了。”虽然这话听起来还是云里雾里,但是冷千雪还是抓住了重点。 那个晚上,虽说她的心思全都被凝聚到了和文若鸢的比拼上,但是却也知道,那种场合,能够见到被文若斌控制的人,绝非常人。 突然一个念头闪现。 难道 “那陈青的身边可有人跟随?”冷千雪想到这里,语气都不自觉的冷了几分。 “先前没有,后来要走的时候,进来了一个,冷公子也随后跟进来了。”李梦琪脑海中顿时闪过了那霸气冷冽的男子的容颜。 “那个人是不是叫陈英的姐姐——青青?”这话不是疑问,倒是肯定了。 没有人看见,冷千雪袖中的指尖已经深深的扎入手心。 “是啊,公主怎么知道?”没有注意到冷千雪骤变的语气,李梦琪只知道,她终于让公主知道她要找的人是谁了? 她想要的结果似乎就要呼之欲出了。 第171章(一) “时候不早了,还请公主殿下早些歇息,明儿一个一早赶路。”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冷千雪所有的话语都哽在了喉咙中,原本以为自己能够放下的,却不想,当真正面对的时候,她才发现,她还是放不下。 “公主安寝,民女告退。”就算知道冷千雪已经知道了陈英的身份,但是此时此刻,李梦琪也知道,此地不是她能逗留的地方。 “送送李姑娘。”冷千雪没有起身,人已经转身走向床铺。 陈英? 奉天人? “冷大人。”李梦琪出门就看见了站在门。的冷千羽,脸上不由有些忐忑和难堪。 “在下送姑娘回房,请。”冷千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异样,仿佛只不过是尽到臣子的职责,提醒公主好好休息。 可是他的提醒却恰好打断了冷千雪的话语,也阻断了真相曝露的线索。 李梦琪看了看冷千雪,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因为,此时的冷千雪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是她却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同,冷千雪好似在生气,可是,为什么? “李姑娘早些歇息吧。”把李梦琪送至门口,叮咛了一句,转身走人。 脚步稳健,可是却没有人看见,转身的同时,冷千雪眼中闪过的冷然。 她根本就没有把司马青青的交代放在心中,她可知?她的莽撞和无知将会引来多少的麻烦? 自己的妹子,自己了解? 不管李梦琪有无过错,但是此刻,李梦琪在她的心中必然已经被划到了司马青青的一边,一个夺走了她心中所爱,却让她无还手之力的女人一边,这份发泄不出的愤恨,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千里之行,依旧进行中,自此,嫁娘间也免了礼节的问候,有的都是循现蹈矩的举止。 李梦琪心中的疑惑也暂时埋在了心中,即使心中忐忑,也只能自我大打气,安慰自己。 只不过对于陈青的身份,却也同样有了困惑。 还有那个叫青青的男子,那霸气盎然的尊贵气质,再想到冷公子恭敬的举止,越想心中越是惶恐。 辗转中,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已经到达了大同的边境,奉旨前来迎亲的大同队伍已经整装以待。 只不过,全身上下,并无接亲的喜庆,一干将士一派肃穆。 “大同礼部侍郎韩飒奉旨迎接楚国公主,文大人,冷大人,两位大人辛苦了。”负责迎接的人是一个二十上下的男子,容貌不算突出,气质也不凸显,但是看上去很舒服。 “韩大人有礼,护送公主殿下,本是人臣之职,只是公主殿下初临贵国,还请大人多多担待。”本沉默寡言的文若斌,此时此刻也发话了,毕竟护送的公主是自己胞妹,这也算是为人兄长的一片心意。 “文大人放心,公主殿下能到我大同做客,是我大同的荣耀,吾皇早就准备一番,只为迎接公主驾临。”却不想韩飒的话一出,文若斌的酷寒更气息更加浓郁了,捂着缰绳的手却更紧了。 做客 文若鸢出嫁大同,楚国上下人尽皆知。 怎么到了大同却只不过是做客? 不止文若斌脸色变了,就是送亲的队伍也开始有了异色。 “两位大人,请。”韩飒手一扬,迎接的队伍顿时让开了道路。 “韩大人,请转达微臣对大同皇帝的敬仰之情,冷某还要护送公主前往奉天,就不能一同前往,觐见皇上了,还请皇上恕罪。”冷千羽虽然心中也有愤慨,但是却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一时之勇能解决的,更何况,这其中是否另有隐情,还未得知。 更何况,这大同帝又岂是任人宰害之辈。 “韩某明了,吾皇已经下旨,大同境内,但凡冷大人所到之处,自有人迎接款待,韩某再次祝冷大人一路顺风。”韩飒也不多言,三言两语,却把态度和立场表明了,由此可见,大同国内,人才辈出啊。 “在下多谢了,告辞。”冷千羽抱拳瓣匕,身后的送嫁队伍也随着他话语的落下,而和文若斌一行一分为二。 “文兄,后会有期。”冷千羽转身对文若斌告辞,大同不好惹,奉天又岂是吃素的。 “后会有期。”文若斌酷寒的语调并没有让冷千羽的神态有变。 “启程。”随着一声令下,一支队伍继续前行,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坐在马车中的若鸢公主是何等心境? 远嫁? 做客? 本该是楚国高不可攀的,人人争相膜拜的绝代容颜,如今却成了一颗弃若鞋履的棋子,承受这被人拒之门外的屈辱。 这份痛,这份耻辱,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从休会的。 分道而行的两队人马,自此分开,不止分开了他们的命运,也迈开了她们人生的另一段历程。 人物在命运的齿轮下,显得那么的渺小。 就在楚国公主远嫁他乡的时候,楚国上下又迎来了一大盛事,新皇朝阳帝终于选秀了。 就在这人心期盼的时刻,整个皇宫,忏思宫却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平静,住在这里的女子依旧淡漠,天下事与之无关。 不抵抗,不奢望,不逃脱,依旧是那淡淡的笑容,不变的是那找不到焦距的眼神。 即使看着对面的人,她的焦点也并没有在面前的人身上,感觉好远好远,让人永远也找不到。 “青青,除夕将至,想出宫走走吗?”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萧一寒一脸宠溺的来到了又在宫内呆了整整一天的青青面前。 如果他不来的话,她是否就这样过下去,不主动开口说话,安安静静的吃了睡,睡了吃。 原本以为,她这样只不过是顾忌某些因素,她会暂时隐忍。 可是,一切都已经平静,她的生活却越来越安静,安静到让他感到害怕。 如果不是 “来了。”淡淡的但是却有着让人眷恋的温暖的笑容以及那自然而亲切的话语,萧一寒的心中又有了希望。 或许她喜欢现在的生活,她真心的愿意呆在他的身边。 “青青,整天呆在这里,不闷吗?”脱下了粘有雪花的披风,萧一寒走到青青面前,问道。 “不会,这样很好。”青青看着眼前的男子,一举一动,帝王的气息更盛,只不过外显的霸气却在渐渐的收敛,更多的是心思的沉淀。 “青青就没有想去的地方吗?”萧一寒每一次都告诫自己要忍住,可是当他面对青青的时候,却总是忍不住,总感觉,如果他不说的话,青青是绝对不会主动开口提什么的。 “可以吗?”微微沉思,青青开口了。 “想去哪里,朕陪你去。”萧一寒的心中又是忐忑,又是高兴,他总算能为青青做点什么了。 没想到,堂堂的朝阳帝,居然有这么一天,居然为了青青的一个要求而雀跃,忐忑和期待。 “盘龙镇。”看着萧一寒那有着期盼的容颜,青青刚浮现的念头本已经打消了,可是却又不忍拒绝。 他对她的好,她不是不知道。 整个皇宫,在这扦思宫里,无人打扰,她能安安心心的过着宁静的日子,如果没有他,她又怎么能抱有这一份安静。 “嗯,准备一下,明儿个一早我们就去。”微微一愣,萧一寒给出了承诺,他应该想到的。 就听得天空一阵爆竹声,青青把眼光看向了萧一寒。 “宫里在放焰火,青青想去看看吗?”萧一寒马上给出了答案,转眼又是一年了,而青青已经在这宫里呆了几个月了。 “集市上应该很热闹吧?”青青恍惚间发现,她有多长时间没有出去过,也有多长时间没体会那平常的生活了。 “嗯,现在正在是热闹的时候。”虽然雪花飞舞,本该是在屋中避寒的夜晚时分,但是难得青青有了兴致,萧一寒怎么也不会扫了青青的兴致。 “出去走走吧。”青青懒懒起身,这样轻松的生活,她不讨厌,甚至越来越享受。 虽然只有一方天地,但是却不用去算计,不用去防范,安安心心的躲在萧一寒的臂膀下,很没骨气,可是却真的是她这一生以来,最为安逸的时光。 安逸得让她不想离开,安逸得让她都忘记了身在何方? 或许 看向身边的男子,他能是她最后的归属吗? “小心,别着凉了。”在宫女的服侍下,穿上了绒绒的靴子,萧一寒亲自为她披上了雪白的裘皮披风,帽子也严严实实的带在了头山,两世为人,她何曾受过此等待遇。 虽然他们对她都好,但是被一个男人当成一个女人,一个需要被呵护的女人对待,但凡女人都难以拒绝的吧? “你这样,要是习惯了,我会舍不得的。”一同踏出忏思宫,青青看着触眼可及的太监宫女,淡淡说到。 “如果青青愿意,我会一辈子这样。”萧一寒身影顿住,这是第一次,青青开口提及这个问题,他不知道青青的心里是何感想,但是他却觉得从未有过的紧张,好似,这一刻,就能定了他们的命运。 “一辈子吗?”青青认真的看着萧一寒,脑海中却在思索,一辈子究竟有多长? “是,一辈子。”萧一寒看着青青那茫然神游的眼神,忐忑的等待着答案。 他知道,青青并没有爱上他,就像她说的那样,她不讨厌他。 可是,只要她留在他的身边,只要这种情况不变,他相信,她迟早会爱上自己。 视线慢慢的收回,从萧一寒的脸滑倒了萧一寒的臂膀,愣愣的伸出手,勾到了萧一寒的臂膀处,好陌生的第一次,但是却又让青青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期许? 慢慢的,认真的,萧一寒看着细致完成这个动作的青青,看到一只手臂挽着自己的手臂,另一只手臂轻轻的拉住了被勾住的手臂,抬头,茫然的眸子中有了从未有过的神彩。 “这样,可以吗?”此时的青青多了几分娇憨,萧一寒的心中不知为何,有丝丝的疼,也又丝丝的甜。 “可以。”不知为何,萧一寒突然觉得这两个宇无比的慎重和严肃,看着青青的双眸也有些。 就这样,在太监宫女们震惊的目送下,他们至高无上的皇帝挽着青青出了皇宫,走到了热闹的集市上。 漫步在人群中,挽着萧一寒的臂弯,青青随意的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愉悦充斥了全身,满足的笑容自然也就浮现在了脸上。 茫然漂浮的心似乎也在此刻找到了暂时停泊的港湾,就像海面上飞过的白鹭,长途穿越,精疲力竭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以落脚的,让她喘。 气的沙滩,或许这沙滩很快就会被海水淹没,但是却足以让她储蓄再次出发的动力。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出好远好远,可是他们相互挽着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过。 从陌生到娴熟,从谨慎到自然,萧一寒的脸上出现的发自内心的笑容,也从未消失。 “那是灯会吗?”青青看着不远处人头攒动的长廊,上面挂着形式各异,色彩斑斓的花灯。 “嗯,想去看看吗?”萧一寒看着那淡漠不再的眼神中有着的好奇,柔声询问。 “主子,请三思。”却不想,不等青青回答,一直跟在一旁的侍卫已经小心提醒了。 虽然知道不能扫了皇上的兴致,可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要是皇上有个意外,他死一万次也难逃其咎啊。 “退下。”萧一寒双眸闪过寒芒。 “不用了,走走就好。”青青并没有感到失望,毕竟她会的东西就很少,期待的东西也就很少。 萧一寒想说什么,但是看着并没有因此而消减兴致的青青,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只是陪着青青,漫步在街头。 “少主,小心。”突然,一道惊呼声传来,只见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敏捷的挡去朝身前男子胸。刺去的匕首,看上去纤细的身影,却把男子护到了身后。 男子不退不让,只是看着,好似很信任,却也好似女子的安危无关紧要一般。 因为这突来的意外,青青和萧一寒的身前也顿时站满了侍卫,就怕刺客会朝萧一寒而来。 多么熟悉的画面啊,多么熟悉的称谓,青青挽着萧一寒手臂的双手一松,就在怔忡的时候,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掌却按住了挽在萧一寒手臂上的手。 “走吧。”没有说什么,萧一寒好似没有看到眼前一幕,他所有的幸福都在那一声少主,那微微一松的手,散了。 “嗯。”回眸一笑,有释然,也有索然。 但是挽在萧一寒手臂上的手,却并没有松开,紧了紧,和萧一寒一道远离了是非之地。 虽然他们走了,但是并不代表,作为天子的萧一寒会任由凶案在自己的眼前发生,而置之不理。 转身的同时,已经有侍卫扑向了刺客,虽然情况未明,但是公然行凶,这本身就触犯了大楚律例。 凶手很快就被擒拿归案,而遇刺的主仆却好似没有受人相助一样,自顾自的继续前行,就连看向侍卫的眼神都那么的无谓。 一场风波,戛然而止。 当随意逛了一困的两人回到忏思宫的时候,身上都盖了薄薄的雪花,可是,他们却没有感到逼人的严寒,只因他们的心中都有着暖意。 “泡个热水澡,好好休息。”萧一寒没有进入忏思宫,只是温柔的交代。 “恩,你也早点休息。”转身,进入了仟思宫,青青的脸上不在有甜蜜和满足,有的是一种决然。 有些东西,无需点破,也无需言语,彼此心照不宣。 既然心中有了定夺,就不能摇摆不定,她会努力的去享受这样的生活。 沐浴,更衣,身边的侍女在没换过。 次日,辰时,萧一寒已经整装来到忏思宫,精神焕发,看来,昨夜他休息的很好。 “走吧。”温和的笑容,刹那间的默契,彼此相视的视线里有了心邻神会的情意。 然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毫不保留的传进了贵为太上皇的雄帝耳中,没有之前的气氛,也没有之前的忧虑,既然选择了萧一寒,那么他自然焖日信他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 有些东西,只有他自己去经历,他才会深刻的体悟。 这次,他决定只是看着,不去插手,只因曾经的莽撞已经让他捅下了大篓子,这次,他不会在莽撞行事。 虽说萧一寒已经继位称帝,但是,毕竟有他的存在,萧一寒还是尊重的,再说,只要他存在的一天,他也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楚国的天下动乱。 他们的离开,也能更好的完成选秀的事宜。 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早就波涛暗涌。 第171章(二) “皇上,楚国文鸢公主到了。”大同皇宫内,青峰丞相看着眼前的天子,从楚国回来后,皇上的息怒更让人察觉不到了。 可是,这联姻之事,皇上明明拒绝了,楚国却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是想借机挑衅还是以强凌弱? 不管怎么样,一旦皇上拒绝了公主的到来,那么必然引起的就不止是对方的不满,更会让楚国朝阳帝找到发难的立足点。 “摆驾。”起身,银丝倾泻,狭长的双眸闪动的是让人心悸的幽暗,唇角已经挂起了无害的笑容。 这就是改变,大同帝君的改变。 好似变得比之前更有人味,但是却也变得让人更加的琢磨不透了。 就连一直跟随在侧的青峰都觉得,此时的主子,更让人畏惧。 大同的皇宫,依旧保持着先朝的格局,除了人和宫阁名称,几乎什么都没改变,虽然也有朝臣提议重新建造帝宫,但是却也被墨良一语否决。 却不知,这个否决,却让大同的百姓,民心所向,初建的帝国也更加的稳定和谐。 随着稳健的步伐,墨良在群臣的簇拥下,走至宫门。 没有大红的喜庆,更没迎娶的意识只不过是欢迎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 身体力行告诉了到达的一行人,大同没有喜事。 看了一眼站在身前的身着大红嫁衣的文若鸢,绝艳的容颜在这寒风中显得更加的娇嫩。 即使经过长途跋涉,也没有让这位娇客显露丁点的疲态,有损她的风华。 “文若鸢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当那银发的主人逐步临近的时候,文若鸢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末将文若斌参见皇上,奉吾皇旨意护送公主殿下,幸不辱使命。”文若斌单膝跪在了文若鸢身后,虽为兄妹,但是身份有别啊。 “公主请起,将军一路辛苦了,到了大同,将军大可放心,朕已经备了薄酒,为公主接风洗尘,现下,就由青爱卿陪同二位去稍事歇息。”墨良的话亲切温和,根本不似一个帝王所说,但是文若斌兄妹却明显的感受到了不同。 那就是当前的天子和那晚在楚国的那个,如果不是容颜不变,言行举止却是变得太多太多。 少了孤傲,抚平了狂嚣,剩下的是一个王者的温和和沉淀。 这样的大同天子似乎更让人忌惮。 “谢皇上。”兄妹两齐齐起身,在青峰的带领下走进了大同的皇宫,而送亲的队伍自然有人安排。 只不过在墨良环视那扎着红绸,赤色箱子的时候,狭长的眸子都有了笑意。 转身,冷冽乍现。 来而不往非礼也,朝阳帝! 有些人不是谁都能招惹的,更何况是她? 蟠龙镇,出尘居。 一张纸条放在桌上,墨良的双眸盯着这纸条久久不动。 五年的幽居 有着落红的床单 不下于皇后规格的宫女太监 这一切,表示着什么? 他会娶她? 而她就会嫁给他吗? 辗转了多年,本以为重逢之日就是他们欢聚之时,却不想,他太过高估自己,想到那离去的背影,狭长的双眸缓缓闭上。 就在万物寂静的时刻,闭上的双眸猛然间睁开,劲瘦的身影已然离开了皇宫。 距离皇宫不远的一个小小院落里,请幽雅致,看似无人,但是洁净的院落却让人知道,这里有人在,并且还是一个很有品味的人。 “朕该怎么做?”这时隐忍了许久的话语,在这一刻,终于脱看而出。 “皇上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吧?”回话的是一个洗净风华,素雅清透的女子,虽然全身上下,无任何的装饰,但是,那流露的温婉典雅却不是一般女子所具备的。 坐在对面的墨良却没有开口,只是冷冷的看着女子,等着她的下一应答。 “女人,不管贵贱,要的也不过是一份安稳和怜惜。”悠然一叹,看着眼前的天子,被他在乎的人,何其幸,又何其不幸。 “难道朕不能给吗?”安稳,只要留在他的身边,还有谁敢动她?怜惜,他对她不够好吗? “皇上已经是大人了,皇上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妻儿。”有些话,她又怎能讲明。 看着眼前的墨良,她的眼前不由回想起,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子的场景,她还是良国的公主,而她却是奉天使臣身边的一个女子,一个未曾表明身份的女子。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她竟然是奉天的皇后。 一个把一生心血都付给了皇子们的小皇后,如今,他们羽翼丰满,她还有必要回到他们的身边吗? “可是,朕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和她一起回到过去的生活,只有她和我。”墨良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并没有说实话,也没有说明白。 他真的不懂。 看着一脸的迷茫,以及那隐隐的委屈,女子黯然一叹。 世上什么事都能教,可唯独这情字,难解。 “你知道她想要什么吗?”虽然知道多说无益,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开。了。 本来以为知道的,可是,此时此刻,看着眼前了然的双眸,他却吐不出一个字,她想要什么,他真的不知道。 他觉得和她在一起,他就会很安心,很幸福,就像以前一样,每时每刻都是快乐的。 可是她呢? 想到之前,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他能感受到她的温暖,也感受得到她的情愿,可是,却唯独感受不到她的快乐。 “她需要的或许是自由,或许是一个普通的家庭。”这又何尝不是自己想要的呢,只不过,这些本来很平凡的东西在她们看来却是那么的可望而不可及。 “朕走了。”看了看那素净的容颜上闪过的一丝惆怅和索然,墨良的心更乱了。 只要她说,她想要什么,只要她能幸福,只要她能快乐,他就是倾尽所有,他也会为她去做的。 可是,他也知道,她不会对他有任何的要求,更不会要他为她做任何事” 只是萦绕在他耳中的两个词眼,也是让他困感的。 看着敞开的门,远去的背影,女子缓缓起身,靠向门扉,抬头看着这灰蒙蒙的天空,好不压抑。 不是母子,却甚母子; 不是亲人,更甚亲人; 这样的立场,她如何自处? 远远离开,只要知道彼此安然,这算是最好的安排吧。 这一站,一看,转眼已是夜幕笼罩。 之前茫然的少年已经坦然的坐在龙椅上,宴请着来自楚国的贵客。 眼前的女子,他怎么会忘记,楚国的双珠之一,鬼面将军的胞妹。 可是,这样才貌双绝的女子,从小到大,他见得不算少,皇宫里,或讦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不过,这位鬼面将军,到让他颇感兴趣,他才是这个女人为何嫁入大同的原因吧? 一旦楚国送亲队伍受到回绝,那么必然让楚国颜面受损,作为护花使者的文若斌恼羞成怒,做出什么事来,也很合情合理。 但是堂堂的鬼面将军,一旦有什么举动,又岂会是小小的颜面之争呢? 唇角含笑,眉眼收敛,满头的银丝束于身后,文若鸢第一次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如果说萧一寒是一只猎豹,那么这墨良无疑就是一只狮子,一只正在成长的狮子。 更让她惊讶的就是,这整个大同皇宫,居然无一个妃嫔,至今,这后宫依旧空缺。 虽然短短的一天,但是该了解的信息,文若鸢可也是没有遗漏分毫。 对于眼前这个一举攻下齐国,建立大同的少年天子来说,他已经不止是传闻,还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让人能感知的帝王。 然而,更让人好奇的是,这少年帝王,一夜白头,不知何故? 一旁的文若斌,也同样不留痕迹的打量着这位帝王,他的身份,他的由来,以及他和司马青青的关系,这一切都涌上了脑海。 “皇上,丞相大人殿外有事求见口,‘贴身太监来喜附在墨良耳边轻声禀报。 “传。”淡淡的一个字,墨良并没有因为文氏兄妹的存在而有所避讳。 “臣参见皇上,公主殿下。”青峰踩着稳健的步伐走进了大家的视线,年轻的脸庞上有着从未有过的凝重。 “何事?”墨良微启薄唇,随意问道。 “发现前朝叛党,臣已经命人前去围剿了,但是事关重大,臣斗胆秉请皇上,还请皇上定夺。”青峰的话一出,文家兄妹脸色一变,这可不是小事,前朝叛乱,这在那个国家,那个朝代都是心腹大患。 更何况是大同这初建朝堂,一旦处理不当,必然会引起动乱,甚至有颠覆之险。 “公主,将军,今晚宴席,联改日补上,还请公主殿下见谅。”闻言,墨良旋即起身,大有准备出发的架势。 “皇上,国事要紧,请。”文若鸢识大体的说道,虽然知道这种场合离席,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有失礼数,但是,她也知道是非缓急。 “青峰,照顾好公主殿下和将军。”留下一句话,墨良决然而去。 “丞相大人,皇上要亲自去平乱吗?”文若鸢关切的话语中有着担忧,真诚而又坦然。 “是,公主无需担忧,吾皇一定会凯旋而归。”青峰的言语中有的是对自己主子的绝对信任。 而出了宫的墨良,亲率御林军,铁骑铮铮往事发点而去,一头银发在暗夜中随着马匹的奔跑而画出一道特殊的光亮。 “叛乱者,杀无赦。”随着冷酷而果决的命令,一行人已经扑入了捕杀中,此时的他,让叛乱者知道,少年天子不是浪得虚名。 扰乱大同稳定者,绝不姑息。 一场恶战,在天子脚下,展开了。 短兵相接,血肉横飞,不知道自己受了多少伤,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唯一的仅有的就是,不能让敌人逃脱。 “住手,如果想要她的命,就住手。”火把瞬间加多,昏暗的战场顿时明亮,一个柔弱的女子被带到了战场上,脖子上赫然是一把锋利的长剑。 几乎是在同时,墨良身边都站着御林军的战士,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粘稠的血迹。 不管有没有受伤,他们手中的剑不曾抖动过。 “放了她。”看着那平静却有着月之姿的女子,墨良冷冷开口了。 “一个害我等国破家亡的女人,一个大同建国的功臣,皇上不会想让她就这么死了吧?”阴冷的话语来自站在女子身后的男人,随着语气的激动,架在女子脖子上的剑锋划破了女子的肌肤,血液顺着脖颈渗出。 “你想怎样?”墨良反而不急了,冷声问道。 “让我出去,否则”剑锋一压,女子的衣领很快就被血迹染红了。 可是即便如此,她却依旧没有表情,她早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只不过看着距离不远处的少年,女子张了张口,却吐不出任何言语。 对于此,她无缘无忧,本就是她自己愿意的,更何况,他对自己不薄。 “可以。”随着话出口,墨良手一扬,原本堵截的侍卫们让出了道路,看着男子缓缓前移。 就在男子挟持着女子走到墨良身旁的时候,男子突然将手中的女子推向了墨良,手中的刻也狠狠的朝女子的胸口刺去。 墨良眼疾手快的一把拉过女子,人已经闪到了女子的身前,手中的长剑也挡住了刺来的长刻。 却不想刺客手中的长剑在受阻时,从中间裂开,一分为二,就算墨良反映再快,闪过一边,另一边却深深的刺进了墨良的腰侧。 “皇上。”抱住血流如注的身躯,女子萧索的眼中有着惊惧和愧疚。 “留活口。”却不想,在这个时候,本以为必死无疑的人却被留下了性命。 “回宫。”脸色煞白,但是墨良却没有倒下,他只是看着眼前的女子安然就释怀了。 可是不等上马,人却倒下了。 大同皇宫内,不见慌乱,但是却出现了诡异的沉寂。 看着包寸俯,躺在床上高烧不断的墨良,青峰沉稳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自从接到皇上的那一刻,他就再也没有离开过皇上身边两侧。 皇上受伤那么大的事情,居然也能被掩盖的严严实实,就是住在皇宫中的两位贵客也无从得知。 只知道,皇上出去平乱,依旧未归。 郁郁葱葱的竹林,蜿蜒小径,隐隐约约,触眼可及,却又接近不了。 一切看似和销毁之前一模一样,但是当走在那小径上的时候,就知道,有些东西毁了就是毁了,不可能在恢复原装了。 “喜欢吗?”青青眼中一闪而逝的情愫并没有逃过萧一寒的双眼,心中的忐忑总算放下了。 “谢谢。”这是唯一能说的,虽说这地方是因为受他的牵连才被毁的,可是青青还是感到了他的用心。 可是进了屋子,这里已经没有那份温暖和安宁,更没有平常生活的气息,最主要的是没有了那个可爱的人。 想到独孤尘音,青青的脸上不由浮现了会心的微笑。 如果他们没有到来,如果这一切都没有被打破,安宁的生活是否依旧? “本以为,这里会是我养老的地方。”环视屋子,青青感叹。 即使想继续留在这里生活,也不可能了。 “要是青青喜欢,以后就住这种地方。”萧一寒看着青青会心的笑容,心中也有了欣慰。 “物是人非。”青青没有看向萧一寒,但是却给了一个否决的答案。 “这么远的路,青青先歇一会吧。”萧一寒为青青脱下了有着寒风的披风,那么的自然。 不想打破这份安宁和记忆中的美好,萧一寒并没有安排宫女服侍,随行的也只有几个近身侍卫。 “嗯,也好。”青青走进了原本属于她的屋内,崭新的一切,有着温馨的记忆,这已经足够了。 躺在床上,盖着柔软的被褥,闭上眼睛,她似乎回到了之前的时光,似乎在想着,等她睡饱了,已经有人为她做好饭菜,打好洗脸水了。 “站住,什么人?”就在青青迷迷糊糊进入梦乡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低沉的呵斥声。 “老夫李宝来,听说陈青姑娘回来了,求见姑娘,还请两位壮士通报一声。”有些仓惶的声音,李宝来? “什么事?”正在侍卫想着怎么解决的时候,萧一寒已经走出了竹屋,走上了小径。 声音压得很低,他知道,青青很浅眠,只不过看向外面等候着的老者,这又是什么人? “老朽李宝来,是这盘龙镇上的员外,家有小女,不见多日,听说陈青姑娘回来了,老朽冒昧,特来求见姑娘,想问问是否见到小女,还请公子转告一声。”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老头子,面对这个一看就来历不凡的萧一寒,还能条例清晰的把话讲清楚,把目的说出来。 “夫人歇下了,你明天在来吧。”萧一寒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李梦琪的父亲。 可怜天下父母心,但是想到青青才躺下,他就不想让青青受到打扰。 “公子”李宝来想再说什么,可是听到那话中意,就已经明白,陈英已经不是那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她已经成为了别人家的妻室了。 但是,想到已经离开数月的女儿,李宝来还是希望能见到陈英,能让他知晓女儿的近况。 这么大一个天下,他该上哪儿去找。 “请他进来吧。”还没等萧一寒回应,竹屋内已经传出了青青的声音。 “进来吧。”萧一寒转身就大步走回了竹屋,拿起一旁的披风给刚起身的青青披上,因为浅眠,青青的脸颊上还有点点的红晕。 转眼看了一下竹屋,他才发现,他居然忘了让人准备火炉,这寒冬里,竹屋确实寒冷。 “夫人,恕老朽冒昧,老朽是不孝女李梦琪之父,老朽惭愧,那不孝女一颗心全在令弟身上,自令姐弟离开镇上之后,那丫头就整日了失魂落魄的,老朽也没有留意,却不小心让她溜了,这一走就是几个月,老朽就这么一个女儿,就算是在不孝,老朽也只想看着她好好的,老朽心想她是不是去找令弟了,这次听说夫人回来了,老朽唐突打扰,还请姑娘海涵。”虽然着急,但是李宝来还是有条不紊的把来意表明了,看来也是一个有教养有见识的男子。 想到李梦琪,青青的心就沉了沉,那么单纯的人儿,她能在那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吗? “李老请坐,令爱很好,她确实是去找我们了,我已经拜托人送她去找陈英了,所以李老请放心,令爱现在没事。”青青看着眼前的老者,心更沉了。 这么一个人,他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嫁入皇室吗? 更何况,还是异国他乡。 “只要知道她好好的,老朽就放心了。”虽然很想知道自己的女儿身在何方? 但是看看一旁的男子,他也知道,能让他进来,已经算是万幸。 “李老,不知李老觉得舍弟如何?”想到这里,青青以家姐的身份开口了,虽然说这些,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是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 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老人家心里也有个安慰。 “陈公子为人谦和,勤劳有礼,是个难得的男儿郎。”李宝来严肃的说道,陈英在这镇上不止是他,还有很多人都看得上啊。 如果李梦琪真能嫁给陈英也算是福气了。 但是 看着眼前的男子,他又觉得有些忐忑,他们的身份真有那么简单吗? “多谢李老夸奖,尘儿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孩子。”这话一出,李宝来就有些意外了,眼前这个真是那个传闻中的悍女吗? 她真的是陈英的姐姐吗? 尘儿? “李老,无论如何,尘儿会护令爱周全,请李老放心。”这几乎等同于承诺,但是却也让李宝来悬着的心放下了。 这已经算是最大的承诺和保证了,以陈英对其姐的态度可以想见,其姐的话对于陈英来说,那是有权威的。 “老朽多谢夫人。”李宝来起身道谢,心里也算踏实了。 “公子,夫人,老朽告辞。”躬身而退。 “李老慢走。”青青起身,送到了门外,看似自然平和,但是在萧一寒的心中却另有感触。 司马青青,到了现在,即使天各一方,但是那些“孩子”却依旧在她的心里,永远都牵动着她的心。 看着李宝来离去的背影,青青的背影有些孤冷,寒风狒面,青青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喷嚏随即而出。 “进屋吧,是不是受凉了?”萧一寒拥着青青,眉宇间也有些焦虑。 “没事,他们也快到了吧?”既然冷千羽随行,他自然会保护好李梦琪,但是 “别担心,有冷千羽在,李姑娘不会有事的。”萧一寒自然知道青青心中顾虑,如果他们全都有了归属,他才算放心吧。 “嗯。”重新躺回床上,却没有之前的温暖,一股冷意席卷全身,她真的受凉了。 都多长时间没有生病了? 好像记忆中,她就没有生过病,没想到,日子安逸了,身体却变差了。 昏昏沉沉中,青青似乎感到有人在叫她,苦涩的汤药灌进了她的口中。 寒意阵阵袭来,青青想要睁开双眸,却怎么也睁不开,直到一个暖源紧紧的环绕着她。 混混沌沌的当青青终于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张疲惫熟睡的容颜。 看了看紧紧相拥的两人,青青终于知道,寒冷中的温暖是从哪儿来的? 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容颜,他让她感受到了安定的感觉,可为何,她却高兴不起来。 忍住晕眩的感觉,青青起身,却不想,身边的人儿也睁开了眼睛。 “醒了?好些了吗?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首先就是把手放到了青青的额头上,接连的询问让青青有些鼻子发酸。 “没事。”开口才发现喉咙火辣辣的,嗓子沙哑。 “烧退了,先别起来。”翻身而起,把青青重新按回了枕头上,被子严严实实的盖好。 萧一寒快速的穿上外衣,出去,进来,手中已经端着一杯温水。 “先喝杯水,润润嗓子。”萧一寒自然的要去撑起青青的后背,这动作好似已然习惯了。 就着萧一寒的手,喝了水,确实感到喉咙舒服了很多。 “我睡了几天了?”对于自己的身体,青青有所了解,她的体质并不好照料,不容易生病,但是一旦生病了,就不容易好。 “三天,别担心,烧退了就好了。”放下空杯,萧一寒笑着宽慰。 却无法掩去他一脸的疲倦,堂堂的一国之君,什么时候如此照顾过一个人。 “累了吧,休息一会吧。”看着眼前的男子,青青往里边挪了挪,让出了空间,如此男子,她应该知足了。 “没事,你在休息一会,粥一会就好了。”虽然很想躺倒青青的身边之前是没有青青意愿的,而现在是青青主动的。 这也算是青青接受他的一个表现吧。 可是想到,三天了,青青只喝药,颗粒未进,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 “嗯,我也该起来了。”青青掀开被子,这才发现全身的衣裙已经换过了,微微一怔。 “青青,我看你的衣服都出汗汗湿了,所以”萧一寒一脸忐忑和惭愧的说道,没有更多的解释,却也让青青释然的一笑。 她本就不大注意这些,更何况,她也知道,他并没有做什么过于的事情。 “无碍。”青青起身,萧一寒本想帮忙,但是还是出了房间,留给了青青空间。 忍住晕眩的感觉,穿上衣服,心中有种莫明的不安,好似有什么事发生了一样? 这种不安,源自何方? 难道是玥儿出事了吗? 念头一闪,青青的心更慌了。 “青青,好了吗?”已经准备好了热粥的萧一寒看着自己用心熬制的热粥,等待着。 这种生活,原来是如此的美好。 虽然简单琐碎平凡,但是却也温暖亲切。 难怪青青会喜欢这样的生活,他也喜欢。 他第一次学会了照顾病人,第一次学会了服侍人穿衣,第一次学会了熬粥。 好多个第一次,虽然那么的一般,可是所带来的成就感却是前所未有的一种体验。 虽然桌上的粥有些黑色的东西漂浮着,看起来不那么美观,但是味道还行。 “你熬的吗?”青青出了屋子,看着粥,有些莞尔,但是却也感到温馨。 “嗯,你尝尝。”萧一寒有这个自信,在无人帮忙的情况下,他同样能照顾好青青,甚至会比独孤音尘照顾的要好。 虽然现在不可能,但是不久就会有那么一天,他坚信。 “很好喝,你也喝吧。”亲手为萧一寒盛了一碗,此刻的青青有着大病初愈的孱弱和憔悴,原本就瘦小的脸蛋,此刻更加的消瘦让人望而生怜。 “等身子好些了,我们在出去吃好点的。”萧一寒虽然有心,但是却也知道,短时间内,他是不可能让青青吃到满意的东西的,更何况,青青需要的是滋补。 “好。”一口口喝着带着淡淡糊味的热粥,感受那拳拳心意。 172(一) 快到除夕了,看着寒风里,街道上购买年货的人们,青青在一次感受到了这过节的气氛。 “就这么出来了,没事吗?”转身,看向身旁的男子,青青还是问了一句。 毕竟身为皇帝的人,不是像大家想的那么容易的。 更何况想做一个有抱负有作为的皇帝,所付出的努力和艰辛不是寻常人能想到的。 “没事,冷吗?”看着青青那瘦削的小脸,萧一寒担心的是还没痊愈的青青要在受凉,那可不好。 “不冷,走走,脑子就不那么浑浊了。”青青微微一笑,寒风狒面,吹去了连日来的晕眩感,让她的思维也清晰了很多。 “公子。”一匹快马疾驰而至,一个劲装男子跃下了马匹,来到萧一寒跟前。 “有些饿了,我进去看看。”青青自然的说道,先行走进了不远处的一个客栈。 “何事?”看着来人,萧一寒的心头一沉,如果没有什么重大事故发生的话,他是不会这么来找自己的。 “大同国内,前朝余孽发生叛乱”一句话,却已经很多事情阐述清楚了。 萧一寒虽然想到事情不简单,却不想,这事却攸关大同。 这么说来,文若鸢的事情就因此搁浅了? “还有呢?”看着进入了客找中的背影,萧一寒知道事情远非那么简单。 “大同国君亲自带人平乱,之后就音讥全无。”这才是消息的重要所在。 “继续盯着。”萧一寒眸子中闪过冷冽,这大同帝君唱的是哪出? 看向客栈门口,萧一寒心中思绪翻转,举步,心意已决。 “尝尝,这些菜应该不错。”走进客栈,就看到了位于角落的青青,她面前的桌上已经放了几个小菜。 “看看,我也应该能弄出来的。”认真的看了看菜肴里的配料,萧一寒很自信的说道。 “哦,那这是什么,你知道吗?”青青指着盘子中还在冒着热气的绿色蔬菜问道。 “不知,青青可知?”萧一寒看了看,好像吃过,但是却又说不上名字。 “看来你要做到有点因难。”青青没有回答,但是却对萧一寒之前的自信做出了否决。 萧一寒莞尔,没想到青青也有调皮打趣的时候。 拿起青青递过的筷子,就要夹往桌上的菜肴。 “主子。”一同进来的侍卫这下忍不住了,这些东西且不说能不能入口,就怕有人别有用心,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退下。”萧一寒看了看已经在进食的青青,沉声吩咐。 “青青,家里有点事,我们得回去了。”萧一寒虽然开口征询,但是手中的筷子却放下了。 “好。”似乎并没有因为打扰到进食的兴致,青青慢条斯理的吃着这简单却又可口的菜肴。 只是接下来,却只有她一个人的独自品味,萧一寒看着她进食的样子,很是满足。 “这里的菜,很熟悉。”每一样都下肚些许,青青感到饱足了,这才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浅笑说道。 有些时候,独孤音尘回家晚的话,就会带上这里的炒菜,回去给她。 所以,很是熟悉。 “饱了吗?”听到这个,萧一寒只是柔声问道。 对于青青言语下的含义,他没有去深究,也不想去深究。 “走吧。”青青起身,一切如常。 出了客栈,马车已经在门外候着了,连回出尘居的时间都没有了。 “我睡一会”上了马车的青青,软软的靠在了暖和而又柔软的垫子上,一副饭饱神虚的样子。 萧一寒看着沉沉睡去的青青,眉眼中有过思绪,她们之间似乎又有了隔阂。 她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吗? 她会生气吗? 他刚才应该动筷子的,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随着马车的走动,迷迷糊糊中的青青又感到一种忽冷忽热的感觉,难道又受凉了? 还是原本就没有好清? 看着慢慢缩成一团的青青,萧一寒坐到了青青身边,长臂一揽,青青整个人就倒进了他的怀中,可是那瑟瑟发抖的身躯却让他的脸色为之一变。 身手试了一下青青的额头,可是温度很正常,为何青青会如此? 拿出锦被紧紧的包裹住了青青,她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 “加快速度,传召太医进宫。”冷声吩咐,双眸却紧紧盯着已经满脸汗水的青青。 汗湿的发丝,纠结紧皱的眉头,青青很痛苦。 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青青,撑住,我们很快就能回宫了。”萧一寒牢牢的抱着怀中的青青,恨不得能飞回宫里。 那里,才有着最好的大夫,最多最全的药材。 一辆马车,在暗夜中狂驰,马匹换了一匹又一匹,没有任何的停顿,本因六天才到的距离,两天内就赶到了。 当马车直接驶进皇宫,当萧一寒连人带被一起冲进忏思宫的时候,整个皇宫都因他的回归而沸腾,本熄灭了的灯火,再次点亮,整个后宫,一片通明,好似比萧一寒出宫之前更甚。 “怎么回事?”看着盖了一层又一层的锦被下的消瘦容颜,看着那因为疾病困扰而略显憔悴的眉眼,萧一寒的心里多了几分茫然和无措。 她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风寒所致,服药修养即可。”接连几个太医得出的结论都是如此,但是有一个不解之处就是,这病并不会让人昏睡不醒啊。 “还不赶快去煎熬,要是她有个不是,朕养你们何用?”萧一寒冷寒的说道,之前的大夫也说过,司马青青的体质有些特殊,不大容易生病,但是生病了,就不容易痊愈。 难道,青青就要被这小小的风寒折磨吗? “是,臣等马上就去。”太医们快速的去准备了,今儿个,他们总算是见到这个听说让皇帝宠爱无边的女子,但是却也有生死存亡之难啊。 一阵忙碌,浓稠的汤药总算端上来了,可是,昏睡中的人,该怎么把药灌下去? 太医们面面相觑,最后把目光看向了皇上。 “殿外候着。”萧一寒做到床头,撑起了青青,接过了药。 短短几天内,他已经把这个动作做到自然熟练了。 可是,汤药依旧不能叫醒青青,一次又一次的诊断,一次次的灌药,依旧无用。 青青脸上出现的还是那纠结的模样,整个人似在找寻什么,可是却又冷得哆嗦。 “皇上,大同帝君一直没有消息,皇宫里,一切都是青峰丞相在打理。”离开了床边,却没有走出青青范围内,听到消息的萧一寒,眉头深锁,大同帝君是出事了?还是 难道,他金蝉脱壳了吗? 但是,堂堂的一国之君,用此遁术来逃避两国的联姻,是不是太过幼稚? “叛党是何人?”萧一寒看了一眼依旧昏睡的青青,问道。 “前朝余孽,劫持了曾经轰动一时的云蝶公主。”禀报者的声音很低沉刺下的就是沉默,萧一寒转身看着昏暗的角落,空气中只能听到烛心炸开的声音。 “盯住那个云蝶公主,查请楚她和大同皇帝的关系。”久久,萧一寒一直没有转身,但是沉稳的旨意却下达了。 “是。”影子一般的人,随即离开口然而却没有人注意到,床上的人儿纠结的神情不知何时已经恢复平静,整个人好像陷入了沉睡中。 “皇上,姑娘的病情已经稳定了。”静静的走进,查看了青青状况的太医终于松了口气。 要是这床上的人儿在这么耗下去,御医院的太医们可都活不成了。 “退下吧。”萧一寒走进床边,看了看果真平静了的青青,提起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大半。 这前前后后,将近大半月的时间,青青几乎都是靠汤药维持生命,本就瘦削的身形,现在都快皮包骨了。 原本不算大的眼睛,此刻就显得那么的大,脸更小了。 “皇上,姑娘没事了,皇上也该歇息一下了,姑娘醒了,奴才马上禀报皇上。”萧一寒的贴身太监趁机说道,司马姑娘病了多长时间,皇上就照顾了多长时间。 皇上也该好好歇息一下了。 “也好,朕先去沐浴更衣,看好了,姑娘一旦醒了,马上禀报于朕。” 萧一寒看了看床上的人儿,觉得去换洗一下,他可不想让青青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忏思宫再次恢复了平静,青青的病情也稳定了,萧一寒的心情好了,整个皇宫似乎也拨开阴霾见太阳了。 当萧一寒梳洗过后,重新走进忏思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正在喝粥的青青。 “青青,好些了吗?”萧一寒自然的接过了青青手中的热粥,一勺一勺的喂着。 “你一直守着我吗?辛苦了。”眼前的男人虽然有了沐浴后的清新,但是那眼中的红丝却是去除不掉的。 “说什么傻话,这下可得好好注意了,身体没好之前,不仵踏出这寝宫半部。”萧一寒板着脸严肃的告诫道,看看这削尖的下巴,如果在这么折腾下去,真不知会是什么样。 “我没有那么精贵,不会有事的。”青青看着眼前的男子,说不感动是假的,一个帝王为了她,做了这些,他这辈子或许都不会经历这些东西。 “你比什么都宝贵。”这是萧一寒最真实的想法,现在想想,如果青青就那么一睡不醒,他该怎么办? 之前不敢想,现在想了,依旧觉得害怕。 轻轻的把青青揽进怀中,失而复得的心境居然如此的忐忑和沉重。 “谢谢。”偎进萧一寒的怀中,青青似乎找到了她该有的归属。 “回去休息一会吧,我没事了。”偎在萧一寒的怀中,青青的心中也有了怜惜。 “恩,那你好好休息,朕明天下朝来看你。”萧一寒扶着青青躺下,为她盖上了被诿,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其实他本想说的是,他可以留下吗? 可是,他知道,如果青青愿意的话,她会像在出尘居那天一样,自然而主动的给他示意。 只可惜,那样的机会,他什么时候才会再有。 “去吧。”青青在萧一寒的注视下,再次的闭上了双眸,现在的她确实孱弱。 可以说,她感受到了从未体会过的虚弱。 很快,青青就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忏思宫的烛光一下子暗了许多,萧一寒也终于能够完全放松的返回自己的寝宫。 而那里,还有很多堆积着的事情等待他处理和决定。 没想到,这么一坐,萧一寒抬头的时候,就已经是黎明时分,动了动僵硬的脖颈,萧一寒终于走向了龙床。 却不想,刚闭了一会眼的萧一寒,刚上了早朝,就听到了一个让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 忏思宫的主人离开了,没有只言片语,就那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一个久病未愈的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处了楚国皇宫,逃过了层层的侍卫,走了。 可是就算是如此,萧一寒却没有大家预料中的暴怒,反而觉得这是一个似乎早有预感的结果。 但是 一种他自己都说不清的复杂情绪却在他的脑海中翻腾着,让他宣泄不出,却又烦躁难耐。 172(二) “是谁?”寂静的大同皇宫,夜半时分,青峰的低沉警告是那么的清晰而又冷意十足。 没有人回答他,可是一个身影却出乎意料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就算他化成灰,他也不会忘了眼前的女子。 即使他们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他就是知道。 “属下参见夫人。”虽然贵为丞相,虽然他的主人是墨良,可是看到眼前的女子,他还是由衷的单膝跪地,这是他们一贯的方式。 “准备热水。”青青撑着虚弱的身子,冷冷的吩咐道。 几个昼夜的长途奔波,本就虚弱的她完全凭着坚强的毅力才撑到现在,多少次,她都以为自己就要在半路歇下了。 “是。”青峰迅速离去,不知为何,看到夫人的到来,他悬着的心真正的落到了实处。 只不过夫人的状况不乐观,思绪翻转,他已经知道该做什么了。 一步步走向那空旷的大床,床上的人儿,那一头的银丝失去了平日的光泽,无力的散落在四周,邪魅的容颜,此刻是那么的了无生趣。 冰凉的指尖,颤微的触碰到那熟悉却又陌生的容颜,小心的拉开被诿,看着腰腹间包扎着的伤处,哪里还有着浸透绷带的血迹,青青一看,也知道,这伤已经不下半月了。 算来,墨良的受伤和她生病的时日相差不多。 “夫人,一切准备好了。”悄无声息走进的青峰,轻声禀报。 “恩。”为墨良拉好被子,缓缓起身,虚弱的晕眩让她的身躯晃了几下,最终还是站稳了。 等青青沐浴过后,焕然一新的再次回到墨良身边的时候,一个太医已经等候多时了。 不用问,不用说,青青自然知道。 “皇上的情况如何?”任由太医为自己把脉就诊开方之后,青青这才问道。 淡漠的话语,却让太医感到一种泰山压顶的魄力。 “皇上失血过多,气血不足,外加心思郁结,导致伤病复发,久治不愈。”太医虽然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谁,但是看青峰丞相那毕恭毕敬的神态,也知道,眼前的女子绝对非一般人物。 “下去吧。”青青接过青峰奉上的稀粥,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虽然没有胃口,但是,她需要体力。 “回去休息一会吧,这里有我。”青青喝完稀粥,看向青峰淡淡吩咐。 “属下告退”青峰没有回绝,只是看向床上的时候有些遗憾,要是皇上听到的话,不知道会多高兴。 夫人这么说,就表示,夫人不会扔下皇上不管的,不管是对皇上,还是对大同。 “夫人,奴才来喜。”就在青峰离开之后,一个太监已经站在殿门处回话了,自始至终都没敢抬头。 要不是青峰丞相吩咐下来,他还不知道这寝宫里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夫人。 “药煎好了,就拿上来。”青青只是淡淡的吩咐道,人在床边坐下了。 看着昏睡中的墨良,不知为何,心好痛。 手伸进被子里,握住墨良放在床侧的手。 玥儿,青姨回来了,好好睡吧。 不知不觉,青青就在床边睡着了,而她的双手还紧紧握住墨良的手。 原本沉睡的人儿,睡梦中好似感到自己的手被束缚了,挣扎之下,睁开了双眸,手欲动,才发现,确实被握住了。 侧头,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头颅。 不用细看,墨良已经知道是谁了? 青姨,她来了。 没想到,没想到一次受伤就能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 虽然腰腹的伤。隐隐作痛,但是薄唇却浮现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只不过 不舍的想要抽出被紧握的手,想要撑起身,却不想原本熟睡的人儿已经醒来。 “醒了?想喝水还是出恭?”青青忍住困顿的神态,睁开眼,就看到了看向她的人儿。 “青青,我冷。”却不想,墨良只是重新躺回了床上,虽然没有撇娇的神态,但是吐出的字眼却让青青莞尔。 “调皮。”青青起身,这才发现整个身子都有些麻痹了,极力的控制还是不由自主的晃了几下,直到晕眩感减缓,这才看向墨良。 小心的上了龙床,躺倒墨良身侧,紧紧挨着墨良,却不碰到他的伤口,本想揽人入怀的,可是这才发现,墨良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了。 自己在他的面前已经显得娇小了。 “玥儿长大了。”青青莞尔。 “青青瘦了。”却不想墨良一个翻身,也不管压到伤口,已经把她揽进了怀中,眉头一皱,说道。 “小心伤口,躺平了,你没事就好,我因了。”青青青青的把墨良的身子放平,头靠在墨良的肩上,说道。 “睡吧,没事。”墨良再次侧身,把青青抱进了怀中,从小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以前是由青姨保护他,给他依靠,长大了,就是他保护青姨,个青姨依靠了。 “恩。”靠在墨良的怀中,淡淡的药味却让她感到无比的温暖和踏实,放松了的青青,不一会就已经沉入梦乡。 没想到,青青这一睡就睡了个天昏地暗,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空了。 躺在温暖的被窝中,懒懒的不想动,眨巴着双眸,思绪感觉还没回笼。 “睡饱了吧?起来用膳吧,还是不想起,那躺在床上吃吧。”一脸笑意的墨良已经来到了床边,问道。 此时的墨良那看得出他曾经昏睡不醒,更看不出他曾经受过伤。 “我一会就起。”拢了拢脖子处的被子,只剩下头露出来,青青没有发觉自己现在的模样是多么的娇憨怜人。 “今天已经是除夕了,青青不想走走看看吗?”墨良话是这么说,但是那狭长的双眸中闪动的却是期待。 “我有睡那么久吗?”如果青青没有记错的话,似乎又是两天过去了。 “我还不知道,青青原来是一个贪睡的小猪。”墨良打趣道,这样的青青,多了几分女孩的可爱。 看着那瘦得快没肉的脸颊,墨良的眼中闪过幽暗,但也仅只是瞬间,想到曾经,就是眼前的这副孱弱的双肩,为他扛起了一片安逸的天空,然他能够安然成长。 “长大了,胆子大了,是不是?”唇角扬笑,青青斜眺了一眼,虽然依旧躺在枕头上,可是却让墨良感到凉飕飕的。 “我去上朝了,看看,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变天了?”虽然这么说,但是青青却也知道,一个帝王,长期没有踪影,朝堂之上会发生多少变换。 “去吧。”青青慵懒的说道,人还是卷缩在被窝里,还真有赖床的打算。 “我让来喜留在这里,有什么只管吩咐他就行了。”虽然青青已经裹符严严实实的了,但是墨良还是为她拢了拢被子。 “恩。”青青看着墨良离开,这才懒懒的起身。 “夫人,奴才伺候夫人更衣。”来喜见到,手脚利索的拿来青青要穿的衣服,不是那么奢华,颜色素雅,不张扬但是却有着低调的华贵。 “传太医。”任由来喜为她穿衣,此刻的青青哪还有之前的慵懒惰性,有的是一贯的淡漠疏离。 “是。”来喜躬身领命,眼前这个女子,虽然不知道其身份,可是看了刚才皇上的对其的态度,以及青峰丞相的神态,他也知道,眼前的女子在大同,该是一个不亚于皇上的人吧。 “皇上的伤情如何?”青青喝了些稀粥之后,看着一直是同一人的太医。 “回夫人,皇上的伤。已经愈合,只要小心静养,不要沾水发炎就不会有事了。”太医如实的回答到,躬着的腰却一直不敢直起。 “恩,下去吧。”青青听着这答复,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不过那平静的容颜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反应,这和在皇上面前的人,完全是两个样子。 然而皇上又何尝不是? “臣告退。”太医躬身而出,心中却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的天子曾经说过,这大同的主人有两个,难道这女子就是那另外一个? 想到此,太医的背上一阵寒意,这才发觉,不知何时,他的背上已经汗湿一片,寒风袭来,顿时哆嗦。 “沏茶。”青青懒懒坐下,手中拿起的却是墨良曾经批阅过的折子,一份份,认真的看着。 “夫人,请。”来喜奉上热茶,径自退到角落里,不敢看,也不敢问。 虽然知道这奏折不是谁都能看的,但是,他也没那个胆提醒啊。 更何况,这大同皇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后宫空缺,要是这个夫人就是皇上看上的女子,那就是他半个主子,他怎敢虎。拨须。 “青青。”未时,墨良大踏步走了进来,即使眉眼间有着悦色,但是苍白的脸色以及疲态,还是不经意的流露了出来。 “下朝了。”青青放下手中的奏折,起身相迎。 “传膳。”墨良双手握住青青的双手,对一旁的来喜吩咐道。 “我肚子饿了,青青饿了没?”墨良的脸上有的是释然。 “禀,楚国文将军求见。”就在这时,殿外却传来了文若斌求见的通报声。 “传。”墨良虽然微微沉了脸色,但是却很快敛去了。 173 一阵微微的寒意随之而来,一直是一身白的文若斌此刻也不例外,而他的身旁,伴随的则是进宫后,却依旧没有个定论的文若鸢。 今儿个墨良终于上了早朝,这事想必不能再拖了。 “文若鸢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若斌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兄妹两的跪拜,墨良的脸上浮现的又是那神情莫测的表现。 “公主将军免礼,赐座。”没有起身,只是话语中多了几分客气。 “谢皇上。”随着两人的落座,他们这才把目光看向了一直坐在墨良身边的女子。 却不想,两人本是扫视的目光都瞪大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本该留在楚国皇帝身边的人,此刻却端坐在他们的面前。 “公主,将军还未用膳吧?”青青自然没有忽略那震惊的目光,淡淡开口了。 “一起吧。”墨良不等二人回话,就已经看向青青,自然的说道。 “皇上,夫人的药已经煎好了。”来喜看着眼前的阵仗,知道自己不该开口的,但是皇上又吩咐过,夫人的药刻不容缓,所以,他只有大着胆子的开口了。 “端上来吧。”墨良果然,毫不避讳兄妹两的存在。 当他看着沉睡中的青青,当他听到太医哪里传来的说青青已经久病不愈的情况时,他的心都揪紧了。 难怪她这么瘦,难怪她的身体那么的虚弱。 这般境况,她还长途跋涉的赶来看他,要是 不敢想,一想到那个可能,他就自责自己怎么会受伤让她担心,但是矛盾的是,如果不是受伤,她又怎么会回到他的身边呢? “夫人。”来喜接过殿外太监送上的药,送到了青青面前。 “青青,这药一定要喝。”看着青青微皱的眉头,墨良坚定的说道。 虽然看着青青那微微不情愿的样子,他很不舍,但是,一想到青青的身体,他就不容半点马虎。 话虽然强硬,但是其中的在乎程度却让在座的兄妹两侧目。 “我已经好了。”青青看着眼前浓稠的汤药,她真的很不想喝,虽然当着外人的面,有失颜面,可是 她真的不想喝,一看到药,她就感觉,这身体几乎总在跟药打交道,一看就有抵触情绪。 “好,不喝就不喝。”没想到,墨良也不强迫,反而接过了来喜手中的药碗,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拿来。”深吸一口气,青青狠狠瞪了墨良一眼,大有死就死了的英勇就义感。 “唉,朕还想朕也不喝了呢。”墨良笑着把药碗放进了青青的手里,和煦的话语让青青郁卒。 “皇上这段时间莫非?”文若鸢是聪明人,自然听出了这话中含义,流转的眸光里有着震惊,也有着夺人的神采。 美人就是美人,不管什么动作都那么的夺人心魄。 “实不相瞒,为公主接风洗尘的那晚,寡人受了伤,这一躺就躺倒了今儿个,失礼之处还请公主见谅。”墨良莞尔的说道,大有无不可对人言的神态。 “皇上保重龙体。”文若鸢聪明的没有再继续此话题,只是表达了的关切。 难怪墨良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病态,这和他们之前猜测的不谋而合。 看来这大同的局势,还不算太稳定啊。 想到此,目光不由转向了一旁已经喝了药的司马青青身上,虽然不愿喝药,但是喝了也没有流露出什么表情,好似喝的不过是水而已。 只不过,那瘦削孱弱的身躯,看来,确实也是有问题。 “启禀皇上,膳食已经备好。”来喜取走了空碗。 “走吧。”本来在这里就可以用膳的,但是因为他们兄妹的到来,膳食就摆放到了另一个角落的圆桌上。 青青起身,墨良随意的自然就去搀扶,兄妹两的眼里都闪过思绪。 “有些简陋,两位随意。”墨良看着桌上的菜,很是满意。 这些都是他记忆中,青青喜欢吃的。 虽然简单,但是却很亲切,多久了,他没有和青青一起吃这样的菜了。 “皇上客气了。”虽然说墨良的神态很是随和,但是毕竟是一国之君。 还好,文若鸢兄妹也不是泛泛之辈,也不至于让一顿饭看来那么的不自在。 “皇上,恕末将冒昧,除夕已至,末将也该归国复命,不知皇上有何吩咐?”闷了半天的文若斌酷寒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多少敬畏,但是却也没有顶撞冒犯之嫌。 “将军这就回去,朕也不多留,想必将军离朝,朝阳帝也多有挂牵,朕就在此预祝将军一路顺风。”墨良好似不懂文若斌的话中意,举杯。 “多谢皇上,末将奉旨护送公主嫁到大同,这本是末将为人臣当尽之职,只不过,末将不知怎么回复吾皇,公主此番到来,皇上怎生安置,末将也好给吾皇一个交代。”文若斌这番话,却让青青的目光看向了他,鬼面将军果然非同一般。 “将军转呈朝阳帝,公主在大同期间,朕必当护公主周全,让公主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墨良的话语也很明了,文鸢公主一直都是贵宾,公主的到来只有一事,那就是拜访,游玩,再无其他。 话已至此,这个话题也不能再继续了。 再说下去,无疑是楚国欺人太甚,明摆着大同帝已经拒绝了两国联姻,却硬要把人送来,这不明摆着强嫁吗? 可偏偏这墨良又岂是任人拿捏的主。 “将军何时回去?”就在气氛凝滞的当口,青青问道。 “不知姑娘有何吩咐?”文若斌看着眼前的女子,冰封的星眸中,有着让人难懂的锋芒。 “我这次出来走的仓促,有劳将军面见朝阳帝的时候,转达我的不告而别的歉意以及感谢朝阳帝对我的照顾,我已经没事了,还请他不用挂虑。”青青毫不避讳的说道。 对于萧一寒,如果他能给她同样的信任的话,或许,她会在墨良无碍之后,回去。 可惜 “姑娘何不和末将一同回去,亲自面谢皇上,不是更好?”文若斌看着眼前的女子,关于楚国皇宫中传来的信息,他又怎会不知。 她的不辞而别,可知对于朝阳帝是何等的讽刺和羞辱? 朝阳帝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上心,如此的眷顾,却被她弃若鞋履,堂堂的一国之君,如何平息心中的屈辱和愤慨。 “你希望我嫁给朝阳帝吗?”青青直截了当的问话,不止让文若斌哑了,就是一旁的墨良和文若鸢也呆了。 希望吗? 文若斌看着眼前的女子,那一脸的坦荡,他希望吗? 扪心自问,他希望司马青青嫁给萧一寒吗? “问题是姑娘愿意嫁给吾皇吗?吾皇对姑娘的一番赤诚,楚国上下,人尽皆知。”文若鸢开口了,要不是这个女子,她也就不会被迫离开楚国,更不会背井离乡的来到这里,受此等耻辱。 “真是如此吗?”司马青青看向文若鸢,对于她眼中那闪烁的愤怒,甚至是掩盖不去的恨意,司马青青能理解,但是她却不会去认同。 “姑娘质疑吾皇的心意吗?”文若鸢看着眼前的司马青青,心中的愤恨再也按耐不住了,多少女子渴求不得的眷顾,此刻在她的口中为何是如此的不值一提,甚至还遭到了质疑,这让她情何以堪。 “丞相青峰大人求见。”一桌子的菜,慢慢转凉,可是被动过的却少之又少。 “传。”墨良的目光转向了来人,一袭青衣的青峰稳步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臣叩见皇上,拜见夫人。”青峰没有下跪,但是他的态度已经让在座的兄妹两露出了异样的神色。 因为青峰对司马青青的神态,明显的有着更甚于敬畏的臣服。 “何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墨良没有回避文若斌兄妹。 “叛徒已经缉拿,还请皇上裁决。”言简意赅,话一出,现场的温度顿时连降几度。 “何人?”墨良把弄着手中的酒盅,没有看向青峰。 “蓝凤。”青峰沉稳的吐出名字,可是却无人知道,这个蓝枫到底何许人也? “废了武功,杖责。”轻轻的几个字,文若斌兄妹有些难以置信。 这惩罚未免太过轻了吧? 可是青峰听了,双眸中也有了丝惧意。 “杖责,凡大同子民,无论男女,无论老少,见其都可执鞭惩之。”青青开口了,而这再次让文若斌兄妹惊愣。 “臣告退。”青峰领命而去,而剩下的人却是神态各异。 这种方式,无疑于告诫于天下,对于通敌叛国者,不止要受到该有的刑罚,还得受到天下苍生的唾骂和指责。 虽然不至死,可却生不如死。 “吃饭吧,菜都凉了。”墨良话虽这么说,热腾腾的饭菜已经换上,青青的面前已经放了一碗米饭,菜也一样一样的放进了碗中。 “皇帝不好当。”一句话,众人莞尔。 “够了” “尝尝这个” “吃不下了” “吃饭,喝药,任选。” 无语,可是青青却狠狠的吃进去了两碗饭,外加可口的菜肴。 “静观其变吧,最好不要招惹那个她。”深夜的夜空有着绚烂的色彩,宫里的人们纷纷仰头看着天空的绚烂,这是大同的第一个除夕。 “难道连哥哥也看上她了吗?”文若鸢一反娇柔,冷声问道。 他可知道,他这一走,这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该怎么在这陌生的环境中生存,她的身份又是什么? 一个嫁出去,但是却没人要的女人。 “她不是你能招惹的。”文若斌看着自己的妹妹,虽然心中也有怜惜,可是,谁叫他们是臣子,来到这里,既然是皇命,他们又怎能抗旨不尊。 “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居然也能让心如止水的大将军如此维护,还真让我诧异!”虽然感叹,但是看着文若斌的眸子里却有着探究和愤恨。 她想不通,为何她所到之处,这个女人也为如影随形。 她已经夺走了朝阳帝的宠爱,为何还要汲取大同帝王的眷顾。 想到用膳的那一幕,他们之间的温情不言而喻。 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会向皇上请命,让你尽快回去,但是这段时间,你自己保重。”文若斌看着失态的妹子,说道。 “回去?回去我算什么?楚国的公主,文家的小姐,还是一个嫁不出去的,没人要的女子?”文若鸢嘲讽的说道,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就算是两国联姻,大同帝为何闭口不提婚事。 这大同上下,本就没有一点办喜事的样子。 文若斌看着恼怒的文若鸢,心中有许多话,却无法开口。 圣意难测 “你早些歇着吧,我走了。”文若斌离开了文若鸢的视线,看向另一个方向,听着焰火的声音,抬头看着天空绚烂的焰火,这天要变了。 女人,在帝王的眼里,只分为两种,有用和没用。 不同于所见过的帝王,大同的君主这空荡的后宫,为何? 司马青青,难道你看出了什么了吗? 同一片天空下,两个站立的身影,仰头看着那绚烂的焰火,并肩而立的身躯是那么的和谐。 “青青,这里可好?”墨良随意的问道,狭长的双眸,看着天空的焰火,让人看不出他的不安。 “尘儿的图没送来吗?”答非所问,可是墨良已经知道了青青的打算。 她不想成为这天下动荡的原因,也不想被有心人利用。 她的后半生,应该为自己而活。 “青青想要什么样的?”墨良开口了,早该知道的,可是为何,当他听到的时候,还是受伤了。 “简单没人干扰就好。”一句话,似乎已经决定了他们之后的相处之道。 “如果我希望青青留下呢?”低下头,墨良转身看向一旁的青青。 “如果因为我,三国战乱,你当如何服众?”一句话,铿锵有力,命中红心。 “那又如何?”墨良看着青青,只要有他在,他就不会让谁伤害青青,绝不。 “那你所努力的一切还有何意义?”青青看着墨良,如果真那样的话,他们不也同样过不上平静的生活。 她也会成为祸乱天下的所谓“红颜”。 或许她从未想过祸国殃民,但是,她已经身处其中,难以脱离。 “青青就算不留在我身边,这天下就未必安定。”墨良看着青青,他自然明白青青的意思,心中也为此感到沉重。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 “是啊,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自然规律。”青青自然的随着墨良的动作,偎进了墨良的怀中。 “我只想跟青青在一起。”墨良抱着怀中的青青,沉声说道。 “要是想我了,你也可以来找我啊。”一句话,青青似乎已经预想到了以后的生活。 一旦出了这里,离开了他的身边,他们还真能像他们说的这么随意吗? 她又岂会停留在一个地方,一旦脱离了束缚,她就是一个无根的浮萍,四处漂泊。 如果他硬要她留下陪他,她会吗? 此刻的墨良心中已经没有了以前的笃定。 难道人长大了,就什么都变了吗? 不,其实不是。 而是,在她的心目中,他还不足以强大到让她依靠。 他们之间似乎有些什么在变,但是却又心照不宣。 墨良的伤在一点点的痊愈,青青的脸色也在渐渐的红润,但是那身体却怎么补,也胖不起来。 每次吃饭,墨良都使劲的给青青压菜,可是,青青就算每一顿都吃到撑,那肉也长不起来。 “这是”眼看墨良的伤口都结疤了,又是一个吃撑着的傍晚,青青随着墨良来到了御书房内,却不想,首当其冲看到的就是一大摞的画卷。 “无聊。”淡淡的扫了一眼,墨良随即转开视线,看都没看一眼。 可是,转过头的脸颊上却出现了异常的绯红,以及眼中有着些许的尴尬和心虚。 “人才,家世都不错。”青青不去戳破那小男孩的心思,低头看着手中的画卷,客官的评价到。 只不过,看着眼前的墨良,想到他被一群女子包围在其中,就像当年的独孤离一样,她的心中不知为何就感觉不舒服。 看着正批阅奏折的墨良,那狭长的双眸,挺直的鼻梁,薄唇,瘦削却又俊逸非凡的脸颊,长大后的他和独孤离有着六分的相似度,要不是那一头银发,以及独孤离所不具备的健康气息,他们会更像。 一想到这里,不由想到了站在那人身边的感觉。 还有那 墨良会像独孤离一样吗? 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如果,真那样? 想到这里,青青突然感觉,一切都那么的无望。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74-176章 174(一 大同帝王宠爱一个女子的消息不胫而走,急着让墨良为大同传宗接代的大臣们也不慌了,但是家中有着适婚女子的人们却有些失落。 更何况,大同皇宫还有着一个天下公认的美人儿在,选秀一事也就暂时的搁浅了下来。 生活似乎慢慢的趋于平淡和正常,而邻国却传来了毫不让人意外的喜讯。 冷千雪被奉天的轩辕帝隆重迎娶,进宫之日就被册封为怡妃,尊贵直逼贤妃邱雪姬。 奉天举国欢庆,大赦天下,迎亲队伍更是蜿蜒如龙。 轩辕帝对楚国“公主”的重视让天下百姓皆知,也让楚国送亲的队伍感受到了尊重。 一冷一热,天壤之别的态度,这让原本在同一个平台的两个女人,有了天上地下的极端落差。 彻夜的宠幸,原本冰雪如峭的容颜也有了几分妩媚。 初春来临之际,送行的冷千羽一行也带队归朝了,轩辕帝虽然没有亲自送行,但是贤王的相送,已经算是颇大的荣耀。 “娘娘请止步,贤王止步,冷千羽就此告辞。”冷千羽在冷冽的春风中再次踏上随行的马车。 “哥哥,一路平安。”怡妃娘娘冷千雪一袭雪白衣裙上,艳红的毛边,让整个人更显得如同那雪中腊梅,娇颜绽放。 “冷大人,一帆风顺。”贤王独孤鑫源已经俨然一个少年郎,只不过那俊逸的容颜上却有着不符年纪的内敛和阴郁。 “怡妃娘娘,请回宫吧。”看着冷千羽的队伍远走,独孤鑫源微微弓着身子对怡妃娘娘说道。 “贤王,请。”贤王算是怡妃娘娘仅见过的轩辕帝的兄弟,只听闻二王弟卫国王独孤云峥,铁骨铮铮,镇守奉天边境,威震四方,大婚之际,不能赶回,却派人送上了贺礼。 三弟落凌王独孤音尘,最为脱俗,长年游历于外,醉心于建筑,大婚之际,好似在忙什么,没有赶回,但是却也送上了贺礼。 四弟淮南王独孤行风,托病无法远行,也仅只是送来了贺礼。 五弟也就是贤王,唯一留在京城的独孤鑫源自始至终的相伴左右,可是他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喜悦。 这奉天的兄友弟恭,似乎也不完全可信。 “臣妾早闻各位王爷友好和睦,只不知,何时才能一睹各位王爷的风采?”清冷的话语传出,车外的独孤鑫源唇角勾起微不可见的笑容,淡淡的嘲讽,却没有溢出口中。 “娘娘迟早能见。”独孤鑫源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让冷千雪的霜冻更添了几分。 一个人的深浅或许不能一时探清,但是一个人能不能惹,一句话就已经足以判断。 交谈就此终止,这是她和贤王第一次交锋。 “娘娘,贤妃娘娘率各宫娘娘在御花园赏景,请娘娘过去呢。”回到怡宁宫的冷千雪就听到了来自殿内太监的禀报。 “走吧。”稍作歇息,冷千雪虽然不大想去,但是却也知道,这贤妃娘娘在宫中乃至整个奉天的地位。 更何况,这后宫之中,那一个女人的身后不都有着让人不敢小觑的势力,她不能为自己树敌。 当冷千雪来到御花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群美人图,风姿各异,在弥漫着芬芳的御花园中,真是人比花娇。 “参见怡妃娘娘。”除了贤妃之外的所有女子,在看到她的到来的时候,都起身相迎。 “免礼,千雪见过姐姐。”虽然身份和贤妃娘娘同等,可是,冷千雪还是谦虚的对邱雪姬称了一声姐姐。 “妹妹免礼,快坐吧,本宫只是看今儿个天气不错,请妹妹来一同坐坐,聊聊天,也好过呆在宫里一个人呆着。”邱雪姬温和的说道,恬静的容颜看得出有着良好的教养。 话虽如此,但是却让冷千雪感到了一种感动,今儿个是兄长离去的时候,也是她独自留在奉天的开始,她回去,难免总会有些伤感,贤妃这么一来,为的也是拭去她的惆怅。 “谢姐姐。”冷千雪坐到了邱雪姬的身旁。 “各位妹妹也都坐吧。”邱雪姬的态度算来是温和的,但是各宫的娘娘对其却有着显而易见的敬畏,这不由让冷千雪对这位贤妃娘娘有些刮目相看。 “谢娘娘。”随后,一干女子也都纷纷落座。 “耶,沁妃呢?”眸子扫视之处,贤妃邱雪姬发出了一声疑惑。 “回贤妃娘娘,今儿个,三皇子第一天上太子监。”一个温婉的女子起身回答到。 “哦,本宫疏忽了,皇子第一天上课,确实让人揪心啊。”贤妃恍然一笑到。 “太子监小夕子参见各位娘娘。”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跪倒了亭外。 “何事?”贤妃开口了,怎么才说道太子监,就有人过来了。 “大皇子殿下好似发热了,太傅秉请娘娘,是否让太子回宫歇着?还是请太医看过之后,继续上课?”小夕子的话一出口,贤妃的脸上就出现了疼惜纠结之态。 “转告太傅,只要大皇子殿下还能坚持,那么就请太医看过之后,继续上课吧。”贤妃虽然很想亲自跑去看看自己的儿子,但是,她还是忍住了。 “奴才这就专程太傅大人,奴才告退。”小夕子躬身而退,而这却也让冷千雪见识到了另一面,那就是奉天皇室尊师重道,果然不假。 “娘娘,恕臣妾失礼,既然是太傅派人传话,看来大皇子殿下确实有恙在身,娘娘何不让大皇子殿下养好身体,再去读书不迟,再怎么说,大皇子也还是一个不满五岁的孩子。”一个看似爽朗的女子开口了,眸子里有着坦诚,一看就是一个心直口快的女子。 “多谢妹妹,可是妹妹应该知道,太子监的规矩可是太后亲订,奉天能有今日之功,不是一朝一夕所称,大皇子身为长子,自然要谨遵教义,岂能有违道义。”贤妃温和开口了,言语中却是有着让人认同的敬畏之情。 “臣妾顾虑不周,还请娘娘赎罪。”只见提议的女子起身,跪倒了贤妃的跟前。 “落衣妹妹快快请起,妹妹直言也是心系皇子,本宫自然明了。”贤妃起身扶起名叫落衣的女子,说道。 这一来一往,却让冷千雪听到了一个让人好奇的字眼,先后? 那不就是以身殉葬的皇后? 眸光流转间,却已无人提及。 这太后,在奉天皇宫之中,人人心知,虽不是宫中禁忌,但是却也是不能随意谈及的“忌讳”。 “虽然已是初春,这春风还有着冬末的寒意,还真有些坐不住了,各位妹妹一同走走,可好?”话题一转,贤妃开口询问。 虽说询问,可是又会有谁能反驳呢? “怡妃妹妹,可好?”众人起身,贤妃却看向了冷千雪。 眸子中依旧是那抹温和,她好似没有生气失控的时候。 “如此甚好,妹妹也趁机浏览一下这新家。”冷千雪起身,冷峻的唇角微微勾起。 “甚好,那就由姐姐当一回向导,给妹妹介绍介绍。”话毕,一行人,漫步于宫道之上,出了御花园,随意的走着。 却不想,在走到一条道上的时候,贤妃却不留痕迹的无视,想要转身。 “姐姐,为何不从这里过去?”冰霜的眸子中有着疑惑。 “这里,是先皇先后的寝宫,除了皇上,是没有人能进去的,妹妹也记在心里吧。”站定身影,看向宫道通往的方向,贤妃的话语依旧温和,没有半点因为受到限制而产生的好奇和不平。 “多谢姐姐告知,妹妹一定谨记在心。”冷千雪看向那不远处紧闭的宫门,转开了视线,走向别处。 这一圈转下来,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众女子们的脸上都有了些红晕,本都是天之娇女,今日之行也够让她们累的了。 可是即便如此,将近二十人的队伍居然没有一个人掉队喊累,可见这奉天的后宫,规矩甚严。 就是冷千雪那雪白的容颜上也有了淡淡的粉红,让冷千雪的如雪娇颜多了几分活力以及少了几分疏离。 “奴才见过各位娘娘,落凌王回宫,皇上有请贤妃娘娘,怡妃娘娘一同为落凌王接风洗尘。”皇上的贴身太监小贵子已经带来了皇上的口谕。 “请公公回禀皇上,臣妾和怡妃妹妹随后就到。”贤妃看着冷千雪不大开口的样子,自然的就做了代言。 “奴才告退。”即使身为皇帝的贴身太监,小贵子的态度算是相当的卑恭的了。 “各位妹妹,回吧。”站定,贤妃温和的开口了。 “臣妾告退。”顿时,原本簇拥的一群人,纷纷离去。 只留下贤妃和怡妃还站在当地。 “妹妹,晚宴再会。”贤妃翩然转身,留给冷千雪的就是那纤细的背影。 “姐姐慢走。”虽然不屑于后宫争斗,虽然不善于卑躬屈膝,但是,这是现状,也是她必须要会的。 冷千雪虽然冷,虽然傲,但是却不会那么无知。 楚国第一才女的称谓不是说假的。 落凌王 他又会是怎样一个男子? 醉心于建筑 冷千雪还真有些期待,又一个传闻中的奉天王爷。 戌时一刻,当怡妃翩然而至的时候,贤妃也恰好抵达,虽然没有刻意的装扮,但是本就姿色过人的冷千雪依旧让晕着烛光的宫阁亮了几分。 贤妃温婉依旧,端庄依旧。 “皇上驾到,落凌王驾到。”随着通报,轩辕帝一身明黄沉稳而来, “臣妾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两女子并肩而立,盈盈参拜。 “爱妃免礼。”轩辕帝一双手扶起二美。 “谢皇上。”一左一右,自然的站到了轩辕帝独孤韵的身边,两人的目光这才集中到了尾随其后进入的落凌王身上。 “臣弟见过贤妃娘娘,怡妃娘娘。”落凌王独孤音尘对两位抱手一祚,对于冷千雪眼中顿显的惊异,早有预料。 “王爷有礼。”贤妃微笑着回礼,冷千雪只是一同额首示意。 “坐吧,这里都是一家人,就少了那些客套,王弟难得回来,可要多呆几天啊。”独孤韵笑言,人已经率先坐到了桌边。 “臣弟这次回来,是想向皇上请旨外出,皇上也知臣弟一生无所求,只爱这房屋构建,故而还望皇上准许臣弟走出奉天,走向天下,领略这天下间更精妙,更先进的技术。”落凌王独孤音尘也不隐晦其词,直言不讳的说道。 “朕自然明了,朕早闻臣弟所学乃我奉天一绝,就不知何时能为奉天建造出奉天一绝的建筑。”独孤韵温和开口了,就像传闻中那样,兄友弟恭。 “臣弟自当效力,不过,这并非一日之功,臣弟游览之际,必然会将其所学绘于纸上,只希望臣弟所学能获得皇上亲睐。”独孤音尘这话无疑是应诺。 “皇上,王爷难得回来,还是谈些高兴的事情吧。”贤妃亲自为独孤韵和独孤音尘斟了酒,笑着说道。 “呵呵,是啊,爱妃这么一说,朕倒是想到一件事,王弟已经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不知王弟可有心仪女子,朕也好给王弟做主,想来想去,都是朕疏忽了,除了五弟,王弟们都该成家了。”独孤韵这突然的感叹,并未让独孤音尘有所变化。 “皇上,臣弟此次回来,首先是向皇上和怡妃娘娘请罪,大婚之日,臣弟未能赶到,虽说皇上和娘娘大度体谅,可臣弟依旧心有难安,再次自罚三杯,恭祝皇上和怡妃娘娘大喜。”独孤音尘起身,连续三杯,接连见底。 “王弟心意,朕和爱妃已经领到了,不必自责。”独孤韵和怡妃冷千雪举杯陪了一杯。 “谢王爷。”冷千雪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的思绪只有她明了。 “还有就是,臣弟已经觅得同心之人,还请皇上成全。”独孤音尘跪在了独孤韵的跟前。 “哦,不知何家佳人能获得王弟的亲睐,朕到有些好奇了。”扶起独孤音尘,独孤韵好似对于这突来的消息颇感意外也颇感兴趣。 “臣弟游历在外的时候,认识了一位女子,虽然出身平凡,可是对臣一片赤诚,臣弟亦然,还请皇上成全。”这就是为人臣的可悲,虽然贵为王爷,但是他的妻子人选,即使是自己中意的,也得皇上同意才行啊。 “这可是好事,只不过,这人得让朕见见啊。”独孤韵的脸上有着趣味也有着好奇。 只不过,他真的不知道吗? 冷千雪脑海中浮现的就是那个一路同行的女子,难道是她? 曾经和司马青青一同出现过的男子,不就是面前的落凌王吗? 他什么时候又叫陈英了? 突然 脑海中思绪一转。 独孤音尘 音尘 陈英 想到这里,冷千雪的心中已经有了定数。 看着面前的独孤韵,同样是帝王,虽然有异于朝阳帝的霸气英朗,但是却也是一个温润儒雅的帝王。 想到连日来的宠爱,冷千雪的脸上不由浮现了一抹红云。 但是,一想到朝阳帝,多年心中的希冀和爱恋,本该获得回报的情感却因一个女子的莫明到来,而化为了虚无。 这让她怎么释然,又怎么抹平心中的委屈。 那个女人,不仅让她们的希望化为了灰烬,也让她们因此成为了一颗棋子,一颗离乡背井的飘零棋子。 “只要皇上有旨,臣马上带她进宫,只是她率真惯了,如果有失礼冒犯之处,臣弟先求皇上赦免她无礼之罪。”想到李梦琪的性格,独孤音尘还是先把丑话说在前头的好些。 就怕那丫头一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能说的话,触怒了龙颜,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到让朕更加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王弟这么的袒护?”独孤韵笑言,可是却再无后续。 “皇上,菜凉了就不好吃了。”看着只顾说话,却没有动筷的兄弟俩,贤妃温和的提醒到。 “只顾说话了,用膳吧。”独孤韵莞尔,动了筷子。 “爱妃,这菜色合口吗?”独孤韵看向一旁的冷千雪,温和的眸子中有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宠溺。 “谢皇上,这已经很好了。”冷千雪看着桌上的菜肴,虽然不敢说个个都吃上一两口,但是大概有一半都是参照楚国的做法的。 “对了,爱妃,王弟曾经去楚国游历过,王弟也该知道,这是楚国的千雪公主。”独孤韵这才想到介绍,看似无意却甚有心。 “回皇上,臣妾曾经和王爷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那时,王爷的身边还有一个女子,貌似是王爷的姑姑。”冷千雪坦然的说道,同样无意。 “哦,姑姑?”独孤韵闻言,温润的双眸直直的看向了独孤音尘,这奉天上代无一个女子,何来的姑姑? “臣妾是不是多言了?”冷千雪看着这突然间变得有些诡异的气氛,霜冻的容颜也有了些许的忐忑。 “或许是臣妾记错了,王爷姓独孤,可是臣妾所见之人却姓司马。”冷千雪这忐忑的辩解,更让独孤韵的目光变得深邃。 “司马?”贤妃娘娘也觉得有些诧异,对于奉天皇室来说,她也算是知之不少了,可是也没有听说过司马这个姓氏。 “看来,王弟身上让朕感兴趣的越来越多了,这个稍后细谈。”独孤韵意味深长的笑言,冷千雪和邱雪姬以为只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交流,却不知,这个眼神在独孤音尘看来,却是那么的深不可测。 只因为那个人,不知何时,无形中已经成了他们心中不可或缺,也不可替代的,更是不容人觊觎的。 “让皇上见笑了。”独孤音尘尴尬一笑,完美的配合了独孤韵的神情。 而这也让两个美人儿会意一笑,心照不宣。 然而,怡妃娘娘这无心一句,却让在场的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虽然表面上平静无波,可是一切都因此而有了改变 就算宿命难以更改,就算历史的脚步难以阻止,但是这一席话却让历史的进程有了一个跳跃。 御书房中,本该促膝而谈的兄弟二人却有着让人惊异的立场。 一站,一跪。 气氛有着从未有过的凝重。 “王弟可有话说?”久久,独孤韵才开口了。 虽然知道母后还活着,虽然迎娶了楚国的公主,可是这能代表什么? 明知道母后是奉天的皇后,楚国帝王狂嚣扣留,这不止狠狠的给了墨良一个耳光,就是他,也面上无光啊。 扣了母后,却塞了一个“公主”给他,这相当于什么?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公主,何许人也? 她的心中思慕的人是谁? 对于母后,他有内疚,有眷恋,可是,他却给不了母后该有的保护和依靠。 而现在,他已经贵为一国之君,他已经有能力保护她了,可是,他却依旧眼睁睁的看着母后在他的面前受辱,这份耻辱,他又该向谁讨要。 或许独孤音尘会以为他在对自己的隐瞒愤怒,但是却不知道,他气的是冷千雪的愚蠢和无知。 居然明目张胆的挑拨他们弟兄之间的关系,这无疑是最为让他痛恨的。 虽然,他不想否认,对于独孤音尘保留的有着母后印记的独有记忆,他嫉妒的想发狂,但是他的理智却还能让他清醒的意识到,什么才是关键。 “臣弟游历于楚国的时候,无意间碰到了母后,当时她和太子在一起,后来听说是母后无意中救过太子,也就是当今的朝阳帝,才去楚国做客的,当时,不止娘娘在,还有嫁到大同的公主也在,母后介绍的时候,是以姑侄的身份的。”独孤音尘一字字的叙述到,皇上对于母后的情感,其实,兄弟们都看在眼里,只不过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但是也正是因为此,对于独孤韵的利用,他们才更加的难以原谅。 “母后不想和楚国太子多加牵涉,离开了,臣弟不放心,得以赖在母后身边,答应母后,用自己的双手养活她,这才留在了母后身边,隐居于楚国的蟠龙镇上,也就是在那里,臣弟见到了心仪的女子,臣弟知道,如果后来没有发生意外的话,母后会为臣弟成家立室,只可惜”独孤音尘没有隐瞒,如实告之,事到如今,所有的事情也都了然于胸,再多的隐瞒也不过是此地无银。 更何况,如果在给他一次机会,他同样会走一样的路,做出一样的选择。 只是,他会隐藏的更加小心,让母后能过上无忧的生活。 “那个女子,是母后为您选的吗?”独孤韵的眼前似乎已经看到了那蟠龙镇上的生活,看到了母后的身影。 “是。”过多的细节已经没有必要解释,独孤音尘干脆的应答已经展示了他的决心。 就算他不爱那个女子,就算他的心可能终生无法放在她的身上,但是既然是母后让人给他送来的,那么他会做到一个男人该做的一切。 “即使你不喜欢,你也愿意?”独孤韵的问话,或许多余,但是只有他们明了,如果是他,他也会愿意的。 当然,母后又怎么会不顾他们的意愿呢? “臣弟不讨厌她,她是个好女孩。”一句话已经完全明了。 “明儿个带进宫来,让朕见见。”独孤韵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让母后喜欢,放心交给自己的“儿子”。 “是,臣弟遵旨。”独孤音尘退出了御书房,出了宫,脚步稳健,可是心却无比的沉重。 一纸圣谕,落凌王大婚,李梦琪如愿以偿的来到了独孤音尘的身边,成为了独孤音尘的王妃。 虽然这个身份让她有些惊惧,但是,独孤音尘的态度却让她安心。 落凌王的婚礼由皇上亲自观礼,而这也让奉天皇室兄友弟恭的传闻更加的真实了。 坐在新房里的李梦琪就感觉像做梦一样,到了此刻,她依旧难以相信,她真的嫁给了陈英,不,应该是独孤尘音。 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奉天的皇帝召见她,从头到尾只是看了她一眼,再无其他。 虽然只是一眼,可是她却好像过刀山一样,满身是汗,就怕自己不小心触犯了龙颜。 还好,这么简单就完事了。 不过,心中却还有一个疑惑,既然和独孤音尘成婚,那姐姐会出现吗? 当然这个疑问,一直堵在她的心里,却一直不敢开口。 然而有幸一同见证他们婚礼的怡妃娘娘,对于此结果,还真有些琢磨不透。 “朕在此恭祝王弟新婚大喜,尽快产下麟儿。”独孤韵举杯,前来朝贺的文武官员们纷纷举杯,同贺。 “谢皇上万岁。”独孤音尘举杯一饮而尽,身着喜服的他,虽然不是满面喜色,但是却也显得神清气爽。 “洞房花烛夜,人生一大喜事,各位爱卿适可而止,朕就先行回宫了。”独孤韵随即起驾回宫。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留下的只有络绎不绝的宾客朝贺。 “末将奉卫国王之命,奉上贺礼,恭祝王爷大喜,祝王爷王妃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就在宾客尽欢的时候,身着戎装的年轻壮士带着厚重的礼物到来。 “臣奉淮南王之命,表以薄礼,祝王爷和王妃永结同心,早生贵子。”同样是一个年轻人,只不过身着长衫。 同样没有前来,送来的仅是贺礼和祝福。 但是,这已经足以让落凌王欣慰了。 他们之间本就因为一个纽带而存在,而如今,那个纽带依然不在,他们也就少了牵绊的理由。 “转告二王兄,四王弟,心意已领,还请各位入席。”落凌王朗声相请。 “王爷赎罪,末将还得连夜赶回,就此告辞。”壮士抱拳,郎朗说道。 “本王就不勉强将军,请。”落凌王自知卫国王治兵严谨,也不勉强,亲自离席相送。 “王爷,臣还得回去给淮南王回话,告辞了。”接着,另一个也走了。 这些都是预料中事,想必很快也有人会把这消息滴水不漏的传到皇上的耳中。 目送他们的离去,转身的落凌王却看到了正欲回府的贤王独孤鑫源,面对这个幺弟,独孤音尘不知该如何面对? 或许是因为母后对他多了几分怜惜和疼爱,连带的,他们也对他多了几分对别人没有的情义。 “王兄,祝您幸福。”看着除了皇上之外第一个成婚的独孤音尘,独孤鑫源送出了真挚的祝福,他很为独孤音尘高兴,但是不知咋的,没到这种时候,他就觉得难受。 他会想到孤单单的在另一个地方的太子,更会想到,那个关爱他们的母后。 这种时候,如果母后和太子都在的话,他会感到真正的快乐。 只可惜,他看不到。 “六弟,王兄送你回府。”看得出来,独孤鑫源已有醉意,独孤音尘说道。 六弟,王妃是母后挑选的 他本想说的是这句话,可是出口却变了。 只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句话。 或者是说,六弟该怎么面对存在的事实。 174(二 174 落凌王大婚之后,落凌王获准外出游历,首选之站就是楚国,毕竟落凌王妃是楚国人士,也算是落凌王怜惜王妃的一番心意,伴随王妃回乡省亲。 接到禀报的萧一寒,看着荏苒的烛光,冷冽的双眸中有着看不清的寒芒。 “皇上?”沉默半晌,一旁的易谙达出声了。 “贵客远道而来,朕自当款待。”本该和善的话语吐出之际,却让人感到一种阴冷的寒意。 “臣明白,臣先行告退。”易谙达看着上座的朝阳帝,有什么也都放在了深处,让人看不出异样。 “人呢?”就在烛火燃尽之际,萧一寒再次开口了。 “司马姑娘依旧留在大同皇宫。”这就是大同的最新信息,文若鸢没有受到礼遇,这本就在预料范围之内。 “把这个交给公主。”一个蜡丸,转呈到了文若鸢手中。 辰时,了无睡意,独自抚琴的文若鸢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蜡丸,心中一惊,却很快的收起了蜡丸,起身,状似随意的走到窗边看了看,发现没有任何异常之后,这才回到内室,捏碎了蜡丸,取出了蜡丸中的纸张。 一张娇颜,瞬间失色,纸条瞬间变成灰烬,文若鸢的双眸却有着浓浓的恨意和绝望。 “禀报夫人,文若鸢求见。”在泪水滑落之前,文若鸢出声了。 “是,公主。”文若鸢的贴身侍女已经领命而去。 早就起身,正在查看折子的青青,听闻文若鸢的求见,放下了手中的折子,起身相迎。 “文若鸢冒昧来访,还请夫人见谅。”青青的身份很是特殊,总是梳着少年发束的女子,却有着让人难解的称谓,虽然没有身份,没有地位,可她却得到了大同皇帝无以伦比的呵护,以及大同众臣的敬重。 这样的女子,她究竟是何人? 就算现在的文若鸢贵为公主,她也还是谦逊的行了礼。 “公主言重了,不知此次前来,所为何事?”青青也没有多客套,毕竟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不会以为文若鸢真的是来闲聊的。 “夫人直言快语,若鸢也不转弯抹角了,据若鸢所知,夫人深受吾皇宠爱,夫人在楚国可谓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即使皇上没有给夫人一个身份,但是楚国上下,无不深知吾皇连日夜宿忏思宫,吾皇为了夫人,不惜违背太上皇,背负天下骂名,让夫人得以逃脱死罪,改为幽居,可是夫人却屡屡辜负吾皇圣意,还私自出逃,陷吾皇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地,如今因为夫人的出逃,受到众臣谴责,楚国上下,人心惶惶,举国难安,夫人难道就不觉得愧对吾皇吗?”文若鸢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却也掩饰不掉她眼中的愤恨。 “公主是来兴师问罪来的?”青青看着眼前激动的文若鸢,淡淡的问道。 或许,在文若鸢的角度来看,她确实辜负了萧一寒。 更何况,文若鸢曾经一度能够嫁给萧一寒,对于这份恨来说,青青能够理解。 但是 “若鸢不敢,若鸢只是听闻楚国百官联名上书太上皇,缉拿逃犯,以正朝纲,而吾皇却一意孤行,坚信夫人会回去,并许下誓言,若是夫人一月内不回楚国,那么吾皇将自行让位的消息,若鸢实难再忍,冒昧求见,若鸢只想问一句,夫人的心中难道就没有吾皇吗?难道吾皇所所做的一切,都还不能让夫人眷顾吗?”文若鸢的语气越来越激动,朝阳帝的眷宠,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却又求之不得,可是却被眼前的女子,如此漠然的践踏,怎不让人嫉恨。 “公主希望我怎么做?”司马青青看这言情愤愤不平的文若鸢,看着那娇柔的容颜因为有了嫉恨而有些扭曲,淡淡的问道。 “还请夫人尽快返回楚国,保我皇天恩。”文若鸢双拳紧握,笔直的跪倒了青青的跟前。 要不是为了萧一寒,要不是为了楚国的安定,她此生此世,绝不会向眼前的女子屈膝。 可是 想到此,文若鸢的双眸中,多了几分不协调的冷意。 “你可知,你今日之举,会让你在大同,再无立足之地?”司马青青看着当前的文若鸢,不去考虑她受何人指示?她能感受到的就是一个女人,为了心仪的男人,那种全力以赴,鞠躬尽瘁的奉献精神。 可歌可泣! 可是,这么做了的女人,又会有几个善始善终呢? 文若鸢对萧一寒的情义,不用说,她其实也明了。 不止文若鸢,还有嫁给了独孤韵的冷千雪,她们的心不都在萧一寒身上吗? “恕若鸢冒犯,夫人在大同究竟是何身份?难道夫人心系大同吗?”文若鸢强忍下了就欲脱口而出的不敬话语,但是却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 是何身份? 大同皇帝的母后? 虽然青青的年龄比大同皇帝大,但是母子,却必然荒诞。 更何况,墨良从未叫过一声母后。 可除此之外,他们还能是什么身份? 这个问题,让青青愣住了,淡漠的眸子中出现了茫然和萧索,这何尝不是一直困扰她的问题。 “起来吧,我答应过朝阳帝,会回去的。”亲手扶起文若鸢,看着眼前的女子,本该是千金之躯,却背井离乡的来到这异国他乡,这种滋味,她深有体会。 遗忘,有些时候是一种恩赐,可是,老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却没有抹去她的记忆。 就算她在活几十年,或许在她的心中,她也不过是一个异世的灵魂,终生难以得到归属。 “夫人?”文若鸢居然从司马青青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深沉的痛,以及 “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以后不要随便过来了。”青青转身落座,重新拿起了手中的折子,之前的情绪仿佛只不过是水中月一般,虚幻不实。 “文若鸢告退。”看着这样的青青,文若鸢就算对自己所听到的看到的难以置信,但是她却没有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无形中对于青青,也有着难以言明的敬畏。 “末将见过公主殿下。”阔步而来的尚武将军张武在文若鸢走出青玥宫的时候,恰好碰到了公主。 对于这位公主殿下的造访,张武没有感到意外,但是却也不在预想当中。 毕竟,这宫里的女人说来说去,也就只有两位,一位是夫人,那另一位当然是这位公主,女人之间的走动也很正常。 “将军免礼,不知将军是?”文若鸢看着这个年龄虽然不大,但是却不同于她所见过的男子的阴柔俊美的男子,此人阳光刚毅,思绪翻转,满脸疑惑。 毕竟,这里好似不是谁都能来的? 更何况,此时此刻,里边可就只有司马青青在,这孤男寡女的,也不妥当。 “末将张武。”看出了文若鸢的疑惑,张武自我介绍到。 毕竟他刚从军营归来,首先第一件事就是奉旨拜见夫人。 这位夫人的身份真是让人好奇,虽然他不是好奇之人,但是跟青峰公事那么多年,这位夫人的身份,他自然知道,不管是在皇帝心里,还是在为皇帝打下了天下的隐卫里,都是至高无上的。 不想,才回来,就见到了其中的一位,这个公主果真不负传言,不虚楚国第一美人头衔。 “原来是尚武将军,若鸢久仰大名。”文若鸢一惊,没想到这个帮助大同皇帝拿下大齐的尚武将军居然如此的年轻。 “呵呵,让公主见笑了,公主请。”张武侧开身子,憨厚一笑,刚毅的脸上有着一抹羞涩和豪爽,这毫无心机的笑容却也让文若鸢会心一笑。 “将军,告辞。”文若鸢额首还礼,微笑着离开了。 这个相遇,这个笑容却永远的烙印在了文若鸢的心中,多年以后,每每想到这里,不管身处何方,她的脸上总会绽放一抹纯净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末将张武求见夫人,还劳请通报一声。”张武进入了青玥宫中,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原本属于皇上的暗卫大部分都集中在了青玥宫。 “将军,请。”不一会一个小太监已经提醒到。 “多谢公公。”张武抱拳失礼,即便只是一个小太监,他也以礼相待。 大步跨入青玥宫,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一旦进入青玥宫的内阁,除了零星的几个太监和宫女,就再也看不到任何暗卫。 “张武叩见夫人。”标准的君臣大礼,虽然只是夫人头衔,但是从青峰那默认的态度来说,他就已经知道,这个夫人或许就是未来的皇后。 “将军免礼。”青青看着眼前的男子,已经褪去了当初的稚嫩,经过战争的洗礼,他已经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真正的将军了。 此刻的他和当年的他,已经截然两人。 “谢夫人。”张武起身,抬起头,却在看到青青的时候,愣了。 “多年未见,没想到将军还记得我。”青青淡淡笑言,他的表情明显的告诉她,他还记得她。 “末将失礼,还请夫人恕罪。”张武赶紧收回惊愣的眼神,跪地请罪。 可是心中却还是疑惑不已,眼前的女子不是当初陪在奉天卫国王身边的女子吗? 她怎么会是夫人? 他真的搞不懂了。 如果夫人就是主上一直在找的人,怎么可能找不到呢? 他们明明就有见过? 可是他想破了脑袋却怎么也想不到,主上培养的得力部下正是出自眼前夫人之手,他们寻人的方式方法,她自然清楚明了,想要寻她,谈何容易。 174(三 “皇上,这是朝中大臣适婚的女子画像,还请皇上过目。”青峰面色如常的指挥着两个太监捧上了两大摞的画卷,只不过沉稳的眸子中却有着看不到的探索。 “放下吧。”略微扫过画卷一眼,墨良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愉悦快乐的感觉。 “皇上让将军去见夫人了?”看着太监摆放好了画卷,青峰站在一旁问道,听不出其中的意思。 “嗯,他是朕器重信赖的部下,他该见见夫人。”墨良说到这话的时候,唇角还不由自主的溢出会心的笑容。 “皇上打算如何安置夫人?以什么身份?什么名誉?”青峰看着上座的皇上,问道。 “你以为呢?”墨良不答反问,这个问题,他有想,但是总感觉没有头绪。 “臣鲁钝。”青峰不卑不亢的答道,这个问题决定在于墨良本身,他们为人臣者又怎能多言。 “怎么才能把她留住?”久久,墨良才问出了这个问题。 狭长的双眸直视青峰,不容青峰回避。 “皇上已经到了适婚年龄,夫人也该过了适婚年龄了,皇上难道想让夫人终生不嫁的守在皇上身边吗?”青峰这话已经算是超出了臣子的本份,但是他还是说了出来,有些事情,如果没有人提点,或许皇上永远也不会留意。 “难道为夫人择婿,就能留住她了吗?”墨良口中问出,可是一想到这个抉择,他的心里就很不舒服。 “皇上愿意为夫人择婿吗?”青峰暗叹,继续问道。 他相信,只要皇上真的这么做了,那么夫人必然是会离开的。 “臣愚昧,还请皇上认清心中的归属,以免做出了令自己遗憾的决定。”青峰看着眼前的主子,不明白为何什么都能运筹帷幄的皇上,偏偏在感情上如此的迟钝。 “下去吧。”墨良闻言,凝住了表情,起身,看向窗外逐渐染绿的景色。 “设宴御花园,有请夫人。”不一会,墨良开口了,收回思绪,他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了奏折上。 当一个皇帝,不是那么简单的,公文要及时处理,那些虽然看起来就只是一张纸,可是却攸关多少百姓的生计。 皇帝没有休息的权利,这就是皇帝的代价。 正午时分,初春的太阳暖暖的照在半空,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生的气息。 亭子中,纱幔随风飞舞,桌上的圆桌上摆放着几样可口的小菜,还散发着温热的香气,青青在来喜公公的带领下,来到了亭内。 “青青。”几乎是一同到达的墨良看到那比见面时丰腴了些的身躯,很有成就感啊。 “忙完了?”青青看着面脸笑意的墨良,那满头的银丝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嗯,饿了吗?”墨良自然的就拥住了青青的臂膀,一同走进了亭中。 “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当猪养啊?”青青闻言,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笑问。 她现在的膳食可算营养餐了,一天三餐,每一餐都换着花样的增进她的食欲,让她现在都觉得自己胖了。 “养你这样的猪”墨良侧目把青青从头到脚的扫了个遍,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皱起的眉头,却已经让青青莞尔了。 “青青今年十五了吧?”墨良突然开口问道。 刚坐定,喝了口水的青青,差点没把口中的水喷出来,只是拍打着胸口,忍下呛到的辛辣感。 “怎么,说大了吗?”墨良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更让青青哭笑不得。 “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年龄了?”青青看着眼前的墨良,疑惑的问道,喉咙还有呛到的感。 “青青有喜欢的人吗?”墨良镇定的问道,可是脸上却难以抑制的出现了尴尬的红晕,心里也有着丝丝的忐忑。 “墨良有喜欢的人了?”青青不答反问到,唇角也有着了然的笑意,可是心中却也有着失落,她的孩子真的长大了。 “没有,是我先问的。”墨良几乎是想都未想就否决了,脸上还有着让青青怜爱的潮红。 “墨良也该成家了。”青青淡淡的笑开了,可是墨良却不喜欢看到青青这样笑,好似距离他好远好远。 “我不想成家,我只想这样,青青总能陪在我的身边。”墨良半蹲在青青的跟前,脑袋靠在青青的膝盖上,双手抱着青青的腰。 “说傻话,起来吃饭吧。”青青摸着墨良那柔软的银发,淡淡说道。 “青青,不要离开我。”墨良收紧了双臂,没来由的鼻子有些阻塞。 “起来吧,菜都快凉了。”青青双手微微用力,托起墨良。 “青青,你抛弃过我一次,我弄丢过你一次,我们算是扯平了,我绝不会容许第三次发生,青青不能在离开我,我也不会让任何人胁迫青青离开我,如果再有青青离开我的事情发生的话,我会”会怎样,墨良自己也说不上,但是他却不容许这样的事情继续发生。 他无法想象,当青青再次离开自己的感觉,将会是什么? “能有人胁迫我吗?”青青莞尔,算是对墨良此言的了然,也算是对自己的反问。 “反正我不管,反正不管怎么样,青青都不能离开我身边,任何人,任何事情也不能让你离开我身边。”墨良抬起头,看着青青,目光坚定的说道。 “我答应过的。”暗叹,青青说道。 “答应过什么?青青杀人的罪名还不是他们栽赃陷害的,青青为什么要听着任之?”墨良的双眸中闪动着不明的光泽,口气也变得有些激动。 “难道青青舍不得那个朝阳帝吗?” “难道青青想做他的皇后吗?” 从未坦露过的心声,此刻说来居然如此的自然,墨良本环抱着青青腰的双手也紧紧的握住了青青的双手。 “青青只能是我的,青青的眼里只能有我,心里也只能有我。”既然已经开了口,墨良凭着内心的真实感觉,把想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话毕,墨良居然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和轻松,原来,他的真实想法是这样的。 没有了彷徨,没有迷惑,更没有了不安,有的是一如既往的笃定和稳健。 “你大了,有自己的人生,而我,也该有我自己的生活。”看着这样的墨良,青青的心里有着难以言喻的感动和喜悦,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悲凉的感觉。 “我知道,我说过,小时候,青青保护我,等我长大了,青青由我保护。”墨良坐回了位子上,按照惯例,为青青盛上了满满的米饭,菜也随即堆放到了饭粒上。 “可是,我不喜欢皇宫,不喜欢被人强迫,玥儿应该明白的。”青青看着眼前的饭菜,特意的用玥儿来称谓。 只希望能让面前的男子清醒的意识到他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她现在的年龄并没有太大,但是,她的心理年龄已经不容许她有太多的幻想和天真,即使她两世为人,都未真正的体会到生活,或者是说感情的绚烂滋味,可是,她却并不后悔,最少,她要保护的人都还活着。 对于她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成就了。 前世的自己,以身殉职,现在的自己,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剩下的余生,她却失去了目标,失去了方向,想要自有的生活,可是却又感觉很是凄凉心慌。 “我已经不是那个只能躲在青青怀中哭泣的小男孩了,我是墨良,是大同的天子,是大同百姓的一代君主,我可以保护我的黎民百姓,难熬就不能保护青青吗?”墨良在听到玥儿的称谓的时候,眉头微微一皱,说道。 他不希望在青青的眼里,自己永远是孩子,他已经是一个男人,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男人。 “青青和我在一起,不高兴吗?”墨良挑眉问道,对于这个,他有信心。 晚上的青青睡得很踏实,白天的青青虽然活动单一,但是却也安逸。 要不,青青怎么会胖了呢? “吃饭吧。”端起饭碗,青青的笑容已经给出了答案。 一餐饭,吃的平静,但是却又不同。 墨良看着青青细嚼慢咽的动作,脸上的笑容会不自觉的扩大,大到他自己没有察觉。 “吃饭。”被脸上的视线盯得有些发怵,青青忍无可忍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板起脸训斥。 “青青多吃点。”一筷子菜又进入了青青的碗里。 墨良看着青青脸上那淡淡的绯红,乐呵呵的笑的更美了。 “我饱了,你吃吧。”青青看着空了又被填满的饭碗,在看看那灼热的视线,她坐不住了,做出了此生以来第一次的落荒而逃的举动。 墨良看着仓皇离去的身影,抑制不住的笑声溢出口中,没想到啊,没想到,也有让青青惶恐的时候。 端过青青的饭碗,几下就把剩下的饭菜给吃进了自己的口中,这顿饭吃的无比的美味。 “主子,人已经安排好了。”直到墨良满足的品着饭后茶,一个宫女这才翩然而至。 “嗯。”笑容一收,墨良的眸子中闪过的是让人难以琢磨的深沉。 刚才的明亮笑容好似就是镜中花一般。 抬头看着亭外的阳光,依旧那么的明媚,好似驱散了这世间所有的阴霾和尘埃。 “文若鸢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似是闲逛而来的文若鸢诧异的在此看到了墨良,一双明眸露出了意外的神色,却也很快就被掩盖住了。 “公主免礼,请坐吧。”墨良看着眼前的女子,狭长的双眸中有着让人看不透的思绪。 此刻的墨良,好似不同于之前见过的墨良,但是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 只知道,此刻的墨良,多了几分幽黯。 “谢皇上。”文若鸢就做于桌子的另一边,没有坐到墨良的正面,却也能看清彼此的表情。 “公主觉得这大同皇宫如何?”墨良看着宫女添上的热茶,随意问道。 “若鸢鲁钝,还请皇上明示?”文若鸢没有自作聪明的做出回答,反而请示。 “公主远道是客,若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吩咐太监宫女们,不过,主人的行踪,公主就不必太过费心了。”墨良的话一出,文若鸢手中的茶杯一颤,双眸中有着难以抑制的惊惧。 “在大同,见夫人如见朕,还请公主三思而后行。”墨良丢下一句话,起身走人,也不去看花容失色,抖成一团的文若鸢。 这么说来,皇上已经知道她跟司马青青所说的话了。 是她被跟踪了? 还是这些都是司马青青告诉皇上的? 不管皇上怎么知道的,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又落了几丈,她该怎么挽回? 一想到那掠过她的深幽眼神,她就不寒而栗。 这才是这个少年天子的真实面目吧。 惊恐中,却感觉四周总有人在盯着她,让她毛骨悚然。 想她一直以来小心翼翼,却又自作聪明的举动,那么的可笑,可悲,可叹。 耳畔边突然响起了,司马青青之前告诫她的一句话,这里不是她随便进出的地方,当时的她以为司马青青只不过是持宠成娇,不把她放眼里,却不想 175(一 三月春风似剪刀,大地一片春绿,到处都洋溢着勃勃的生机。 御花园,这个集结了天下奇珍花草的地方,更是一派繁华景象。 一袭白衣的女子,端坐于御花园中,那洁净水嫩的肌肤,冰雪初融的笑颜,却让这御花园的百花黯然失色,看到女子的人们,都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绕道而行,或者是望而痴迷。 “娘娘”微不可闻的征询声响起,踏步而来的贤妃邱雪姬在看到那绝色的容颜时也不由为之一怔。 “走吧。”转头,贤妃的视线轻轻滑过那亭子中的女子,稳健的步伐却有了几分沉重唇角温和的笑容也有些苦涩。 身后跟着的宫女则只能暗暗为自家主子抱不平,自从那个女人来了之后,就几乎成了皇上的专宠,这奉天的后宫都成了虚设。 “贤妃娘娘既然来了,为何要走?”清冷的声音似乎有着疑惑,可是那言语中漫不经心的傲然却让邱雪姬温润的目光一凝。 “看到怡妃妹妹沐浴春光之下,宛若那九天玄女下凡一般,不忍坏了这完美的画面,却不想还是惊动到了妹妹。”转身,贤妃邱雪姬唇角挂着的依旧是那温和的笑颜。 “姐姐说笑了,莫不是妹妹我扰了姐姐的兴致,妹妹在这给姐姐赔礼了。”看着拾步而来的邱雪姬,冷千雪起身迎了上来。 “哪里的话,如若不打扰的话,姐姐就坐下了。”邱雪姬轻扶冷千雪就要下拜的身躯,一同走进了亭中。 “真是满园春色关不住啊!”扫视一眼正含苞待放的各色花蕾,冷千雪赞道。 “是啊,虽还不到百花齐放的时节,可这御花园里,也该是满园芳芬了,却不知今日为何不见花开枝头!”随是疑惑,但是邱雪姬那打趣的眼神却让冷千雪绯红满噻。 “姐姐就饶了妹妹吧。”冷千雪出口求饶,娇羞的神情也让全身的冰冷多了几分生动。 “奴才小夕子参见贤妃娘娘,怡妃娘娘,皇上有旨,请贤妃娘娘觐见。”正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却急匆匆的跑到了亭外,脸上有着焦急神态。 “妹妹,姐姐先行一步,改日姐姐在与妹妹一同赏阅这园中美景。”贤妃一看小夕子的神情,心中一沉,却神色未变的起身告辞。 “姐姐快去吧,别让皇上等急了。”冷千雪起身相送,听到皇上召见贤妃,心中不免黯然,脸上的光晕也随即一暗。 “恩。”邱雪姬回了一个笑容之后,尾随小夕子的脚步离开了。 心中却在思量,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让皇上身边的小夕子公公如此的失态。 来到御书房,凝重的氛围直扑而来,邱雪姬的心中不免忐忑。 踏入御书房,这才发现,贤王和国丈(邱清泉)都在场,一脸的凝重,而贤王的脸上更是有着肃杀之气。 “臣妾叩见皇上陛下。”邱雪姬稳稳的对着坐在龙椅上的轩辕皇行礼。 “爱妃免礼。”独孤韵这才抬起头,面无表情的说道,脸上却有着从未见过的凝重。 “臣弟见过贤妃娘娘” “臣参见贤妃娘娘。” 就在邱雪姬起身的时候,贤王独孤鑫源和其父邱清泉也向她行礼。 “贤王有礼。” “父亲大人。” 一番礼节过后,邱雪姬的目光看向了皇上。 “爱妃,皇陵出事了,先后的灵柩出现了裂纹,要移棺,后宫之中,爱妃要稳定好人心,不能出现任何的不良言行,若有妖言惑众者,爱妃大可先斩后奏。”轩辕皇旨意一出,邱雪姬整个人都呆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事关先后灵柩。 “臣妾遵旨,臣妾定当不负圣恩。”此时此刻,邱雪姬知道,她没有选择的权力,更没有推诿的余地,她能做的就是奉旨行事。 即使,这事来的那么突然,那么的让人惊悚。 “爱妃先退下吧。”独孤韵的眉宇间似乎有着千斤重担,话语中也有着所不熟悉的沉重和疲倦。 “臣妾告退。”邱雪姬几乎是飘着出了御书房,明媚的阳光下,她却感到刺骨的寒意。 皇陵出现异样,这是多么不吉利的征兆,更何况还是先后的灵柩,这一旦传出去,奉天必然会大乱。 急急回到自己的明清宫,极力控制住自己的紧张情绪,思索着怎么入手? 然御书房内看着贤妃离去的三人,却在沉思半晌之后,做出了一致的决定。 看守皇陵之人,一夜之间全部调换,皇陵之外,或明或暗增派了不少兵士。 后宫中,无任何的闲言蜚语流出,但是轩辕皇却一直忙于政务,未在宠幸任何一个妃嫔。 远在千里之外的卫国王独孤云峥,淮南王独孤行风也接到密旨,急速回京,就连奉旨外出的落凌王也被快马召回。 当风尘仆仆的兄弟几人聚首的时候,给他们的是一身寿衣。 换洗过后的他们,来到了戒备森严的皇陵,来到了摆放先后灵柩的地宫之中。 上等的紫檀木棺椁并排的摆放着,虽然一直有人守灵,但是却还是有一种阴冷的寒意。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儿臣不孝,惊扰父皇,母后在天之灵,请父皇母后赎罪。”三跪九叩,焚香烧纸之后,独孤韵终于把目光集中到了那棺椁上的细细裂纹。 至此,身着寿衣的弟兄几人一脸肃穆,对于轩辕皇的举动,他们不想去猜测,谁都知道,这棺椁里是否真有尸骸? 轩辕皇这么做,究竟有何意图? 唯独落凌王独孤音尘看着那棺椁,几次欲言又止,直到双眸中一片死寂。 他没有想到,轩辕皇为了达到目的居然能如此的不择手段。 “开棺。”随着轩辕皇的一声令下,封闭严实的棺椁被撬开了,没有腐臭,有的只是檀木的浓郁香味。 “儿臣不孝,请母后恕罪。”轩辕皇率先来到了棺椁前,却不想在看到棺椁中的景象的时候,双目圆瞪,久久没有出声。 慢慢的俯下身子,拿起棺椁中仅有的一纸诏书,这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皇上”没有看见尸骸,那本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兄弟几人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轩辕皇那入骨三分的表演。 “吾儿:当你们看到这份诏书的时候,想来已经怀疑皇后并未薨逝;皇后进宫整十载,从一个稚女成长为一个豆蔻女子,对朕,对皇儿们,她已然进了心力,朕甚为感激,可是,朕却不能留她,奉天遗训,帝位只能传于长子,然韵儿势单力薄,难以负荷太子之位所带来的危难,朕不得已而为之,迎接玥儿进宫,册立为太子,却不想,皇后对此从未有过怨言,也从未仇恨过朕,更对各位皇儿视若己出,朕深感欣慰,却也歉疚于心,皇后离宫之时,身上寒毒已然浸入五脏六腑,时日无几,如若有幸,望吾儿找回皇后遗骸,葬于此处;如若皇后有幸存活于世召见摄政王便可知。”独孤韵的声音在地宫中回荡,空气中顿时只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 几道目光狠狠的瞪着一旁的棺椁,那里边有着书写诏书的先皇。 “封棺。”手拿遗诏,独孤韵哑声吩咐,他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先皇离世还会留有这么一手。 他到死还惦记着母后,如果母后还活着,他还想怎么样? “传摄政王。”这是走出皇陵之后,独孤韵吐出的旨意。 就算心中有千万个不愿,可是,他不能违背先皇的遗诏,他不能。 只因为,他今天的一切都是先皇给的,他不能违背。 原本就是一出大逆不道的戏码,却不想 先皇遗诏突显,皇后身死不明,宛若一颗惊雷在奉天的上空炸响。 “奉天皇后穆氏青青,罢黜皇后尊位,享有皇族之荣,一生不受皇室束缚。”当从摄政王处拿到遗诏,朝堂之上公然宣读时,又一个惊雷炸得奉天的上空都成了灰色。 随着先皇遗诏的公开,皇后穆青青的画像也随即四处蔓延开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独孤韵的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期许,卫国王独孤云峥及贤王独孤鑫源,还有淮南王独孤行风对此并没有多少感触,人都没了,做这些又有何用? 唯独落凌王独孤音尘却只是保持了沉默,自始至终都陷于自己的思绪中。 而关于先后的种种传闻,对于先后对于各位皇子的仁爱也随即在奉天传遍。 这个曾经几度引起全国关注,乃至全天下瞩目的女子,再次成为了焦点。 当冷千雪看到摆放在贤妃宫中的画像的时候,惊愣已经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境。 “怡妃妹妹,怎么了?”看着冷千雪那惊愣的神情,邱雪姬柔声问道。 “这位是?”冷千雪开口,这才发现,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就是先后娘娘,怡妃妹妹没有想到吧,先后娘娘居然是这么年轻的女子。”贤妃不疑有他的感叹道,看着画中的女子,邱雪姬的眼中有着浓浓的尊崇之情,关于先后,她不止听其父提到过 175(二 “先后?”难以置信的吐出话语,冷千雪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死死的钉在了贤妃的脸上。 “是啊,先后,我们的母后,虽然她并非皇上的生母,更甚者比皇上小,可是她当之无愧,我在进宫之前有听父亲大人讲过。”贤妃邱雪姬看着画卷中的女子,真的很难想象,一个智龄女孩,是怎么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中,保全了自己,保全了太子。 自己身在皇宫,她有体会,想到那份艰辛,贤妃不由的肃然起敬。 更难得的是,身为皇后,她对皇子们却没有厚此薄彼,一视同仁,只从这一点,已经难能可贵。 “她是奉天的先后,是皇上的母后。”冷千雪脸色刷白,想到之前自己的自以为是,整个人犹如掉进了冰窟一般。 “怡妃妹妹,怎么了?”贤妃似是发现了冷千雪的不对劲的地方,关切的问道。 “我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就不打扰姐姐了,妹妹先行告退。”冷千雪尽量的扯出笑容,可是她却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她,脸上的笑容是多么的僵硬和牵强。 “妹妹要是有不适,传太医看看吧。”贤妃只是温和的交代了一声,把疑惑埋在了心理。 “谢谢姐姐关心,妹妹告退。”冷千雪也顾不上失礼了,纤长的身影有些仓惶。 想到在楚国时,想到三国君王聚首时,司马青青为何甘愿被俘? 想想,当司马青青被陷害的时候,楚国所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整个天牢的侍卫的性命,以及权倾朝野的整个六王府,乃至楚国的天威。 一个天牢都关押不住的女子,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甘愿伏法? 现在想来,一切已经明了,只因为在那里的不止有她自己,还有她视如己出的奉天皇帝。 但是 冷千雪仓惶的步伐突然顿住,那时候的司马青青陪在的是大同皇帝的身边? 难道,这大同皇帝和她也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冷千雪不由为之惊愣,楚国朝阳帝是否知道,他们捕拿司马青青,其实已经无形中得罪了两国的君主。 可是 让冷千雪想不通的是,当司马青青走的时候,不管是轩辕皇还是大同帝,他们都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来制止,这是为何? 根据贤妃的叙述,应该不难看出轩辕皇对这个先后的敬重,可是当时的轩辕皇居然忍下来了。 不止轩辕皇忍下来了,就连大同帝,那个少年白头的天子也忍下来了。 那么还有什么是他们所不能容忍的? 越想,冷千雪越觉得如坠冰窟,在艳阳照射下,她依旧感到刺骨的寒意。 怡妃娘娘 怡妃娘娘 恍惚间,冷千雪回神的时候,她已经来到了被列为禁地的玄月宫。 素来冷清的玄月宫,此时却是人来人往,太监宫女们,进进出出,只为把这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只为迎接先后,不,应该说是皇太后的归来。 “臣弟见过怡妃娘娘。”玄月宫内,慢慢走出了一个伟岸的身影,和独孤韵有着几分相似的容颜,却因为常年在外,风吹日晒下有些黑瘦精壮的卫国王独孤云峥。 “卫国王有礼。”回礼,冷千雪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这里忙乱不堪,还请怡妃娘娘移驾别处。”虽然独孤云峥已经做出了恭敬的神态,但是话语中却没有多少敬畏的成分。 这里,不是谁都能来的地方。 “她不会回来的。”看着眼前这个并不熟悉的容颜,感受到那种无处不在的对司马青青的维护,冷千雪下意识的就出口了。 司马青青回来能做什么?如果她愿意回来,那么她也就不会留在楚国了。 想到朝阳帝对司马青青那关怀备至的样子,想到朝阳帝对司马青青那专注的眼神,冷千雪的心中就有一股子的不平。 凭什么,同样是女人,司马青青不止抢走了萧一寒,就连现在她以为对她百般宠爱的轩辕皇也居然 就连这眼前的卫国王也如此? 在聪慧的女子,当她的思维走偏的时候,当她的理智被嫉妒所笼罩的时候,也和一般女子无异。 “怡妃娘娘此话何解?”独孤云峥眼神如炬的看向冷千雪,话语中也多了几分冷冽。 没有人能当着他的面,亵渎母后的亡灵,没有人能够。 “王爷何不问问落凌王?”本想说轩辕皇的,但是话到嘴边,她还是改成了落凌王。 不等独孤云峥再度开口,冷千雪已经转身离开了这个让她不想窥探的地方。 她的人生,似乎只要出现了司马青青那个女人,就不会有好的际遇。 “王兄,怎么了?”在玄月宫里转了一圈,还没看到独孤云峥返回的贤王独孤鑫源出来就看到独孤云峥独自站在宫门。 “没事。”独孤云峥转身走进了玄月宫,那里边的东西不容有半点损坏,只因为这里有着他们最为温暖的记忆。 “贤王殿下。”就在独孤鑫源也打算转身走进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忐忑的呼唤声。 “臣弟见过王嫂,王嫂这是?”看到的却是初为人妇的落凌王王妃李梦琪,脸上有着忐忑,也有着日照下的红晕。 “我妾身奉旨进宫的。”虽然不知道皇上让她进宫所为何事,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召见她,但是太监把她带到了这里,总好过把她一人扔在一个人都不认识的地方好些。 更何况,贤王毕竟是自己夫君的弟弟,怎么说也有那么点亲切感。 “里边正在清理打扫,要是王嫂不介意的话,就进来吧。”眼前的女子,虽然不太懂皇室规矩,但是看得出来是个没有心机的人。 “谢谢。”李梦琪终于松了一口气,即使就那么默默的跟在贤王身边,只要呆到夫君到来,她就放心了。 踏步进入了玄月宫,看着宫女太监们那小心翼翼的动作,看着那简单素雅的摆设,李梦琪站到了一个妨碍不到的角落里,环视这这里的一切。 “王嫂,您找个地方坐下吧。”看着李梦琪举措不安的样子,看着宫女们收拾的独孤鑫源眉头微皱,还是走了过来。 “给王妃备茶。”想想,如果母后在的话,这也不是待客之道,独孤鑫源如此腹诽到。 “没事的,我在这里就好。”李梦琪看着到处在忙碌的人们,看看虽然有座椅,有靠椅,但是她还是觉得站着更把稳些。 “这里是准备给谁住吗?”看了看,李梦琪还是好奇的问出了口。 毕竟让贤王亲自督导打扫整理,这地方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人住进来才是。 “王嫂不知道?”独孤鑫源看着透着一股子清洁味道的玄月宫,诧异的问道。 这玄月宫是母后的寝宫,奉天皇朝派人到处找寻母后的事情早已是人尽皆知,她怎么会不知道? 茫然的看着独孤鑫源,李梦琪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这里是母后的寝宫。”独孤鑫源搞不清楚了,听说王兄对这位王妃不错,可是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告诉她? “母后?”李梦琪更迷惑了,她可从来没听说过母后的什么事情。 不过提到这里,她倒是想到了一个人。 “王爷,妾身有一事不明,能否”这个问题已经在她的心中压抑了好久好久,可是夫君一直不提,她也不敢问,面前的贤王算来是最年幼的,也是对她客气的人,或许会告诉她,但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怎么说? “王搜有何事?”独孤鑫源看着眼前的女子,明明好奇的要死,却又不敢提问的样子,暗暗一叹。 “姐姐要留在楚国了吗?”李梦琪一直想着,和夫君相依为命的姐姐,怎么音讯全无。 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只身在外,背井离乡的,难道他们也不担心吗? “姐姐?”这下换独孤鑫源懵了,什么姐姐? 这一代的皇室子嗣中,就他们几个儿子,哪来的什么姐姐? 可是看李梦琪的样子,又不像是撒谎。 “就是和王爷在楚国一起生活的姐姐啊。”看着独孤鑫源皱起了眉头,困惑的样子,李梦琪赶紧解释。 “她叫什么名字?”生硬的问话来自独孤云峥,听了半天,想到冷千雪刚才的话语,他的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陈青,不过好像不是真名。”想到自己夫君的名字不是真的,想来那陈青的名字也是假的。 “多大年龄?”陈青,有个青字,独孤云峥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应该十岁了吧,看不出来几岁,只是感觉姐姐年龄不大,但是什么事都难不倒她。”这是李梦琪的感觉,却让独孤云峥双眉拧起。 突然转身,独孤云峥不发一语的就离开了,不久之后就带了一副画卷过来。 “看看,是她吗?”打开画卷,独孤云峥的语气深沉,可是握着画卷的双手却已经汗湿。 “是啊,怎么了?”李梦琪看着画卷中明显稚气了些的画像,分明就是陈青。 只不过独孤云峥和独孤鑫源的目光却让她有些害怕,不知道哪里不对。 “她在哪里?”几乎是咬牙吐出这句话,独孤云峥不去想更多的事情,他现在只想知道,她在哪里? “妾身来奉天的时候,姐姐还在楚国,就是姐姐拜托冷大人送妾身过来的。”李梦琪看着卫国王那沉重的神情,心中忐忑加剧,只盼望落凌王赶紧到来,她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她却不知道,她的到来,落凌王的恰好不在,都只不过是一步棋,一步让真相大白的棋子。 “楚国。”放下了手中的画卷,独孤云峥的脸上变化莫测,而这也让李梦琪连呼吸都不敢了。 “六弟,尽快打扫好玄月宫。”沉稳的吩咐,却让独孤鑫源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王兄,一定要把母后带回来。”独孤鑫源眼眶已经泛红,虽然不知道这些年母后是怎么过的,但是知道母后还活着,他就忍不住的激动。 虽然他也很想去楚国,亲自迎接母后,但是这里也同样需要人。 “人是我弄丢的,自然该由我找回来。”这就是独孤云峥心里永远的结,要不是他的大意,母后也不会丢,更何况,他的命还是母后救回来的。 阔步而行的独孤云峥毫无阻碍的就来到了御书房,没等他开口,早就拟好的圣旨已经放到了他的手中。 “以太后的名誉带回母后,完好无损的带回母后,朕已经给大同皇帝发了联盟书,若是楚国阻碍,他不会袖手旁观的。”这是独孤韵的原话,也是计划了这么久期待的一刻。 “臣遵旨,这次,就算是臣粉身碎骨,也会把母后接回。”独孤云峥不管独孤韵这么做有何目的,不管独孤韵是否真能放下心结,主动联盟大同皇帝,但是事关母后,那么他一定会做到。 “即刻出发,朕等王弟凯旋。”独孤韵温和的眸子有着势在必得的决心,这回,他不会在让母后离开奉天。 “臣弟告退。”一身戎装的卫国王,铁骑三千,胯下汗血宝马,直奔楚国。 而留在玄月宫的李梦琪还在反应不过来,母后又是怎么一回事? “王嫂,这位是奉天的太后,是我等的母后,请王嫂以后谨记在心。”贤王独孤鑫源看着懵懂的李梦琪,沉声交代。 “母后!”李梦琪惊愣的张开了嘴,所有的一切都真相大白。 铁骑飞扬,尘土之后是奉天民众殷切期盼的目光。 而大同皇宫中,大同皇帝犹自看着手中奏章,若不是那手中的奏折从早到晚就是那么一份,没有人会发现,墨良的心思早就飞远了。 青青没有不告而别,还记得 “伤好得差不多了吧,我也该去楚国了。”晚膳后,漫步于宫道上的青青如是说道。 “嗯。”没有激烈的反对,也没有意外,墨良的反映太过平静,这反而让青青有些担心。 “怎么着,我也得洗刷自己的罪名,不是吗?”青青停下脚步,看向一旁的墨良,在莹亮的月光下,那俊逸的容颜在银发的映衬下显得不那么的真实。 “青青只要知道,这里永远是青青的家,只有青青在的地方,我才能感受到家的温暖。”转过身,自然的把青青拥揽入怀,墨良的话语中有无奈,祈求,也有凄凉,但是更多的是坚强和宽容。 已经高出了青青许多的头颅轻轻的搭在青青的头顶之上,狭长的眸子却有着不符语气的暗涌。 深深的叹息埋在心里,青青只能环抱着墨良,这样的玥儿,已经不同于小时候的他会撒娇,会耍赖,却同样让人放不下。 午夜过后,青青已经离开了,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而本该熟睡的墨良却在寝宫内,站了一个晚上,看着窗外的月色,在夜幕中感受那微凉的春风。 早朝,早膳一切如常,可是 来喜看了看还在一动不动的皇上,看似如常,却还是有不同啊。 “皇上,奉天传来消息,奉天先后居然存活于世,卫国王已经奉旨前往大楚相迎。”这个消息让墨良终于抬起了头,薄唇微微勾起,狭长的双眸闪烁着幽暗的光芒,明明在笑,可是却让人毛骨悚然。 “启禀皇上,奉天信使送来轩辕皇亲笔信,请皇上预览。”不一会,一封信函已经送到了墨良的面前,不用看,墨良也知道是什么。 独孤韵,真不愧是独孤离看上的人选,“能屈能伸”。 “传尚武将军。”墨良看着桌上的信函,一直没有拆开。 “率兵三十万,直压楚国边境。”一句话,却已经决定了楚国的命运,不管怎么说,萧一寒你不该招惹青青的。 有些女人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惹得起的。 “臣遵旨。”张武虽然心有惊惧,三十万大军,当初拿下齐国也没有动用那么多的兵力,这次却 但是他却相信,不管做什么决定,自有皇上的打算。 这些不是他这个为人臣的该关注的。 随着奉天卫国王的到来,大同王朝的三十万大军的压境,楚国上下顿时一片哗然,朝堂上下,乱成一团。 然而忏思宫的主人此时却回来了,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忏思宫内,当太监宫女们小心翼翼的打扫的时候,却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儿。 眉头紧锁的萧一寒很快就来到了忏思宫,看着慵懒起身的青青,感觉恍惚的心都安定了。 “我回来了。”看着萧一寒那来不及脱下的龙袍,青青淡淡说到。 “回来就好。”只要看到她的归来,她的离开好似也就不复存在一般。 “这里看来我是住不长了。”青青环视了一眼这个呆了一久的地方,她的回来,不止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也为萧一寒释去了心中大石。 “青青,做大楚的皇后吧?”萧一寒看着青青,当听到青青的话语的时候,这句话不自觉的就出了口。 只要她成了楚国的皇后,那么不管谁都不能把她从他的身边带走。 不管是奉天?还是大同? “皇上还是考虑怎么洗脱我身上的罪名吧,要不,到时候后患无穷啊。”青青自然随意的提醒道,奉天和大同的举动,她在来的路上也有所耳闻。 想来她的平静日子就要结束了,但是不管如何,她不想因为自己而引起更多的纷争。 最主要的是大同建国初定,实在不宜动兵。 “难道朕的后位在青青的面前就那么的不值一提吗?”狂妄如萧一寒,此时此刻却也失去了一贯的冷静和自信。 一想到奉天如此大动干戈的举动,想到奉天那几个卓绝的男子,萧一寒明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还是觉得不放心。 好似一旦青青离开了自己身边,一旦再次走出皇宫,那么他们之间就再无回旋的余地。 “你喜欢我,可是你不信任我。”看着萧一寒,青青认真的看着他,直到他的情绪在她的注视下慢慢平和,这才吐出了一句话。 或许她不懂情爱,或许她不懂什么是她想要的,但是,她却知道一点,那就是信任。 如果两个人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的话,谈何感情。 想到前世的少主,此生的玥儿,和他们之间,她给的是全然的信任和守护,而他们给她的同样是绝对的信任。 而这份信任,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距离的产生而有所改变。 一句话,让萧一寒所有的不平和愤怒全都哽在了喉咙。 霸气凌然的双眸看着青青,那一直坦然的双眸,原来 “作为国之父母,彼此难以信任,又怎么和谐共处,怎么营造一个安定的环境?那样的生活我不喜欢,也不会接受。”青青只是单纯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她曾经因为他的关怀和呵护感动过,他的怀抱也给了她温暖,但是他却无法从心里信任她。 他要知道,一旦他信任她的话,她回报他的将会是她的绝对信任,可是他不信任她。 当然,这并不能责怪于他,一个皇子成长为一代帝王,他的生长经历已经决定了他多疑的性格,但是理解是一回事,接受又是一回事。 “只要你成为我的皇后,那么信任不再是问题。”萧一寒沉声说道,这也是他最后的坚持和努力。 “来不及了。”青青倒了一杯水给他,有些事情,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失去了,找不回来的。 “如果我马上下封后诏书,一切都还来得及。”萧一寒看着青青这云淡风轻的模样,就好像之前见到的模样。 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牵动不了她的心。 还记得无尘居中,那会心的笑容,那毫不避嫌的举动。 他明明能感受到她对他的倚赖,可是 想到酒楼中,青青兀自吃着面前的小菜,而自己却没有动过筷子,从那个时候起,之前建立起来的情义随之湮灭了。 “如果你想,可以试试。”青青的唇角微微勾起,她相信,萧一寒不会做出愚蠢的决定的,即使他的心中有不甘,但是他断然不会因为一个女人,一个他以为喜欢的女人而成为一代昏君的。 只因帝王之术,教给他的就是,女人可以宠,可以爱,也可以利用,但是在再怎么说,女人也不过是一个不足以影响大局,影响社稷的附属品。 萧一寒看着青青眼中的了然,有种无所遁形的挫败和难堪。 难道在她的心目中,就真的以为他是一个如此不堪的人吗? 然而让他预料不及的是,当他把封后的提议一出的时候,就遭到了重臣的极力反对。 岂不说司马青青在楚国属于无权无势之人,就是她在楚国的影响,也不足以让她成为帝后的人选。 更何况,此刻的司马青青在楚国后宫之中,仅只是属于一个半客半囚的身份,即使朝阳帝“曾经”“宠幸”过她,但是这又能代表什么? 就在萧一寒盛怒的时候,忏思宫却迎来了青青并不陌生的贵客。 身为太上皇的雄帝踏进了忏思宫,青青并没有起身相迎,只是淡漠的看着雄帝。 “你究竟用了什么招术?居然让堂堂的一国之君,朕从小就看好的男子执意于你。”雄帝看着眼前端坐的女子,他实在想不通。 他本以为萧一寒对她只不过是一时的迷恋,他相信萧一寒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如此的不知轻重,却不想,他低估了青青对萧一寒的影响力。 “雄帝请坐,雄帝抬举我了,朝阳帝如此这般为的不是我,而是受损的自尊和被挑衅的帝王之权。”青青淡然说道,此时此刻的青青不再是那个平民,而雄帝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就像面对一个平等的来者一样。 第176(一)章 “为什么要回来?”看着眼前的女子,雄帝怎么也难以想象,她既然能轻而易举的就脱离控制,为何又要回来。 毕竟在这里,她的身份还是一个囚犯。 “呵呵,既然光明正大的进来了,自然要光明正大的出去。”青青轻挑眉头,淡淡说道。 之前的青青是一个“自由人”,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事,而现在的青青,她已经不是毫无顾忌的孑然一身之人,她的存在攸关着他们。 “你究竟是什么人?”雄帝看着眼前的女子,终于无奈的发出了一声感叹。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青青看着雄帝,没想到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雄帝却依旧没有把她和传说中的人联系在一起。 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她就那么没有一国之后的样子吗? “还你清白,你马上离开?”压下心中所有的怒气和无奈,雄帝主动示弱了,他不想因为一个女人和自己的儿子闹僵,更不想因为一个女人,而让楚国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雄帝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请神容易送神难。”青青看着眼前的雄帝,他既然已经退位,有些事情,他已经完全可以不必插手,可是他却同样有着退位者的坏习惯啊。 “雄帝既然已经退位,就该放手,否则君不君,臣不臣,这楚国必然大乱。”看着雄帝又要冒出的怒火,青青淡然说道。 一句话却让雄帝的怒火瞬间变成了惊愣,君不君,臣不臣,国将不国,这难道她就是“奉天独孤氏,见过雄帝。”起身,青青淡然的表情说道。 可是一样的容貌,一样的神态,雄旁却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场。 这就是为何司马青青作为一个平凡女子,却有着一种让人说不上来的敬畏的原因。 为何她的出现就让他感受到了一种不寻常,只因她的身上有着掌权者才会具备的沉稳和内敛。 “你是奉天的太后。”虽然已经肯定,但是还有着难以置信。 雄帝高大健壮的身躯不自觉的站起,算来,他们也算是平起平坐的身份。 “是。”青青也不否认,唇角淡然的微笑,让雄帝看到了一个执掌后宫国母威仪。 “告辞。”至此,再说什么也是多余,大同举兵压境,奉天卫国王亲率铁骑千里接母,这些已经足以解释,为何她不能随意离开的原因了。 她可以走,可是她却留下了。 她是想回去,尊享荣华,还是想到这里,雄帝的身上的力量好似被抽走了一般,整个人老了许多,枉他为帝,胸襟却没有一个女人的开阔,他真是老了! 就在奉天使者到来之前,楚国太上皇迁居千里之外的行宫,一心参佛,朝阳帝从这一刻起,真正的成为了一代帝王,楚国政权正式收拢。 关于封后的诏书,反对大臣也少了大半。 “青青,已经没有人反对朕了,你愿意做朕的皇后吗?”当阻力变小了,当他感到释然的同时,却也有种不确定的感觉随之滋生。 看着眼前淡然的女子,他能留住她吗? “皇上的心中不是自有定夺了吗?”青青浅笑的看着身前的男子,曾经有那么一度以为,这个男子会如同少主一样那么的强悍,那么的让人心安,可是却不然,少主就是少主,这天下不会有谁和他一样。 即使这个贵为一朝天子的朝阳帝。 看向青青,萧一寒的脸上有着一种挫败感,他感觉在青青的面前,他是那么的无处遁形。 一旦封后诏书一下,那么司马青青就是楚国的皇后,是那个和他一起接受天下臣民朝拜的女人。 可是,她是奉天的太后,奉天的卫国王会放弃吗? 她还是大同国君的母后,大同帝君又会不闻不问吗? 想想那卫国王亲率的三千铁骑,想想边境的三十万大军,他们的意图已然明了。 如果青青决定离开,到时候,有损的不止是他萧一寒作为帝王的颜面,更甚者是楚国的国威。 为了自己的一已之私,他能置这江山社稷于不顾吗? “只要你愿意,朕在所不惜。”萧一寒下定了决心,这也算是对自己感情的最后一次争取。 青青但笑不语,时至今日,她又怎么会抱有期待呢? 一番交谈,未果。 奉天使者卫国王,在日夜兼程之后,到达了楚国。 没有洗去身上的疲惫和尘埃,布满了血丝的双眸有的只是一颗难耐的心。 一个鲜活的母后,一个冰封的母后,不同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一直反复的出现,每一次的轮换,他的心都被揪的很痛。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的见到母后,证实母后的存在。 当画卷上栩栩如生的司马青青呈现在楚国朝堂之上的时候,当奉天轩辕皇的书函上有千雪公主亲自证实司马青青确实在的证词时,萧一寒已经无从辨驳,即便不想让独孤云峥见到青青的理由都没有了。 当萧一寒亲自带着独孤云峥前往忏思宫见青青的时候,那一幕或许会成为他永生难以磨灭的记忆。 一身戎装,风尘仆仆的独孤云峥出站在了忏思宫宫门,坚毅刚硬的汉子居然有了让萧一寒为之感叹的轻颤。 “儿臣独孤云峥奉吾皇旨意特来迎接母后归国,请母后赐见。”铿锵的一个男儿郎笔挺的跪在了忏思宫门口,大有没有青青的应许,不敢踏入忏思宫半步的敬畏。 “恭请太后。”随着独孤云峥进入的几个少将,也跪在了独孤云峥的身后,齐声高呼。 此情此景,让萧一寒以及同行的官员们震憾。 衷心的臣服以及不得不遵从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受,而卫国王一行人所表现出来的,不止是一个儿子对母亲的思念和敬重,还有就是作为一个臣子该有的坚毅和忠诚。 “峥儿,你来了。”当那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独孤云峥面前的时候,当那温和的话语传来的时候,独孤云峥的身姿笔挺,可是喉咙中已经有些哽咽。 “母后。”仰起头,看着那鲜活的面容,亲切而又温柔的话语,独孤云峥只知道,他一直歉疚的心在这一刻得到了安宁。 “起来吧。”双手微微一托,独孤云峥随着青青的双手托举而站了起来。 “母后。”站起的瞬间,独孤云峥再度跪下,只不过双臂已经狠狠的抱住了青青的腰腹,湿热已经透过了青青的衣裙。 “都成大人了。”轻轻的抚顺着独孤云峥的头顶,青青的脸上出现的就是一贯的淡漠却又让人感到亲切的表情。 “母后,对不起。”哽咽的歉意迟来了这么些年,可是却总算有了出口的机会。 “是母后让峥儿担心了,起来吧。”青青拉起了跪着的独孤云峥,真诚的说道。 “你们都起来吧。”抱着独孤云峥,青青对跪在独孤云峥身后的将士们说道。 “谢太后娘娘。”起身,站定,此时的他们终于真正的看到了这位让他们誓死效忠的王爷所敬重的太后娘娘。 这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不是水火,更不是错对,没有绝对,此刻的青青也有种泫然欲泣的感觉。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毕竟是自己曾经关注过的孩子,自己曾经残酷的让他亲眼看见自己的死亡,也让他一直生活在愧疚和悲痛之中,更何况,还有着他对太子的欺骗。 “母后,儿臣来接母后回家。”没有征询,没有迟疑,只因为,此刻的独孤云峥知道,此刻青青的回归,他们已经不是几年前的自己了,他们有着一定的能力来保护她,最少,不会再看着她受到伤害而无能为力。 “恩。”青青没有拒绝,更没有犹豫,直接回答。 面对这样的一个“儿子”,她还有什么好拒绝的,她又怎么会拒绝。 “卫国王长途跋涉,还请卫国王稍适歇息整顿,在和共叙离情也不迟。”看着如此“母慈子孝”的一幕,萧一寒开口了。 或许他无法了解司马青青,如此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是如何承担为人母的重担,又是怎么为人母? 但是看到这里,他似乎已经有些明了。 “多谢朝阳帝,小王情急冒犯之处,还请朝阳帝怒罪。”独孤云峥转身面对萧一寒,硬朗的说道。 作为一国大将,他学到的是带兵卫国之才,而作为皇族成员,他学到的不止有权谋之术,还有外交之策。 “卫国王思母心切,人之常情,朕岂有怪罪之理。”萧一寒笑言,可是心中的怅然却更甚。 现在的他居然有些嫉妒,嫉妒那他无从参与却也无从体会的有着让人羡慕无比的母子生活。 “母后光明正大的进了这楚国宫廷,自然也要光明正大的出去,还请朝阳帝成全。”虽然大家都明白,青青之所以进入楚国皇宫的原因是什么,但是言语中,独孤云峥还是给足了朝阳帝颜面。 “卫国王放心,案情已经真相大白,朕已经拟旨公告于天下,定会还太后娘娘一个清白,更何况,太后娘娘还是朕的救命恩人,朕绝不会恩将仇报。”萧一寒的这话一出,独孤云峥算是满意了。 萧一寒却怎么也想不到,当这一刻到来的时候,他的自然选择,就是放弃了青青,这个他一度争取的,自以为心中所系的女子。 面对这一结果,青青早有预料,但是心中还是不免有些黯然。 这就是帝王之爱,那么浅显,那么的微不足道。 第176(二)章 又是一个明媚的四月天,焕然一新,健硕挺拔的三千将士恭候在楚国的宫门口。 一辆牢固雅致,低调中又有着难以掩饰的华贵的马车静候宫门,随着楚国宫门的打开,同样身着戎装的独孤韵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母后,请。”随着独孤云峥的引领,身着一袭端庄华服的青青出现在了世人的眼中。 “恭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三千将士单膝跪地,呼声震天。 独孤云峥亲自搀扶着青青踏上了马车,放下了车帘,转身。 “皇上请留步,母后在贵国受到的照顾,小王代吾皇向皇上表示感谢,小王代吾皇诚邀皇上,闲睱时到奉天小住。”独孤云峥的话语中有着将军的硬朗,也有着皇室的尊贵。 “照顾娘娘本是朕应尽的,王爷无需客气,请转呈轩辕皇,有朝一日,朕必当奉天一游。”萧一寒笑着说道,可是眉眼间却没有丝毫的暖意。 这楚国百姓不知,可是楚国各位众臣,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司马青青分明就是他朝阳帝看上的皇后,此时却成了奉天的太后,被人这么客气的接走了,他情何以堪。 “吾等一定恭候皇上驾临,告辞。”独孤云峥翻身上了马背,手臂一挥,三千将士齐齐上马,护送着尊贵的皇太后,踏上了归程。 看着慢慢远去的车马,上了马车的青青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就连最后的道别都没有。 直到在视线中消失,青青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就连离别的留言都没有一句。 “皇上,请回吧。”看着萧一寒站在宫门,脸色越来越沉,而随行的官员们却是大气都不敢出,易谙达开口了。 “各位爱卿回吧。”收回视线,萧一寒看都没有看大家一眼,转身走了。 双手不知何时已经紧握成拳,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回了宫的朝阳帝,无人敢扰,也无人能扰。 整个楚国皇宫,陷入了窒闷的氛围中,却无人敢说什么。 就连素来深得皇上亲眯信任的各位朝臣也保持了沉默的状态。 对于司马青青,一下子成为了当今皇帝的救命恩人,一下子又成了欲刺太上皇的凶手,一下子又成了奉天王朝的太后娘娘,这一身份的转变,已经让楚国的百姓有些瞠目结舌,而对于司马青青这从皇上的救命恩人变成了打入天牢的凶手,现在又真相大白,凶手另有其人,其实想来,楚国的百姓对此也只是发出了淡淡的嘘唏声,再无其他。 但是对于执掌政权的朝堂来说,却或多或少的有了隐忧。 毕竟作为朝廷,这么的出尔反尔,很难让人信服啊,自然的,对于其他的相应的政策也就缺失了信服度。 这些影响,或多或少为以后的楚国覆灭埋下了隐患,也为天下统一,打下了基础。 “皇上,夫人就快到达大同境内了。”负责调兵压境的尚武将军张武走进了扎住的营帐中,禀报到。 都说大同三十万大军镇守边境,却无人知道,大同皇帝亲自压阵,一直住在营帐中。 “准备酒菜,欢迎奉天的太后娘娘和卫国王。”狭长的眸子中闪过幽暗。 “他们没有进入大同境内,绝不可掉以轻心,继续暗中保护。”随后,墨良命令道,终于他又该和青青见面了。 这次,她该怎么面对自己呢? 傍晚时分,卫国王一行终于进入了大同边境,张武已经奉旨恭候。 独孤云峥看到张武以及身后那庄严的队伍的时候,他就知道,太子,不,应该是大同皇帝怎么会让他们就这么离开呢? “末将奉旨再次恭候太后娘娘和卫国王多时,还请娘娘和王爷入帐沐浴更衣,稍适歇息,吾皇设宴款待二位,请。”张武虽然言词恭敬,但是字里行间却有着让人无从违背的意味。 “多谢贵国皇上,多谢将军。”独孤云峥虽然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但是问题在于这发话人受命之人,是一个他无从拒绝,也无力拒绝的人。 “母后。”走向马车前,掀开车帘,独孤云峥扶下了青青,这一路以来,没有一个侍女,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亲自为之。 “娘娘,王爷,这边请。”张武迎向青青的同时,独孤云峥身后的将士们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在得到独孤云峥的示意之后,也随着前来的将领走了。 “娘娘,请。”显而易见,青青和独孤云峥被隔开了,见此,青青莞尔,独孤云峥则是一阵黯然。 他早该知道的,对于母后,占有欲最强的一直都是太子(大同皇帝墨良)。 就不知,这次重逢,他是否能顺利的把母后接回奉天? 墨良会放人吗? 却不想,墨良一直未出现,沐浴更衣,当青青由青峰前来恭请的时候,已是夜晚时分。 没想到,墨良居然能这么沉得住气,看来,他真的生气了。 青青暗暗一叹,随着青峰来到了墨良的营帐里,完全和其他将士的营帐一模一样,就是里边的摆设也是一个将军的样子,而非一国之君。 看到此,青青很是欣慰,淡然的双眸中露出了赞许。 独孤云峥看到时,也不免有些震惊,他虽然知道,墨良从小就聪颖过人,却不想,为人君后,他依旧能保持如此简朴作风,暗自敬佩。 “请娘娘和王爷稍后,皇上即刻就到。”青峰有礼的陪侍着,帐外也奉上了精致的菜肴和美酒。 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营帐里摆放的是一张圆桌,而不是主次排列的小桌。 独孤云峥自然的扶着青青入座,自己也才落座。 这份举动,青峰看在了眼里,却也记在了心里。 “皇上驾到。”随着帐外的通传,青峰已经迎到了帐口,拉起了门帘。 独孤云峥也起身站到了门侧,青青不自觉的也起身了。 “奉天独孤云峥参见大同陛下。”当那银发显露的时候,独孤云峥还是恭敬的行了个君臣礼。 或许对于楚国皇帝,他没有臣服的心,可是对于墨良,他却自然而然的做了,毕竟,独孤绝殇曾经是奉天的太子,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也该是奉天的皇帝,同样会是他的君上。 “王爷免礼,请坐。”墨良站定,缓缓说道。 只不过目光却看都没有看向桌旁站立的青青,好似没有看到一样。 “独孤云峥代吾皇转达谢意,多谢皇上出手相援。”独孤云峥随着墨良走回了桌边。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太后娘娘请坐。”墨良坐下之前,淡淡的看了一眼青青。 这种全然的忽视让青青感到有些怔忡,眸光一闪,随即安坐。 “宫廷之外,条件简陋,还希望太后娘娘和王爷见谅。”墨良一扫桌上的菜肴,淡淡说道。 “皇上客气了。”独孤云峥看了一眼神情不变,但笑不语的青青,说道。 青青和墨良之间的气氛很是怪异,这让他不由的有些意外,也有些忐忑。 这样的情况,他从未想过,也从没碰到过,这样的情景,他不禁有些担忧。 “退下吧。”看着一旁陪侍的青峰,墨良亲自执壶斟酒。 “这是上好的桂花酿,两位尝尝。”墨良举杯,一饮而尽,面上神色淡然,但是却依然让在座的两人感到了一种叫负气的情绪。 “皇上,请见谅,独孤云峥有些不适,能否先行告退?”虽然酒菜未尽,独孤云峥还是起身请辞。 虽然他不想离开母后的身边,可是他的存在,只会让母后显得更加的难堪,他不想那样。 不管墨良究竟为何负气,但是他还是觉得不应该这么对待母后,但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他又无权干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出空间,让他们自行解决。 “王爷身体不适,这可不行,来人,带王爷回帐歇息,让军医诊治诊治。”墨良一听,眉梢一挑,扬声道。 “谢皇上,母后,儿臣先行告退。”独孤云峥虽然不放心,但是想来,他却有些自嘲,如果母后在墨良的身边还受到伤害的话,那么母后在哪里才算安全呢? 但是,眼中还是有着担忧,他却不自知。 “好好歇息。”青青展颜一笑,用笑容拭去了独孤云峥的担忧。 “独孤云峥告退。”向墨良鞠首,在闻诏而来的青峰带领下退出了营帐,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这酒不错。”青青喝了一口芳香四溢的桂花酿,眯眼赞叹到。 好似这气氛并没有让她感觉到什么不对,更没有让她不自在。 这样的墨良就像一个生闷气的小孩子,让她感到莞尔。 “吃饭,不许空腹喝酒。”一碗饭,一些菜,瞬间放在了青青的面前,好似忘了,这酒可是他自己拿来的。 “还真饿了。”青青也不拒绝,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只不过眸子中的笑意却更浓了。 看着这样的青青,墨良本还想故意的忽视她,让她知道惹他生气的结果,可是他还是破功了,心里不由有些懊恼,可是看着青青吃着自己为她添盛的饭菜,嘴角却不自觉的咧开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77-179章 第177章 一夜停顿,奉天的三千将士却已是整装待发,可是这太后娘娘和将军却一直没有下令出发,铿锵儿郎静默的呆在营中等候着。 卫国王歇息的营帐中,也是军医进了又出,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却也急需休息。 无奈之下,队伍又在这大同和楚国的边境处继续逗留。 作为奉天的士兵,他们主动的负责起了巡逻和防卫的责任,毕竟,让他们看着大同的将士们训练有素的轮岗站哨,同为军人的他们也坐不住的。 无形之中,双方将士却也在暗相比较,从治军严谨,士兵举止,以及相互之间的配合默契度。 这些都是他们没有开口说明,但是却显而易见的。 然而这一比较下来,双方都不由为对方的纪律和严密佩服,相互交接的神态中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卫国王的营帐里也终于传进了食物,看来身体已经无大碍,太后的身影却一直未见。 当然,这浩浩然荡荡的大军中,唯独太后一个女子,见不到也很正常,人们也没有多想了去。 可是只有墨良的贴身侍卫们知道,这奉天的太后娘娘,他们的夫人,估计想要走出营帐,还有些时候。 所有的事情,一如既往的,青峰一律挡下了。 只是,一个个包袱却小心的送进了墨良的营帐之中,这些都是按照墨良的旨意,特意为青青定做的衣裙,所有的一切,都是墨良亲选的。 冷硬的军帐中,一件件素雅柔和的衣裙一一罗列,早就焕然一新的墨良仔细的挑选着,巨大的布帘之后,一个娇弱的人儿,在极度的疲倦之后,沉沉睡去。 在衣裙挑选好之后,帐中已经多了巨大的奢侈的浴盆,热气腾腾,让人一看就想浸泡其中。 “青青,泡个热水澡,一会就不累了。”轻柔的抱起床上瘫软的人儿,墨良的衣衫早就退去。 抱着熟睡的青青一同踏进巨大的浴盆,任由湿热蔓延两人的全身,睡梦中的青青满足的轻咛出声,要不是有墨良紧紧的托着,估计青青整个人都想软下去。 “青青的体质太差了,该多练练了。”温柔的抱着青青,让她不至于滑下水中,一只手却轻柔的梳理着青青的发丝,看着漂浮在水面上的黑白相间的发丝,墨良的狭长双眸中尽是宠溺。 “青青,我的身子从小到大就只有青青一个女见过,摸过,用过,以后青青再也不能随便就扔下我了,那样的话,别说我会受伤,就是娘也会不乐意的。”靠在他身上的人儿微微一僵,舒服得想叹气的青青,才一醒来就听到这么耸听的告白,头颅靠在那结实的胸膛上,双眸一直闭着。 “青青,昨晚上是你还是我流血了,是不是我太粗鲁了,还是哪儿受伤了?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伤口啊。”峰回路转的问话,让青青的头脑猛的一热,多么天真的问话啊,可是这让青青却怎么也天真不起,找了半天? 老天,她真的没脸见人了。 面前这个絮絮叨叨的男人,真的是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玥儿吗? 她真想理直气壮的站在他的面前,然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训斥他,可是这些念头也只是昙花一现的在脑海中闪过,行动已经展现出来了,她能做的就是当鸵鸟。 “一会,我让军医来看看,可不能忽视,要是”墨良一本正经的自言自语到,好似真不放心一样。 “闭嘴。”青青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要是真让他把军医叫来,她的脸就真的丢到家了。 “青青,你醒了啊,怎么不再睡一会?”看到脸上有着修怒的青青,墨良赶紧说道。 好似之前的话语不是出自他的口中一样,坦然得让她无力。 “出去,我要沐浴。”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冷着脸,可是那红晕却出卖了她,慢慢的布满她的脸颊。 “好,我先出去准备晚饭,等你好了,就可以吃饭了。”墨良没有拒绝,乖巧的应答到,人也随之起身,踏出了浴盆,而这也让他那健壮而又修长的身躯,就那么毫无预警的展现在了青青的眼中。 青青顿时感到一阵血液上涌,想说什么,却无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墨良泰然自若的穿衣,潇洒的转身。 “青青,不宜久泡,水凉了会着凉的。”就快出去的时候,墨良突然转身,直视着青青,关怀的交代。 可是这一句话,以及那坦然得让青青想要杀人的神态,让青青整个人清醒过来,懊恼的同时,人已经全部浸进了水中,她居然就那么看着墨良,忘了反应。 可怜的青青,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智好像一度的离她远去。 她却没有看见,转身离开的墨良,那唇角那有些邪恶的笑容。 他发现青青越来越可爱了,特别是当她傻傻发愣的时候,真可爱。 “青青,衣裳放在这里,应该都合身的,都是我亲自度量的尺寸。”闷在水中的青青,听到的就是墨良这平和随意的,但是又是一句让她血冲脑的话语。 “对了,我已经宣军医了”墨良本来已经离开的脚步突然转回,又说出一句让青青想撞墙的话语。 “不需要。”没等话说完,闷在水中的青青,听闻这个之后,猛的起身,来不及擦去脸上的水渍,就已经开口呛到。 “受伤了,理当要看,怎能不看?”墨良一脸无辜的看着眼前的美景,心中暗爽,可是脸上却是真诚无比。 “我没受伤,那是正常的。”青青深呼吸,尽量让语气恢复常态,曝露的身体也缩进了水中。 “以后都会这样吗?”墨良有些担忧了,脸上有着纠结,不用想,也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不会。”青青很想抱头撞天,双眸紧闭,浸在水中的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真的,那太好了,可是我还是不放心,还是让太夫看看的好,要是以后还这样,这可不好。”耳旁已经传来了墨良欢喜的声音,可是随即的转折,真让青青有欲哭无泪的无奈。 墨良之所以有今天,也怪她,怪她没有教导他这方面的知识,以至于他在这方面完全是一个懵懂的状态。 可是她见过的男人不都是无师自通的吗? 为何墨良却这么的无知? “第一次都会的,以后就不会了。”虽然有些怀疑墨良是否在伪装,可是却又害怕他真叫太医来看诊,她可丢不起这个脸,沉着脸,背对着墨良,青青还是吐出了这晦涩的字眼。 “哦,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青青继续泡,我出去了。”墨良这才释然的离开了,听着脚步声出去了,青青这才懊恼的双拳狠狠的击打在水面上,水花四溅。 而听得动静的墨良,却贼贼的勾起了唇角,那脸上哪还有那无知的神态和大蠢样。 要说他不高兴,那是假的,但是即使不是,他也不会因此有什么,反正,在他的心里,青青就是他的,自始至终都是他的。 反正在青青的心理,自始至终也都是他,即使这份感情说不清道不明,但是无论如何,她的心理装着他,就好。 而曾经让青青一度彷徨的因素,从今以后,不会在存在。 军医他确实传唤了,但是却并未召见,只不过是询问。 隐晦的询问,但是却已经把这事情传到了千里之外的各地,这才是他的目的。 说来,他还得感谢萧一寒,要不是他的那么一出,他还真想不出这么一招。 从这出去,即使青青还会选择回到奉天,他相信,也没有人敢对她有非分之想,不止是因为她曾经是太后的身份,就是这一晚之后,青青的身边也容不下其他人的存在。 看着饭菜上好,背后的人儿却迟迟未有显身,墨良莞尔,又是一脸担忧的走了进去。 “青青,饭已经准备好了。”当他看到身着一袭淡蓝衣裙的青青正在梳理那湿湿的长发的时候,一种满足感充斥了他的全身,这就是幸福,他们的幸福。 “青青的头发就像缎子一样,好看。”墨良拿起一旁的布巾,为青青擦拭着头发,一边赞叹,一边深深的吸了一口。 听到这个,青青所有的情绪瞬间被一股心疼给取代了,转身,仰头,看着那一头的银发,青青的鼻子有些发酸。 墨良的头发更好,可是,现在什么也换不回原本的墨黑,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怎么了?是不是我笨手笨脚的弄疼青青了?”墨良手中的动作更轻柔了,一脸歉意的看着青青。 “傻瓜。”主动抱上了墨良的腰腹,青青的双眼发涩,这样的玥儿,她又怎么舍得去责怪。 继续擦拭头发的墨良狭长的双眸中满是心疼,他知道青青肯定是为他的头发而内疚自责。 他最不忍见到的就是青青的悲伤和难过,但是此时此刻,他只有这样,才能冲淡青青心中的顾虑和不相干的思绪,只有这样,青青的心才会牢牢的系在他的身上。 或许他很卑鄙,或许他很无耻,但是为了青青,他会不择一切手段,就算负了全天下,他也会让青青心甘情愿的留在他的身边。 “好了,青青,可以吃饭了,再不吃饭,瘦了的好长时间都补不回来。”帮青青束好半干的头发,墨良不满的说道。 青青的身体怎么补怎么都不会胖,这很让他没有成就感。 “你真把我当猪养啊!”青青闻言,娇嗔到,眉眼间完全是一副小女儿姿态,而浑然不觉了。 “猪像青青这么吃,估计都没人敢养了。”墨良皱眉把青青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叹道。 “好啊,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把我比作猪。”青青脸一垮,佯怒到。 “青青怎么会是猪呢,要是也是”墨良张口就反驳,可是话到嘴边,才发现,话不能多说啊,即时的刹住了。 “是什么?”看着墨良突兀的停顿,青青危险的眯起眼睛,淡淡的问道。 “是玥儿的温暖,独孤绝殇的依靠,是墨良的珍宝。”诚挚的回答,让青青再也板不住脸了,双眸不自觉的躲开那炙热的视线。 这样的墨良,让她怎么生气,怎么发怒呢? 他给她的除了怜惜,自责,内疚外,还有着感动和悸动。 “吃饭吧。”青青开口了,她需要冷静的想一想。 当然,此时此刻,并不适合于思考。 第178章 “母后,儿臣特来迎接母后。”又是一个破晓时分,轩辕皇休整过后,前来相见。 “轩辕皇真是早啊,青青还未起身,如若不弃的话,朕陪轩辕皇四处走走。”却不想,帐房里走出的是墨良,虽然衣冠整齐,可是依旧能看出,墨良是留宿在此营帐里。 “那是寡人的荣幸。”独孤韵温润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幽暗,温和的说道。 “轩辕皇,请。”就这样,只听得墨良的声音再度响起,帐外再无声响。 早就醒来的青青这才缓缓起身,却对全身的酸软皱起了眉头,墨良这只小饿狼,昨儿个夜里,什么时候进来的,等她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成了狼嘴里的食物了。 不知为何,在墨良的身边,她好似失去了以往原有的敏锐,就像一个完全没有防备能力的普通女子一般。 真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也。 “夫人,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好似听到了帐内的动静,帐外青峰开口了。 随着声响,已经有人进入了帐内,等青青走出去的时候,一个大大的浴盆已经装满了热水。 这样贴心的服务!青青满足的发出了叹息。 整个人沉入水中,浑身的疲惫和汗湿随之离去,整个人呈现了一种慵懒惬意的状态。 一晃,半个时辰过去了,青青穿戴整齐走出了帐外,春风拂面,送来了一阵带着泥土气息的味道。 “母后。”已经回转的独孤韵在看到这纤细的背影的时候,温柔出声。 “皇上,您来了。”转身,看着独孤韵,青青的目光中,有的是那记忆中的温和。 就是这种亲近而又平和让人眷恋,但是其中隐隐的淡漠和疏离却又让人无奈。 “青青,头发还没干,怎么就出来了,轩辕皇请进吧。”墨良看到青青那垂于身后,还有湿意的长发,眉头就皱了起来。 “一起用早膳吧。”转身的同时,青青看着独孤韵开口了。 “叫上峥儿。”进入帐房的同时,青青又丢出了一句话。 “青青,还累吗?”扶着青青坐下,墨良拿起干布巾为青青擦拭着头发,关怀的问道。 而这问题却让随之进来的独孤韵眸子中闪过阴霾,一瞬即逝。 “皇上这么随意的离开奉天,看来很闲啊。”青青不理会墨良的话语,平静的调侃。 “儿臣听闻母后归来,不敢怠慢,特亲来迎接,还望母后怒罪。”独孤韵闻言,自然起身请罪,并没有因为自己身为帝王而有所倦怠。 “卫国王到。”独孤云峥的身影已经踏进了帐内,看着眼前的三个男子,记忆中的童稚模样依然消逝,他们已经都是顶天立地的伟岸男子了。 “一转眼,你们都长大了。”青青有感而发,不知为何,这一刻,她居然有离群索居的冲动,虽然一直都有这种想法,可是,这一刻,却异常的猛烈。 “母后怎么会有此感叹?”独孤云峥诧异的问道,看着在场的几人,如果不说,谁又敢想象,面前这个孱弱娇小的人儿居然就是他们的母后,那瘦弱的肩膀曾经撑起了奉天的大半天下。 “会有感叹,说明我老了。”青青莞尔,脑海中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没想到她真的老了。 或许,这容颜有着得天独厚的亲睐,依旧那么的青春,可是,她的心真的老了。 “老?怎么朕一点都没发觉了。”墨良绕过身子,走到青青的身边坐下,双眸直直的盯着青青,半晌才说道。 “母后一点都不老,母后在儿臣的心中,永远都那么的年轻。”独孤韵也开口了,这样的女子,怎么会老呢? 一旦回到奉天,废除太后尊为,他就可以如同墨良一样,光明正大的坐在母后的身边,不用顾忌身份的去接近她了。 “皇上,可否上早膳了?”帐外传来了青几的征询声。 “传。”墨良沉声吩咐。 “随意些吧。”看着陆续上来的饭菜,青青开口了,或许是因为出宫太久,她都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了。 只想简简单单,自然随意的去生活。 “轩辕皇,卫国王,请。”作为主人的墨良礼仪上的说道,人却已经如往常一般为青青盛饭夹菜。 “皇上,请。” “母后。”两人也答道。 只不过看着墨良的举动,他们的眸子中都有着一丝察觉不到的黯然和羡慕。 一顿饭吃得和乐融融,久违的亲人相聚一起,一种流淌于血脉中的情分淡淡晕染。 然而相聚总是短暂的,饭后,轩辕皇适机提出了辞呈,奉天的军士们也整装待发。 身为一国帝王的轩辕皇也不宜久留,他的亲自到来,也让奉天的军士们对这位轩辕皇多了几分爱戴之情。 “轩辕皇,卫国王,青青的衣食住行就交给你们照料了,朕不想听到任何关于青青不利的消息。”亲自扶着青青上了马车,墨良转身对身后的两人郑重交代。 青青随着他们回去,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很快,他就能把青青光明正大的接回来,并且不再会有任何的障碍。 “大同帝此言差矣,朕的母后,朕自会照料,朕还得多谢大同帝援助之情,母后能顺利离开楚国,大同帝功不可没。”轩辕皇独孤韵不卑不亢的答道,温和的语气中却有着傲骨。 “大同帝,告辞。”在墨良的注视下,独孤韵并没有坐进马车里,而是翻身上了马背,拱手示意。 “告辞。”独孤云峥也一同上了马背,拱手离开。 “一路保重。”墨良抬手,列队的军士们让开了一条通道,目送奉天皇帝一行的离开。 直到远去的队伍在视线中成为一点,直至消无,墨良也带着青峰丞相离开了这戒备森严的军营。 三十万大军,来的轰鸣,走的悄然,随着墨良的离开,化整为零,傍晚时分,这军营驻扎之地,已经是一片空无。 “皇上为何不留下夫人?”作为大同的丞相,作为墨良最为信任的手下,青峰还是忍不住的开口了。 虽然他知道,皇上之所以这么做,必然有这么做的原因,但是他不明白的是,看着皇上和夫人的离别,好似那么的正常和自然,都感觉不到皇上有何不舍。 虽然不是深深感受到皇上和夫人之间的那种无私的呵护和深不可测的牵绊,他会以为,皇上和夫人对彼此来说,是那么的可有可无。 “朕能给夫人什么?”墨良没有责怪青峰,反而一脸肃穆的反问。 他想把青青留下,他想要时时拥有那份温暖和幸福,可是他能给青青什么? 一旦青青留下,即使他册封青青为大同的皇后,但是,大同初定,青青的留下,必然会成为独孤韵和萧一寒联合讨伐大同的借口,到时候,齐国余臣趁势而起,别说给青青幸福,就是一份安定,他都做不到。 他狂妄,他自大,他自信,但是他却不自负,不骄傲,不盲目。 一旦国家动荡,他拿什么给青青幸福,他怎么去保护青青? 那时候,就算他有心,但是他却无力。 青青不但得不到保护,反而会受到天下人的指责和唾骂,更为成为群雄争霸的缘由。 他又怎么能置青青于不仁不义的境地呢? 即使青青和他都不会顾及这些滑稽论调,但是这就是现实,是他们逃避不了,躲避不开的实际情况。 “青峰,看着吧,要不了多久,朕一定亲手牵着夫人的手,让她坐上朕的龙椅,天下之人,再无人能说,也无人敢说夫人一句是非之言。”墨良端坐在马背之上,看着一望无际的前方,坚定的说道。 声音不大,但是却在四周回荡。 “皇上的苦心,夫人是否能够体会?”青峰闻言,一种豪情壮志油然而生。 “哈哈,青峰,天下间再无一个女人,如同夫人这般,没有缘由,没有目的的全然的信任我,就像我信任她一样。”视线看向青峰,里边有的是不言而喻的信赖和满足。 第179章 “皇上,臣斗胆,先皇的遗诏不知皇上何时宣告?”一同离开了玄月宫的兄弟几人,沉默半晌之后,最终由独孤云峥问出了口。 想必,母后和墨良的相处之道,他们已经看见了,如果没有了皇太后这个身份的禁锢,那么,母后就可以有自己的人生。 一旦皇太后的身份不被除去,那么母后就必然要在这奉天皇宫里,虚度后半生,对于母后来说,这奉天的玄月宫就真成了禁锢母后人生的牢笼,这是何其的残酷。 他不愿看到那样的场景,就算母后享尽一切的荣华富贵,拥有至高无上的最贵,可是,那些都并不是母后想要的生活,母后想要的只不过是平淡却又真实的生活,而不是这样的。 “皇上,臣弟冒昧,还请皇上废除母后太后身份吧,尊重母后的选择,就算是作为晚辈的给长辈的报答吧。”独孤音尘想到母后脸上那熟悉却又没有热度的笑容,想到母后双眸中那平静无波的空无,他的心就一阵抽痛。 曾记得,当他辛苦了一天,拿着工钱,提着简单的菜回去的时候,母后那双眸中闪烁的满足和愉悦。 那样的母后才是最真实,也是最开心的。 即便他们所用的所吃的都是那么的简陋,但是开心却是毋庸置疑的。 “王弟们的心意朕明白,但是母后刚刚回到奉天,此事不可太急,等母后安顿好了再说吧。”独孤韵的脸上依旧漾着温和的笑容,可是话语中,却也有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的意味。 他何尝不想,何尝不急,可是在他看到母后和墨良之间那亲密无间的互动的时候,他嫉妒了,疯狂的嫉妒了。 虽然早就想过,按照母后的年龄和他们弟兄几人之间,必然会有他不愿意看到的感情产生,但是不管按照什么来说,他才是最为适合的,不是吗? 母后既然能在先皇那里保住清白,她又怎么会是一个随意之人,即便楚国传来了阵阵的传言,但是他却坚信母后不是那样的人,毕竟那些信息里有着欲盖弥彰的味道。 呆是,墨良的一举一动中,却让他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虽然明白他们之间,永远无人能够插入,可是,那种不同于以往的,属于男女之情的晕染,让他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如果废除了青青太后的尊贵,那么她就和奉天皇朝彻底的没有了关系,那样的话,他又该用什么才能把青青留在自己的身边。 难道他要眼睁睁的看着她从自己的身边回到墨良的身边吗? 独孤音尘还想说什么,却别身边的李梦琪拉住了手,看着独孤音尘,摇了摇头,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即使她和奉天的各位王爷之间接触的不多,但是却也隐隐感觉到,这奉天皇室兄弟中,似乎并没有外界传闻的那样的兄友弟恭的友善。 他们的态度一致的时候,其实就是面对太后的时候。 而太后,就是维系他们之间情谊的唯一纽带。 或许李梦琪比较单纯,比较直率,但是作为女人,她有着女人的细腻。 “时候不早了,臣告辞。”独孤云峥率先跪安。 随之,几人纷纷告退离去。 “皇上,今晚”这下,轩辕皇的内侍总管这才有机会问道。 “擂驾朝阳殿。”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独孤韵的脸上再温和。 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呆着,这是母后回来的第一个晚上,他不想碰别的女人。 而本已灭烛的玄月宫,此时却又燃起了晕黄的烛火,青青身着一袭白色睡袍,墨黑的长发垂于身后。 没想到,疲累之极的她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居然无从入睡。 “富贵,得庸呢?”看着窗外的月色,青青突然开口了。 “回禀太后娘娘,奴才不知。”富贵闻声,恭敬的答道。 这玄月宫里的事情,已经随着先皇的驾崩而一切都抹去了,得庸公公曾经是太后的贴身太监,他们又怎会得知呢? “陪着我出去走走吧。”不知为何,夜深人静的时候,青青反而有种心浮气躁的感觉。 “夜晚风凉,请太后娘娘着衣。”话这么说,他已经手脚勤快的拿了一件同样是白色的丝薄的披风为青青披上,这才掌灯。 “不用让人跟着,就你陪着吧。”看到富贵打算命人跟着,青青阻止了,这大半夜的,她需要是安静,一大群人跟着,她还有何安静可言。 “是。”就这么,富贵提着暗黄的宫灯,亦步亦趋的在青青的身侧,一同踏出了玄月宫。 徐徐走在宫道上,沐浴着莹亮的月光,感受着迎面拂来的夜风,青青烦躁的心慢慢的平静。 就在这么宁静的时分,天空中突然绽放了一枚焰火,赤焰的火花在夜空上方久久没有散去。 青青心中一凛,难道“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青青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头一动不动的看着焰火出现的地方。 富贵不敢违背,悄悄的退出几丈开外。 只见太后白色的身影慢慢的走进了一个供火歇息的亭子中,缓缓坐下。 富贵这才把身子掩在宫道边的植珠背后,不去叨扰太后娘娘。 却不想,当他再次看向亭子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太后的身影,原本坐在亭子中的白色身影,依然跟踪全无。 富贵浑身一颤,手中的宫灯不可抑制的掉落地上,颤颤巍巍的找遍了整个亭子,在跑回玄月宫,依旧没有太后的身影。 脸色煞白的来到了朝阳宫,他知道,这下他的小命休矣。 “什么?”刚歇下的独孤韵听闻禀报之后,一跃而起,脸色阴沉。 “封锁玄月宫,太后回来之前,不许任何人进入玄月宫,就说太后娘娘凤体欠安,太后不见的事情,如果有谁走漏风声,朕斩他全族。”深呼吸,独孤韵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自己的气息和情绪,沉声命令道。 既然母后自愿跟他回到了奉天,没理由突然出走,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可是,青青的身边没有一个人,整个玄月宫,整个皇宫,难道依旧有人给她传递信息? 还是想到离开的几个王爷,如果母后有事让他们去做的话,他毫不怀疑,他们会完全遵照母后的意思,而把他置之度外。 可是,他去该死的知道,母后不会这么做。 可是,母后究竟去哪里了? 出了皇宫的青青,看着隐于角落里的队伍,心却踏实了。 “怎么回事?”淡漠的声音响起,青青的眼中已经多了几分冷意。 “请小姐回去,盟主不行了。”言简意赅,青青算是明白,自己的心境为何如此的烦燥难安了。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血脉亲情吗? 能够感应到彼此的安危。 “走吧。”整个夜间,只能看到一袭白色身影在夜间穿梭,很快的就融入了夜色中。 当青青来到司马无情面前的时候,已是黎明时分,看着床榻上,脸颊凹陷的男子,看着那鬓角不知何时已经染上霜花的发丝,青青的心不由的有了一丝痛。 “怎么回事?”曾经多么意气风发的一个男子,如今却这样,青青出口,才发现,声音有些嘶哑。 “噬情盟出现了叛徒,联合江湖各大势力,想要歼灭噬情盟。”一听,果然是这狗血剧情,但是却也是行走江湖难以避免的一步。 “退下吧。”看着床上的男子,青青冷冷的吩咐道。 “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狂嚣半世,你可想到会有今天?”坐到了床边,青青的话语太过平静,让人听不出其想表达的含义。 行走江湖,过的就是刀口添血的生活,今天你杀别人,明天别人杀你,这很正常。 可是,看着这样的司马无情,青青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她倒宁愿看到的依旧是那个冷酷无比,无情无义的嚣张模样,而不是这么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能够把他伤这么深,想必这叛徒也应该是噬情盟内部非常值得他信任的人才是。 这就是江湖,一旦你付出了信任,那么最后,你将会被这分信任搞得遍体鳞伤,或者是尸骨无存。 “许久未见,你老了。”指尖轻轻抚过那霜花,触碰到那温凉的肌肤,青青的身姿依旧坚挺。 指尖沿着脸颊往下,慢慢的倒了肩颈,手臂,腰腹,直到脚跟。 青青的唇角突然绽放了一朵冷艳的笑容,真不愧是司马无情。 全身上下,所有的关节都被打碎,他却还活着。 温凉的指尖也变得冰凉,食指狠狠的掐向了司马无情的人中穴。 指下的人儿,在强烈的疼痛袭击下,猛的睁开了眼睛。 即使全身瘫软,无法动弹,可是那目光依旧有着让人畏惧的冷冽和杀意。 “你来了。”却在视线所及之处,转化成了一抹温情。 “希望我做什么?”定定的看着司马无情,青青问道。 没有久别重逢的父母温情,更没有悲天怆地的凄楚景象,他们之间一直延续着他们独有的相处模式。 “以你的方式,重振噬情盟。”司马无情艰难的吐出这句话,他相信,他的女儿不会让他失望。 “好。”简单的一个字,却让司马无情满足的笑了。 依旧迷人但却让人望而生畏的双眸缓缓的闭上了,呼吸也在这一刻停顿。 司马无情这个青青记忆中一直强悍的男人,到了最后,依旧强悍,即便他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在她心目中的印象。 “袭击噬情盟的帮派有哪些?还有叛徒,我要知道。”没有转身,视线依旧定在司马无情的身上,可是清冷的话语,却有着让一干噬情盟部众同样敬畏的威仪。 “江湖中的所有所谓的武林正道都参与了,叛徒是十三爷司马如冰。”一句话就已经决定了今后这些门派的未来,看着眼前纤弱的女子,他们坚信,她会让噬情盟重整旗鼓的。 毕竟,能让盟主看上并且如此礼遇的人,自始至终只有小姐。 “发出血贴,邀请各门派参加噬情盟盟主的葬礼,包括所有的少爷和小姐。”青青冷冷的吩咐道,既然想要瓦解噬情盟,那么她就给他们这个机会吧。 她到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想要什么? “半月之后,司马山庄。”没等属下开口,青青已经说到。 时间,地点,都具备了,所剩的就只有那些人的到来了。 来回半个月,对于江湖中人来说,已然足够。 贤王府,一封信函直接放到了贤王的房中,独孤鑫源打开,随即手拿信函直奔皇宫。 “太后为先皇祈福,任何人等不得叨扰。”沉默半晌的独孤韵终于发了旨意,见到了信函,他的心是放下来了,可是却也有了不解。 母后究竟有什么事,让她如此的不闻不顾。 “皇上,臣弟请旨密查此事。”独孤鑫源可坐不住了,母后如此做,必然是事关重大,可是想到母后可能会有危险,独孤鑫源就坐立不安。 “不,母后既然如此说,自然是不想我们插手,如果有需要,母后会告诉我们的。”独孤韵很想答应独孤鑫源,可是,他不能这么做。 毕竟这么一来,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意,必然都会引来母后的不满,他不能冒这个险。 “皇上,如果母后有什么意外的话,臣等怎能心安。”独孤鑫源可不满了,也不管什么君臣了,直接嚷嚷道。 “贤王先退下吧,反正没有朕的旨意,贤王不能擅自行动,否则就别怪朕不客气,请贤王进宫小住。”独孤韵此时也不去计较独孤鑫源的失礼,只是出声警告。 他又何尝不急,可是急不能解决问题。 这么没头没脑的,想查也查不到啊。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80-184章 第180章 “姑娘要是不信,可以亲自看看十三少。”随着几位看来德高望重的掌门人的眼神交流之后,一个少年被带到了青青的面前。 看到眼前的少年,青青的眼前不由一亮,早知道司马青青的相貌不俗,能被他喜欢的女人当然也不会太差,却不想,眼前的男子那么的俊美。 是的,俊美,虽然已经对各种俊男见惯不怪了,可是,青青依旧忍不住的暗赞。 俊逸,但是却没有阴柔之气;光洁,却不失阳刚之味;面容和司马无情有着八分的相似度,可是那双眸中却不同于司马无情的狂嚣狠辣,有的反而是一种坦然。 “好一个十三少,难怪!”青青开口赞道,这不禁让在场的人有些意外,也让十三少司马如冰更是诧异。 对于这个司马家的传说,他早就有所耳闻,想她以稚龄时,就能亲手打死和好儿夫人私通的男子,那份狠劲说来,司马山庄亲眼目睹之人都心有余悸。 可是,他却并不觉得她狠,因为如果她不狠的话,好儿夫人的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或许,好儿的命在旁人眼里不过是一只蝼蚁那么渺小,但是对于她,却是温暖的全世界。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这个让司马无情一直另眼相待,让整个司马山庄为之畏惧的小姐,但是他却奇异的能了解她为何如此做? 就像他一样,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他做什么都可以。 “如冰见过姐姐。”更让人震惊的是,司马如冰对司马青青的恭敬。 “父亲死了。”没有质问,没有愤怒,有的只是淡淡的承述。 “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青青继续问道,淡漠的话语让人听不出情绪起伏,这不禁让司马山庄也就是弑情盟的人有些意外,就是在场的武林中人也有些纳闷。 真搞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如冰甘愿受罚。”司马如冰直直的跪在了司马青青的跟前,双眸中没有对背叛父亲的后悔,更没有对可能受到的惩罚而畏缩,有的依旧是那种坦然。 没有解释,没有辩驳,有的只是一种担当,一种对自己所做之事该有的担当。 “心甘情愿?”青青看着跪在地上的司马如冰问道。 双眸直直的看向司马如冰,满意的看到了那依旧坦然的目光。 “无怨无悔。”司马如冰开口了,看向那露在面纱之外的双眸,他感受到了一种归属。 一种陌生的,却是他梦寐以求的,叫做手足亲情的东西。 “记住今天的承诺。”青青环视了一眼正冷眼旁观的各位江湖中人。 “司马如冰不忠不孝,至弑情盟于土崩瓦解之地,让家主司马无情命丧黄泉,身为弑情盟的一份子,作为司马无情的儿子,司马如冰该受何惩处?”青青转身坐回了家主的位子上,冷冷的问道。 “叛徒,死。”没有丝毫的迟疑,先前说话的男子已经给出了答案。 “司马如冰,你还等什么?”青青冷冷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司马如冰,他应该早知道的,背叛的下场就是如此。 “谢姐姐成全。”司马如冰的双眸依旧坦然,反而还多了几分释然。 “请各位小姐少爷出来。”就在司马如冰准备自裁的时候,只听得脚步声起,大大小小的少年少女被带到了大厅中。 “各位看好了,这就是叛徒的下场。”青青冷芒一扫,最后看向了司马如冰。 不用青青吩咐,司马如冰已经被两个男子架起,直接绑到了厅中的柱子上,一条用盐水浸泡过的皮鞭也被放到了大家的面前。 “请。”鞭子被送到了最前端的一个少年手中,不用多说,已经明了。到此,在场的人都已了然,司马如冰将要受到的惩罚就是这鞭刑。 可是,至此,依旧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司马如冰说话,依旧只是看着。 “唇亡齿寒,大家可记好了。”青青的目光在司马家的众多子女中扫视,收回目光的时候,拿着鞭子的少年眼中寒芒一凝,大步跨出,手臂用力,清脆的鞭声响起,司马如冰的身上已经出现了一条血痕。 本就光洁的容颜,顿时一片煞白。 就这么着,鞭子一个个的交接,司马如冰的身上血痕交错,可是司马如冰,偏偏一声都未吭,就这么忍受着。 直到司马如冰的身上已经完会被血迹给浸湿,全是血红,原本坦然的眸子也变得恍惚。 自始至终,却无一人出面。 “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更何况,十三少这是弃暗投明,明智之举。”首先开口的还是慧纳大师,果真是出家人慈悲为怀。 “哦,弑情盟的叛徒不是诸位亲手交还给弑情盟的吗?”青青挑眉问道。 双眸却直直的看向了司马如冰,看着那恍惚的眼神一点点的清晰。 一句话,却已经让在场的人都明白了青青的用意,她这是用事实告诫在场的司马家的子女,背叛者的下场不止是受到非人的惩处,还会被整个武林同道给遗弃。 “看请楚了吗?父亲信任了你,可是你却背叛了他,你把信任给了他们,他们却抛弃了你,你得到了什么?”青青走到司马如冰面前,淡漠的话语透露着刺骨的寒凉,所谓的惩罚,不止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 司马如冰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彻底的绝望,虽然之前他已经做好了以死赎罪的心,但是,他此时却休会到了一种比死还痛哭的感受。 那就叫生不如死。 “所有的事情,由你而起,那么就由你来了结,弑情盟,从此刻开始,我交给你,别让我失望。”司马青青解开了司马如冰身上的绳子,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 只有经历过背叛和伤痛的人,才不会重蹈覆辙,司马如冰接手了弑情盟,那么弑情盟将永远不会和所谓的江湖正道走在一起。 只因为,今天的记忆将会成为司马如冰心中永远的烙印。 “十三少,你别一错再错,别听信妖女的话,一旦你接手了弑情盟,那么你就再无回头之日了。”正气凛然的话语,在空中回荡。 可是,司马如冰缓缓的转头,把目光看向说话的人。 突然笑开了,那一抹笑容,一扫之前的坦然,妖冶而绝美。 “姐姐不怕我对姐姐动手吗?”任由身边的人儿支撑着自己,司马如冰的头颅缓缓的搁放在青青的肩头,全身心的去感受那淡淡的温暖。 “我相信父亲的眼光。”青青开口了,司马如冰会是一个很卓绝的领导者,之前的他还缺少一份领导者的果断和决绝。 而现在,司马如冰已经具备了。 “父亲?”喃喃吐出两个字,司马如冰的脑海中浮现了那张不可一世的不老容颜。 “是,父亲用他的命和屈辱教会你,什么叫江湖。”青青慢慢抽离自己的身体,任由司马如冰独自站立着。 “弑情盟门人听令。”随着青青的转身,洁白的衣裙上已经血迹斑斑,在那衣裙上绽放着妖娆之花。 “听盟主令下。”随着整齐的声音响起,司马山庄里里外外,几乎一半的人都单膝跪地。 “弑情盟此刻起,听命于司马如冰。” “司马如冰,接令。” 一块令牌出现在了青青的手中。 “司马如冰接令。”司马如冰看着眼前的青青,心中百感交集,可是此时此刻,一股傲然气概由内而外的奔腾着,撑着剧痛无比的身躯,跪倒了青青的跟前,双手慎重的接下令牌。 “十三少,不可。”就在令牌交接的时候,一股猛烈的掌风已经拍向青青。 青青手中的令牌不退反而直接塞进了司马如冰的手中,只听得一声闷哼,青青的身躯已经颓然倒地,面纱下溢出了浓浓血迹。 “各位欺人太甚,袭击一个没有半点还击之力的柔弱女子,真的是让在下敬佩之至,今日本是先父的出殡之日,却不想各位咄咄逼人,裁着正义的面具,做着芶且之事,今儿个,司马如冰誓与整个弑情盟同生共死,让各位见见何为弑情盟?”司马如冰接住令牌的同时,也快速的抱起了地上的青青,虽然之前的简短接触他已经知道青青武功不高,却不想,青青没有半点内力。 “十三少,三思而后行,十三少已经脱离苦海,又何必重蹈覆辙呢?” 这句话说得多么的痛心和怜惜,可惜,此时此刻,这些已经不足以动摇司马如冰的心了,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完全看透了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的嘴脸。 “十三少,只要你交出令牌,我们不会为难于你。”叫嚣声陆续响起,符合声阵阵。 “今日,你我生死不共戴天。”抱着青青,司马如冰的身影迅速退后,瞬间,已经有人挡在了他们的面前,赫然是司马山庄的人。 以及司马无情的儿女们。 “司马家的人,看好了,记住了,我们姓司马,司马山庄岂容他人践踏,我以司马家主的身份,正式宣告,从今起,司马山庄和弑情盟合而为一,全由司马如冰掌管,违抗者,家规处置。”青青挣扎着离开了司马如冰的怀抱,冷声命令。 随着她的气息变化,胸前的血迹越来越浓。 “誓与家主共存亡,护我山庄,雪我耻辱,杀。”随着一声激愤的怒吼,整个山庄顿时成为了一片战场。 就在山庄内杀声震天的时候,山庄外本该离去的女眷们却一个不少的站到了山庄的不远处,不远不近,看似是为进入山庄的人担心,却恰好站在了山庄的每一个角落,不管逃出还是进入,都逃不开她们的眼睛。 现在的她们那还有那畏惧茫然的模样,每一双眸子里有的都是透骨的寒意。 夜幕慢慢降临,司马山庄方圆百里之内,一片死寂,就连平时能听闻的虫鸟鸣叫声都没有了。 而山庄外不远不近的地方,总会零星的躺着一两个已经气绝的尸体。 原本守在外面的女子们已经没了踪影,负伤累累的几个身影跃出司马山庄的墙外,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一眼,迅速离去。 而身后的追随而至的人影却明显的减慢了速度,追了不远就返回了。 当黎明来临的时候,司马山庄的大门终于打开了,放眼望去,除了空气中有着浓浓的血腥味,几乎让人以为,这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切如常,就连地上都是干干净净的。 随着送葬的队伍走出大门,已换上了一身丧服的司马如冰,带着一干司马家的子女出现了,身后是司马无情的棺檀,气氛肃穆,悲凉。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有着一种叫坚毅的表情。 经过了血的洗礼,他们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江湖。 司马无情的送葬队伍,默默的前行,一路无碍的到达了目的地,奉命前来查看的差吏们,看到一切如常,也寒暄几句后离开了。 心中却纳闷,之前那么多的武林人士,不知上哪儿去了。 不过想归想,他们却不会自找麻烦的去询问,毕竟,江湖中人不是老百姓,他们也不愿惹火烧身。 司马无情的葬礼平静无波的举行了,而武林中却涌起了一股暗流,一去不返的人们,让各个门派都诸多猜测,焦急的等待中却迎来了一个女子。 据说是司马家修离后被同门所收留的女子,满脸的焦急和惶恐,还有着连日来奔波的憔悴和疲惫。 半信半疑的状态下,却在对方拿出了同门的信物之后,迎进了内院。 本想趁机询问关于离开的同门的讯息,却不想他们不但没有开口询问的机会,就连发出感叹的机会都没有了。 在女子梳洗安顿的当天夜晚,一夜之间,江湖中参与了围剿弑情盟的各大门派都遭到了灭门。 整个江湖顿时被一股肃杀之气所笼罩,可是却再无人敢出面询问和调查。 幸免于难的各大门派都奉行了安身立命的原则,不闻不问。 但是从此,弑情盟在武林中更成了不能招惹的代名词。 弑情盟的盟主,以及司马山庄的新任家主司马如冰,也成了一个武林奇谈,从一个叛徒,成为了一个真正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武林枭雄。 关于那昙花一现的司马小姐,却只成为了一个传说,一个不解的传说曰江湖的剧变同样引起了朝廷的关注,但是却在确定完全属于江湖纠纷之后,朝廷保持了坐观的态度,只不过突然离去的太后却在消失一月之后,突然显身在了贤王府门口。 一切未变,只不过显得更加的清瘦,脸色也有些苍白。 “母后。”当独孤鑫源看到门。站立的青青的时候,除了惊喜还有担忧。 一眼就能看出,母后的身体有问题。 没给青青开口的机会,太医已经蜂拥而至,连带的皇上也出宫了,几位王爷更是紧接而至。 “内伤未愈,要修养大半年。”一样的诊断,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母后回宫修养吧。”不等独孤鑫源开口,轩辕皇独孤韵已经开口了,一直温润的脸庞上却有着温怒。 母后究竟做了什么,怎么会受了重伤。 母后身手不凡,他们虽然都没见过,但是就从她能无声出入皇宫来看,就知道必然不简单。 可是,她身上没有内力也是大家共知的,毕竟只要会武功的人都能判断出来。 究竟什么样的人,对母后下此毒手? “这回,母后得乖乖的,那也去不了了。”看着他们几个凝重的神情,青青打趣到。 轻笑,却扯痛了胸口,眉头不由一皱。 “母后回来就好。”独孤行风说到,他算是哥弟兄几个中,武功最高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投师于江湖中的皇子,看到此刻的母后,他的脑中不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所有的大概串联起来,思绪已经慢慢明了。 第181章 “母后,身体好些了吗?”尾随着独孤音尘进宫辞行的李梦琪,看着明显消瘦的青青,担忧的问道。 她只听说,母后回来后,不小心受凉了,却没想到,这一病那么长时间,青青瘦了那么多。 幸而,最近青青身体康复了许多,这才能够让她们探望,要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母后呢。 “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这次回去,和令尊好好聚聚,不急着回来。”青青看着一脸担忧的李梦琪,笑言。 当初的决定果真没错,李梦琪很适合独孤音尘,李梦琪的天真和阳光,能让独孤音尘感受到另一种宁静和温暖。 即便独孤音尘对李梦琪的感情达不到爱,可是却能做到相濡以沫,毕竟,生活并不是故事。 “谢谢母后,要不是母后,儿臣也不会找到王爷,更不会嫁给王爷,儿臣自然嫁给了王爷,那么儿臣就会好好的珍惜的,母后放心吧。”若说李梦琪是一个单纯幼稚的姑娘,但是她却又有着大智若愚的聪慧,她的言语间已经表露了很多的东西,她知道,只是她不想去捅破,更不去触碰,就让它永远的尘封,那样对谁都好。 更何况,独孤音尘对她很好,为了他,一切的努力都值得。 “天下之大,多走走看看,也能增长见识。”青青面色依旧的笑言,有些东西,点到即止。 “嗯,王爷还要为母后建一个全天下独一无二的院落呢。”李梦琪的眼里闪烁着期待,毕竟走出去,远离这让她觉得有些压抑的环境,她的心情会好很多。 “呵呵,我等着。”青青看着李梦琪那明媚的笑容,自己的心情也无来由的好了。 “落凌王觐见。”随着玄月宫外的太监通报,独孤音尘已经走进了玄月宫,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他的唇角也有了会意的笑容。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今儿个可好些了?”话岁这么问,独孤音尘的眼睛却已经把青青从头到尾的扫了一个遍。 “你们都把我当三岁小孩了,一来都问这个,没事了。”青青莞尔,笑言。 “母后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以后凡事得小心,要是在出什么纰漏,儿臣就让王妃寸步不离的守着母后,免得母后在有了伤风着凉的,就不好了。” 独孤音尘这话可是话中有话啊。 “对,朕赞同,如果再有什么的话,朕也亲自来看着母后。”却不想,没等青青回话,独孤韵的声音已经由远及近的传来了。 明黄的身影也进入了青青的大家的眼帘。 “妾身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梦琪赶紧起身行礼,之前的笑容也收敛了,神情有些拘谨。 “王妃免礼,都是自己人,无需拘束,坐吧。”独孤韵自然的坐到了青青身边的椅子上,温和的说道。 唇角的笑容,让人找不出任何的瑕疵。 “这么多名贵药材一直再补,如果还好不了,那真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青青莞尔,没想到,她居然被威胁了,接二连三的威胁。 不过,这种威胁,她不讨厌。 “母后。”却不想,这话一出,异口同声的温怒声来自独孤韵和独孤音尘。 他们一听这话,就不约的有了不详的感觉,心里很不舒服。 “童言无忌。”暗叹,青青微微翻了翻白眼。 什么时候,这些小家伙都没大没小了。 李梦琪闻言,粉嫩的小脸蛋憋得通红,看着母后这有些孩子气的举动,让她感到好好玩,而她和独孤韵兄弟间的相处,不似是皇室,反而有着一种寻常人家的温馨和和睦。 “母后,今儿个的药还没喝吧?”独孤韵在看到青青那难得娇俏的神情也展颜一笑,突然想到了来的目的。 “嗯,我一会再喝。”没有撤谎,更没有露出异样的神情,可是青青却知道,这药是逃不了了。 既然独孤韵来了,自然就表示他已经知道了她没喝药的事情,她说什么也不过是垂死挣扎。 “这药看来不错,母后的气色越来越好了。”独孤韵没有戳穿青青的要赖行径,只是赞道。 “王妃,你去看看母后的药好了没,替母后端来吧。”却不想,又冒出了一个不屈不挠的人了。 “好,母后,儿臣这就给您端药去,母后可的给儿臣这个机会啊。”李梦琪明媚的笑容中明显的有着调侃,这就是青青喜欢她的原因。 即使生活在皇室中,她还保持着属于她自己独有的纯真品质。 “难怪人人都说皇宫就是人间仙境啊,整天这么被人伺候着,唉。”青青无奈的看了一眼“小人得志”的弟兄两,长长一叹。 “母后是不是无聊了,想不想出去走走,朕陪母后去?”独孤韵首先说道,大有不管什么时候,只要青青愿意去的话,他就跟随的意味。 “懒动,外面也开始热了。”青青懒懒的说道,看了看宫外那逐显灼热的太阳,她还真不喜欢。 “母后,药早就煎好了,怎么都没有送上来,奇怪!”恰这时,李梦琪已经小心翼翼的端着汤药进来了,这嘀咕声不大不小恰好让在座的人都听见了,青青的唇角不由抽搐了一下。 “这玄月宫的奴才们是怎么当差的?富贵。”独孤韵硬忍住了出口的笑意,冷声质问到。 “皇上息怒,皇上恕罪。”可怜的富贵有苦难言,总不能说这药是太后娘娘不想喝。 “富贵,去拿点下药的东西去。”青青淡淡一句话就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富贵支开了。 “母后,要不到儿臣府上去住吧,免得”李梦琪面有难色,但是却依旧大着胆子的开口了。 这欲言又止的神态,却已经让青青明白,李梦琪是担心她在这玄月宫受到慢待。 可是,在让青青哭笑不得的同时,独孤韵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在皇宫里,他的眼皮底下,母后居然被怀疑受到了怠慢,这不表明是他的贵任吗? 唯独一个人却是笑意莹然,赞许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王妃,李梦琪有些时候,不知道该说她是一根筋呢?还是 反正,她的“无知”总会取到预想不到的结果。 “母后还是先喝药吧,免得凉了,就失效了。”独孤韵接过了李梦琪的话,说道。 只要有人提到让青青出皇宫去住的事情,他就很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 “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不想动,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给我讲讲你们的所见所闻就行了。”青青端起碗,一口气全喝了这才说道。 “这药怎么味道怪怪的?”讲了话的青青这才突然觉得这药的味道有些奇怪,随即一种陌生的焦灼感从腹部传来,一阵接一阵,不一会,青青已经是满头冷汗。 “快传太医。”独孤韵立即大声传唤。 “这药是从谁手里接过来的,来这里的路上有没有碰到过什么人?”独孤音尘已经极其理智的向吓呆了的李梦琪询问道。 “我我”看着青青抱着小腹痛苦的蜷缩身子的样子,李梦琪的脸色煞白,脑海中一片空白。 “别担心,不是中毒。”青青用力的忍住疼痛,说道。 她似乎感觉这好像是作为一个女人不应该陌生的状况,只不过,这件事本应该是她这辈子已经放弃的了,却不想,还是来了,虽然迟了些,但是却也证明,她是一个真正的女人了。 “别说话,是不是很疼?”独孤韵一把抱起青青,走进了内阁,把青青放到了床上。 虽然听青青说不是中毒,他的心是松了些,但是看着青青那冷汗淋漓的样子,他还是担心啊。 “皇上,请容臣为太后娘娘看诊。”速速赶来的太医看着寸步不离的独孤韵,只能忐忑的出声,在这么下去,皇帝就是把他们砍了,他们也不知道太后娘娘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是太后娘娘刚喝过的药丸,看看里边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独孤韵侧身让开的同时,独孤音尘则是把药碗递给了另一个太医。 不管是什么,这都是第一证据,他不会疏忽。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这是”为青青看诊的太医几乎有些怀疑自己的诊断,再三的确认之后,却依旧不知道能不能出口? “吞吞吐吐的,究竟怎么回事?”独孤韵脸色一沉,心理不由浮现不安。 却忽略了青青那苍白中隐隐的尴尬。 “太后娘娘是初潮来袭。”一咬牙,太医还是把诊断说了出来。 怎么也想不到,太后娘娘都多大的年纪了,居然才来初潮,这怎么说都让人难以置信啊。 闻言,独孤韵和独孤音尘都有些诧愣,四道视线直直的看向了床上正忍受痛苦的青青。 “看什么看!”此时此刻的青青不止要忍受一种不同于平常所受的伤痛的那种痛苦,还要忍受这让她倍感难堪的目光,不由有些光火。 “那母后怎么那么痛苦,赶紧想办法让太后娘娘止痛啊。”闻言,独孤韵立即开口命令道。 心中的那一丝惊愣却转变成了一种喜悦,连他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臣遵旨,太后娘娘休内寒毒虽然清除了,但是身体却留有病根,承蒙苍天照顾,太后娘娘初潮来喜,还请太后娘娘注意保暖,切勿在受寒。”太医欣然领旨的同时,也殷殷的叮咛道。 “棉被,火炉。”闻言,独孤韵随即吩咐道。 而这却让一旁惊吓过后的李梦琪有些不可思议。 用得着那么夸张吗? 这可是晚春季节了,虽然不能说是烈日炎炎,但是也是晴空万里啊。 “皇上,你嫌我笑话还不够吗?”就连床上的青青也受不了了,所有的疼痛和随之带来的烦躁也变成了怒火,冲着独孤韵喷了出来。 “别生气,朕也是一时着急,欠缺考虑。”独孤韵不但不以为许,还觉得这样的青青他很喜欢,毕竟,这样的青青,他反而觉得很近很近。 “太后娘娘只要注意休息,保暖就行了,臣马上去为娘娘煎药,服下就会没事了。”太医一直低着头,虽然帝王的反应有些让人吃惊,但是他却不敢笑出声啊。 关于当今皇上对太后娘娘的呵护之情也由此可以看出,但是这个念头也是一闪即逝,不敢多想。 “还不快去,愣在这干什么。”独孤音尘看着愣在一旁的其他太医,冷声斥到。 “臣等马上就去。”闻言,太医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纷纷为青青去煎药去了。 太后娘娘初潮来袭,这个消息也不脸而走,传遍了整个后宫。 后宫之中一片哗然,随之而来的也是一大冲击。 这个消息,不止让她们震惊,却也让她们感到了一种危机感。 各宫之中,各位娘娘美人却也是反映各异。 各种女人所用的上好补品也纷纷准备出炉,御膳房里可是比平时忙碌了许多。 青青则是在用过了太医亲自煎熬的药汤以后,终于得以舒服的休息了,经过一番折腾,虽然不想睡觉,但是却也全力慵懒,不想动弹。 “母后,如母后不弃,儿臣这几日就留在宫中陪伴母后吧。”李梦琪话虽这么说,但是却已经做好了留下的准备,如果不是这么一出,她怎么也没有发现,母后既然连作为女子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更别提适应这特殊日子。 “不用了,我没有那么娇弱。”青青想都没想就回绝了,她这脸算是丢到家了。 但是这到此为止吧,在让这丫头待下去,还不知道会再出多少篓子呢,她还真不习惯应对这种意外。 “母后嫌弃儿臣?”却不想,正忙活着的李梦琪一听,脸一垮,嘴一疼,眼眶中泪水就开始泛滥。 “别来这招,不管用,回去吧”青青闭上眼,不去看李梦琪那泫然欲泣的小脸蛋,冷冷的说道。 “母后,真不要儿臣留下来?”却不想,果真,听闻此言,李梦琪眼眶中的泪水瞬间消失,之前的那一幕好似戏法一般。 “恩,回去吧,你也该为你们的出行好好准备准备。”青青再次睁开眼,岔开了话题。 “那母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儿臣做的,一定要让人来告诉儿臣。”李梦琪想了想,也没有强求,只不过还是不放心的交代。 毕竟据她的了解,有什么不好说的话,母后应该不会去问别人的。 “那儿臣先行告退,母后好好歇息。”李梦琪话这么说,却转身对前来服侍青青的宫女一再叮咛道,每一个细节都叮咛几遍,就怕照顾不周。 由着李梦琪这么做,青青不想动。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属于女人的本能属性会让她这么受罪。 比她之前挨的那掌还难受,受了那么重的伤,她半声都没坑过,可是这个,却让她如此的狼狈。 不知何时离开了玄月宫的独孤韵和独孤音尘却是行走于御花园中,思绪纷飞。 “没想到母后居然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独孤韵笑着说道,他的心情很好。 “母后的年龄本就不大,恕臣弟斗胆,不知何时,皇上会颁布先皇遗诏,废黜母后的尊位,给母后自由之身?”独孤音尘想到的就是,现在的母后还年轻,这个小事却让他想起,母后还有做母亲的资格,如果母后一直得不到自由的话,那么这个本该拥有的权利,也将会被剥夺。 “自由之身?难道朕禁锢了母后的自由了吗?”独孤韵何尝不想,但是这种自由,带来的将会是什么? 远远的离开奉天,离开他的身边,去到墨良的身边,想到这里,他的拳头不由紧握,他做不到。 “皇上应该明白臣弟的意思。”独孤音尘站定,看着独孤韵那眼底窜起的怒火,不卑不亢的说道。 在关于母后的事情上,他是不会退让的。 “王弟希望朕怎么做?”独孤韵瞬间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淡淡的问道。 “臣弟不敢,臣只是希望母后能够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母后需要的不过是一份安定平静的生活罢了。”独孤音尘说道。 “母后虽然是我们的母后,可是母后却也是一个女子,儿臣想母后能如此对待我们,必然也想有个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独孤音尘索性把话说明了,虽然知道自己不能左右独孤韵的决定,但是他还是想尽自己的力量为母后争取自由。 尽可能的去争取。 第182章 “母后,身体好些了吗?”似乎是为了避免青青的尴尬,接连几日,都没有人前往玄月宫打扰青青,也让青青安生的在玄月宫里躲了几天。 刚感到神清气爽了,沐浴过后的青青正在享受这难得的轻松的时候,独孤韵已经来到了。 “好多了,已经退朝了吗?”青青看着独孤韵身上那还没换去的龙袍,问道。 “嗯,朕来看看,母后想不想出去走走,如果想去的话,朕就换身衣裳陪母后一起出去看看,顺便,朕也看看我奉天子民的生活。”独孤韵的话说的合情合理,可是却没有人知道,这几天的情感压抑让他有种望眼欲穿的感觉。 虽然身边有着形态各异的美人,可是,却总找不到那种让他完仝释然和放松的感觉。 只有来到这玄月宫,他才能感受到那种完全放松的,无狗无束,也可以说是一种很真实的状态。 “也好,是该出去走走了。”看了看宫外那明媚的天空,在想想自己也好久没有活动了,确实该走走,要不她的状态更低迷了。 “准备更衣。”轩辕皇独孤韵难掩心头喜悦,直接吩咐到。 连自己的寝宫都不回,直接命人把衣服拿到这玄月宫给他更换。青青闻言,只是微微笑了笑,低敛的眼帘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正午时分,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中,明媚的天空一片蔚蓝,让人看了心情自然爽朗。 这没有受过污染的天空就是舒服啊。 屏退了所有的侍卫,只带着富贵出了皇宫,独孤韵终于光明正大的和青青单独的走在一起了。 虽然只是这么简单的出游,可是却让独孤韵的心里无比的愉悦。而这由里而外散发的气息让独孤韵儒雅的神态多了一层愉悦的光晕,更让一旁路过的女子们不由的多看几眼。 “青青,要不要备车?”出了宫门,独孤韵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毕竟,青青那狼狈的模样可是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就是当初身中寒毒,置身于那百毒汤中,也没见过青青皱一下眉头,可是却不想,那个却让她那么受罪。 不过,虽然不舍她痛苦,但是却幸运的让她有了能够做母亲的权利,她应该感到高兴。 他也为她感到高兴,非常的高兴。 “没事了,走走吧。”看着独孤韵眼中的担忧,青青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脸上不自然的闪过一丝红晕,话语中却依旧有着沉着。 独孤韵没有在开口,唇角的笑容却一直挂着。 温润如玉的男子,清新恬淡的女子,怎么看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虽然身着再简单不过的衣着,但是由那做工和布料,却也能看出这些衣装的精贵,更何况,衣裳的主人,自然的散发出的那种尊贵气息也让两人不知不觉的成了所到之处的焦点。 “青青看到这一切,可还满意?”独孤韵直接省去了母后的称谓,叫出了自己在心中早就叫过上百遍的名字。 “轩辕皇是一个好皇上。”青青坦诚的赞道,作为皇帝,独孤韵做的不错,虽然没有多少新颖的举措,但是却也秉承了先皇的政策,这已经很不易了。 “这里看起来不错,进去尝尝,怎么样?”一退了朝,独孤韵就忙着去见青青了,也就没来得及用早膳,这个时候,恰好是早膳的时刻,既然出来了,自然要尝尝宫外的风味。 “翡翠居。”青青看向独孤韵所指的地方,这是一个三层的酒楼,在这繁华的街道上,不算突出,但是却也有着自己的风格。 随着独孤韵踏入了这翡翠居中,里边的空间明显要比一般的酒楼大上好多,位子也安排的恰到好处,不管是大堂还是雅间,都错落有致,即使身边有人大声喧哗,也能让人感到一种距离感。 “这里不错。”走进了一个叫清韵阁的雅间,青青发出了一句赞叹。 “我就知道青青会喜欢,这里可是刚开业不久的新店,在这奉天,这应该算是最好的酒楼了吧。”独孤韵庆幸自己出宫之前,向权无智大概了解了关于这京城里能去的地方,这里就是第一个地方。 “有心了。”青青看着独孤韵,说道。 他的心意,越来越明显,这让青青渐渐的有些感到困扰,只希望他能保持自己的分寸。 “客官,这是小店的特色菜,还请客官慢慢品尝,不知二位是否要来壶美酒?”端着精致菜肴上来的小二,看向独孤韵等候吩咐。 “青青想喝吗?”独孤韵看向青青,征询她的意见。 “这大睛天,什么酒合适?”青青转头问小二。 喝点酒,好像也不错。 不是说,酒能舒筋活血吗? “冰镇果酒很适合女子饮用。”小二笑容可掬的回答到。 他已经由此可以看出,这一男一女中,最终能决定的应该就是女子。 “有葡萄酒吗?”突然想到红酒对女子的身体好像有好处,青青开口问道。 “很抱歉,小店没有客官说的葡萄酒,不过有酸梅酒,不知客官要不要?”小二听到葡萄酒的时候微微愣了愣,毕竟,这种酒好像还没听说过。 “也好,上来吧。”青青无所谓的说道,尝尝也不错,再说这大晴天的,喝点这东西也是一种享受啊。 “不用冰镇的,直接用酸梅酒就行了。”独孤韵却在小二转身的同时,补充说道。 他记得太医交代过,青青的身体不宜受寒,胃乃身之本,如果胃受寒了,难免身体不适。 “好的,两位客官稍等。”小二利索的退出去了,独孤韵和青青看着桌上的几样菜肴,很是满意。 四个菜,三菜一汤,不多不少,不显不足,也不显奢侈,这也让青青对这个店家的经营表现出了更多的好奇。 “这店家不错,青青觉得呢?”独孤韵的脸上也表现出了一种满意和好奇。 “嗯,是不错。”青青出言到。 “两位客官,这是酸梅酒,还请客官慢慢享用,小的告退。”小二手脚利索的把酸梅酒送来,还为两人各斟了一杯。 “看样子就不错。”青青看着那乳瓷杯中的暗红果酒,就。尝了一下。 虽说没有放冰,但是依旧凉凉的,喝起来确实让人浑身舒畅啊。酸酸的,刺激食欲。 两人边吃边喝,不知不觉有叫了一壶。 等两人酒足饭饱走出酒楼的时候,两壶酸梅酒已经喝了个底朝天了。“现在去做什么?”走出了酒楼,青青拍了拍慢慢感到热劲上来的脸颊,转头问向独孤韵。 “去听书吧。”而听书最好的地方当然是茶肆,他们即将去的地方,据说也是新开业不久的。 “好啊。”看了看依旧耀眼的太阳光,青青欣然同意。 喝着茶,吃着小吃,悠闲惬意的听着故事。 这可是她从未享受过的待遇啊。 想想就觉得好惬意。 走了没几步,就见到了一家名叫“品幽阁”的茶肆,两层建筑,古色古香,环形设计,空间不是很大,便于声音集中。 也便于品茗的人听书。 两人没有上到二楼,直接在一楼找了个空位坐下了。 “一壶香茗。”独孤韵坐下,就吩咐迎上来的小二。 “好嘞,客观稍等。”不一会,一盘花生,一盘瓜子,一盘点心就摆放到了两人的桌上。 “吃着点心,喝着茶,真是神仙生活啊”青青恣意的享受着,一手拿点心,一手端茶,一口点心,一口茶,那叫一个随意畅快。 “青青喜欢就好。”独孤韵就没有青青那么随意了,一举一动间流露出的依旧是那掩藏不住的高贵。 “好俊的公子啊。”就在两人准备看看,这说书人什么时候开始的时候,却不想一道清脆的赞叹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温文儒雅,目光有神,神韵风流,非富即贵,翩翩君子,舍其取谁?”只见对面二楼,一个娇俏的姑娘双眼烁烁的打量着独孤韵,没有停顿的就把一连串的赞语说了出来。 如此自然,想必有一定的学识。 再看其一身装束,虽然没有一般的丫头的双鬓,倒似一个小家碧玉,但是看其神态,却不然。 有此俏婢,就不知这小姐是何许人也! 然而独孤韵对上这女子那么毫不掩饰的目光,不悦油然而生。 想他九五之尊何时受过此等说侮辱谈不上,说欣赏不舒服,反正就是有种想要发火的冲动,但是他还是很好的压抑住了自己的怒火,漠然的回头,不去理会。 “翠儿,不许放肆。”只听得一声娇斥传来,小姑娘看着他们的方向舌头一伸,转回了雅间里。 青青想到之前小丫头的赞语,不由的好好看了看独孤韵,虽然早就知道,他们弟兄几人都是出色的,但是真正端详起来,她还是第一次,果真不凡啊。 “青青觉得我怎么样?”对于青青的审视,独孤韵不但没有闪躲,反而落落大方的任由青青看个够,直到那目光中不再有审视,独孤韵这才问道。 借着斟茶的动作也掩饰了他的尴尬和紧张。 “翩翩君子,舍其取谁!”采用了刚才那个叫翠儿的小丫头的话,说完,青青莞尔。 由此看来,独孤韵是被人看上了。 “青青笑从何来?”独孤韵自然也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不过还是问道。 难道青青是觉得这小姑娘的话言过其实,还是 “真不愧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啊”青青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香茗,这才幽幽说道。 可是,这言下之意却让独孤韵同样莞尔,不过一种失落却油然而生。 难道别的女人看上了他,在她的心中就没有丝毫的不悦吗? 这说明了什么,只能说明,青青的心中根本就没有他,她从未把他当成一个真正的男人来看待。 “此刻似乎已经过了桃花盛开的季节了。”独孤韵咽下心中苦涩,淡淡应对。 “也是,我都好久没出来了,都给忘了。”青青笑言,似乎并没有感受到独孤韵的言下之意。 “小翠这里给公子和小姐请安,小翠冒昧,奉我家小姐之命,前来请公子和小姐上楼一座,还望公子和小姐给小翠点薄面,要不小姐非得责怪小翠,是小翠方才之举冒犯了公子和小姐,还请公子大人大量,不和小翠一般见识。”之前还在楼上的小丫头,已经俏生生的站在了他们的面前,那清脆的声音能让人感到舒心。 礼数周全,说完还睁着一双祈求的大眼睛看着他们,让他们知道,这小丫头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有此可见,这小姐的身份可不一般,连一个小丫头面对他们都能如此的自然。 “小姐美意,我们心领了。”独孤韵温和的说道,虽然没有明着拒绝,但是却也婉拒了。 “小翠一定将公子的意思转呈我家小姐,小翠就不打扰公子和小姐了,小翠先行告退。”却不想,这小翠却没有流露出丁点被人拒绝后该有的不悦表情,反而收敛了之前那有些嬉皮的神态,有礼有节的离开了。 青青一直看着独孤韵面对这一切,独孤韵或许不会知道,他这么一拒绝,不但不会打消小丫头的好感,反而会引起那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小姐的好奇。 不过,虽然这位小姐因为小翠的出现引起了她的丁点好奇心,但是她却不会去做好奇之事。 继续吃着点心,可是却感觉索然无味,肚子里还有些腹胀的感觉,难道是刚才吃多了? 青青放下了手中的点心,喝了。香茗,估计坐一会,会好些。 却不想,腹胀的感觉不但没有消除,一种这几天并不陌生的疼痛却隐隐滋生。 该死的! 青青不由暗咒,她想立刻回宫,可是疼痛却加剧了。 一股暗流却已经涌出口“怎么了?”还没等青青起身,独孤韵就已经发现青青的申请不对,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 “我们回去。”咬牙忍受着这非人的疼痛,青青疾步往外走去,却不想出门的时候,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本应该能够闪过的身影,却因为疼痛失去了该有的灵敏和平衡,青青一个不稳,掉倒地上。 “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吗?”却不想,一个嚣张的声音已经传来了。 “够了。”被撞倒的公子,温怒的呵斥奴仆,看着眼前捧倒的女子似乎身体不适。 “青青。”刚把银子放到桌上的独孤韵想要搀扶已经来不及了,一个箭步冲到了青青身边,这才发现,青青的额头已经汗渍斑斑。 一把抱起青青,他现在担心的只是青青怎么会这样,也不去注意眼前的事情。 “公子,您请,小姐在上面呢。”狠狠的瞪了一眼焦急的独孤韵和被抱起的青青,谄媚的看向男子。 “这位公子,姑娘似乎身体不适,如若不弃,不远就是在下的医馆。” “还请带路。“不等说完,独孤韵已经抱着青青出了门。 怎么回事,当独孤韵把青青放到床上的时候,只看着痛苦蜷缩的青青,却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那一抹刺目的红。 “公子还是先换一身衣服吧,这位姑娘已经在就诊,一会就该有结果了。”带着独孤韵进来的男子,看着独孤韵身上的血迹,善意的提醒道。虽然不是医者,但是却也知道那是什么? 当然还不绯除还有其他的可能,在还未诊断出结果的时候,一个男人身上有这种东西总是不好的。 “不用了,没事。”独孤韵顺着对方的视线这才发现了这一问题,心中隐约已经猜到了究竟怎么一回事。 看着床上痛苦难耐的青青,等她痛苦缓解了,不知该多尴尬啊。 此时的独孤韵,一心想到的只是青青的感受,却没有顾忌到,他的这分坦然,在这岁月里是何等的难得。 “在下轩辕韵,不知阁下尊姓大名?”独孤韵这才想到,人进来了,可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呢。 “在下西门无恨。”男子额首,给出了答复。 “多谢西门公子收留之恩,轩辕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公子海涵。”独孤韵这才好好的打量了这个男子一番,风华内敛,气韵沉稳,看似温和,却有着疏离,某种角度来说,眼前这个西门无情和青青很像。 “轩辕公子但说无妨。”西门无恨同样在打量眼前的男子,温文儒雅,从唇角到眼底都有让人放松戒备的和蔼,可是这分和蔼却有着让人看不透的深沉。 这样的男子又岂是泛泛之辈。 “还请贵府之人为在下和夫人置办一身衣服,有劳了。”独孤韵完全可以让人去皇宫招人,可是他却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因为京城之中,天子脚下,有着这样优秀的人物,他不想因为身份的界线而失去了了解这么一位人才的机会。 更何况,身份未明的情况下,谁又能保证,这人对他们完全无害呢。 “举手之劳,轩辕公子无须介怀。”西门无恨一听,就笑了。 “来人,为轩辕公子和夫人准备衣服。”西门无恨对着一旁候着的丫鬟吩咐道。 “是,公子。“丫鬈速速离去,脚步轻盈,没有一丝停顿。 这又让独孤韵感到有些惊异,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丫鬟不简单,就算不是武功高手,却也应该不是一般的丫鬟。 “多谢公子。”独孤韵表示谢意,眼神却不自觉的看向还在就诊的青青,他不明白,怎么会那么痛苦? 就在这时,小腹一阵绞痛的青青,再也忍不住了,任由大夫诊脉的手臂狠狠的抓住了床沿,使劲的捏着,整个人就像要被撕裂一样的痛。 “青青,捂住我的手。“独孤韵把青青的手掰开,捂到了自己手中,感受那纤细的手掌,那么用力的捂着,手心全是冰凉的汗水。 担忧的看着这样的青青,独孤韵想立马传太医,可是他却不敢离开青青的身边,更怕因为身份暴露,而置青青于危险的境地。 “大夫,怎么回事?“独孤韵的态度这个时候,再也无法温和了,诊脉那么久,难道就看不出来吗? “夫人是不是吃了梅子类的食物?”大夫看着床上痛苦的青青,问到。 “刚才喝了一点酸梅酒,怎么了?”独孤韵有些怔愣,难道青青不能喝吗? “夫人体质本寒,又恰逢初潮来喜,这梅子类能引起宫缩,故夫人才会如此痛不可忍,夫人的体质,来红之时,以及前后忌食青梅,冰冷性食物,否则” “看了一眼不怒而威的独孤韵,大夫的声音越说越小。 “否则什么?”独孤韵沉声问道,他怎么会忽略了这个问题,宫里的太医都是干什么吃的,全是饭桶,难道还有什么严重的后果没有说出来吗? 他却忘了,太医诊断的是贵为太后的青青,既然身为太后,先皇已逝,自然就不存在怀孕产子的顾虑,但是此刻,大夫在不明了他们身份的情况下,有听闻独孤韵的介绍,自然的就以为,他们是一对夫妻,或者是心心相印的一对有情人。 有些东西自然就会适当的提醒注意。 “否则将终生不孕。”大夫都不敢看独孤韵的眼睛,垂着头回答道。 闻言,一旁的西门无恨也是一愣。 虽然他和他们初次蒙面,可是,一个女子,如果终生不孕的话,对于这个女子将会是何等的残忍和无辜。 看向床上痛苦蜷缩的青青,西门无恨却也发现了一个让他惊讶万分的景象,那就是青青的下巴满是血迹,原来唇瓣早被咬破,可是她却没有哼出一声,就那么强忍着。 女子的坚毅,有时候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他不是女子,无从体会这分痛苦,但是那份隐忍以及坚强,却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大胆庸医,休得胡言。”闻言,独孤韵再也忍不住了,厉声斥贵,这等结果,让青青有何感想? “公子息怒,在下医术贫瘠,还请公子另请高人,一定能为夫人除去痛苦的。”大夫库身一颤,就跪倒了地上。 明明就是一个公子哥,可是这一刻,却让人感到无比的恐惧和威严,让他恨不得有个洞就地遁走。 独孤韵看到此,更是怒不可遏,作为大夫不想着为病患减轻痛苦,反而忙着推脱,他真狠不得宰了他。 他不是嗜杀之人,可是此时此刻,他真有杀人的冲动。 “别担心,我没事。”刚要开口,却不想手上的劲道却松了,只见青青已经狼狈的撑着床坐起身来,唇瓣上的口子让人触目惊心。 惨白的脸色,汗湿的脸颊,凌乱的发丝,怎么看,独孤韵的心都揪到了一起。 “别起来,好好休息,等好些了,我们再回去。”独孤韵赶紧扶着青青,让她躺下,被子已经严严实实的盖到了她的身上。 可惜,他无能为力,要是可以,他真希望这分痛苦能够让他来承受。 “有劳大夫弄点止疼的药就好,其他的以后再说。”青青无力的躺在床上,深呼吸以平息自己的疼痛感,看向跪在地上的大夫说到。 “我马上就去准备,夫人稍候。”大夫一听,马上就跑了,好似这里有什么恐怖的魔鬼似地,看的青青想笑,可是一波又一波袭来的疼痛却让她无力的紧闭双眼。 好似这种驼鸟的行为能让她好过些。 看着青青如此痛苦,独孤韵却只能无能为力在一旁守着,感觉什么忙也帮不上,这种无奈何无力感,让他烦躁的想杀人。 “青青,对不起,我应该注意的,都是我疏忽了,才让青青这样的。“想来想去,独孤韵只感觉到自己的疏忽和自责,要不是他没有好好问太医,也不会让青青如此痛苦了。 “以后,我一定会注意的,再也不会让青青受这罪了。”独孤韵用袖子拭去青青脸颊上冰凉的汗水,一边心疼的说道。 至于身后站着的西门无恨,他都给忘了。 青青想要说话,想要独孤韵别自责,这不关他的事,不是他的责任,可是却只能疲惫的掀开眼帘,却说不出话来。 第183章 却不想,这么一呆,就呆了整整一天,青青在服用了止疼药之后,疲惫至极的睡着了,独孤韵就这么眼巴巴的坐在床边陪伴着青青,就连换衣服也都是在屋里就换了。 等青青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腹部的疼痛已经缓解了,整个人只是有种虚脱的感觉,懒懒的不想动。 睁开眼,却看见屋内光线有些暗,只有远远的角落里有只蜡烛在点着,床边的独孤韵正靠在床边闭目养神。 挣扎着起身,却敏感的察觉到身下的一片潮湿。 无奈的瘪嘴,却让唇瓣上的伤口裂开了,疼得她虚了一口气。 “青青,你醒了,还疼不疼?还有没有那里不舒服?”听到吸气声,独孤韵马上就睁开了眼睛,焦急的问道。 “没事了,只是有些累,我们该回去了。”青青看着天色已晚,独孤韵还滞留宫外,不知这皇宫里,是否已经乱了套了。 毕竟独孤韵的身份不简单啊,她也不想因为这些事儿发生点什么意外,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别着急,我已经让人回去知会过了。”独孤韵看着就要起身的青青,连忙解释道。 他就知道,青青一定会担心,所以他能做的就是让青青不用担心。 “劳烦这里的人给我准备一下,我要沐浴更衣。”青青躺着实在不舒服,睡着了无所谓,可是醒了,这身下湿漉漉的,她就难受。 “嗯,稍等,马上就好。”独孤韵马上会意,起身就出去了。 不一会,一个大大的浴桶就被抬进来了,一盆盆的热水也加了进去,两个女子也被派进来了。 青青一看,不是陌生人,而是玄月宫中的宫女,她也就放松了。 反正在她们面前丢脸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么想也就坦然了。 快速的沐浴更衣,穿着洁净的衣裙,青青真有一种自己从泥沼里重生的感觉。 “青青,好了,这位西门无恨公子就是这‘济民堂’的当家,就是他收留了我们。”当青青走出屋去,独孤韵已经迎了上来,可以看出,这么半天他就是守在门外,哪儿也没去的守着。 他可是当今的皇上,这奉天万民敬仰的帝王,可是在她的面前,他却那么的认真和卓微。 “多谢西门公子,今天的事情有劳西门公子了。”青青落落大方的走到西门无恨面前,说道。 “夫人无需客气,此乃在下本分,只是济民堂的医术有限,还望夫人见谅。”西门无痕这才好好的看着这位让轩辕韵如此在乎的女子,没有了之前的狼狈,可是唇瓣上依旧有些肿胀的伤口,却让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之前的一幕。 “公子过谦了,韵虽说这大恩不言谢,但是该谢的还得谢。”本想叫韵儿,可是却又不大合适,后面的字就这么隐去了。 不知情的人听来,却感觉他们之间的称呼很是亲密,就连独孤韵在听闻的时候,也感到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虽然明白了这并不是青青的本意,可是他依旧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和幸福。 “青青放心吧。”独孤韵的话一出,也表示了他们该启程了。 “时候不早了,今日叨扰之处,还请公子见谅,我等就告辞了。”独孤韵看着青青那依旧潮湿的长发,毅然告辞。 “公子,夫人慢走。”西门无恨也没有加以挽留,只是礼节性的把人送到了医馆门口,看着青青被独孤韵扶上了马车,自己也坐了进去。 虽然马车没有丝毫的持殊,但是看那车夫,看那随行的家丁,以及带来的侍女,都有种不一般的感觉。 不过这轩辕韵对夫人的态度,还真难能可贵。 转身走回后院,恰好看到下人们正在收拾,手上抱着的是他们换下的衣服。 “洗干净,收好。”本该处理的,但是不知为何,西门无恨却开口了,他总觉得他们之间还会碰面,虽然说不上什么时候,但是却有种预感,他们一定会再次见面。 “是,公子。”丫头们赶紧把衣裳收好,拿去清洗了。 再次见面,却是在半月之后,当他回到医馆的时候,一封请柬由下人的手中转到了他的面前。 “翡翠居”这个他并不陌生,当然也不算熟悉的地方,没有丝毫的犹豫,他欣然前往。 毕竟,这奉天能让他感到好奇的人,并不多见。 当他来到翡翠居的时候,看到的依旧是他们两人,只不过,这次的夫人感觉起色要好很多。 “在下来迟,还请公子和夫人海涵。”看着起身相迎的两人,西门无恨赶紧说道。 “我们也刚到,西门公子请坐。”独孤韵温和的说道,手也指向了仅刺的一个位子上。 一个圆桌,三个凳子。 “这翡翠居的菜色不错,我们很喜欢,就不知是否合西门公子的口味?”独孤韵自然的开口了,好不容易再次出来了,请西门无恨吃顿饭,也算是表达谢意,也可加深了解。 “翡翠居的东西,还少有人不喜欢。”西门无恨看了看桌上精致的菜肴,答道。 “喜欢就好,那么就动手吧。”拿起了筷子,青青率先开动了,不知何时,她也学会了享受美食所带来的惬意感受。 “西门公子,请。”独孤韵带着有些宠溺的笑容看着青青这自然随意的举动,向西门无恨示意,可是手中的筷子却自然的为青青夹着她喜爱的食物。 “轩辕公子,夫人,请。”西门无恨不知为何,看着青青那毫不做作的举动,他不但没有讨厌,反而觉得很自然,也很真实。 “这是这里的上好佳酿,西门公子尝尝,如何?”独孤韵为他们斟上两杯芳香四溢的美酒,偏偏把青青给漏了。 “上好的玉米香,轩辕公子请。”西门无恨先闻了闻这杯中酒,就已经道出了这酒的制作由来了。 “哈哈,看来西门公子也是深爱此道啊。”独孤韵闻言,笑言,淡淡的调侃让整个气氛都融洽了好多。 “你们两这公子来公子去的,听得我头晕。”慢慢吃着碗里东西的青青,随意的一瞥正在相互恭维的两人,说道。 “青青所言极是,轩辕冒昧称西门一声西门兄,不知可否?”独孤韵莞尔,他还不知道,青青原来并不爱这些繁文缛节啊。 可是,生活了这么多年,青青的表现可谓是可圈可点,也没见她什么时候违背过,更没有见她什么时候流露出不耐的情绪啊。 “如此甚好,轩辕兄。”西门无恨也更正了称谓,只不过那略显淡漠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欣赏。 “请恕在下冒昧,听。音,西门兄好似不是本地人。”独孤韵的话转得说不上自然,但是却也说不上刻意,给人的感觉就是很随意。 “不瞒轩辕兄,在下乃是淮南人士,听闻这都城繁华安乐,就想来看看,能否把家业带到都城来,故而来到了这里。”西门无恨也无意隐瞒,直言不讳的答道。 毕竟,商者四海为家,这很正常。 “西门兄志向高远,轩辕佩服,轩辕在此预祝西门兄前途似锦,家业兴旺。”独孤韵闻言,举杯相贺。 “多谢轩辕兄贵言。”西门无恨一同举杯,共饮美酒。 “今儿个天气不错,不知西门兄是否有空,我等一同游湖如何?”独孤韵看着差不多已经吃饱了的青青,开口相邀。 虽说是他很想和青青单独相处,但是,自从上次的突发状况以后,他们的身后不可避免的跟着暗卫,他不能再冒险。 更何况,有个人在,他们的相处会更自然随意些。 “西门恭敬不如从命。”西门无恨看着眼前的两人,明显的就是出来散心的,就不知这两人是何许人家? 从那日之后,看似无心,他却有意的留意了一下,这姓轩辕的人家,可是却没有听到丁点的信息。 这两人的身份,看来并不简单。 虽然如此,但是能看出,他们对他并无恶意,他也无需太多的顾虑。 “湖上有花船吗?”青青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向西门无恨问道。 她知道,要是问独孤韵的话,他还不如问西门无恨呢。 这独孤韵估计也不是一个会寻花问柳之人,更何况,他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出来啊。 刚喝了一口酒的西门无恨闻言,生生的咽下了这口中液体,虽然克制住了没有呛咳出声,但是脸也有些涨红。 独孤韵还好,只不过也被青青这个问题弄得有些诧楞,看着西门无恨的凶样,只能投以抱歉的眼神。 他也没有想到青青为来这么一问啊。 “花船一般都是晚上才出来。”西门无恨很想问青青,这她问的花船和他理解的花船是否一致,但是看青青那认真的模样,他还是老实的回答了。 毕竟来到京城,想要立足生存,什么样的场合,不管他喜欢与否,他都涉足过。 “哦,这样啊。”青青的脸上看不出失望,也看不出兴趣,好似她的问题也不过是随。一问。 她的这突来一招,让独孤韵还真不知如何接应了。 只能歉意的看向西门无恨,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对青青的指贵和气愤。 这也让西门无恨更感到惊异了,毕竟哪家的男子会能如此坦然的面对自己的夫人有此“惊世骇俗”的想法啊。 唯一能解释的也就是,这轩辕韵对其夫人,真可谓是宠爱有加。 “青青想看花船?”憋了片刻,独孤韵才闷处一句。 “好奇罢了,听说那花船上美人如云,是不是真的?”当青青的双眸直视独孤韵的时候,独孤韵从那漆黑的眸子里看到的可不止这么简单,青青想问的是,那花船里的女子难道比皇宫里的还多? “我也没去过,不知西门兄知不知道?”独孤韵尴尬的转头,装傻充愣的把问题丢给了西门无恨,眼里有着隐隐的拜托。 面对这样的青青,独孤韵居然有些心虚,虽然从青青回到奉天以来,他已经很少的去宠幸女人了,但是,他还是不自觉的心虚。 “这个,在下也不是很了解,只不过这美人如云,又怎能和天子后宫相比呢!”这下轮到西门无恨面色微奇了,多少场合他都能应对的得心应手。 可是面对这么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问题,他居然感到有些不自然。 却不知,他的一句话却又把话题转到了独孤韵身上,独孤韵闻言,只能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一向温和的神态也有些变形。 “也是,皇上后宫三千佳丽,什么美人没有啊,不过,这美人各有不同,就看个人喜好了,毕竟,这天下之大,皇上也不可能享尽天下之美吧。” 青青赞同的说道,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尴尬的独孤韵,唇角含笑。 没想到调侃一个人,戏弄一个人的滋味这么的爽! 这种事情,她还从未做过,也从未体会过。 很有成就感啊。 “那是天子的事情,可不是我等小民关心的,西门兄,喝酒。”独孤韵极力的想要控制自己越来越火热的脸颊,可是却有心无力。 他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无奈了。 特别是当青青那若有似无的,意味深长的视线掠过他的脸上的时候,他真尴尬得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仅能做的就是,转移话题。 “夫人此言差矣,天子虽有后宫三千,可是却又能保证有几人真心相对,西门不才,今生,只愿得一有心人,就算她貌若东施,在西门的心理也会美若貂蝉。”西门无恨看着独孤韵,作为男人,他当然能理解独孤韵,甚至有些同情独孤韵。 独孤韵对于其夫人的态度,在他看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可是好似这夫人却并不能体会到。 “请恕在下冒昧,轩辕兄对夫人也算是一片赤诚,其心可鉴了。”西门无恨善心的出言相助,却不想句句命中独孤韵要害,让独孤韵更是有苦说不出口尴尬变成了晦涩,脸颊的热度瞬间散去,让他恢复了一贯的神态,可是却也让他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哀。 西门无恨是好意,但是他的褒贬对于他来说,都是存在的,都是他真实的写照。 闻言,青青只是温和一笑,再无其他。 而独孤韵的心却揪紧了,或许他们今生都能如此的看似和睦的相处,可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曾经造成的伤害,已经在彼此的心中留下了永久的烙印,抹不去的。 他的心中有着深深的内疚和罪恶,而青青心中呢。 他还能是她信任的韵儿吗? 她对他的信任,已经在他诸旨让她离开奉天的那一刻,荡然无存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青青再次预祝西门公子能够早日觅得良缘,厮守一生。”青青举起身前的茶杯,真诚的看向西门无恨。 “多谢夫人吉言。”西门无恨端起杯的同时,也看向了青青,却不知为何,那明明在笑的眼里却让他看到了碰触不到的荒芜和空寂。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不知怎的,这句话忽然在青青的脑海中浮现,也幽幽的吐出了口中。 患难之时,相濡以沫,还不如相忘于江湖,两两平安。 “好一个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西门今日受教了,西门敬夫人。” 闻言,西门无恨的脸上闪过惊诧,看向青青的目光也发生了改变。一旁的独孤韵则是眼神一暗,本就晦涩的心此时更甚,青青的心他无从接近。 “没想到多看书,挺有好处的。”却不想在这气氛诡异的时刻,青青的一句话,却再度让现场的气氛瞬间聚变。 西门无恨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独孤韵则是看着青青那唇角淡淡的笑容,心痛了。 她所承受的,远比他来的多,可是她所表现出来的,从未有过抱怨,更没有怨恨,她依旧是她。 “青青,你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好?”虽然知道这句承诺将付出多大的代价,但是此时此刻,独孤韵终于鼓足勇气把一直想要说出口的话语说了出来。 青青看着身边,正凝神看着她的独孤韵,没想到,他这个时候,把这话说了出来。 一生一世一双人,多么大的诱惑啊。 可是,这对于她来说,却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或讦独孤韵能给她一切,可是却惟独,她赖以生存的信任,他永远无法给予。 自己也不可能在将信任给一个曾经利用算计自己的人,虽然她不是那么的防备,可是,心理的防线却在无形中加固。 西门无恨端着酒盅的手不由一紧,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看来就是一对夫妻的人,居然 那表示了什么? “你喝多了。”青青只是淡淡的给出几个字,转开了视线。 “青青,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独孤韵在听到青青这淡漠的话语之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话已出口,他不能再等,一旦失去了这个机会,他或许今生都没有机会再开口说出同样的话来了。 顾不上西门无恨在身旁,独孤韵起身,跪倒青青的跟前,就像当初的青青跪在独孤离跟前那样,把头放到了青青的膝盖上。 那副画面永久的定在了他的脑海中,千百万次的想象,独孤离的模样变成他自己,或者是是他处在青青的位置,而青青坐着。 第184章 “国事岂是我们能议论的,我们还是讲点轻松的话题吧。”青青看着独孤韵明显凝重的神色,淡淡的说道。 “是啊,天下大事不都有皇上吗?”西门无恨的话,本是无意,但是却总命中核心。 这让独孤韵的心更加的沉重了。 “皇上真不好当,要我,我还不干呢。”却不想,清脆的声音响起,一旁的翠儿突然发出了一声感叹。 “翠儿,闭嘴。”这下慕容蝉儿可真生气了,厉声呵斥。 翠儿这句话,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到了,那可是诛灭九族的死罪,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做人难,做皇上更难,但是,做老百姓是难上加难。”青青看着翠儿说到,翠儿这丫头确实有些胆大,不过却也让她喜欢。 “愿闻其详。”独孤韵对于翠儿的感叹并没有生怒,止只不过感到了自己身上的贵任之重,虽然他从未感觉过轻松,但是身居皇宫脱离民情的生活,让他怎么却体会民生? 无法休会民生,又怎能休验民情,又怎知百姓疾苦。 “只是一句感叹罢了,不过恕我冒昧,这侠客既然绝尘而去,想必就是不愿担那行侠仗义之名,姑娘为何如此执着呢?”青青的话题一转,看向了慕容蝉儿。 她的心思,或许她能理解,英雄救美,一个是翩翩美郎君,一个又是牲情有些孤寂的女子,更在这个年代里,以身相许想必就是每个女子脑海中最先涌现的念头吧。 “公子既然救蝉儿于危难之中,蝉儿理当回报。”慕容蝉儿的话语坚决,可是脸上却闪过了一丝迷茫和羞怯。 “若是今生都难以寻到呢?”青青看着慕容蝉儿那表情,心中一叹。 这种林黛玉式的女子,最容易作茧自就能把她因死。 “虽说皇天不负有心人,可是,凡事总有万一,如果这一生都找不到呢?难道蝉儿姑娘就要这么坚持下去吗?”青青的语气虽然有些温和,但是却让慕容蝉儿感到一阵寒意。 慕容蝉儿清冷的目光碰触到青青的视线,顿时出现了困惑。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她却不去深想,总想着自己能找到的。 “姑娘无需多虑,如果有缘姑娘自然能够再见恩人。”青青言尽于此,虽然眼前的姑娘不错,但是那行风的脾性以及环境,她又岂会适合。 当然,她能做的就是防患于未然,不过,她也不会刻意的去做。 毕竟,世间万物自有定数,她不会去做那些无用功的。 “是啊,小姐,夫人说的对,小姐总不能总在这京城里寻找恩公吧,时间长了,老爷和夫人该多担心啊。”小翠一脸爽决的劝慰道,她早就想劝自己的小姐了,可是不敢,就怕小姐多心,这下好了,总算有人把她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 “表妹,我会一直帮你寻找那位侠客的,只要我找到了,我定当告之表妹。”西门无恨也立下了保证,这位表妹从小就体弱多病,长期清心寡欲的生活,让她养成了些许孤僻的性格,但却不会惹人生厌,只会让人更加的怜惜。 “顺其自然吧,有缘总会再见的。”慕容蝉儿心神一颤,冷然开口了。 是她强求了,或许大家都看出了她的心思,只不过都不好言明罢了。 她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公子,四公子永见。”正在这时,船舱外却传来了侍卫的声晋。“进来吧。”独孤韵看了一眼微微皱眉的青青,没有想到,这缘分还真是不浅。 刚说到的人,现在就来了。 不过,独孤行风知道他们的行踪并不奇怪,但是,如果没有什么要事,他不会来打扰的吧? 要见青青,他也可以去宫里见啊。 “大哥,三嫂出事了。”进了船舱的独孤行风一扫在座的人,最后目光落到了青青的身上。 “怎么回事?”独孤韵的第一反应也是看向身旁的青青,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太过平静,反而让他感到更加的忐忑。 毕竟,这落凌王妃可是青青“指定”的,这下出了事,她又怎会坐视不管。 “三嫂孩子没了。”独孤行风的目光依旧定在了青青的身上,想到独孤音尘那愧疚落魄的样子,他也黯然。 “小姐”早在独孤行风踏进船舱的时候,翠儿就已经激动的差点叫出来了,可是一听话题不对,只是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跑到慕容蝉儿的身边,拽着慕容蝉儿的衣袖。 而慕容蝉儿也早已起身,定定的看着这个她一心寻觅的男子,却不想,他居然是对面所做男子的兄弟。 重逢的喜悦顿时被刚才那一席话给冲刷得肢零破碎。 “风儿,一天的时间,查明事情的真相,如果是自然没了,此事就罢;如果是有人心存歹念的话,那么你知道该怎么做。”淡漠的话语却有着让人胆寒的冷意。 “孩儿遵命。”独孤行风欣然领命,决然而去,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向在座的几人一眼。 “夫人,刚才那人就是恩公,就是救我家小姐的恩公。”见到人走了,翠儿这才惊喜的出声。 “轩辕兄,夫人,我们先行告辞了,那天有空了,西门恭候两位。”西门无恨起身,站在了慕容蝉儿的身边,说道。 此时此刻,可不是他们找恩人的时候,更不是他们叨扰的时候。 虽然简单一面,可是他却看出了很多端倪,那个曾经救下慕容焯儿的男子,对面前的青青自称孩儿。 然而他却叫轩辕兄为大哥,这么说来,轩辕兄和夫人的关系也该如此。 可是他们却更似夫妻。 越想,心底的疑惑更深,危机感更甚。 “靠岸。”独孤韵起身,命令到。 “西门兄,慕容姑娘,改日再聚。”独孤韵没有丝毫的抱歉,他现在想的却是怎么跟青青解释。 他希望,王妃流产一事最好跟那个没有关系,否则 转瞬间,船已靠岸。 虽然船并未离开岸边多远,但是却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安然到岸,可见这船夫的功力之深。 西门无恨看着眼前的两人,渐渐的,视线都不敢直接看向他们。 青青却一直保持着淡然的神态,如果不是听到之前的话语,估计没人能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 “送西门公子和小姐回府。”到了岸边,马车已经静候。 “是。”一个侍卫拉开了车帘,西门无恨也没有推拒,直接示意慕容蝉儿和翠儿上了马车,迅速离开口翠儿想要说什么,可是却被西门无恨冷冷的警告目光给制止了。 慕容蝉儿则还沉浸在被独孤行风完全忽视的黯然中,她幻想过很多见面的情景,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 “青青,不用担心,王妃不会有事的。”憋了半天,独孤韵看着身旁不言不语的青青,这样的青青让他惶恐,他宁愿她转身质问于他,也不愿她这样沉默。 “我累了。”一句话,青青踏进了玄月宫,而独孤韵都站在了玄月宫之外。 “臣妾参见皇上。”贤妃娘娘听说皇上回宫了,赶紧前来。 毕竟,这王妃也算是几位王爷第一个迎娶的王妃,孩子也是第一个,就这么没了,这事情就非同小可了。 更何况,这王妃虽然在这奉天没有后台依靠,可是,这皇宫之中,明眼人都知道,王妃深得太后喜欢,这太后会善罢甘休吗? “究竟怎么一回事?”独孤韵由着贤妃为其更衣,眉眼间却再无温润。 “臣妾只是接到落凌王送来的寄信,就马上派人去禀告皇上,恰好谁南王进宫来了,臣妾就斗胆自作主张的请淮南王转呈,至于落凌王府,出事以后,全都封锁了,谁都进不去,臣妾派去探望的人也被挡下了,臣妾实在一无所知,还请皇上赐罪。”贤妃不去臆想,只是陈述事实。 “爱妃辛苦了,朕怎会怪罪于爱妃,以后,这后宫之中,还得辛苦爱妃。”独孤韵扶起跪在地上的贤妃,温和的说到。 看来,一切结果都只有等淮南王进宫才知道了。 若是之前,他先一步的知道,或讦能抢先一步的掌握情况,可是现在既然母后插手了,他就不便在插手了。 若是不好,反而会造成更多的误会。 “谢皇上不罪之恩,为皇上分忧本是臣妾分内之事。”贤妃就着独孤韵的力道起身,却并没有做出任何引诱帝王之事,她聪明之处就在于,她明白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和可用之处。 “爱妃先下去吧,朕还有事要处理。”独孤韵转身坐回了桌案前,没有看向贤妃,手中却已经拿起了桌案上成堆的奏折。 “臣妾告退。”贤妃恭敬的退出了御书房,她知道,此刻的皇上并无心于折子,可是 她能做的就是关注好落凌王府的动静,只希望,王妃流产一事,最好不要牵涉太多。 “落凌王府可有消息了?”这一座,却过了几个时辰,书房内不知何时已经燃起了蜻烛。 “启禀皇上,还没。”贴身太监站在角落里,轻声答道。 “太后娘娘呢?”更让独孤韵担心的是青青的反应,他总觉的这事会让青青离他更远。 “从回宫后,就一直坐在窗边,没动过。”轻声的回答,直到最后整个人都隐于角落里。 “晚胳也没传吗?”独孤韵啪的放下手中的奏折,怒问。 “没有。”答应起,独孤韵已经起身,走出了御书房。 “皇上”却不想才出了御书房,已经有人在外等候了。 “爱妃这是?”独孤韵停下脚步,看着欲言又止的冷千雪,温和的表情一如既往。 “臣妾斗胆冒昧,听闻落凌王王妃流产,臣妾想请求皇上,能准许臣妾前去探望,毕竟,王妃和臣妾”后面的话不用说,独孤韵自然明了。 她们都是来自楚国的女子,只不过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平民。 “爱妃有此心,朕深感欣慰,不过落凌王府此时不宜待客,还是等事情平息之后,爱妃再去吧。”独孤韵虽然不明白冷千雪为何在这个时候请旨前去观望,是出于同乡的情意,还是别有所图,他都管不着,他只知道,此对此刻,即便是他想进入落凌王府或讦都有些困难。 “臣妾知道了,臣妾告退。”看着独孤韵的脸庞,冷千雪冷情的神态欲语还休,可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只不过那表情,足以让见者心怜。 “近来朕国事繁忙,冷落爱妃了。”独孤韵黯然一叹,几步上前,拥住了这个绝美的女子。 “皇上保重龙体,臣妾告退。”一句话,虽然明知道是搪塞之词,可是冷干雪却感到麻痹的心有些动容,有些委屈,泪水险些滑落。 “送娘娘回宫。”目送着冷千雪离开,直到那纤细笔直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温文的表情一整,大步流星,已经朝着玄月宫的方向而去。 如若不是她的主动前来,他的记忆里都快忘记了有这么一个人了。 即使那样的容颜倾国倾城,即使那样的神态,让他满足了一个帝王的威仪,可是,后宫三干,又有多少人真心相待,这句话,却不时的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他是她们的夫,是她们的天下,可是,她们可有真正的关心过他,可有了解他心中所想。 她们关心的不过是能否获得他的宠爱,她们在宫中的势力如何巩固,她们的家族能否一步登天,永享富贵。 他充其量,也不过是她们满足野心的一个傀儡而已。 一想到这里,这整个后宫的女人仿佛那吸血虫一般,睁着充满了的双眸看着他,丑陋凶恶得让他作呕。 这种不舒服的感觉直到踏进了玄月宫,阻止了太监宫女们的叩拜,看到了依旧坐在窗边的青青。 青青默默的看着窗外的景色,一动也不动,看似波澜不惊,可是当独孤韵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却觉得此刻的青青好孤独。 手一抬,宫女太监们顷刻间,无声退出。 “青青,你不是一个人。”缓缓走到青青的背后,伸出双臂,把静坐的人儿揽入自己的怀中。 “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却不想,独孤韵听到的居然就是这么一句话。 “恩,我们一起去。”虽然没想到青青会想现在去,但是,既然是青青提出来的,他欣然同意。 更何况,他也想直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当他们出现在落凌王府紧闭的大门前的时候,他们终于亲身体会到了这府上的凝重。 当独孤行风打开大门,看到他们的时候,严峻的脸庞也有些黯然。 “带我去看看王妃吧。”不等独孤行风行礼,青青已经开口了。 “是。“独孤行风带着他们一直走到了府内的内室里,门外站着几个太医,见到他们的时候,慌慌张张跪下了。 一进门,青青看到的就是坐在床边,满脸痛楚的独孤音尘,短短时间不见,他那么的憔悴。 目光转到床上,原本活蹦乱跳的李梦琪宛若一个破败的娃娃一般,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脸色蜡黄。 “尘儿,丫头怎么样了?”青青开口了,怔愣的独孤音尘这才发现到了跟前的青青和独孤韵。 “母后”怔怔的看着青青,隐忍的痛在这一刻深深的烙在了独孤音尘的眼中。 “丫头怎么样了?”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看到这样的独孤音尘,青青的心中有疼惜更有欣慰。 最少,李梦琪这个傻丫头还是走进了他的心中。 “孩子没保住,大人失血过多,伤心过度,要看她能否撑过今晚了?” 独孤音尘看着床上的人儿,他怎么也无法想象,总是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一样的李梦琪会这么无力的躺在这里,等待判官的审判。 哽咽的话语,咽下了多少苦涩的痛。 “风儿,带尘儿下去梳洗更衣,让他把晚膳用了。”青青回头,对身后的独孤行风吩咐道,她不想看到,李梦琪没醒来,独孤音尘却例了。 “是,母后,王兄,请。“独孤行风虽然是以京匕相请,可是大有强制执行的意味。 “儿臣告退。”独孤音尘知道无法回绝母后的要求,只能起身离开口“皇上,我想单独和王妃呆一会。”青青看着离去的两人,转身面对独孤韵。 “朕在前堂等母后。”独孤韵依言离开了,还带走了一室的婢女,更体贴的为她们关上了门。 看着床上的李梦琪,青青缓缓坐在床边。 “傻丫头,是不是后悔了?”青青看着那毫无生气的容颜,淡淡的问道。 “丫头可还记得答应过母后什么?丫头此生此世会照顾好尘儿一生,难道丫头忘了?”手指轻柔的捋顺脸颊边凌乱的发丝。 “孩子没了,可是丫头还小,尘儿还年轻,丫头还可以生很多孩子,难道丫头想要让尘儿孤独的留在世上,永远的缅怀丫头吗?” “母后没有想到,善良的丫头居然会如此的狠心,想让尘儿后半生都活在愧疚中,丫头好狠的心” “不过,若是丫头想要尘儿那样,心理会舒服的话,母后无话可说,可是,丫头是多么可爱善良的人儿,看到尘儿如此,丫头能心安吗?” “丫头,别睡了,母后知道丫头伤心,可是丫头要知道,一个人一生将会遇到多少难以预料的灾难和痛苦,从丫头嫁给尘儿的那一刻起,丫头就应该知道,丫头的生命已经和尘儿生生牵绊,丫头若是例下了,那以后又会有谁能陪伴尘儿走下去呢?” 淡淡的话语,悠缓的在房中回响。 床上的人儿依旧沉睡,而床边的人儿依旧轻语。 “丫头要学会成长,要能在痛苦中坚强的活下来,和尘儿一起,相互扶持,相互依赖,尘儿是个男人,可是他也有累的时候,丫头是女人,可是却也有为男人遮风挡雨的时候,两人相处,并不能只是依赖和呵护,更多的时候,还要学会相互照顾,丫头是个聪明的女孩,应该能明白母后的意思。” 没有悲悯的劝慰,更没有悲伤的恸哭,有的只是简单的人生道理。 “丫头,睡够了就醒来吧,其实尘儿也是个孤独的孩子,虽然有父母,有兄弟,可是,他也没能体会什么叫亲情,最是无情帝王家,不是他们天生就无情,而是他们的环境,让他们失去了很多,他们对母后敬重有加,关爱备至,可那也不过是缅怀记忆中的亲情罢了,他们对母后的好,母后知道,母后很高兴也很欣慰,但是那毕竟是母子之情,是亲情,而非其他。” “丫头给了尘儿成长的机会,给了尘儿认清自己感情的机会,可是,丫头这会却要弃尘儿而去,丫头可知,丫头要是走了,尘儿该如何是好?” 淡漠中有着怜惜的话语一句不落的传进了门外候着的弟兄几人耳中,虽然这话是对李梦琪说的,可是却也是对他们说的。 速速梳洗过后的独孤音尘更是喉头哽咽,眼眶发烫。 “丫头,舍得吗?”沉沉一叹,却也结束了这让人悲痛的话题n扪心自问,他们对母后的感情真如母后所说那样吗? 他们真的只是为了缅怀心中那份温暖吗? 在这一刻,独孤韵的心中从未有过的肯定。 他会让她明白,他对她的感情并不是像她想的那样。从来就不是。 沉睡中的人儿眉睫颤动,吃力的睁开了疲惫的双眼。 “母后,王爷爱母后。”看着床边的青青,李梦琪吃力的吐出一句话,眼神里只有让青青知道真相的坚定,却无半点女子的嫉恨和愤怒。 “尘儿永远是母后的好孩子。”一句话都已经把所有的一切总结,青青欣慰的看着醒来的李梦琪。 “母后还等着尘儿为母后建一大所院子呢。”青青说话的同时,已经起身打开了门,不去看站在原地的兄弟几人,却吩咐赶紧煎药。 “尘儿,丫头醒了,好好陪着她吧,母后也累了,就先回去了。”没有在转身,青青直接跨出了内室。 “儿臣恭送母后。”独孤音尘神情复杂的看着毅然离去的青青,躬身相送。 “王妃醒了就好,你们就在这里好生伺候着,要是王妃再有意外,朕定不轻饶。”独孤韵也冷冷的对着战战兢兢聚在一块的太医们说道。 “臣等遵旨。”太医们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心中却暗自舒了一口气,这王妃总算醒来了。 “落凌王府的事情,王弟上心吧,朕也回宫了。”对着独孤行风交代了一句,独孤韵疾步离开。 “臣遵旨,恭送皇上。”虽说恭送,独孤行风却没有动身,只不过站在原地目送而已。 今晚之后,一切似乎未变,却又似乎完全变了。 负责追查王妃流产一事的独孤行风在短短的一天时间内,查出了事件的真相。 原来这落凌王府里除了王妃之外,还有一个住进不久的娇客,当今皇上的舅父之女,殷鹅。 一个进退得宜,张弛有度的女子。 面对独孤行风的询问,殷鹅不卑不亢,可是言辞间却也有着不容人污蔑的傲骨。 这么一个女子,会是伤害王妃的凶手吗? 如果真的是她,她又有何目的? 可是,王妃流产前,的确是见过她,这又该如何解释? 皇上舅父,原来的丞相大人殷祈岗,皇上登基之后,就为了避免外戚干政,自行辞官避世。 他的女儿又怎么会出现在了京城,并且出现在了落凌王府。 “诸位王爷中,盛传落凌王爱妻如命,小女住在这落凌王府也才好避人口实。”一句话,却让独孤行风无从问起。 所有的追查也只有等见过王妃之后,才能定夺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85-189章 第185章 “母后,儿臣无能。”独孤行风站在玄月宫中,看向青青的脸上有着失望。 他以为他能做到的,可是,有些事情,却远非他想象的那么单纯,更何况,落凌王和王妃都想让此事就此打住,不愿再追究。 “风儿,今日之事只不过是一个前车之鉴,母后希望风儿以后,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此事就到此为止吧。”青青看了看独孤行风,对于他给出的结果并不意外,毕竟,有些东西,一旦牵连开来,就不是一个人能够决断的了。 更何况,这背后还涉及到了皇上的舅父一族。 不管真相如何,继续追查都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那女子可是皇上让其住进落凌王府的,如果真是她有心所为,那么不也就暗喻了是皇上所指。 “谢母后不责之恩。”独孤行风看着眼前的女子,看似随意慵懒,但是却又隐隐透露着让人一点都不陌生的皇家威仪。 皇宫里的母后,皇宫之外的母后,他们已经无从分清究竟那个才是真正的母后,或者是说母后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可是,他只知道,母后就是母后。 “风儿此次前来,顺便向母后辞行,儿臣来京已经数日,也该回去了。”独孤行风看着眼前的青青,不去想,当他们一个个走了之后,这玄月宫又将会是一片什么景象?到时候,又只有母后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玄月宫,独享这一片的空寂。 “是该回去了,一路小心。”青青看着眼前的独孤行风,他已经知道他该做什么,该怎么做了。 “如若母后愿意,儿臣向皇上请命,请母后随儿臣前往准南?”看了看神色未变的青青,独孤行风还是忍不住的把话说了出来,虽然这可能性太小太小,但是,虽然不想去想,但是把青青独留玄月宫,他的眼前就感觉一片荒凉。 “风儿的心意,母后心领了,风儿大喜之日,母后再去吧。”这算是婉拒,也算是承诺。 但是青青眼中流露的欣慰和唇角的笑容让独孤行风感到了她的感受,对于自己的心意,母后能体会到,并为此感到欣慰。 青青又怎么会让独孤行风和独孤韵之间再起波澜,毕竟,殷娥的出现,代表了什么?大家都心照不宣。 一旦,外戚重新参政,皇帝的身后有了另一势力,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皇室子嗣的和睦相处,永远都是短暂而表面的。 “儿臣告辞,愿母后平安康健。”一个很简单的祝愿,可是却也是他们最为真诚的意愿。 看着独孤行风的离去,青青唇角的笑容逝去,她不知何时,已经习惯了分离,也习惯了孤独。 源儿也好久没有进宫见她了,贤王的身份和责任,压得他都没有时间来找自己了。 有心无意间,她的行踪被人控制了,她的处境也被人孤立了。 这一切,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去戳穿。 更何况,这一切早在她的预料当中。 “娘娘,到传晚膳的时候了。”看着一座就是半天的青青,富贵小声的在身侧提醒道。 虽然已经接近酷暑季节,可是这玄月宫中为何让人感觉如此的清凉,甚至还有些寒意。 “传吧。”青青动了动身子,才发现浑身僵硬,才发现自己已经发呆了好久。 就在这平静的有些寂寥玄月宫中,太后娘娘就这么平静的生活着。 足不出户,有空也只是在玄月宫中走走动动,更多的时候,就是看看书,发发呆。 这种生活,幸好是太后娘娘,要换成别的人,都要以为这不是太后居住的玄月宫,而是冷宫了。 独孤韵也不时的过来陪皇后用用晚膳,但是话也不多,除此之外,也就没有人来探望太后娘娘了。 就连一向最为粘太后的贤王也好久没有见到踪影了。 第186章 一纸遗诏,在奉天再掀风云,细数皇太后一身功绩,奉天上下无不为之唏嘘,当今皇上仁爱宽厚,不忘太后之恩,也不违逆先皇遗诏,废除了奉天太后的身份,却也给了穆氏青青终身的尊贵,等同皇族。 恢复了女子身份的青青,终于在皇上和一干朝臣的恭送下,出了玄月宫,离了皇宫,住进了京城内新修葺的同恩府中。 而玄月宫,也再次的被尘封了,这里曾经记载着皇后和太子的记忆的地方,一夜之间,也被赐予了新册封的容妃殷娥,赐名千禧宫。 这一而再的变动,让所有的人都有些摸不清皇上的心思,可是作为被人关注的主人公,青青,却在走出皇宫的那一瞬间,流露出最真切的笑容。 这里,她还是出来了,虽然她无心也无意去争取什么,但是当真正走出皇宫,看着宫外那明媚的阳光,和煦中带着热浪的夏风时,她的心情还是不由自主的放晴了。 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吧! 摆脱了奉天皇太后的称谓和身份,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惬意。 虽然身份并不能禁锢她什么,但是,心却解放了。 换下了虽然已经尽显素雅的华贵衣裙,放下了总是高高盘起的发髻,穿上宽松舒适的棉布素裙,长发简单的束于身后,这样的青青,就像一个邻家女孩一般的普通,脸上不时浮现的笑容尽然有些许的憨态。 一大清早的,青青在侍卫的陪同下,前往不远处的山峰,一路爬行,算是踏青,看似散心,却更似锻炼。 步伐不快不慢,但是却总是保持在一定的速度范围之内,青青不走已经被人踏出来的小径,反而喜欢从无人去过的地方前往。 每一次,她都能汗流浃背的走出山峰,浑身上下或多或少的会出现被荆棘挂到的痕迹,以及淡淡的血迹,但是,这种状况,却在慢慢的减少,直至消失。 负责保护她的侍卫们,长久以往的这么下来,也无形中练就了一身的进出山林的技能。 “我们比赛吧,输的人请客吃饭,用自己的钱。”再一次,晨曦的光芒还没浮现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不知走了多少遍的山峰脚下。 青青扎好自己的裤腿和袖口,领口,开口了。 “遵命。”相互对视了一眼,四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他们也想看看,他们和小姐之间,究竟谁会更胜一筹。 毕竟,长久以来,他们有心无意间,都会存在谦让的心理,更何况,小姐也好似从未尽过全力,虽然每一次,小姐都不会那么的清爽出现,但是她的精神气却总是很足的。 “老地方,不见不散。”青青笑了,好久没有真正的活动开来了,今天,她一定要玩个痛快。 “遵命。”看了一眼明显透露着雀跃的青青,四个人眼中也有了隐隐的笑意,看来今天他们也得竭尽全力,要是输了,那么,他们还有什么资格呆在小姐的身边保护小姐。 “开始。”随着一声令下,青青已经敏捷的蹿进了林中,脚步如飞,要不是他们知道小姐不会武功也没有内力,否则还真要以为小姐会轻功呢。 他们也怎会甘于示弱,兵分四路,各自朝一个方向走了。 虽然林外已经渐渐明朗,但是林中却依旧暗沉,视线并不清晰。 青青的速度却丝毫没有放慢,那荆棘满布的丛林中,青青宛若一只猕猴一般,穿梭自如。 压抑许久的力量在这一刻,无所掩盖的爆发了。 额际的汗水顺着腮边留下,青青只是袖子一擦,不让汗水流进眼中即可。 瘦削小巧的脸蛋在这一刻,有着让人心悸的坚毅和活力。 一双总是沉静的目光此时也显得神采奕奕,就连那躲在一旁,闪着掠夺光芒的各种眸光也不能隐去其光彩。 脚步飞扬的同时,扬起的手中只见银光一闪,已经有什么东西被截成几段掉在地上。 这样的场景,在天明之前总会出现那么几次,而青青的步伐却从未被阻断过,更没有因此而放慢。 度解决战斗,但是看来不那么容易,一个就是把战斗拖到天明时分,但是倒那个时候,青青或许会成为狼口中的食物,只因为她的体力有限。 就只见狼群交叉的扑向了青青,而青青的身影在狼群的围攻下,矫健的闪躲着,同时却也不失任何机会的给予最近的狼以致命的一击。 就在青青狼狈的躲过一次袭击的时候,两头狼从两个方向一同扑向了她,而她的正面同样也有一头狼狠狠的张口咬向她。 不用看,她也知道身后应该是同样的状况,只因为狼群的合击是不会让猎物有任何逃脱的机会的。 狼是团结的,却也是有智慧的。 电光火石间,青青选择了正面迎击,只不过身体微微倾斜,瘦削的肩胛就这么暴露在了狼口下,而对头袭来的两头狼在看到猎物消失的情况下,掉转了方向直扑而去,却也恰好堵住了青青身后的攻击,就在狼口狠狠的咬住青青的肩胛的时候,青青的双手也毫不留情的直接刺进了随后而来的两头狼的脖颈,随着青青匕首的拔出,鲜血也溅了一地。 忍住肩胛处撕扯的剧痛,青青的双手同时扎进了几乎和她抱成一团的狼脖颈处,鲜血如注,顿时喷洒青青全身。 如此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骁勇神态,让随后的狼群止住了进攻的脚步,只是慢慢的再次形成一个战圈,把青青团团围住。 青青用力,咬住她肩胛的狼被甩在地上,青青用袖口擦去脸上的血迹,无畏无惧的看着狼群。 手心传来的湿热的粘稠感,以及鼻端不断袭来的腥甜味,刺激了青青压抑的嗜血冲动,也激发了她潜藏的杀戮。 战士在战场上的那种热血沸腾,生死不顾的感受,如果没有经历过生死搏斗,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是无从体会的。 看了一眼,四处洒落的野狼的尸体,这么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她已经杀了六头狼,将近是狼群的一半数量。 一个人和狼群就这么站立着,僵持着,直到视线变得清晰,地上的尸休慢慢僵硬,林中的血腥味更加的浓稠。 就在彼此僵持的时候,手握匕首同样一动不动的青青突然眼神一扫,身躯一直,大有准备出击的意味。 嗷随着一声狼嚎,狼群速速离去,转眼就在青青的眼前消失不见。 青青没有放松防备,戒备的打量了四周,随即阁下了衣襟的一缕,单手为被咬到的肩胛进行了包扎,如果再不止血,她就算是猫也活不出这林子。 没有停留,青青继续往前奔去。 天色明朗,动物的出没也有所收敛,青青的脚步更快了,脸上的血迹掩去了她因失血之后的苍白,黑白分明的双眸却有着一种战后的胜利和成就感。 虽然遇到了障碍,但是并不代表她就会承认这次的比赛,她会输。 毕竟,她遇到了,他们又有谁能保证遇不到呢? 然而黑夜下的危险离去,随即而来的就是白天出没的动物们的身影了。 看着青青奔跑于它们的领土之中,一个个小小的头颅悄悄的探出他们的家,看向青青。 在察觉青青没有恶意之后,继续回到自己的家中,然而却也有着当看到青青那满身的血迹以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而流露出狩猎目光的家伙们。 只不过,随着一只像箭一般从天际盘旋只袭向青青的秃鹫被狠狠的摔倒树上,气息奄奄的时候,所有的目光都有了收敛。 青青边跑,边调整呼吸,自我判断,她的舒服日子似乎过的太久了。 她的体能和搏杀机能都明显的有了退化,她得重新加强训练了。 而这里,短期内,将会是她最好的试炼场所。 当她快奔出林地的时候,毫不意外的看到了三道身影不分先后的往目的地奔去。 今儿个的比赛,看来她要输了。 深呼吸,即使输了,她也得尽力。 更何况,没到最后一秒钟,她从不放弃。 她的字典里,也从不知道什么叫放弃。 只因为,在她秉承的人生信念了,放弃就相当于不战而降,也就是相当于,放弃了生存的机会和权力。 拼尽全力,当青青冲到目的地的时候,他们也看到了她,同样加快了步伐。 就在这最后一刻,青青稳稳的站在了目的地,看着随后而至,不分轩轾的三人,露出了满意的目光。 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的有些凌乱,但是总的来说,却也算是神态依旧,最狼狈的就数自己了。 忙着喘息的同时,却也没有忽略了当他们看清她的状况之后露出的惊诧和深沉。 “别担心,只是碰到了两只小狼,谁输了?”没给他们开口询问的机会,更没有给他们请罪的机会,青青喘息未定,问道。 “属下输了。”目光收定,周阳答道。 “不知小姐想吃什么,属下请小姐。”愿赌服输,周阳说道。 “翡翠居,先回去吧。”没有商量余地,青青选的可是京城最好的酒楼了。 作为一个特派来保护她的侍卫,他的酬劳应该能承担吧。 “小姐,这样回去,恐不大好。”一旁的陈林说道,毕竟此刻,衙上已经有了行人,若是被人看到了,对小姐的声誉可不好。 “也对,回去帮我取套男装吧,这样出去,也好些。”青青赞同的说道,换了男装,出门在外也方便些。 “小姐稍候,属下马上就回府。”话毕,一直没有开口的言旭开口了。 “属下一道,小姐稍候。”紧随其后的是最为沉默的王子安。 “看好了,我去洗一下。”青青头都不回,直接吩咐道。 这山林来的次数多了,地形都摸熟了。 反正他们取衣服也得要时间,等他们来了,她已经把身上这血腥味洗去了。 不远的地方,又一个天然的瀑布,平时杳无人烟,这下倒成了她沐浴的天然浴池了。 天然的瀑布宛若一道巧夺天工的珠帘,青青的身影在瀑布下显得那么的娇小,光洁的身躯任由从上而下的溪水冲刷着,肌肤上有着细碎的伤口,散开的长发犹如一块黑稠遮住了整个背部,若是小心看就会看到,那随着冲下的水中有着淡淡的殷红。 伤口在溪水的冲刷下,慢慢的由剧痛变得麻木,青青看着肩胛狰狞的翻起新肉的伤口,眉头一皱,不知他们会不会带点药膏来,这么出去,不一会,这血又会冒出来了。 就在这时,一种不属于自身的,但是却并不陌生的气息渐渐靠近。 青青的身躯未动,但是皱起的眉头却放开了。 “别动。”两个字,青青整个人已经被抱进了一个同样光洁的怀中,离开了溪水,一件长袍已经把青青严严实实的包裹住了,随即一阵清凉酥麻的感觉伴随着一阵清香已经从肩胛传来,由着那双手轻柔而有条不紊的为她包扎好了伤口,直到,那手所到之处都为那些细碎的伤口涂上了药膏,这才重新解开了已经差不多湿透的长袍,为青青一件件的穿上柔软舒适的衣裙。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看着身上这并不陌生的衣服,青青开口了。 “在大,也没有青青的大。”正在为自己更衣的银发男子别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青青受伤的肩胛处,看不出息怒,但是青青却知道,他生气了。 “我不会有事的,或许会受伤但是却不会丧命。”青青看着这样的墨良,从不解释的她居然开口解释了。 原来这种事情也无需学习,更无需深虑,只要顺着自己的心意,就能表达出来。 “这身体是我的,我不容许任何人糟蹋它。”穿戴整齐的墨良,看着眼前的女子,缓缓张开了双臂,温柔的抱住了怀中的人儿,双臂慢慢加紧力道。 “真霸道。”青青莞尔,她并不是一个依附于别人的女人,可是为何当墨良说出这种话来的时候,她不但不会感受到一种排斥和不悦,反而感到一种踏实和坚定。 “答应我。”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紧紧拥抱的双臂力道不减。 “我不会随意就放弃自己的生命,更不会任意的糟践自己的身体。”青青的双臂回抱着有些僵硬的身体,给出了坚定的答复。 “我想你,青青。”这下,僵硬的身躯才慢慢放松下来,炙热的气息在青青的而后引得青青一阵战栗。 “我也想你。”青青的头靠在那并不壮实,但是却精壮的肩膀上,没想到,他还在成长,而自己已经矮了他好多。 随着手臂的放松,炙热的气息却沿袭到了青青的唇际,狭长的双眸也有了的晕染。 唇瓣勾起笑容,略显疲惫和苍白的脸颊却洋溢着幸福,青青微微踮起脚跟,主动的吻上了那近在咫尺的薄唇。 透过树林照进的阳光,慢慢的驱散了林中的迷雾,朦朦胧胧中,若有似无的茬苒气息在林中蔓延,不似之前的勇猛狂野,这次的墨良学会了克制和忍耐,极尽温柔。 男欢女爱犹如那罂粟一般,食髓知味,让人欲罢不能。 才穿戴整齐的衣裙又一次的被从草地上捡起,重新回到主人的身上。 苍白的容颜因为而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本就疲惫的青青,这下算是彻底放松了,依偎在墨良的怀中,靠在树上,任由穿过树叶的斑驳阳光洒落身上。 爱怜的看着胸口熟睡的容颜’墨良的狭长双眸也缓缓闭上,双手环抱着怀中的人儿,随着那均匀的呼吸声,放任自己进入了梦乡,享受这难得的幸福时光。 淡淡的光晕下,那同样光洁的脸庞上,却有着淡淡的黑晕,只有这一刻,才知道,他是多么的疲惫。 就在这万物寂静的时刻,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不远处。 本该熟睡的墨良,却睁开了本该闭着的双眼,静静的眸光定定的看向一晃而过的身影,虽然没有目光接触,可是被那目光注视过的人都会觉得,那样的目光比任何有情绪的目光更让人畏惧。 爱怜的看着怀中的人儿,墨良的眸子中闪过不舍和眷恋,可是寒芒一闪,墨良轻柔的把怀中的人儿放到了草地上,炙热的唇眷恋的印在了光洁微凉的额头上。 没有只言片语,墨良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青青的周边范围之内。 原本熟睡的青青,也缓缓的睁开了双眸,漆黑的双眸没有熟睡初醒的迷蒙,有的依旧是那一片清明。 只是躺在原地,懒懒的不想动。 “小姐,衣服拿来了。”去而复返的言旭已经拿着一个包袱站在了不远的地方,一个能隐隐约约看到青青身影,却又看不真切的方位。 “扔过来吧。”青青缓缓起身,说道。 伴随一个轻微的落地声,包袱已经扔到了青青的面前。 打开包袱,不意外的看到了一套男装,还有一瓶药膏。 迅速的敛去之前的慵懒和妩媚,换上了一身男装的青青俨然是一个清秀的公子哥。 “走吧。”走出了林地,看着同样已经换过衣服的四个侍卫,身后是燃烧殆尽的衣服。 随即,五个男子一同踏进了京城里最有名的翡翠居,此时正是客满的时候,可是看到他们的到来,小二已经眼明手快的前来招呼了。 “客官,这边请。”由着小二把他们带到了二楼的雅间,不用看也知道这是最后一个空桌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没有位子了吗?怎么现在就有了。”青青刚坐下,还来不及喝上一口小二斟满的茶,就听到雅间外有人叫嚣。 “这位客官息怒,那位子是那位客官一早就预订的了。”只听得小二陪着笑脸解释道。 “预订,本公子怎么没有听说过,这吃饭还得预订的?”听起来似是不明白有此规矩,却更像是找茬。 “客观息怒,小店现模有限,为了防止让客人久等的状况,小店实行了预订,但凡要来小店用饭的客官,只要在用饭之前,提前预订,如果没有了位子,小店会如实告知,以免扫了客人的兴致。”小二继续解释道,并没有因为那客人的傲慢无礼而感到恼怒。 “本公子比他们先到,让他们出来。”嚣张的话语居然把矛头指向了青青一行人。 周阳想要出去看看,却被青青的眼神阻止了。 她到要看看,这天子脚下是何等人物居然如此的猖狂。 “公子请别为难小店,那位客人预先定了位子,小店实在没有缘由让他们离开。”不同于小二的随和谦让,这话语明显的有了硬度,青青眉一挑,微微垂下的眼帘,遮住了一闪而逝的幽光。 “你又是什么人,敢这么跟本公子说话。”狂嚣的话语明显有了怒气,不用看,也可以想见,下面的场景。 “在下青鹦,翡翠居的掌柜。”沉稳的话语一出,青青手中的茶杯一顿,清秀的脸庞有添了几分淡漠。 “你可知本公子是谁?居然敢这么跟本公子说话,你是不是不想在京城里呆了?”这阵势已经达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眼看就要一触即发。 “怎么回事?”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现场顿时寂静了。 “有扰贤王用饭,还请贤王恕罪。”只听得名叫青鹦的掌柜沉声请罪。 “臣子司空烈参见贤王陛下。”原本狂枭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颤微,和之前的气势真是一万三千里,直泻而下。 “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喧哗?”独孤鑫源冷冷的问道,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他并没有免礼,反而只是坐到了一旁的位子上,等待答复。 今天可是皇上微服出巡的日子,却不想遇到这么闹心的事,原本都不想管的,却没想到,这态势越来越紧张,皇上的眉头也皱得越来越紧,他才出面。 “小店客满,让这位司空公子久等了。”青鹦这不卑不亢的话语,让听到此言的青青会心一笑,没想到,那些孩子,都已经足以独当一面了。 “王爷,明明还有空位,他们偏说没了,可明明在臣子后进来的人都有了位子,这明摆着是不把臣子放在眼里,还请王爷明鉴。”听到此,司空列按耐不住之前的怒火,也辩驳到。 “王爷,那墨水间是那位客人一大早就预订的了,还请王爷明察。”青鹦也说道,可是话语间却无怒无惧,依旧坦然。 “谁能证明是他订的,就凭你说订了就订了。”司空烈还是不折不挠,言旭微微皱了皱眉头,向青青请示后,走出了雅间。 这雅间,分明就是他们回来为小姐取衣服的时候来订下的,怎么还就惹了那么多事,真是? “臣参见王爷,这是属下预订的。”看到言旭的出现,独孤鑫源人差点都站起来了,要不碍于身份,他早就跑进去了。 或许朝臣不认识青青身边的四大侍卫,可是作为皇族中人,或许没有人不认识他们四个。 只因为他们的出现必定就意味着主人的出现,独孤鑫源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在此遇到母后,不,青姨。 “启禀王爷,这是辰时这位客官前来预订时草民做下的记录,还请王爷过目。”一旁的小二也奉上了记录本,到此,事已明了。 “你可还有话说?”独孤鑫源看着一脸憋屈的男子,冷声问道。 “司空烈无话可说,司空烈错了,过失之处还请王爷恕罪,请掌柜的见谅口。”却不想,本以为会恼羞成怒的司空烈却能够如此坦然而诚恳的道歉认错,这不仅让在场的所有人意外,就是青青也感到有些诧异。 能屈能伸,敢作敢当,当之无愧的真男儿。 “司空公子无须多礼,小店也有过错,晚上就当小店给公子赔不是,请公子赏脸莅临。”青鹦也客气的说道,本以为是祸事一桩,却不想如此戏剧性的转变了,变成了圆满的结局。 “好说,司空烈一定前来,王爷既然是这荒唐事的见证人,恕臣子冒昧,还请王爷一同前来,不知王爷可否?”来人欣然同意,还把话题转向了独孤鑫源,这番应对,可不是一般人能具备的能力。 “草民斗胆,还请王爷大驾光临,不知王爷可否赏光?”青鹦也符合着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更何况因此而结交了贤王独孤鑫源,这可是一般人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他又怎么会让机会错过呢,只不过即使有心,举止行来却让人感受不到任何的谄媚欣喜,有的依旧是那让人舒服的沉稳和淡然。 “那本王就先谢过店家了,此事就此作罢,散了吧。”独孤鑫源起身,围观的人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继续享用他们的饭菜,司空烈也带人离开了。 青鹦又回到了柜台后,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你先进去。”离开的独孤鑫源丢给言旭的就是这么一句话,却让言旭知道,他们今天这饭吃的不可能轻松了。 “是。”转身离开了的言旭,却也带去了让青青并不意外的消息。 “上菜吧,饿了。”青青意兴阑珊的说道,接连的体力透支,她现在真有大吃一顿然后好好睡一觉的渴望啊。 出了宫的青青,慢慢的显现出了自己的本性,有些随性,有些散漫,还有些无人能碰触的孤寂。 青韵居里,当独孤鑫源说出了订下雅间的人是谁的时候,原本闲适坐着的独孤韵,脸色微微一变,再无言语。 一怒之下,果断的公布了遗诏,让青青迁离皇宫,虽然每一个步骤他都有参与,可是他的双眼却再也不去看向那让他魂牵梦萦的容颜,就怕看到那双让他郁辛的静默双眸,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质问于她,他究竟怎么做才能走进她的心理,她的心理什么时候才能有他的位置。 刻意的忽视,刻意的疏离,他以为没有了她的日子,生活依旧,他的生活平静无波,可是,他的心绪也在没有波澜。 上朝,政务,大臣,美人,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可是为何他的心会空荡荡的,就算美人在怀,他的思绪却总会不受控制的游离。 “皇上,怎么了?”容妃殷娥看着神情有些异样的独孤韵问道。 “没事,爱妃尝尝这翡翠居的东西吧。”看着摆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独孤韵的脑海中再一次的浮现了第一次,他陪同青青来到这里的时候,虽然简简单单的几个菜,却吃的两人心满意足。 同样是一家店,人多了,菜多了,可是味道却没有了记忆中的美好。 独孤鑫源有些意外,皇上居然无视就在不远处的青姨,难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王爷常来这里吗?”殷娥看着神色同样有些异样的独孤鑫源,淡淡开口了。 “偶尔。”独孤鑫源看向问他话,也正看向他的容妃娘娘,这个年龄不大,却同样让人感到不容小觑的女子。 她虽然没有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可是她却有着一种天生的,不怒而威的气势。 想见这位女子在家中所享有的地位是何等的尊贵,她不爱奢华,但是所选所爱都非凡品,她不喜热络,可却和每一个人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这样的女子,若非有着超人的智慧断然不会有此气韵。 有这样的女子执掌后宫,必然会是皇上之幸,只不过想到其父殷祈岗,独孤鑫源就有种隐隐的担忧,萦绕心头。 只希望皇上不是引狼入室,否则这后果不堪设想。 “不知这京城里可还有何特色之地?”殷娥不以为许,温婉一笑,继续问道。 三个人,她在不开口,这气氛就太过诡异了。 “踏青,游湖,上香,听书,不知娘娘喜欢什么?”独孤鑫源轻声答道。 “公子,慢走。”只听得墨水居的方向传来声音,独孤鑫源眼神不由看向独孤韵,想来青姨要走了。 “听书吧,就不知这说书人会说怎样的故事?”想来想去,殷娥还是对这个感兴趣。 毕竟,踏青和游湖,都不可避免的考虑到行程以及安全问题,还有上香这种事,最好还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好,皇上乃万金之躯,还是不要轻易踏足佛门。 “公子,小心。”就听得外面传来一声惊呼,独孤鑫源人已经窜了出去,只看到一个清瘦弱小的公子正扶着楼梯口的栏杆,好似在隐忍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一个莽莽撞撞的小丫头正忙不迭的道歉,清脆的声音却让人闹脑目一清。 而四个身影已经两前两后的把小丫头和那小公子隔离开来,担忧的看着站着不动的公子。 “翠儿,你慌慌张张的要去哪里?”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青青煞白的脸上扯出笑容。 肩胛处已经渐渐透出血红,正在愈合中的伤口撕裂了。 “夫人,原来是您啊啊!夫人你流血了。”定定的看着叫她名字的青青,翠儿恍然大悟的叫出声来,可是在看到那血红的肩头的时候,大惊小怪的喊道。 听到这里,独孤鑫源可忍不住了,直接冲到了青青的面前,看到青青那煞白的脸色,在看到肩头的血红。 “滚。”一把抱起青青,独孤鑫源就要往外冲,却被翠儿给挡住了。 “对不起,夫人,是翠儿撞伤夫人的,就让我家公子为夫人包扎伤口吧,这边来。”虽然独孤鑫源的话让小丫头有些委屈,可是这下,她好不容易见到了青青,她怎么也不能让夫人就这么不见了,更何况,去济民堂也算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公子,快出来啊,翠儿闯祸了。”只见翠儿拉开嗓门一喊,西门无恨的脸庞无奈的出现在了青青的面前,却在看到青青的脸色时候,神色一肃,带领着独孤鑫源离开了。 一直陪伴在青青身边的四个侍卫却是没有接到青青的命令之前,不会擅自行动的,只要在未危机小姐的生命安全之前。 否则,擅作主张的结果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坐在雅间里的独孤韵,只能按耐住自己心中急切,听着脚步声的远离,受伤,怎么会受伤的?流血了? 想到这里,独孤韵狠狠的灌下一杯酒,却无法平息心中越来越翻腾的担忧,翠儿,不就是那个小丫头。 他自然知道,独孤鑫源带着青青去了哪里? 可是,他不想见她,不想真的不想吗? 不,他很想见她,恨不得她天天陪在他的身边,哪儿也不要去。 “皇上,臣妾有些累了。”看到此,容妃殷娥的唇角浮现了一丝笑意,不知是自嘲的笑还是讽刺的笑,他的心早就不再这里了,可是他却依旧坐在这里,这有何意义。 若是真要忘了一个人,特别是女人,作为皇帝,难道这点办法都没有吗? 何必如此的折磨,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 “来人,送容妃回宫。”独孤韵转头看向毫无倦容的殷娥,看着那唇角的笑容,有种被人看穿心事的恼怒,冷声吩咐道。 这个女人很聪明,可是却聪明得让人害怕。 “臣妾告退。”殷娥盈盈起身,在侍卫的护送下,返回了皇宫,一直未曾回头。 坐立不安的独孤韵,最终还是向自己的内心屈服了,直接带人前往济民堂。 进了济民堂,不意外的看到了独孤鑫源,以及就要跪拜的四个侍卫。 “出门在外,无需多礼,青青怎么样了?”独孤韵言简意骇的阻止了他们的行礼,却也告诉了他们,身份不能暴露。 “轩辕兄,好久不见。”西门无恨看到独孤韵前来,并没有感到意外,意外的是,这位夫人怎么会和这位贤王有所牵连。 “西门兄,再次叨扰,还请见谅。”独孤韵看着眼前的西门无恨,真诚的说道,可是眼神却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担忧。 “哪里,是翠儿莽撞。”西门无恨笑言,转身寻找却哪有翠儿的影子,想也知道去了都里。 “夫人怎么会受伤的?”独孤韵把视线转到一旁站立着的四人,冷声问道。 他们是青青的贴身侍卫,他们就该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怎么会看着青青受伤,而他们却毫发无损。 “大哥息怒,青姨的伤要紧。”独孤鑫源当下截止了独孤韵的话,毕竟这里的人可还不知道独孤韵的身份。 “轩辕兄不用着急,夫人应该无大碍,先喝杯茶吧。”接过侍女送上的热茶,西门无恨劝慰道。 “多谢西门兄。”独孤韵走到屋中的位子上落座,而独孤鑫源和四个侍卫却都站在一旁,没有人敢座,独孤鑫源也坐不住。 要不是在外面,否则他看到青青身上溢出的血迹的时候,他就要问究竟怎么回事? “蝉儿见过公子。”被翠儿匆匆带来的慕容蝉儿在看到独孤韵的时候,先向独孤韵见礼。 “慕容姑娘。”独孤韵温和的回到,看着翠儿那兴奋不已的神态,想也知道,她们出现在这里目的只有一个。 “表妹,你来了。”西门无恨看了看一旁的独孤鑫源,虽然想要介绍,可是在搞不清他们的关系之前,他还是选择了缄默。 就当自己也不知道贤王的身份,贤王独孤鑫源叫轩辕兄为大哥思绪辗转间,西门无恨突然神情一凛,坐着的身子也一僵。 贤王的大哥,当今的皇帝轩辕皇,不就是之前的大皇子吗? 所有的迷惑一瞬间解开,这位温和的男子就是当今的皇帝,轩辕皇独孤韵,难怪他叫轩辕韵。 而那位夫人,与其年龄有着不符的身份的夫人,不就是轰动一时的奉天太后穆氏青青。 那么那位曾经救过表妹的男子,那个被夫人称为风儿的男子,不就是谁南王独孤行风。 难怪当翠儿拿出那副画像的时候,他们当时的表情还是有了变化的,难怪,夫人的话好似总是话中有话。 原来都是在这里了。 不自觉间,西门无恨的态度间多了几分敬畏,知和不知,完全不同的心态。 他想放松,可是却放松不了啊。 “表哥”看着神情有些怔愣的西门无恨,慕容蝉儿欲言又止,可是那忐忑中有着羞怯的神态,西门无恨已经了然于胸。 “表妹,你身体不好,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西门无恨不能挑明了说,只能如此说道。 “公子,小姐好不容易出来了,你怎么?”翠儿闻言一愣,清脆的声音已经不绝于耳的质问出来了。 “翠儿,带小姐回去,要是让小姐受凉了,有你好受的。”西门无恨心中暗叹,他怕的就是翠儿这不知轻重的丫头,扳起脸,沉声警告道。 “公子” “表哥” 两双倍感委屈的眸子一同看向西门无恨,这让西门无恨不忍的避开,却又不能解释,只希望她们能机灵点。 只可惜,从未被西门无恨如此对待过的两人,愣是脑经转不过弯来,眼看就要泪湿眼眶了。 “公子,夫人的伤口已经缝合了,一个月内,夫人不宜用力,否则伤口再度裂开,就难愈合了。”正在这时,负责缝合伤口的大夫已经出来了。 “什么伤口?”独孤韵和独孤鑫源兄弟两异口同声的问道。 “如果老夫没判断错误的话,应该是狼咬的。”大夫的话,不止让兄弟二人一惊,就是西门无恨也没有想到。 泣然欲泣的主仆二人也是憋住了泪水,诧异的看向独孤韵。 “说。”这回,独孤韵就是想忍也忍不住了,怎么会是狼咬的,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怎么保护青青的,难道同恩府里会被狼袭吗? 如果不能保护主子,留他们何用? “臣知罪,请皇上责罚。”四人没有一人辩解,全都跪倒了地上,直接认罪。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匍匐于地,主仆二人震惊不已的看着跪在身边的西门无恨,现在总算明白为何西门无恨要让她们离开了。 “护主不力,杖责一百,回府后自行领取口。”看着独孤韵阴冷的目光,独孤鑫源抢先说道。 他知道,既然人是青姨的,他们就无权干涉青姨的事情,这是青姨的原则,也是他们应该遵行的。 青姨没有要求过什么,没有挑别过什么,但是如果动了她的人,那将是她不能容忍的。 “谢皇上不杀之恩,谢贤王。”四人叩头领罪,可是却没有看到独孤韵那眸子中闪过的怒意。 “下去吧。”自内室走出的青青,脸上还有着缝合时疼痛留下的苍白和疲惫,虽然他们的失职是因为自己,但是一百杖,并不足以要了他们的性命,若是她开口,反而会置他们于死地。 “是。”四人速速离开了已经被身着便装的御前侍卫团团围住了的济民堂。 “你就这么不想活吗?”独孤韵看到那煞白的脸色,虽然有着难以抑制的愤怒,可是更多的是心疼和怜惜。 她怎么能如此,他都如此的克制自己不去困扰彼此,为何她却如此的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皇上,小心青姨的伤口。”看着独孤韵大踏步的走到青青面前,双手用力的捏着青青的肩部,原本就煞白的脸色上更是冷汗淋漓。 可是自始至终,青青都没有吭一声。 “该死的。”听到独孤鑫源担忧的话语,独孤韵感受到了指尖的湿热,连忙松开了自己的双手。 为自己的莽撞和不小心自责。 “这下,我想站也站不住了。”看着怒火难平的独孤韵,青青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素来给她一种笑面虎的独孤韵居然会如此的失态,还不顾身份的暴露,他真的是气到了。 不知是承受能力降低了,还是真的是失血过多,或者是她累了,她现在只想倒在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觉。 眼一闭,身子就往前倒下。 沉睡还是昏迷,青青已经无从判断,只知道,终于可以睡觉了。 耳边响起的惊呼声,却一句也没有传进她的耳中。 “回宫。”独孤韵神情恐慌的抱起了青青,急速离去,跪了一地的济民堂的人们,他无从关顾。 脱离了皇宫的青青,再一次的回到了皇宫中,没有了自己的寝宫,直接进入了皇帝的寝宫,这不知是上天的玩笑还是生命的无常。 昏昏沉沉的青青,因为伤口感染,不可避免的发起了高烧,这温度一起,就延续了整整半月的时间,皇帝独孤韵衣不解带的守在一旁,整整半月。 刚长起的肉有迅速的没了踪影,本就瘦削的身子更是单薄的可怜。 太医院里的珍稀药草都进了她的肚里,可是好像没有什么用处,高烧反复,搞得整个太医院人心惶惶。 后宫里的女人们,却出奇的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动,都学乖了。 关于青青的事情,她们不知是见惯不怪了,还是已经学会了静观其变。 持续了大半月的生活,就在一刹那被打乱了。 群臣居然联名上奏,穆氏青青虽然已经废除了太后尊位,出了皇宫,此刻居然住进了皇帝的寝宫,并且由皇上亲自照顾,这样的事情,于情于理都不合规矩,更不合纲常,还请皇上保重龙体,让穆氏回到自己的同恩府。 容妃的一个建议,却也获得了朝臣的一致赞同。 虽然穆氏曾经贵为太后,但是和先皇之间并无夫妻之实,既然遗诏已宣,就相当于恢复了穆氏的身份,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子身份。 她为皇室牺牲了半生,那后半生,理当受到恩遇,作为女子,她的下半生女庸置疑代表的就是为其找到一个良善的夫家。 此建议一出,群臣拥戴,并已经有朝臣拟定奏折请旨。 寝宫内的青青,依旧浑浑噩噩,寝宫外,已经是变了天。 独孤韵看着手中的奏折,听着耳边来自不同的义正言辞,苦口婆心的进谏,为青青至今未醒的担忧,朝臣的烦扰,让他的心浮躁难安。 为青青赐婚。 他是等到了这天,群臣请命认可的这一天,可是却不是让他纳青青为妃,而是让他把青青送进别人的怀抱。 一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把觊觎青青的人全都打下十八层地狱,让他们永生不得超生。 让他为青青赐婚,他会,但是让他把青青送进别人的怀抱,他做不到。 一纸告书,再次掀起了轩然大波。 奉天皇帝为穆氏青青,这个传奇一般的女子招选夫婿,但凡适婚男子都可报名参与。 奉天境内还处于蠢蠢欲动,却隐忍不发的时候,消息已经传到了万里之外的大同和楚国。 一个不为所动,一个却已经整装出发。 独孤韵,你就折腾吧? 你的算盘会如意吗?我又怎会让你如意? 银发在风中飞扬,看向奉天方向的狭长双眸闪烁着诡异的笑意。 奉天先后招婿,这是何等的奇观啊。 可惜,告示出了将近一个月,却无一人报名,这不禁让提议的官员们有些意外,更让他们担忧的是,如此下去,皇帝不更有理由把穆氏留在宫中。 虽说他们并非亲生母子,穆氏也没有与先皇有夫妻之实,可是,毕竟母子关系存在过,现在虽然已经真相大白,可是却也不合纲常啊。 再说,皇上对穆氏的心意昭昭,朝中上下无不有所耳闻。 难道,真要看着穆氏再进皇宫,重入后宫。 这可是大逆不道,天理不容的事情啊。 他们又怎能坐视不管呢? 无论如何,也得有人自愿的迎娶穆氏,而人选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波涛暗涌,寝宫内的青青终于睁开了迷蒙的双眼,反复无常的高烧也终于退了下去。 “青姨,喝水。”替代了独孤韵,守在青青身边的是独孤鑫源,这个自小就和青青走得近的孩子。 他的存在无人有意? 只因为他们之间并无异样的情愫,即使有,也不会影响到奉天的根基。 这世道就是这么的无奈,同样是兄弟,同样是男子,可是独孤鑫源享受到的待遇以及朝臣的宽容度就要远比独孤韵来的多。 “小老头。”任由独孤鑫源撑起她的身子,喝了杯中的温水,看着冒出胡渣的独孤鑫源,青青打趣道。 “青姨,你太过分了。”都不想,独孤鑫源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之后,体贴的帮助青青坐好之后,开口就是一句指责。 “呃”青青的笑容顿时僵在了唇角,看着眼前这个发火的独孤鑫源,有些无辜。 她才刚醒来啊,虽然这一觉睡的好舒服,可是她才醒来啊,却不想就被骂了。 虽然对于独孤鑫源的指责她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却也让她感到有些意外和错楞。 “青姨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吗?青姨每一次受伤,必然会引发高烧不断,难道青姨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吗?青姨就不怕我们担心吗?青姨太过分了。”避开眼,不去看青青那有些无辜的眼神,独孤鑫源一股脑的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其实言语间流露的是对青青昏睡期间的担忧和惶恐。 就怕青青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第187章 “我肚子饿了。”眨巴着眼看着一脸愤怒和担忧的独孤鑫源,青青知道怎么让这小家伙熄火。 “来人,马上呈粥。”狠狠的瞪了一眼可怜兮兮的青青,独孤鑫源头一扭,对外面吼道。 这火发不出去,只能朝着别的管道发泄了。 “怡妃娘娘求见。”却在这时宫外却传来了太监那拔尖的声音。 “不见。”独孤鑫源想都没想,就回绝了。 他不想见那个女人,不,应该说这后宫里的女人,他谁都不想见,更不愿让青姨见到。 这些女人全都是一群表里不一,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阴险人物,虽然她们的所作所为在青姨看来不过是雕虫小技,她们一群人就犹如那跳梁小丑一般,可是青姨才刚醒来,她们来了也只会打扰青姨的休息。 “怡妃姐姐,怎么站在这里?”还不等殿外太监搭话,宫外已经传来了另一道声音,这声音就连贤王独孤鑫源都有些避讳。 她的到来,不由让独孤鑫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顾虑和担忧。 青青把独孤鑫源这一前一后的变化尽收眼底,只是放松身休靠在床头,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难道她真老了? 随便一个小毛病,随便一个小伤都能让她如此的狼狈不堪。 直接没有通报,两道身影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青青的面前,之前通报前来的怡妃冷千雪依旧娇颜如霜,而一旁的容妃殷娥在一身宫装的衬托下,更显得端庄大气。 有些人,天生就属于掌权者,这个殷娥就是如此。 不管之前,还是现在,她的存在都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她的存在,即使她极尽低调沉默,但是她本身的气场就足以让她的风华妖娆的铺陈开来。 “贤王殿下。”目光看向床榻上的青青,随即到了床旁守护的独孤鑫源。 淡淡的,没有卑微,更没有热忱,有的就是那么一句简简单单的招呼。 “怡妃娘娘,容女娘娘。”同样的话语,独孤鑫源的视线随即落到了来人身上。 “穆姑娘的身体可好了些?”容妃开口,人已经来到了青青的床边,波澜不惊的双眸直接看向虚弱的青青。 “多谢容妃娘娘关心,青姨久病刚醒,身休还很虚弱。”独孤鑫源看了一眼自从两个女子进来后,就一脸淡然的青青,代为回答道。 “醒了就好,穆姑娘生病的时间里,真亏了贤王。”容妃的一句话,似乎若有所指,这句话让在场的人听来,却听出了不同的意思。 容妃娘娘说话的时候,视线也别有意味的转向了独孤鑫源,这让独孤鑫源的脸色顿时黑了一大截,垂于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要是面前站着的是个男人,他一定让对方把这话吞下去。 只可惜,说这话的人是个女人,还是一个绝非善茬的女人。 担忧的目光转向躺在床上的青青时,独孤鑫源一愣,唇角随即笑开了。 床上的人儿,不知何时已经进入了梦乡,容妃的这话也不知有没有进入她的耳中。 一同看到的不止有他,还有巧笑倩兮的容妃,只不过当她看到那平静的睡容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全都僵住了。 “容妃娘娘,怡妃娘娘,待青姨醒来的时候,本王会转告青姨,两位娘娘前来探望青姨。”贤王独孤鑫源婉转的下了逐客令,可这里毕竟是皇宫,而这两个女人也都是这里的主人的女人,他不能做的太过分。 “还有劳贤王好生照顾穆姑娘,要不,就要辜负了皇上的一番心意。” 容妃娘娘殷娥很快就恢复了神态,继续说道,可是这和善的话语听起来就有种让人想揍人的冲动。 “多谢容妃娘娘关心。”贤王独孤鑫源微微垂首,不是尊重,而是借此来掩饰双眸中的怒火。 “贤王殿下,请转告穆姑娘,楚国殿下已经临近奉天,楚国朝阳帝是听闻皇上为穆姑娘招婿一事,特意为姑娘前来的。”虽然身为奉天轩辕皇的妃子,可毕竟是楚国人,更何况眼前的女子曾经一度是朝阳帝立后的人选。 “本王一定转达。”贤王独孤鑫源爽快的允诺到,朝阳帝的到来,他们早有所闻,只不过青青身边却被封锁了信息,怡妃今天来的目的,想必就是为了这个了。 没想到朝阳帝为了青姨,居然会舍得牺牲怡妃这么一个艳绝的棋子,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是轩辕皇的妃子。 送走了两位来客,独孤鑫源的再次走回了床边,却看到原本该睡着的青青,正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源儿,你收留青姨吧,要不,青姨就被卖了,好不好?”青青开口委屈的说道,好似她就是那个任人宰害的可怜虫,那彷徨绝望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心恰。 只不过,这一切都得不去看那笑意盈盈的双眸,只因为那里边,有的依旧是一潭的黑泉。 “能起身吗?”独孤鑫源虽然知道,这是青姨在转移话题,可是,看到那百年难得一见的柔弱表情,他又发不了火,只能闷闷的问道。 生青姨的气,怎么那么的憋闷啊。 青青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她现在浑身疲软,一点劲都没有,怎么起来啊。 “先吃东西,我去向皇上请旨,一会就带你回去。”端过宫女送上的清淡热粥,独孤鑫源说道。 只不过他的心中却还在思量,皇上能答应他的请求吗? 皇上会让青姨离开皇宫,至他的府上吗? 只不过,看着眼前这个越来越会赖皮的青姨,他就算付出任何的代价,他都会满足青姨的愿望的。 兴许是饿久了,青青很快就吃光了这碗里的热粥,只感到困意再度席卷,懒懒的挪下身子躺平,看都没有看一旁的独孤鑫源,真正的进入了梦乡。 看着呼吸很快均匀的青青,独孤鑫源的心理不免担忧。 青姨前前后后快躺了一个月了,前段时间,时好时坏,让人紧张,可是后来却是青青嗜睡的厉害,每一次服了药之后,就睡,每一次喝了粥之后,也睡。 温度不在反反复复,可是,这嗜睡的毛病怎么越来越严重。 顾虑深藏于心,人却在为青青拉好被子之后,转身去找皇上去了。 “病好之前,就留在贤王府吧。”却不想当独孤韵弄明白贤王独孤鑫源的来意之后,非但没有发怒不许,反而很快就答应了。 这让独孤鑫源又是意外,又是惊喜。 “多谢皇上。”独孤鑫源毫不掩饰心中的喜悦,多日来的阴霾也在脸上被欣喜给冲刷了。 埋头批阅奏折的独孤韵直到独孤鑫源离开之后,这才抬起头看向独孤鑫源离去的方向,波光未明。 萧一寒,没有想到,到了现在,你还不死心。 可是,想到即将到来的楚国朝阳帝萧一寒,独孤韵本就够烦的心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青青在楚国,曾经也引起了楚国动乱,朝阳帝为了她,曾经一度和雄帝对立,直至最后雄帝的屈服。 更让他心慌的是,青青留在楚国的时间里,对于萧一寒,她并不排斥,甚至还有些试图接受。 要不是,因为他从中作梗以太后的名誉接回了青青,此刻的青青搞不好已经是楚国的皇后。 而这次,诏书已下,一旦朝阳帝再度提起此事,他又该以什么理由拒绝? 如果把朝阳帝拒之门外,那么朝阳帝是否会连同墨良,一致针对于奉天,如果那样的话想到这里,独孤韵再也坐不住了。 怡妃的到来,为的就是加强两国的联系,某种意义上达成共识。 可是,一旦这次因为青青的事情,打破了三国平静的表象,那么这些年,他所作的努力不就全功尽弃。 可是,让他把青青拱手让人,那绝对做不到。 就算墨良来了,他也不会拱手相送,更何况,是这半路杀出来的萧一寒,绝无可能。 可是,他该怎么做? 才能名正言顺的留下青青,又不得罪朝阳帝。 帝王的沉默,青青的离宫,这不禁让后宫的女人们猜测,皇上对这穆氏的态度是不是改变了? 毕竟,帝王之爱,又岂有恒久的。 为穆氏招婿一事依旧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可是却依旧报名之人察寥无几。 但是却也胜过无人敢报,不多久,报名之人的身份已经被查了个底朝天,祖宗八代全都如实报到了皇上的手里。 当一个人的名字,出现在了独孤韵眼中的时候,独孤韵差点没丢了手中的资料。 独孤澈,这个一度远离朝堂的易亲王。 近愁远忧,独孤韵都想到了,可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 只有一行字,易亲王独孤澈。 余下一片空白,可是这已经让独孤韵想到,当官员接到这个名帖的时候,该是何等的震惊。 论伦理,论年龄,论关系,易亲王无疑是天下最为合适的男子。 可是别的男子,他可以想办法解决,可是皇叔,他又该怎么去处理? 他又怎么能去处理? “传易亲王觐见。”放下了手中的纸张,独孤韵心烦意乱的命令。 这一瞬间,独孤韵感到似乎整个天下的人都在跟他作对。 可是,为何,最该有动作的大同却风平浪静? 难道墨良就没有听说过此事吗?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就连远在楚国的朝阳帝都接到了信息,相邻的大同又怎会没有消息呢? 越想越乱,越乱越烦,独孤韵的脚步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御书房,迈向了回寝宫的方向。 :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贤妃娘娘邱雪姬看着情绪烦乱的独孤韵,保持着一贯以来的乖顺姿态。”爱妃免礼,爱妃这是要去往何处?“独孤韵看着贤妃,随意的问道。”臣妾刚和荣妃,怡妃几位娘娘送穆姑娘出宫。“邱雪姬不卑不亢的回应道。 “她可有好些?”独孤韵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问道。 目光却从贤妃的脸上转向了空中。 “大病初愈,有些虚弱,其他并无大碍。”贤妃说的是太医的原话,皇帝对这穆氏的情意,她算是自始至终的见证人,只可惜,皇上,枉他在深情,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和穆氏之间已经完全没有可能。 不说朝堂上下的反对声浪,就是穆氏也不可能会接受他的。 毕竟一个用爱和关怀为幌子,却将其利用到了极致的男人,一个女人又怎么会接受呢? 她是女人,虽然她并没有穆氏那样的胆略和胸襟,但是,她是女人,作为女人,她能理解穆氏的选择。 为了这个皇位,皇上注定要失去很多东西,包括情感。 “有空去贤王府看看,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从太医院送去。”有独孤鑫源的照顾,他本不用操心的,可是话还是忍不住出了口。 “臣妾遵旨,皇上放心吧。”贤妃只能把感叹藏在心中,温顺应答。 “爱妃陪朕一起用晚膳吧。”看了看天色,独孤韵开口了。 “不知皇上想在何处用膳?”贤妃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温和的问道。 “传膳至爱妃寝宫吧。”独孤韵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这个自从他当上皇帝以来就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女子,不管他多么宠爱于她,不管他如何的忽视她,在她的脸上好似都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难道自己的宠爱对她来说,就那么的不足轻重吗? 还是,她的心理根本就没有自己? “最近,朕冷落了爱妃,爱妃不会怪朕吧?”想到此,独孤韵已经开口询问了。 言语间的歉意虽然是那么的微乎其微,但是这对于后宫里这些看着他仰鼻生息的女人们来说,却已经足够让她们动容。 “臣妾不敢,皇上日理万机,臣妾只希望皇上能保重龙体。”贤妃莞尔一笑,得体的说道。 这话在独孤韵听来已经再熟悉不过,可是为何,现在听来,却有着那么一种讽刺意味。 回到了贤王府的独孤鑫源,召集了府里所有人,把整个贤王府清理个底朝天,虽然没有多加修善,但是本来有些冷硬的寝房却多了几分柔和和素雅,青青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住进了独孤鑫源的寝房,而原本的主人独孤鑫源却住进了侧边的客房里。 早膳,午膳,晚膳,外加宵夜,茶点,一天内,全由贤王亲力亲为,足以相见,这客人对于贤王的重要性。 贤王府内,小巧雅致的凉亭也被重新打整了一番,随风飘舞的白纱中,隐隐躺着一个纤细的身影,没有骄阳的,有的只是夏日里微风的轻拂,不见寒意,但是那身影上还是有着一件薄薄的披风,就怕这熟睡的人儿会再次受凉。 “请大夫去,注意了,可别让任何人知道。”思虑再三,独孤鑫源还是决定请大夫来看看,青青如此的嗜睡究竟是何因素。 如果是中毒或者是身体还有别的隐患,那么宫中的太医应该不敢隐瞒才是,怕就怕这其中有何隐情? “是。”贤王的贴身侍卫领命而去,对于贤王的担忧和顾虑,早已不以为怪。 “青姨,源儿陪你走走吧,今儿个天气不错。”走进了凉亭,看着熟睡的青青,独孤鑫源收藏起担忧的神情,轻声的附到青青耳边说道。 果不出所料’没有反映,熟睡中的人儿完全不为所动,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语。 “青姨,青姨,醒醒。”手放在青青的肩上,小心的摇动着。 “你回来了。”睁开困顿的双眼,青青动都不想动,只是微微掀开眼帘,和独孤鑫源说道。 一个秀气的哈欠再次袭来,青青只觉得自己好困。 “青姨越来越懒了,在这么睡下去,青姨都快变成小猪了,青姨起来吧,源儿陪青姨走走逛逛。”独孤鑫源看着青青如此的困倦,虽然很不舍,但是却也不能就此看着青青一再的睡下去,在这么睡下去,他毫不怀疑,青姨会一睡不起。 “厄好。”青青好困,但是用力的撑开打架的眼皮,看着亭外那明媚的阳光,她是好久没有走动走动了。 撑起身子,青青一连打了几个哈欠,就好像接连熬夜不得休息一样。 可是,这贤王府的人都知道,青青自打进入贤王府就是这个样子,还从未说作息正常过,连一日三餐,都是贤王准时叫醒青青,看着她吃下去,要不,还感觉她真不会饿似得。 独孤鑫源小心的扶着青青起身,搀扶着她走出了凉亭,虽然青青还不到让人搀扶的状态,可是看着青青这一步一哈欠的状态,他真担心,他要是不扶着她,搞不好,走着走着,青青都能睡着。 “饿了。”却不想,青青没走一会,就摸着肚子看向了他,好似他没给她吃饭一样。 “想吃什么?”独孤鑫源莞尔,看着这样有些娇憨的青姨,唯一让他放心的就是青姨的胃口感觉不错,要不,他还真是担心啊。 “都行。”想了想,还真想不出想吃什么东西,反正只要是吃的,她不挑食的。 “上点心吧。”独孤鑫源不用唤人,就已经吩咐了,因为他知道,有人会去做的。 青姨的四大侍卫可是在领了一百杖之后,带伤就回到了青青的身边,只不过,没有青青的吩咐,他们是不会露面的。 却不想,还未等点心上来,青青就感觉胃里一阵波涛暗涌一口酸水抑制不住的涌出喉咙,随之带来的辛辣感,让她弯腰半天,直不起身来。 “青姨,你怎么了?”独孤鑫源这下可吓到了,难道青姨真的中毒了? “肚子饿。”接过独孤鑫源递过的水,漱了漱口后的青青,慢慢起身,无辜的看向独孤鑫源,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肚子一饿,只要没东西吃,就会有种想吐的感觉,但是只要肚子饱了,就没事了。 “我这肠胃可能被中药给搞坏了。”想来想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伤病前后,她喝下了那么多的中药,估计是胃给弄坏了。 “我们先坐一会。”看着鼻头和眼睛都有些泛红的青青,独孤鑫源扶着她走向路边的石凳,心中却在想,这大夫怎么还没到。 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他现在最相信的还是大夫的话。 “先喝点水吧。”递过温水,独孤鑫源只希望这能让青青好受些。 心中却在想,这王府里的厨子怎么动作那么慢啊。 “不要,看到就恶心。”青青一脸嫌恶的撇开头,说道。 她现在就想吃东西,肚子空着在喝水,她保准吐出来。 “赶紧去厨房看看,怎么回事?”独孤鑫源头都没转,就吩咐到。 “已经快好了,请小姐稍候。”其实没等独孤鑫源吩咐,他们就已经去看过了,只可惜厨子为了让小姐吃到新鲜的点心,全都现做,所以就慢了点。 “难道其他的就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了吗?”青青也知道这需要时间,可是她真的受不了了,这胃里一直翻腾,搞的她好难受。 虽然不是无法忍受,但是估计是这莫名其妙的毛病搞得她有些难以适应,她只想立马让肚子饱饱的,然后让这见鬼的毛病赶紧消失。 “小姐,王爷,点心好了。”不等府里的侍女送来,周阳已经端着香气弥漫的点心来了。 “这是菊花茶,小姐解解渴。“同时递到青青手里的还有一杯温润的菊花茶。 一口点心,一杯温茶,青青总算是等到了。 “青姨,慢点。”看着青青这可以称为狼吞虎咽的阵势,独孤鑫源感到好笑之余又有些担心。 这样的青青,太过反常了。 终于,在一盘点心和一壶温茶全数进入了肚子里后,青青终于满足的伸了个懒腰,之前的不适症状也一扫而光。 “现在还难受吗?”独孤鑫源看着一脸满足的青青,虽然已经看得出青青已经感觉不到不适,但是还是有些担心。 “肚子饱了就没事了。”青青憨憨的摸了摸有些胀的肚子,刚才吃太多了。 “陪我走走吧。”这下真要走动走动了,要不,这肚子里的东西都不好消化了。 “青姨怎么了?”看着青青皱起的眉头,独孤鑫源还是保持这搀扶她的姿势,问道。 难道她又感觉哪里不舒服了吗? “吃太多了,肚子胀。”青青闻言,看向独孤鑫源,淡淡说道。 无语。 独孤鑫源陪着青青就这么闲散的漫步在王府中,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而四大侍卫也再次没了踪影,只不过在听闻青青的话的时候,眉头皱了皱,有种想笑却又不敢笑的感觉。 只是,这小姐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该不该向主上禀报? 只希望贤王找了的大夫能给个明确的说法,否则走了一会,青青的腹胀感,慢慢的消除了,人也感觉有了些精神,虽然在太阳下,很想睡觉,可是她还是坚持着。 她也知道自己最近的状态有些反常。 她不能在任由这种状态发展下去了,要不,搞不好什么时候命丢了还不知道呢? 以前的她不容许任何人靠近自己的,就算睡着了,她也能感受到气息,可是最近的她完全就是感知麻木,别说靠近了,就是在她的身边呆了半天,只要她睡着了,她完全不知道。 就连醒来,每一次都是独孤鑫源摇她,她才会醒过来。 “源儿,你说,青姨是不是老了?”想来想去,青青想不明白,最后只能归结为一个问题,那就是她的生理机能衰老了。 她这样子还真像那些七老八十的老年人一样,或许更甚。 虽说,现在的她也才二十五岁,可是,两世为人,她也该半百的人了。 搞不好,真是出现了什么解释不清的状况了。 “青姨今儿个怎么了,怎么会发出这种感叹?”独孤鑫源有些诧异,脸上也的神色也有些凝重,难道青姨自己也感觉到不对劲了吗? “你看我现在像不像快行将就木的老人家啊,一天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就是吃,还老感觉困。”青青虽然这么说,可是却没有对此感到害怕,很坦然,只不过,话语中多少有些萧索。 “青姨胡说什么呢,青姨年纪轻轻,怎么就同那以后不许胡思乱想,源儿不知道,原来青姨也是这么一个女人。”独孤鑫源虽然口中斥责,可是心中却更加的凝重了。 虽然他如此的斥责青姨,可是现实情况,却明显的告诉他,这里边一定有问题,至于是什么问题他必须得查清楚。 难道是之前青姨所中寒毒还未清除干净,还是又有人下毒谋害青姨。 如果真是那样,他一定不会放过凶手,不管是谁,就算是他,他也绝不会放过他。 想到这里,独孤鑫源的双眸中闪现了恨冽的神色,杀意也随之外露。 “好小子,长大了,敢这么跟青姨说话了,真是欠揍。”青青闻言,站定了身子,手指勾起,一个暴栗狠狠的敲在了独孤鑫源的脑门上,随后双手叉腰,还真像一个悍妇。 “老人家可没青姨这劲头口,”摸着疼痛的额头,独孤鑫源嘀咕到,身形还缩了缩。 感觉就像被人欺负了,却又不敢抵抗的小可怜一般。 “还敢顶嘴,看我今天不收拾你,你真把青姨当摆设了。”却不想,青青一听,声音顿时拔高了,作势就要在出手修理独孤鑫源。 “青姨好像卖豆腐家的媳妇。”看到做茶壶状的青青,独孤鑫源作势有些怕怕的后退,可嘴里还是嘀咕着。 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传进青青的耳朵里,这下青青双眸中的火更甚了。 “小子,今天不揍你,你真当青姨是病猫了。”怒吼一出,人已经扑向了独孤鑫源,之前那昏昏欲睡的状态那还有啊,独孤鑫源一边闪躲,一边装作怕怕的,一边却小心的看着青青,就怕她不小心伤到。 只不过,看到青青这么的活力,他悬着的心才放下了些。 贤王府中,安静了多日,终于有了让人惊讶的活力嗓音。 看着青青和贤王的打闹,整个贤王府里的人,都瞪大了双眸,看着这嬉闹的两人,真是他们的主子吗? 可是,闭了闭眼,再度睁开,那两个人,那脸,那眉眼,那神态,分明就是他们的主子,那还有之前的形象啊,完全就是两个嬉戏的孩提一般。 这样的他们,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小姐和王爷,而是两个真心感受快乐的人儿。 不像长辈和晚辈,倒像是姐弟,更甚是兄妹,谁叫看到的人,都看得出是贤王一直在让着小姐,而小姐还得理不饶人的紧逼着贤王。 “青姨,我的脸毁了。”就只见贤王蒙着左脸,一边闪,一边嚷嚷。 “没事,毁了还有半边脸,就靠这半边脸,源儿依旧能横扫天下。”青青感到有些累了,站定了身子,边喘息,边说到。 她根本就没有用力,那小子还真会装。 喘息未定,青青却感觉腹部隐隐作痛,眉头一皱,难道是那东西在作怪。 想到那疼痛,青青就真想昏睡不醒。 “怎么了?”看着青青微微弯曲的腰腹,独孤鑫源担忧的问道。 闹归闹,青青的一举一动可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肚子疼。”青青也不隐瞒,直接用袖口擦了擦额头渐渐凉却的汗水。 “回房吧。”独孤鑫源直接就抱起了青青,才刚松开的眉头再度紧皱。 “源儿,我要沐浴更衣。”青青也不客气,任由独孤鑫源把她抱回了寝房,她现在想的是,把这一身的汗水洗去,也好忍受接下来的折磨。 “青姨,稍等。”温柔的把青青放到了屋子中的凳子上,独孤鑫源走出了寝房,不一会,大大的浴盆被抬进了房中,热水也被送入。 没等青青吩咐,所有的人都退出去了,她们都知道,她不喜欢有人在旁边伺候着。 好像休息一会,这肚子的隐痛也慢慢缓解了。 青青快速的洗去一身的汗水,换上了干净的衣裙,等待这那非人的疼痛袭来。 擦拭着头发,青青有些莞尔,怎么这感觉就像等着上刑场一样,真是怪异。 “青姨,好了吗?”门外传来了独孤鑫源的声音。 “进来吧。”看了看自己的装扮,青青对着门口说道。 “青姨,源儿想请大夫确诊一下,青姨的伤口是否痊愈了,可好?”虽然大夫已经站在门外,等候吩咐,可是独孤鑫源还是首先征求青青的意见。 虽说自己是好意,可是他却不想让青姨觉得自己不受尊重。 “进来吧,看看也好。”青青当然明白独孤鑫源的心意,虽说之前一直有太医,但是在独孤鑫源的心里,那些太医还没外面的大夫来的可靠吧。 顺便,她也可以让大夫弄点止疼之类的药,虽说不想喝药,但是她更不想忍受那非人的折磨。 “草民拜见王爷,小姐。”只见一个胡须花白的精瘦男子进来了,他的身上还背着一个青青并不陌生的药袋。 “免礼,好生为小姐看诊。”贤王独孤鑫源脸色平和,但是话语中却有着让人敬畏的深沉。 “恕草民斗胆,还请小姐伸出右手。”只见老大夫从药袋中取出一个类似枕头一般的东西,放到了青青身边的桌上,示意青青把手放上去。 老大夫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该有的程序,独孤鑫源却直接站了起来,走到了青青的身后。 只见大夫把手指搭在了青青的脉络之上,闭眼号脉。 半晌之后,大夫突然双眸圆睁,惊诧的看向青青,随即又再次认真的诊脉。 他的举动也让青青和独孤鑫源面面相觑,一种似乎是不详的感觉也袭上心头。 独孤鑫源的双手不自觉的放到了青青的双肩上,微微用力,示意她不用紧张。 可是却浑然未觉,他的表情要远比青青本人来的凝重。 青青释然一笑,已经经历过生死的她,对于此已经释然,就算做不到静如死水,但是却也能处之泰然。 “请王爷恕罪,否则草民不敢妄言。”在终于确诊之后,老大夫却跪倒了独孤鑫源的跟前,直接请罪。 而这更让独孤鑫源的担忧更甚了,难道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青青捏了捏双肩上的手,让他放松。 “大夫有话尽可直言,王爷不会降罪于你的。”青青开口了,既然是自己的身体,她也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说。”独孤鑫源从青青身后走到一旁,沉声命令到。 心中的弦却紧绷到了极致。 “小姐有嗜睡迹象,刚才出现腹痛,是因为小姐之前用力过度,动了胎气所致。”大夫牙一咬,还是把结果说了出来。 就算是他再也走不出这王府大门,作为医者,他还是得把真实的结果告诉患者。 “什么?”这下,惊诧出声的是青青了,独孤鑫源则是惊愣的看向青青,好似在询问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之前的青青一直是在皇宫里,难道可是,如果真是那样,那个人也太无耻了,既然已经有了事实,为何却又要把青青送出皇宫,远离自己。 难道,他连承担责任的勇气都没有吗? 却不知,他的想法却远远偏离了事实。 “小蛆身休赢弱,体质偏寒,恐有滑胎迹象,还请小姐小心保重身体,一旦出现意外,不止胎儿不保,就是小姐也有性命之忧。”既然话已出口,大夫索性把该注意的也全都说了出来。 该说的他说了,该提醒的他也提醒了,至于怎么处理,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源儿,确保今日之事,绝不透露半个字。”青青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大夫,清冷的命令已经出口了。 在还没有反映过来,这肚子里有了孩子是一种什么感受? 第一反应,她就已经做出了理智的决断。 “青姨放心吧。”独孤鑫源沉声答道,人却已经走出了寝房,虽然之前请大夫已经很保密,但是他还是要再确认一下。 也趁这个机会,他要好好冷静一下。 青姨有孕了,可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青姨要怎么处理? 如果这个消息一旦传出独孤鑫源想都不敢想象,那将会是何等的景象。 “两个选择,一个是死,一个是活。”青青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大夫,虽然知道他无辜,但是她必须保证这个消息不能外泄,一旦外泄,这后果不堪设想。 就算她不在乎别的,但是,手心放到小腹上,这里有了她的孩子,她自己的孩子,她绝不容许任何人威胁到她的存在绝不容许。 “任凭小姐发落。”老大夫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称为小姐,可是能够住进贤王府,又让贤王如此礼遇的女子,又会是谁? 虽然他是老百姓,但是这样的常识他还是知道的,称呼小姐,却身怀有孕,这不管是从女子的声誉来说,还是这孩子的由来,都是不得为人知的秘密啊。 而他却知道了,他刚诊断出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远离京都,不得擅自进入京都,如果想活命的话,今晚之事,闭口不提,包括你的家人,否则,我也保不了你。”青青看着眼前的老大夫,她虽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是他却是第一个让她知道有孕的人,也算是孩子的第一个知情者,她不想让这无辜的鲜血亵渎了孩子。 “谢小姐不杀之恩。”老大夫这下却一反镇静的神态,感恩涕零的连叩数头。 他知道,这事的后果,正因为知道,当他得知自己还有生存的机会的时候,他有了一种死而复生的感觉。 “来人,把老先生和其家人一同护送出京城,其中不得有任何闪失。” 青青声音微冷,希望这一切不会在现意外。 否则今晚之事,不知要沾染上多少鲜血,牵连到多少无辜的生命。 “你们四人一起去。”稍加思索,青青动用了身边的四大侍卫。 “是。”从角落里出现的四个男子,面色凝重。 自始至终,他们一直都在,这发生的一切,他们当然也清楚明了。 “小姐稍等。”跪在地上的老大夫,迅速提笔写下了方子。 “去吧。”拿着手中墨迹未干的方子,青青坐着一动也不动,独自一个人静静体会这突然的意外。 孩子,她有了自己的孩子。 想到孩子,青青的脑海中不由浮现了襁褓中小小的墨良的样子,是不是也是那个样子。 可是,感觉墨良都还小,他却也要当爹了,这好像有些怪怪的。 可是,一想到那软软的,无害的小家伙,青青的唇瓣就不自觉的翘起。 “青姨”去而复返的独孤鑫源看着独自微笑的青青,想要问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源儿喜欢小孩子吗?”看着神情有些怪异的独孤鑫源,青青的问题让他错愣之余还是错愣。 “不知道。”怔怔的看着笑的很温暖的青青,独孤鑫源老老实实的说道。 他不知道小孩子是什么样子的,也不明白小孩子代表了什么,但是看着青青的神情,感觉很祥和,很踏实。 他觉得,这样就很好。 “我都忘了,源儿还是孩子呢。”蒙着嘴,青青笑开了。 “青姨,源儿不小了。”听到这话,独孤鑫源下意识的就反驳到。 “听好了,以后不许惹我生气,我要保持愉快的心情,这样的话,宝宝才能平平安安的长大。”青青一本正经的交代到,人已经走向了床边,现在弄清楚了事实真相,她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得吃好睡好,还有要适当的锻炼。 要不就会像穆姐姐一样,生产不顺的话,会很伤人的。 她要健健康康的孕育宝贝,健健康康的照顾自己的孩子,看着孩子茁壮成长“等下。”看着青青就要躺倒床上,独孤鑫源赶紧拿来干布,为青青打理还在潮湿的头发,动作很是轻柔,就怕一个不慎就会惊扰到青青一样。 “从今儿个起,杜绝一切访客。”这怀孕可不比其他的,这肚子一天天地长大,除非她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否则迟早有一天会泄漏出去。 她得想想,该怎么处理? “青姨放心吧,源儿知道该怎么做。”独孤鑫源为青青弄着头发,心中也在思量该怎么做。 至于,这孩子的父亲,他想问却又开不了口。 他知道,如果青姨想让他知道的话,自然会告诉他,可是看了看一向淡漠的容颜上出现了恬淡的笑容,独孤鑫源把这个问题还是埋在了心中,不管父亲是谁,只要青姨开心就好。 被青青派出护送大夫一家的四大侍卫这下,却在眼巴巴的等着主子传来的回信。 看着身边这老老少少一大家子,他们的存在迟早会威胁到小姐的存在,可是既然小姐让他们护送出去,他们就必须照做,只不过此事非同小可,他们最终的决定还是等待主子的命令。 毕竟这小姐肚子里的可是他们的小主子,是未来的大同帝君。 没等到主子的命令,却等来了一批人马,直接替代了他们,带着大夫一家老小踏上了远行的征程。 他们已经知道怎么回去复命了。 生活依旧继续,平静却越来越远离,这下风波刚平,那里楚国的朝阳帝却已抵达了帝都。 轩辕皇率领群臣,共迎朝阳帝的到来,当那霸气十足的男子踏进奉天帝都城门的那一刻,全城欢呼,夹道欢迎的禁卫军把百姓隔在了道路两旁,却隔不断他们好奇的目光。 也只有如此盛事的时候,百姓才能有幸瞻仰轩辕皇圣颜,而这次,还连带有着楚国的朝阳帝。 风格迥异的两个帝王,一同矗立在街头的景象,真可谓是千载难逢,就算是冒着被砍头的危险,百姓们也不时的看向两位帝王。 温文儒雅的轩辕皇,霸气凌然的朝阳帝。 一刚一柔,却有着毫不逊色的强大气场。 同为帝王,他们都有着让人不敢亵渎的天威。 简单的致辞,让百姓惊鸩一瞥的神韵,足以让百姓们兴奋许久。 这奉天的帝都也随着楚国皇帝的到来再次迎来了舆论的热浪。 帝都的衙道上也因为有了楚国人士的来往而更加的热闹喧嚣。 贤王独孤鑫源却难得的逃过了这繁琐的事物,闲逸的呆在府中,陪着青青。 “青姨,皇上下旨为青姨择婿,听说已经有了人选,青姨不好奇吗?” 闲来无事,饭饱之后的两人走在府中,青青白净的脸庞因为这烈日的照耀而多了红晕。 “选谁重要吗?”青青不答反问,因为不管选谁,都不过是一个幌子,她有何必操心呢。 独孤韵又怎会让此事假戏真做呢,如果那样了,独孤韵也就不是轩辕皇了。 “也是,青姨喜欢儿子还是女儿?”独孤鑫源也觉得这问题没多大意思,随即转移了话题。 “养儿子怕欺负人家,养女儿怕被人欺负,还真是矛盾。”没想到,青青沉思过后给出的答案却是这么一个让独孤鑫源有些诧愣的答案。 狐疑的目光看向认真思虑的青青,这真是那个在他心目中,屹立不倒的青姨吗? 第188章 “青姨,皇上派人来有请青姨出席为朝阳帝举办的宫宴,青姨想去吗? 如果不想去的话,我去向皇上说去。”傍晚时分,独孤鑫源看着睡眼朦脑的青青,看着她那难以撑开的眼皮,虽然转达了圣意,但是却也把自己的心意给表达了出来。 现在的独孤鑫源,就是不放心青青走出这贤王府,更何况是去那个狼虎之地。 “怎能不去,既然故人前来,不去说得过去吗?”懒懒的撑起身子,青青捏了捏自己的肩井穴,酸痛感顿时让意识清醒了很多。 “难道”独孤鑫源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难道这孩子是“想什么呢,娃他叔。”青青看着独孤鑫源那太过明显的狐疑神态,不由感到好笑。 “娃他叔?”独孤鑫源的脑子里一时转不过来,那究竟是谁? 难道真是皇上? 想到独孤韵对青姨的态度,虽然之前就有所猜测,但是真正知道的时候,却还是有点不舒服。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觉得不舒服。 “帮我看看,今晚穿什么合适,你就一直陪着我吧。”看着独孤鑫源那明显有些迷茫和不爽的神态,青青没有过多解释,话已经到了这份上了,他还不知道,那也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然而,青青却不知,一向不算笨的贤王,却在这件事情上,一直没有转过弯来,导致了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让他悔恨终生,却又无力挽回。 “去呆一会,就请退吧,要不,青姨的身体可能会受不了。”看着总是倦意浓浓的青青,想到那杯光盏影的宴会场景,独孤鑫源就觉得青青会不舒服。 更何况,青青一旦露出任何的不适出来,必然会招来太医,到时候,一切可都暴露了,这可不行。 他却没有细细思量,如果他想的是真的,青姨怀的孩子真是独孤韵的,被太医知道,不是更好吗? 最少,独孤韵也能给青姨一个交代不是吗? 可是,此时的他想到的只是,青姨不喜欢皇宫,不想让人知道这个秘密,包括轩辕皇独孤韵。 而他是除了大夫之外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青姨对他的信任让他有责任一定帮青姨保守好这个秘密。 “嗯,一切有你,不是吗?”看着一脸担忧和凝重的独孤鑫源,青青轻轻松松就把问题丢给了他。 既然有人愿意承担起照顾她的贵任,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整个奉天,独孤鑫源是唯一一个和她过于接近,没人发出异议的人选了。 “青姨放心吧,一切有我。”听到这话,独孤鑫源腰杆一挺,头一抬,一种光荣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这件粉玉纱裙不错,不薄不厚,又能提脸色。”就只见独孤鑫源认真的为青青挑选着衣裙,那神态完全不亚于他接手的事务,只不过多了一份喜悦和光彩。 “对了,青姨先换衣服,我出去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独孤鑫源速速离开了青青的视线。 “来人。”青青看着离去的独孤鑫源,莞尔,独孤鑫源再怎么样,在她的面前还是一个孩子啊。 不过感觉只有在这样心性的人儿面前,她才能如此的放松和随意。 “更衣。”看着小心进入的两个侍女,青青站起了身子,任由她们打理。 虽然不喜欢被人捣弄,但是现在的她还真是四体不勤啊。 “小姐,好了。”直到侍女的声音响起,青青才有睁开了迷蒙的双眼,她居然不知不觉又开始打盹了。 虽说这症状很正常,可是却也太夸张了点,青青使劲的睁大眼睛,看着镜中的人儿。 粉红中有着淡淡的肉色,熟悉的容颜,在这柔和的色彩下,映衬的更加的云润,黑云般的长发,被梳成了云髻,同色的发带缠绕于发髻中,眉眼之间有着一种让人望而心静的恬淡和满足感,要不是那眉眼太过熟悉,青青真要以为自己看到了别人。 只因为,那不自然之间流露的风韵就连她自己都有些出神。 这样的装扮,让她好似瞬间年轻了,也漂亮了。 “青姨,这是我让厨房给青姨准备的点心,一会要是饿了,就可以拿这个来充饥,要不到时候,肚子饿了,一时吃不到东西,青姨又该难受了。” 匆匆离去,疾步而来的独孤鑫源手捧着热气腾腾,香味四溢的新鲜点心进来了。 在看到他到来的时候,两个侍女已经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把这空间留给了两位主子。 当独孤鑫源看到转身的青青的时候,眼神中毫不掩饰的闪现惊艳的神色。 “这样不好。”却不想,出人预料的却是独孤鑫源说出的话。 “不好看?”青青也觉得有些意外,这身装扮,就是自己也觉得很好啊,更何况,独孤鑫源的眼神已经很真实的告诉她了,这样很好啊,但是他怎么又说不好了呢? 是不是怀孕真能让人变笨了? 青青突然有这种感觉,要不她怎么会想不透独孤鑫源这话的意思。 “启禀王爷,卫国王来了。”就在独孤鑫源想着怎么让青姨换套衣裙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让他意外的通报声。 “峥儿回来了,他不是在边关吗?怎么就回来了?”青青脱口就出的话语把独孤鑫源心中的疑惑给说了出来,相视之后,目光齐齐看向了门口。 如果真是独孤云峥回来了,自然不会等独孤鑫源的通传,应该会直接过来的吧。 果不其然,不一会,只见一个笔挺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一身黑色修身长袍,彰显了独孤云峥无穷的力量。 古铜色的肌肤也体现了他军人的身份。 “青青好美!”站定身影,看向青青的眸光中同样的闪现了惊艳,赞语也脱口而出。 而这却让一旁暗自窃喜的独孤鑫源顿时黑了脸,原本他还想,好了现在卫国王回来了,有了他,保护青姨就更有力了,却不想,才回来的二哥就把他刚要执行的计划给搞砸了。 “真的?”青青心头一喜,不过想起独孤鑫源刚才的话,有些不确定的看了一眼脸色臭臭的独孤鑫源之后在看向了独孤云峥。 “我从不骗青青,怎么了?”独孤云峥自然没有放过青青眼中的疑惑,以及独孤鑫源那投递过来的有些抱怨的眼神。 “源儿,你眼睛有问题。”青青起身,乐呵呵的同时,道出了一个结论。 “二哥的眼睛才有问题呢,这么难看,怎么会美?”独孤鑫源大步走到独孤云峥的身侧,手指不留痕迹的掐了一把独孤云峥的后背,不满的为自己瓣解。 独孤云峥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但是有一点他却肯定了,那就是此刻的青青是很美,让人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这个就连一直嚷嚷的独孤鑫源也承认,只不过,他为何一定要青青换衣服,这其中应该有原因吧? “王弟说的不错,乍看之下确实很美,不过似乎还不能把青青的有点凸显,我看还是换一套的好。”思绪翻转间,独孤云峥似乎已经明白了,独孤鑫源为何如此的原因。 青青本就不是一个热衷于装扮的女子,如此装束,应该是为了朝阳帝的到来吧。 想到那狂霸帝王萧一寒,独孤云峥也觉得这一身装扮不合适,搞不好,还让那家伙以为青青是为了他刻意装扮的呢。 不好。 “不好?没有关系的,反正我只是去一会就走,只要不丢你们的脸就行。”狐疑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扮,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和黯然,毕竟作为女子,听到别人的赞美无疑是让人愉悦的,但是转念一想,她觉得好就成。 “那怎么成,这可是为了迎接楚国皇帝特设的宫宴,青姨这么去,可是有损我奉天颜面的,我看还是换一套好了,二哥,你拿着这个,我重新帮青姨挑一套衣服。”独孤鑫源马上开口说道,此番说辞真可谓是顺口而就,理由充分啊。 “青青就不要辜负了王弟的好意,就由着他吧。”看着独孤鑫源这唱作俱佳的表现,独孤云峥有些想笑,但是脸上却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劝说着青青。 他怎么越看,越觉得青青很美。 似乎有什么改变了,可是看看那容颜,一切依旧,就连那肌肤上也好像未曾涂抹任何的脂粉。 究竟那里不一样了? 细细看来,独孤云峥发现,青青整个人少了疏离和淡漠,多了几分由内而外的暖意。 不大爱笑的唇角也总是洋溢着幸福甜美的笑容。 这就是最大的不同和青青变美的由来吧,就因为这份改变,让青青整个人感觉有一种朦胧而柔和的光芒,让人目不转睛。 “怎么了?真的很丑吗?”感受到了独孤云峥的审视,青青有些不自在了,不由的拉了拉身上的群衫,疑惑的问道。 “有点。”独孤云峥收回视线,深色不变的答道。 正忙着挑选衣服的独孤鑫源一个激灵,没想到独孤云峥这么严肃的人说起瞎话来,这么的有板有眼。 “我就说源儿的眼睛有问题了,这套衣服也是他挑的啊。”青青这下可是很不高兴了,不满的看了一眼独孤鑫源的后背,嘀咕到。 “哦,这样啊,那我来为青青挑选吧,免得王弟又挑错了。”独孤云峥把手中还有余温的纸包放到了桌上,走到了独孤鑫源身边。 “就这个吧。”不约而同,兄弟两人一同指向一套淡青色纱裙。 这套算是这些衣裙里,最为朴素,也最为暗沉的衣裙了。 兄弟两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笑,眼里闪烁的只有他们能够意会的笑意。 “青姨,穿这套吧,素雅,端庄,却又不失华贵。”独孤鑫源拿起这裙子,信口开河的说道。 “不错。”看到青青的目光转向自己,独孤云峥也符合到。 心中却在希望,青青穿上以后,可别骂他们才好。 这样的衣服,想要多出色,好像也不大可能。 “好吧。”看着独孤鑫源递来的衣裙,青青的脑海中除了诧异还是诧异,这颜色虽然是她习惯了的,但是要说真有独孤鑫源说的那效果吗? 难道,她不止变笨了,就连审美都出了问题了。 可是看独孤云峥的样子应该不会有假,毕竟独孤云峥可还没对她救过谎呢? 虽说独孤鑫源也不会骗她,但是想到这小子之前的反复,她还是觉得独孤云峥更为可信些。 没有传唤侍女,青青走进了内间,独自换上了衣裙,刚穿好,刚才为她梳头的侍女就已经出现了,为她换上了同色系的发带,很快就弄好了。 “怎么样?”当青青出现的时候,哥俩再一次的出现了惊讶的神态。 一扫之前粉色带来的柔和甜美,此刻的青青就像一只兰草一样,清新淡雅,光洁的肌肤在淡青色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的白净剔透,眉眼间展现的光晕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个迷路的林中仙子一般,光洁神圣。 弟兄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眼神中有着只有他们懂的悔意和恼怒。 再换? 你去说? 你去? 换什么都一样。 无声的交谈最后达成了共识,此刻的青青就像一块雕琢而成的美玉,即使再多的灰尘也掩盖不住她的光泽。 “非常美。”独孤鑫源几乎是言不由衷的发出了赞叹,只不过他的信用度好似已经降低了,青青把目光投向了独孤云峥。 “青青这么漂亮,我怎么从来没有发觉?”独孤云峥的话,让青青微微悬着的心放下了,他们的话她也就当成奉承话来听了,不会信以为真的。 “贫嘴,你们不用换衣服了吗?”青青笑斥,问道。 “青姨稍候,我们一下就好。”独孤鑫源拉着独孤云峥离开的同时,还不忘把点心塞到了青青的手中。 打开纸包,闻着这有些油腻的香甜味,青青惬意的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口中,此刻的她就像一个贪吃的小女孩,有些娇憨,又有些可爱。 “二哥,青姨大病初愈,不宜饮酒,因为长期喝药,青姨的肠胃也有些小小的问题,不能让青姨饿着了,要不青姨就会肚子疼的,晚上要是我脱不开身的时候,二哥可要盯紧了。”独孤鑫源直言不讳的交代到,虽然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但是他知道,独孤云峥不会拒绝的。 “知道了。”看着独孤鑫源这严肃慎重的模样,独孤云峥有些莞尔,也有些感动。 也就是有了他的照顾,青青才会活的那么的轻松愉悦吧。 当三人一同进入皇宫的时候,不由的又引来了无数的目光。 “青青,好久不见。”还未到宫宴的地点,一道并不陌生的声音已经传来。 站于青青两侧的兄弟俩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随着青青一同转身,面向来者。 “青青参见楚国皇帝。”此时的青青已经不是奉天的皇室成员,因而她也行了一个跪拜礼。 “独孤云峥(独孤鑫源)参见朝阳帝。”虽说不想看到青青如此的恭敬行礼,但是兄弟两人也没有办法,他们也恭恭敬敬的行了见面礼。 对面的人是皇帝,而他们也只是臣子,更何况来者是客,他们更没有理由无礼怠慢。 “青青快快起来,卫国王,贤王免礼。”一身紫色龙袍的萧一寒箭步上前,双手扶起了地上的青青,刚才虽然没有看到正面,但是他就是知道,这个人就是青青。 “谢皇上。”青青就着萧一寒的力道,站起了身子,坦然的看向萧一寒。 “看起来,你很好。”即使面对萧一寒,青青眉眼间的风韵依旧没有敛去,即使她的笑容已经收敛。 “是。”青青也不否认,直接承认了。 现在的她真的很好。 看着青青那毫不掩饰的幸福感,萧一寒的心中不知该是欣慰还是黯然。 虽然没有看向身旁的两位王爷,但是那总是有着防备的眼神却让他百感交集。 这里,有着她熟悉的一切,更有着如此呵护她的人,不止一个,她理应过得幸福。 “皇上看起来也不错。”青青看着现在的萧一寒,霸气不再外露,但是却更让人有着不敢亵渎的天威。 “此番前来,叨扰青青的地方,还请青青见谅。”箭一寒看着眼前的女子,以为自己会有很多想法的,可是当真正见面的时候,他才发觉,前尘往事全都化为了思念。 “皇上客气了,皇上此次前来,青青自当尽地主之谊。”恬淡的笑容再次浮现,脑海中想到的就是萧一寒曾经的真诚以待,至于其他的,她已经自动的遗忘了。 “皇上,请进吧。”看着两人这似乎没有休止的对话,独孤云峥跨前一步,侧身相邀。 “嗯。”萧一寒向青青示意之后,先行踏进了大殿中。 “青姨,累不累?”看着萧一寒走后,独孤鑫源小声的问道。 都在这里站了半天了,估计青姨也该累了。 “没事的,我还不至于那么娇弱。”青青莞尔,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一个柔弱女子一样,随时需要照顾。 “要是累了,困了就告诉我。”独孤鑫源继续交代到,他已经把照顾青青当成了现在最大的任务。 “知道了,老妈子。”青青看似嫌烦的抱怨到,可是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青姨,坐这里。”进了大殿,先到的官员们已经起身站立相迎,看着独孤鑫源对青青如此的呵护备至,面面相觑的目光中有着意味不明的神情。 “青青,应该见过朝阳帝了吧?”还未等青青坐下,独孤韵已经开口了。 看着独孤鑫源和独孤云峥这伴前伴后的情景,他这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知道,独孤鑫源可以算是对青青感情最为单纯的一个,可是想到他和青青那么的不避讳,他好多次都想派人去把青青接回来,可是总在最后关头,理智战胜了情感。 “回皇上的话,进来之前,就见到了。”青青缓步走到独孤韵面前,恭敬的答道。 目光也自然的看向了一旁的萧一寒。 “看到青青过的很好,寡人深感欣慰。”萧一寒低沉的开口了,虽然看到青青很好,很欣慰,但是却也对自己此行的目的有些担忧。 如果青青过的不是那么的好的话,或许他想要带走她,还有些可能性。 “青青,坐吧,你大病初愈,总站着对身体可不好。”独孤韵示意青青坐到他身边的位子上,这让青青有些微愣,倒是萧一寒神色不变。 “皇上,青姨都懒散惯了,让她坐这里,她会很累的,还是让她坐下座吧。”没等青青开口拒绝,独孤鑫源已经说话了。 要是让青青真坐上了那个位子,那意味着什么? 青青难免会再一次的成为整个朝堂的靶子,又一次被椎到风口浪尖。 “没想到青青越来越随性了。”萧一寒脑海中想到了青青在医馆时的样子,完全不同于皇宫中所见的她,那么的娇憨随意,还带着些些调皮。 那才是她最为真实的一面,而今脱离了一切身份的她,这一面也渐渐的显现了。 “让皇上笑话了。”青青算是承认了独孤鑫源的说辞,只不过没有明确的拒绝独孤韵,双眸却看向了独孤韵,只希望他不要为难自己。 “王弟就好生照顾好青青。”独孤韵又怎么会无视那看向自己的双眸中的隐隐请求呢,但凡青青想要他做的事情,他都会满足的。 只是,青青从未要求过他什么,他想为青青做事,却也没有那个机会。 “请皇上放心,臣弟一定尽心竭力,舍生忘死的照顾好青姨。”独孤鑫源这信誓旦旦的模样,让青青无语。 她还从未发现,独孤鑫源居然有如此搞笑的天分,照顾她,怎么搞的好像要下刀山过火海一样。 独孤韵和萧一寒也对独孤鑫源这慎重其事的模样搞的哑然失笑。 “青青告退。”和独孤鑫源回到了原来的位子上,翩然坐下,青青这才发现,这宴会里居然没有一个后宫妃嫔参加。 女眷好似就只有她一个而已。 环视了一眼现场,和几道躲避不及的视线碰了个正着,青青微微皱眉,她这下又成为焦点了。 随着现场的人员落座,手捧美酒菜肴的宫娥们娉婷而入,闻到那香味,青青顿时感到口中生津。 “青姨,少吃点,要不待会你又要不舒服了。”青青才开始吃东西,独孤鑫源已经开始劝告了。 话虽这么说,可是手中的筷子却是接连的往她面前夹东西。 一直拿着的点心也放在了一旁,以便青青能随意的拿取。 所谓宴会,少不了丝竹艳舞,青青欣赏着翩翩起舞的美女们,口中吃着好吃的东西,感觉真是惬意啊。 却不知,在她欣赏别人的时候,她却成了别人欣赏的对象。 看着她那么愉悦享受的神情,看着她那津津有味的样子,让看到她的人都觉得面前的食物好似有了不同,让他们也多了几分食欲。 果不出所料,不一会,青青就觉得肚子胀的难受了,看了看身旁的独孤鑫源。 “我就说吧,难受了吧?”没等青青开口,独孤鑫源已经很自得的说道,那模样还真让青青有些郁率。 “让我们为朝阳帝的到来,共同举杯。”就在这时,场中的丝竹声突然停了,独孤韵已经举杯起身,共邀群臣。 目光有意无意的在青青身上逗留了片刻,而毫不意外的,闻言起身的朝阳帝箭一寒的视线也看向了她。 起身,手中已经塞进了一个杯子,只不过杯子里的是水而不是酒。 举杯,青青的目光看向在座的两位帝王。 “欢迎朝阳帝的到来,愿天下共荣。”随着独孤韵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齐声重复独孤韵的话,接下来的动作无疑是杯底朝天。 “寡人此次前来,一为促进奉天和大楚两国之间的友好往来,二为联姻一事而来,寡人听闻皇上为青青招婿,不知寡人能否有章迎娶青青,大楚需要一个皇后,一个能够和寡人并肩而立的皇后。”谁都没有想到,萧一寒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直接把这事提了出来。 这看似有些鲁莽,但是却也是最为把稳的事情,毕竟在这种场合之下,独孤韵并没有更好的理由来回绝朝阳帝萧一寒。 当然更不可能断然拒绝,如果那样的话,也就太伤两国之间的和气了。 更何况,青青此时确实还未许配人家,这无疑是最好的时机。 “没有想到,皇上对青青一直念念不忘,关于青青的婚事,虽然由朕主婚,但是至于这夫婿人选,朕还是会尊重青青自身的选择,毕竟为的就是让青青幸福,毕竟青青为了奉天,失去的太多。”独孤韵似乎早就料到萧一寒会由此一处,时于此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把难题丢给了青青。 他相信青青不会选择萧一寒,如果青青愿意的话,她也就不会回到奉天,如果不愿意,那么这也是青青自己的选择,也不会影响到楚国和奉天两国之间的关系。 “多谢朝阳帝厚爱,此事能否从长计议,青青身体有些不适,能否先行告退?”青青面色坦然的看向上座的两位男子,适时的提出离开的请求。 “身体不适,宣太医看看吧。”独孤韵还没开口,萧一寒就先出声了。 之前就听闻青青大病初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太医来了,自然就明了了。 “多谢朝阳帝关心,没什么大碍,只不过身体有点虚弱。”青青时萧一寒暖暖一笑,对于他的关心,表示感谢。 “累了,就回去休息吧。”独孤韵自然想到青青此话只不过是托词,但是看着萧一寒这么明目张胆的关怀和情意流露,他倒是赞同青青离开。 “多谢皇上,青青告退。”青青不卑不亢的行礼之后,转身离开,身后已经传来贤王告退的声音。 已经走出的青青,唇角不由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青姨,要不要轿子?”看着眼前并不算短的出宫路径,独孤鑫源问道。 “不要了,走走吧。”两人慢慢的走在出宫的路上,一路无语,可是青青却感觉很舒服。 夏日的夜风真的很清凉,少了白日的闷热,人的心也感觉静了好多。 “青姨喜欢朝阳帝吗?”走了不一会,独孤鑫源还是开口了。 看到萧一寒那势在必得的姿态,独孤鑫源很担心,如果青姨喜欢萧一寒,自愿嫁给他,那么他会祝福青姨的,问题是青姨现在有了孩子,那个人却还要把她送给别的男人,青姨的心里该作何感想。 现在的青姨应该会很难过吧? 就算心在痛,青姨也不会流露出来的。 “不讨厌。”青青自然的答道那个男子,她讨厌不起来,或者是说,她不会轻易的就讨厌谁。 “青姨喜欢谁呢?听说皇叔也向皇上表明了心意,想要娶青姨。”独孤鑫源小心翼翼的窥探这青青的表情,就怕自己的话会伤害到青姨。 毕竟青姨的肚子里有着孩子,那个人究竟是谁? 真的是皇兄吗? 如果真是那样,皇兄又怎么会公开为青姨择婿呢? 越想越糊涂,搞的他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想了。 可是,青姨的行踪一直都很明朗啊,更何况,这时间上,青姨也恰好在皇宫里啊,青姨想要接触其他的男人似乎也不大可能。 “易亲王?”这下倒是让青青惊异了一下,那个记忆中像风一样的男子。 他怎么也会插上一手? “这事情感觉越来越复杂了。”青青皱了眉头,喃喃到。 “别想了,上丰吧。”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出了宫门,独孤鑫源看着皱眉深思的青青,说到。 “算了,得过且过吧,我的脑子越来越不够用了。”青青索性真不想了,也不知是不是安逸日子过久了,她现在根本就不想动脑子,感觉想什么事情都好像想不清楚,朦朦胧胧的,好累。 “青姨越来越笨了。”看着青青这迷糊装,独孤鑫源也赞同的说道。 不知是因为自己长大了,还是真因为青青变笨了,他感觉记忆中的青姨可是一个什么都难不倒的人啊。 他却不知,有些东西,人的潜能都是被逼出来的。 有些时候,就算青青没有那个能力,但是为了生存,她也会学着去懂,去掌握。 而现在的她,似乎已经丢开了所有的包袱,她要过的也不过是平平静静的生活,那些阴谋诡计,感觉离她好远好远,远到她都无意去触碰,更无意去了解。 “你聪明,那你告诉我,皇上会不会把我指给易亲王?”青青听到独孤鑫源的话,侧目问道。 怎么感觉这独孤鑫源小家伙老是找她的茬,越来越没大没小的了。 “皇叔应该喜欢青姨吧?”这个问题独孤鑫源不是没有考虑过,至于易亲王可能会喜欢青姨这也很正常。 毕竟他们之前有过很多的接触和了解,想要喜欢上青姨,很容易。 “呵呵,原来这就是比我聪明的体现啊。”青青对此嗤之以鼻,如果说易亲王不讨厌她,她会认可,但是要说喜欢,甚至喜欢到想和她过一生,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她可不会那么的不自量力。 这背后似乎有着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再说,独孤澈应该知道,独孤韵对她一直都有种不同于其他皇子的情感,他这么做,无非是和当今的皇上做对,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做出这种有违常理的事情。 难道是虽说不想了,但是思绪却自动的集中了。 “青姨,别想了,不管是谁?我想皇上都不会强迫青姨的。”独孤鑫源看着眉头紧缩的青青,出声安慰到。 “源儿,你想如果皇上知道我怀孕了,会如何处置我还有这个孩子?” 青青突然开口问道,这肚子会越长越大,想隐瞒似乎不大可能。 除非远离京城,远离这里的一切。 可是,她能离开吗? 就算她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身份,更没有让人敬畏的权力,可是,她的身上还有一个独孤韵最不放心的因素,那就是她是唯一一个能牵制住墨良的人,独孤韵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墨良,虽然已经贵为大同国君,可是他是奉天的太子,这是无庸置疑,也是抹不去的事实。 如果他回来了,以太子的身份回来了,那么独孤韵又该如何自处? 独孤韵对她的态度,已经引起了朝臣的非议和反弹,为了维护奉天的皇室纲常,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 包括,除了她。 要不,她的鼻端最近好像总会有股淡淡的血腥味,虽然已经很淡很淡,但是对于血这种很铭感的人来说,又怎么会掩饰的住。 “我不知道。”独孤鑫源考虑半晌,这才吐出几个字。 他确实无法想象,当皇上知道青姨有孕之后,会是什么感想? 他会高兴还是? 毕竟这皇室子嗣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要不,为何皇上后宫三千佳丽,到如今子女也屈指可数。 “王爷,小姐,小心。”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站了,青青的四个侍卫已经把马车围在了中间,戒备的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什么事?”独孤鑫源并没有探出头去观看,反而只是沉声问道。 他疏忽了,他们的提前离开,断然会成为下手的最好时机。 “交出祸害天下的妖女。”一句话,让独孤鑫源怒火猛蹿,而青青则是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她什么时候,成了祸害天下的妖女了。 更何况,这妖女,自古以来好似都是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她何德何能? 第一感觉,她还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妖女?你们指的是?”独孤鑫源不用问,其实也清楚对方说的是什么人,青姨一直呆在贤王府中,也不大外出,当然听不到宫外的传言。 这宫里宫外,都快把青青描述成了一个媚骨天然的绝代妖姬了。 不止迷惑了先皇,就连现在的皇帝也受到盅惑,甚至于连大楚的朝阳帝也没有逃过她的魅惑。 红颜乱,战火起。 她迟早会成为天下大乱的祸端,所以在老百姓的心目中,她也就成了祸国殃民的罪魁祸首。 只要除掉她,天下就能太平,老百姓也不至于动荡流离,家破人亡。 故而,暗杀者层出不穷,只不过都不能接近青青。 这下,却让他们找到机会了。 不过他们离开皇宫这事,可也不是一般人都能知道的,究竟是谁,这么的想至青青于死地? 独孤鑫源的双眸中闪过杀意。 但凡伤害青姨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只要让他听到散步留言者,他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正文第一百八十九章 “动手,只要杀了妖女,就能天下太平了。”不等之前说话之人再及开口,已经有人呛声了。 “岂有此理,天子脚下居然有人公然袭击本王,这天看来要反了,来人,公然叛乱刺杀者,杀无赦。”独孤鑫源看着隐隐出现身影的不知多少刺客,心中暗凉,但是气势上却丝毫不示弱。 只要有他在,他绝对不会让青姨受到任何的伤害。 “连贤王都被妖女蛊惑了,大家小心了。”随着一声叫嚣,蒙面刺客们疯狂的扑向了马车。 看着疯狂扑上的刺客,独孤鑫源很想迎上前去,可是,他不能,他要保护的是车里的青姨,如果是之前的青姨,他可以相对的放心,可是现在的青姨,她的身体不似以往,绝不能受到任何的伤害。 “王爷,带上小姐先走。”仅凭四个人的力量挡住了层层的截杀,看着一个个例下的身影,周阳的双眸中透着冷意和凝重。 虽然他们能暂时的压制住刺客的进攻,可是对方的人太多,他们能挡得住一时,可有挡不了多久啊。 一旦有人突破了,那么青青的安危就成了问题。 “青姨,坐好了。”独孤鑫源牙一咬,拿起僵绳,抖动了僵绳,停止不前,正因打斗而有些烦躁的马匹顿时拔腿狂奔,马车就在这样疯狂的奔跑中继续前行。 想要继续追杀的蒙面人却被四人竭力的挡了下来,他们就算是死,也不能放跑了一人。 可是更大的危脸仰并不在此,独孤鑫源赶着马车一路向贤王府狂夺而去,心中担忧的是身后可否有刺客跟随,更担忧的是,车里的青姨是否会因为马车的颠簸而受到伤害。 “源儿,放慢。”坐在车里的青青,本想稳住自己的身子,任由马车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可是,随着这马车的颠簸,她的肚子已经隐隐作痛,她知道,不能在这样,否则就算她们安全了,可是孩子也永必能保住。 “驭”独孤鑫源闻声,手中僵绳狠狠勒住,马匹随即刹住了狂奔的脚步,担忧的看向身后的青青。 “青姨,怎么了?”独孤鑫源一边戒备的审视着四周,一边低声问道。 今天是他大意了,他早知道青姨会提前离开的,他该多带些侍卫的。 可是,看着这位于皇宫和王府的半路的地方,可谓是前没有援兵,后没有帮手,他该怎么做? “青姨,我们走。”双眸一凝,独孤鑫源毅然的跳下了马车,掀开了车帘,等候着青青下车。 “让车继续。”青青忍着隐痛,下了马车,弃车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驾。”狠狠一巴掌拍到马臀上,受惊的马匹长嘶一声,带动了一旁的马匹,继续狂奔而去。 如果仔细的观察,就能发现,这马车完全就是失去了控制的狂奔,不一会就已经离开了禁区冲向了街道上,惊扰了人群,却也引来了巡逻的禁卫军的注意力。 “快禀报皇上,贤王出事了。”看到属于贤王府的马车出现,巡逻的禁卫军已经机敏的意识到出事了,在吩咐向皇上禀报之后,也随即带人向周围扩散找寻。 顿时,热闹的人群被驱散了,分批的禁卫军在京城的各街道上迅速的移动投寻着。 可是就在他们搜寻的同时,另一批人马也在搜寻着,只不过他们的目的完全不同。 被绊住了的四大侍卫在脱身之后,也迅速的向贤王府的方向奔去,可是他们看到的就是马车上已经没有人,而贤王和青青已经完全失去了踪影。 相视的眸子中闪过凝重,无视彼此身上的伤口,继续找寻。 就在一个人家的后院里,从后门进入的独孤鑫源和青青屏息贴身于阴暗的角落里。 看着一个个从屋顶掠过的身影,两人一动也不动。 直到嘈杂的脚步声传来,通明的火把亮起,独孤鑫源这才深深舒了一口气。 “继续搜查,一定要找到贤王殿下。”堵外已狂话来了找寻的声音。 “稍等。”贴在青青的耳边低声说道,他小心的移出了角落里,他要看看是否真的安全了,他在来接青姨。 “贤王殿下,臣等来迟,还请贤王殿下赎罪。”看到出现的贤王独孤鑫源,前来寻找的人顿时把独孤鑫源护在了中间,形成了一个保护圈。 “戒严。”冷冷的命令道,独孤鑫源刚要转身回去带出青青,转身,却看到青青已经自己走了出来。 只不过,那神色? “青姨”火把下的青青,脸色煞白,脸颊已经被汗水湿透,发丝凌乱的贴在鬓角。 “源儿,保住孩子。”青青凭着毅力走了出来,在确定安全之后,再也忍不住了。 她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孩子的流逝,她不想,这个有带给她希望和幸福的孩子,她不能失去。 “回宫,传太医。”独孤鑫源一把抱起青青,这才感受到青青浑身的冰凉。 虽然不想把这事弄得人尽皆知,可是,这里到贤王府的距离要比进宫的距离要远,他不能冒险。 他不止要保住孩子,更要得住的是青姨的生命。 他可没忘记,大夫当时是怎么说的,一旦孩子保不住,大人也性命堪忧。 当独孤鑫源抱着青青冲进皇宫的时候,接到禁卫军禀报的独孤韵已经亲自带人正准备出宫,随行的还有楚国的朝阳帝萧一寒。 同为帝王的他们,此时心中担忧的只是那一同离去的女子。 当他们看到独孤鑫源怀中脸色蜡黄,冷汗淋漓的青青的时候,心都颤了,手心瞬间汗涅一片。 “传太医。”独孤韵想要接过,却被独孤鑫源直接掠过,一声狂吼,也让他们惊愣的神情恢复了理智。 “还请轩辕皇彻查此事,如果不然,寡人只有越俎代疱了。”萧一寒狂怒的双眸直视独孤韵,言辞中却有想把伤害青青的人碎尸万段的狠捩。 “此事,朕定当会查个水落石出。”独孤韵毫不示弱的回视着萧一寒,本以为让青青的离开延缓了朕姻一事,却不想,这突来的意外却让萧一寒抓到了把柄。 在奉天的帝都,在天子脚下,几乎是在他们的眼前,青青就受到了伤害,这让他情何以堪,又用什么来证明,青青留在奉天比去楚国合适。 “寡人不知青青在这奉天是怎么过的,只希望轩辕皇能给寡人一个满意的答复,寡人先去看青青了,只希望青青没事。”萧一寒撂下话后,就朝着太医院的方向去了。 虽然作为客人,他的态度太过无礼,可是面对青青,想到青青那惨败的脸色,他就放心不下。 独孤韵也很想跟上去,可是 “贤王哪里有什么消息,马上禀报于朕。”独孤韵丢下一句话,就转身了。 他现在更重要的是抓住这意图行刺者。 赶到了太医院的萧一寒却被独孤鑫源神色凝重的挡在了门外。 “朝阳帝,请恕小王无礼,太医正在为青姨诊治,还请朝阳帝稍作回避。”独孤鑫源的话不卑不亢,只不过比平时多了几分力道。 此时的独孤鑫源担心屋里的青青,却也知道,关于青青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青青怎么了?”被挡在了门外,这让萧一寒很是不悦,但是想到这也是为了青青,不悦的情绪就压了压。 “等太医诊断才知道。”独孤鑫源看了看一脸担忧的萧一寒,总不能告诉他,青姨可能孩子保不住吧。 虽然这么说,可能会打消他娶青姨的念头,但是却也会让青姨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 总之一切都等青姨醒来再说,就算是为青姨看诊的太医,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也绝不会留情。 “她不是受伤?”听到这里,萧一寒似乎已经抓到了什么,质疑的眼神直直射向独孤鑫源。 难道青青回到奉天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吗? 她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的不堪一击。 想到之前,青青的身体并不算太差,但是一旦生病的话,那么必然是缠绵难愈的。 “小王不知,还请见谅。”独孤鑫源这下闭口了,关于青青的事情,他是不提了。 帝王本就多疑,在这么任由他猜测下去,还不知道会猜到什么呢? “贤王殿下。”正在这时,屋内却传来了太医惊疑的呼唤,独孤鑫源看了一眼萧一寒,眼神阻止之后转身进了屋,还把门给带上了。 这举动虽然有些孩子气,但是却成功的阻止了萧一寒的脚步。 “臣惶恐,这孩子可能保不住了,还请贤王殿下尽早做决定,否则恐怕小姐也”太医虽然惊恐于青青怀孕一事,但是现在至关重要的是,小姐和孩子的去留? 这孩子究竟是谁的?谁也不敢说,反正这个女人在当今天子乃至各位王爷的心目中很有分量的人,不管怎么说,他们也得尽力。 “青姨,我该怎么办?”虽然早就猜到孩子可能留不住了,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独孤鑫源却还是迟疑了。 他能做决定吗? 青姨让他保住孩子,可是现在不是保住孩子,而是连她都保不住啊。 可是如果放弃了孩子? 这孩子 “稳住,本王一会就回来。”独孤鑫源看了一眼沉睡不醒的青青,痛下决心。 “是。”虽然不知贤王有何打算,但是作为太医,他们却也不敢多问啊。 能做的就是尽量稳住病人的情况,等候贤王的归来。 可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等来的不走贤王,而是一国之君。 看着床上脸色蜡黄的青青,独孤韵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但是却有着让人胆战心惊的幽暗。 “大人孩子都保住,否则,朕让整个太医院的人陪葬。”独孤韵低沉的话语让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惊呆了。 “皇上”抬起头,看着称孤韵,太医还想说什么,可是所有的话语都在那阴暗的眸光中逝去了。 “还不快动手,难道真想陪葬吗?”独孤鑫源看着如此的独孤韵,心中忐忑,他这么做不知是对是错。 可这孩子? 如果不是皇上的,他又怎么能如此的容忍呢? 如果是皇上的,为何他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在听闻的时候,除了惊诧还有怒意。 可是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他担心的还是床上的青姨。 看着太医们一片又一片的参片塞进青姨的嘴里,看着一根又一根的银针扎上了青姨的身体,看着一碗又一碗的浓稠的汤药灌进青姨的口中,看着清姨就像一个傀儡一样任人摆布,独孤鑫源的双眼都不忍再看,静静的退出了内室,站到了门口,就那么的等待着。 或许,没有结果是好事情,说明一切都还有希望,可是,他还是希望听到结果,只是这结果的到来能否迟些。 让人意外的却是独孤韵一直留在内室,亲眼看着青青所承受的一切,情绪反而平静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90-194章 第一百九十章 “究竟怎么回事?”被拒于门外的萧一寒,看着独孤韵的到来,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不安。 他分明没有看到青青落受伤的痕迹,可为何,他们的表情如此的凝重和恐惧。 “朝阳帝请回寝宫吧,青姨一旦有了消息,小王一定马上禀报于朝阳帝。”独孤鑫源看着眼前的萧一寒,实在是没有多少耐心再来解释。 “寡人想知道,这究竟怎么回事?为何之前青青还好好的,出去一趟之后,就这样了,她究竟伤到哪里了?情况怎么样?朕想贤王最好能给寡人一个解释。”萧一寒面色一沉,隐忍着怒意沉声说道。 “启禀贤王,宫外有一老头求见,说他能救小姐。”就在这时,御前侍卫前来通报。 “带他进宫。”闻言,称孤鑫源的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就是那个老头子,那个曾经让青姨死而复生的神医,难道是他听说青姨出事了,特地赶来的? 虽然拿不准,但是此时此刻,他不会放弃任何给青姨生的希望。 “是。”随着侍卫的离去,萧一寒也似乎猜到了来人是谁。 不一会一个有些沧桑又有些不驯的老头子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青男子,相貌一般,身材修长,中规中矩的陪在老头子的身后。 “前辈,求您救救青姨。”一见到老者,独孤鑫源直接跪倒了老头的跟前,诚心的恳求。 而这却也让一旁的萧一寒真正的体会到了青青在这贤王心目中的地位,没想到堂堂一介王爷,居然为了青青,这么虔诚的就跪倒了一个平民的脚下。 “要救也得让老夫见到人啊。”冷冷的瞥着跟前的独孤鑫源,庄毅有些不满的说道。 在这么跪下去,就算是九命怪猫也会成了没命猫。 “前辈,请。”称孤鑫源直接没有向独孤韵请示,直接打开了门,带着庄毅二人走进了屋子。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随着门扉的打开,扑鼻而来,没人看到那规矩的年轻人眼中寒芒一闪。 “想要她活命的话,就全都出去。”庄毅几步上前,看着浑身上下扎满了银针,气若游丝的青青,厉声说道。 “皇上,这位是青姨的师父——神医庄毅前辈。”独孤鑫源看着独孤韵那阻暗的目光,赶紧解释道。 这庄毅本就是一个倨傲不逊的老头子,就怕独孤韵一个不小心惹恼了他,撒腿走人就不好了。 当然,既然庄毅来了,他也就不会真的丢下青姨不管,毕竟青姨还是他的关门弟子呢。 可是也不能在拖延时间了啊。 他们能拖,可是青姨那拖不了了啊。 “退下,有劳前辈救话青青,保住她腹中的孩子。”却不想独孤韵神色平和的对庄毅说道。 作为一国之君,他的举动已经算是绝无仅有了。 “老夫的弟子,老夫自当尽力。”庄毅的眸光中闪过一丝赞赏,没想到这位帝王还算不错。 只不过看向床上的丫头,庄毅就忍不住的皱眉,暗叹。 怎么每次见到她,好像都是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看了还真让人不舒服。 从怀中取出天下仅有的几颗苦心炼制的续命丹药,牙一咬,全都塞进了青青的口中。 “真是的,明明知道自己有孕在身,怎么还那么莽撞,真是丢老夫的脸。”一边忙活着,嘴里一边还叨咕着。 他真是瞎了眼,收了这么一个不让他省心的弟子。 可是,骂归骂,他的那个心啊,还真疼。 他宁愿这丫头像之前那样,无辜又赖皮的看着他,任由他骂个够,也不愿她这么静静的躺着任由他嘀咕也不回嘴。 “青青,坚持住,为了我,也为了我们的孩子。”一直沉默的年轻男子,在众人全部退出之后,走到了床边,握住了青青放于床侧的手,沉痛的说道。 “小子,孩子可能保不住了。”庄毅一边忙着,一边试探的问道。 “只要青青活着就好。”没有看向老头子,更没有发现老头子眼中的戏谑,易容之后的墨良依旧看着沉睡着的青青。 “你可想好了,这丫头有孕不易,如果现在没了,可能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怀孕了。”庄毅再一次的问道,一个方子却已经丢出了门外。 “青青一直都有孩子。”他一直是青青的孩子,是她的依托。 庄毅哑然无语,只是怪怪的看了一眼,一直看着青青的墨良,暗叹。 眼前这两个孩子的想法有些奇怪,和他接触过的人都有不同,可是为何在他们表达出来,却又是那么奇异的理所应当。 “放手一搏吧。”庄毅微微解开了青青的衣裳,让整个依旧平坦的小腹露出来。 “青青,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交代妥当了,不管你去哪儿,我都会跟着你。”没有生死相随的大悲大爱,有的只是陈述事实的平淡。 可是就是这波澜不惊的话语中,却有着让人震撼的生死相依。 “呸呸你小子帮不了忙,就别给我添乱。”庄毅闻言,直接唾骂,可是心中却感觉闷闷的,鼻子也酸酸的。 他知道,墨良说的不是假话,当他看到那一头银发在眼前飞舞,当他看到他身后,肃穆的队伍,即使一个个风尘仆仆,神色疲倦,可是却无一人出现异动。 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墨良的身后,直到 “明天午时,若朕没有走出皇宫,尔等尽心效忠青峰吧。”这是进宫前墨良说过的唯一一句话,也是让他震撼无比的一句话。 即使他不是皇帝,但是却也明白这意思是什么? 如果他出不了那皇宫,就意味着这大同国将要易主。 江山易主,结果是什么? 不用想却也知道,在进宫之前,他就已经把后事给交代了。 “小孩可爱。”微不可闻的话语传来,一直沉睡的眼睑沉重的睁开。 看着易容之后的墨良,青青想要笑,可是却感到好累。 “别说话,别担心,我在这儿。”墨良扯出笑容,手也轻柔的拭去青青额头的冷汗。 “前辈,药煎好了。”门外却已传来了贤王独孤鑫源扬起的声音。 “端药去,小子。”庄毅正在施针,那光裸的小腹上,到处是银针。 “我去端药。”松开青青的手,墨良起身。 面无表情的接过独孤鑫源手中热气腾腾的汤药,无视门外站着的两个君王,墨良进屋,关门。 可是独孤鑫源却有些奇怪,刚才那年轻人接过药碗的时候,好似在责怪他。 可是,等他好好去看的时候,一切都正常啊,那年轻人还是那个样子啊。 有些木愣。 会不会是自己感觉错了,独孤鑫源本想问问,青姨究竞怎么样了,可是还来不及开口,门又被关上了。 想都没想,墨良直接就口把汤药喂进了青青的口中,这让随意瞥到的庄毅瞪大了眼睛。 他们就不能稍微的避讳一下吗? 再怎么说,还有他这个长辈在呢。 可是,看着青青困难的咽下那汤药,他不得不感叹,这方法确实好。 现在的青青不宜动弹,这个方法可算是最好的了。 本该凝重万分的情景,却因为有着老头子的谩骂打趣,让凝重的气氛中有着让人会心的暖意。 一口又一口直到碗中汤药见底,墨良这才搁下了手中的药碗,为青青拭去唇角的药渍。 “丫头,还疼不疼?”一直观察着青青表情的庄毅,这才开口问道。 只要情况缓解,那么这个孩子还是保住了,只不过 “好多了,师父。”虽然依旧有隐隐作痛的感觉,但是明显的已经舒缓了子很多。 “孩子未满三月之前,你就只能躺着了,否则”庄毅的话没说完,但是青青已经知道结果会是什么。 “谢谢师父。”青青疲倦乏力的双眸中闪过喜悦的泪水,她知道,师父保住了自己的孩子。 “情绪别激动,好好躺着。”看着青青这喜极而泣的种态,庄毅也忍不住的有些动容。 “谢前辈。”墨良握着青青的手!同样表示了感谢。 “丫头,小子,前途堪忧啊。”庄毅看着眼前情真意切的一对人儿,感叹道。 他可不会忘了,进门的时候,他看到的可不止这奉天的轩辕皇,还有那楚国朝阳帝,那个狂霸的小子。 “只要能活着就好。”墨良看着终于能放心的青青,淡淡的说道。 只要有命在,一切都有可能。 如果没有了生命,那么什么都是空的。 这可是青姨从小就教导他的,无论如何,只要有命在就好。 “走吧,我们该走了。”虽然不舍得见这对人儿分开,可是,门外的人估计也等不了了。 “青青,好好休息。”墨良看着一直保微笑看着自己的青青,感受着手上传来的不舍力道,爱怜的在青青唇上印上一吻。 明明不舍,可是却又要装作无动于衷。 这样的青青,倔强的可爱,坚强的让人心酸。 他想要留在青青身边,可是,他的留下,带给青青的只有危险。 他想带走青青,可是,就算青青能够动弹,他也不能。 只因为他的离开必然会让她成为这天下战乱的罪魁祸首,他不想置青青于天下唾骂的境地。 就算有人要来承担这一切的骂名,那也是自己,而不是青青。 “小心,为孩子取个名字。”不舍的放开了墨良的手,青青从未发觉自己如此的渴望一个依靠和怀抱。 “别担心,我会常来看你的。”点点头,墨良为青青拉好被子,给出了承诺,虽然是简简单单的话语,可是又有谁知道,这大同奉天的来回将会耗去墨良的多少时间和精力。 这来往间,他又将要面对多少未知的危险。 “好。”没有拒绝,青青放任了自己的情感,她想要见到他,她想要他的陪伴和安慰。 “走吧。”庄毅示意,明明小小年纪,可是为何他们之间的这分情感却让人感到无比的厚重。 打开门,齐刷刷的目光全都看向了庄毅。 “丫头暂时没事了,一个月内,不能让她动弹,否则就算是神仙在世,也救不了她。”庄毅扫视了面前的三个人,六道不分上下都显示着担忧的眸子,交代道。 “多谢前辈,王弟,带前辈下去休息,重重答谢。”只见三人神情一缓,独孤韵交代之后,已经大踏步进入了屋内,直接来到了青青的床旁。 “皇上,让您担心了。”青青看到忙至床边的独孤韵,开口了。 “不要说话,好好休息,只要人没事就好。”独孤韵看着坦然以对的青青,看着那熟悉的笑容,突然间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只要人还在就好。 “来人,太医院自此刻起,没有诏见,不得任何人进入。”这一个月内,青青就留在了太医院内,除了前来为青青诊脉的太医之外,全都是称孤韵亲自挑选进入的太监宫女,整个太医院随处可见御前侍卫。 为的就是得护青青不在受到干扰,让她安心静养。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可是进入这太医院的除了轩辕皇自己之外,也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楚国的朝阳帝,一个就是贤王独孤鑫源。 关于青青有孕的事情也悄然的在皇宫中渗透开来。 当朝阳帝听闻的时候,真的有种难以接受的冲击,可是看着床榻上,那怡淡自然的笑容,他终于知道,再次相见,青青的改变由何而来。 “青青辜负皇上的厚爱了。”看着前来探望自己的萧一寒,青青微微把头垫高,说道。 虽然如此,可是她的脸上完全找不到愧疚感,只因为,从始至终,她给过他机会,也给过自己机会,可是他错过了。 于他,她问心无愧。 “你有何打算?”本想说,如果现在他的打算不变,她是否愿意跟他回楚国。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变了。 看着那坦然的眸光,他觉得现在说这些假设,太过虚伪。 更何况,明知她不会,就算她会去,但是他依旧能像之前一样面对她吗?或许能,但是还有之前的坚定吗? 他连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么让青青相信呢。 “顺其自然。”看着眼前的萧一寒,青青脸上的笑容开了,可是心中却有股微微的黯然。 这就是帝王之爱,看似执着坚定,可是却又那么的不堪一击。 “朕该回去了,青青保重。”看着那详溢着笑意的双眸中涌现的黯然,萧一寒突然间感到一件心虚。 “青青不能恭送皇上了,皇上保重。”青青知道,萧一寒这次离开,他们之间将再无牵拌。 “青姨,二王兄,三王兄,四王兄写信来问候青姨了。”迸走了萧一寒,青青放松神经,迷迷糊糊间,听到独孤鑫源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让他们别担心,我很好。”迷迷糊糊间,青青饶是说到。 “青青,做朕的皇后吧,让孩子光明正大的生下来。”独孤鑫源的声音变成了独孤韵的。 青青似乎感觉自己在做梦,一个很长很乱的梦。 但是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幕藏在记忆里好多年的场景,太监宫女跪得满地,他们的手中都捧着这个国家代表了权利的至尊之物。 “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看到青青睁开了眼睛,顿时朝贺声连连。 “皇后,醒了,鉴于皇后身体情况特殊,这立后大典等皇后好些再议,朕已经问过太医,皇后可以离开这太医院了,朕这就抱皇后回宫。还没等青青询问怎么一回事,独孤韵的明黄身躯已经坐到了床边,那一脸的温柔让人炫目。 “怎么,睡傻了吗?”看着青青那依旧有些茫然的神情,独孤韵笑问,没想到青青也会有这么迷糊的时候。 但是看起来真的很可爱。 “皇上,我肯定是睡糊涂了,一会等我醒了再说。”看了看眼前的阵仗,青青只感到后脑突突,索性双眼一闭,继续沉睡。 “皇后要是想睡就睡吧,朕抱你回宫。”独孤韵怎么看不出,这是青青的小伎俩,也不戳穿她,只是这样的青青,怎么看怎么可爱啊。 说道做到,独孤韵已行把装睡的青青轻柔抱起。 虽然现在的青青,身怀有孕,可是本就瘦弱的身体在这么一连串的伤病折腾下,也没有多少肉留下了,独孤韵轻而易举的就抱起了青青,直接走出了太医院。 “恭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身后传来的是一波又一波的恭送声。 躺在独孤韵怀中的青青,怎么也没有想到,独孤韵居然如此“大度”的接纳了她。 躲过了和萧一寒的联姻,却把自己逼进了这个才逃离不久的地方。 一生人,两朝为后,她青青不知是该感谢上天眷顾还是责怪苍天无眼。 她这祸水的名是坐实了。 “皇上,这玩笑开大了。”直到青青感受到被人放到了床上,这才睁开眼,遣退了一干的太监宫女,这才正色说道。 “君无戏言,皇后应该比朕明白。”独孤韵温柔的为青青拉好被子,虽说是三伏天,但是还是象征性的盖上了丝薄的被子。 “皇上明明知道的,这孩子”青青看着独孤韵,突然之间好似不懂独孤韵了。 她不明白为何,明知道她有着别人的孩子,他还能接受她,并且还让她成为这奉天后宫的东宫之主。 虽然她几乎与世隔绝,但是她知道,这奉天上下,朝堂内外,独孤韵承受的压力会有多大,可是他为何还要如此? 他完全无需如此的,只要随便给她个罪名,直接把她发配哪里,这一切也就结束了。 “皇后是在怪朕没有及时的给皇后一个交代吗?”独孤韵看着眼前的青青,她眼中的困惑直接印在了他的心中。 难道他在她的心目中就是那么一个心胸狭窄的人吗? “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的。”还未说完的话就被称孤韵的反问给堵住了,青青只是觉得有些烦乱,这情形都乱了。 “皇后怎么糊涂了,孩子怎么能没有父亲呢?”独孤韵看着眼前的青青,真的和印象中那个做事滴水不漏的青青联系在一起。 难道她愿意让全天下的人都嘲笑自己,唾弃自己,连带的让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也受尽天下人的唾骂吗? 最让独孤韵黯然的是,就算是为了孩子,他这般的接纳她,她还不能感受到自己的一番心意吗? “可是,你明明知道,这孩子不是”青青怎么能感受不到独孤韵的心意,只是她宁愿独孤韵做出别的选择,也不愿承受独孤韵的这分情意。 他这样,不止会让将自己置身于困境中,而自己也会因为这样,而愧对于他。 这样的情感纠结,太陌生,她也不喜欢。 她的世界里,她的人生中,什么事都是坦荡荡的,可是这么一来,她感觉他的生活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变得她不在熟悉。 “这孩子是朕诚心期待的皇子,皇后难道不想生下他吗?”独孤韵轻轻的把手放在了青青的腹部,温柔的问道。 可是这却让青青心中一寒,看着独孤韵,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恩威并施,独孤韵他已经把这帝王之术玩弄于鼓拿之中。 是,这样的他,却感觉好陌生,离自己好远。 正文第一百九十一章 “启禀皇后娘娘,贤妃娘娘,怡妃娘娘求见。”和独孤韵之间的谈话无疾而终,青青知道,此事已成定局,再多说也不过是无用之功。 “宣。”微微坐起身子,青青的目光看向了踏着午间的明媚阳光而来的两位美人。 “臣妾(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因为省去了封后大典,这六宫之中拜见皇后也属第一次,因而两人都是盛装而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跪拜叩见大礼。 “平身,富贵赐座。”青青眉间含笑,和煦的说道,微微上扬的双手也算是对她们的有礼遇。 “谢皇后娘娘。”两人聘婷起身,坐到了一旁的位子上。 “今儿个冒昧前来,一为拜见皇后娘娘,二为探望皇后娘娘,不知这身体可好了些?”贤妃邱雪姬看着眼前这个突然之间爆出怀了龙子,一跃成为皇后的女子,其实她并不感到意外,或者是说奇怪。 从她进宫伴君那么多年,她一直都知道,在皇上的心目中一直有个女子,一个永远无法被取代的女子,那就是面前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从未留恋过这皇宫里的生话,曾一度离开,却不想,最后还是又回到了这里,这或许就是宿命。 “有劳贤妃挂念,现在都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要好好休息就行。”青青对于这位贤妃娘娘,虽然没有过多的接触过,但是就凭她的父亲,她的潜意识里就对这位贤记娘娘并不厌恶,甚至还有些另眼相看的感觉。 “这是红枣茶,两位妹妹尝尝,”因为青青体质偏寒,此刻又身怀有孕,之前的绿茶全都被封锁了,因为喝茶对于此刻的她来说可是又有百害而无一利。 “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行动不便,如果以后不嫌臣妾叨扰的话,臣妾可不时过来叨扰皇后娘娘。”这个请求可说是让青青有些意外,就是连一旁的怡妃冷千雪也颇感意外,这贤记虽然处事得当,但是在这皇宫之中,却也不是趋炎附势之人,和谁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今儿个这话,却让人 其实,不止皇后和怡妃意外,就连贤妃自己也感到意外。 不知为何,当她看到呆在这栖凤宫里,潺弱恬静的青青的时候,她居然能感到孤独和无奈,即使皇后的脸上一直都堆着笑容,即使皇后的生平事迹有着让人敬佩却步的地方。 可是,作为女人,这个皇后确实是一个让她好奇,不知不觉吸引她的女人。 “也好,本宫还在想,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打发呢,能有贤妃做伴,本宫求之不得啊。”青青看着眼前的女子,欣然答应了。 只因那看向她的双眸中有着让她意外的真诚和忐忑。 “怡妃要是有空的话,也可随贤记一块过来,有个人做伴,这日子也好过些。”青青把目光转向了从进来至此一直沉默不语的冷千雪,那一脸的冰封失去了该有的生气和活力,离乡背井的生活,已经抹去了她原有的棱角了。 “多谢皇后娘娘。”冷千雪看向青青的眸光中有些意外,她没有想到皇后会想到她。 “容妃娘娘求见皇后娘娘。”就在这时,宫外又传来了求见的通报声。 “皇后娘娘,臣妾等先行告退,日后再来拜见皇后娘娘。”听闻,贤记立即起身,提出了辞呈,怡记也随即起身,向皇后告退。 对于这位容妃,这个一进宫就执掌六宫的女人,她们的心理多少有些忌惮。 “富贵,送两位娘娘。”青青也不挽留,知道即将到来的人儿将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毕竟当年的殷祈岗,她可是记忆犹新。 “宣容妃娘娘。”宫贵在送出贤记和怡记的同时,也迎进了容妃娘娘。 这个看似不温不怒,但是却总让人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压力的容妃娘娘。 “容妃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端庄大气的凤戏牡丹开宫装在她的身上更多了几分神韵。 不同的是,容妃并没有行大礼,反而只是屈膝见礼,然脸上却让人看不出不敬的神态。 这是赤果果的叫嚣,是对青青的挑衅,青青突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心中一痛的同时,却也感到了一阵释然。 “容妃免礼,请坐。”青青依旧保持着斜躺的姿势,无一丝动弹的迹象。 “谢皇后娘娘。”容妃不卑不亢的起身,对于这位皇后,她早从父亲那里有所耳闻,如果太容易对付,她也就不是穆氏青青了。 和皇后娘娘一战,在所难免。 她早有准备。 就看这场战役究竟谁能胜利到最后,又有谁能够稳坐这皇后宝座。 如果这个皇后真如传闻中的那么深不可测,为何她却连自保甚至是脱离这个皇宫的能力都没有。 如果是她,她相信自己完今可以做到。 “这是本宫现在唯一能食用的红枣茶,容妃尝尝。”同样的话,同样的笑容,可是双眸中却少了那么微不可见的温暖。 “多谢皇后娘娘,臣妾事务繁忙,一直没有机会前来探望皇后,还望皇后怒罪,不知皇后娘娘可还安好?”容记这一席话,可就没有多少敬意了。 一旁侍奉的富贵有些担忧的看向皇后,看到的却依旧是那湿和的笑容。 富贵的心居然出奇的平静了,这样的皇后和皇上好像。 “让容妃挂心了,本宫还好。”青青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悲凉丝丝滋长。 这是一个内心无比强悍的女子,看着那双眸中的坦然无畏,青青感叹殷祈岗不该把这么个骄傲的女子送进宫来。 这不仅毁了她自己的一生,或许还会得不偿失。 独孤韵,帝王之术,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难道现在的奉天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必须得靠外戚势力才能平衡了吗? 这样的帝国,又怎能长久?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虽然是自然定律,可是,想到这个国家曾经一度的在自己的治理中,青青的心中不免黯然。 有些东西,是历史潮流,个人是无法阻挡的。 “臣妾冒昧,听闻皇后娘娘胎体不稳,斗胆还请娘娘多加休息安养,也好让皇上安心。”容妃娘娘的话语一出,青青却意外的笑出了声。 “容记说的极是,这孩子可是本宫的命,本宫又怎么会不小心呢,不过皇上能有容妃此等贴心人儿,本宫甚感欣慰。”青青的话题一转,那笑意盎然的神态却让殷娥有些摸不透了。 “为皇上分忧解难,本是臣妾应尽的本分,皇后过誊了。”殷娥看着皇后那笑颜如花的神情,想要看出什么,可是让她失望了,她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她此次前来,可以说毫无收获,但是却也可以说,她碰到了有史以来她最强劲的对手。 不止源于皇后本身,更让她忌惮的是皇上的心意。 “令尊大人可好?”青青喝了一口温热的红枣茶,淡淡问道。 “多谢娘娘惦记,家父安好。”殷娥听到青青问道了殷祈岗,不由一愣,心中一凜。 她这时才反应过来,她面前的女子,曾经以稚龄力压群臣,执掌朝政。 也可以说,她的父亲在对面的女子手里也并没有讨到好去,而自己 “替本宫传个话,有空了,还请令尊大人进宫一叙,也算是故人相聚。”青青这话有些萧索,透露出了对时光流逝的感叹,也表达了物是人非的凄凉。 “臣妾一定转达娘娘圣誉。”殷娥应答间,却没发现,自己的情绪已经被皇后的话语无意间带转。“本宫累了。”放下茶盏,青青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臣妾告退,就不打扰皇后娘娘歇息了。”容妃殷娥闻言起身告退,富贵赶紧跟上相送,皇后就躺在躺椅上,闭目假寐。 等出了栖凤宫,容妃殷娥这才转身定定的看了一眼这栖凤宫,今日,她败得一塌涂地。 水袖中的拳头紧握,今日之辱,她定当讨回。 而一旁的富贵则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不言不语,眼观鼻,鼻观心的恭候着。 没想到啊,皇后真不愧是皇后,只言片语就把这容妃娘娘请出了宫。 在这皇宫之中,别说其他的娘娘不敢如此,就是皇上自己,也对她是多有避讳,却不想,这么不动声色的就把这容纪的气焰给狠狠的压了下去,真是厉害。 栖凤宫,这个让人唏嘘的地方,终于又迎来了一片宁静。 摸着小腹,感受那还感受不到的生命,青青假寐的唇角幸福的勾起。 “宝贝,你也会觉得妈妈软弱吗?”心中暗问,可是却不见她有丝毫的自责,只因为,她的心中有了牵挂。 无欲则刚,一个人若是没有弱点,那么必然是大无畏的,可是,从什么时候开贻,她也被牵制了,只因为她的心中有了牵拌。 就在青青享受这栖宫独有的清净的时候,御书房内已是进谏声一片,老中青三代朝臣,这次有了共同的目标,那就是要求独孤韵废后。 毕竟这穆氏曾经侍奉过先皇,即使有遗诏,但是这也是有违纲常的事情啊。 就算穆氏怀了皇嗣,可是又有谁能保证这孩子就是龙子,就算是龙子,那也轮不到她为这东宫之首啊。 这贤妃和容妃,哪一个不是皇后的最佳人选,她们身后的势力足以让他们稳坐后位,为何皇上偏要选择一个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的女子为后。 更何况,她还和楚国的朝阳帝,以及各位王爷之间暧昧不清,如此不贞不洁的女子,又如何能母仪天下。 最为主要的是,这皇后也是死而复生,那又有谁能保证当年的太子殿下会不会死而复生。 这一山不容二虎,一国岂容二主,如果太子回来了,这奉天岂不要天下大乱。 打着为天下,为苍生,为社稷的高尚旗帜,皇后必须废。 更甚者有人提出了,这封后大典是必须的程序,可是皇后这里迟迟未进行,这是对先祖的不敬,也是对皇族的侮辱。 看着苦口婆心,尽忠谏言的臣子们,独孤韵恨不得一个个拖出去斩首示众,可是,他不能。 听着他们冠冕堂皇,又义正言辞的话语,看着他们那激动不已,一副为国尽忠,为君死而后已的神态,独孤韵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他们,真的是为了这天下,为了黎民苍生吗? 真的都是为了他这个皇帝吗? 他们是为了自己吧。 一旦他们所支持的势力失势了,那么他们的日子又怎会好过? “冬位爱卿的心意,朕明了,朕自然会铭记各位爱卿的衷心,至于今日之言,朕会替各位爱卿向皇后转达,朕乏了,冬位爱卿退下吧。”独孤韵狠狠压下心中的愤怒,语气温和的说道。 却不想,这话一出口,年龄相对长一些的大臣,倏然住口,惊惧万分的看着皇上,徒留下一干年轻朝臣依旧在哪儿喋喋不休。 “皇上三思啊。”不等年轻朝臣反应过来,年老的臣子们已经匍匐在地上,连连叩首,面如死灰,好似就要被杀头了一样。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朝御书房来了。”就在独孤韵深呼吸控制脾气的,门外已经传来了太监的通报声。 这不由让他感到一阵心安。 果不其然,在场的所有臣子不约而同的闭了口,愣愣的看着独孤韵。 年长者是一脸的忐忑和恐惧,年轻者则是一脸的无畏和期待。 “直接请皇后进来,可别让娘娘受累了。”独孤韵对于青青的到来也有些意外,这三月未满,按理说,青青是不会走出这栖凤宫的,怎么就出来了。 “娘娘,请进。”没一会,御书房外已经传来了轻柔的脚步声。 只见一道瘦弱的身影慢慢的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而这让御书房中还匍匐地上的老臣们颇为尴尬。 “臣妾参见皇上。”青青随意一扫御书房内的情况,微一笑。 “皇后免礼,怎么出来了,有没有累着?”独孤韵已经起身相迎,新手扶着青青想坐向一旁的位子上,可是环视之下,才发现,这里哪还有什么空位,即使有也被这些朝臣给拦住,站满了。 “坐这吧,来人奉茶,红枣茶。”独孤韵扶着青清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而这更让在场的朝臣们不满了。 可是面对皇后,这个他们讨伐了许久的皇后,他们却又吐不出半个字来。 “皇上这是?”眼中有着淡淡的疑惑,青青的目光扫向了书房中这站着,跪着的众位朝臣,问道。 “臣等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虽然那扫视的目光淡然无波,可是却不自觉的让在场的朝臣们全都跪地参拜。 “各位大人免礼,妾身是不是打扰到皇上了?”青青处之坦然的开口了,话语出口的同时,祥瑞也转向了一旁的独孤韵身上。 “没有,各位爱卿正跟朕讨论,什么时候举行这封后大典最为合适,考虑到皇后的身体状况,这不刚说着,皇后就来了。”独孤韵这自然的转换让在场的朝臣们都睁大了双眸,皇上这话一出,不就完全扭曲了他们的愿意。 他们要求的是废后,而非封后。 “让皇上费心,更让各位大人劳心了,本宫再此就先谢过各位大人。”青青说罢就要起身,却被独孤韵压住了就要站起的身子,这么折腾,他可不取保征,这青青的身子能否承受得了。 他可是牢牢记得那老神医的叮嘱,孩子未满三月之前,青青最好不要有所动弹,静养就好。 “这是他们该尽的本分,各位爱卿意下如何?”独孤韵这话一说出,温润的眸子扫过还弄不清楚状况的各位朝臣,亲切的问道。 “皇上,没想到各位大人如此的识大局,要不直接拒绝了朝阳帝,这奉天和楚国就和睦不在了”青青这一句话,就让本还想趁机开口的年轻臣子们的话全都哽在了口中,吐不出来。 一旦他们现在开口,就已经不是简单的废后的问题,那就关系到了奉天和楚国之间的友好安定了。 一句话,不止成功的堵住了朝臣的嘴,还让他们从此不也在轻易提此话题,独孤韵看着青青的目光中有着更多的欣慰和骄傲。 他就知道,青青依旧是青青,并不会因为她的剑蒙尘了就会觉得不在锋利。 “这是臣等应尽本分,臣等告退。”此时此刻,他们不好在多言,只能请辞。 看向皇上对皇后这宠爱无比的景象,再看看皇后这一语定千斤的威力,没有领会过的臣子们算是第一次见识到了皇后的厉害。 “顶着这么大的压力,何苦?”青青目送他们的离开,这才幽幽开口。 她此次会来,只是“无意”间听闻大臣们在御书房苦苦谏言,只为废后。 虽说这皇后,本不是她想要的,但是一旦涉及废后,那就非同小可了。 如果独孤韵顶不住压力,废后了,那么她死不足惜,问题是,她绝不容许有人会把主意打到孩子的头上。 在孩子没有出生之前,这个皇后的位子她是坐定了。 “为了皇后,朕做什么都愿意。”独孤韵看着笑容敛去的青青,深情不变的说道。 册封青青为皇后,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这是他多少年来的梦想,现在终于实现了。 虽然他的心理会因为孩子的存在有些芥蒂,但是,他相信,只要自己真心对待青青,她迟早能接受自己。 更何况,青青对自己也不可能完全无意,毕竟多年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全然否决的。 即便那份感情中,有的是让人眷恋的亲情,不是男女之间的情谊,但是他相信,只要自己持之以恒,他会打动皇后,有那么一天,她会心甘情愿的成为白已的皇后,自己的女人,为自己孕育自己的孩子。 “我累了,先回去了。”闻言,青青转身的容颜上有着一如既往的沉寂表情。 “朕送皇后吧。”看着青青要走,独孤韵也不去管桌案上还有着继续处理的奏折。 这可是,青青以皇后的身份入宫以来,第一次主动来找他,他又怎么会让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溜走呢。 青青本想阻止,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下了。 在这种王权至上的年代,作为女人,特别是后宫的女人,最好的保护方式就是帝王的宠爱。 当然最危险的也是帝王的宠爱,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又有多少人会不知道,可是又有多少女子能够清晰的明了这话的意思。 第192章 炙热的炎夏,气势磅礴的大殿之上,却有着让人胆寒的冷凝气氛。 银发天子懒懒的靠在龙椅之上,俯瞰着地上跪着的两人,久久不作声。 跪在地上的人赫然是尚武将军张武,只见刚毅的脸庞上有的是愧疚以及全然无悔,身上血迹斑驳。 “将军意欲何为?”慵懒的嗓音响起,这漫不经心的话语,却让在场的大臣们为之一颤,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颅,放松了呼吸。 今日之果,可以说是大家担心的,但是也在情理之中。 对于将军和那楚国公主之间越来越密切的来往,当今皇上也没有加以阻止,英雄难过美人关,可怜这一代将才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毁了人家女子的清白。 作为一个将军,作为一个有胆当的男人,尚武将军义不容辞的就负荆请罪来了,同时也提出了要为人家公主负责,至于该受何等到惩罚,他无怨无悔。 可怜的公主则是泫然欲泣的呆在自己的寝宫里,等候结果。 “任凭皇上处置,臣绝无二话,只希望皇上能成全臣和公主,求皇上成全。”张武坦然说道,他知道自己辜负了皇上的期望,可是,他现在心里想到的只有文若鸢。 “求皇上再给将军一次机会,木已成舟,何不成全将军美事,想必楚国也乐见其成。”在这种时候,胆敢如此说话的或许就只有这个自始至终一直陪在墨良身边的丞相大人青峰了。 “求皇上再给将军一次机会,再说,公主和将军联姻也算是美事一桩,请皇上三思。”顿时全朝上下,全都为张武求情,原本整个大殿之上,片刻间,没有一个人站着。 “朕休书一封,将军自己去楚国求亲吧,朝阳帝是何意愿,朕无从保证,但是,事已至此,朕希望将军能让这事圆满解决。”墨良从头到尾都没有流露出一丝的愤怒来,这听不出喜怒的话语却越来越让大同的朝臣们敬畏有加。 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政权的稳固,皇上的心思也越来越难琢磨。 “谢皇上成全,臣定当让此事圆满解决。”得到了墨良的圣谕,张武的心里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虽然知道此次去楚国,前途未卜,但是他还是很有信心。 毕竟,为了文若鸢,也为了他们的将来,更为了不辜负皇上的器重和厚爱,他无论如何也会让此事圆满解决的。 对于此事,墨良算是很宽容的了,毕竟,这事如此处理不当的话,无疑为引起两国之间的仇隙,更甚者会引爆两国战乱。 可是墨良的态度不止让大同的朝臣有些意外,就是朝阳帝也颇感意外。 看着诚心诚意前来请罪和提亲的尚武将军,朝阳帝拿着大同帝亲笔所写信函,脸上闪现怒意,但是却滑当场发泄出来。 “将军可知,贵国欺人太甚?”萧一寒看着眼前的张武,狠狠憋出一句话来,他到要看这位尚武将军何德何能居然让文若鸢倾心? 更能让大同帝以边境三仟丈来换? “请皇上息怒,这一切都是末将倾心于公主,无关吾皇和公主殿下,末将此次来,只为向皇上请罪,不管皇上会怎么降罪末将,末将绝无怨言;末将只有一求,求皇上将公主许配于末将,末将许诺今生只爱公主一人,此生矢志不渝,若有异心,万箭穿心。”张武单膝跪地,坚毅的脸庞,坦然的神态,罪责全揽,这到让萧一寒有些欣赏。 只不过,看他的样子,好似还不知道大同帝为了他可是用了领土来换的? “将军能有此心,寡人颇感欣慰,但是,想必将军也该知道,公主远游大同,只不过是为了增长见识,而今却寡人还在想怎么向公主父兄交代?”萧一寒沉声说道,面露难色,话题却转移了。 这个本该棘手的问题,好似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转移了。 “请皇上放心,请容末将亲自前往文府,向公主父兄请罪。”虽然不明白朝阳帝的意图,更不明了此事为何比想象中的容易得多,张武现在能想的就是取得楚国的宽恕和允诺。 “将军好担当,若是公主父兄同意了,朕绝无二话。”萧一寒对此很是满意啊,一个女人换来了一片领土,怎么算都是划算啊,更何况,面子上,还是大同矮了一截。 至于文府,他相信他们自有分寸,毕竟能找到一个真心对待文若鸢的男子这对于文若鸢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大同的尚武将军,那个伴随大同帝鞍前马后打下江山的尚武将军,居然为了迎娶楚国的“公主”文若鸢,居然负荆请罪,直接跪倒了文府的门口。 虔诚的双膝落地,双手还捧着请罪书,上面也有着提亲意愿。 或许张武没有太深的城府,或许他没有无以伦比的英俊容颜,更没有盖世的神功,但是他的这一番举动,却也让楚国上下看到了尚武将军的一面,作为男人敢作敢当的一面。 炎夏的烈日无情的照射在张武的脸上,越来越红的脸上汗水斑驳,背后的血迹却是干了又出,出了又干,只因为那背上的荆棘狠狠的扎进了他的背部肌肉里,就算是呼吸也会引起一阵疼痛。 但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张武依旧笔挺的跪在文府门口,等待着文府的原谅。 烈日慢慢的西沉,文府的大门却岿然不动。 张武的坚毅双眸从未改变过,既然他来到了这儿,就必须得达到目的,只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就算跪着的双腿已经渐渐麻痹,就算在缺水和失血的情况下,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他却丝毫没有气馁,只是坦然的看着文府的大门。 “老爷,够了吧?”本是有些愤怒的文夫人却成了第一个沉不住气的人了,关于张武的情况以及跟自己女儿的事情她也大体听说了,之前让文若鸢前往大同,她就百般担忧,不想真出事了,可是这事,却也让她有些欣慰。 她是女人,能明了自己女儿的抉择,看到尚武将军的诚意,她的心里其实已经认可了。 毕竟,作为一个将军,一个在大同万人敬仰的将军,此刻这么虔诚的跪在自家的大门外,真诚的向他们请罪,这份心意已经难能可贵。 更何况,这儿女私情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且是一个巴掌拍的响的,但是他却一人把所有的过错全都担了下来,这份胸襟又有多少人能有。 如果选择,与其让文若鸢嫁给大同皇帝,还不如嫁给这个真心诚意对待自己女儿的男人,那样的话,他们也能放心。 只不过 作为将军,这上战场,如果有个万一 “夫人,这不是为夫能决定的啊。”看着动摇了的妻子,文老爷无奈的说道,只不过双眼中也有着和夫人同样的欣慰。 “斌儿?”夫人这下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儿子,同样身为楚国臣子的文若斌身上。 “等。”文若斌冷冷的说道。 对于尚武将军,在这个家里,或许他是最了解的,毕竟他们有接触过。 但是,他的到来,就已经表明了皇上不会真正的追究于他,但是,既然是皇上授意,他们又岂能自行做主。 却不想,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天中午,文府的大门一直没有打开,也没有人进出,跪在门外的张武已经到了体力的极限,但是却依旧强撑着迷离的意识,等待着。 一直围观的楚国百姓都有些不忍心了,为跪在当中的张武担心。 特别是仁慈的妇人们,已经在议论,这么好的女婿,这文家怎么还不满意啊。 他们或许不懂政治,不明白他们要求的说什么,但是已经发生了的事,男子还能如此的付出,已经天下罕见了。 他们还不珍惜,可是会后悔的。 “孩子,喝点水吧。”看着摇摇欲坠的张武,有个大娘终于按耐不信心中的怜悯了,递过一碗水去。 “谢谢大婶。”张武强撑着天旋地转的感觉,看向好心的大娘,言语诚恳,虚弱至极的脸上尽力的扯出笑容,可是话语的沙哑和干涩却体现了他的体力已经到了极致。 看了一眼面前的凉水,张武并没有接过。 “多好的孩子啊!”大娘端着水回到了人群中,发出了一句感叹。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尚武将军啊!” “没想到这么年轻!” “真是重情重义!” “臣子都这样,就不知那大同帝又是啥样?” “上梁不正下梁歪,想必,大同帝也该不差!” “言之有理!” 顿时原本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由这个尚武将军就联想到了大同帝,在联想到了大同的整个朝廷纲纪。 这似乎是萧一寒没有料到的,当一直监视的人回到宫中禀报的时候,萧一寒眉头一皱。 “让文家的人适可而止。”萧一寒本就是想借这尚武将军的事情,让大同大失颜面,也好扳回之前联姻受拒的耻辱,却不想,目的达到了,可产生了让他料想不到的结果。 这尚武将军不但没有有损形象,反而还成了民众心目中的好儿郎,好女婿,连带这大同帝都成了得到明君了。 在这么传下去,搞不好,自己反倒成了那强拆姻缘的刽子手和无道昏君了。 更何况,如果这张武真的因为这出了事,他也不好向大同帝交代,别说那到手的领土没了,那时候,可就没那么好解决了。 毕竟,张武可是大同帝的左膀右臂,就像文若斌于自己一样,大同帝又岂会善罢甘休。 就在张武体力不支倒下,却又挣扎着挺直身子的一度折磨下,朝阳帝的圣旨终于来到了文府,随着文府大门的豁然打开,看着一行人从文府踏出,张武终于支撑不住的倒下了。 “快,快找大夫。”文夫人一看到那一脸汗水和红中透黑的脸庞,在看到那血迹斑驳的背部,忍不住泪湿眼眶。 就是文若斌冰封的绝色容颜也有了融化的痕迹。 这个男人,能够给自己的妹妹幸福。 只是,思及朝阳帝曾经告诉他的真相,他的心中并没有释然,反而有些沉重。 如此厚待臣子的大同帝,臣子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背叛呢? 只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够想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而不要一时糊涂,害人害已。 大同和楚国的联姻就在这轰轰烈烈的请罪之行后达成了,随着张武心满意足回国的途中,看到的却是楚国将士的整齐而至。 看着原本属于大同的领土就这么割舍给了楚国,看着楚国士兵那欢欣鼓舞的神态,张武好似被狠狠打了一闷棍,之前的欢喜瞬间被愧疚取代了。 之前想不通的问题,豁然开朗。 难怪朝阳帝这么的好说话,难怪这婚事这么容易就订下了。 原来都是以皇上的尊严为代价,大同的领土为补偿。 他张武为了一已之私却成了大同的罪人,他又怎么对得起皇上,对得起这大同的子民。 “将军,领土没了,可以在有,可是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随行的副将看到张武的这番异常,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是丞相大人出行前就交代的了,没想到真用上了。 虽然他自己也觉得皇上这么做,只为尚武将军一个人,是有些太过,是有些怨恨张武,为了自己的私欲害了大同,可是,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这些怨愤顷刻间没了。 是啊,想想,这大同的天下,那一个角落没有尚武将军的身影,那一片领土没有尚武将军的鲜血和汗水。 这区区的领土又怎么能和将军相提并论呢? 一句话,让张武犹如醍醐灌顶,暖意清醒了。 自始至终,皇上就没有说过他,一直让自己去领悟自己的所作所为,带来的后果。 这领土是从他手里丢的,那么总有一天,他会亲手把它找回来。 一片领土,一个可有可无的面子,就换回了一个臣子的绝对忠诚,这份交易,不知是谁更划得来,只有帝王心中明了。 一直留在大同皇宫里的文若鸢,自从事发以后,就闭门不出。 但是关于张武在楚国的点点滴滴,全都如数的传进了她的耳中,特别是当听说,张武负荆跪于文府门口,被楚国民众围观,跪了整整一天一夜,又一个早上,因体力不支晕厥的时候,一双美眸有着感动的红晕,也有着别人难以意会的坚定。 或许,之前的文若鸢还会有犹豫和困扰,可是自此,这一切都不会再有。 她能做的就是等待着,等待着这个真诚的男人回来,等待着他们幸福美好的生活的到来。 即使这份美好不知能有多久,但是此生足矣。 毕竟,此生,曾经有一个男人如此无怨无悔,一心一意的为她付出过。 “公主殿下,皇上有请公主殿下。”就在这时,宫外却传来了宫女的通报声。 “文若鸢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再一次的面对这个大同皇帝,多了庄重,少了期许,更添了几分感恩。 “赐座。”墨良看着眼前的女子,不再是之前印象中的那没有灵魂的绝艳躯壳,而是一个有了灵魂有了思想的女人。 “想必公主应该听说,朝阳帝以及令尊令堂已经同意了公主和将军的婚事,朕在这里先行给公主道喜,顺便,朕也在这里,郑重的将将军交到公主手里,朕的臣子,朕明了,当然公主更了解,既然选定了人,就都不会轻易放弃,将军当着朝阳帝以及楚国的文武百官与诺,此生许公主一世一双人,若有违背,万箭穿心;朕为有这样的臣子为荣,朕在这里,不敢希望公主同等对待,但是最少,朕希望公主不要辜负了将军的一番心意,否则”墨良的此话一出,狭长的双眸冷冷的看向文若鸢,最后的话语虽然没有出口,但是却让文若鸢知道,结果会是什么? “请皇上放心,文若鸢此生绝不负将军厚爱。”面对墨良的警告,文若鸢不但不觉得受到伤害,反而为张武能有这样的皇上而庆幸,毫不迟疑的,文若鸢也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第193章 “皇上,夫人哪里?”暂时处理完了手中的事物,青峰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再怎么说,这夫人肚子里怀的可是这大同王朝的第一个子嗣,怎么能让孩子出生在奉天王朝呢? 更何况,如果独孤韵强迫夫人怎么办? “你觉得夫人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吗?”墨良并未因为青峰的越礼而不悦,只是淡淡挑眉问道。 他的青姨,空间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或许这世上不会再有人比自己了解她了。 他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就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究竟是什么? “臣不敢,只是臣不明白,既然夫人能够自保,为何还要滞留在奉天皇宫,留在轩辕皇的身边?”青峰这个问题可以说是问出了众人(读者)想不明白的问题,她来到皇上身边不是更好吗? “青峰,宫里现在一天要死多少人?”墨良淡然的问道。 “最近越来越少了,但是还是总有人”青峰虽然很不想承认自己的无能,但是却不得不面对现实。 “防不胜防,青峰不用自责,我大同虽然渐渐趋于安定,但是根基毕竟不稳,前朝余孽,族群动乱,夫人来了,会稳住我半边江山,但是,谁又能保证夫人能够安然无恙。”墨良的目光看向了远方,又有谁能明白他的苦衷和无奈。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啊。 他越来越明白,为何历朝历代的君主都不得不用女人来平衡各个势力达到江山稳固。 可是,他就不,他既然有能力建立一个国家,那么他就有能力守住一个国家,而这需要时间。 更何况,青青的到来,或许会成为奉天联合楚国一同讨伐大同的借口,一个不容置疑的理由。 到那个时候,有攻转守,将会很被动,青青的安全又至于何地? 青青会是一个最好的战士,但是她现在有孩子了,情况有特殊,结局是什么? 那将不会是他想看到的,更不是他想给青青的。 “皇上就不怕夫人有想法吗?”青峰看着墨良,虽然知道皇上和夫人之间有着难以离间的信任,可是,这情感却很微妙,让人难以预料。 更何况,在夫人身处危难的时候,其他的男人又向夫人示好,夫人难免会动摇? “怕,可是我更怕因为我,而让青青受到更多的伤害,不要忘了,在强,她也是个女人。”墨良干脆的答复让青峰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这个。 在他们的心目中,夫人永远是强大无比的,却从未想过,夫人是个女人,是个需要什么生活的女人。 “青峰,可有中意的女子?”看着青峰有些怔忡的神态,墨良暗叹。 却不相,这大同的青年才俊需要他这堂堂的天子来关心其终身大事。 还真是什么人带什么兵? 一个不懂情感的女子,训练出来的最出色的属下也是一个看似滴水不漏,却对情感懵懂无知的人。 “没。”不是马上就给出答复,青峰是愣了一下之后才给出的。 这让墨良有些莞尔,也有些担忧。 张武的事情是前车可鉴,虽然知道,青峰的意志不是一般人所具备的,可是一旦面临这儿女情长,又会有多少变数? “怎么,那些人推荐的就没一个看得上眼?”墨良微微挑了挑眉,直言不讳的说道。 这青峰算是这大同皇朝除了自己,最受关注的未婚男子了,年纪轻轻就位居丞相之位,可以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怎么会被人忽视呢。 更何况,青峰同样有着不近女色的良好口碑,这可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君人选。 “让皇上见笑了。”青峰素来沉稳的脸上居然出现了褐色,这让墨良很是无奈啊。 “在忙也得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一下,朕可不想被传与丞相有龙阳之癖。”墨良笑言,关于他和青峰的传言,好似流传了好久了。 “臣会留意。”青峰也有些无奈,这流言自然传到了皇上的耳中,又怎么会传不到他的耳中呢。 “陪朕出宫走走吧。”看了看桌上永远批阅不完的奏折,墨良索性全都丢开了。 “是。”没有异议,当他们漫步于街道之上的时候,完全就是两个年轻的公子哥闲暇间的闲逛,墨良的一头银发也染成了黑色。 毕竟,这天下,银发也成了大同皇帝的标志,如果顶着那一头银发出来,不用说身份暴露,就算是普通人也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随意的看着热闹的街市,看着这民生百态,视线却在一个胭脂坊逗留了。 “公子,您这是?”看着踏门而入的两位俊朗男子,老板娘迟疑的问道。 这里可是只有小姐们才会来的地方,这两个公子莫非是要为心仪的姑娘买脂粉? “把你们这里最好的脂粉拿出来。”墨良直接开口了,在看到这胭脂坊的时候,他的脑海中闪现象一块洗去艳丽的素净容颜,那个女子,想到这里,墨良的眼神不由一暗。 “这是小店最好的桂花香粉,公子请过目。”老板娘新自取出了一盒洋溢着淡淡桂花香的香粉,送到了墨良的面前。 “就这个。”接过盒子,墨良价都没问,就买了。 青峰赶紧取出钱,给了喜笑颜开的老板娘。 “公子这是买给夫人吗?”青峰看着墨良的神情,猜测道。 虽说这皇宫里,女人用的东西那样不是世间稀有,可是偏偏这大同后宫,唯独就少了这些。 当然后宫空置的好处就是省下了不小的开支。 “不是,是一个让人怜惜的女子。”摇了摇头,墨良叹息道。 到此,青峰似乎已经猜到了是谁? 那个曾经艳冠天下,让齐国覆灭的女子。 可是,那个女子,曾经的云壤公主,又是怎么会甘愿献出自己的青春甚至于性命为皇上效力? 这女子也是这世上除了夫人之外,第二个让皇上上心的女人了。 一路上,除了买了胭脂,还买了一些糖果点心,还有烧鸡。 双手提着东西,跟着墨良一路前行,直至一个偏远安静的院落门口。 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木制的秋千在高高的桂花树下,地上有着落叶,空气中也有着浓郁的桂花香,地上有着落叶。 一眼望去就让人有种家的感觉,青峰跟着墨良一直穿过小小的前院,直接进入了屋内。 “你来了。”正在临摹字体的女子,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抬起头温柔的笑了。 一身素雅的长裙,一头黑发随意的绾了一个发髻,由一根木钗固定。 白净的容颜没有丁点的脂粉气息,在光线下却有着晶莹剔透的感觉。 虽然装扮朴素,可是那一举一动散发出来的雍容却是改变不了的。 “今儿个随意走走,买了点东西,你看看,喜欢不喜欢,如果不打扰的话,我们就留在这里用晚膳了。”墨良示意青峰把东西随意的放好之后,说道。 在这里,墨良不是一国之君,更不像一个访客,倒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的轻松自在。 “坐吧,我把这个临好,就去做饭。”扫了一眼那些东西,自然没有忽视鼻端传来的味道,墨云蝶含着笑又继续了手中的动作。 “公子,我先去厨房吧。”青峰看了看自顾自找个位子坐下的墨良,再看了看还在临摹墨云蝶,请命到。 “好了,你们坐吧,我一会就好。”还没等墨良发话,墨云蝶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狼毫,说道。 眼前这个男子,她记得,良庄的总管青峰,现在是大同的丞相。 没想到,他却是第一个除了墨良之外前来看她的人。 “还是我来吧。”看着墨云蝶出了门,青峰赶紧跟上。 再怎么说,这种时候,他也不能等着吧。 更何况,看了看眼前的女子,明明是养尊处优的公主,又怎么能让她进厨房呢? “那就麻烦了。”看着随之而来的青峰,墨云蝶并没有在做推辞。 进了厨房,青峰自然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生火,担水这些事,显而易见就该他来做。 手脚利索的为墨云蝶打着下手,青峰快速的做着能做之事,而不去怀疑墨云蝶是否能行? 这似乎和他之前的想法有些出入矛盾,可是却不知,这厨房里的一来一往,却让青峰找到了一种从未发现的默契。 而独自滞留在外的墨良,则是看着桌上墨迹渐干的字体,兀自沉思。 没有什么诗词歌赋,没有什么心语表述,有的就是两个字。 通篇就是这两个字,而这却足以表达墨云蝶的心境,她所需要的就是这种,或者是说在权利中周旋的女子,需要的就是这一份情怀。 如果,如果他疏远了这个已经完成了使命的女人,那么他或许永远不会了解或者是说,永远无法了解,作为一个女人所需要的究竟是什么? 更何况是青青这样的女人。 “吃饭吧。”就在墨良沉思的时候,墨云蝶和青峰已经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出来了,那默契的神态让墨良触目间有些微愣。 第194章 “许久没有出门了吧?”这是三人都坐下之后,墨良的第一句话。 看着眼前洗净铅华的女子,他真的有种怜惜,或许经历风雨之前的云蝶人如其名,是一只翩翩飞舞,让人炫目的彩蝶,可是那样的她,却引不起他丝毫的专注,毕竟那样的墨云蝶空有其表,可是如今的墨云蝶却越来越有一种让人品之不尽的韵味。 她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接近一个人,或者是说,现在的她更神似一个印象中模糊的人影。 “这样很好。”没有哀怨,没有落寞,有的只是那一潭清水,犹如初秋的湖面,微婆涟漪,却又波澜不惊。 “以后要出去,我让青峰陪你吧,我也好放心。”墨良只是淡淡的看了在座的两人,说道。 “就不劳烦青峰了,我已经习惯了。”墨云蝶开口,才发觉自己怎么称呼好像都不对,却没有发现,这么一来,她却叫出了她怎么也不会出口的称谓。 看向青峰的净白容颜也因此浮上了一层红晕,更显得墨云蝶的肌肤如凝脂般细嫩。 “青峰愿意效劳。”青峰看向墨云蝶的神态依旧沉稳,只不过静默的双眸中有了几分趣味和笑意。 他没有想到,如此坦然的公主居然会流露出这种让他预想不到的小女儿娇态,为她那有些看似温和实则疏离的神态增添了几分真实。 “如果想回去,就回去看看。”墨良话题一转,却让墨云蝶恬静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期待和惊喜,可是瞬间即逝。 “早已物是人非,去了又有何用?”墨云蝶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的她回去,又能做什么呢? 他们要过的也不过安宁日子罢了,她这一回去,还不知道会不会把危险带给他们,这又何必呢? 更何况,他们的状况,皇上也有随时传递给她,她已经很知足了。 “庄里也有些事要处理,你也跟着青峰一起去看看吧,或许有你出面的地方。”墨良直接说到,随意的话语中却有着耐人寻味的意思。 墨云蝶想要在拒绝,已经不能。 现在不是征求她的意见,而是圣命。 虽然皇上在她的面前从不端出皇上的天威了,可他毕竟是天子,金口玉言,又岂能随意更改。 “臣定当不负皇上所托。”青峰放下了手中碗筷,肃穆的说道。 至此,墨云蝶知道,一切已成定局。 “这手艺越来越好了。”墨良随即赞道,只不过看着叟前这对越看越般配的人儿,他心压抑的思念就犹如那决堤的洪水一般,再也压抑不住了。 “青峰,等我回来。”墨云蝶还没反应过来,只看到墨良绝尘而去的身影以及丢下的话语。 “恭送皇上。”两人起身恭送,只听得门扉关上的声音响起,两人知道,墨良已经离开了。 “吃吧。”重新坐回了位子上,青峰看着不知该站着还是坐下的墨云蝶说道。 看了看,慢条斯理吃着饭的青峰,墨云蝶唇瓣动了动,却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缓缓坐下,静默的吃着自己所做的东西。 随着墨良的离开,之前应对自如,坦然淡定的神态好似也有些变化。 虽然明知身边的人儿正在自顾自的吃着饭菜,可是,她却还是感到不自在,总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好似都不对。 这一怪异的感觉,也让墨云蝶感到了久未有过的不适以及烦躁,只希望青峰赶紧吃饱,赶紧离开。 只可惜,她越是感觉如坐针毡,看着青峰的动作就感觉越是随意畅快。 多么鲜明的对比啊,墨云蝶口中的菜都没有了味道,如同嚼蜡一般,只是保持着机械的运动。 “我吃饱了,您慢用,我去沏茶。”在墨云蝶快把碗中的米粒数清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她想要的结果。 只可惜,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却又听到了青峰要沏茶的话,瞪大了眼睛,一副怎么还不走的神情,一览无余的呈现在了青峰的眼里。 “别担心,我找得到。”看到此的青峰,差点没笑出声来。 墨云蝶的不自在,他怎么可能不会觉察出来,他从未发现自己也有这么不地道的时候,明明人家那么的不自然,他还房间的放慢了速度。 虽说他的视线可没看向墨云蝶,可是墨云蝶的一举一动,她的每一个表情可都没有逃过他的余光。 要不是,看着这桌上的菜都快凉了,他到还真想继续观赏这难得一见的景象。 当然,当听说他吃饱了,墨云蝶如释重负的神情毫不意外的愉悦了他,但是也让他感到心里不是滋味,他什么时候,那么不让人待见了。 虽说,他的视线里一般不会留意什么女子,但是却也没有当面感受到一个女子如此的想要他离开的感觉。 难道,他真的就那么的惹人厌? “不是,丞相大人公务繁忙,好像不便”听到青峰的曲解,墨云蝶赶紧解释,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觉得不好说出来,虽然话语含在了口中,但是意思已经明了了。 更何况,她的双眸中毫不掩饰的表露了希望他离开的意思。 “要是吃饱了,我会讲一下,这回出行要做的事情,希望小姐做好准备,不要让皇上失望。”青峰看着墨云蝶这神情,还真笑不出来了,一向沉稳的容颜上,出现了让多少朝臣敬畏的肃穆状态。 “丞相大人,请稍候,我马上去沏茶。”听到这话,墨云蝶赶紧说道,之前的复杂神情也为之敛去,暗责自己多心。 可同时却也为这位年轻丞相的气势感叹,几年不见,如今的丞相已经不是当年的良庄总管了。 这一身的威仪已经不可一日可语。 “恩。”沉默的看了墨云蝶一眼,青峰转向桌边,打算收拾桌上的残局。 “丞相大人,让我来就好。”看到此,墨云蝶又赶紧阻止,就要抢着去收拾。 现在的她真想抽自己一耳光,干么非要事必躬亲,只因为做这些琐事能让她消耗这寂寥的生活,却也让她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她现在真希望,这周围有侍女在,她也不至于如此的不自然。 “收拾?沏茶?”站定身影,站直,双眸直直的看着墨云蝶,四个字,却让墨云蝶的脸颊顿时如火烧一般,轰的一下,霞飞满腮。 “有劳大人沏茶吧。”强忍着想要钻地洞的窘迫,墨云蝶还是极力的保持了镇定,手脚利索的收拾起了桌上的残局。 两者相比之下,自然是沏茶这活计更适合于青峰。 听着身后沉稳的脚步离开,墨云蝶忍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手迅速的在脸颊边煽动着,只希望这微微的凉风能赶紧带走那腮边的红霞。 镇定,镇定。 心中默念,她一定要在再次面对青峰的时候,恢复正常的神态。 却不知她的这些小动作无一遗漏的被去而复返的青峰尽收眼底。 熟练的烧水,沏茶,青峰的唇角不自觉的翘起了。 一直以来,喜怒哀乐都好似分不清楚的青峰,连自己都感受到了一种叫愉悦的感受。 把茶具放到了小小院落中的石桌上,惬意的品尝着温热的绿茶,就连这茶中都好似染上了这院中浓郁的桂花香。 眼看一壶茶就要见底了,却还不见墨云蝶出现,青峰放下了杯中已经有些温凉的半杯茶,起身,信步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远离小院,一道纤细飘逸的身影才探出了头,看着远去的背影,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双腮依旧有着淡淡的红晕,墨云蝶虽然懊恼自嘲,可是却也暗自庆幸,终于不用面对青峰了。 聪颖沉积之后的她,却没有反思自己为何会如此的失态,或者是说,为何会出现如此反常的现象。 对方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丞相,她怎么说也曾是一国公主。 可是 一想到,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她就心颤,不管什么公主,什么臣子,她好像有些怕他。 小心的关上门扉,墨云蝶终于又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安逸天空,却不知,在门扉关上的瞬间,原本离去的身影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这小小的院落,久久,这才出现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让墨云蝶感到欣慰的是,一连几天,这位丞相大人都没有再次登门,虽然高悬的心慢慢的放下了,可是随着释然,却也有种说不表道不明的失落油然而生。 放下手中的狼毫,看着纸上失去了水准的墨迹,一声叹息,不自觉间已经溢出口中。 走至院中,抬头看向天空,却被炽烈的太阳扎的闭上了双眸,闻着不在浓郁的桂花香,她的心乱了。 明媚的阳光明媚下,斑驳的树荫下,纤细的身影更显得那么的惹人心怜。 看着眼前闭目享受这一份娴静的女子,青峰突然之间懂得了什么叫相思,什么叫情爱。 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墨云蝶的面前,看着近在咫尺的如玉容颜,在烈日下,如同罩着一个柔柔的光晕一般,神圣得不能亵渎。 可是 毫不迟疑的,长臂一揽,惊魂未定的墨云蝶瞪着一双明媚大眼,还来不及惊呼出声,所有的一切都被随即覆盖住的炙热气息而定住了。 第一反应之下,墨云蝶本想推开紧紧搂抱住自己的男子,可是却不想,她的双臂却显得那么的软弱无力,本想推开的双手却软软的放在了青峰的胸前。 这一发而不可收拾,本就炙热的夏日,却因这蓬发的更显得热了几分。 “丞相夫人,希望你我白头到老。”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歉意愧疚,只是一句话,坚定有力,就如同那有力的臂膀一样,让墨云蝶感到心安。 没有情怨纠结,更没有泪眼婆娑,墨云蝶乖顺的躺在青峰的胸口,安心的同时,却也感到了一种绝望。 在她的感情还未作出最明智的判断的时候,她的自卑已经让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一生,你在我心中只能排在第三位,但是此生,你再也摆脱不出我的身边。”似乎能感受到墨云蝶这异常的反应,青峰的话语有些摸不着边,但是却又有着让墨云蝶动容的感动。 第三位,或许这初听起来是那么的让人憋屈,可是这却已经是最高的待遇了,前两者,不用说,她已经明了。 听着头下传来的沉稳心跳,头顶传来的霸道话语,墨云蝶已经泪湿两腮,只不过,她的心是甜的,她的唇角是翘起的。 此生能得这么伟岸的男子一个承诺,她知足了。 “睡一会吧。”轻轻拍了拍手下柔嫩的肌肤,青峰首先闭上双眸,呼吸逐渐均匀。 他已经好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现在的皇上也该到了奉天了,只希望皇上此行能够一帆风顺。 胸口传来的湿热,他又怎会不知,只不过这个时候,他只能通过自己的方式去告诉她,自己的决定。 决然而去的墨良,此时已经住进了奉天京城的一个院落里。 这里是一个小巧的院落,但是却精致典雅,乍一眼看去,只是比寻常人家安静些许,可是仔细观察之下,就会发现,这院落里的人,不管男女,可都是训练有素的。 “公子,冒然进宫,太危险了,还请公子三思。”屋中,站着的男子赫然是这翡翠居的掌柜。 “下去吧,我先休息一会。”墨良当然知道,这主意有些莽撞和荒唐,可是他不远千里的奔波而来,为的不就是见到心心想念的人儿吗? 更何况,那里还有他们即将出世的孩子。 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不知道会像谁多一点,但是对于孩子的出世,已经有了朦胧的期待。 翡翠居,为了感谢老客户一直以来的关照,特意的宴请了常来的一些客人,而贤王独孤鑫源也在被邀请的行列中。 拿着这邀请函,独孤鑫源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带一个人前往,可是却又想到青姨现在的身体状况特殊,到这种场合,可能不大合适,很是纠结啊。 “源儿这是怎么了?”看着欲言又止,表情有些怪异的独孤鑫源,青青再也忍不住,问出了声了。 从独孤鑫尖兴致冲冲的来到这栖凤宫,她就感觉他有话说,可是憋了这么半天,却不见他开口。 也不知是什么事,会让他这么的踌躇不定? “皇嫂,这翡翠居有请,不知皇嫂能不能出宫?”看着青青这已经很明显的大肚子,独孤鑫源还真有些后悔自己已经出口了的话。 这栖凤宫,他没少来,也没少见青青吃什么,可是再怎么吃,好似青青就是不会长肉,所有的都长到肚子上了。 肚子是一天比一天大,可是,要是不看肚子,谁又能看出来青青是孕妇啊。 那脸还是那么的娇小,那身形还是那么的孱弱。 “出宫?好啊。”没想到,独孤鑫源这憋了半天的话居然是这个,不过想想,她也该出去走走了。 算来,她呆在这奉天皇宫里也快四五个月了,身体也养得差不多了,如果这次不出去的话,或许,在随后的大半年里,她更不可能有机会出去了。 “还是不要去了,皇嫂这身子可能”自顾自的说着,却在听到那明媚的笑容,还有那爽快的答复的时候,戛然而止。 “我们这就走吧。”看着独孤鑫源那微愣的神情,青青莞尔。 真不明白这傻傻的小子是怎么在朝堂中立足的,看他这呆样,还真担心他在社会上被人利用戏弄。 不过,这只是他不为人知的一面而已,毕竟传到她耳中的,关于贤王的传闻可是一个真正的贤王的风范。 只要走出了这栖凤宫,又有多少人胆敢在他的面前放肆。 “我去跟皇兄说一声。”独孤鑫源看着青青已经走进内室去更换衣服,他就想到,这正主那里,他还没有知会过呢。 “不用了,我们去一会就回来。”青青不温不火的话语却成功的阻止了独孤鑫源的脚步,一旦告诉了独孤韵,唯一的可能,就是独孤韵会和他们一起出去,而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虽然面对这样的独孤韵,她更没有心理负担,可是却也让她觉得不舒服,有些时候,真真假假,已经混淆难分,可是却又那么清晰的倒映在她的脑海中。 她不想评论谁? 只不过,这样的独孤韵,却比起当年的独孤离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真的很难保留原有的印象,只希望,他们彼此间,不要继续践踏这分平静。 翡翠居 更换着出宫的衣服,青青的心理却是在想别的,翡翠居,这么一出,是否有别的意思? 虽然有些摸不透,这青青和独孤韵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既然青青这么说了,他自然也就听从了。 “嫂子,我先回去换身衣服,一会来接你。”思量间,独孤鑫源突然想起了什么,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这自然就是,上次的意外让他心有余悸,该准备的自然还得准备。 翡翠居 青青换上了一套棉裙,舒适还有一定的保暖功效,当然没有纱裙那么的飘逸,但是此刻的她,要的是舒服和自然。 更何况,这普通的薄棉裙也会让人不那么的瞩目。 就在青青做着出宫前的准备的时候,一个在预料当中,也在预料之外的人出现了。 “皇后,早去早回,小心身体。”闻讯赶来的独孤韵,压抑着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温和的叮咛道。 看着青青那隆起的小腹,他都能感受到肚子里的孩子的动弹,每一次都让他有惊心动魄的触动。 “多谢皇上,今儿个怎么这么有空就过来了?”看着不期而至的独孤韵,青青坦然的问道。 如果只是看表面,那么奉天的皇帝和皇后无疑是和睦共处的,就像当年青青对待独孤离一样。 只不过,不同在于,青青怀孕了。 “听说贤王进宫来了,过来看看,却不想没见到人,他就走了。”独孤韵也不隐瞒,直截了当的说道。 有些时候,不得不说,他是了解青青的,他的坦然反而不会让青青徒增反感。 “他回去换衣服去了,一会来接我,皇上要不要一起去?”话到此,青青顺理成章的就问道。 她的表情,看不出是希望他去还是不希望他去,一直都是淡淡的。 “不了,一会还有事要处理,出门在外,自己当心。”虽然很想陪着青青一起出去,可是,他也不能把青青逼得太紧,要不,到时候,不好收拾残局。 他永远记得,当初独孤离认真对待青青的时候,青青是怎么回报他的。 虽然他们不是真正的夫妻,除了真正的肌肤之亲外,她给予了独孤离从未有过的温暖和情怀。 可是,当一切都白热化之后,这一切都变了,青青还是青青,独孤离还是独孤离,一切看似都没变,可是,那沁入心脾的温暖却没了。 那种感觉,他不想去尝试。 “娘娘,贤王到了。”就在这时,去也匆匆来也匆匆的贤王独孤鑫源进来了。 “臣弟参见皇上。”看到独孤韵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 “王弟免礼,一切小心。”亲自扶着青青,独孤韵把他们送出了栖凤宫。 “皇上放心吧,臣弟会小心的。”独孤鑫源自然知道怎么回事?现在的青青容不得半点闪失。 “请皇上留步。”青青在独孤鑫源的陪伴下,坐上了专供宫里使用的软轿,朝宫门而去。 “嫂子,皇兄是不是很想去?”等下了软轿,上了马车,独孤鑫源这才打趣的问道。 “刚才见面的时候,你直接问问他不就知道了。”看着独孤鑫源这有些小八卦的样子,青青打趣道。 “嫂子一会想去那些地方走走?”既然出来了,自然要尽兴,独孤鑫源不由问道。 只不过双眸还是不自觉的朝着青青那隆起的肚子看去,怎么看怎么觉得悬乎的。 “不用了,就去翡翠居坐一会就行。”心中明了独孤鑫源的好意,但是她自己也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出来只不过是为了散散心,就算是透口气,但是也再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直接就去吗?” “要不,去贤王府呆一会?”独孤鑫源期待的看着青青,青青从回来之后,还没去过贤王府呢,他可是当青青一回来,就把青青的住房都给安排好了,本来以为可以用上的,却不想一连串的意外,让那个房间一直都没有等到自己的主人。 “以后吧。”青青笑着拒绝了,这一路上,去到贤王府,不知又会有多少的变数,又会让那个男子增加多少的猜疑。 独孤鑫源算是唯一一个能够直接进入栖凤宫,独孤韵相对来说信任的人了,可是这分信任同样岌岌可危,不堪一击。 “直接到翡翠居。”独孤鑫源直接朝着车外驾车的车夫吩咐到,去哪里也好,哪里已经布满了他安排下的人手,就不用担心,青青会因为这次出游而受到伤害。 “嫂子,这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独孤鑫源看着青青抚触肚子的动作,感兴趣的问道。 就不知道,青青生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 会不会如同青青一样,少年老成,都没有小孩子该有的样子。 “不知道呢,反正不管男女,源儿都会为我保护好他们,不是吗?”青青的手感受着这肚子里孩子的活跃,温和的问道。 “嫂子放心吧,不管是嫂子,还是孩子,我都会全心守护的。”独孤鑫源并没有感觉到青青这句话的异样,而坦然直接的允诺到。 “我相信,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以后相貌都不错。”看着眼前的独孤鑫源,以及他的兄弟们,青青对此感觉很有信心啊。 都说是皇室无丑人,原来真是这样,再丑的皇帝,有那么些美女的遗传基因,怎么也会有所改善啊。 “那是当然。”果不其然,这边的独孤鑫源已经很臭屁的保证了。 这皇室的孩子,哪有不好看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195-199章 第195章 “王爷,请里间稍事歇息。”就在贤王的马车到达翡翠居门口的时候,翡翠居的掌柜青鹦已经上前相迎了。 “嫂子,小心。”看了一眼虽然还未到用饭时刻的翡翠居里,已经开始有了热闹的景象,人多眼杂,虽然这里里外外他都安排了侍卫暗中盯防,可是他还是戒备的看了一眼四周。 “里边请。”看到下了马车,一身朴素装扮的孕妇,青鹦暗悬的心算是放下了。 请贤王这一招,还好没有用错。 否则,真不敢保证主子会不会因为按耐不住这相思之情,直闯皇宫啊。 没想到,这翡翠居的后院是一个绝不亚于一般朝廷官员的一个府邸,山山水水,清秀雅致,更难得的是,跨入了这内院,前院的喧嚣好似自然间就被隔离了。 “嫂子喜欢这里?”看着青青那自然间流露的满足感,独孤鑫源算是对自己的决定感到有了些成就感了。 “不错,这翡翠居的老板应该是一个很有品位的人吧。”青青说话的时候,把目光转向了一旁带路的青鹦。 “夫人过奖,这翡翠居确实是主子亲自吩咐的,只因夫人喜欢清静。”青鹦的这句话,无疑已经传达了一些信息,而这足以让青青感到欣慰和幸福。 “看来,这老板也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独孤鑫源闻言,诚恳的赞扬道。 “多谢贤王夸奖,请进。”转眼间,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绿竹环绕的竹屋前,虽说是竹屋,但是却有着不亚于木屋的牢固和结实。 “这地方还真是不错,看到这个,我都想躺一会了。”一进屋,就看到了一把很是让人惬意的躺椅,虽然是夏末季节,但是那一看就暖和的白裘皮,真的让人有种悍然入眠的。 “嫂子要是想睡就睡会吧,反正还早。”看了看天色,这里确实是一个让人修身养性的好地方,独孤鑫源说道。 “也好。”来到了翡翠居,青青真的感到一种全身心的放松,毕竟这里有着他们。 “王爷,可否记得那位司空公子,听闻贤王要来,一大早就来,只为见上贤王一面,不知”青鹦说的司空公子就是那位曾经在这翡翠居嚷嚷的那位男子。 “见上一见,未尝不可。”想到当初的那位男子,虽然没有多少映像,但是知错认错的态度却还是让他留下了些映像。 “去吧。”已经躺了上去的青青,满足的眯着双眸,不等独孤鑫源开口,就已经开口了。 “那嫂子好好休息,我一会就回来。”独孤鑫源亲自为青青盖上薄被,在看了看四周都有他布置的侍卫之后,这才放心的走开了。 “嗯。”独孤鑫源都还没走出去呢,青青舒服得都不想开口说话了,双眸耷拉的模样,还真像一只满足的小猫一样。 “青青,小懒猫。”脚步声还未走远,青青已经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炙热的气息已经包围了她。 本该睡着的人儿,却突然发狠的一起扯开了身边人儿的衣襟,露出了光裸的肌肤,眼都未睁,已经狠狠的咬在了胸口。 牙齿未松,可是泪水却已经滑落。 纤细的双臂紧紧的抱住了这熟悉的身躯。 “对不起,青青。”从未有过的抱歉,此刻却出口了。 他本以为他们之间无需抱歉的,可是此时此刻,他真的觉得有愧于青青,肌肤上滚烫的泪水,宣泄了她从不出口的委屈。 “我好想你。”松开了牙齿,哽咽的话语却让墨良更加的心疼,他的青青,是他让她流泪了。 “我也想你。”没有肉麻的情话,也没有久别重逢的眷恋缠绵,有的只是那紧紧的拥抱和彼此间的温暖。 “呃!”突然间,紧紧抱着青青的双臂突然松开了,就连身躯也像被什么吓到一般,瞬间远离。 狭长的双眸瞪大的看着青青的肚子,好似看到了什么让他惊恐的事物一般。 看着墨良那惊愣的模样,眼中还有泪花的青青突然间笑了。 “真是娘的乖孩子。”温柔的抚触着肚子里的小家伙,嗔怪的眼神,好似这小家伙还没出生就已经懂得护母一般的自豪。 “青青会不会疼?”看着青青那温柔的模样,墨良真有些吃味。 本来这份荣耀是他的,可是现在却分给了这个 但是一想到之前那动静,挺大的,墨良就忍不住的担忧。 “有时候会。”青青眉目流转间,自然的说道。 “什么?”墨良这下可沉不住气了。 “小子,你要是再敢踹你娘,小心我收拾你。”手指指着青青还在活跃的肚皮,眼神狠冽,语气冷峻。 “真是傻瓜,你摸摸。”青青莞尔,下了床,拉起不远的手,小心覆盖在肚皮上,让他感受这孩子的活力。 可是 天不怕地不怕的墨良却在感受到那肚皮下的动弹的时候,却挣扎着想要抽回手,但被青青牢牢的抓紧了,只能脸色有些怪异的去体会这陌生的感受。 “哈哈,还收拾他呢,没想到宝贝还没出生,就把他老爹给镇住了。”青青看着墨良那明明有些害怕却又硬着头皮的样子,真的很好笑。 “青青!”有些懊恼,也有些气短,墨良不满的叫道。 不过随着手心传来的温暖和悸动,害怕的感觉慢慢消失,而另一种感动却渐渐滋生。 这里边住着他的孩子,他和青青的孩子。 就在他百感交集的时候,似乎有一脚的力量,狠狠的踢向了他的手心,连他都感觉有些重,果不然,青青的眉头皱了皱。 “小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轻点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威胁的话语已经出口了,而这让一旁感觉有些岔气的青青哭笑不得。 她的眼前似乎已经出现了一大一小,总是对着干的场景了。 好似是为了回应墨良的威胁,在另一边,隆起的肚皮明显的高出了许多,又是一下,这下,青青也有“打”小家伙一下的冲动了。 本就感觉因为胎动太过猛烈,而有岔气,现在好了,青青的腰都不敢直起来了,只能等候这小家伙缓和些,她才会好过。 “青青,没事吧”这下,虽然有很多狠话,但是墨良也不敢出口了,只是扶着弯着腰,脸色有些不好的青青,担忧的问道。 “你看,像没事吗?”青青闻言,本不想说话的,可是不知怎的,含着怒气的话语就这么出口了。 “那”墨良看了看青青的肚子,在看了看四周,一时还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缓解青青的痛苦。 “青青,你打我吧。”牙一咬,这亏他认了。 伤害青青的罪魁祸首,他现在是骂也骂不得,更打不得。 可是看着青青这么难受,想来他也是罪魁祸首的爹,打他吧。 只要能让青青好过些,他也认了。 “没力气。”冷冷的瞥了一眼豁出去的墨良,她真想翻白眼。 “宝贝乖,别折腾你娘了,就算爹爹拜托你。”无法,墨良只有故作轻柔的覆盖上青青的肚子,尽量温柔的说道。 可是怎么听,怎么都感觉有些威胁的意味。 但是这已经是墨良最大的让步,也是他有史以来,所做过的求人的事情了。 不成想,这肚里的小家伙,果真消停了,而这不仅让墨良的脸色有些不爽,就是青青也有无语望天的冲动。 “青青,快躺下。”看着青青能够慢慢站起的身子,墨良把手收回,扶着青青,担忧的说道。 只不过那时不时看向那肚子的眼神却让青青感叹。 这那是父子,这分明就是冤家。 “别担心,我没事了。”此时,青青才好好的看着这让她牵挂的男子,银丝染成了黑发,这容颜,和他们越来越像,可是却只有他,能让她如此的牵挂。 “青青,让你受委屈了。”看着眼前的青青,墨良双手握住了青青的双手,好多话,真到了对面,却说不出来了。 “有什么好委屈的?”青青看着眼前这个写满了愧疚的墨良,她就是再多的委屈也都烟消云散了。 有些东西,她又怎能过于强求,更何况,她本就不是一个强求的人,对于墨良,她的感情已经算是她一生中表露最多的了。 “你放手去做吧,无论何时?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你也不会成为禁锢我脚步的枷锁。”这是青青的承诺,也是青青的真实情感体现。 或许,她少了一般女子的生死相许的洪烈情感;也少了贤良女子所拥有的从始而终的坚贞品质;她只忠于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谁又能保证,漫漫岁月里,墨良会是她永生的良人;谁又能保证,这份感情能够忠贞不渝。 或许,不是因为感情的变迁,也非彼此的背叛,但是短短人生路,时间加上距离,或许也会成为这段感情终结的原因。 此时此刻,她心系于他,她甘愿为了他驻守这份寂寞和等待;有朝一日,她的心不在驻留于他,那么 这一切也将不复存在。 “青青,墨良此生绝不会辜负于你。”闻言,墨良的心颤了又颤,虽然他早对青青的心性有了自己的理解,可是当青青把这份心性这么坦白的在他的面前表露的时候,他还是有种恐惧感,一种随时会失去青青的恐惧感。 “傻瓜。”依偎在墨良的怀里,青青不在多说,这话一出,好似整个人都轻松了。 “青青,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别想。”可是她的释然却换来了墨良更深的恐惧,抱着青青的双臂小心的加紧,炙热的气息,霸道而又猛烈的侵入青青的口中。 少了温柔,多了狂暴,少了温和,多了激越,可是,不管如何,他还是没有弄疼青青分毫。 可怜的墨良,只有用身体来宣泄自己的不安和恐惧,也只有用体温来感受,这一份让他眷恋的情意。 本是清新淡雅的屋子内,却弥漫着的涟漪,暧昧的味道。 “贤王,请留步,夫人还在休息。”久久,直到喘息平息,所有的一切都被温馨和幸福所弥漫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侍卫的声音。 “源儿,稍等。”不等独孤鑫源开口说话,青青已经慵懒出声。 侍卫的阻拦势必会引起独孤鑫源的猜疑,毕竟,她最不设防的就是他了,更何况,她假寐的时候,又何须避讳于他。 “嫂子,没事,慢慢来。”独孤鑫源本就意外的神情,在听闻青青的话语之后,一扫而空了。 想必是青青有什么私事处理,这才让侍卫拦着他的。 疑惑和愤怒瞬间转换为担忧和顾虑。 想到青青大着肚子,会不会行动不便,他就有些担心。 “青青。”抱着青青的双臂收紧,不满的嘀咕声从青青的头顶传来。 “好好休息,一路小心。”青青轻轻的挣开了他的怀抱,爱怜的摩挲着墨良的脸颊。 想到这来回的路程,青青就心疼。 若是现代,这距离不算什么,可是这却是交通如此落后的年代,从大同都城来到这奉天都城,就算是汗血宝马日夜兼程的赶路,也得半月有余,更何况,这路途中,保不准还会遇到什么麻烦? 毕竟,他的身份特殊,作为大同的帝君,想要他的命的人又何止一二。 “青青,这里疼。”看着青青缓慢的起身,墨良赶紧起身,为青青穿衣,脸上有着让青青莞尔的娇态。 “不疼了,乖。”轻柔的在那牙齿印上烙下一吻,青青哄到。 “青青,我不会让你有离开我的那一天的,不会。”帮青青穿戴整齐之后,墨良再度环抱住了青青,坚定的话语,换来了青青无言的微笑。 第196章 “嫂子,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看着走了出来的青青,独孤鑫源并没有多心的去看屋里是否有异样,反而只是看着青青,四下打量。 “没什么事,只是刚刚躺了一会。”青青微笑的解释道,虽然这欺骗了独孤鑫源,但是,她却不能把墨良的行踪透露给独孤鑫源,只因为,独孤鑫源毕竟是奉天的贤王,他依旧是独孤韵的臣弟。 “嫂子,你还记得那个叫司空烈的公子吗?就是那具曾经嚷嚷着要嫂子让位的那个公子哥?”独孤鑫源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青青的眼神都有些兴奋。 “有点印象,怎么了?”青青可没忘记,他之所以离开自己的身边就是为了见这个叫司空烈的男子去了。 想必是这个叫司空烈的人有什么让他感到好奇的地方了。 “嫂子绝对不会想到,他居然是武林中小负盛名的纨绔公子。”想到这个称谓,独孤鑫源都有些忍俊不禁,想到司空烈那行事作风,这称谓可真是贴切啊。 “纨绔公子?”青青微微皱眉,却不禁在脑海中搜索这个男子的身份,好似一无所知。 “是啊,本事纨绔子弟,可偏偏总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让他总是救下了武林中地位显示的大家千金”想到司空烈那不可一世,但是却又让人无法讨厌的神情,独孤鑫源就有些好笑。 “哦,这么说来,这纨绔公子在江湖中有着一定的身份地位啊。”青青第一个念头想到的就是,江湖对于她来说也并不陌生,可是为何她却没有关于这个男子的丁点信息。 还有关于他的传闻,乍闻间,似乎有些太过巧合,让人有生疑的因素,可是,既然如此大方,并且被人说大方承认,唯一能说的就是他的运气太好。 可是,真有这么简单吗? 一个迅速在武林中崛起的后起之秀,一个凭借着这天衣无缝的缘由声名鹊起的男子,他的行踪又怎么会逃得过一直关注着武林动向的皇室呢? “地位不大清楚,但是很受欢迎,倒是绝对的。”独孤鑫源说道这里,已经有些想笑了。 这神态已经让青青从之前的话语中联系到了什么? 这不简单。 一旦他真成为了这武林世家的女婿,那么他必然会成为武林中的一大势力,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初的司空烈自报家门可是臣子? 也就是说他的父亲应该还是当朝的官员? 司空 “怎么,羡慕了?”敛去了双眸中的思虑,青青打趣道。 “羡慕,会吗?”独孤鑫源闻言,淡淡的说道,那架势还真有那么点的不可一世。 没想到,这个司空烈的感染力这么的强,才短短的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就已经让独孤鑫源沾染了他的习性。 “贤王殿下,快,就等你了。”就在青青暗叹的时候,一道爽朗豪放的声音已经传来,紧接着一个男子已经疾步到了面前。 “小心点,别伤到我嫂子。”独孤鑫源看着那急速的身影,一个跨步站到了青青的面前,挡住了那身影,警告道。 但是话语里完全可以听出没有任何的怒意,有的仿佛是朋友般的语气。 想到这里,青青不由看向了迎来的男子。 剑眉星目,整齐的牙齿,白得扎眼。 那是因为来人正咧嘴大笑,尴尬的看着青青。 似乎没有想到,独孤鑫源身边会有女子。 “嫂子,这就是司空烈,江湖中久负盛名的纨绔公子。”看到司空烈刹住了脚步,站稳了身子,不会危害到青青之后,独孤鑫源这才把青青让了出来。 “司空烈见过嫂子,嫂子叫我司空就好了,别听贤王殿下乱说”司空烈笑容灿烂的说道,可是当话出了口,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似乎有什么不对。 笑容凝滞在脸上,惊疑的目光来回的看向青青和独孤鑫源。 独孤鑫源是贤王,这是他知道,那么这位让贤王称为嫂子的女子是? “司空,叫我嫂子就好。”看着司空烈这神态,青青打心里笑了。 如此男子,即使他真是那么的深不可测,却也让人无法生厌。 “嫂子,这边请。”闻言,司空烈马上换了神情,明明一个高大的男子,偏偏做出了宫里太监的谄媚样,还双手扶着青青,这急速的转变,不止青青愣了神,就是独孤鑫源也是瞪大了眼。 只不过看着那扶着青青的双手,独孤鑫源心头的火是猛烈的燃烧着。 “我的嫂子就不劳纨绔公子了,让人误会了嫂子可不好。”没想到,独孤鑫源说起谎来,也是那么的滴水不漏。 明明是看不得别的人这么亲近青青,偏偏还找了那么个堂而皇之的理由。 “贤王,你可别毁小生清誉,嫂子,司空扶你。”司空烈闪开了身子,让出了位子,可是人却来到了青青的另一边,搀着另外一边手臂。 说话间,还挑衅的向独孤鑫源递了个眼神。 这一来一往间,青青都系数眼底,不理会他们之间这看似孩子气的争斗,青青在他们的带领下走进了青鹦专门为他们准备的雅间里。 “司空大哥” “司空公子” 截然不同的两道嗓音就在青青刚踏进雅间的时候专来,而原本还搀扶着她手臂的司空烈已经没人影了。 “你是谁?”却不想,跑了正主,这无辜的人却成为了来者的眼中钉。 “两位姑娘要找的是司空公子,还请不要打扰这二位客人。”没等独孤鑫源板脸出声,青鹦已经开口相劝了。 在这里,他又怎么能看着夫人受到这无妄怨气呢? “夫人,小女唐霜儿,刚才失礼之处,还请夫人见谅。”名叫唐霜儿的秀丽女子已经注意到了独孤鑫源的脸色变了,最主要的是看到了青青那隆起的肚子。 “夫人,小女范琳儿,冒犯之处,还请夫人见谅。”本还想呛声的火辣女子,在听到唐霜儿的称呼之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误。 “无碍。”看着两女子的脸色缓和,青青哑然失笑,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有幸成为别人的情敌。 “公子,夫人,请坐。”青鹦朝着里边的两人说道,随后也把门给带上了。 “两位小姐既然是司空公子的朋友,这边请。”只听到青鹦的声音传来,随着脚步声的离去。 “总算走了,嫂子,不好意思啊。”听着脚步声远去,本该离去的声音却在青青的身边响起,青青只是莞尔一笑,而独孤鑫源则是双眸含怒的瞪着他,责怪他把麻烦丢给了嫂子。 “调虎离山之计,只可惜”看着身边一脸厌嫌的司空烈。青青翘起的唇角有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司空大哥” “司空公子” 惊呼声已经随着砰然打开的门扉传进了三人的耳中,同时出现的还有那两道靓丽的身影。 她们的不请自来,再次让独孤鑫源的脸色沉了几分。 门外的青鹦也没有想到,这两位小姐会这么的机敏,居然会杀回马枪。 可是,惊扰到了夫人? 还好,主子刚刚已经离开了,否则,他还真不知该怎么跟主子交代? “既然是司空的朋友,就坐吧,源儿,也该上菜了。”看到了青鹦征询的眼神,青青自然的开口了。 “请夫人稍候,马上就来。”不用独孤鑫源吩咐,青鹦已经转身命人上菜了。 这些菜,可是都添加了特殊的药草的,只为夫人能够补身子的。 这些人算是沾了夫人的光了,可是一想到那些东西会被其他人糟蹋,青鹦的眉头也皱了皱。 “多谢夫人。”唐霜儿和范琳儿高兴的道了声谢之后,坐到了司空烈的身边,虽然有那么一刹那的功夫,两人还因为谁坐到司空烈的身边有眼神较量,但是却也识趣的安分的坐到了位子上。 “相逢即是有缘,不必拘束。”青青温和的说道,目光却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身边的司空烈。 自然也看到了他眼中的厌恶。 “谢夫人,不知夫人如何称呼?”显得端庄些许的唐霜儿感激的询问道,要不是有了青青的允许,她们又怎么能如此光明正大的坐在司空烈的身边,一起吃饭呢。 这可是她们追了司空烈快大半年了,从未有过的荣幸啊。 “轩辕”青青口齿微启,答道。 这下坐在身旁的司空烈是算彻底明白了,这身边的人儿是谁? 能让贤王如此不离左右的相伴,真心诚意的相护,胆敢自称轩辕的女子,又有几个? 这不就明摆着是当今的皇后娘娘,曾经的太后。 想到此,司空烈的神经紧绷了些,虽说之前他也猜测这女子的身份不会那么简单,但是却也没有想到会是皇后娘娘亲自出宫啊,更何况,看看那隆起的肚子,这肚子里可怀着的是当今的龙子,一旦有什么意外? “请恕霜儿冒犯,不知轩辕夫人是怎么和司空大哥认识的?”虽说已经明确了女子的身份,但是这天地间能让司空烈那么服侍的女人,可也就只有眼前的这个女子。 她们又怎么能不打听清楚呢? “怎么,在下做什么都得向二位小姐知会一声吗?”没看向青青他们的反应,但是司空烈也知道,她们的追根究底,已经让在场的人反感了。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这顿饭还是司空公子的赔罪礼呢。”青青和颜悦色的说道,作为女人,她多少能体会两个女子的心境。 人都已经坐下来了,气氛弄的太便也不好。 “嫂子,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独孤鑫源冷冷的扫过在座的三人,本来对这个司空烈也不是那么的反感,但是因为这两个女子的到来,让他觉得心情不好,最主要的是,她们一来就好像把青青当成了假想敌。 他带青青出来,可是散心来了,可不是找气受来的。 更何况,这普天之下,就是当今的皇上见了青青也要礼让三分,她们算什么玩意? 听到独孤鑫源这毫不客气的话语,别说两女,就是司空烈也变了脸色。 这明摆着是不想和他们同桌,变相的逐客令。 “公子,夫人。”青鹦已经叩响了门,侍女们端着精致的菜肴进来了,除了菜肴本身的香味之外好似还有着淡淡的药香。 “嫂子,这都是翡翠居特意准备的。”独孤鑫源看着一桌的美味珍馐,眼中却有着疑惑,毕竟,这好似太过家常,却不知,这一桌的费用都能相当于普通人家十年的开销了。 “很香,看了就有食欲。”青青怎么也算是庄毅的弟子,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一桌子的东西价值不菲,主要的是,这里边有墨良的心意。 “这是养胎粥,由菟丝子c桑寄生c阿胶等适量熬制而成,夫人请用。”只见青鹦亲自端上一碗银质碗具的热粥,介绍到。 “有劳掌柜。”青青看着放在面前的热粥,也看到了他们的细心和谨慎。 其实细看之下就能发现,这一桌,所有的餐具都属银质,这起到了查毒的功效,也增添了几分华贵。 “这一桌的菜,都是为夫人精心准备的,我们今天算是有福了。”唐霜儿看着一桌子的菜色,双眸中闪过惊愣,看向青青的视线里也多了几分探究。 “好了,吃饭吧。”青青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她们于她,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 “司空借花献佛,以此向夫人谢罪,还请夫人见谅。”司空烈举起杯中美酒,向青青敬到。 之前自然随意的嫂子称谓,也不经意间被尊敬的称呼所替代。 “嫂子不能饮酒,这杯酒就由我代饮。”独孤鑫源也端起了面前的酒盅,不过却是代青青所为。 “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司空无需介怀。”青青放下了手中的勺子,温和的说道。 “多谢夫人海涵。”司空烈看着眼前的女子,为她的平易近人感到动容,更为她的宽广胸襟感到敬服。 “不知者无罪,司空公子,请。”独孤鑫源举杯,一饮而尽,双眸中闪烁着对司空烈的欣赏。 “公子,请。”没有点名独孤鑫源的身份,司空烈也一饮而尽。 “两位姑娘,请随意。”看着被冷落的两人,青青示意。 “谢夫人。”面色有些尴尬的两人朝青青投以了感激的微笑,只不过这一桌子的美味到了她们的嘴里却也失了几分原味。 “嫂子,尝尝这个。”独孤鑫源小心的品尝着每一道菜,觉得可以了,这才夹给青青。 他的这种行为,不禁让在场的两位女子有些侧目。 毕竟,这称呼,他们可能是姑嫂,可是姑嫂之间如此的和睦,如此的没有距离,她们也算是首见。 “嫂子,这个不错。”尝了一口那白色的有些冰凉清脆的东西,独孤鑫源夹了好多给青青,他觉得青青应该会喜欢。 “夫人,这个素炒雪莲,不宜多吃。”看着青青把碗里的吃完了,独孤鑫源又给夹了一些,也不知拒绝,静静的陪在角落里的青鹦忍不住了。 这一桌菜可是主子的心意,可是给夫人补身子的,可不能因为这个,让夫人有任何的不良反应啊。 “好。”青青本也觉得这雪莲不错,可是,既然青鹦说了,她还是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雪莲!”却不想,本对这翡翠居的菜色有些失望的范琳儿闻言之后忍不住的惊呼出声。 没想到,这一个酒楼里,居然有着这么名贵的药材,还被用来素炒,这是何等的奢侈! 青青看着范琳儿那惊呼的神情,暗暗一叹。 “什么雪莲?”温和的声音传来,屋里的独孤鑫源几乎是马上就站起来了身子,随后扶起了青青,他还是出来了。 “你来了。”淡淡一句话,无喜无怒。 “天色不早了,肚子也饿了,想到夫人在外享受美餐,就想来看看,能不能赶上?”独孤韵一进屋的瞬间就已经扫视了所有人,只不过注意力还是全都集中到了起身相迎的青青身上。 “公子请稍候。”角落里的青鹦看着青青他们的神态,已经知晓了来者的身份,已经下去准备了。 司空烈自然也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既然青青是皇后,来者自然就是皇上,奉天的九五之尊。 看到独孤鑫源起身的时候,他也跟随着站起身来了,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天威,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威仪。 自然的两位姑娘也随之起身,好奇的看向来者。 却不想是一个温文儒雅的男子,也就是青青的夫君。 看着他们那温馨的相处,心中都不自觉的有些羡慕。 “大哥,这位是司空烈,这两位是司空公子的朋友,唐霜儿姑娘,范琳儿姑娘。”独孤鑫源自然也做起了这介绍人,只希望他们的存在不会让皇兄多心。 “轩辕公子。”三人难得有默契的异口同声的出声。 之前青青的介绍就是轩辕氏,那么自然他就是轩辕公子了。 “坐吧,没想到夫人总能认识到我预想不到的才子佳人。”独孤韵这话算是对他们的褒奖,却也让独孤鑫源的心一颤。 “大哥,这位司空公子,大哥应该有印象的,就是上次和嫂子抢位子的那位公子。”独孤鑫源做了补充说明,而这也让独孤韵的脑海中浮现了关于司空烈的印象。 而这介绍,却让司空烈脸色微齐,没想到他的一次恶行,就碰到了这天下最尊贵的人,真不知是感叹自己的好运还是歹运。 “让公子见笑了。”司空烈看着独孤韵投来的目光,不觉有些赫然。 “夫人。”青鹦已经把同样的银质碗筷送上,不过却是递给了青青。 “尝尝,这些可都是源儿为我准备的。”青青示意独孤鑫源为独孤韵每一样都夹了些,放到了独孤韵的面前,银筷也递到了独孤韵手中。 “坐吧,小家伙没折腾夫人吧?”接过了碗筷,独孤韵拉着青青,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身边,温情问道。 本以为自己能够忍耐到青青回宫的,可是,当他坐在御书房里,面对前来议事的大臣们,听了半天,居然没有听进一个字,他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直扑这里而来。 当青青人在宫中,只要随时知道青青的动静,他就能安然做事,可是一旦青青出了宫,远离自己的视线,他就觉得自己的心无从安定。 虽然知道,青青对他,从未改变过,可是就是这看似温情,但是却又有着千重之隔的言行举止,依然能让他满足,感到欣慰,让他能体会那种平静和怡然。 “没有。”手不自觉的摸上肚子,青青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之前,那激烈的两脚,把墨良吓了一大跳的动作,唇角的笑容就不自觉的加大。 “没有就好,看来是个体恤娘亲的好孩子。”独孤韵看看青青那满足幸福的笑容,连带自己的心情都好了很多,他似乎也能感受到青青的甜蜜,这肚子里的孩子,也越来越让他期待了。 “呵呵,要是敢折腾嫂子,我第一个不饶他。”独孤鑫源瞥了一眼青青的肚子,狠狠的说道。 “阿”好似听到了独孤鑫源的威胁,本已安分的小家伙,狠狠就是一下,疼得青青倒抽了一口冷气。 “小子,不是娘威胁你。”白着脸,青青有些啼笑皆非。 她似乎已经感应到,这小家伙是个不受人威胁的人啊。 “呃”闻言,独孤鑫源瞪大了担忧的双眸,骂也不是,问也不是,只是表情有些怪异的看着弯着腰的青青。 “没事吧,夫人。”独孤韵也起身扶着青青,尽是担忧。 “没事。”缓缓过气来的青青,小心的坐好,真有感觉自己就像那瓷器一样,一碰就碎那么娇贵。 “吃饭吧。”青青看着独孤韵担忧的神情,笑着开口了。 “嗯。”看着青青的脸色慢慢恢复血色,独孤韵也自然的开动了。 忙了一天,心绪乱了一天,他自然不会客气。 “大家坐吧。”看着依旧站着的几个人,青青和气开口了。 “司空就不打扰公子和夫人了,改日有缘再聚,告辞。”司空烈看了看杵在一旁的二女,毅然决定告辞。 或许这皇后能让他不是那么忌惮,但是皇上,他可不敢掉以轻心,在怎么说,他父亲也是在朝官员,对于当今天子的传闻,他也略有耳闻,正所谓伴君如伴虎,他的一个不适言行,都或许会给整个家族带来难以预料的灾难。 他不想赌,更不想去搏。 “小女告辞。”看着司空烈有了离开的意思,两个女子也随之而行。 “源儿,送送司空公子和两位姑娘。”独孤韵只是眼神会意,青青却给出了回应。 司空烈他们留下确实不自在。 “请。”独孤鑫源送着他们离开了雅间,独留独孤韵和青青,虽然无语,但是自然的神态却让这满桌的菜增色不少。 “我感觉青青还是喜欢外面的生活,每一次出来,都能感受到青青的愉悦。”独孤韵边吃,边观察青青,说道。 “外面有自由的味道。”青青也不掩饰,直接给出了答案。 “以后,只要青青身体方便,我都抽空陪青青出来。”独孤韵许下了承诺,只要能看到青青每天都这么高兴,这样做,值得。 “好。”没有拒绝,青青也期待外面的时光。 她本以为自己能够呆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度过一生,却不想,当她真正踏出宫门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的渴望自由。 就连这空气都变得那么的清新怡人。 “再吃点吧。”独孤韵为青青夹了些菜,说道。 宫里多少女人,心心念念的都是他,可是为什么,他都感受不到这种祥和宁静呢? 只有陪在青青的身边,他才能感受到什么叫生活。 “经常出来,似乎不大好。”青青看向独孤韵,他这么频繁的出宫,似乎有违常理。 “体验民情,体悟民生,这不是青青教我的吗?”独孤韵看着青青,自然的答道。 如果这一生,他们都能如此相依相伴,他此生足矣。 正文第一百九十七章 不知不觉当他们用完饭走出翡翠居的时候天空已经挂起了明月微微晚风带着凉意,让人很是惬意。 “能这么心无旁骛的走走真的很舒服。”独孤韵慢慢的走着看着身边的青青脸上的表情不自觉的流露出柔情。 “是啊,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青青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俗话来,当然,只不过改了一下,原来好像说的饭后一杯酒活到九十九。 “有道理,为何青青知道的,我总不知道呢?”独孤韵闻言微微一楞随即笑言。 现在的青青越来越没有之前的疏离和淡漠,浑身上下逐渐被一种叫温柔娴静的气韵所笼罩,让人看了不自觉的就觉得她是一个满足,能给人幸福和快乐的女子。 “因为我经历的事情比你多。”没有回避,没有掩饰,青青的回答,让独孤韵找不到任何的疑点也就是这么的坦然才是让独孤韵为何明明知道青青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为何她的存在或许是为了那个人,或许她将来将成为他最强劲的对手他却甘愿留在她的身边喜欢彼此相伴的感觉。 他们之间虽然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但是就是一份对彼此的了解和认知让他坚信,这世上不会再有一个人,能让他如此的放松和坦然。 “冷吗?”一阵微风拂面而来带着点点凉意独狐韵不由有些担忧的询问。 “不冷。”青青笑颜以对答道。 临近初秋,夜晚的风是会凉些,但是她还不至于那么的弱不禁风。 “公手,夫人,请速速回宫,有人跟踪。”就在两人信步于街道之上的时候却传来了周阳的声音。 “生活总是那么的精彩啊。”闻言独孤韵默默的看向了青青而青青则给出了让他并不感到意外的话语。 “是啊!”眼中闪过不明的情绪,独孤韵微笑附和。 话音未落,已经传来了兵戎相接的声音周围的群众因为这突来的骚乱,惊慌的四处逃离却只见一对年轻男女从容镇定的站在骚乱的中央冷眼看着。 不似第一次遇刺时候的狼狈,毕竟有了皇上的暗卫以及独孤鑫源早先安排的侍卫这次的刺杀可以说是无疾而终看着目标在面前却无人能够抵达他们的面前就已经被截下或者闭上了奋力搏杀的双眸。 看着一个个身影倒下,看着一道道闪亮的锋芒,青青的唇角一直保持着笑容,双手一直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皇兄皇嫂还请起驾。”虽然已经暂时解除了危险但是独狐鑫源的脸上还是有着凝重,他总觉得这次的刺杀好似感觉不对。 具体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反正他们继续留在这里并不安全。 “青青,走吧。”看着已经到了身边停下的马丰,看着禁卫军蜂拥而至,独孤韵扶着青青走向了马车。 几乎是同时戒备森严的禁卫军已经把两人团团围住可以说护了个滴水不漏,可是偏偏在这看似安全的同时几只历箭带着破风声向青青飞来。 几乎是同时,几个人影纵身跃起,直抓历箭。 百密总有一疏就在几人截下了历箭的时候一只暗淡无光的箭头却已经到了青青的眼前想要截下已然来不及青青脚步未搓正要闪避的时候只听得一声闷哼响起,人已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青青,没事吧?”一样的温柔笑颜却有着让青青震惊的惨白没等她回答,眼前的独孤韵已经闭上了释然的双眸唇角溢出鲜红的血迹身体也缓缓下滑。 “皇上!”只听得一阵骚乱青青看到独孤鑫源已经被心神惧历的独狐鑫源扶住了。 “全城戒严通缉刺杀皇上的凶手一有线索速速禀报于本宫。”不疾不徐的话语让慌乱的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谨遵娘娘懿旨。”禁卫军顿时兵分几路,有序而去。 “速速回宫通传太医候命让后宫的娘娘们齐待栖凤宫。”一边随着贤王独孤鑫源把独孤韵抱上了马车前往皇宫而去一边冷静有序的命令着。 “皇上遇刺满朝上下贤王若有动摇民心者可先斩后奏再行禀报。”当最后一道旨意下达的时候,贤王楞了,整个奉天都震慑了。 皇后的这出其不意的旨意让人摸不着头脑却也让人更不敢掉以轻心。 “臣遵旨。”独孤鑫源看着眼前这个镇定自若的女子,和孩提时代,那个记忆中的母后又重合在了一块。 这就是奉天皇后的风采这就是奉天皇后真正的威仪。 已经逝去的关于当年传说的奉天皇后再一次的掀起了狂风巨浪。 从皇上奄奄一息的回到皇宫,从太医的进进出出从顾命大臣们的严正以待,从后宫妃嫔们的齐聚一切都显现了皇上的伤势不轻。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胆敢妄动。 只因为,宫外有贤王的铁血镇压宫内有皇后的牵制就是有人想要趁机作乱,一时之间也摸不清虚实不敢妄动。 “皇上危在旦夕,作为后宫各主都是皇上的妻室今天就是各位娘娘表示忠诚的时候了,本宫在这里,只想提醒各位一句一荣俱荣一损惧损,希望各位好自为之。”没有质问没有怀疑,有的只是简单的告知,但是却足以让在场的女子们花容失色娇颜剧变。 “该怎么做,各位心里应该有数退下吧。”作为奉天的皇后这是青青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行使皇后的权力。 这不怒而威话中有话的言语顿时在后宫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没有隐藏皇上遇刺的诣息更没有隐瞒皇上的伤情这是皇后的忙中出错,还是刻意为之? 这几乎成为了知情者最先想到的顾虑。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一招错,步步皆错。 没有人会愚蠢的冒然行动,就怕中了这计中计。 然而有多虑者却也有伺机而动胆大心高者。 奉天上下被一层阴霾沉沉的笼罩着本是初秋的明媚天气却也少了几分明亮。 原本属于皇上的御书房里,每一天里都有着三四位的大臣共同批阅着皇上留下的以及新送上的奏折。 而皇后,则是留在朝阳宫,寸步不离的守护着还没脱离危险的轩辕皇。 看着昏睡中的独孤韵,青青有些怔忡。 在那一刻危及生命的那一刻,他眼中的义无反顾那么灼然。 或许,他一直在利用她,他一直在背弃她,可是,他也一直的在弥补她,在包容她,甚至有些纵容她,甚至愿意为她献出生命。 这样的感情很复杂很纠结,可是却也让青青动容只因只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才知道一个人,即使一个觉得生活多么无趣的人,在面临生死考验的时候,活下来那是一种多么强烈而又极端的信念。 可是,独孤韵却愿意为她付出生命,或许,这其中有着预谋,也有着利用更有着苦肉计但是 “嫂子,休息一会吧,皇兄已经这样了,嫂子可不能再倒下了。”放心不下的独狐鑫源看到的就是连日来不得歇息,一直陪在独狐韵身边的青青。 因为疲倦,青青的身形更显得单薄小腹的肚子更加的凸显瘦削的脸颊上有着浓浓的黑眼晕。 “没事,我还能扛得住。”青青看着眼前这个一夕间好似成熟了许多的独孤鑫源,扬起了习惯的笑容。 “嫂子扛得住孩子也扛不住啊。”独孤鑫源压低了嗓音说道其实他知道,在皇兄没才醒过来之前作为皇后的青青又怎么能够睡得安稳。 这一切,还不都是靠着青青的强势才暂保安宁吗? 一旦暗潮涌动那面临的结果将是何等的严峻,身为皇室的人又怎会不知。 “别担心我会注意的你自己要小心。”青青没有起身三天过去了这几日的平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接下来需要更多的体力和心力很快这分宁静就要被打破了。 “嫂子保重,臣弟告退。”独孤鑫源看着疲倦的青青虽然不忍不舍可是却也无奈。 他很想跳出来主导一切让青青能在他的羽翼下安然歇息可是他却不能,只因他一旦出头那么暴乱将会趁机伺机而起到时候他不止帮不了青青,反而会成为青青的负担。 而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和青青齐肩作战,相互扶持支撑着彼此坚定的走下去。 只能希望皇兄尽快醒过来,早日稳定局面,也好让青青能够有个安稳的休息间隙。 “严防宫门只许进不许出抗旨者就地正法。”青青看着床上的独狐韵,这残暴的罪名,就由她来担吧。 “谨遵皇后娘娘懿旨。”御前侍卫领命而去独留青青守在了独孤韵的身边。 “容妃娘娘皇后娘娘有旨不经召见一律不许踏入朝阳宫还请容妃娘娘回宫。”朝阳宫外已经传来了御前太监拦阻的声音。 “大胆,本宫前来探望皇上,尔等竟敢阻挠?”不怒而威的声音气息平稳的传了进来青青索性靠在了床头闭目假寐。 “请荣妃娘娘莫要为难奴才。”虽然畏惧于荣妃的怒意但是却还是坚守住了自己的岗位。 “本宫前来探望皇上,本是合情合理之举,皇后娘娘如此栏阻,莫非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荣妃也不为难于眼前跪了一她的太监宫女们,只是杨高了声音看向保持沉默的朝阳宫。 “皇后娘娘,还请让臣妾看一眼皇上臣妾也好像各位姐妹一个交代也好给各位大人一个交代。”言尽于此在场的人都明白荣妃这是在威胁皇后。 一旦皇后不允许她进入这朝阳宫那么就表明了皇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密一旦传了开去那么这奉天在难以平静。 “还请荣妃娘娘谨言慎行,皇后娘娘有旨,妖言感众,造谣生事者,一律先斩后奏。”守在朝阳宫门口的御前侍卫开口说话了。 他们直接听命于当个皇上在没有得到皇上的旨意之前他们自然听从的是皇后的旨意,对于其他人等,他们概不搭理。 既然能够成为御前侍卫中的一员必然是皇上最为信任的人选他们的忠诚度可想而知。 更何况,皇后的铁血,他们可是亲身体会过了。 “是吗?那今天本宫到要看看,皇后该怎么处置本宫。”不退反进荣妃的气焰越发的嚣张她就不信这些人真敢对她动手。 “请荣妃娘娘止步。”荣妃脚步一动御前带刀侍卫已经整齐的排成一排,拦在了她的身前手都齐齐放在了刀把上,随时都有出鞘的可能。 看到此荣妃的脸色不由一变先前的笃定也被这一举动打散了。 “住手”就在荣妃进退维谷的时候及时的传来了另一道阻止的声音。 “荣妃娘娘也是挂念皇上安危,还请各位见谅,荣妃并非有意违抗皇后娘娘旨意只希望皇后娘娘念在荣妃娘娘对皇上一片赤诚的心意上宽恕荣妃娘娘。”前来的是贤妃娘娘自从皇上遇刺之后这后宫里的大小事务皇后都交给了她她也是过得如履薄冰神情憔悴。 后宫之中各宫大小主子宫女太监多不胜数可是她必须得保证无一人踏出宫外就连他们的言行举止都要监控这重担可不是一般人能挑起的。 但凡意图出宫者不论身份,不论缘由,一律处死。 已经有几个宫的侍女意图挑衅于皇后的旨意被斩杀于宫门而这也威慑了骚乱的后宫让她更能尽心的管理后宫事务。 今儿个,才听闻国舅爷进宫,她就觉得心中忐忑,却不想还真出事了。 皇后的一道旨意只许进不许出断了国舅出宫的大门也禁锢了多少大臣的出入。 这无疑是加剧了众人对皇上安危的精测。 一旦皇上救冶无果那么这后果 想到此,本暂时安分下来的女人们慌乱了,就连朝中的大臣们也乱了。 暗潮汹涌都只是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可是,这却扰乱了后宫的平静,也扰乱了奉天朝堂的安定更扰乱了多少枭雄的思绪。 可让人惊奇的却是一旦皇上驾崩最有帝位竞争力的各位王爷却闭门谢客。 这不禁又让满朝文武感到匪夷所思的同时,也对这皇上遇刺一事的幕后缘由产生了更多的猜想。 没有着急的赶往京诚更没有召集所属势力只是一道旨令奉行皇后懿旨,若有异心叛乱者,一举镇压铲除,绝不手软。 各位王爷对皇后的拥护或许可以说显而易见。 如果皇上一旦驾崩那么这帝位必然将会传于皇上的子嗣可是轩辕皇屈指可数的子嗣中都属年幼最主要的是他们的母妃都有一定的势力但是和几位王爷一比那就不言而喻。 最大的可能性那就是皇后肚子里的孩子那才是皇位的真正继承者。 这也是大多数臣子顾虑的毕竟皇后肚子里还有孩子一旦产下孩子是皇子,这帝位十之还是这皇子那么这朝政自然就掌控在了皇后的手里;一旦皇后生下的是公主那么这又有难以预料的变数了。 思来想去关键在于皇后肚里的孩子能否安然产下?是皇子还是公主这都是关乎奉天安定的因素。 皇后不自觉间就成了奉天天地变换的关键人物。 一旦荣妃真被就地处决,那么这后宫的动乱必然一发不可牧拾想及此,贤妃这才急急赶来,还好赶上了。 “请两位娘娘速速离开。”就在这一会的功大,朝阳宫内似乎有了动静严正以待的太医们从偏殿里匆匆进入朝阳宫进进出出也顾不上门外的两位娘娘了。 而这却也让两人的心都悬到半空这是否意味着皇上的境况真的不乐观。 两位娘娘的脸上都浮现了凝重但是却又闯入不得面前站立的可是手握刀柄的御前侍卫就算在这个时候他们也是忠于职守的。 不一会,皇上病危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皇宫整个后宫顿时一片悲泣声。 和外界断了联系,在宫内却又无所依靠的女人们只能流着眼泪等待着厄运的到来。 只有少数的几个主子,神色哀戚但还能保持镇定对于她们来说这一天早在进宫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只不过没想到会来的那么早。 恍惚间想到了皇后之前说的话一荣惧荣一损惧损她们这才深刻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她们的支柱永远都是皇上一旦皇上没有了那么她们的天空也就塌了。 紧接着一个个宫阁的主子们,一扫之前凝重的氛围没有哭泣没有惶恐有的只是比寻常多了几分安静的氛围。 虽然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出凝重和绝望,但是她们这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恢复往日的平静和生活步调以示一切如常。 一个看一个一个接一个整个后宫,慢慢的又恢复了宁静奇异的转变,却也让所有的人和了一口气但是却也知道这暂时的压抑总会有爆发的那一刻。 然而就在这急剧转转变的过程中皇后居然放开了宫中禁令后宫女子可以和家人通信。 这一改变,也让人摸不着头脑却也让皇宫的安危感到诡异莫测皇上的安危也变得虚虚实实,难以辨别。 但是朝中势力却奇异的安定了不少接到了来自宫中的来信大部分的人都选择了静观其变,暂时的按兵不动。 这一紧一松的旨意,却保证了在轩辕皇遇刺之后,奉天的安宁。 皇后几乎没有露过面但是只有见到皇后的人才知道皇后瘦了。 皇上的箭清除了箭伤在慢慢的愈合,因为伤口感染引发的高烧不断,这才是让皇后担忧的最主要原因。 不眠不休的守护病人,就算是一般人体力都有些吃力更何况此刻的皇后有孕在身。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女子,在诡谲的风云变幻中保住了自己稳住了局势,也尽到了为人妻,母仪天下的职责。 没人知道当后宫女子慌乱的时候皇后的手中接到了来自全国各地多少的叛乱信息。 当别的女人忙着哭泣的时候皇后却慎重的下达了一个又一个的旨令铲平叛乱清理朝中叛乱势力。 期间,胆敢挑衅与皇后旨意的人,一经查实毫不留情。 没有人知道当青青守在独孤韵身边的同时,果断处理政务的时候她的无奈越来越增加。 只因,她清楚的意识到奉天已经处于一个封建王朝由威入衰的后期阶段,虽然独孤韵有竭力而冶但是却已经没有回天乏术之力皇权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局限和分散。 即使趁此堤乱整顿朝纲清除异己但是这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事情,可以改善目前的状况,但是却不能从根本上更改现状。 朝廷的一次动荡官员的一次换血军队的一次证战所造成的损失那是难以估计的这些会让奉天的经济近十年内难以复苏。 整体的经济将延缓很多年经济的延缓发展必然会导致国库的空虚作为封建王朝的统冶阶层一旦国库空虚那么必然会影响到其多方面的发展,教育,工商农业,特别是至关重要的军备力量。 作为封建王朝的统冶者一旦失去了军事力量的优势那么必然也就失去了王者的尊严和保证。 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如果害怕这些,而不整治目前的形势,那么不可避免的就是因为权力的分散而导致的派系斗争以及民间的武装力量的组织壮大动乱同样会在不远的将来爆发。 可是,独孤韵却只能选择伤筋动骨,毕竟,这还能延缓一个国家衰败的时限,若是有了问题不去解决,那不等同于明知道病症在那,却不医冶一样。 这就是帝王的悲哀也是帝王的无奈。 可是,这种无奈和这种悲哀又有多少人能理解,青青看着床上的独孤韵,再一次的威叹。 “查到这次刺杀皇上的凶手是难了吗?”青青虽然没有胃口但还是尽可能的保证自身的营养供给。 在吃过饭之后,青青开口问询。 “回娘娘无迹可寻。”负责查案的大理寺卿邱清泉也就是贤妃的父亲刚毅的脸上有着凝重。 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臣对于此结果似乎也并没有感到意外。 “再此期间违抗本宫旨意趁势作乱者可有拟出名单?”青青对此也不意外,如果真有那么好查,也不叫刺杀了。 只不过,既然已经发生了,有些事情不管有没有查出,都得有个交代这才是最终的目的。 “臣已拟定都遵照皇后娘娘旨意严惩不贷,只不过有一人臣还请皇后娘娘裁定?”邱清泉的话似乎也印证了青青的预测,青青起身,缓缓的走动着活动活动这久坐麻木的身躯。 “何人?”青青顺应的问出了疑感。 “国舅邱清泉。”邱清泉的话,无疑更加印证了此次动乱的最终目的。 “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大人尽管放手去做,有什么后果,本宫承担。”青青的话无疑是给了邱清泉最好的保证他大可放手去做。 “多谢娘娘。”邱清泉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承诺给了他行使职权的后盾,可是,却也把她自己拱到了矛盾的最中心位置。 以后,她将会面临更多的敌对势力。 这些皇后娘娘不可能想不到可是她还是选择了继续。 虽然这一切都没有出乎他的预料但是看着眼前的女子他的心中总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感叹。 正文第一百九十八章 就在轩辕皇昏睡期间,朝中不少朝臣被牵连查办,不少重臣被关押流放。 但是自始至终却从未出现过株连九族的灭门案件更甚有的是父亲被关押,但是其子因为其才华出众同样得到了提拔和重用。 这不同于以往的律法制度,不禁让当事人有些匪夷所思,就是当朝也感到摸不清。 “当朝择贤任用不论出身不论年龄只要尽忠于朝廷者都是奉天的臣民。”皇后的一句话让人心惶惶的朝堂慢慢的趋于安定奇异的受到惩处者的家属,并没有出现预料中的结党营私举旗相抗,反而成了主动避嫌,忠诚之辈。 然,这样的政策之下依旧有人胆敢虎嘴捋须。 国舅殷祁刚,因为策划刺杀当今皇后,以至于误伤当今天子罪名确实,证据确凿,定秋后处斩,其一干门徒也被量罪定刑。 外戚势力也因为此,被狠狠的削弱了。 身居后宫深得宠幸的荣妃娘娘却是走投无路,求助无门。 只因她在后宫之中,虽然皇后并没有限制其行动,但是,她现在才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墙倒众人推自扫门前雪。 以前总是在她身后跟随的人们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了就连贤妃娘娘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和她拉开了距离。 殷祁刚的旧属大半以上的人都因为此事受到了牵连剩下的就算是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这种情况下,也都无奈的选择了保存实力。 总是高高在上,胸有成竹的荣妃殷娥也品尝到了从未有过的无奈和绝望眼看其父就要被处决她只能希望皇上能够在处决之前尽快醒来念在其父对皇上的赤胆忠心以及自己对皇开一面宽赦其死罪。 “娘娘,此事荣妃娘娘难逃其咎,还请娘娘明示?”负责彻查此案的邱清泉再一次的请示青青。 他不明白,为何皇后一直未动荣妃娘娘可知这荣妃娘娘才是皇后娘娘最大的劲敌啊。 “荣妃娘娘最近没什么动静了吧?”青青挺着不大但是却同样感到吃力的肚子,缓缓的行走于御花园中。 “没有了。”邱清泉对于青青的问题有些怔忡但是却也瞬间明白了皇后的意思。 “邱大人,这短时间以来,一直都是贤妃娘娘帮助本宫打理事务,不偏不倚,深得本宫心意;而大人竭心尽力为朝廷办事刚正不阿一直受皇上信赖。可是人言可畏本宫不想因为某些不必要的因素而影响了大人和贤妃的清誉,故而,还希望大人事无巨细谨慎而行。”虽然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由皇后的口中吐出来,这不免让邱清泉心中一暖,这段时间以来他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一个不慎不止自己就是贤妃也会受到牵连一旦根基不稳,那么他们势必不会再有生存的机会。 整顿朝堂势力本就是借着一方打击另外一方庆幸的是皇后娘娘这此器重的是他们,所以他们也就成为了主导的一方; 若是他们没有那个能力,那么他们也就必然会成为弃子沦为牺牲品。 作为多年的老臣他心中自然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更重要的是,但凡皇后参与的政变中他有种坚信坚信皇后娘娘必然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这个信念不是无中生有的而是多年来的一幕幕积累的。 “皇后娘娘请放心,臣一定尽心竭力三思而行。”邱清泉跟在皇后的身后沉稳的答道。 “本宫永远记得,那么一天当所有人都质疑于本宫和太子的时候是大人挺身而出,为本宫和太子说话。”青青的思绪似乎飘飞到了远去的记忆中,脸上的神情让人看不清但是不知不觉中却有着一种久违的疏离和冷漠。 “本宫知道大人并非为本宫说话大人生性耿直刚毅但是大人却不知,那一刻却永远的烙在了本宫的脑海里让本宫知道奉天只要有大人的存在那么即使黑暗完全笼罩了奉天却也掩不去大人的光亮。”青青的话语让邱清泉沉稳的双眸也闪过惊诧,看着眼前背对自己站立的女子作为一个臣子,一个为朝廷奉献了大半辈子的重臣,他头一次感受到了被肯定被认可。 不是因为他的帮扶也不是因为他的利用价值而是一种由心的,客观的没有旁系的认可。 这比赏赐他什么无价之宝更让他动容。 “老臣多谢娘娘。”刚毅的面庞有着无法掩饰的动容邱清泉稳稳的跪在了青青的身后,这一跪,是对皇后由衷的尊敬和感谢。 “大人请起,江山自有人才出大人也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了。”转身,青青缓缓弯腰扶起地上的邱清泉。 邱清泉这个男人值得她敬佩也值得她保全。 “臣多谢娘娘提点。”邱清泉在青青的扶持下站了起来不知何为泪意的眼眶也有了湿意。 有了皇后娘娘的这句话他也可以着手请辞隐居山林了。 算来,他这一辈子也算是善始善终了。 “陪本宫走走吧大人和本宫也算是少之又少的旧识了。”就这样年近五旬的邱清泉陪着挺着肚子的皇后漫步在御花园中。 “启慕皇后娘娘,皇上醒了,可是”就在这时一个栖凤宫的小太监跑到了青青跟前,脸上有着喜色,却也有着担忧。 “无妨说吧。”青青脚步未停继续走着对于皇上的苏醒也到了时候了。 “荣妃娘娘去求见皇上,恰好皇上就醒过来了所以现在皇上正由荣妃娘娘陪着呢。”小太监话这么说着想到荣妃那梨花带雨委屈满腹的样子再想到皇上那不明就里的样子,就为皇后抱屈。 这段时间以来皇后娘娘不但要安稳后宫安宁还得保证天下稳定整个人都瘦得不像话了,可是有谁看见,只要出了栖凤宫就只听到关于皇后娘娘的暴行,却没有人能体会到娘娘的辛苦和无奈。 现在好了风暴过去了皇上也醒了要是皇上有心偏担荣妃娘娘为国舅平反那么皇后娘娘该如何自处啊? 全朝上下,想要娘娘死的,何止一两人啊。 “传本宫懿旨吾皇天龙真身,逢凶化吉免百姓三日赋税共贺吾皇醒来,谢苍天庇佑。”却不想皇后娘娘并没有急着赶回栖凤宫反而平静的下达了旨意。 “谨遵娘娘懿旨。”邱清泉也趁机告辞离宫对于皇后之前的话语,有了更深一层的领悟。 恩威并施棒压同进皇上醒来了自然是笼络人心的时候来了之前作恶的一系列人等,必将会成为刀刃之肉。 首当其冲的第一人必然是皇后其次就是贤王以及他。 “娘娘”看着站着眺望远方的皇后小太监小声的提醒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只是眼中却已经流露出了担忧就怕荣妃娘娘在皇上那里胡说八道,让皇上错怪了皇后娘娘。 “奴才叩见皇后娘娘皇上有旨请皇后娘娘速速回宫。”仿佛没有听到小太监的声音青青只是平静的看着远方整个人让人难以看清情绪不一会,另一个小太监急急跑来了。 “走吧。”青青转身不疾不徐的走着平静的脸上让人看不出喜怒可是,那孱弱的背影却让人看了心酸。 这哪像一个怀孕的女人啊更别提是养尊处优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就是有这种魔力,没有贴心的话语,更没有笼络人心的手段,可是,只要呆在她的身边,自然而然,就会被她吸引就会对其有种难以形容的信任。 不远的距离却也不近当青青走回栖凤宫的时候宫人们早就恭候多时。 脸上挂起习惯的笑容缓缓的踏进了朝阳宫直到看到靠在床头的独孤韵。 “臣妾参见皇上。”盈盈一礼青青并没有看向站在床尾的荣妃娘娘。 “皇后”挣扎着坐起身子独狐韵的双眸贪婪的看着青青那消瘦的脸颊,双手示意青青上前。 “青青瘦了。”握着青青递上的双手,独孤韵的双眸中有着让人难以言明的情愫,有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是有别的。 “你们退下吧联想单独和皇后说说话。”独孤韵环视了一眼里里外外站着的人吩咐道。 一瞬间,在场的人都走了个干干净净荣妃就是有话想说,却也只是唇瓣动了动,却没有出口。 “青青辛苦了。”握着青青的双手独孤韵依旧没有血色的脸庞上才着疼情和内疚。 “皇上醒了就好皇上醒了我也可以安安心心的睡个好觉了。”青青不置可否的笑言脸上毫不掩饰的流露了倦态。 “上来吧,从现在起联守护着皇后。”独狐韵坚定的话语本该让人感到动容,可是青青的心却有着从未有过的平静,静到不起一点涟漪。 正文第一百九十九章 “皇上醒了可要好生保重我就先回去了如果皇上怜惜的话让我好好睡一觉吧不要让人来打扰我。”青青笑着拒绝了独孤韵的邀请她当然明白,此时的独孤韵不会对她怎样但是她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上了独狐韵的龙床呢? 更何况是在这种特殊而又敏感的时期呢? “也好,青青就好好休息,什么都不用想,联不会让人打扰到青青的。”独狐韵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却还是笑着说道。 久睡初醒的温润脸庞,却有着有些奇异的血色。 “多谢皇上。”青青缓缓起身,告辞转身,走人。 到了这一刻她的心反而更定了奇异的没有任何干扰的定了。 “皇后娘娘,请留步。”却不想,才走出了朝阳宫的范围就有人堵在了路口。 荣妃娘娘神情复杂的看着青青,有仇恨有愤怒还有些许的敬畏。 站定身形淡漠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青青没有开口也没有因为受堵而流露出什么不悦的情绪来。 当然这种反应算是青青在皇宫里的一贯表现似乎没有什么能让青青冲破理智。 “殷娥在此求皇后娘娘,求娘娘向皇上呈请家父真的没有派人行刺于皇后娘娘,一切都是有人栽赃陷害还请娘娘明鉴。”思来想去,一切的根源莫不过是皇后遇刺一事才导致了皇上遇刺只要洗刷了刺杀皇后的嫌疑,那么自然也就洗脱了罪责。 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就算殷祁刚真的没有行凶的可能性,但是却已经成了既定事实,想要翻案又谈何容易? 就算是皇上有心查清此案若是没有查出真正的凶手同样也不可能让殷祁刚免罪。 “刺杀一案事关重大,讲究是真凭实据,若是娘娘能够查出真正的凶手是谁?那么国舅大人的罪名自然赦免,如果不能本宫也无能为力。”没有转弯,青青直接点明了案件的中枢,自然荣妃已经想到了问题的关键,那么她自然也就会有法子解决。 “不过,本宫提醒娘娘一句,一旦娘娘提出质疑,那么娘娘必然逃脱不了此案,到时候,就算是皇上想要保全娘娘,也很难。”青青看着跪在地上的贤妃,残酷的点明了她即将面临的因境。 同时却也表明了,之所以贤妃娘娘能够安然呆在宫里却并未受到牵连的原因从某方面来说,还是皇后娘娘的庇护,要不,她早就锒铛下狱,怎么还能见到皇上醒来。 “多谢皇后娘娘忠告但是事已至此,臣妾也只想放手一接就算不能救出父亲殷氏一门独留臣妾苟且偷生恋享容华又有何意?”殷娥惨淡一笑,这或许是她将来最好的结局,难说因为殷氏的失势,皇上不会在关照于她,留在这后宫,她又有何尊严,又怎么存活? 今天的情景不已经明显的流露出了皇上的决定虽然皇上或许还不知他昏迷的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看他对皇后的态度就知道,这一切既然是皇后主持的,那么皇上又怎会否定了皇后的功绩。 所以想要保住自己必须保住殷氏一门只要青山不到那么 “贤妃娘娘来求本宫,还不如直接去求皇上皇上宅心仁厚应当会给娘娘一个说法。”话题一转青青无视眼前的女子直接走人了。 既然独孤韵已经醒来了既然这一切都尘埃落定了那么她是该好好休息了。 她愿意被利用那也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她的生命得到保全而现在还有一点就是她的孩子。 这短时间已经算是透支了她的体力她不能再践踏自己的身体她知道一旦孩子先天不足,在这个医疗技术如此落后的年代里那是无法弥补的伤痛。 “本宫累了如果没有必要本宫不想有人叨扰。”这是青青上床休息前对藏在暗处的侍卫们下达的命令。 青青这一睡就是整整的一天,就连皇上派来的太监都被挡在了栖凤宫外,只得知皇后娘娘正在歇息。 然而短短的一天里独孤韵撑着虚弱的身体虽然没有上朝但是却赏召了奉天各位重臣了解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种种也对目前的状况有了个具体的掌握。 “启慕皇上,荣妃娘娘求见。”就在独孤韵听着各位大臣启奏的时候,朝阳宫外来了一个并不让人意外的来客。 “宣。”对于荣妃娘娘的到来独狐韵虽然早有预料但是看着面前站立的大臣们,他还是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种时候,荣妃求见太过不合时宜。 但是,荣妃既然选择这个时候求见,必然有她的理由,想到国舅爷现在的处境,独孤韵的心不由一软。 “臣妾唐突打扰皇上还请皇上赎罪。”荣妃娘娘一身素服脂粉未施神情凄楚中却同样保持着一贯的傲然。 “爱妃免礼。”独孤韵看了如此的荣妃,就已猜到荣妃所为何来? “多谢皇上臣妾唐突前来只为呈请皇上,彻查家父刺杀皇后娘娘一案臣妾并非质疑各位大人,可是臣妾相信家父并未作出任何大逆不道有违天理的事情来,臣妾也知道,空口无凭,家父行刺一案证据确凿可臣妾却坚信家父一定是被人陷害,臣妾想求皇上隆恩,和家父见上一面臣妾想要当面问问家父,是否真有做过此等罪不可赦之事,若是家父并未做过,还请皇上给臣妾一个为父洗刷罪名的机会若是臣妾无法为家父洗刷罪名那么就算家父是蒙冤待雪臣妾也绝无怨言。”没有哭天抢地的悲鸣更没有如泣如诉的委屈殷娥到最后都保持着自己的尊严。 “联对此事也有所了解,邱爱卿已经查明此案,确实是舅父所为,联也深感痛心毕竟可是事已至此联就算难以接受,却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毕竟舅父他犯下的罪不是儿戏啊如果此等恶劣行凶主谋都难以得到严惩的话我奉天律法何在?奉天朝廷尊严何存?但是念在爱妃忠孝两全的份上,联特许爱妃前往天牢一探,只望舅父能够彻底醒悟,不要再执迷不悟,爱妃退下吧。”独孤韵的回答也让在场的大臣们心中释然毕竟殷祁刚一案牵连甚多一旦翻案,势必将会波及更多,刚刚安定的朝廷又将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只不过,独孤韵脸上的失望之色尽管力持但是却还是表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从轩辕皇身为大皇子的时候殷祁刚作为大皇子的舅父就一直站在大皇子的身后帮扶大皇子登上了奉天的宝座。 这份功劳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抹杀的。 更何况殷祁刚非但没有居功自大反而请辞隐退这更让轩辕皇感恩戴德。 即使没有了官职但是却御赐国舅享有特权等同于丞相这是皇上的感恩也是殷祁刚应得的回报。 可是却不想其女一入皇宫就惹来了这杀头大罪刺杀皇后却误伤皇上,这罪责,就算是当朝天子有心力保却也无能为力啊。 毕竟,奉天有律法,一旦破了律法,那么这奉天将再无约束。 再说皇上也该给皇后娘娘一个交代堂堂的皇后被刺如果不严加惩处凶手,这无疑是让奉天皇室脸上无光。 朝廷尊严何在,轩辕皇的威仪何在? “皇上如果家父真才心刺杀皇后是何原因?如果真有心刺杀皇后那么罪魁祸首应当是臣妾才是?家父并无刺杀皇后的动机更无刺杀皇上的缘由,还请皇上念在家父一片忠心的份上给臣妾一个机会一个查明真相的机会,奉天的律法也不应该成为某些人利用的武器,请皇上开恩。”就算是求人,荣妃娘娘也有着让人刮目相看的胆量和见识。 这或许就是荣妃的魅力也是她的个性。 看着眼前这个破釜沉舟的荣妃独孤韵迟疑了。 对于那个曾经一直扶持自己的舅父,他也不忍心。 可是 “邱爱卿以爱卿之意呢?”独孤韵沉思半晌把问题丢给了一旁站立的邱清泉。 毕竟这案子可是邱清泉协助贤王彻查的如果他同意了荣妃的请求那么岂不是表示他这个帝王质疑邱清泉的忠诚和能力更何况,他可不会忘了,邱清泉的身后还有一个贤妃娘娘。 “臣无异议,谨遵皇上圣喻。”邱清泉的表态让独孤韵一阵为难目光不由扫向了其他的大臣。 邱清泉此刻,只觉得心头发凉,没想到,皇上居然会如此? 他为奉天尽忠一生,却远不及荣妃娘娘的一席话,真应了君心难测啊。 他能作何答复? 若是应了,那么之前的努力有可能毁于一旦好不容易定下的案子将会随着这一翻案而全盘否定。 若是不应,那么就隐射了他心中才鬼,那么这案件就真的有问题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200-204章 200(一) 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同和楚国的边境地肩上包扎着绷带的墨良身着铠甲汗身浴血。 看着被攻下的诚池墨良的狭长双眸闪过暗沉同样是一身铠甲的青峰少了平日里的温润多了几分深沉和冷意。 “皇上,雁翎关算是楚国的要地,我们是否要和张将军他们会合?”看了看正在收拾战场的士兵们,青峰问道。 此次夜袭算是大捷唯一遗憾的就是皇上受伤了。 “攻城容易守城难,先把这雁翎关守住吧,不用多久,鬼面将军自然会带兵前来,到时候将会是一场硬仗。”墨良看着这亲率军队打下的城池眼中没有该有的欢喜有的是下一个更为严峻的考验。 “皇上想要和他正面交锋?”青峰的话语中有着凝重毕竟关于鬼面将军的传说在于军队里可是影响甚远的,别说楚国将士把他当成了一个不败的战神就是大同的士兵中也对这位将军有着敬畏。 “青峰是担心我没有那个能力吗?”墨良对于青峰的担忧并不觉得是看轻自己的体现,反而表现出了他们对对手的重视和谨慎轻敌是战场大忌而他们是不会犯下这过错的。 “鬼面将军实力不俗。”一同看着城门下逐渐收拾好的城池青峰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是却也点明了心中的担忧。 “我会打没把握的仗吗?”墨良不怒反笑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芒。 这位鬼面将军关于他的消息他又怎么会错失。 只不过可惜了这么一位英勇的将军并非自己的手下想要让他为己所用那也是不可能的。 这样的人在战场上一旦遇到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打败他让他再也站不起来。 “把我率兵出战的消息放出去。”就在审视战果的同时墨良却说出了让青峰震惊的话语。 虽然已经有人才想到大同皇帝会带兵亲征可是那也不过是猜想没人能证实。 一旦消息走漏,那么墨良的安危将会成为最大的因扰。 毕竟,墨良不止是带兵统领,更是大同的一国之君一旦墨良有了不测那么不止难完成统一大同也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请皇上三思。”青峰虽然已经想到了墨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可是他还是希望墨良慎重这也算是有史以来,他第一次对墨良的命令有了迟疑。 “放出去吧。”看着青峰墨良并没有收回命令只不过眼中有些凝重,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没有了回头路不能陪在她的身边最少他能让她少些担忧,或者是说,最起码让她有关于自己的信息也让她有心理准备。 “是。”青峰似乎在墨良的眼里读懂了什么,不在劝阻只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不会再离开墨良半步。 “张将军哪里,一旦有了消息立即禀报于我。”转身走下城楼往临时布置好的帅楼而去他得对之后的部署再加思索。 “是。”青峰躬身领命,尚武将军作为先锋率领大同将士早就潜入到了另一个诚池中,化整为零,等待墨良一声令下里应外合一举拿下楚国最为坚固的平乡诚,一旦拿下了,那么周边几个诚池也就自然失去了抵抗力。 “将军大人哪里?”青峰担心的还是现在已经身为将军夫人的楚国“公主”文若鸢她是否会成为一个让他们放心的人。 毕竟,她的到来以及她的缘由,让大同失去了大片的土地也让大同的君臣之间经历了艰巨的考脸。 “只要她安分守己不用动她。”墨良眉头微皱虽然他信任自己的臣子可是这个女人 只希望她不要让自己失望,否则,因为一个女人,他有可能会失去最为器重的臣子。 “是。”青峰明白墨良的心思,只希望皇上对将军的尊重能让将军大人感受到,只希望她能谨记皇上成全他们的恩情。 脱去了铠甲换上了草药墨良一直看着楚国的地图帅楼里整夜通明。 然大同境内已为人妇的文若鸢看着折叠整齐的张武的衣服脸上有着幸福,也有着满足。 只不过,张武这一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只知道奉旨出京,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只希望他能早日回来,就算是跟着他一道离开繁华的京诚去到边界,驻守边境,只要跟他在一起,她的心就会很安定。 这也许就是生死相许的感觉吧,排除了一切的外在因素心中只有彼此。 “夫人夜深了歇息吧。”丫鬟小声的提醒着看着衣服发呆的文若鸢现在的文若鸢少了几分少女的纯真多了几分少妇的柔媚依旧美貌可是却更有吸引力。 “将军走了几天了?”文若鸢温柔的把衣服放好有些惆怅的问道。 “都快大半月了夫人放心吧将军很快就会回来了。”丫鬟看文若鸢这有些幽怨的神情贴心的安慰道。 再说,将军疼爱将军夫人,这可不止是将军府的人看在眼里,就是这大同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将军若是完事了那肯定是会马不停蹄回到夫人身边的。 “都快半月了”文若鸢由着侍女脱去外衫躺倒了因为少了一个人而显得有些空的床上心情莫名的沉重起来。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张武出去了将近大半月却音讯全无。 不想还好一想,文若鸢似乎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 就在辗转反侧间,文若鸢迷迷糊糊睡去。 一觉醒来带上了丫鬟侍卫文若鸢走出了将军府然而,府外的景象却让文若鸢敏感的意识到,好像发生了什么,她却不知道。 “怎么回事?”看着依旧熙熙攘攘的街道来往的行人可是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文若鸢脸上尽是疑惑但是却没有把问题吐出。 “备车我们去普陀寺上香吧。”心思辗转间文若鸢的心越来越不安定了。 “是。”侍卫领命备车而去而文若鸢抬头看着依旧明媚的天空为何她的眼里好似有着阴霾。 上了马车,直扑普陀寺而去,看着零星的香客,文若鸢接过了丫鬟递来的香烛看着庄严神圣的如来佛祖文若鸢虔诚的叩头请愿,只希望张武能够平安归来。 “夫人小心。”就听得耳边传来一声叮咛淡淡的体香扑入文若鸢鼻中,文若鸢不由把视线转向了身边的来人。 一个素装美人正在虔诚的祈祷着,一身素色衣裙却难掩那与生惧来的雍容。 没有少女的天真,更没有少妇的妩媚有的是一种高贵中有着淡雅恬静中有着愁绪的女子。 似乎察觉到了身边的视线女子睁开眼看向了文若鸢。 “将军夫人。”恬淡的笑容出现在了女子的唇角轻柔的语言却点明了文若鸢的身份。 “不知夫人?”文若鸢对此有些微楞毕竟在她的印象中好像从未见过这位女子对方又怎会就知她是将军夫人? “将军夫人不必诧异,夫人的容貌就已经是最好的标识了。”女子看出了文若鸢脸上的疑感轻柔的解释道。 恬静的双眸已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距离文若鸢不远的侍女和侍卫这样的排场,在这京城里或许不少,但是看那侍卫笔挺的身姿,以及迥异于寻常侍卫的气韵对于有着一定阅历的女子来说即使不认识文若鸢但是却也能猜测出她的身份来。 “不知夫人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文若鸢的脑中不自觉的就有了别的联想。 虽然女子的神态已经很明确的表示对方知道她的身份完全是由于自己这卓绝的容颜,以及身后的侍女侍卫,但是她的脑海中就是不自觉的浮现出了,女子和张武认识的场景。 “墨氏没想到有幸见到夫人。”曾经的云蝶公主此刻剩下更多的是朴实。 “夫人客气了,只是和夫人素未平生失礼之处还请见谅。”文若鸢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柔和的应对着可是她的神态还是有着掩饰不去的困惑。 “是我太过唐突,打扰到夫人,还请见谅我就不打扰夫人了告辞。”墨云蝶看着文若鸢双眸中的探寻毅然告辞。 这个听闻已久的将军大人好像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 文若鸢看着离开的背影,心中在默念,墨氏? 墨这个姓可以算是大同的国姓,毕竟大同天子的姓氏就是墨,但是在大同,好似除了当今天子姓墨之外墨姓之人大多是之前的云壤国的国姓这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好似在大同的这些时日以来,她也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女子啊。 可是看她的样子虽然衣着朴素可是却也有着她所熟悉的一类人身上所具备的感觉那就是皇族。 “她是谁?”这个疑问一直充斥着她的脑子也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绪。 从普陀寺回到将军府,她的脑子里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但是却又觉得有些荒唐。 正文200(二) “属下参见小姐。”就在这浑浑噩噩的思绪中文若鸢又迎来了一个寂寞的夜晚,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怎么进来的?”恍惚中看向声音来源处文若鸢怔忡的神情一惊这不是文若斌的副将吗? “小姐,这是少爷让属下交给小姐的属下会再来拜见小姐的属下告辞。”不等文若鸢再度发出疑问,来人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直接放到了文若鸢的面前随后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文若鸢看着手中的信,虽然没有什么分量,可是为何感觉那么沉重。 楚国的来人,为何不直接从大门进来?为何要这半夜潜入? 难道将军的离去真的和这有关系吗? 想到之前自己所见的似乎都有些不同,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吗? 小姐这个称呼自从成为了楚国皇帝的一颗棋子之后再无人叫过而现在却再度有人以此标呼有些熟悉,也有些亲切但是更多的是茫然以及忐忑。 看着手中的信笺,文若鸢迟迟没有打开双眸盯着这蜡封的信笺兀自出神。 “夫人,夜深了还请夫人早些歇息。”当蜡烛快要燃尽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侍女的声音,文若鸢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缓缓打开了手中的信。 当她看到那熟悉的字迹还来不及反应眼泪就出来了。 她都多久没有见到父母兄长又有多久没有来自他们的消息了看着这熟悉的字体,让她一瞬间泪湿眼眶。 可是当她泪眼朦胧的看完这封信的时候凝聚的泪所所散去心中的惶恐不安以及逐日来的猜测全都得到了验证。 为何将军离去这么就久音讯全无为何街上的气氛有些怪异为何府里的侍卫侍女们都比寻常要安静。 原来当她还在府里安然起居的时候,大同和楚国已经兵戎相接她的丈夫将要和她的父兄敌对而立。 可是,她的丈夫现在在哪里? 他是否已经把剑对准了自己的父兄?想到这里文若鸢不寒而柔娇颜一刹那间血色全无。 “夫人”看着屋里的烛光一直亮着侍女再一次的出声了。 而这也让文若鸢的神情更加的惶恐,颤抖着烧了手中的信笺,她该怎么做? 吹灭了蜡烛文若鸢蜷缩在空荡荡的床上无助和恐慎笼罩了她她该怎么做? 一个是她挚爱的丈夫一个用生命和忠诚对她付出的男子。 一个是她的兄长从小呵护她成长的骨肉血亲。 她该怎么做? 为什么老天要如此的对待她这样的幸福为何就要剥夺? “夫人,丞相府里的夫人前来拜会夫人。”就在一夜辗转间刚睡得迷迷糊糊的文若鸢就迎来了她没有想到的一位客人。 “丞相府夫人?”文若鸢感觉整个人都是迷糊的她可没听说过青峰丞相什么时候成婚了? 如果不是丞相夫人,可是为何又是夫人的称谓?并且是用丞相的名头。 “请夫人大厅稍候准备更衣。”文若鸢虽然困惑但还是知道待客之道。 更何况,这个夫人为何会在此时此刻前来拜访,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是。”在侍女们的服侍下文若鸢更衣梳洗却发现头脑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 在侍女的带领下文若鸢走进大厅看到的就是端坐着的女子,那个在普陀寺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 没想到她是丞相府的夫人难怪她会认识自己。 想到这里,之前的疑惑也就少了些。 “让夫人久候,我来迟了。”文若鸢看着那端坐的墨云蝶迎上前去。 “将军夫人无需介意是我来的太过唐突还请将军夫人莫要见怪才是。”墨云蝶起身看向走来的文若鸢即使有脂粉的掩盖但是却也掩饰不了那夜不能寐的痕迹。 “哪里话不知夫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这也算是她们之间的第二次见面,文若鸢想讲什么却也无从说起只不过对方的到来该别有用意才是。 “将军夫人快人快语,我也放心了,只是听闻将军出了京诚,想到这将军府里只剩下了夫人正好我也想找个人聊聊所以就冒昧来打扰夫人了唐突之处还请夫人海涵。”墨云蝶看着眼前的文若鸢似乎也能感受到她此时心中感受,毕竟这种滋味她曾经经历过因而她更能了解文若鸢此刻的心境。 “夫人有此心,让我倍感荣幸,又怎会有唐突冒犯之意,只是将军这一走就音讯全无不满夫人也不怕夫人笑话我这心理总不踏实也不知此行是否会有危险?”文若鸢这惆怅的一叹却让墨云蝶心中暗沉。 没想到,文若鸢还是逃不过宿命的安排。 “夫人应该相信将军才是尚武将军跟随皇上南征北战浴血奋战多年,又怎会轻易出事更何况,如真有危险,将军应该会告知夫人才是所以夫人请放心吧,将军不会有事的。” 墨云蝶顺着话题说道对于大同王朝的得力臣子们她也算是了然于胸。 “是啊将军怎么会有事呢可是”文若鸢相信张武的实力可是却也有着一种对夫君的牵挂。 “呵呵,将军能有将军夫人如此记挂,真是将军的福气。”墨云蝶看着文若鸢那惦念的情怀笑着打趣道。 “如果丞相大人也离开多日夫人自然也会记挂的。”文若鸢看着眼前的女子,看似无意的反侃。 “呵呵那是。”墨云蝶并没有推脱也没有辩解。 确实她也同样为青峰担忧牵挂只不过 微微低敛的眼中却闪过一丝黯然。 住进了丞相府享受着丞相夫人的荣耀如果不是事发有变或许他们已经成亲了。 可是那样的话,她会有犹豫。 而今虽然青峰来不及给她名分但是她却出奇的感到心安。 不用为怎么拒绝青峰而苦恼纠结也能留在青峰的身边享受那一份纯挚的呵护和情意。 可是这一去何时归来? 想到这里,胸口一阵心悸。 “让夫人笑话了,丞相大人未曾离开夫人身边,夫人又怎会?”文若鸢似乎想到张武的离开并不意味着丞相也离开了。 丞相大人作为大同的重臣他有怎么会那么轻易的离开大同。 “听闻将军夫人在楚国的时候可是才艺双绝今儿个不知是否有幸能够一睹夫人风采?”墨云蝶话题一转带离了那个让她们感触颇多的话题。 “真是汗颜如果夫人不嫌弃的话请夫人移驾。”文若鸢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能有个人说说话,确实让她的情绪轻松了些许。 “今儿个就叨扰将军夫人了。”墨云蝶起身随着文若鸢走向了后院而侍女已经准备好了古琴一壶散发着玫瑰花香味的香茶也及时的放到了两人的面前。 “夫人,这是莲子羹,还请两位夫人品尝。”侍女也贴心的端上了热浓的莲子羹这一大早的,墨云蝶前来肯定也还没有吃东西这莲子羹既能裹腹又能养颜,算是最为适宜的东西了。 “夫人,请。”文若鸢从侍女手中接过瓷碗,双手送到了墨云蝶面前。 “有劳了。”墨云蝶接过莲子羹同时也自然的品尝着莲子羹。 很快莲子羹就被享用一光看着彼此相视一笑她们确实有些饿了。 “那我献丑了。”文若鸢坐到了琴前双手调试熟悉的旋律自然的就在将军府中传开。 墨云蝶喝着玫瑰香茶,听着这技艺高绝的琴艺,思绪也飞了很远很远。 同为异乡人,同为红颜她们前方的路该何去何从? 她们只不过是芊芊弱女子可是现实却逼得她们不得不面临残酷严峻的现实,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她是自愿而文若鸢却是被迫。 可相同的却是她们都是棋子都是帝王手里一个若有似无的棋子。 但是,若是现在问她,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机会的话她依然会走同样的路,作出同样的抉择。 只因为这一切她都觉得值得更何况她还遇到了一个在这世上无比伟岸的男子,青峰。 只是,那么一个优秀卓绝的男子,她又怎能匹配? 思绪间头隐隐作痛回神想要转移注意力可是疼痛却蔓延到了全身,原本悠扬的琴声好似也有了凝滞抬头看去文若鸢也正疑惑的看向她。 “不好我们中毒了。”墨云蝶忍住疼痛给文若鸢最直接的判断。 “来人。”随着文若鸢的高呼,以便给两位夫人空间的侍女们速速前来自然发现了两人的异样顿时整个将军府都乱了。 但是关于两位夫人中毒的事情却并未传出将军府去。 只是一封急信却直接奔出了京诚直往战场而去。 另一边,一道身影也窜出了大同都诚。 两位夫人中毒这并不是小事可是自始至终都未见丞相以及将军露面,这似乎已经表明了什么。 200(三) “青峰,你看看。”被紧急召来的青峰,还来不及见礼,就已经接到了墨良手中的信笺。 打开信笺,看着寥寥几行墨迹,青峰的眼中闪过了冷冽,也出现了杀意。 “回去吧,有你在,我也能放心。”没等青峰开口,墨良已经说话了。 这次外出,大同帝都真可以算是弄了一个空城计了,但是这毕竟不是长远之计,怎么也得有个人能掌控大局。 而青峰就是最好的人选,从之前的良庄到后来的良国,再到现在的大同,他相信青峰一定能够继续稳妥的为他固守后方。 “皇上,这个时候,臣怎么能?”青峰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墨良身边,大同皇帝亲征的事情很快就会传遍天下,如果他离开了,皇上身边的堡垒相当于又少了一层,他怎能离开? “回去吧,有你看着,我放心。”墨良淡淡的话语却阻断了青峰所有的理由,到此,已经表示他心意已决。 “皇上保重。”青峰牙一咬,单膝跪地之后,转身离去。 “保护好皇上,一步不得离开皇上身边。”站在墨良的门外,青峰沉稳的命令严峻的传开。 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但是青峰知道,他们已经接受了他的命令。 他担心墨云碟,更担心,如果尚武将军一旦得知这个消息,会做出何等反应。 只有他在,只有他尽快的把问题解决了,那么潜入楚国的张武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的继续坚持,否则 想到这里,青峰双腿狠狠一夹,胯下的坐骑更加迅速的往大同而去。 这次对于张武来说,将又是一次严峻的考验,如果这次,他还罔顾儿女私情的话,那么皇上之前所做的一切也就不值了。 随即,大同天子率兵亲征的消息犹如那秋风一样,瞬间刮遍了整个苍茫大地。 大同上下,无不为此消息鼓舞振奋,但是却也为此忐忑不安。 当年的少年天子,在一举拿下齐国之后,有一次的进行了他的统一大业。 之前是因为大齐国皇帝荒淫无道,致使民不聊生,为此,墨良以一个小小的附属国成为了勇于承担天下重担的泱泱大国。 而今,大同天子为了尚武将军,曾割地求亲,作为姻亲的大同和楚国本不应兵刃相接才是,可是却在一片和乐的境况下,却发现了大同百姓惨遭楚国边境将士残杀的大规模举动。 大同天子本想查明情况,送书楚国,可是却不想,接二连三的出现了此等暴行,本想安定的大同天子一怒之下,举兵讨伐,一鼓作气拿下了楚国和大同交界处至关重要的雁翎关。 大同士气高涨,而楚国却节节败退,如果大同此时乘势追击,这天下,还不知将会是何等光景? 就在这个振奋人心的时刻,却传来了尚武将军夫人中毒的消息,谣言四起,青峰丞相及时的返回了大同帝都,而尚武将军却至始至终没有见到人影。 这不由让人猜测,尚武将军人在何方,难道是和大同皇帝在一起?还是 经过太医们的极力救治,两位夫人虽然脱离了危险,但是毒却没有清楚干净,这只有遭到解药,才能彻底清楚。 至于怎么会中毒,这案情一直在彻查,可是却一直没有线索。 整个将军府里,陷入了一片沉寂中。 清者自清,不愧是将军府的人,但是却依旧挥不去隐忧。 “将军回来了吗?”昏昏沉沉的将军夫人每次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个,而每次得到的都是让她失望的答复。 将军没有回来。 充满了期待和希望的双眸渐渐变得黯然无光,原本娇嫩的容颜,也迅速的凋零。 “夫人,将军很快就会回来了,请夫人保重身边。”看着陷入了绝望中的文若鸢,贴身侍女小声的安慰道。 战乱时期,将军作为一军统帅又岂能随意脱离队伍,更何况,皇上都还在战场上呢? 一旦将军为了儿女私情,置大同军士于不顾,那么将军也就不是让人敬畏的将军了,可是看着生命逐渐流失的将军夫人,她们又希望将军能回来看上一样,也好让夫人安心。 对于侍女的安慰,文若鸢恍若未闻,黯然的双眸里看不到任何希冀。 此刻的她就好像一个被遗忘的女人,一个被抛弃的女子,而她却还活在对他的憧憬幻想当中。 “给我家人传个信吧,我想回家。”这是文若鸢沉默许久之后的一句话,如果是死,她也想死在亲人的身边。 文若鸢的心愿无疑的第一个就传到了青峰耳中,遣退了议事的大人们,沉重的回到后院,看着同样中了毒的墨云碟,青峰的眼中闪现了欣慰。 同为女人,同样的经历,可是却不同的选择,青峰看着眼前这个身体虚弱,但是却在看到他的时候露出了恬淡笑容的女子,她的美才是无声无息的。 “怎么又来了,都忙完了吗?”看着走进的青峰,墨云碟有些莞尔,她又不是得了不治之症,只要解药找到了,很快就能好了,他从回来后就一直这样,一天几趟的,就怕她转眼就没了似的。 “今天好些吗?”看着眼前的女子,想到文若鸢的心愿,更加感叹眼前女子的坚强和勇敢。 “好多了,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看着青峰,感受到了青峰的异样,墨云碟自然的问道。 虽然有些时候,她不会多问关于他的事情,只因她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政务的事情,但是看到青峰这有些凝重的神情,她难免还是有些关心。 很矛盾,但是她还是顺从了自己的心意。 “民族大义和儿女私情,究竟该从何取舍?”伸出手为墨云碟拢了拢披风,青峰想听听墨云碟的想法。 “怎么将军夫人有什么事吗?”闻言,墨云碟已经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只不过,她能理解文若鸢此时的感受,却无法给以帮助毕竟她们的立场不同,她无从给出建议。 “心结难解,想要会楚国。”青峰毫不隐瞒的说出了关于文若鸢的事情,这个时候,他又怎么能把文若鸢送回去,这么一会去,吉凶难料,谁又能保证她回到楚国就能安然无恙,最大的可能就是,她会成为楚国的最有利的一颗棋子,用来威胁张武,这对于大同来说将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尚武将军哪里还没有消息吗?”墨云碟淡然开口询问道。 想当初,墨良给了张武一个机会,也成全了他们的姻缘,即使因为张武而折损了大同皇帝的尊严和国威。 如果张武还不懂得墨良的心意的话,那么这样的臣子要来何用。 云壤虽然只是一个附属国,但是却也是一个国家,她自小贵为公主,自然少不了帝王之术的熏陶,仁君只能对于百姓来说,对于臣子,一味的容忍并不是好事。 “应该有了吧,这消息应该有人放出去了。”青峰的眉宇间有着凝重,对于这位有着功绩的尚武将军,他们真的很珍惜。 “皇上该会怎么处理?”墨云碟关心的是墨良,离开了青峰的保护,他的身份以及处境会让他身处险境。 “不知。”青峰有些疑惑于墨云碟的淡然以及冷漠。 “尚武将军会背叛皇上吗?”墨云碟静静的转开视线,看着后院中有些萧索的景色,淡淡问道。 虽然言语轻柔,但是青峰却还是听出了话语中的冷意。 这又是墨云碟的另一面吧,不似她一贯的淡然和恬静,有的是一种不怒而威的仪态。 “希望不会。”这是青峰的回答,也是他真心希望的。 但是因为前车之鉴,他们无法绝对信任张武会不会因为文若鸢而乱了心智,让他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来。 一旦他的行踪暴露,一旦计划失败,那么关乎的不止是战役的胜负定论,更攸关着皇上的安危。 毕竟,此刻的皇上深处楚国境内,虽然雁翎关已然拿下,但是毕竟还未安定下来。 “把将军夫人接到丞相府吧,或许我能陪陪她。”墨云碟这不是征求青峰的意见,也不是给青峰提意见,而是告知。 中毒一事,至今还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可是却让青峰离开了墨良,身边,赶回了大同,尚武将军不在帝都的消息也瞒不住了。 毒并没有那么致命,就说明了下毒之人根本就没有想要她们的命,只不过是借她们来牵制青峰和张武,当然自己的身份很是隐秘,即使有人知道,那也不过是前尘往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下毒之人利用的是文若鸢,利用她来牵制尚武将军。 毕竟尚武将军对文若鸢情意拳拳可是普天之下,人尽皆知的事实。 送文若鸢回楚国,那无疑是让棋子回到楚国。 在此关头,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墨良的计划都将功亏一篑,而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也好,这样你也有个伴。”对于墨云碟的决定,青峰感到有些意外,但是却也明白,这种决定或许是最好的。 一来也“保护”了文若鸢的安全,二来也让天下人知道,文若鸢在大同并没有因为张武的不再而受到冷遇,再者,也可更好的解决张武的后顾之忧。 青峰不由对眼前的女人又有了另外的认知,她并不像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害。 只不过,墨云碟的强悍却让青峰对她的身份有了另一层的猜想。 她真的只是云壤国的公主吗? 她之前那么自愿的踏入齐国,为的是什么? 究竟是什么让一个如花般的妙龄少女,甘愿陷入这政变漩涡中? 这背后似乎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将军夫人在昏沉中,被丞相直亲自接近了丞相府,和墨云碟相邻而居,也算是有个照应。 看着憔悴的文若鸢,墨云碟的眼中出奇的没有怜悯,有的只是审视。 一直静默的看着床上的人儿,直到床上昏睡的人儿忍受不了这专注的视线,缓缓睁开了双眸。 “很丑吗?”勉强的撑起笑容,文若鸢对上墨云碟了然的视线有些闪避。 “将军夫人此时犹如那西子般,让人望而生怜,要是将军看到了,不知道会多心疼。”墨云碟微微笑言。 “还有机会看到吗?”文若鸢自嘲的笑了笑,此时的她不知道此时的她哪还有之前的私募之情,有的都是对张武的怨怼。 “夫人是想让将军看到呢?还是想让将军见不到呢?”墨云碟没有回答,反而问到。 照理说,这毒她们两是同时中的,可是她都能走动了,可文若鸢还如此虚弱的躺在穿上,就算体质差异,但是却也太过蹊跷。 “夫人此话何解?”文若鸢就算再迟钝,也听出了墨云碟的弦外之音,勉强的笑容僵在脸上,眸子中有着欲盖弥彰的怒意。 “将军夫人多虑了,我只是希望夫人能够为将军想想,不要让将军做出什么背信弃义的事情来,若是那样,唾弃他的不止有大同的君臣,还有大同的百姓,更甚者将军将永远难以在天下挺胸行走。”墨云碟没有转弯抹角,直截了当的把话说了出来。 一旦张武真的为了儿女私情背弃了君臣道义,那么他得到的就不会是认可和幸福,而是永无止境的自我折磨和愧疚。 他的人生将从此终结。 “夫人难道是怀疑这毒是我下吗?我会拿自己的声名开玩笑?”文若鸢不是笨蛋,既然是楚国的才女,怎么会听不出墨云碟的言下之意,只不过他的人生经历局限了她的思维。 “将军为了夫人从大同远赴楚国负荆请罪,吾皇为了成全将军和夫人,割地三千丈,还请夫人不要忘了吾皇的隆恩,更不要忘了,天下间还会有那个男子如同将军这般稀罕夫人!”墨云碟的一席话让文若鸢怒视的双眸中出现了动容。 “时势造英雄,胜者为王败者寇,夫人的苦衷我了解,可是该怎么做,一切都还在夫人自己掌控中,不管夫人做什么决定,还请夫人三思而后行,以免将来追悔莫及,误人误己,夫人歇息吧,我先走了。”说完这一番话,墨云碟离开了文若鸢的时限内,留给文若鸢的只是一个背影,一个坚毅的背影。 201(一) 就在大同皇帝亲自带兵宣战的消息传遍天下的时候,奉天却也接到了来自楚国的联盟书,轩辕皇自从接到这封联盟书之后就独自留在了御书房,不许任何人打扰。 看着手中的加急联盟书,独孤韵的心沉了又沉,他没有想到,墨良会动手那么快,那么的势不可挡。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萧一寒不会发出联盟书,这么说来,楚国已经岌岌可危,一旦楚国被大同攻下,那么这天下,岂会会有奉天的立足之地? 可是,如果和楚国左右夹击,那么大同必然是腹背受敌,到时候,大同帝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断然难以取胜,再加上齐国余孽趁势揭竿,大同就算不会被覆灭,但是却也会元气大伤,如果他们乘势追击的话,这天下将会一分为二,奉天将会有更广阔的前景。 可是 这消息想要瞒住皇后,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一旦皇后知道了大同皇帝此刻的处境,必然会猜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事情,他又怎么面对? 最主要的是皇后将会如何看待这事,又该如何应对? 毕竟那个人在皇后的心目中,是无人可以取代的,这个认知他不会愚蠢的以为那只不过是从前。 “摆驾栖凤宫。”就在夜色降临的时候,轩辕皇终于踏出了御书房,一贯温和的容颜上有着不加掩饰的凝重。 深秋的晚风已经有着冷峭的寒意,栖凤宫内温暖如春,原本纤细的身影却有着不大相称的肚子。 站在窗边,看着窗外已经模糊的景象,平静的脸盘上看不出异样。 微微拂过的寒风,掠起几缕发丝,平添了几分索然。 阻止了太监宫女的通报,独孤韵悄然的走到了窗边的人儿身后,犹豫片刻,伸出双臂环抱住了眼前的人儿。 没有挣扎,没有反抗,没有抵触,就那么任由他抱住,双眼依旧看着远方。 他在战场上,不惜以这种方式告诉自己,他的方位,他该是有话要告诉她,战场上没有长胜的将军,更不会有永生的战士。 他想告诉自己什么? 不言而喻,青青心中已然明了。 他在为他们的将来在努力,在战斗,可是这场战斗,他却没有完胜的把握,更没有全身而退的笃定,他只是告诉她,他在战场上,生死难以定夺,她该为自己考虑。 她该怎么做? 一个朝代的掘起和灭亡都有一定的过程,而楚国虽然已经经历了几代人的统治,即使有诟病,但是其根基依旧牢固,想要拿下这样一个国家,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更何况,楚国和奉天还是联姻关系,楚国干戈,势必会联合奉天,这对于奉天来说可以算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以借由战争转移现阶段的矛盾,轩辕皇也能趁机重整朝纲,重塑纲纪。 这种机会,轩辕皇又怎么会放弃,更何况,天下三分是最为稳固的,一旦格局打破,那么天下一统将会是最终的结果。 一旦楚国破了,那么奉天必然会成为下一个楚国,更何况,墨良想要征讨奉天,将更会名正言顺,他毕竟是奉天的太子。 独孤韵又怎么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皇后在想什么?”抱着肖想已久的人儿,独孤韵发出了满足的叹息,可是这不动声响的反应却也让他感到有些诡异。 “不自觉就出神了,皇上怎么过来了?”青青闻言转身,不留痕迹的退出了独孤韵的怀抱,淡淡的笑容挂在唇角。 “今天孩子有没有折腾?”独孤韵的视线转移到了青青隆起的肚子上,他可是听太医说,这孩子的精力很旺盛,皇后都被折腾的坐卧不安。 “还好,皇上用晚膳了没?”青青闻言,微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到孩子,唇角的笑容不自觉的甜了很多。 一种为人母的慈爱之情自然流露。 虽说之前的青青,已经有了为人母的经历,可是孕育孩子,毕竟还是第一次,也是亲身经历的一次。 “还没。”看着青青这自然流露的神情,独孤韵也不由的收到了感染,脸上的表情都缓和了很多。 “皇上就在这里用膳吧,我也还没用呢。”青青缓缓坐下身子,一旁服侍的宫女已经领命前去传膳去了。 “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看清青青坐下,却露出了微微的不适表情,独孤韵关怀的看着她,不过却问了另外的问题。 虽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当父亲了,可是,对于青青肚子里的孩子,这个并不是他的孩子的降临,他却有着更多的更加特殊的期许。 如果这孩子是他的,他或许能后自然的为孩子取名,可是就因为孩子的父亲不是他,他反而有些避讳。 “正在想,不急。”青青刚坐下的身子,又站了起来,答道。 她现在真是坐也不是,躺也不是,不管怎么样,都不舒服,相对来说,站着还舒服些,不过站久了,她的双脚就开始有些发麻,又得换个坐姿或者是稍微躺一下,才行。 “怎么了?不舒服吗?”看着青青起身,独孤韵也随着起身,近身询问。 “是有些,无碍。”青青无奈,她现在好像明白了为何之前看过孕妇都是手叉腰的姿势了,原来,孕育孩子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朕陪皇后走走吧。”看到这里,独孤韵开口了,双手也自己的搀上了青青的双臂。 “也好。”青青并没有拒绝,顺着独孤韵一同踏出了栖凤宫的宫门,一股寒风扑面而来,独孤韵停下了脚步,已经有宫女递上了薄厚适中的披风。 这温馨的一幕,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奉天的轩辕皇和皇后,相敬如宾,恩爱情深。 徐徐走在宫道上,依旧没有人提及现目前最为关注的话题,作为奉天的皇帝和皇后,他们的相处,让宫中的人感受到了平和的气氛。 可是这一分平和却让一些人失去了平静,娇艳冰霜的容颜上尽是焦虑和不安。 楚国皇帝的联盟书已经下达了,大同皇帝已经攻下了至关重要的雁翎关,大同军士一律不许伤害到楚国的百姓,原有百姓,尽可安居乐业,只要不参与兵乱,那么他们会同随即迁至的大同百姓一样,享有大同百姓所享有的一切政策。 雁翎关很快就成为了大同皇帝脚下的领土,眼看大同皇帝亲征再起,楚国境内已经恐慌一片,奉天轩辕皇在不派兵牵制大同,那么楚国将岌岌可危。 先不论这会让楚国皇帝焦头烂额,她们的家人也都在楚国,一旦国破,那么他们的身家性命又该如何? 想到这里,怡妃冷千雪更坐不住了。 可是,她这么冒然前去面圣,不知道会不会适得其反? 可是,让她这么无止境的等,她真的按耐不住心中的惶恐不安,她的亲人可都还在楚国,她的父兄都是楚国的臣子,一旦战乱,他们 想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也不管她的行动能产生什么影响,人已经走到了去往御书房的宫道上。 当她赶到御书房,却听到轩辕皇已经摆驾栖凤宫的消息,脑海中打了一个盹,但是啊hi是继续找来了。 还没到栖凤宫,就看到了信步而来的两人,看着轩辕皇小心翼翼的搀扶着青青的样子,在看着两人温馨的笑容,心中的焦急和恐慌全被嫉妒给填满了。 “臣妾参见吾皇陛下,皇后娘娘。”整理仪容,从容的来到独孤韵和青青的面前,冰封的娇艳依旧那么的炫目。 “爱妃平身。”看到怡妃的到来,独孤韵的神情闪过沉重,但是却也是一瞬即逝。 “谢皇上,皇后娘娘。”虽然青青没有开口,但是宜妃却也不能无视皇后娘娘的存在,毕竟身份在哪儿,想避也避不开啊。 “臣妾唐突拜见皇上,只因臣妾心系父兄,如今大同和楚国已经战火纷纷,还请皇上念在臣妾为父为兄的情分上,施以援手,皇上隆恩,臣妾定当永世不忘。”没有假借之词,怡妃冷千雪直奔主题,如果不是这样,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皇后的面前把想说的话说出来,虽然她不完全明了一些东西,可是,她却知道,皇上或许不想让皇后知道更多的东西。 可是一旦皇上离开了皇后这里,她想要求见皇上,那又谈何容易。 “大胆,国事岂是尔等能提及的。”闻言,并不感到意外的独孤韵还是摆出了一副怒容,视线并没有看向身边的青青,只因他知道,此事已是人尽皆知,青青理当也知道了,只不过他害怕的是,他不知道怎么去理会青青那双眸中会流露的东西,他不敢去猜也不敢去想。 “请皇上赎罪,眼下楚同战火连连,百姓苦不堪言,臣妾没有忧国忧民之心,可是却也惦记家中父兄,楚国若破,家中父母必遭牵连,臣妾不想看见家破人亡的景象,更不想听到父兄颠沛流离,身首异处的噩耗,还请皇上念在臣妾一片思亲之心上,助楚皇一臂之力,保臣妾家人安康,臣妾求皇上。”冷千雪听闻皇上词严厉色,扑通就跪倒了轩辕皇的跟前,不为春融的冷峻容颜已是梨花带雨,言辞哀泣。 “皇上,我先回宫了。”青青看着眼前的冷千雪,青青自然明白怎么一回事,没有去看独孤韵那有些可以闪躲的深情,也不想去揣测他会怎么答复? 只因为冷千雪的出现,并不会改变什么? 最多也就是给了独孤韵一个更好的,更能跟她解释的出兵大同,援助楚国的理由。 “皇后,朕送你回去。”阻止了青青离开的步伐,独孤韵如同来之前一样,搀扶着青青的手臂,意欲同归。 “怡妃回去吧,出兵援助一事非同小可,朕会考虑的。”丢下一句话,不去管泪眼婆娑的冷千雪依旧跪在地上,独孤韵扶着青青往回栖凤宫的方向走去。 看向徐徐回走的青青,独孤韵想要说什么,却感觉无从说起。 “皇上,我这身子越来越重了,我想出去住上一段时间,不知可否?”青青的提议,让独孤韵一愣,他没有想到,等来的却是能解决这一切困扰的花语。 如果青青出了宫,那么他就可以毫无阻碍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不用顾虑到她的感受。 可是,一旦她离开了,她还会回来吗? “皇后想要去哪里?”独孤韵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青青,问道。 青青这样的身子,就算她想去看墨良,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从奉天到两国交战的地方,何止千里,最主要的是她此刻的身体并不容许她长途跋涉。 她很在乎这个孩子,她又怎么会拿自己的生命,和这个孩子的性命来作为代价呢? “皇上看看吧,这奉天还有什么安静的地方,只要无人打扰就行,我就图个安静。”青青不答反问,由独孤韵安排去处,这相当于去除了独孤韵的后顾之忧。 “朕下旨未经皇后召见,任何人不得进入栖凤宫,这样可好?”独孤韵试探的问道,只要一道圣旨,栖凤宫同样可以成为一个安静的地方。 “一切遵从皇上旨意。”青青莞尔一笑,淡淡说道。 可是这分温和却让独孤韵无来由的感到一阵心虚,脸上泛出讪讪的笑容。 “皇后安心休息,让朕想想,哪个地方适合皇后安生修养,朕就让人准备,可好?”默默的走了一会,独孤韵开口了。 “嗯,皇上看着办就好。”青青自然的说道,对于独孤韵的妥协,她也有预料,毕竟,这可是一举几得的事情啊。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晚膳准备好了。”看到踏进了栖凤宫的两人,富贵疾步上前禀到。 “好好服侍皇后。” “朕就不陪皇后用膳了,皇后早些歇息。”独孤韵对着一旁的富贵吩咐之后,有了离开的意思。 “恭送皇上,皇上慢走。”青青小心翼翼的坐到了桌旁,看着桌上的美味佳肴,目送独孤韵的离开。 201(二) 就在奉天举棋不定的时候,楚国和大同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境地,楚国赫赫有名的鬼面战将临危受命迎战大同国君,青面獠牙的面具下有着不为人知的容颜。 位于鬼面将军身后的将士们,虽然并未有着同样神秘的装扮,但是却因为有了鬼面将军的存在而显得意气风发,气壮云霄。 另一面的大同国君,一头银发在风中飞舞,狭长的双眸定定的看着站在城墙之下的鬼面将军,冷肃的容颜让人看不出神情,但是却也让人不敢大意惘然。 “文将军绝代容颜,为何戴上这么一个面具,你我也算是故交相逢,又何必相见不相识呢?”低沉中有着清冷的嗓音在寂静的空中划过,没有人看到面具下的人儿双眸一凝,他早就知道,墨良早猜出了他的身份,却不想,他会在这种场合直接挑明。 不用砖头,他已经感受到了身旁的将士们惊疑的注视在这一刹那间转到了他的身上,毕竟文若斌这个人,在楚国也不过是一个徒有虚名的玉面官员罢了。 被墨良这么一挑明,他在军中的威信瞬间被动摇了,即便知道他就是鬼面战将,或者是鬼面战将就是他,可是,二者合二为一的同时,信仰的冲击和动摇,那将会是不可小估的力量。 “没想到大同皇帝双眼如炬,戴着这面具,却还是瞒不过大同帝的双眼。”这种时候,文若斌只能揭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那冷峻的绝代容颜。 脱去了往日的朝服,身着盔甲的文若斌,身上的寒意更浓,煞气更重。 身后一直以来跟随着他,生死相随的将士们在惊愣过后,迅速恢复了肃穆的神态,对于鬼面战将的身份,在楚国可以算是觉得的机密,或许除了楚国的朝阳帝,无人能知,更甚者,有人传说就连当今的朝阳帝都没有见过鬼面将军的真容,却不想在楚国一直是一个战无不胜的神话的鬼面将军赫然就是平素被楚国官员蔑视的文若斌。 此刻,他们似乎也知晓了,为何鬼面将军会戴着这么一个丑陋的面具,只因为他的容颜带给他的并非是荣耀,而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坎。 而这面具恰好让这一道坎没了,他也最大可能的发挥了自己的才能,成为了楚国神一般的人物。 “文将军率兵前来,莫非是想给我大同一个交代,为何楚士一再屠杀我大同子民?”墨良的花语清冷无怒,可是却让严阵以待的大同将士们怒焰高涨,怒目瞪向楚士。 “还是觉得我大同的聘礼还不够?”墨良这温婉的花语,无疑是一具软鞭鞭打在了文若斌的心上,谁都知道这雁翎关之外的突然可都是大同赠与楚国的聘礼,而今,不止领土被大同收了回去,就连楚国的边界重地都成了大同的囊中之物。 这一切似乎都因为大同和楚国联姻而起,可真正的气音还是他的妹妹——文若鸢,如今的大同将军夫人。 朝阳帝利用文若鸢,虽然没有达成和大同皇帝的联姻关系,但是却也让大同的开国战将尚武将军亲赴楚国,负荆请罪的同时也让大同帝割地为聘,这无疑狠狠的给了大同国君一记响亮的耳光,也让楚国在大同的面请长足了脸。 只可惜,这一切却造成了一个假象,那就是大同畏惧于楚国的势力,委曲求全,以至于楚士在边界处,气焰嚣张,导致了祸端。 大同师出有名,而楚国却在接连的轻敌之下,接连战败。 事实证明了,大同的天子并非浪得虚名。 楚国本就是地广人稀的国家,虽说随着这些年以来的扩建,楚国的建筑已经形成规模,可是毕竟不及中原地区的集中,楚国的最大优势就在于他的兵力以及战斗力。 可是,这些优势和大同比较之下,就失去了绝对优势。 雁翎关一被拿下的同时,也就相当于楚国的大门已经向大同军队敞开了,大同国君迟迟未动,不知为何,但是却也给了楚国一个还击的机会。 今日一战,楚国势在必得,若是收复不了雁翎关,那么楚国将犹如破竹之地,在无还击之力了。 但凡是战果硕硕的将军,都不会打没把握的仗,文若斌今日带兵出战,自然有把握。 但是看着城墙上站立的银发男子,之前的信心和笃定却在动摇。 文若鸢的毒并未清除,也并没有传来痊愈的消息,可是尚武将军却依旧杳无踪迹,张武的行踪成了楚国最大的疑虑。 如果他潜入到了楚国境内,如果 可是,楚国上下,密密麻麻的搜查已经搞的民不聊生,却依旧找不到张武的踪影。 作为轰动一时的楚国夫婿,大同的尚武将军,这个男子,楚国的民众或多或少并不感到陌生,可是却依旧找不到他的踪迹。 这个曾经闻名遐迩的痴情男子,难道他在这个时刻,他忘却了在苦苦等他的妻子了吗? 难道他的心中,他还是选择了忠于大同,忠于君王? 虽然这个选择是每个将士都会面临也都会毫无疑问做出抉择的,但是,文若斌的心中却很矛盾。 对于这位妹婿,他很满意,也很欣赏。 同为武将,张武的才能让他欣赏;作为男人,张武的担当让他满意;作为妹婿,张武的表现让他欣慰。 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是他处在张武的立场上,他会做出何种选择? 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报效朝廷,为国效力。 可是出于私心,他却也希望张武能够顾及自己的妹妹,但是那样的话,他会觉得张武有愧于尚武将军的称谓和荣誉。 “大同帝所说之事,吾皇已经在极力查处,一定会给大同帝一个满意的答复,可是大同帝却大举进兵,杀我将士,占我城池,还请大同皇帝给个说法。”文若斌也不示弱,直言到。 “说法”墨良的唇角勾起嘲讽的笑容,狭长的双眸中闪烁的是冷漠的光芒。 “那么将军又给了朕一个什么样的说法呢?”半响,墨良这才把视线转到了文若斌身上,话题又丢回给了文若斌。 就在这两军对垒的时刻,一朵红色的烟雾在上空接连升起,炸开。 站在城墙上的墨良终于绽出了欣慰的笑容,狭长的双眸不在掩藏征服一切的野心和霸气。 城下大同军士已经齐声欢呼,紧握手中兵刃,只等皇上一声令下,只扑敌人而去。 而位于马背上的文若斌却在看到烟雾的时候,心头一颤,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张武,这个明知道是心腹大患的人,还是成为了插入楚国的一把利刃。 “男儿们,听令,保我家国,收我山河,杀。”不能再等,文若斌率先发出了进攻的命令,而这也让墨良扬起的手臂一挥,顿时,喊杀声震天,肃清的城池瞬间又成为了杀戮之地,地狱之门。 只见那银发从城墙之上跃入了战场上,一直在暗中保护的人们也在此刻加入了战斗中。 杀到最后,已经不知道受伤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只知道,杀,杀光一切的敌人。 银色的发丝上也沾染了鲜红的血迹,为那银色平添了几分妖冶。 杀到最后,当耳边的喊杀声肃静的时候,眼前站着的是同样一身鲜血的文若斌。 “鬼面将军,果然名不虚传。”墨良抬手,用袖口直接拭去了唇角的血迹,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发出了一声赞叹。 “这一生,文某的眼前只走过一个人,不希望再出现第二个。”文若斌看着眼前的墨良,眸子中有着全力以赴的坚毅。 自己的身手自己了解,可是墨良,这个贵为天子的男子,他的身手却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就象当初他看到那个女子时一般的诧异。 干净c利索的招式,几乎都是毙命的杀招,不同于一般的无功路数,却让人难以躲闪。 无论如何,如果没有经历过生死的历练,那是不可能会有这么决绝的手段的,想到这里,文若斌不由再次看向对面的男子,那一头的银发让眼前的男子少了几分年少气息,多了几分沧桑。 “如果没有意外,我会是第二个,也将会是第二个,只因为第一个在等我。”墨良的话让文若斌心头一震,此时此刻,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一种他不曾体会过的,看似云淡风轻,却生死相许的感动。 “是吗?”文若斌仗剑直上,此刻的他们有着对彼此的欣赏,却也有着义无反顾的决绝,只因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胜者为王败者寇。”一句话,墨良并未对自己的行为作出辩解,但是却也让文若斌领悟到了墨良的雄心和霸气。 同时还有对英雄的惺惺相惜的坦诚。 兵刃交锋的错落,鲜血从剑尖飞出,不知是谁的,却也无暇顾及是谁的。 伤痕累累的几位男子,双眼眨也不眨的注视着决战中的两人,垂放的双手紧握成拳,因为用力而泛白。 正文201(三) 当一切平息的时候,两道身影面对面的矗立着,一同身着盔甲的修长身躯一直挺立着,可是鲜血却一滴滴的低落脚下的土壤中。 狭长的双眸赞赏的看着对面的男子,银色的发丝因为沾染了血渍而垂于脸颊边,俊逸的容颜因为血迹已经看不出真容。 对面本该绝色的容颜却也同样失去了往日的倾城风华,有的是身为战士的刚毅和军人的不屈。 只不过漆黑的双眸却渐渐的失去光泽,慢慢的变得呆滞。 哐当 随着手中长剑的掉落地上,文若斌的身躯怦然到底,楚国的一代战神以身殉国,他的对手赫然是大同的天子,从此,大同的天子更是名震天下。 “杀”随着文若斌的倒地,大同的将士们不失时机的齐吼出声,楚国的残余兵将即使奋力厮杀,却也是难当大同将士的汹涌之势,随着文若斌的战败,楚士再无还击之力。 “皇上”也就在大同将士们勇猛杀敌的时候,挺立的身躯也砰然倒下,拼杀赫赫有名的鬼面战将可以算是墨良医生以来最强劲的对手,也是墨良此生以来闯过的最为艰巨的关卡。 “保护皇上,生擒朝阳帝,为我大同子民报仇雪恨。”身着铠甲的尚武将军犹如天将神兵一样从楚国将士的背后冲到了墨良的跟前,随行的将士把墨良团团围住,看着大同的帝王不畏生死的拼搏精神,看着天子这与将士们并肩作战的风采,大同的将士们感受不到生死的畏惧,感受到的就是勇往直前的热血澎湃,以及为国为君的悲壮。 “生擒朝阳帝,为吾皇雪耻,为我大同子民报仇雪恨。”随着气势如虹的呼声,大同将士一鼓作气,一连攻向相邻的城池,楚士虽然奋力抵抗,却也如同螳螂挡车,不堪一击。 “皇上怎么样?”而被留下的墨良却在层层的保护下,气若游丝。 “皇上伤势过重,臣等尽力,但是还请将军做好准备。”军医的话,沉重却也悲痛,婉转但是却也标明了墨良的真实状况。 “一定要救活皇上,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救回皇上。”张武看着眼前的军医,虽然悲痛,但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乱了分寸,两国之战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唯一能做的就是乘势追击,一举拿下楚国。 “臣尽力。”军医凝重的神情却并没有干扰他的头脑,虽然事态严重,但是却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保护好皇上,如果皇上醒了,转告皇上,臣定不负皇上重望,一定会在楚国的皇宫门口恭迎吾皇的圣驾。”张武肃穆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墨良,对着化暗为明的暗卫说道。 一身戎装,不曾卸下,转身出了皇上的范围内,直奔最前沿的战场上。 此时此刻,儿女私情,侠骨柔情都被抛到了一边,他能做的就是化悲痛为力量,勇往直前,为皇上打下这楚国江山,算是对皇上的信任和包容最大最好的回报。 “禀报丞相达人,大同国务一切由丞相达人全权处理。”就在张武离开不久,另一道身影往着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随之而来的,却是大同天子败鬼面将军的英勇事迹瞬间传遍天下,随着大同将士的节节进逼,楚国却是节节败退。 朝阳帝盛怒之下,决定亲征,却被大臣们横加阻挠,无奈之下,随着一干部众远走西山。 皇帝的撤逃,却也让楚国的将士士气锐减,本就溃不成军的队伍更是犹如那窜逃的匪类,不堪入目。 看到这样的场景,朝阳帝萧一寒坚毅的双眸也凝聚了不甘的血泪。 “皇上,青山不倒总有东山再起之时,还请皇上暂忍一时屈辱,共谋复国大计。”同样狼狈的冷千羽沉痛的劝慰着萧一寒。 时至如今,再多的追悔已经为时已晚,他们能做的就只有保存实力,从长计议。 如今的他们就算倾尽全力,和大同的军士决一死战,那也不过是以卵击石,逞一时之勇,得不偿失。 然而他却忽略了,他们的隐忍,却也给了大同军士缓冲的机会,也失去了最有利的先机。 “皇上,还请皇上三思,只要皇上一日不倒,总有我大楚重见天日之时。”一干老臣匍匐于朝阳帝的脚下,泪水纵横。 “罢了,罢了。”看着眼前的一幕,萧一寒百感交集,却又举步难迈,不忍看向跟前的臣子们,更不想让自己的狼狈显现,萧一寒转身说出了只有这萧索而又沉痛的两个字。 在尚武将军的一路进逼下,诺大的一个楚国,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就由大同的军士占领了。 就在大同将士攻占楚国边境的同时,大同边境却也迎来了预料中的来客,作为楚国的同盟军,奉天也毫不犹豫的出兵相向。 率兵的不是为国王独孤云峥,而是同样为将门之子的陆暮云,昔日的少年同样已经成为了一个伟岸的男儿。 自小的军营生活,让他的身上自然有着非同寻常的军人气质。 虽然没有父亲威远将军的盛名在外,却也是不可或缺的一位青年将才。 身奉圣旨,举兵征讨的陆暮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征讨的对象会是一个他怎么也无法想到的人物。 只知道,君命不可违,而他作为奉天的军人,理当为国效命,为君分忧。 迎战的不是久负盛名的丞相达人,更不是名满天下的尚武将军,反而是一些名不见经传,却训练有素的将士。 才交锋,就遇到了从未想过的障碍,一批批的将士,看似将士,却更象是死士。 每一场战争都是无声的,却也是惨烈的,奉天的将士想要踏入大同半步,都如同登天一般的艰难。 两败俱伤的同时,奉天也被成功的挡在了大同境外。 随着战况的开展,前方已经传来了大同将士的欢呼,大同的尚武将军已经攻进了楚国的皇宫,而朝阳帝率众逃离。 大同天子也已经班师回朝,并没有如预期的那样,趁势立足于楚国皇宫之中。 一切国务皆由丞相达人青峰主持,关于大同天子伤重未愈已然薨逝的传闻却也不胫而走。 就在这谣言四起的同时,大同境内,却一切如常,丞相达人忙碌却有序,尚武将军却依旧没有回到将军府探望将军夫人,尽职尽责的清理着剩下的楚国余军。 对于楚国百姓,只要不试图叛乱者,都将继续之前的生活,不受干扰。 更有甚者,之前没有土地者,或多或少都能分到一分田地,而这是作为劳苦大众的百姓想都不敢想的。 可是当他们拿到那一纸地契的时候,当他们的种子在那充满了希冀和梦幻的土壤中生根发芽的时候,他们才相信,这是真的。 奉天对于大同的征讨也战而无果,就在这两军对峙的过程中,比邻而居的两国百姓,却已经在战乱之后,开始了过冬的准备。 大同天子的踪迹却依旧没有音讯,大同国务一直由丞相大人执掌。 这对于其他的朝廷或许稀罕,但是对于大同,却已经司空见惯。 每当皇上不在的时候,丞相就是这大同的主宰。 丞相真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可是这样的权力却并没有让他产生权力膨胀的,他依旧是丞相,依旧保持着身为人臣该具备的本份。 然而就在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下,青峰却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巨大压力。 看着青玥宫里,依旧昏迷不醒的墨良,青峰沉稳的双眸也露出了忧虑和无奈。 和鬼面将军的一战,墨良尽了全力,虽然搏杀了楚国的战神,取得了战争的胜利,可是却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鬼面将军文若斌的长剑险险的从墨良的后脑劈下,只要在进一分,墨良的头就会被劈成两半,可就是这一分的差距,让墨良死里逃生,却也徘徊在生死的边缘。 要不是墨良的头发是银色对,要不是血迹顺着发丝往下滴落,或许没有会发现那细如发丝的伤口。 可是,伤口已经结疤,为何墨良却依旧没有清醒。 “别担心,皇上不会有事的。”在青峰来的同时,抽空去梳洗了一下的墨云碟踏进宫里看到就是青峰那严峻的神情,以及担忧的双眸。 “皇上再不醒来,这暂定的天下又要大乱了。”青峰把视线转到了从皇上受伤以后,就义无反顾承担起了照顾皇上的墨云碟身上。 墨云碟和墨良之间,算是君臣,可却有着一种让人猜不透的朦胧的关系,究竟是什么? 为何墨云碟会甘愿出使齐国,担负起红颜祸水的千古骂名? 为何,在墨云碟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之后,皇上会如此的照顾墨云碟? 为何,在言行举止间,但凡有危害到墨良的事情发生,墨云碟的反应都是那么的决绝,一反往日的恬静和淡然,表现出来的完全就是一国公主最高贵的威仪。 “乱又如何?”墨云碟轻轻的拢了拢墨良身上的被子,淡淡的说道。 “皇上的努力不就白费了。”青峰看着如此的墨云碟,本来很是熟悉的人,却让他越来越感到陌生。 “难道青峰没有那个能力吗?”墨云碟转头看向青峰,淡淡的问道。 墨良出征的时候,交代过,一旦他,那么大同将会交由青峰,这不是戏言,更不是试探,而是真正的权力移交。 青峰是墨良最为信任的臣子,也是墨良最为得力的干将,他会背叛墨良吗? 在墨良岌岌可危,在朝中势力波涛暗涌,在权力的冲击下,青峰会抵抗得住这分诱惑,忠于墨良吗? 虽然是自己所爱的男人,虽然是墨良最为信赖的臣子,可是墨云碟却也有了防备。 “青峰就这么不只得信任吗?”青峰是何许人物?虽然墨云碟的神态一如往常,可是微不可见得异样感受却让他捕捉到了其中的涵义。 “我只看事实和结果。”墨云碟的花语无疑是一句重锤重重的敲打在了青峰的心上,虽然心中早有预料,墨云碟对他的信任慢慢动摇,可是当他亲耳听闻的时候,却还是受伤了。 可是 “皇上留有遗诏,一旦驾崩,那么青峰就会成为大同的第二代帝王,这是事实,也是众望所归,我不会阻拦,因为我相信皇上的眼光,但是,现在皇上还没死,他还活着,那么他就永远是大同的天子,你的主人,还请青峰不要忘了。”墨云碟知道,此话一出,他们之间的情分将烟消云散,可是,此时此刻,她必须得说。 青峰的冲程她有目共睹,可是,在面对帝王的权力,这么巨大的诱惑的时候,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的抵抗得住这权力的蛊惑。 更何况,他原本就是一个同样有着帝王之才的男人。 虽然,她一直在宫里照顾皇上,可是,自古帝王之争她听说的还少吗?她见得还少吗? 兄弟手足都能兵刃相见,更何况是这君臣情分。 朝中大臣,绝大部分已经猜到墨良的状况,越来越多的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怂恿青峰取而代之,好安定天下。 这些,她又岂会不知。 在墨良昏睡的期间里,青峰确实把政务处理得井井有条,里里外外滴水不漏。 如此雄才之辈,长期浸染在权力的漩涡中,又怎么会对唾手可得的权力无动于衷呢。 “为什么?”青峰忍住心中的晦涩,看着墨云碟问出了心中长久以来的疑惑。 到了这个时候,她为何袒护的是没有生气的皇上,而非自己。 难道她之前对自己的情意是假的吗? 难道她的情意也是出于利用吗? “因为在这皇宫里,我是他仅有的亲人。”墨云碟回首看着床上的墨良,温凉的手指轻捋着那失去了光泽的银丝,眼神中浮现的是让人心悸的怜爱。 第202(一)章 “皇上,该醒了,再睡下去,她会担心的。”不去理会青峰复杂的眼神,墨云碟轻柔的呼唤着沉睡中的墨良,明明轻柔的话语,可是却让青峰的心头一震。 他怎么会忘了,忘了那个视皇上比自己生命还要珍贵的女子,那个让皇上甘愿一生相系的女子。 那个一手培养出了自己的女子,那个让他们到了如今却依旧无法从内心深处剔除敬畏的女子。 默默的看着墨云碟,这个一度和自己同床共枕,望着自己整夜未眠,就怕这幸福犹如梦境一般破碎的女子,此刻的她是那么的淡然,却也让他感到好远好远,就在心伤的同时,却也体会到了一种心痛。 一种掐断自己幸福的狠辣,一种无欲则刚的无奈。 看着床上的墨良,这个他今生的主人,此生的守护者,本就瘦削的脸颊因为长久的沉睡已经深深凹陷,让人望而生畏。 还记得多少个背对背的搏杀场景,他们是那么的信任彼此,从未怀疑过彼此,后背,这个最为脆弱的地方,永远都是留给彼此。 这次,也不例外,当他整装出发的时候,留给他的依然是毫不设防的后背,更有着让他感到意外却也觉得情理之中的嘱托。 一旦他发生了意外,那么他将会是大同的下一个帝王,将会是这两分天下的一代霸王,他的手中将掌握着天下多少枭雄期许的权力和尊贵。 可是,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有朝一日,当他做到了那万人朝拜的龙椅之上,他就幸福了吗? 那个时候的他,还会有人和他一起并肩作战吗? “照顾好皇上。”留下一句话语,青峰走出了青玥宫,来的有些迷茫,可是走的时候,他的心却出奇的平静,他的脚步是那么的沉稳有力。 他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他希望等皇上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样和安然。 然而,这一等,半月的时间又过了,窗外已经是冬雪漫天飞舞,床上的墨良仅靠汤药的维系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了。 自然醒来已然成了奢望,还不如放手一搏,墨云碟命太医院孤注一掷,一旦失败,那么也该准备新皇登基大典。 当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青玥宫的空气好似凝滞了,而青玥宫之外,却一切如常。 “动手吧。”看到太医投来的询问目光,墨云碟果断的说道,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这样了。 在这么拖下去,墨良将再也不会醒来,只因他的体魄已经严重受损。 “动手吧。”同样陪在身边的青峰也给出了命令。 虽然在这大同皇宫中,众人都知道墨云碟的身份特殊,但是却也知道,他们该听从的人是谁? 为了唤醒沉睡的帝王,太医们大胆的利用针灸分割墨良脑后滞留的血块,只希望,这样能让墨良醒来。 密密麻麻闪着冷芒的银针一根根的扎进了墨良的后脑,随着每一个动作的实施,酷寒季节,施针的太医却已是大汗淋漓。 寥寥几根针,可是却整整耗去了一个昼夜的时间,墨良原本蜡黄的脸色开始出现了潮红,而这是太医所想到,却又害怕见到的。 “怎么回事?”守了一整夜的墨云蝶看着太医凝重的脸色,哑声问道。 静默了整夜的喉咙已经有些沙哑,墨云蝶淡然的脸上也有了厉色。 “皇上会持续高烧,如果烧退不下去但是只要烧退了,那么皇上清醒就有望了。”太医的话,无疑给了在场的人一线希望,却也给了一把戒尺。 墨良的生死就在一线之间,最主要的就是看接下来的时间了。 本就体质虚弱的墨良能否经受得住这热浪的考验,这成了他能否活下去的关键。 “难道就没有什么退热的办法吗?”青峰的健美皱起,既然知道病因,总该有解决的办法才是。 “皇上脾胃阴虚,一旦服用退热汤药,必然会引起腹泻,到时候,热退了,可是命也”太医的回答算是完全的断绝了任何的希望,现在能做的,只有祈祷苍天,能够让墨良安然的度过危险期,平安醒来。 “好好守着吧,希望圣仓庇佑我皇,逢凶化吉。”墨云蝶沉稳的话语算是为诊治告一段落,却也宣告了另一个开始。 一盆盆的温水准备就绪,一个个宫女有条不紊的把拧得半干的湿巾递到墨云蝶手中,由墨云蝶亲手为墨良擦拭身子。 屋外已经是飞雪堆积,可是,屋内却因为凝滞的气氛而显得有些憋闷。 墨云蝶的双手已经酸软,可是,她还是坚持着小心的擦拭着墨良的身体,只为让那火热的温度能降下来。 “歇一会,我来吧。”看着墨云蝶鬓角的汗渍,看着墨云蝶不经意间因为不适而皱起的眉头,青峰接过了墨云蝶手中的湿巾,说道。 “也好。”墨云蝶并没有反对,反而起身,自己捏了捏酸痛不已的双肩和双臂,走到了拜访卷宗的桌案旁。 摊开桌上的空白圣卷,提笔,落下,一挥而就,最终盖上了大同皇帝的玉玺。 都已经过了大半夜,墨良的温度不但没有降下来,反而有着越来越高的趋势,虽然期许墨良能够安然无恙,可是她毕竟是墨云蝶,她不会掩耳盗铃的以为墨良真有神灵庇佑。 该做的打算,该铺的路,她会替墨良做好。 她唯一不能为墨良所作的就是她该怎么通知那个女子,怎么告诉她,墨良走了? 她该怎么去面对那个女子? 那个一度视墨良为生命的女子,那个代替了穆轻烟,抚养墨良长大成人的女子。 重新审视手中的诏书,看向正细心为墨良擦拭身体的青峰,墨云蝶的心出奇的静。 “我来吧。”接过了另一块湿巾,墨云蝶替换了青峰,如果这真是墨良最后的一程,那么她希望由她来完成。 默默地让开了位子,青峰看着墨云蝶轻柔的举动,却也并没有说什么,只因这个时候,说什么也都显得多余。 温良的湿巾,片刻之后,却有了烫,蜡黄的肌肤,被一层赤红取代。 没有悲泣,更没有慌乱,有的只是平和的宁静。 然而就是这种沉稳和淡然,却让人感到一股难以言喻,难以阐明的悲哀,弥漫在整个空中,让人隐隐作痛。 只要墨良还有一口气在,墨云蝶都不会放弃的。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远在千里之外的碧云寺里,本不信奉神佛的青青,却出现在了碧云寺,这个香火并不鼎盛,却地势独持的地方,青青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宁静和祥和,心情不自然的也舒坦了许多。 刻意的断绝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封闭了所有的信息,青青却还是感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心颤。 因为这心颤,肚里的孩子也显得有些烦躁,搞得青青是坐立不安” “难道你也知道爹爹出事了吗?”没有过于亲昵的话语,有的只是让人心酸的淡淡问话。 可这却让一直隐身于附近,保护于她的暗卫心头一颤,他们本以为夫人不会知道的,可是却不想,夫人还是知道了。 看着那越来越大的肚子,在看看那除了肚子之外,依旧诮瘦的身影,素来不信神佛的夫人,之所以来这个地方,为的是什么? 真的只是图个安静吗? 在看看整个碧云寺里,里里外外,明的暗的哨卫,他们的目光再次投向了佛坛下的身影。 “皇后娘娘,回吧,外面风寒,还请娘娘保重凤体。”侯了半晌,没见青青走出的富贵,悄然的来到了青青的面前,轻声提醒。 虽说这佛门境地本是神圣的,可是皇后娘娘这么待下去,那焚香吸入多了,对身体也不好,更何况,皇后娘娘的肚子里还有着奉天的皇嗣呢。 “恩。”转身,木然的看了一眼富贵,青青毅然举步踏出了圣殿,往后院的斋房而去。 脚踩在厚厚积雪的地面上,发出哧哧的声音,不大,却让人无来由的赶到萧索。 没风,可是却依旧让人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衣服的领。处袭入。 “皇后娘娘,贤王求见。”还未走到斋房,只见一个小沙弥已经小步跑到了青青的跟前。 “宣。”青青的脸上并没有因为听闻贤王的到来而展颜,反而因为贤王的突然造访,心头一滞,随之一种如同中箭之后,拨箭而出的刺痛袭来。 “臣弟见过嫂嫂,嫂嫂近来可好?”踏雪而来的独孤鑫源虽然尽量摆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但还是掩饰不了初见面那一瞬即逝的担忧。 看着眼前的独孤鑫源,他叫自己嫂嫂,还记得之前的他一口一个母后叫的那个亲切,可是现在却也改变了,习惯难改,但是却也不是改不了的。 习惯只能用习惯来更改。 “山下应该封山了吧?”没有回答独孤鑫源的问候,青青意外的问道。 “近两月内,想进入这碧云山很难。”独孤鑫源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却还是据实回答。 “是吗?”青青微微扯动嘴角,给了独孤鑫源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可是却让独孤鑫源恍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从容也渐渐敛去。 “嫂嫂,雪大了,回房吧。”看着越来越大的雪花,独孤鑫源动了动唇瓣,却吐不出想说的半个字,只是扶着青青,往里走去。 “什么时候走?”青青有着独孤鑫源的力道,举步往回走,好似没有看到独孤鑫源的欲言又止,可是却没人知道,此刻的她,藏在袖中的双手已然冰凉。 “我向皇兄告过假了,说来这里陪嫂嫂几天。”独孤鑫源扫去青青披风上渐渐堆积的雪花,说道。 “那就好好休息几天吧。”青青好似不疑有他的说道,可是心中的痛却更剧了。 能让独孤鑫源冒着风雪,冒着冰雪封山的危险都要来到,并且还要陪伴的事情,她真的想不到会是什么好事。 更何况,就算独孤鑫源长大了,就算独孤鑫源已经懂得隐藏真实的情绪,可是他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又怎么会看不出隐藏在那若无其事的脸庞下的,欲言又止却又难以出口的为难和怅然。 “嫂嫂”看着青青淡漠的神情,独孤鑫源再次鼓起勇气,想要开口,却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停住了脚步,没有开口,只是定定的看着独孤鑫源,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勇气去接受即将到来的事实,可是,逃避却不是她做人的原则,她会选择面对,可是却也会害怕,害怕即将听到的是让她丧失信心和勇气的真相。 “没事,只是好久没见到嫂嫂了,所以”独孤鑫源不知道,当他这么自圆其说的时候,他的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僵硬和忐忑。 “嫂嫂,为了赶路,我都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上一顿饭了,嫂嫂可得好好让人给我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饭。”独孤鑫源索性转移了话题,他实在开不了口,说不出那个残酷的事实。 或许在过些时候,等机会成熟了,他在说也不迟。 “好。”青青看着独孤鑫源,唇角也漾起了一抹怪异的笑容,没有听到让她害怕的答案,她不知该放心还是能够就此自欺欺人。 可是她的心却告诉她,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假象,一个欲盖弥彰的假象罢了。 结果是什么,她或许比谁都清楚。 “谢谢嫂嫂,我就知道,这天地间,就嫂嫂对我最好。”独孤鑫源放开了搀扶的双手,改成了相拥。 “先下去梳洗梳洗吧。”在临近斋房门口的时候,青青停住了脚步,对独孤鑫源说道。 “恩,嫂嫂先休息一会。”独孤鑫源看了看自己虽然整齐,但是却透着一股寒意的衣服,会意的离开了。 “娘娘。”进了斋房,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富贵已经送上了暖裘鞋子,让青青更换。 “我想一个人待会。”在富贵的服侍下,换下了微微有些湿意的靴子,青青疲倦的坐到了床头,背靠着墙壁,呆呆发愣。 第202(二)章 “嫂嫂,别睁眼。”就在青青的意识逐渐恢复的时候,还没睁开眼就听到了独孤鑫源阻止的声音,这时的青青才发现,她的双眼已经被包裹上了,她的手也被牢牢的抓住了。 “怎么回事?”好似忘了之前发生了什么,青青开口,才发现喉咙一阵干涩。 “没什么大事,只是嫂嫂的眼睛好像被什么伤到了,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反正现在外面也是大雪纷飞,出去也做不了什么,嫂嫂也能在这里安心养胎。”好似已经经过历练了数遍的话语顺。而出,听似轻松的口吻却掩盖不了独孤鑫源那沉痛的表情。 “孩子没事吧?”听到这里,之前的记忆已经全然浮上心头,青青最先想到的就是孩子,挣脱了独孤鑫源的双手,放到了隆起的肚子上,在感受到了那生命迹象的时候,悬起的心也放下了。 “没事,嫂嫂放心吧。”独孤鑫源赶紧答道,心中却也为此感到欣慰。 “我睡了多久了?”撑着床铺,青青边问,边试图起身。 “嫂嫂睡了整整两天,我还真没想到嫂嫂这么能睡呢”独孤鑫源扶着青青挪动身子,让青青很好的靠在了床头,故作轻松的打趣道。 “肚子有些饿了。”嘴角扯出淡淡的笑容,青青说道。 包裹住眼前一片黑暗,可是青青却并没有因为此而感到恐慌或者是悲痛,反而接受的那么的自然和快捷。 要不是眼睛上的布条,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平常。 可是,就因为这太过平静的反应,却让整个碧云寺的人感受到了一种宣泄不了,却又隐隐作痛的伤。 “娘娘请稍后,奴才马上为娘娘准备膳食。”富贵生生咽下了喉咙处的呜咽,疾步离开了。 虽然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何会如此,可是皇后娘娘昏迷前的那一幕,却成为了他记忆中最刻骨的回忆。 两行血泪,顺着脸腮一直往下,可是皇后娘娘的眸子却还是那么的黑白分明。 那一幕,那么的诡异,也是那么的让人恐惧。 “嫂嫂,我扶你。”由着侍女为青青穿上鞋袜,独孤鑫源搀扶着青青坐到了斋房中的桌旁,还为青青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了青青的手中。 “大雪封山,我的事就先不用禀报皇上了。”喝了口水,青青这才开口说道。 虽说这个消息可能早就传到了皇宫,但是她还是想提一下,此时此刻,她只想自己呆着。 “恩,嫂嫂放心吧,就算是想要禀报皇兄,这大雪天,也很难有人下得了山去。”独孤鑫源庆幸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在看到青青倒下的那一刻,他有想过马上禀报皇上,可是,他最终还是忍下来了,他要等青青醒来自己告诉他,她想怎么做? “皇后娘娘,贤王殿下,膳食已经准备好了。”随着富贵的禀报,属于素菜的香味已经传进了青青的鼻端。 “嫂嫂,这么长时间,你都是吃这些素菜吗?”却不想,当独孤鑫源看到一桌子的素菜时,眉头一皱,神情很是不满。 “这里可是寺庙。”青青闻言,浅浅解释。 虽然她并不信佛,但是,从她醒来之后,她突然间有了感悟,就算她不信佛,她也不会在这佛门境地,亵渎佛祖。 “嫂嫂,你现在的身体只吃这些东西怎么能行,难怪老是不长肉,一会我去给嫂嫂猎只野味去,也好让小家伙好好补补。”独孤鑫源虽然这么说,却也有着势在必行的决定,双手也利落的为青青盛了饭菜。 “好。”没有拒绝,青青拿着放到手中的筷子,摸索着往嘴里进食。 对于看不到,在醒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到会有很多的不便,可是当真正的面对的时候,她才体会到这种不便,即使是小小的也能让人有种无奈甚至于崩溃的绝望。 想到记忆中很多残疾人做到了正常人所不能做到的事情,受到的大众舆论的赞誉和高度评价,之前不以为然,在此刻却才真正的体会到了那份荣耀背后,付出了多少的艰辛。 看着青青那摸索进行的动作,独孤鑫源想说什么,却也无从开口,只是紧紧握住手中的筷子,沉痛的看着青青。 青青该是已经知道了大同皇帝病危的消息,现在,他或许已经 想到这里,独孤鑫源不由感到黯然,自小一直跟随的兄弟就这么走了,到死,他们却也不能兄弟相认。 而青青,若不是肚子里还有孩子,或许,这碧云寺乃至整个奉天都无法困住她的脚步,她又怎会自甘寄身于这清冷的寺庙里。 “怎么不吃,是不是我这动作很丑?”感受到了独孤鑫源那复杂的注视,青青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自嘲的问道。 “嫂嫂胡说什么呢!”自然的,独孤鑫源嗔怪的话语就出了口,语毕,才发现自己的语气已经失去了该有的平静和自然。 这一句话让粉饰的平静彻底的打破了,独孤鑫源看着眼前的青青,鼻子发酸。 青青微微一叹,或许当这镜中水月没有被打破的时候,还可以自我欺骗,可是当假想幻灭的时候,剩下的就只有满目疮痍的真相,她也失去了伪装的力量,面前的菜色也慢慢的变得冰冷。 “嫂嫂,你是不是都知道了?”再也忍不住了,独孤鑫源还是问出了来到碧云寺就想问出的问题。 “知道什么?”青青不答反问,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骨瘦如柴的沉睡男子,他真的没在了吗? “嫂嫂”独孤鑫源看着脸上一片漠然的青青,后面的话语自动隐去,这残酷的消息,他真的说不出来。 “今天这饭菜真是没味,源儿不是要为我猎野味吗?”起身,青青的脸转向独孤鑫源的方位,漠然的脸庞让独孤鑫源心痛。 青青该是坐不住了,看不到她的双眸,看不清她的情绪,但是却能感受到她的异常。 这小小的斋房让青青有种窒息的感觉,她需要空气,需要更广阔的天地。 “皇后娘娘,还请三思,外面雪深风寒,娘娘凤体抱恙,万万不可外出,一旦受了凉,后果不堪设想啊。”在门外听到青青话语的富贵,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尊卑贵贱了,匆匆踏进了斋房,跪倒了青青的跟前,诚惶诚恐的劝说到。 皇后娘娘出事的事情,他都无法向皇上禀报了,如果皇后娘娘在在这碧云寺里,再出什么意外,他就是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我都忘了,我现在不方便出去。”莞尔,青青的话语无非是给了富贵一个特赦令,可是却也让独孤鑫源感到一股子的透心寒。 这样的青青,他感受不到一点生活的热度,她就真的想随着墨良一块走了吗? 难道这人世间,除了墨良,就再无任何人值得她继续存活下去? “嫂嫂,吃饭吧。”起身,扶着青青重新坐下,独孤鑫源示意跪着的富贵赶紧换上热乎的饭菜。 不管心情如何,青青都必须吃东西,只有吃下了东西,她才能保证体力,才能保证母子平安。 重新拿起筷子,青青如同爵蜻一般的吃着独孤鑫源为她布的菜,她是该吃饭啊,就算自己不吃,孩子也得吃啊。 自此,吃饭睡觉,一切都只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包裹着青青双眸的布条也拿走了。 原本黑白分明的双眸一如往常。 “嫂嫂,怎么样?”一旁的独孤鑫源紧张的看着没有表情的青青,在看到青青的双眸没有之前那恐怖的血红时,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大半。 “还好。”淡淡两个字,随着青青转向独孤鑫源的动作,独孤鑫源却发现了他怎么也不想见到的场景。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根本就没有自己的身影。 憋住呼吸的抬起手,在青青的双眸前晃动,却得不到任何的关注。 “太医,怎么回事?”至此,独孤鑫源想要掩饰却来不及心中的愤怒和悲切。 “贤王殿下息怒,贤王殿下息怒,臣等已经尽力了,还请贤王殿下奏请皇上,及早为皇后娘娘找寻名医。”随行的太医已经跪在了当场,他们明明诊断皇后娘娘的眼疾能够好的,可是为何皇后娘娘还是看不到,他们已经尽力了。 事已至此,他们也不能拖延时间,一面贻误病情,故而壮着胆子,承认自己的无能。 “我瞎了吗?”愣愣的话语,仿佛不是出自青青自己的口中,青青虽然已经有这个认知,可是却还是觉得这个事实来的太过震撼。 “让人速速回宫,奏请皇上,为皇后娘娘征询名医。”至此,独孤鑫源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想的只是,尽快的找到名医,尽快的治好青青的双眼。 他无法想象,青青这一辈子都看不到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他也无法去接受。 “嫂嫂,放心吧,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的。”独孤鑫源看着还处在楞然中的青青,坚定的说道。 第202(三)章 似乎是感受到了青青的心情,漫天飞舞的雪花渐渐消停,可是冷冽的细雨却淅淅沥沥的下着,让整个碧云寺酷寒中增添了压抑沉闷的气氛,更让足不出户的青青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萧索和落寞。 幸好,双手抚上隆起的肚子,这个世界里,她还有亲人,至亲至近之人。 来来去去,进入这斋房的人除了随行的太医,就是独孤鑫源。 贤王的到来,也不似之前的那么的频繁了,可是每一次,她都能听到门外有他的叹息。 天下间最为折磨的莫过于想见却又不敢见,只因回宫报信的人一直没有回音,看着满眼寂然的青青,独孤鑫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依旧无法克制自己的情感,多少次裂开的嘴角,在看到青青的双眸时,再一次的僵硬。 每一次来到了斋房门口,看着屋里悄然而坐或者侍窗而立的身影,他的心就被揪得难受,这样的青青让他无奈,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青青敞开心扉?怎么做,才能真正的让青青打开心结?怎么做,才能让青青重新绽放熟悉的有着温度的笑颜? 他能做的就是默默的守着她,看着她。 可是就是这种无奈,让他随着时光的流逝更加的无奈,青青好似很快的适应了双眸不适的生活,好似不适应的一直都是他,可是他却知道,如果上天让他选择的话,他宁愿瞎的是自己而不是青青。 青青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随行太医的诊断也越来越久,而本该热闹喜庆的年夜也在这寂寥的日子里无声而逝。 “还没想出法子吗?”在相隔不远的斋房里,独孤鑫源正申请严峻的问着随行的太医们,他无法想象,在这简陋的碧云寺里,青青怎么生产? “贤王殿下,臣等只有尽力为之,恕臣直言,皇后娘娘的身体就是生一个都困难,可是现在却凸显双怀,如若能赶回皇宫,或许可是在这里,臣等所带药材以及工具实在有限,还请贤王殿下明断。”言下之意已然明了,皇后是命悬一线,如果继续呆在这碧云寺里,那么简陋的环境以及皇后娘娘自身的情况都会让皇后娘娘不负重荷;如果下了这碧云寺,赶回皇宫,或许还有母子平安的可能性,但是看着这连绵的寒雨,没有融化的雪花都成了滑泞的冰峭,举步维艰。 就是单身壮年男子也难下了这碧云寺,更何况是身怀六甲,临盆在即的皇后娘娘。 总的说来,皇后娘娘面前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危在旦夕。 “你们是怎么当的太医,皇后娘娘凸显双怀,要是你们之前就诊断出来,皇后娘娘还会冒险出宫吗?”闻言,独孤鑫源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厉声斥青。 此刻的碧云寺完全就是与世隔绝了,他该怎么做,怎么才能把青青平安的送下山去。 为何皇宫至今依旧没有信息,难道皇兄都忘了接回青青了吗? 青青都出来四个多月了,难道皇兄之前对青青的呵护都是假的吗? “臣等无能,还请贤王息怒。”事已至此,太医们也只能叩头认罪,没想到一趟随行,让他们如履薄冰。 皇后娘娘先是无辜失明,现在好了,又出了这等纰漏,看来,此行他们是难逃一死了。 “本王要的不是尔等的命,但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差池的话,不止你们性命不保,就是尔等宗族也难辞其咎。”看着跪地的太医们,独孤鑫源一反之前的盛怒,沉稳的话语中却有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贤王殿下,请开恩。”闻言,早就视死如归的太医们纷纷有了惧色,他们死不要紧,怕的就是连累家世,连累同宗。 “尽你们所能,准备好一切,若是需要什么,尽管提出来,本王会尽可能的满足你们的。”独孤鑫源狒袖而起,不在看向地上的太医,他现在想要看到的是那抹孤寂的身影。 “源儿,来了,为何不进来?”走到门口,脚步却沉重的提不进去,看着窗前站立的身影,独孤鑫源又不自觉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嫂嫂,窗子边风寒。”闻言,独孤鑫源稳住呼吸,踏进了斋房,关怀的说话的同时,关上了窗户,也阻断了那寒潮的冷风。 “太医怎么说?”突然的问话让独孤鑫源有些怔忡,可是看着那平静的容颜,他却做不到知情不报。 “源儿要恭喜嫂嫂,嫂嫂怀的可是双胎。”独孤鑫源只是讲了喜讥,却并没有说出,这样所带来的后果。 “双胎!”闻言,青青平静的容颜也不由的露出了意外的神情,没有焦距的双眸也露出了许久不见的光亮。 “就不知是两个小公主还是两个小皇子,还是一个小皇子,一个小公主?”独孤鑫源扶着青青坐下,这才充满了期待的说道。 “外面雨应该停了吧?”青青的耳边听不到细雨的沥沥声,偏头问道。 “停了。”虽然不明了青青为何这么问,但是独孤鑫源还是回答道。 “陪我出去走走吧,多活动活动,对生产有帮助。”起身,把手伸给了独孤鑫源,等着独孤鑫源的带路。 “好,嫂嫂也都好久没有出去走走了。”虽然外面依旧寒冷,虽然道路依旧湿滑,可是难得青青有兴致,独孤鑫源又怎么会拂了青青的意思呢。 从这一刻起,即使他们走出斋房也不可能走多远,但是,每天却成了必定的环节,独孤鑫源一起床就会来到青青的斋房外等候着,然后陪青青一同用膳,一同散步,一同闲聊。 虽然很多时候是独孤鑫源讲话,但是却也不减他的兴致。 特别是当他讲到他自己的糗事的时候,更是不遗余力,如此的卖力,却也不负所望的换来了青青淡淡的愉悦的笑容。 外界已然隔绝,独守一方夭地的他们,就在这看似平静的环境里安然的生活着。 却不知,他们以为已经离世的人儿,却奇迹般的醒了过来,利用亦假亦真的消息,肃清了一大批的意图不轨之辈。 青峰依旧是丞相,他的步伐依旧沉稳,他的神情依旧肃穆,可是,转动的双眸中却多了一抹幽暗。 丞相府中,又回复了之前的冷清。 将军夫人早被尚武将军接回了将军府,而被尊称为夫人的女子,却再也在没有踏进过丞相府。 自从墨良醒来,墨云碟就成了墨良身边不可或缺的人选。 墨良依旧信任他,并没有因为之前所发生的骚动而怀疑于他,但是,墨良的神态中有着他所陌生的情绪。 一种好似茫然,又或是无知的情绪。 可是,转眼间,那种感受却又被冲散了,只因为他面前的墨良,即便是瘦骨嶙峋,形如枯槁,墨良的身上依旧有着一代帝王的天威。 随着墨良的康复,大同帝王薨逝的传闻也不攻自破,原本人心惶惶的朝堂也瞬间平息。 看着正逐渐恢复体力的墨良,墨云碟的眼中有欣慰,却也有着一抹决绝。 “你真打算离开?”看完了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墨良抽空问道。 “是。”墨云碟的唇角漾起的是一抹坚定的笑容,这是她早就做好的决定,能这样没有破绽的离开也是好事。 “你真舍得他?或仵他不会计较呢?”看着眼前这个坚强的女子,墨良的眼前似乎浮现了另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可是当他深想的时候,那个模糊的影子却变得虚无。 “我心意已决。”看着眼前的男子,今生她能为他做的,她都已经了无遗憾了。 “带上青霜,这是我唯一的要求。”知道墨云碟心意已决,墨良不在试图去劝说,只不过看着眼前的女子,让她一个人走,他又怎会放心。 给她一个得力又值得信任的属下,这也算是对墨云碟这些年来的付出的一个回报。 “多谢皇上。”墨云碟盈盈一拜,宽松的衣裙明显的没有系着衣带。”要是哪天想通了,那就回来。”看着眼前的女子,墨良给出了承诺。 “多谢皇上。”墨云碟转身走出了清玥宫,也走出了大同皇宫,茫茫夜色中,纷飞的雪花掩去了曾经离去的痕迹。 而目送墨云碟离开的墨良,再度把精力集中到了面前的奏折上,用心的批阅着。 对于青峰,他从未怀疑过他会背叛,更诿不上他会取而代之。 毕竟,这天下,如果是青峰接管的话,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大同的天下,若说五分功劳,那么青峰一定占了两分。 不知不觉,蜡烛已经烧到尽头,墨良椽捏着酸胀的眼角,心中闪过一丝急切,好似他忘了有什么是事情是他必须去做的,可是当他去想的时候,却又发现什么痕迹都没有。 这种状况,只有墨云碟知道,醒来的这段时间里,也是墨云碟帮他掩饰了诸多的异常,也是墨云碟尽力的帮他掌握目前的状况,故而,从他醒来的时候,墨云碟就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他的身边。 犹记得,唇际那炙热而又爱恋的亲吻;额头那温馨却又甜蜜的烙印。 究竟是谁? 为何他想破了脑袋,却想不出那个人是谁? 只是觉得那种感觉很熟悉,熟悉到他一碰触就知道是谁? 可是为何每当他深想的时候,这一切反而变得那么的陌生,那么的无迹可寻。 难道他的记忆出了问题,可是为何他又记得墨云碟,记得青峰,记得身边的一切人儿。 如果说没有问题,那为何他的记忆总是出现片段,总是连接不上呢? 难道是因为脑受伤的缘故吗? “皇上,该上早朝了。”看着天际微亮,本想劝皇上休息一会的来喜,却只能提醒坐在龙椅上,闭目假寐的皇上。 这毕竟是皇上清醒以后第一次上朝,可容不得半点闪失。还有多少亡国之臣在翘首以待大同天子的罹难呢。 虽然皇上无恙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大同,并且处决了一大批的意图逆反者,可是这一切出面的还是青峰丞相。 只有龙颜真显,方能威慑天下啊。 “更衣。”墨良睁开了双眼,疲惫瞬间敛去,剩下的就是胸怀若谷的沉稳和内敛。 当一袭龙袍加身的墨良站在了久违的龙椅上,俯瞰群臣,受群臣膜拜时,再无人敢于怀疑皇上的安危,更无人在敢提出对皇位的觊觎。 曾经想怂恿丞相,却没有出口的大臣们暗自庆章,他们的忍算是忍对了,要不,现在那还有他们在这朝堂之上的立足之地。 毕竟青峰丞相对皇上的忠贞可是有目共睹的,从良庄到良国,再到大同,青峰丞相一直都是皇上的左臂右膀,乃至于相当于皇上的眼睛,那有身体会背叛主人的道理。 至于曾经罔顾圣恩的尚武将军,经过了血与情的考验,此刻的他更像一位将军,脸上的刚毅无不显示出他的不屈和威武,只有双眸中不时闪过的一丝沧桑,让人感叹,他真的成熟了,只不过这个代价对于他来说,太大,太沉重。 身着龙袍的墨良,长长的银发被扎成一束垂于身后,狭长的双眸慵懒流转间,却让多少臣子汗流浃背,心惊肉跳。 “朕负伤期间,让各位臣工挂牵了,联在这里向各位臣工以示谢意,爱卿们没有辜负朕的厚望,没有把这大同江山葬送于朕的手里。”一句话,却已经让在场的人感受到了鼓舞c警告c欣慰各种不同的情绪。 “吾皇乃天之真龙,自有天神护佑,还请吾皇保重龙体,望我朝万年昌隆。”好似是编排过的说辞一般,大殿之上的臣子们纷纷跪地高呼,气势可不亚于在阵地上冲锋陷阵的将士们。 “大同有尔等良臣,自会干秋万代。”墨良好爽一笑,狭长的双眸展现的是邪佞天下的霸气和威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又是一句传诵了千百年的话语,可是自古至今,可真有哪朝哪代能够千秋万代。 “尚武将军接旨。”就在群臣谢主平身的时候,墨良身侧的来喜却捧上了圣旨,站在了御前天阶之上。 “臣接旨。”尚武将军张武从朝臣中,踏步而出,跪在了大殿中央。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尚武将军一身肝胆,破城门,攻楚宫,为我大同统一大业立下了赫赫战功,特封尚武将军为尚武侯,赐良田千顷,家仆三千,钦此。”来喜高亢的念完圣旨,这才合起圣旨,走到尚武将军,不尚武侯爷跟前。 “请侯爷领旨谢恩。”双手奉上圣旨,这已经算是尚武将军此生最大的荣耀。 “臣叩谢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尚武侯张武双手从来喜公公手中接过圣旨,叩首谢恩。 可是,脸上却没有多少喜气。 他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当年的领土是因为他失去的,现在的他也不过是把失去的重新找回来罢了。 “侯爷之下,一干将领逐一升级,命户部拨款银两三万,犒赏全军。“墨良的话一出,群臣振奋,虽然知道这是避免不了的,但是如此大规模的提拔和犒赏却是前所未有的。 “臣帅部下叩谢皇上隆恩。”张武再次跪地,叩首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震惊的群臣却也尾随其后,连声高呼。 “青峰。”墨良看着一直站在一旁的青峰,唤道。 “臣在。”青峰躬身应答,心中却在想,今天为何没有看见墨云碟的身影,难道她还没有起身吗? “前朝余臣,择贤任用,若是不愿入朝为官者,也可归隐,但若是意图逆反者,杀无赦。”墨良的圣旨一出,让在场的臣子们体会到了什么叫帝王。 喜怒不显间,奖惩分明,这就是帝王。 “臣遵旨。”青峰神情一凛,欣然领命,心中的疑惑深深的埋在了心底。 本想早朝之后,借故去探望一下,却不想,当他手中事务有了停顿的时候,他得到的却是墨云碟早已出宫云游的消息。 看着墨良,青峰的脸上有着难以置信,也有着不甘和悲痛。她就那么想要离开自己的身边吗? “青峰,朕郑重的问你一句,她对你所做的一切,你可会记恨于心?” 墨良看着眼前的青峰,或许别的人不了解青峰,但是作为男人,也可以说作为生死相依多年的伙伴,他不相信青峰会看不出墨云碟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臣只想请问皇上,她去哪里了?”面对当今的天子,青峰并没有为此而隐忍,他现在想要知道的就是墨云碟的去处,他要把那个愚蠢的女人牢牢的抓回来禁锢在自己的怀里,让她永生无法逃脱。 “朕不知,可是如果相信朕的话,青峰不妨好好冷静冷静,等想好了怎么办之后,再来见朕。”墨良淡淡的说道,垂下的眼帘却遮住了眸子中的满意。 看着青峰那为情所困的样子,墨良的心中不由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可是,那感觉从何而来? 墨良却再次有了那种抓不住,却又总是不经意间冒出的悸动。 第203章 “皇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皇上请以大同社稷为重,充容后宫,册立皇后,为大同江山社稷留下血脉。”却不想这么一起变故之后,大同的朝臣对于墨良立后纳妃一事更为关注,若是这大同有个一儿半女,这大同朝堂也不会有之前的动乱。 更让人惊奇的就是,这大同皇帝的来历至今依旧是个谜,是个让多少人急欲探寻,却又无迹可寻的秘密。 没有家族背景,没有宗亲,没有姻亲,有的只是这一手建立的王朝,有的只是青峰这个自始至终跟随的忠实臣仆。 “立后”看着跪在地上的若干臣子,墨良的心中并没有排斥,好似心中早有人选,但是却又无法想到是谁? 后 母后 想到这里,墨良的后脑开始隐隐作痛,但是为了让失去的记忆重新回归,墨良并没有停止思考。 母后,心中重复着这让他倍感熟悉的称谓,墨良刚恢复了些血色的瘦削脸庞逐渐变得苍白,汗渍也渐渐渗出肌肤。 一个个破碎的片段像皮影一样在他的脑海中闪现,一张稚嫩的但是却显得老成的脸庞渐渐在脑海中清晰浮现。 曾经如云如雾一般的记忆,逐渐形成块状,但是却依旧无法连贯起来。 “请皇上为大同社稷着想,为大同子民所想,还请皇上早日册立妃子,为大同诞下皇嗣。”没等到墨良的回应,跪在地上的臣子们再次苦口婆心的劝说到。 皇上的婚姻大事成了他们此刻最为关注也最为关切的问题。 “此事就此作罢,再有异议者,罢朝一月,都退下吧。”看着跟前的臣子们,墨良只是淡淡说道,在他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的情况之前,他不会轻易的做出任何的决定。 更何况,想到充容后宫,他就不觉的皱起了眉头。 他的身边,岂容那些虚有其表的女人存在。 他的身边,只有 想到这里,为何却又出现了停顿,原本清晰的感知为何又出现了茫然。 母后 映像中那么小的女孩子,却是他的母后,想到那原本稚嫩,却偏偏做出一副大人态的模样,墨良不由莞尔。 真是个倔强的小丫头。 可是,她居然是自己的母后,他可不会忽略了,零星片段的记忆中那心甘情愿却又让他眷恋的充沛感情。 为何面前的人和物他都有记忆,为何偏偏遗忘了关于母后的信息? 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 这个念头已经不止一次的浮现在了墨良的脑海中,或许,找到了这个母后,他就能找到答案了。 当年的小女孩也该长大成人了吧?就不知,此刻的“母后”是否还同记忆中那般可爱。 记忆的搁浅,却也让他错过了一个让他终生遗憾的人生片段,当他顺着那让他倍感温馨和感动的记忆慢慢过去的时候,他似乎已经知道了,他心中那个若隐若现,心魂相依的女子是谁了? 没想到,当他以此刻的男人的心态来追忆过往,来审视那个女子,他发现了她的可爱,固执以及让人怜惜的坚强。 本该是活泼无忌的年龄,她却一脸肃穆,小身板挺得直直的,面对着脚下的一干朝臣。 可是,仔细观察之下,却不难发现,那藏在宽大的袖中的双手正紧紧握成拳,她还是有紧张和忐忑的,只不过她那肃穆端庄的神情把这一切都给掩盖了。 正是因为看到了这别人看不到的一幕,小小年纪的他,不在缠着她撤娇,不在在她的面前哭诉委屈和恐惧,努力的面对因为环境改变而带来的孤独和无助,倨傲的小脸同样俯瞰着眼前的一切,只有这样,他才能和她齐头并进,一起面对。 唇角翘起,有对过往的追忆,更有对当时的心境的无限感慨。 “皇上,药已经煎好了。”看着兀自笑开的墨良,来喜虽然不明白帝王之喜,喜从何来,但是只要皇上笑了,就表示皇上的心情不错啊。 “呈上来吧。”墨良并没有收敛唇角的笑意,只要想到脑海中那故作坚强的小脸蛋,以及那小大人样的女孩子的神情,他就忍不住的想笑。 不是嘲笑,而是一种恰惜的会心的微笑。 “皇上,请。”看着眼前浓稠的汤药,大多是浴血化瘀的药方,只要血气通畅,这所有的问题都该迎刃而解了。 “皇上心情很好啊,看着墨良二话不说就喝了这苦涩的汤药,来喜忍不住的开口了。 恭敬的脸上也有着掩饰不去的好奇。 “朕是该立后了。”看着好奇的来喜,墨良的笑意敛去,看得来喜双腿打颤,心惊胆战,正想要跪地请罪,都不想听到了这么一句,让他瞪大了双眸的话语。 想要说什么,可是来喜这回可不敢多嘴了,只是赶紧垂下头,俯首帖耳的站在一旁。 “准备凤冠吧,来喜,可别让朕失望。”墨良的又一吩咐,差点没让来喜软了双腿。 难道他们家皇上要册封的皇后是一个十岁的女孩子? 究竟是谁家的闺女? 什么样的女子居然能虏获这个年轻帝王的心? “奴才遵旨。”来喜伏地领旨,脑海中还在为这惊人的消息感到震撼。皇上忠于要立后了? 虽然这皇后小了点,可是,皇上总算要立后了,这大同天下终于后继有人了。 这是一个多么振奋人心的消息啊,只怕这个消息一出,整个大同乃至整个天下都会哗然一片,也会欢欣一片吧。 “皇上,奴才斗胆,这”惊愣过后,来喜很“大胆”的冒出了一个问题,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墨良却已经双手比划出了女孩的大体身形。 至此,来喜心领神会的去忙碌了。 本该喜事一桩的消息,一经传出之后,不仅在大同引起了轰动,就是相邻的奉天也是一片哗然。 得此讯息的奉天轩辕皇又是失望又是快慰,失望的是墨良居然大难不死,他的存活无疑是大同的定心丸,他的存活留给奉天的将是无穷无尽的威胁。 可是他却又感到欣慰,欣慰的是,一旦墨良立后,那么,他再不用担心皇后会离开奉天,更不会担心皇后会弃他而去。 只因为,他了解皇后,一旦墨良娶妻的话,那么她是绝对不会在和墨良牵扯不清的,即便他们依旧有着牵挂,那也不过是曾经的母子之情,而非男女之爱。 这种感受还真是冰火两重天,不过看着门外逐渐放睛的天空,他是该把皇后接回来了。 “来人,皇后哪里有消息传回来吗?”独孤韵起身,走出御书房外,看着逐渐消融的冰雪,问道。 此刻,皇后也快要临盆了吧? 孩子 想到这里,独孤韵眉头微微皱起,说不清心中什么感受,明明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可是他还是有些期待,但是期待之余,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如果皇后生下的都是公主,那么这是最好的结果,如果生下了皇子,那么 想到这里,刚刚放松的神情又多了几分凝重。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所在的碧云寺从已经封山两个多月了,山路陡峭滑泞,行人根本无法出入。”至此,关于皇后的消息才算是传到了独孤韵的耳中。 “什么?大胆奴才,为何此时才禀报于朕?”独孤韵闻言,心头暴怒,一向温文的容颜上涌现了狂暴的怒意。 没有想到,皇后被困这么久,居然没有一个人禀报于他,这成何体统? 转念间,却发现,发生此等纰漏,他也推脱不了责任,若不是他的不闻不问,他的置若罔闻,又怎么会让堂堂的皇后深陷因境而求助无门。 他的怒意是因为奴才们的趋炎附势,也是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如果不是他平日里表现的太过,那么这些奴才又怎敢如此的怠慢皇后。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皇上一直忙于战机,奴才不敢打扰皇上啊,更何况,贤王早就去了碧云寺,有贤王相伴,皇后娘娘应该安然无恙,还请皇上莫过担忧。”一套说辞已经脱口而出,之前这奉天后宫,谁人不知皇上对皇后圣恩拳拳,可是,随之奉天和楚国的联盟,对大同的开战,轩辕皇的精力就都放在了战事上,就是皇后去碧云寺那也挑选的是一个偏僻的不利于行走的地方,由此可见,皇上对皇后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在意。 更何况,皇后的肚子里还怀着龙种呢? 这皇宫之中,那有那么多的真感,更多的都是审时度势,趋炎附势之徒。 然而不管怎么样,这一切围绕的中心只有一个,那就是当今的皇上,只要龙颜大悦,什么都好说。 “马上派人上碧云寺,接回皇后娘娘。”深呼吸,压制住心中的怒火,独孤韵想到的是怎么弥补自己的过失,他的心中从未有过一个女人如此的牵动他的心,可是不知不觉,他都无视了那么久。 “遵旨。”随着一道圣偷,一队快骑迎着依旧冷冽的寒风向碧云寺而去。 即使他们想要加快速度,可是道路的冰雪却阻止了他们前进的速度。 当他们赶到碧云寺底下,看到的就是蜿蜒而上的峙岖小径,若是睛日里,马或许能上去稍许,可是这寒冬腊月,冰雪季节,就算平地里的冰雪都已经开始融化,但是这碧云寺却依旧大雪覆盖,一片白皑皑的世界。 弃马步行,蹒跚而上,就算都是功夫了得的壮年,可是在触手可及之地,都是难以抓握的冰凌的情况下,也是英雄没有用武之地,只能艰难政涉。 爬行而上的同时却也考虑到,若是见到了皇后,他们该怎么接皇后下山,还要顾虑到皇后的持殊情况。 就在他们努力往上爬的时候,也有人正小心翼翼的往下滑行。 令人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皇后娘娘早产,离生产还差一个多月,皇后娘娘的羊水就已经破了,若是不及时生下孩子,那么大人孩子都会有难的。 此时此刻,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在贤王的仗刷逼迫下,太医们硬着头皮,有史以来第一遭当上了接生婆,为皇后娘娘接生。 皇后娘娘那么纤弱的身子,在这时却再一次的让人见识到了什么叫不屈,什么叫顽强。 一次又一次就在大家都以为她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又睁开了疲倦的双眸,配合着太医的指挥,努力的用劲。 本该避嫌的贤王殿下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半步,一直守在青青的身边,就怕青青一个不小心就睡过去了。 “皇后娘娘,坚持住,再用力,皇子的头就出来了。”眼看羊水都要流尽了,孩子再出不来,就会被活活憋死在母体里,太医不得不用银针从肚皮上扎到了肚里的小孩子。 希望这刺激能让孩子顺利的产出,也让他们有更多的救治的时间和机会。 “嫂嫂,坚持住,孩子们还等着叫嫂嫂一声娘亲呢。”独孤鑫源想要鼓励,却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只能笨拙的说道。 看着青青这磨难的生产过程,虽然从他守在青青身边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听到青青发出一声痛呼,但是看着青青那汗湿的长发,看着青青一次又一次的从疲惫中振作,一次又一次的凝聚力量,独孤鑫源的脸色越来越白,这场景或许将会成为他一生都难以忘却的梦魇。 “源儿,答应我一件事。”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的青青,趁着自己还清醒的时候,开口了。 “嫂嫂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源儿必当全力以赴,决不辜负嫂嫂。”独孤鑫源的手覆盖上了青青抓在床边,骨节外露的手上。 “如果我死了,就把我葬在这碧云山吧。”一句话,完全出乎独孤鑫源的预料,就是一旁的太医也愣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听到的居然是这个。 堂堂的皇后娘娘,最后的愿望居然是葬身荒野,不愿回到那个万人敬仰的皇家陵园。 他们看到的只是身为皇后的青青,却忘了,面前的皇后,已经死过一次,也已经葬过一次。 奉天的皇家陵园有她的位置,只是,她并不想填补那个位置,更不想去霸占别人的位置。 她本就不属于这个国度,本就不属于奉天,她来的时候孑然一身,只希望走的时候,亦然。 “嫂嫂说什么胡话,嫂嫂不会有事的,嫂嫂一定会活得好好的勺”独孤鑫源一把抓紧了青青的手,感受那汗湿之下显得有些冰凉的温度。 “答应我。”青青因为突来的剧痛,哽住了呼吸,连说话都那么的吃力。 “嫂嫂难道舍得让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娘吗?嫂嫂难道想让孩子连天都没见就没了吗?”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独孤鑫源只想激发青青的求生,只因他能感受到青青的意识在迷离,她的体力在耗尽。 “这个”青青吃力的抬起另一只手,一股红线让独孤鑫源知道手里有东西。 手还没来得及放下,一阵剧痛让青青整个身子往上拱起。 “出来了,出来了,皇后娘娘坚持住。”青青只感觉一股热流倾泻而出,整个人都轻松了,却也乏力了。 而太医们则是手忙脚乱的抱起了因为早产又窒息的孩子,赶紧施救。 半晌,两个如小老鼠一般的婴儿终于缓过气来,咩咩的哭出了声,而至此,太医们的心才放了下来。 “快看看皇后娘娘怎么回事?”还没等太医们松口气,独孤鑫源已经惊呼到。 孩子丢给了一个太医,负青剪脐带,包裹。 而另一个则是匆匆为皇后娘娘诊脉,一块参片也塞进了青青的口中。 “贤王殿下放心吧,皇后娘娘只是累及了,休息一会就好。”半晌,太医才如释重放的给出了答复。 “那就好。”独孤鑫源这才放下了心,把目光转向了已经包裹好的两个小家伙身上。 “是男的还是女的?”看着红红的,毛茸茸的,皱巴巴的小家伙,独孤鑫源分不出性别来,歪头问道。 “回贤王殿下,是龙凤胎,这位是皇子殿下,这位是公主殿下。”太医分别指着小家伙介绍到,可是在独孤鑫源看来,却相差无几。 都是皱巴巴的,和他想象当中的孩子有着天壤之别。 不过,就算不好看,看在他们是嫂子的孩子的份上,他也会喜欢的。“孩子没事吧。”看着那像小老鼠一样的小家伙,独孤鑫源还真担心,他们可是嫂嫂拼了命生下来的。 “贤王放心吧,皇子和公主虽然弱小了些,但是脍骨清奇,不会有事的。”太医虽然这么说,但是却也不敢放松。 这床上躺着的一大两小可都是金枝玉叶,何其珍贵,他们的生命可关乎着他们整个家族的生死存亡。 “好生看着,本王不想听到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独孤鑫源虽然也放了心,但是还是沉声命令道。 “是。”太医们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就又忙着为皇后煎熬补身的汤药,还有为孩子准备汤水。 独孤鑫源也趁机让侍女们为青青换上了洁净的被搡,增添了火炉,就怕这一大两小,不经意间着凉了。 为青青盖被的时候,才发现了之前青青要交给他的东西,轻柔的松开青青的手掌,才发现是一块玉佩。 一块似曾相识的玉佩,当独孤鑫源把玉佩凑到眼前,翻看着,这玉佩,他好似在哪儿见过,但是却又想不起来。 但是能让青青一直贴身保管着的东西,又岂会是没有意义的。 这玉佩 独孤鑫源看着玉佩,皱眉沉思,却在看到那有些褪色的红线上明显的有着两个疙瘩,其中一个是普通的结,另一个是被利器害开的切口。 看到这里,独孤鑫源突然猛睁双眼,难道 看着床上累及沉睡的青青,她的双眼失明? 眼中的血泪,此刻在独孤鑫源的脑海中还是那么的清晰。 为何青青会如此的消极,为何青青丧失了以往的斗志,为何青青越来越沉寂? 只因为那个人,那个青青一生呵护的人,不在了,青青的所有动力都随之消失了。 如果,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孩子 想到青青为何在三国开战之际,离开了奉天的皇宫,难道仅只是为避开这场纷争,还是因为这两个孩子。 这么说来,皇上因该知道这孩子并不是他的,可是 看着床上的小家伙,皇上能容下他们吗? 之前留下他们,那是因为嫂嫂的身体状况特殊,可是现在,孩子生出来了,他们还会被允许存在吗? 想到这里,独孤鑫源不由有些冷。 虽然这斋房里已经是温暖如春了,可是,一股寒意还是不由自主的从脚底滋生。 青青又怎么会看着自己的孩子受到威胁呢? 孩子的存在必然会引发皇上和皇后之间的抗争,他该怎么做? 青青希望他能怎么做? 怎么做才能避免这可以预见的血腥杀戮,毕竟,这孩子不仅是青青的,还是他的。 他们的父亲也是自己的同胞兄弟,他们也曾相知相信过。 他们的父亲不管是谁,却也是他的手足弟兄,他们也是他的侄子侄女。 看着床上酣睡的小家伙,独孤鑫源心乱如麻。 左右为难,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滋味再一次让独孤鑫源尝到了夹缝的苦衷。 第204章 “源儿。”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荏再的烛光下,只听闻炭火燃烧的声音,床上的人儿终于睁开了困顿至极的双眸,在看不到任何景象的时候,开口了。 “嫂嫂,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饿不饿?还是想要”后面的话独孤鑫源还未出口,就已经感到有些面红了。 在没有了生死的为难时,这些所谓的礼仪廉耻才冒了出来。 “我想看看孩子,孩子好吗?”青青现在真的很想能够清清楚楚的看看自己生下的孩子,究竟是什么样的。 “孩子很好,嫂嫂不要担心,我抱给你看。”独孤鑫源看着躺在里侧的两个小家伙,想要去抱,可是却发现,无处下手。 “嫂嫂,孩子躺在你右侧,你转个身,我拉你的手你摸摸。”最后,独孤鑫源还是放弃了抱起孩子的打算,直接拉着青青的手去碰触那红红的小脸蛋。 还小心的不让自己的手碰触至那小家伙的肌肤,只因为他几乎能看到小家伙脸上的血管,他怕不小心会伤到小家伙。 当青青的指腹碰触到柔嫩的肌肤的时候,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一种久违的悸动充斥心间。 这就是初为人母的滋味吧,有感动,有莫名的淡淡悲哀。 摩挲着指腹下那柔嫩的肌肤,青青小心的摩挲着孩子的轮廓,用手指去见证自己的孩子的面容。 似乎是感受到了母亲的怜爱,在母亲的爱加下,舒服的动了动小脑袋,那样子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看得独孤鑫源也露出了会意的笑脸。 “嫂嫂,这是”本想介绍一下的,可是看了看,独孤鑫源也分不出在青青手下的这个小家伙是男是女,不由有些赫然。 “这是小子还是丫头?”青青虽然看不到独孤鑫源的表情,但是却也知道,此刻的独孤鑫源肯定正为这个感到困扰呢。 “我看看。”无奈,太医刚出去休息了,独孤鑫源只有解开了小家伙的襁褓,却不想,没有探请楚性别,就被一股怪味搞得连退三步。 “小臭蛋干坏事了。”距离很近的青青自然也闻到了这味道,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厌恶,反而慈爱的说道。 如果此刻的她能够看得见,她会亲手处理,可是,她却不能,只因怕自己的疏忽伤到了孩子。 “源儿”虽然已经感受到了独孤鑫源的远离,可是,此时此刻,青青放心的就只有他。 只有他,她才会相信,他不会加害于她的孩子们。 虽然知道,这很为难独孤鑫源,毕竟一个年轻男子来做这些,就是在现代也很少,更何况在这皇权至上的古代。 但是,青青虽然看不到,但是没有焦距的双眸却祈求的看向了独孤鑫源的方向。 “嫂嫂放心,有我在呢”虽然不知该从何下手,更不想去看那他今生都未见过的场景,可是,看着青青那祈求的目光,他拒绝的话是打死都说不出来。 不就是换个尿布吗? 难道他堂堂的贤王会怕了这小小的小人儿,笑话。 “小心,别冻着宝贝了。”青青闻言,终于释怀了,不过还是不放心的叮咛到。 “把那个给我。”伸出手,青青等着独孤鑫源把另一个小家伙放到她的怀里。 “嫂嫂,小心。”至此,独孤鑫源硬着头皮把另一个熟睡的小家伙小心的棒到了青青的怀里,固定好位置之后,这才把视线转移到了发出一阵阵怪味的小家伙身上。 转过身,深呼吸,屏气,再转身。 虽然没有经验,但是还是有板有眼的拿起一旁侍女们准备好的布片以及襁褓,有条不紊的为小家伙换上。 只不过当他的手才碰触到那柔嫩的小腿的时候,就为手中的触感发出了惊呼声,屏住的气息也因此散功了。 一股怪味直窜鼻腔,他却不能扔了手中的小小身体,只能涨红了脸,继续操作。 笨拙的擦去污秽,笨拙却不失轻柔的为孩子兜上尿布,在赶紧包上干净暖和的襁褓,渐渐的,独孤鑫源似乎已经忘了屏息,也不再觉得这样的小家伙让他厌恶。 看着小家伙因为有了舒适的环境而睡得更舒服,那慵懒惬意的模样让独孤鑫源很有成就感。 一种由心而生的疼爱之情也在此滋生蔓延。 “嫂嫂,这个家伙是小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都已经沾手了,独孤鑫源索性把换好的小家伙塞到了青青的怀中,把原本窝在青青怀中的小丫头换出来了。 三下五除二,没有意外,独孤鑫源驾轻就熟的就把小丫头搞定了。“这下好了。”等独孤鑫源看着躺在青青两侧的两个小家伙那酣睡的小脸蛋的时候,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没想到,做这种事也能让他感受到快乐。 “源儿”看不到,但是青青却能从独孤鑫源的。吻中感受到他的愉悦。 “嫂嫂,怎么了?”没等到青青后面的话,独孤鑫源洗净手之后,问道。 “闲杂人等,全都退下。”没有马上说出想说的话,青青却冷肃的屏退了所有的人。 “嫂嫂”看至此举,独孤鑫源脸上的笑容也敛去了,只是认真的看向挣扎着起身的青青。 “扶我一下。”青青起身的动作有些吃力,难得的主动开口求助。 “嫂嫂,小心。”独孤鑫源不疑有他的大步上前,俯身去撑起青青的背。 却不想,当他的手来到青青的背后,当他的脖颈毫无防备的出现在了青青的面前的时候,一记狠狠的手刀让他颓然的倒在了青青的身上,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小姐。”一个矫健的身影出现在了床边,拉离了独孤鑫源的身子,让青青终于能长长的嘘口气了。 “带着孩子离开,在得到我的命令之前,不许踏入奉天京都一步,更不讦出现在任何皇室成员出现的地方。”青青的命令出奇的明晰,这哪像那个消极索然的皇后。 此刻的青青就算是瞎了,可是她身上的那种凌然之气,依旧让人望而生畏。 “小姐,您呢?”看着床上的女子,送走了孩子,她自己呢,难道就要一辈子生活在这没有自由的天地里了吗? “不要留下任何痕迹,我会找到你们的。”这句话虽然铿然,但是却让来者感受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悲壮。 这是一个多么无奈的举动,如此疼爱自己孩子的夫人,亲自送走了孩子,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为的就是多给孩子一个生存的希望。 即便以后会为寻找孩子带来莫大的困难,但是生却是目前最大的愿望。 “属下誓死保护两位小主子。”来者虽然知道此时此刻想要躲过森严的禁卫军并非易事,更何况,他的身上将还要带着两个初生的婴儿。 但是,他却不会因为艰难而退缩,更不会因为任务的艰巨而胆怯。只要是小姐的命令,他一定会完成。 “让他活着,好好的活着。”这就是身为母亲的本性吧,她本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可是一想到怀中的小家伙就要离开自己的身边,去到一个她不知何时才能见到的地方,她的心就揪得生疼。 既然她生下了他们,势必保全他们,离开也当然要无迹可寻,一旦消息走漏,那么所做的一切也都前功尽弃了。 “在我找到你们之前,就让他过着寻常人的生活吧,不要告诉他任何关于我们的事情。”青青看不到孩子,但是却用脸颊去感受那柔嫩的肌肤,她的孩子,他本该在她的怀里享尽母爱的,可是 “属下遵命。”此时,多说无益,来者只知道,他该如何把两位小主子带出碧云寺? “走吧,小丫头留下。”放开了手中的襁褓,却抓住了另一个。 “小姐!”来者这回是震惊了,惊呼声却也让本就雌雄难辨的声音露出了女子该有的娇柔,难道小姐忍心看着小公主命丧黄泉吗? “她不会有事的。”一句话却让女子咽下了所有的惊疑,转念间,她也明了,一个孩子出去的机会远比两个孩子的可能性要大。 公主,并不会涉及到皇位的继承,更不会有皇权之争,即使留下了,轩辕皇也不至于容不下她的存在。 “小姐保重。”抱起襁褓中的小家伙,女子细心的用黑色的披风包裹住了小家伙,不让寒风有机会侵袭到小家伙那稚嫩的小脸,更不会让人看到这小家伙的存在。 就在这万物寂静的时候,一道人影隐没在了本该漆黑,但是却因冰雪的映照下,反而显得盈亮无比的碧云寺。 即使脚下的支撑物有着冰雪的滑泞,即使来回巡逻的一般,可是,女子还是沉稳的抱着怀中的孩子,幽灵般的闪躲着,只为能够尽快离开碧云寺,给小姐,也给小小少爷一个活命的机会。 “皇后娘娘,孩子不见了。”就在半柱香不到的时间,斋房里突然响起了让人惊恐的声音,一直隐身在暗处的暗卫在觉得不对劲之后,悄然进入了斋房,却发现贤王昏睡在地上,而皇后娘娘则是安静的躺着,身边的孩子酣睡依然。 “来人,封锁碧云寺一切通道,一定要找到皇子殿下。”随着一声令下,碧云寺的禁卫军才发现,这发令之人手中居然拿着虎牌,没想到皇后身边居然有皇上的御前侍卫。 太医也被急急叫来,为昏睡的贤王看诊。 所幸,贤王殿下只是被击昏了,并无大碍,不一会就醒来了。 而沉睡的皇后却一直没有动静,身边的小家伙倒是因为这突来的嘈杂声吵醒,睁开了稚嫩的双眸,好奇的打量着这新奇又陌生的世界。 小小的小人儿不知是无知无畏还是天性使然,一直没有哭出声来。若不是出生的时候,那如绵羊一般的声音发出,会让人以为这小丫头就是一个小哑巴。 “嫂嫂怎么了?”醒来的独孤鑫源首先想到的就是青青的安危,当他看到沉睡中的青青的时候,双眸迅速的扫过了青青全身,在没有看到任何利器伤痕的情况下,厉声问道。 “回贤王殿下,娘娘只是中了迷香,一会就好。”太医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盖,放到青青的鼻端一晃,青青就幽幽醒来了。 好似还没从迷糊中完全清醒过来,青青自然的就伸出手去摸索躺在身边的孩子。 “嫂嫂”看至此,独孤鑫源原本骤升的怀疑也被打消了。 好似在他的心目中,青青并不是一个工于心计之人。 “源儿,你还在啊,怎么没有去休息?”听到独孤鑫源的声音,青青似乎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同时也听到了杂乱的气息。 “我刚才不是有话对你说吗?怎么就睡着了?”似是想到了什么,青青的脸色瞬间变了。 双手一同探向两边,却在摸索到一个襁褓的时候,释然了大半,可是另一只手却是什么也没有探寻到,刚放下的心却又悬起了。 本躺平的身子,也猛的坐起。 淡然的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那么激烈的情绪,可是那隐忍的神态却更真切的传达出了青青的心境。 “嫂嫂,别担心,碧云寺已经全部封锁了,没有人能出入的,一定能找到小家伙的。”独孤鑫源想要隐瞒,却也知道,事实摆在面前,他又怎么掩饰得了。 他想不通的是,虽说他的武功不是绝顶,但是为何那么容易就被击晕了。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既然有皇兄的御前侍卫相随,为何却一直没有见到他们的身影,来人又是怎么从他们的眼皮底下带走孩子的。 更让他震惊的是,他们的存在究竟是为了保护青青的安危,还是监视青青的。 “臣等护驾不力,还请皇后娘娘责罚。”四人一字排开跪在了斋房中,他们的神情都很肃穆,只不过他们的担忧都都是真的。 “本想现在也用不着了。”青青这没头没脑的话语,却让独孤鑫源心头一颤。 想到之前青青留下他,那严肃的神态,似是有事交代,却不想,突生意外。 “嫂嫂保重身体,我一定会帮嫂嫂找回孩子的。”独孤鑫源想到这里,冲动之下,话语脱口而出。 “请皇后娘娘保重凤体,皇后娘娘初产未愈,切不可忧心伤怀啊。”太医见状,赶紧出声相劝,皇后本就早产,能够顺利产下小皇子和小公主,乃是不幸中的万幸,一旦忧思成疾,倒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啊。 他们好不容易安稳的脑袋又要椎家了。 “圣旨到”就在这时,清亮的声音传来,青青的唇角浮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嘲弄笑意。 “臣等叩见皇后娘娘,干岁千岁干千岁,参见贤王殿下。”来人坚挺的身姿一看就是军中高手。 “免礼,尔等来的途中可有遇到什么人?”独孤鑫源看着并不认识的来人,拧眉问道。 “臣等不明贤王何意?”来人还没来得及说明来意,就被贤王独孤鑫源的问话搞得有些发懵。 “碧云寺周围,严加搜索,一定要找到皇子殿下。”心头一震,独孤鑫源暗叫不好,立即发令。 而之前的侍卫早就兵分四路,去找寻小皇子的下落了。 “贤王殿下何意?”来人脸色一凛,目光环视间,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他们来晚了,虽然没有因此而让皇后娘娘生产发生意外,可是却听到了小皇子被人劫走的噩耗。 “速速下山,封锁碧云寺通往山下的所有通道,但凡有人通过,一律扣押候审。”来人的命令更让现场的气氛变得冷凝。 “臣等奉旨前来,恭迎皇后娘娘回宫。”目前情形,回宫一事并不适宜,但是他们还是禀明了来意。 “源儿,孩子饿了。”青青好似没有听到来人的话语,只是抱着怀中的孩子,转头看向一个未知的方向,本就没有焦距的双眸此刻更是空洞无边。 “太医,还不快去准备。”独孤鑫源大步上前,接过了青青怀中的孩子,对太医吩咐道。 谁叫他们这次出来并没有带什么奶娘,而这碧云寺中,又到哪儿去找奶娘,只累了太医,有史以来第一次当了产婆,第一次当上了乳娘。 可是这简单的动作,却让来人露出了震惊无比的神情。 如果他们没有看错的话,皇后的眼睛,看不到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205-209章 第205章 难以立足的碧云山,各条通道都被有些狼狈的禁卫军给堵死了,别说出入一个人,就是一只鸟想要飞出,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就是在这严密的布控下,依旧一无所获。 看起来并没有多少情绪起伏的皇后娘娘却在不久之后,出现了太医所担心的败血状况。 一片慌乱,贤王只能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拉回到了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皇后娘娘身上,关于小皇子的追踪也就只能交给其他人去处理了。 出奇的,原本坚硬的冰凌却慢慢的有了融化的迹象,就在这碧云山上碧云寺里乱成一团的时候,从山上通往山下的道路慢慢的可以通行了,前来迎接皇后的队伍也有人在第一时间里就踏上了回宫的归途,只为把这碧云寺里的情况,尽快向皇上呈报。 就在这让人焦虑的气氛中,乖巧得让人担忧的小公主却开始了让人心碎的哭泣。 不知是肚子饿了,还是怎么了? 太医是看了又看,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好的症状,可是小家伙就是一个劲的哭个不停,喂进口中的糖水全都被吐了出来,急的太医六神无主。 一直守在皇后身边的独孤鑫源再也忍耐不住了,从太医手里抱过了小家伙,正思考着怎么去哄孩子,却不想,小家伙到了他怀里后,哭声却慢慢减弱,最后抽搭了几下,在襁褓里,往独孤鑫源的怀里拱了拱,就睡着了。 即使睡着了,却也时不时的抽搭一两下,小鼻子小脸的也显得那么的委屈和无辜。 “丫头,你也害怕吗?”抱着怀中的带着奶香的小家伙,独孤鑫源不由有些鼻头发酸。 孩子也都感到了气氛的凝滞了。 “嫂嫂,难道你忍心丢下小丫头,任由臭小子下落不明吗?”看着床上脸色蜡黄的青青,独孤鑫源在心中问道。 上天真是不公平,为何要如此的对待青青? 她何其无辜? 她究竟做了什么,老天要这么一次又一次的为难于她? 还有那孩子,为何偏偏是皇子不见了? 就连他,亲手为孩子换过尿布的他都还分不出他们的性别,究竟是什么人能如此准确无误的抱走了孩子。 难道是他? 可是,如果是他,为何只带走了小皇子,却留下了小公主,更何况他又怎么会将青青滞留于此? 想来想去,独孤鑫源排除了是墨良派人来的可能性,更何况,现在关于墨良的信息也还全无,他是否依旧在世,还是个未知。 那么抱走孩子的会是谁? 是青青自己吗? 她明知道皇子的存在将会成为皇兄心中最大的芥蒂,所以让人带走了孩子,可是 她的神态不像是伪装,更何况,这病也不是伪装得出来的。 更有甚者,她之前还曾经想有事嘱托于他,难道就是为了小皇子的事情,可是因为意外的发生,这一切也都枉然。 究竟是谁带走了孩子? 不管是谁? 由此,独孤鑫源的心中已经全然界定这孩子不是独孤韵的,而是墨良的。 他们同样是奉天的血脉,同样是这独孤家的子嗣。 可是,在皇权面前,这微博的血肉亲情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墨良真的走了,青青也 独孤鑫源不由看向了怀中的小小人儿,她的人生又将有怎样不同寻常的际遇? 失去了爹娘的庇护,她还能活的好吗? 想到这里,独孤鑫源抱着襁褓的手不由用力,怀中沉睡的小人儿似乎也感到了他不安的心绪,困顿的睁开了还是一条缝的小眼睛,努力的看了看眼前的脸庞,最后抵不过睡意,又沉沉睡去。 毕竟哭了那么长的时间,她也该累了。 “嫂嫂,如果连你都走了,还有谁来保护丫头?”这次,独孤鑫源没有再保持沉默,看着床上的人儿,说出了声。 “嫂嫂既然把丫头生了下来,就应该好好养育丫头,难道嫂嫂想让丫头也走上一条如同嫂嫂一样的道路吗?”独孤鑫源说道这里有些气急,也有些悲愤。 怀中的小人儿多么的无辜,一想到那凄楚可怜的模样,他就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贤王殿下,已经两天了,小皇子恐是?”一直在寺里寺外忙着找寻小皇子的侍卫们也都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 这小皇子虽说安然出生,可是这天寒地冻的时节里,又没有任何吃的,小皇子如何生存? 婴儿不同于其他,更何况刚出生的孩子。 娇弱得如同一只蚂蚁一般,都两天多了,却依旧踪迹全无。 不是已经出了这碧云寺,下了这碧云山,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虽然大家都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但是却无人敢坦白的说出来。 毕竟,虽然没有找到小皇子出了碧云寺的线索,却也没有证明小皇子已经罹难的证据。 总从皇后来到这碧云寺之后,发生的一切都那么的诡异,皇后无端失明,小皇子莫名失踪。 这一切似乎都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放眼望去,整个碧云寺,除了碧云寺原有的僧侣就只有皇上一手安排的侍卫以及随行的宫女太监,难道在他们中由着加害于皇后娘娘的罪魁祸首? 思及此,找寻不见的四大侍卫把怀疑的目光伸向了这些人。 在没有惊扰到皇后娘娘的情况下,严密的排查展开了,森严的审讯让碧云寺里的人,人人自危。 可是,当一切可能性都被排除之后,依旧一无所获。 面面相觑,森冷布满了脸庞,他们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卫,可是却让小皇子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被劫走了? 对于他们来说,他们不止保护不力,还没有尽职尽责。 他们罪不可赦,死不足惜,问题是,他们该如何向他们的主子交代? 小皇子究竟身陷何方? 是生是死? 想到这里,不由看向了皇后娘娘所在斋房的位置,皇后娘娘又该如何自处? 接连的打击,她还能站起来吗? 现在的她,眼睛瞎了,孩子丢了,她还怎么去和皇权抗衡? 对于浑浑噩噩的皇后和忧心忡忡的贤王殿下来说,整个事件,他们的嫌疑最大,因为只有他们自己监守自盗才能如此的不留痕迹。 可是,他们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 皇后为什么这么做? 有了皇子,他们母子在奉天的地位将会更加的巩固,皇子也有可能成为储君,这还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再者,从皇后娘娘来到了这碧云寺,他们可以说是寸步不离的守在皇后娘娘左右,她的身边是否有可疑之人,也都是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可是为何他们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如果是贤王,他劫走小皇子有何益处? 毕竟小皇子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并无什么直接的利益冲突。 更何况,贤王对皇后娘娘的拥戴那是毋容置疑的,他保护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做出伤害小皇子和皇后娘娘的事情呢? 想来想去,就算是看多了后宫争斗,朝廷动乱的他们,也无从得出结果。 这小皇子现在究竟身在何方? 究竟是什么人带走了他? 唯今之计,只希望皇后娘娘的病情能够稳定下来,尽量的提供有利于他们找到小皇子的线索。 贤王被劈晕,从这点看来,就应该知道,来人必然是一个武功不弱之徒,毕竟贤王可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虽然谈不上武功高高绝,但是却也自小习武强身。 碧云寺的旮旯,乃至整个碧云山都快被翻遍了,却依旧没有踪迹。 小皇子真的是被人劫走了吗? 如果不是他们的证实,否则他们真会怀疑,是否真有小皇子一说。 毕竟小公主可是好好的呆在贤王的怀抱里呢。 搜索依旧进行,审查继续,对于斋房里的两位主子,也只是静观其变。 “太医,皇后娘娘凤体情况如何?”守在门外的差使看着太医进进出出,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们不会那么倒霉吧,在这寒风冷冽的时节冒着生死爬上这碧云山,还好老天开眼,冰雪消融,可是这皇后娘娘却来了这么一出,如果有个闪失,他们岂不做了殉葬品。 “一切都看今晚了。”太医也没有隐瞒,连日来的操劳已经让他感到精疲力竭了,但是为了家族存亡,不到最后一刻,他们是都不会放弃的。 “有劳太医了。”看着太医脸上的疲态和无望,他们的心也是无比的沉重。 今晚 转眼,他们到了这碧云寺已经快三天了,小皇子失踪也快三天了。 就算是这屋里的小公主也吃喝拉撒很多次了,可是放眼望去,冰雪初融的场景里,那有适合婴儿生活的一方天地。 就算来人无心伤害小皇子,小皇子又是否能够挨得过呢? 可是就在这被绝望气氛弥漫的时候,远在他方的大同确实喜气洋洋,一片欢腾。 只因为大同的帝王终于有了立后之心了。 就算是对方只是个十岁的孩子,但是却也让大同的朝臣们看到了希望。 有了后,必然会有妃,只要这一步踏出,那么其他也就接踵而至了。 可是,却不想,他们的满心欢喜却在将来漫长的期待中消耗殆尽。 大同的天子自打伤愈以来,一直致力于朝政国务上,这样的勤政,让臣子们敬畏,却也让他们担忧。 不过有一点那就是事实,那就是对于皇后的凤冠霞披,墨良事无巨细,总会不时的问上一句。 对于此,青峰颇感意外,毕竟墨良对夫人的心意,他可是一直都看在眼里的。 而现在,墨良就要立后了,他将夫人置于何地? 虽然知道夫人已经是奉天的皇后,但是那是处于什么原因,这不用说,他们都心知肚明。 可是看着墨良再一次的埋入奏章中,青峰涌上心头已久的疑惑再一次的被压下了。 他记得墨良曾经说过一句话,那就是他和夫人之间,最难能可贵的就是彼此信任,不管他们在哪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会坚信彼此。 他应该相信他们,而不是质疑皇上的决定。 即便皇上的脸上出现了以往只有想到夫人时才会浮现的笑容。 “青峰,有话要说?”可是青峰这太过关注的眼神却还是引起了墨良的注意,这也算是青峰难得的失态。 “臣斗胆,不知可否请问皇上,这皇后人选不知是”青峰看着看向自己的墨良,随着大同领土的扩大,随着朝臣的与日俱增,随着大同百姓的更加壮大,墨良身上的王者之气越来越内敛,但是一种由内而外的俯瞰天下的尊贵却也随之不自然的流露。 “什么时候青峰也关心起这后位之事了?”虽然明知道青峰并不像那些臣子一样,但是墨良此刻并不想把心中这独属于自己的美好公布于众,他很贪婪的想要独享这一切美好。 他要做的就是准备,随着记忆的恢复,牢牢的记下那小女孩的一瞥一笑,一举一动,不管是喜也好,怒也罢,他要的都是那个女孩子,那个明明很小,却又让他幼小的心灵里感到无比宽广和安心的瘦弱肩膀。 “臣冒昧,还请皇上恕罪。”至此,青峰已经明了,皇上并不想谈到关于未来皇后的事情,他自然也不会自取其辱的去老虎嘴上拔毛。 “青峰也该到了成家的年纪了,心中可有人选,若有必要,朕让他们为青峰举荐举荐?”墨良话是这么说,但是眸子里可就不是像说的这么和善了。 墨云碟都走了那么久,青峰一直都没有动静。 如果不是知道青峰曾经为此苦恼过,墨良真要以为青峰已经忘了生命中曾今有过这么一个女人。 “臣本想在统一楚国之前就奏请皇上,迎娶云碟夫人,可是如今,佳人远遁,还望皇上指条明路,也好让臣早日一了心愿,当然,若云碟夫人无意屈身于微臣,臣也绝不勉强。”墨良的话无疑把话题的中心从自己身上转移到了青峰的身上。 青峰现在的表情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外露,但是墨良却知道,想要让青峰真正的做到心甘情愿的放手,并不会像青峰所说的那样轻松。 但是这样的表现却也让墨良感到欣慰,毕竟对于他来说,不管是青峰,还是墨云碟都是他最为信任的人,他更愿意看到他们永结连理,白头偕老。 虽然他也知道,他们郎有情妾有意,但是他却不想做一个强迫他们的人,感情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去发掘,自己去摸索。 就如同自己一般,如果不是记忆的不够连贯,他会发现,那个熟悉得如同自己一般的女孩子,有那么可爱又可敬的一面吗? 或许,他会喜欢她,但是却不会那么全面的了解她。 既然上天给了他一个重新认识她的机会,他又何必浪费呢? 墨良却不知,他的珍惜恰恰造成了他的遗憾,他这一生差点难以弥补的遗憾。 “青峰,没想到大同的丞相大人也有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时候,她在哪里?朕又怎么会知道呢?”墨良这不着边际的话,让青峰所有的希翼都化为了虚无,双眼一黑,要不是在墨良面前,他估计连挺身站立都有问题。 “皇上不是告诉过臣,皇上知道她在哪里的吗?”此时此刻,青峰也无暇顾及语气了,他只记得,当初皇上对他说的话,却没有反应过来,墨良的话中话。 “青峰这是在问罪于朕?”墨良脸一板,冷冷的问道,不怒而威的王者威仪立刻显现。 心中,却早已笑开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堂堂的青峰丞相居然也会有如此失魂落魄的时候,要说他对墨云碟没情,那才是假的了。 “臣失礼冒犯,还请皇上恕罪。”闻言,青峰心头一凛,跪倒了地上,铿然请罪,可脸上却是一片死灰。 “朕想青峰是累了吧,早早回去休息吧。”墨良板着脸说道,不再看向青峰,又看向了手中的奏折。 “臣告退。”青峰步履漂浮的出了书房,看着门外的天空,总觉得灰蒙蒙的,就像他的心一样,看不到一点色彩。 “丞相大人,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还请大人见谅。”迷迷糊糊的走出几步,就听得森后传来来喜的声音。 “公公有话直言。”青峰有些麻木的抱手施礼。 “天下之大,何处为家?奴才言尽于此,大人慢走。”來喜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青峰犹如醍醐灌顶,瞬间清明。 正文第206章 就在碧云山上的冰雪渐渐消融的同时,原本戒严的防备也慢慢有了松动。 任谁都不会想到,就在所有人权利搜寻小皇子的同时,孩子却乖巧的躺在贤王的斋房里,一个距离皇后不远,但是却又让人难以怀疑的地方。 因为皇后的病情,因为小公主的哭泣,贤王几乎是衣不解带的守在皇后的身边,就算是想要休息,也只不过是靠在床头闭目假寐,自从小公主落入他的怀里开始,他就再也甩不脱这个小麻烦了。 只要已离开了他的怀抱,失去了他的味道,原本熟睡安稳的小家伙也会瞬间抽泣出声,一旦得不到及时的怀抱的话,抽泣就会演变成为难以抑制的嚎啕大哭。 原本就像小羊羔一样的咩咩声,会很快变得嘶哑,让闻者心酸。 至此,独孤鑫源算是正式接下来照管小丫头的重任了,就算是喂小家伙食物,也是由他一手操办,就算动作不是那么的熟练,就算他的举止还是那么的笨拙,可是,只要有他在,只要有他的气息,小丫头就算是醒了,也会乖乖的。 乖得让人感叹,却也让人心疼怜惜。 “贤王殿下,路已经通了。”看着一脸凝重的贤王,前来迎接皇后回宫的侍卫在一次次的欲言又止之后,终于开口了。 皇后如果还不回宫,皇上会做何感想? 如果皇后以后再也醒不了了,那么他们岂不是让皇上看皇后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丧失了,他们又该当何罪。 “通了又如何?”看着床上脸色蜡黄的青青,独孤鑫源阴沉的话语让询问者心头一颤,这就是他们所熟知的贤王殿下。 或者,当今的几位王爷,只有在皇后面前才会变现的那么的亲切温和,一旦走出了皇后的视线,他们就是高不可攀,让人不敢逾越的王权掌控者。 他们的一句话,一个脸色,一句话都会让人感受到生死的存亡考验。 “臣奉旨”大着胆子,话还没说完,却被两道冷冽刺骨对视线给盯得喉头发干。 “出去。”冷冷的两个字,却已经是最好的答复,独孤鑫源要不是抱着小家伙,或许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现在青青生死未卜,这些狗家伙却想到的只有任务。 奉旨,奉旨又如何? 皇兄不是一直都把皇后放在心里的吗? 皇后不是深得皇上宠爱的吗? 可为何,每当危难关头,皇上却总不在皇后的身边呢? 就算皇上变现得再怎么的温柔体贴,再怎么的柔情蜜意,却也掩盖不了事实的苍白。 他其实最爱的永远都只有自己,或者是说,独孤韵只是习惯了掠夺。 用纯善的外表隐藏了他卑劣的掠夺行径。 掠夺了原本不属于他的皇位; 掠夺了本不属于他的关爱; 掠夺着不属于他的爱和专注,只可惜,不管他付出再多,青青对他的情感永远是止乎于礼的,永远,永远。 之前的大皇子,或许青青会把他等同于太子一样当成晚辈看待。 现在的皇上,青青会把他当成当年的独孤离来看待,但是却永远不会把他当成一个她能够真正依靠或者是全心信赖的男人。 只因为,她的心里,打心眼里就从未信赖过他们。 他们于她,只不过是利用和被利用,要挟和被要挟的关系。 永远都只有利益关系。 只不过这一层关系却被披上了亲情的温暖外衣。 青青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回奉天皇宫,自从青青第一次踏出皇宫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想过要回去。 她就是一束无根的浮萍,随风飘落,就此生根。 而能让她真正生根发芽的土壤却只有一处,那就是独孤绝殇,他的皇兄,当初的太子,现在的大同国君。 一旦这片土壤消失了,那么浮萍将会永远的漂浮,无边无际,最终会在漂浮中枯萎死去。 “嫂嫂,如果皇兄听到了嫂嫂不好的消息,他会着急的,难道嫂嫂忍心让皇兄担忧吗?嫂嫂难道不想让皇兄知道,嫂嫂和小丫头一切安好吗?”低沉的话语中由着难以言状的悲哀,他一直知道,皇后永远只为皇兄(墨良)而活。 “或许,皇兄也在期待着嫂嫂的好消息,一旦嫂嫂先放弃了,皇兄手不是也会放弃?”看着怀里不知何时已经睡醒,正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家伙,独孤鑫源不自觉的扬起了一抹慈爱的笑容。 虽然不知道小家伙会不会听到他在说什么,会不会懂得此刻的情况,但是他不想让小丫头感受到不安和恐惧。 他要让她的一生除了美好还是美好。 青青曾经走过的经历过的磨难和悲痛不会在小丫头的身上重复。 他保护不了青青,可是他却能保护小丫头。 之前的他没有足够的势力来保护青青,而现在,他已经有足够强的实力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就算 就算和那个人为敌,他也不在乎。 “嫂嫂就不想听小丫头叫一声娘吗?” “难道嫂嫂真忍心丢下小丫头,丢下下落不明的臭小子,自己离开吗?” “源儿不知道,嫂嫂就是这么一个不负责任,胆小软弱的女人,源儿心目中的青青,不管是母后,还是嫂嫂,都不是一个让人看不起,懦弱怕事的女人,为何现在,青青却变了?” “嫂嫂,快醒来吧,小丫头需要娘,臭小子还等着嫂嫂去找回来,源儿也不想失去嫂嫂。” 看着动静全无的青青,独孤鑫源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悲痛和急切,顾不上怀中小人儿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悲愤出声。 不知不觉中,独孤鑫源抱着孩子的手力道加大了,而声音也渐渐大了。 不知是因为感受到了独孤鑫源的不安和悲痛,小家伙哭了,放声大哭。 本以为是安全壁垒的地方,让她感受到了危险。 一声声的稚嫩的哭泣声,似乎最终牵动了不知是沉睡还是死寂的心,一直没有动静的青青,终于在挣扎之下,睁开了没有焦距的双眸。 “嫂嫂,你终于醒了。”看着青青醒来的独孤鑫源惊喜的欢呼,可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就对门外疾呼。 “太医,快来,嫂嫂醒了。”这一刻对于独孤鑫源乃至整个碧云寺中的人来说都是喜忧参半的,这可能意味着皇后真的没有危险了,但是却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回光返照。 后者是所有人都不想看见的,毕竟那样的话,对谁都意味着死亡。 “丫头,乖,不哭,娘亲醒了,娘亲终于醒了。”当太医踉跄着跑进斋房,为青青诊断的时候,独孤鑫源却站在一旁,欣慰的哄着怀中依然在抽泣的小家伙。 也就在皇后醒了这个鼓舞人心的消息传遍整个碧云寺的时候,一行僧侣却奉命出外购买所需药材和食材。 一个个篮子在侍卫的检查下,随着僧侣的外出而离开了碧云寺。 可没想,他们还没走多远,就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路上,一个同样身着僧衣的小沙弥,却迅速的拿起一只篮子,扯开了让人注意不到的同样是竹编的夹层,抱出了一个小小的人儿。 让人惊奇的是,从小沙弥动手的那一刻,这小家伙一直都是睁着眼睛的,还看不清事物的双眸却有着一般孩童少见的灵光。 “小主人,真乖。”就连抱着小家伙的小沙弥都不由的感叹。 三天,这时间或许不长,可是对于她和怀中的小家伙来说,却该算是这一生中最漫长的日子。 这三天里,只要小家伙哼出一声,只要她在为小家伙喂食和换洗的时候,露出了丝毫的破绽,那么他们也就不可能有走出碧云寺的可能。 皇后娘娘的苦肉计也就全然无意了。 迅速的脱去了身上的僧衣,扔掉了头上的僧帽,一个娇艳的少妇赫然显现。 脱离了禁卫军和御前侍卫的追踪,少妇很快就抱着孩子消失在了刚通的道路上。 就在她走后不久,似乎发现了异常的侍卫们已经蜂拥而至,可惜,他们看到的就是地上昏迷不醒的众僧侣,以及明显藏有东西的篮子。 至此,他们可以肯定,他们一直追寻的小皇子真的被带出了他们的眼前。 “追,方圆百里之内,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带着孩子的人。”随着一声令下,侍卫们马蹄飞扬,急追而去。 徒留下被救醒还处于混沌状态的众僧侣。 庆幸的是小皇子并没有像他们以为的那样已经 懊恼的是,小皇子就在他们身边整整三天的时间,可是他们却毫无察觉,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被人在脸上狠狠掴了一个耳光,让他们尊严扫地。 可是,让人就这么从眼前带着小皇子逃脱了,而他们却还连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都没有察觉,这让他们怎么向贤王交代?怎么向皇上禀明。 “封锁碧云寺,严查。”随着一声令下,原本就人人自危的碧云寺更是一片恐慌。 就算这一切都不会打扰到刚醒来的皇后娘娘,可是,惊恐和死亡的气息却同样让青青感到了异样。 “怎么回事?难道是”刚勉强吃下点稀粥的青青问向在她面前的独孤鑫源,虽然看不到,但是感觉却更加敏锐了。 “嫂嫂不用担心,没什么事,您看看,小丫头在嫂嫂睡着的时候都长大了好多。”独孤鑫源当然明白怎么回事,但是他又怎能如实告之呢,只是把话题转向了塞入青青怀中的小家伙身上。 没有想到,刚生出来红红的,软软的,像小老鼠一样的眼都睁不开的小家伙短短三天时间内就好似变了一个样,婴儿的成长过程真的太神奇了。 “都长成什么样了?”指腹感受着那婴儿独有的柔嫩肌肤,摸索着那什么都是小小的身体,青青好想看看,怀里的小家伙是什么样的。 这就是她的女儿,她自己的女儿。 还有她的儿子,是否已经离开了这沼泽之地? 她什么时候才能在见到他? 黯然的思绪在独孤鑫源眼里却埕了无言的悲哀,为小皇子失踪的悲痛。 “嫂嫂,放心吧,臭小子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安然无恙的。”不能再说空洞无边的话,独孤鑫源只能如此安慰道。 “嗯,我也相信我的儿子会安然无恙的,他一定会平安的。”青青坚强的展开笑颜,却让独孤鑫源感到一阵酸楚。 “宝贝也相信哥哥总有一天会和我们母女团聚的,是不是?”逗弄着怀里小家伙的小脸蛋,青青柔声说道。 这也算是,她和孩子第一次的交流。 “嫂嫂,雪都融化了,下山的路也通了,皇兄那里”独孤鑫源看着正怜爱的感受母女之情的青青,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该怎么说,说皇上等着她回去? 还是说,皇上已经派人来接她回去? 不管怎么说,这无疑都彰显了一个无情的事实,那就是对于皇后,皇上是否真如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真心? “碧云寺安静,我再呆上几天吧。”似乎没有去考虑独孤鑫源言下之意,青青淡淡的话语却让独孤鑫源明白,她不想回去。 “嫂嫂和孩子都还未满月,确实不宜远行,有什么事还是等满月了再说吧。”独孤鑫源符合到,只不过却把这原有给变更了。 “有劳源儿了,如果有了什么消息,不要瞒着我。”青青低头呼吸着那孩子独有的带着奶香的气息,说道。 这没有点明的不止有小皇子的消息,还有独孤鑫源明白的。 不管最终结果是什么,她都想要一个明确的答复。 “嫂嫂放心吧,一个消息,我会马上禀报嫂嫂的。”独孤鑫源说道,他也想知道,墨良是不是真的已经 最好不要那样,只希望这冰雪消融带给他们的是希望而不是绝望。 “我累了。”微微坐了一会就感到疲倦的青青,不舍的把怀中的小丫头小心的往床边独孤鑫源的方向送去。 “嫂嫂不宜久坐,躺下吧。”自然的接过小丫头,放在了床的内侧,双手已经自然的扶着青青挪动身子躺平。 却不知,碧云寺所发生的一切,当传到奉天皇宫的时候,引起了多大的轰动。 独孤韵手中的狼嚎应声而断,整个御书房一片死寂。 皇后瞎了 小皇子被劫走了 她早产了,在那个条件恶劣的地方生产了。 虽然一切都是那么的惊险,但是万幸的是,母子平安,更让他惊奇的是,皇后生下的居然是一对龙凤胎。 一个皇子,一个公主。 他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可是却又莫名其妙的解决了。 究竟是谁劫走了孩子? 皇后,聪慧如你,这一切难道又是你愚弄朕的伎俩吗? 原本心存的点点愧疚和期待,却因为这突来的事实而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反噬的猜疑和怨怼。 “皇后凤体抱恙欠安,马上接回宫里安养。” “颁布密旨,但凡生下一月内的孩子,全都到各地府衙报备,全力搜寻小皇子下落,透露皇室秘密者,就地格杀。”随着圣旨的颁布,奉天上下顿时陷入了一种恐慌之中,而浩浩荡荡的仪仗队却也从京都直往碧云寺。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当今的皇上想要隆重的接回出宫已久的皇后娘娘,以及刚出生的小公主。 这一切的荣耀掩去了过去几个月皇上对皇后娘娘不闻不问的冷漠,更遮盖了身怀六甲的皇后娘娘身居碧云寺的简陋和艰险。 如果不是青青命大,或许,她和孩子在就因为难产而命丧黄泉。 如果不是贤王的赶到,或许,他们也因为太医的不力而含恨而终。 如果 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可是就是这样一种情况下,奉天轩辕皇对当今皇后的眷宠再一次的表现得淋漓尽致。 引得后宫之中一干嫔妃双眼发红,却又无可奈何。 原本以为,皇后的离开可以让她们有更多的机会争取得到皇上的眷顾和宠爱,却不想,战乱不止让天下格局改变,就是这后宫之中却也少了往日的活跃。 只因为奉天和楚国联盟,楚国如今已成了亡国,作为联盟国的奉天虽然和大同有过交战,但是却也可以算是小小的摩擦,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和伤亡,对于奉天百姓来说,也并没有大到影响其生活。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奉天的失败,毕竟同盟国的亡国已经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大同的脚步难以抵抗。 而作为楚国“公主”的怡妃却也在楚国亡国之后,一病不起,一代佳人,眼看就要香消玉殒。 失去了家园的冷千雪在这奉天,也等同于失去了生存和生活的权力,此刻除了她那堪称绝代的容颜之外,在这后宫之中,再无任何的能够引起皇上关注的特点和优势。 失去了国家的势力,失去了坚固的后盾,就像一支盛开的牡丹失去了肥沃的土壤和充足的水分,绚丽的话多迅速的萎靡枯萎。 后宫之中,再无一人前来探望,此刻的寝宫,竟比冷宫还更加的死寂。 可是就在冷千雪奄奄一息等待死亡的时候,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的身影居然出现了她的眼前。 恍惚间,她以为自己在做梦,以为自己就快要灵魂出窍了。 却不想,眼前虚幻的人儿居然有着晕眩的体温,更有着鲜活的心跳。 “哥哥”话未出口,泪已成行。 “傻妹妹,怎会沦落到此等光景?难道轩辕皇为难于你了?”此刻的冷千羽不再是楚国那个文质彬彬的楚国官员,他的身上多了几分沧桑,眼里多了几分仇恨和萧索。 这就是男人,失去了身份地位以及权利的他们,也就相当于失去了他们秉承的抱负和骄傲。 虽然,他的身上还有着难以抹杀的贵族气质,虽然他的脸上还有着素有的自信。 但是这一切都已经今非昔比。 他的心境已经不同于以前,他的气量也随着环境的改变而发生了改变。 这种改变,让他无奈,但是却也让他无法控制。 “哥哥,你还活着,你还活着。”投进他怀里的冷千雪早已泣不成声,她现在只知道,她面前的人是她最亲最近的人,她本以为已经没在这个世上的人,现在活生生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除了一遍遍的重复着这难以置信的感叹,只能通过用力的去抱紧身边的人,去感受那份失而复得的温暖,才能确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还活着。”听着这一声声的悲泣,冷千羽百感交集,原本是天之娇女的冷千雪如今却沦落到此般天地,是因为什么? 如果她不到奉天,她能逃脱残酷的命运吗? 不,这一切都不是命,只要他们还活着,那么他们的命运就没有到头,他们还有属于自己的天地。 “千雪,听我说。”拉开怀里的冷千雪,拭去满腮的泪水,冷千羽可以用冷峻的话语来面对冷千雪。 “好好保重身体,为了自己,也为了我,更为了流离失散的亲人,以及家破人亡的同胞,拴住轩辕皇,等待时机成熟的那一天,吾皇一定会夺回属于自己的天地的。”冷千羽的话,让冷千雪一时间难以接受,但是却又不知怎么去辩解。 只因为,此刻的她可还有拒绝的权力,可还有商讨的余地。 不,这一切已经容不得她自己去做出抉择,她能做的就只有顺应潮流,牺牲小我,顾全大局,就算是为了自己,为了家人。 正文第207章 “皇上,大同那边有消息了。”就在冷千雪兄妹重聚的当下,轩辕皇独孤韵也收到了关于大同的消息。 “说。”温润的脸庞在还有几分冷冽的春风吹拂下,多了几分冷意。 “大同皇帝果然是重伤未愈,不过现在已经醒来了,正着手准备立后,皇后是一个年届十岁的女子。”言简意骇,但是却也把大同帝此刻的动静介绍了一清二楚。 至于大同帝受伤,这并不让人感到意外,毕竟和楚国的鬼面将军一战,可以说是天下皆知,能够在鬼面将军手里逃生,大同帝已经算是不幸中之尤幸。 可是这立后一事 “查清楚,这大同皇后是哪家女子。”至此,独孤韵真的是摸不清墨良的想法了,难道他忘了青青,还是说,这又是一个障眼法。 毕竟一个十岁的女孩子为皇后,这和当初的青青何其相似。 “皇上,怡妃那里?”另一个问题接踵而至,而这却让轩辕皇的脸色更沉了几分。 冷千羽的出现,可以说是并没有出乎他的意外,但是他的到来 “静观其变。”这是沉思之后的答复,毕竟冷千羽的到来是否就代表了萧一寒?楚国的余部现在还有多少实力?他们的存在对于大同来说,不管大小都是一个让人不容轻视的问题。 萧一寒的存在能够牵制大同的步伐,最少目前是这样。 等,他就等。 等着看,萧一寒会用什么来和他达成协议,他们怎么利用机会,重新改变这天下的布局。 “皇后娘娘已经从碧云寺出发了。”这是又一个消息,然而这个消息却让轩辕皇独孤韵的双眸瞬间冰冻,眼底的乌云渐渐酿成风暴。 “朕的皇后终于舍得回来了。”半晌,独孤韵的脸上重新浮现了那众人习惯了的对皇后独有的带着爱意的期许笑容。 就如天下百姓看到的那样,皇后的仪仗队伍浩浩荡荡的从碧云寺出发,由贤王陛下一路护驾,不疾不徐的归来了。 这让多少百姓唏嘘,让多少女子欣羡,又让多少人嫉妒难平。 华贵的风栾为了抵御寒风的侵袭,用厚重的锦缎取代了原本的轻纱,虽然少了飘逸,但是却也让凤栾中的母女多了几分温暖。 抱着怀中的小家伙,青青的脸轻轻的贴合在了小家伙的脸颊上,鼻端传来的属于婴儿独有的奶香让青青的心很暖很充实。 可是抱着怀里的小家伙,青青的心却不由的又揪紧,只因为那才出生就离开了自己身边的孩子,他现在又会怎样? 他是否冻着,饿着了? 虽然知道她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她还是担心。 这只是出于血脉亲情的牵挂,而非对于手下的质疑。 “嫂嫂,要不要休息一会。”一直骑行相伴的独孤鑫源附近窗帘口轻声问道。 现在的青青,除去了自小以来的仰慕以及敬畏,添了更多的怜惜和不舍。 青青,在他的印象中,即便是曾经毒辣的让人朝野震惊,还是震慑了满朝文武,她总是隐忍的。 她的所有的狂嚣和狠劲那都是有的放失的,只因为她一直是一颗棋子,一颗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有着自主权却又百般隐忍的棋子。 而现在,她依旧是一颗棋子,但是却已经失去了更多的活力和动力的棋子。 “不用了。”轻声的回答,就怕惊扰了怀中的小家伙。 “嫂嫂要是累了,丫头交给源儿吧,嫂嫂躺着休息一会。”独孤鑫源继续说道,青青早产未满月,就这么仓促的动身了,只希望不要落下病根。 “没事的,要真累了,我会叫你的。”青青虽然很疲惫,但是却不想让怀中的孩子离开自己的怀抱。 不知为何,从出了碧云寺,青青的心中就有些不踏实,好似这次的回归之行,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预感,不知是关于墨良,还是孩子,还是自己。 “源儿”就在这忧虑彷徨的思绪中,青青开口了。 “嫂嫂,怎么了?”独孤鑫源也从这简单的呼唤中听出了异样,从马背上直接窜进了凤鸾中。 “源儿”看向独孤鑫源气息所在之地,青青没有焦距的目光准确的对上了独孤鑫源。 “如果我有什么意外,这孩子就交给源儿,请源儿让她活下去。”缓缓的把怀中的孩子向独孤鑫源送过去。 青青这话,没有托孤的悲怆,但是却也有着挥之不去的悲哀。 “嫂嫂不会有事的,嫂嫂不要胡思乱想,如果是累了,丫头我抱着,嫂嫂好好休息一会。”想都没想,独孤鑫源就开口说道。 为何,为何明明辩驳青青的话语,可是他却该死的也有着不祥的预感,难道青青真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吗? “答应我,让丫头活下去。”没有理会独孤鑫源的宽慰,青青只是坚定的“看看”独孤鑫源,等着他的答复。 “青青放心吧,源儿与命起誓,有生之年绝不会让丫头受到半点委屈。”独孤鑫源不止答应了保住孩子的性命,就是丫头的未来也给予了保证。 “谢谢。”青青一直凝重的神情终于绽放了许久未曾出现过的轻松笑容。 她此生已然无憾,或许,她很快就能摆脱这一切束缚,再不受这尘世的烦扰。 “嫂嫂累了,就先休息一会吧。”独孤鑫源抱着丫头,看着满脸倦容的青青说道。 “恩。”这回,青青没有拒绝,整个人在宽敞的躺榻上躺下了,不一会,就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抱着孩子的独孤鑫源转回视线的时候,却发觉怀中的小家伙正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他,这么小的孩子,却静默的让人惊叹。 “丫头,我们很快就到家了。”似乎是担心怀中的丫头感受到了什么,独孤鑫源想做解释,但是开口,却发觉,他所谓的家,对于她们母女来说,那是家吗? 那不过是一个禁锢她们自由的地方,哪里能称之为家,那里只不过是一个最为华丽的牢笼。 想到天真无辜的孩子,她的一生也将要在那地方度过,独孤鑫源想要给孩子一个宽慰的笑容,却也乏力。 “启禀皇后娘娘,贤王殿下,前面又是一条山路,能否在此稍作歇息,过山路的时候,不做停顿。”凤栾外响起了禁卫统领的声音,这让独孤鑫源拉回了思绪,把注意力放到了回宫的安危上来。 “就地休息,严加防范。”独孤鑫源看了一眼依旧沉睡的青青,沉声命令道。 为了保护青青母女,也为了让心中的不安得到缓解,独孤鑫源小心的把孩子放到了青青的里侧,用锦被小心的盖住了母女两,出了凤栾,谨慎的环视着四周的环境。 这里确实是一个中途休息的最佳场所,虽然四周都是山,但是这里却是难得的平地,所有进入眼帘的动静一览无余。 这是最佳的防御场所。 “保护好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不容许任何人未经召见靠近凤鸾。”谨慎的布置妥当,独孤鑫源骑上马四周查看了一下,他不允许出现任何危及青青母女的威胁出现。 冰雪消融的初春时节,万物待苏,四周的山上,还未出现葱绿的生机景象,放眼望去,到处是一片荒寂。 若是想要袭击,这似乎也不具备环境优势。 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独孤鑫源却也不会因为这个,而粗心大意,放松戒备。 虽然他们即将到达的地方,并不是青青想要去的地方,但是最少,那里能保证她们母女的生命安全。 巡视了一圈,回到了凤鸾边的独孤鑫源,微微掀开了帘子,看到依旧沉睡的背影,下了马,留守在了凤鸾边。 就在他的神情微微松懈的时候,一阵奇异的好似大自然复苏的那一刻散发的属于土壤和生物发出的有着生机的清新气息。 “屏住呼吸,保护皇后娘娘。”独孤鑫源脑中一个激突,立即屏息大叫。 可是已经晚了,部分的随行太监和宫女已经连续倒下,机警的侍卫也都有些摇摇欲坠,但是却强撑着,可是眼神已经涣散。 独孤鑫源几乎是同时就窜进了凤鸾里,抓起了躺在青青里侧的孩子,孩子已然沉睡,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同样中毒了? 刚要开口,却被一只冰凉的手给阻上了,只见一双无神的黑白眼眸正看向他,本该睡着的青青,此刻却出奇的清明。 摇了摇头,在独孤鑫源还没喘息的同时,却已经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直接伸向了独孤鑫源。 不容多想,独孤鑫源直接把渗出血迹的手指含进口中,使劲一吸,一股醒甜直入口中,逐渐混沌的头脑也渐渐清晰。 “青青,故人前来,不想见上一见吗?”凤鸾外,一道熟悉的声音幽幽传来。 而这并没有让青青露出任何的异样表情,反倒是独孤鑫源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来者就是正在逃亡的楚国朝阳帝萧一寒。 那个曾经一度想要迎娶青青的男子。 “朝阳帝别来无恙。”微微一笑,青青淡然开口了,这一刻,世人眼中的青青再一次的出现了。 “青青能记得寡人,真让寡人感动。”外面的人没有移动,声音依旧是那样的传来,而凤鸾里的人也没动,依旧躺着。 “朝阳帝不辞千里的前来探望青青,青青倍感荣幸啊。”青青这话算是对朝阳帝的回复,这一来一往间,没有试探,没有嘲讽,有的好似真是久别重逢的相遇。 可是,他们知道,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假象,一个铺垫,一个风雨将至的前奏。 “听说青青喜添公主,不知能否让寡人看上一看,也好沾染青青的喜气?”随着话音落下,脚步声已经向凤鸾靠近。 “朝阳帝来此只是想看看小公主吗?”青青依旧没有动,也示意抱着孩子的独孤鑫源不要妄动。 “当然不止,最主要的还是探望故人,青青应该知道,在寡人的心中,青青永远都是寡人心中唯一的牵挂。”随着帘子的掀起,萧一寒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独孤鑫源的视线里。 “朝阳帝如此拜访皇嫂,于理不合吧?”看着此刻的萧一寒,独孤鑫源只感到一阵寒意席卷全身。 此刻的朝阳帝已经没有了帝王的威仪和尊贵,有的是一种猎物在绝望中的愤怒和反扑。 他究竟想干什么? 难道他想利用青青要挟皇上吗? 还是,他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是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谨慎看着眼前男子的独孤鑫源不由的抱紧了怀中的孩子。 “青青,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看着自己出现,然而却依旧保持着躺姿的青青,萧一寒敏锐的感觉到有什么不同。 青青的眼睛是看向他的,可是他却感受不到任何的光芒,唇角的笑一直保持着,可是他还是发现了那怎么也胖不起来的脸庞似乎更消瘦了。 “青青失礼之处,还请朝阳帝见谅。”缓缓起身,青青不急不燥,更没有常人会有的因为身体残缺而有的自卑。 她依旧坦然。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看到此,不用询问,萧一寒已经明了怎么一回事了? 青青瞎了,虽然她的双眼睁着,虽然那黑白分明的眸子依旧让人沉醉,可是,她瞎了。 “没什么,就如你看到的那样,瞎了。”青青的脸庞转向萧一寒所在位置。 虽然看不到,但是她却能够准确的判断出独孤鑫源以及萧一寒的位置,毕竟从他们身上传达的气息不同。 更何况,他们现在在交谈。 “这就是你想要的?”久久,萧一寒才咬牙的吐出这么一句问话。 他对她那么的在乎,可是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轩辕皇,而她得到的是什么? 就是这一身狼狈吗? 传闻中,以及当初所见,轩辕皇不是挺呵护她的吗? 难道这一切也都是假的吗? 难道这背后也有着什么他所不知的隐情? 可是为何,当有这种猜想的时候,他却没有预想当中的那种欣喜,反而有种失望。 那就是如今的青青在轩辕皇心中的地位是否依旧,是否真有那么重要? “你好像很失望?”青青莞尔,唇角的笑容就像一根刺一样狠狠的扎进了萧一寒的眼里,让他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辱和耻辱。 “青青,为何你总是那么的让我”萧一寒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话语,可是后面的话,他却连自己都分不清,该说是爱呢还是恨。 “爱恨交加吗?”却不想,他没有出口的话却被青青淡然的接下了,只不过,这话里就有着让萧一寒更不好受的嘲讽。 “哈哈,还是青青知我心啊。”却不想,怒极反笑的萧一寒长臂一伸,直接把坐着的青青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这个消瘦得让人心疼,却又倔强的让人咬牙的女人。 老天真是不公平,同样的时光,同样经历了很多的人,为何岁月给他们留下了难以抹去的痕迹,而怀里的女人身上似乎总有种淡淡的属于少女的清纯以及女人的坚毅存在,其他的好像没有什么改变。 或者说,这么些年来,改变最大的就是眼睛吧。 “是啊,要不是巧遇朝阳帝,还不知这奉天的皇后和公主将会是何等下场?”青青乖乖的靠在萧一寒的怀里,淡淡的说道。 而这却让萧一寒和独孤鑫源都呆了,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青青。 难道她不知道,萧一寒就是此行的罪魁祸首吗? 难道她已经猜测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了? “吾皇必然会对朝阳帝的相救之恩,施以重谢。”独孤鑫源似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也随即说道。 “寡人与轩辕皇本就是姻亲,就是谁出事了,寡人都不会坐视不理的,更何况,青青还是寡人的故交。”萧一寒顺水推舟的说道,他不由感叹,青青总是在预想不到的时候,把情况扭转,而又达到了他预期的目的。 “还请朝阳帝施以援手,解了随行侍卫的毒,也好尽快回宫。”独孤鑫源虽然这么说,但是担忧的却是怀中的小家伙,她是否也中毒了? “他们不会有事的,这就是小公主吧,能否让寡人抱抱?”看着独孤鑫源怀中的小家伙,萧一寒的眼中闪过阴暗,他也有自己的孩子,虽然和他们不是那么的亲近,可是那也毕竟曾是他的骨肉,可是,他们呢? 他们是否还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里存活着? 想到被作为包袱甩脱了的妃嫔和皇嗣们,萧一寒的心中或许没有多少的怜惜,更多的是仇恨,一种亡国的耻辱c不甘所凝聚的仇恨。 “源儿,是不是小丫头干坏事了?可别污了朝阳帝的手。”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味道直窜鼻端,青青莞尔。 “臭丫头。”几乎是同时,独孤鑫源把小家伙抱的远远的,好似就怕弄到自己身上一样。 “朝阳帝,失礼了。”本想抱着孩子走出去的独孤鑫源却突然想到,外面可是天寒地冻的,这不是让孩子受冻吗? 还没开口,青青却已经搀着朝阳帝的胳膊,往外而去。 “嫂嫂,小心别冻着。”就是这个时候,独孤鑫源也还是细心的为青青披上了有帽的披风。 他可不会忘了太医的叮咛,一般的产妇这个时候,可还是在屋里呆着,不能见风的。 “贤王可真细心。”为青青拉拢了披风,萧一寒扶着青青走出了凤鸾,青青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但是却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寒风,不由的眯了眼睛。 “源儿是个好孩子。”一句话,肯定了独孤鑫源,却也让萧一寒明白,在她的心中,独孤鑫源一直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青青的好孩子可不止一个,落凌王可有消息了?”萧一寒这已有所指的问话,让青青喟然一叹。 “朝阳帝以为我能知道些什么吗?”青青不答反问,他们是否把她想的太理所当然了,好似这天下间所有的事情,她都应当知道明了,可他们却忘了,她也不过是一个人,一个备受牵制的女人。 一个连自己的命运都主宰不了的女人。 她也想知道,墨良是否真的已经丢下了她而去了? 他还好吗? “是寡人疏忽了,青青外出多久了?”萧一寒看着身边的青青,再次的感叹,世事无常。 他曾设想过千万种相见的场景,却从未想过如此心平气和的站在一起。为何他们之间,每一次好似都是他主动,可是到了最后,他总是不自觉的就跟着青青的步调走。 这就是青青的魅力吧,一种无形的,但是却让人臣服的魔力。 第208章 “皇上,皇后的凤冠霞帔已经做好了,还请皇上过目。”富贵看着逐渐恢复气色的墨良,一排太监手上也小心的捧着刚赶制出来的为立后准备的衣服配饰。 “打开,让朕看看。”墨良闻言,颇有兴致的放开了手中的卷宗,等着看看,这所作的衣裙如果穿在那个女孩子的身上,将会是什么样的一种风情? 当太监们小心翼翼的展开那经过数十顶尖绣娘的精美衣裙,暗红的锦缎外加金黄的丝线,一朵朵盛开的牡丹或大或小,占据了整个裙身,华贵但却不显得花哨。 就连向来喜欢素雅的墨良不由的也为之感到惊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只不过,眼前的衣裙好似小了些,只因为他记忆中的女孩子已经渐渐有了少女的维形。 身形好像长高了些许,这衣裙好似短了。 “皇上,不满意吗?”看到墨良满意的神情,富贵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可是还没等他把心放平,却又看到墨良的眉头皱了起来。 “很好,在把这袍子弄长点,大个五六岁的。”墨良沉思半晌,开口了。 虽然知道自己的旨意会让富贵疑惑,更会让满朝文武摸不清头脑,但是,只要他知道就好。 不管是十岁,还是十几岁,还是那些还未忆起的形象,她们永远都只可能是一个人。 “请恕奴才愚钝,皇上这是?”富贵懵了,虽然知道这么问不妥,可是要是之前丞相在的话,他还能去找丞相问问,可是现在丞相被皇上放假了,他想要知道皇上所想,也只能问皇上本人了,否则自作聪明,弄出来的,不知道会不会让自己自掘坟墓。 “按照十三岁女子的身形做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墨良这话一出,狭长的双眸冷冷的看着富贵,富贵就算在不明白也不敢开口询问了。 “奴才谨遵圣瑜。”识时务的躬身领旨,富贵心一横,只有按照皇上的意思做好了,就行了。 可是,看了看这精美华贵,端庄大气的裙装,这又该怎么处理? 难道皇上打算立两个皇后? 这个念头一起,富贵不由自主的看向墨良,眼中也有明显的惊异。 “还有事?”墨良眉一挑,他怎么发现自从青峰离开身边之后,这富贵越来越笨了。 “皇上恕罪,这”富贵讪讪的看向已经做好的凤冠霞帔,不知该怎么处理? 皇上是要呢,还是不要? “保管好了,若是有什么差池,小心脑袋。”墨良还从未出言恐吓过富贵呢,不过看他越来越蠢的情况下,墨良觉得或讦适当的恐吓能帮他变得聪明点。 “奴才遵旨。”这下富贵算是明白了,俯首听命的同时,却也有了一个认知。 这后位的主子,不管是谁,都不是他能窥探的啊。 不过还好,皇上的袂择越来越正常了,毕竟从一个十岁的女孩到十三岁的女孩,这才是最为合适的抉择。 可是,却不知,凤袍的更改,在大同上下又掀起了一股风潮,原本以为已经安妥了的大臣们,顿时为这后位的人选猜测纷纷,而家中有着待嫁女子的朝臣们,更是有了别样的心思。 这么说来,大同的后位人选,只要还没进行封后大典,那么一切都还是有变数的。 就不知,最终能够和大同帝携手的女子会是谁? 可是就算有诸多猜疑,却无人胆敢面对墨良的时候提出来。 因为少了青峰丞相的存在,墨良的事务更多了,但是这却丝毫不影响墨良的心境。 每每闲暇时刻,他的脑海中总会浮现一张熟悉的脸庞。 从原本的虚幻到模糊,直至渐渐熟悉,墨良失去的一部分记忆正在慢慢的恢复中,所有的事情也在一点点的浮现心头。 原本稚嫩却故作稳沉的脸庞,重重的脂粉掩去了该有的天真,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脂粉却越来越薄,直到那素净的容颜完全的展现,少女的气息也渐渐展现。 虽然还是那一成不变的肃穆容颜,但是却也有了更多笑容展现的时候,每当她的身边有着一群年龄相仿的男孩子的时候,她的脸上总是流露出一种让人倍感温馨的亲切。 虽然很淡很淡,但是这却并没有阻止那几个人向她靠近的脚步。 渐渐的,专注在她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多,持别是一个人,那就如他早过了渴望母爱的年纪了,可是他却比任何人都要来得规矩,叫的比任何人都来得顺口。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他们,墨良就觉得不舒服。 她本该只属于自己的,可是,现在却被其他人来占据了本该他独有的东西,可是他还不能说,更不能去做。 只因为,他们是弟兄,即便他们并不熟悉,更不热络,但是他们是兄弟,同父异母的兄弟。 好多次,他都想冲上去,抱住她,让碍眼的他们滚出他们的视线,可是,每一次当他有这种冲动的时候,他都会看到她那阻止的眼神。 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他怎么想的,想做什么,在她的眼里都是那么的明了。 直到有一天,他盯着桌上的书发呆的时候,逍遥侯的一句话,让他从馄饨中猛然醒来。 “你为什么要拜我为师?你是太子,可是除了这个太子的身份,你还有什么?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躲在皇后的臂膀下,让她为你遮风挡雨吗?”直言不讳的话语一针见血的指出了他最不愿也不想去碰触的脆弱,他几乎是急红了眼的握紧双拳,愤愤的瞪着逍遥侯,只因这些残酷的事实,他明了,虽然他小,但是他明了,只因为这一切她从未隐瞒过他。 可是他恼怒,气急是因为他在努力,一直在努力。 压抑了爱玩的天性,克制了痛哭委屈的悲伤,努力的读书,努力的习武,他就是想要赶快长大,赶快成人,让天下所有人没有人再敢,再能欺负于他们。 “皇后在强,她也不过是个孩子,她身后也是一无所有。”看着愤愤不平的墨良,逍遥侯的一句话却让墨良蔫了。 一句话,却点明了他们的处境,以及他们所面临的一切困境,也戳破了他不知怎么去面对,又不想去面对的残酷现实。 从那一刻起,他再也不会把精力放在之前的那些让他纠结却无谓的问题上了,他变得更加的勤奋和专注了。 虽然他渐渐的在她的面前失去了孩童该有的天真和依赖,那只是因为从那天起,他就知道,想要和她在一起,过他们想过的生活,唯一的出路就是强大,强大到无人敢欺负他们,在没有人能控制他们的时候,他们就自由了。 读万卷书不如行百里路,这句话,启发了他要走出这个地方,通过亲身休验,得到更多更实用的东西。 脱离了皇室,脱离了这个让他无法专心,却又有着眷恋不舍的依靠,他会更加快速的成长,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汊,一个不需要她来保护的男子汊,到时候,他会保护她。 就像她当初保护他一样,让她在一片安宁祥和的天地里,无忧无虑的生活,所有的一切狂风暴雨,他都会不动声色的解决在她的天地之外。 即使走出了奉天的皇宫,即使有逍遥侯的陪伴,他的身边不时的总会有尾巴跟踪,危险不止一次的向他们靠拢,不知道是想要逍遥侯的命还是他的命,一次幸运,他们没事。 两次,三次,随着危险次数的增加,越来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劫杀,他心中的美好渐渐的也被残酷的事实给抹去。 就在他们有些乏力的时候,青峰他们却神奇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似然年龄不大,但是他们却让几乎是陷入绝境的他,重新找回了生存的希望以及自信。 关于她的信息,他却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他的信也一封封的寄回到了她的手里,而他得到的总是一句话,好好活着。 渐渐的,简单而又重复的回复已经不足以让他的心灵得到慰藉,持别是在听说,她的身边原本属于他的位置慢慢被其他人所占据的时候,他慌了。 记忆也在这种纠结而折磨的心境中再次中断,可是,那还怕失去却又急欲抓住的感觉却云绕心间。 他知道,从那个时候起,或许他还不明白男女之情,但是却已经有了一种超出亲情的占有欲,他不想其他人,持别是男人靠近她,她这一生,心中眼里只能有他。 喝下了已经喝了不短时间的浓稠中药,墨良揉了掭眉心,本想继续批阅奏折,可是最终还是放下了烦人的政务,走出了御书房,她会在哪里呢? 为何她没有在自己的身边? 自己的受伤有没有让她感到担心? 不管她现在哪里,只希望她能听到关于他要立后的消息,就知道,他一切安然,不必担心。 或许,她在得知他的消息后,会来看他。 想到这里,墨良焦躁的心慢慢的被期待给填满了。 对于记忆中的彼此,他更充满了期待。 只可惜,这分好心情却在回到青玥宫的时候,荡然全无。 “参见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显然经过了精心装扮的女子们一排的拜倒在了墨良的脚下,年龄稚嫩,可是却又有着一丝魅惑和妖娆。 “是谁让你们进来的?”轻柔的扶起跪在地上的女子,唇角似乎有着意外的惊喜,就连狭长的双眸也有着笑意,这不禁让女子心中原本的忐忑慢慢逝去。 “皇上恕罪,臣女前来伺候皇上。”被墨良扶起,在墨良的手指搭上那薄如蝉翼的袖口,温度直接传递到手臂上的女子,颤薇的回答道,脸上也浮现了一丝绯红。 “伺候朕,还真是有心,只不过”微微压低的声音有着异常的温柔,可是却让一直跟随在身后的富贵冷汗直冒。 就算皇上要立后了,却也不代表皇上就会近女色了,也不知是哪个大臣这么吃了雄心豹子胆。 暗卫怎么也会让她们这么轻而易举的进来了。 富贵却不知,暗卫之所以为暗卫,只是在主人吩咐或者是主人面临生死为难的时候,才会显身的。 “未经朕的召见,大胆闯入朕的寝宫,尔等罪不可恕,来人,拖下去,联不想在看到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出现在这寝宫里。”却不想,墨良话锋一转,阴冷的话语让还没从暗自窃喜中反应过来的女子们瞬间血液倒流。 “臣等失职,还请皇上降罪。”一干御前侍卫在拉走了瘫软的女子们之后,也叩头请罪。 “三十军棍,下不为例。”墨良的旨意一出,在场的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都怪他们听信了谗言,说什么皇上就要立后了,可是却未曾体验过这鱼水之欢,为了皇上的将来,也为了大同的江山社稷,这一定得做。 却不想,这份自以为是让他们尝到了苦果。 不过,只可惜那些个女子,可都是大家闺秀啊。 踏进这青玥宫,可也是鼓足了勇气,放下了自尊的,却不想落得个如此下场。 屏退了所有的侍从,墨良早早的躺倒了床上,梦境会帮他找到逝去的记忆,找回破碎的过往。 朦朦腚胧中,之前消退了的莫名恐慌又渐渐侵袭他的心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在外游历,却心系那个女子的少年,一直在外的,原本坚定的步调有了迟疑和犹豫,他想要回去,迫切的想要见到她。 当他因为这份恐惧和不安,毅然提出回宫的时候,逍遥侯并没有阻止,但是却也没有同行,只是那眼神中有着他看不懂,但是却又感觉他能理解的意味。 当他满怀幢憬的赶回奉天的时候,却不想让他听到了她和他们一起出行的消息,当他马不停蹄赶到她的所在之地的时候,却让他听到了让他瞬间怒火攻心的话语,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在她还处于震惊的时候,一把抱住了她。 狠狠的,就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从此能随他一起,不在分离的感觉。 直到那一刻,他的心才渐渐的归了位。 “玥儿”当那熟悉而又亲切的呼唤在怀中响起,当那双静默的眸子正包含惊喜的看着他的时候,他知道,他在她的心目中,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就算她的身边有着那些人,就算他和她分隔千里,但是她的心中一直都是他最重要。 可是,就在他还没能尽情享受这悸动和满足的时候,他却被牵着回到了那个他并不想回去的地方。 却不想,没有温情,没有关爱,有的反而是严厉的斥贵和怒意。 心中委屈,可是当他跪在宫外看着那也彻夜燃亮的烛光,以及那一直坚挺的身影时,他却什么都不在乎了。 能看到她就好,不管做什么,就算被骂,就算被罚,只要她陪在他的身边,就好。 却不想,还没来得及合眼,还来不及让麻痹的双腿休息一会,他却已经跪在了大殿之上,藤条狠狠的打在了他的手心。 每一下,都是那么的痛,痛得他想要大叫,不止是因为皮肉之痛,还因为心痛。 他已经乖乖的罚跪了,为何还要在满朝文武面前受这分屈辱,为何还要鞭挞于他,他只是想她,很想她,难道这也错了吗? 可是当他看到事后为他包扎伤口时,那闪动的泪花,当他听到那饱含怜惜和心疼的问话“疼吗?”的时候,所有的不解和委屈都烟消云散了。 他就知道,她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他。 所以不管她怎么惩罚于他,怎么青怪于他,他都不会有怨言的。 梦境中,少年的无辜,委屈,愤怒,以及最后的幸福,还有抬着双手撤娇的感受,那么清晰,那么的明了。 少女的心中自始至终只有少年的存在,而少年的心中呢? 那又何尝不是只有少女的存在。 不管是青姨,还是母后,他的世界都是围绕着她的,他的眼里也只有她,他的人生道路也都遵循于她的指导。 少年和少女之间,虽然有着难以逾越的伦理纲常,但是在他们的心理,却有着无人能够渗入和搀和的统一,那就是他们无论做什么看似都是为了自己,却又都是为了彼此。 只有保护好了自己,只有让自己的力量尽可能的壮大,才能有资格去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才不会让一份心意成了一纸空谈。 第209章 “皇上,朝阳帝现身了。”就在这时,神色有些暗沉的尚武将军张武来了,他带来了让大同不安的信息。 “哦,在什么地方?”闻言,墨良露出了并不意外的表情,只不过狭长的双眸中却有着狩猎的光芒。 “奉天,听说奉天皇后在回宫的路途中遇袭,恰好被人救了,后来才知救人的人就是朝阳帝。”这个消息一经传出,不止是奉天震惊,就是大同也同样震惊,并且对此表示出了浓浓的质疑。 堂堂的皇后娘娘居然在奉天境内遭到袭击,恰好被朝阳帝萧一寒所救,这也太过凑巧。 更何况,这天下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轩辕皇对其皇后恩宠有加,又怎么会如此大意? 如果真是被朝阳帝所救,那么朝阳帝在奉天落脚那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这是否意味着,奉天将会挑明和大同的敌对关系? 难道他们想要重燃战火? “奉天皇后归途奉天皇后?”却不想,墨良的注意力却完全集中到了另一个地方,他印象中的奉天皇后,那可是一个不会受任何人摆布和欺凌的,如果是她遇到这样的情况,好似不会是这种结果。 “奉天皇后从何地归来?”不想,墨良的这一句问话却让张武眸子一暗,他就知道皇上不会放过任何关于夫人的消息的。 却不知,墨良的这一问,恰好掩盖了墨良自身的异样。 “听闻夫人在我朝和楚国开战前期,就离宫去了碧云寺,在哪里待产,听闻这次,因为冰雪封山,没来的及在生产时赶回皇宫,所以就在碧云寺产下了公主,这次冰雪消融,皇上持命御前侍卫前去迎接,却不想途中却出了意外。”不自觉的,张武直接转换了对奉天皇后的称谓,而这却并没有逃过墨良的耳朵。 夫人 不是皇后,更不是奉天的皇后,而是夫人 待产? 脑海中似乎闪现了一些零碎的片段,不自然的抬起手,这里好似曾经感受过那让他惊惧却又期待的带着体温的一种奇异的悸动。 那是孩子的悸动。 孩子 “皇上,您不用担心,夫人和公主都没事。”看着脸色越来越怪的墨良,张武以为他是担心夫人的安危,赶紧安慰道。 毕竟是关于夫人的事情,他不会忽视的。 墨良听着张武这明为劝慰的话语,头更痛了。 他偏执的过程中,究竟错失了多少重要的信息,错过了多少关于她的消息使劲想,头痛欲裂,脸色越来越苍白,一个个破碎的画面杂乱的冒出脑海,可是却又没有丝毫的连贯性。 夫人 孩子 青青 皇后 奉天皇后 就在这一个接一个的身份连贯中,墨良的额头冒出了越来越多的冷汗,脸色变得煞白,狭长的双眸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焦躁和急切。 “皇上,快穿御医。”这下,张武再也保持不住冷静了,难道皇上脑疾发作了? “皇上,皇上。”听到张武大叫的守在外边的富贵几乎是冲进了御书房,只能看见墨良的身子缓缓的滑落。 张武敏捷的扶住了墨良下滑的身子,和富贵一同协助,把墨良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躺好,等待着御医的到来。 “皇上怎么回事?”看着匆匆赶来的御医为墨良诊断之后,张武开口了。 难道皇上的伤病并不像他们所认知的那么乐观? “回侯爷话,皇上只是受到了刺激,一时气血郁结导致晕雁的。”在确定墨良没事之后,御医给出了答复。 “皇上的伤还没好吗?”张武问这话的时候,先是看向御医,又把视线转向了一旁焦急的富贵身上。 “奴才不知,还请侯爷恕罪。”富贵不敢直视张武的锐利眼神,却也不敢直接回答。 “侯爷放心吧,皇上休息一会就会醒的。”御医也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这么说道。 随后剩下的就是有些沉闷的等待,当墨良的脸色慢慢恢复血色,御书房内也静的只听到呼吸声。 “传青峰。”还没睁开眼,墨良就吐出了让张武等人惊愣的旨意。 “奴才马上传旨。”富贵迅速的就传达了皇上的口谕,而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在场的人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沉重。 “皇上”张武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当讲不当讲。 “爱卿准备一下,朕也该出去看看这大同天下是何等景象?”一句话,却也让张武大约猜到了墨良的打算。 “皇上,请三思。”虽然知道皇上心之所系,但是现在的皇上可是旧伤未愈,这样出去,情况不容乐观。 毕竟,刚才发生的一幕,还让他心有余悸。 “准备吧”依旧是三个字,但是却堵去了张武的所有话语,他知道想要阻止皇上已经不可能了。 之前禀报关于夫人的消息的时候,他就估计会有些意外发生,却不想会来的那么的猛烈。 到现在,他还搞不清楚,这夫人和皇上之间是何关系? 要说,他们是夫妻,可是皇上为何会看着夫人成为了奉天的皇后而不加以阻止。 更何况,夫人又怎么会明明有着皇上,还要回到奉天? 即便她的身份是奉天的先后,可是大不韪的事情,不也同样做了吗? 轩辕皇不同样立了她为皇后? “臣告退。”多说无益,张武能做的就是准备妥当,伴随着墨良一同走出这大同皇宫。 当张武走出之后,墨良这才睁开了狭长的双眸。 “青青,等我。”狠狠握紧手中的拳头,墨良的心都揪到一块了。 思前想后,对于青青此时的处境,他真的揪心了。 她怎么会出宫?又怎么会在途中遇袭? 萧一寒安的什么心? 独孤韵安的什么心? 本还对你存着一丝同胞情谊的,可如今就别怪我绝情了。忍着后脑传来的阵阵痛楚,墨良缓缓起身。 公主,他的女儿,他和青青的女儿。 独孤韵最好保证不会伤害她们母女,否则 就算是孤注一掷,他也会倾尽全力的拿下奉天,就算因此而生灵涂炭,他也在所不惜。 一辆简朴的马车,缓缓的驶出了大同皇宫,也驶出了大同京都。 没有预兆就被急旨召回的青峰,没有足够的时间给以被强带回来的墨云蝶任何的解释机会,也不给她任何拒绝逃脱的机会,原因只在于,当青峰看到那微微发福以及隆起的腹部,一切好似已经真相大白。 当得知墨良已经出了皇宫,出了京城,墨云蝶暂且先把自己的事情放下了,一颗心就只为墨良的安危担忧,也为青青的处境着急。 “别担心,皇上不会有事的。”青峰看着虽然面无异色,但是却坐卧不安的墨云蝶说道。 现在的他已经不去纠结她为何会质疑他的忠诚,更不会去介意她和皇上究竟是何关系,只因为,有些东西,用心感受就已经足以。 “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却不想,墨云蝶给出了他一个更为确定的答复。 在鬼面将军的剑下,他都幸存下来了,墨良怎么会有事呢? 国仇家恨,墨良怎么会轻易就倒下呢? 更何况,还有人正用一生的青春和生命陪伴着他。 其实有些时候,她到希望墨良能丧失理智的,冲动一回。 可是,这个念头往往也只是一闪而逝,毕竟,不在其位不谋其职。 既然身为帝王,墨良身上的担子很重,他的贵任也就更重了,需要考虑权衡的也就更为复杂。 更何况,他的身份还有些特殊。 但是,想到墨良要去的地方,墨云蝶的心还是有些忐忑和不安。 毕竟,在哪里,她已经失去了一个亲人,她不想在失去另一个。 奉天对于墨家人来说,都是一个并不愿提及的地方,即使这个秘密一直被深藏着,但是却不表示,她们一无所知。 墨轻烟,一个曾经在云壤备受宠爱的女子,一个以纯真和善良颇受百姓爱戴的公主,在一个漆黑的夜晚莫名的失踪了。 多年以后,云壤的国储这才收到了来自墨轻烟的信笺,一封寥寥数语,但是却让人无限感触的信。 没有过多的提及自己的处境和现状,突出的只有一点,希望云壤能够帮助她的儿子活下去,在这天下立足。 看到这封信,即使其中没有演染悲情的成分,但是却有着明显的托孤意味。 一个母亲,如果不是在生命尽头的时候,是不会发出这样的心声的。 这没头没脑的信,却让云壤一贯享乐的国君一个人,一个人呆了整整两天,不需任何人打扰,就他一个人呆着。 “父王,小姑姑怎么了?”身为长公主的自己,在接到父王召见的时候,小心的问出了大家关注的问题。 虽说墨轻烟已经失踪多年,但是墨云蝶的脑海中还有着这位姑姑的记忆,只记得父王最为疼爱姑姑,不像兄妹,倒似是父女一般的疼爱。 姑姑的失踪,曾一度让温和的父王狂怒,但是却又离奇的湮灭,只不过父王的心思更不在这云壤上了。 “蝶儿,有朝一日,如果父王把这云壤交给别人,你会支持父王吗?” 当初的云壤王会这么说,墨云碟最初的以为是因为云壤后宫之中,无一男嗣。 “父王何出此言?”当初年仅九岁的她一时间想不透云壤王的意思。 “蝶儿觉得我云壤如何?”云壤王只是牵起了墨云碟的手,信步于花园中。 “蝶儿愚昧,但是却也不敢妄自菲薄,云壤势单力薄,这些年若不是父王委曲求全,或许早不存在于这天下。”虽然年纪尚幼,但是墨云碟毕竟从小就跟随云壤王接触国事,虽说没有多少政务,但是却也耳濡目染了一些政事,对于天下局势以及朝臣们的言论,墨云碟也并不陌生。 “蝶儿还记得姑姑吗?”云壤王对于女儿的回答,很是满意。可是,举目远眺的双眸中却有着抹不去的惆怅,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女孩子这样和他谈论时事,虽然看起来那么的柔弱,那么的纯真,可是却字字珠玑。 “姑姑很美,也很和善。”这是墨云碟对于墨轻烟的记忆。 “如果姑姑不是生为女儿身如果姑姑是长女,或许这一切都会不同。”忆起了兄妹和乐的时光,云壤王的脸上有了一种梦幻而满足的神情。 “父王是一个好君主。”看着云壤王的叹息以及无奈,墨云碟如是说道。 “蝶儿,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云壤恐是难有立足之地了。”云壤王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坦露自己的心声,也真正有了一个忧国忧民的君主的样子。 作为一个国君,谁不想成为一代明君,谁不想雄霸天下,可是他能吗? 这些年来,若不是云壤没有子嗣,全都是公主;若不是他只会醉心于花草之间,云壤又怎会在三国交界处安然? 可是这分示弱又能持续多久? 到时候,环视间,他的领土,他的妻女,他的百姓,将不知会被践踏于谁的脚下。 想到这里,云壤王就心痛的窒息。 可是,他该如何呢? 励精图治,整顿云壤。 只怕还来不及壮大,却已经成了别人的亡国奴。 猛虎身旁且容他人酣睡。 “父王?”墨云碟虽然想要安慰,想要瓣解,可是却觉得那么的词穷,找不到什么具有说服力的话语来瓣驳云壤王的悲观。 “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能够取代父王,让云壤的百姓过上不在寄人篱下的生活,蝶儿觉得父王是否能够让位?”虽然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却不想这个念头一说出来却是那么的轻松。 “父王心中有了人选?”墨云碟的身上少了少女该有的童稚和无知,绝色的容颜上有着笃定。 “姑姑有个儿子,三岁多了,你姑姑说,他会是一个有担当的孩子,只因为他有一个很好的教育者。”云壤王并没有瞒着自己的女儿,这个不止有着美貌容颜,同样有着玲珑心的女儿。 “姑姑有孩子了?叫什么名字?”墨云碟一听到这个,在听到是个男孩,惊喜的神情不言而喻,连声追问。 姑姑那么美丽和聪慧,小孩子肯定也很英俊和聪明。真不知道是长什么样子? 墨云碟真想马上见到小孩子,看看是否和自己的妹妹们有什么区别? “独孤绝殇。”看着墨云碟兴奋难抑的神情,云壤王也笑了。 “独孤绝殇,好名字。”才一听到,墨云碟就赞叹道,无暇思及这名字的由来,她只是想象姑姑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就觉得美的不行。 “独孤?”不过转念一想,却注意到了这独特的姓氏,双眉不由紧皱。 “是,独孤。”没有解释,但是却肯定了墨云碟心中所想。 “可是,奉天皇室并没有姑姑的消息啊。”墨云碟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如果真是奉天的话,为何从未听到过姑姑的消息。 或许只是皇亲? “你姑姑从未透露过自己的身份,她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女子,她在奉天无人得知,也无人认可。”云壤王想到这里,不由为妹妹的先见之明感到喟叹,也为妹妹的隐忍感到怜惜。 “现在,姑姑需要我们,需要我们为她守候她的孩子,蝶儿的弟弟,父王的侄子,只因为他的存在并不被奉天皇室所承认和包容。”云壤王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的烙印在了墨云碟的脑海里,因为从那一刻起,她的心中,不,她和云壤王就有了一个共识,那就是他们的亲人,他们保护。 找到他,带回他,做他最坚强的后盾,让他能够无畏的活下去。 不管这将会付出多大的代价,但是在亲情面前,他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亲情。 云壤王依旧不理朝政,而第一公主却越来越美艳,随着她的成长,来自各方的仰慕者却也越来越多。 但是,却无一人能如她的眼中,只因为,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找到姑姑的孩子。 独孤绝殇这个名字,渐渐的从奉天传来,他成为了奉天的太子,他的身后有着年纪和她相差不大的皇后娘娘,她明白了姑姑所说的教育者是谁了? 姑姑一生之中看人及其准确,可为何面临情感的时候,她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听着关于奉天太子的点点事迹,为他的出色感到自豪和骄傲。当他们听到太子不幸罹难的时候,他们感到了毁天灭地的绝望和难以置信。 他们不相信,不相信他就那么走了。 父女两达成了共识,透过各种渠道去找寻,却不想,他们还未找到关于他的信息,他却主动找到了他们。 毫不客气,他要云壤的政权。 云壤王二话没说,直接把云壤的玉玺送到了他的手中,从此,云壤王成了真正的王,云壤的一切国务都由独孤绝殇掌管。 而独孤绝殇,这个奉天的太子,他们心心盼望的人儿,正式更名为墨良。 墨云碟却久久没有荣幸得见这位在她心目中无疑于是一代少年英雄的弟弟。 直到 直到她和一个选拔出来的少年武将一同被召见,她才真正的见到了这位让她期盼已久的弟弟,不现在应该是王。 他,脸上还有着没有褪去的青涩和稚嫩,但是他的双眸却有着不同一般少年的沉稳和幽暗。 虽然知道他的一生总有人在呵护于他,可是看到他的第一眼,墨云碟就觉得他经历了很多,很多她难以想象和无法想象的事情。 想到他这么小就要周旋于皇室争斗中,这么小就要诈死求生,他已经承受得太多。 姑姑,你放心吧,蝶儿一定会辅佐玥儿,尽蝶儿之力,让他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世人面前,让他找回他失去的一切。 这个誓言在墨云碟的心中立下,却也让她坚定不移的一直往前,就算她所做的一切会让她背负干古罪名,遗臭万年,她也在所不惜。 只因为,他是她的亲人。 随着墨良所拥有势力的一步步壮大,随着他拿下了齐国,攻下了楚国,大同统治下的百姓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她们更庆幸她们的决定是正确的。 她们做出的抉择也是正确的。 虽然失去了皇权,但是当初的云壤王却过得更加的舒适和安逸,只因为这一方天地里,不存在战火,更不存在歧视和欺辱。 小小的一方天地里,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 她的妹妹们,也在安逸的生活中,享受着人生的幸福。 这一切已经是墨良给予她最好的回报。 按照她的意愿,给了她想要的安宁和平淡,她的人生已经很知足。更何况,他还给她带来了青峰,这个犹如山峰一样伟岸的男人,给了她不敢奢望,也不敢觊觎的爱和希望。 还有肚子中这美好的未来。 “在想什么?”看着怔怔出神的墨云碟,青峰从背后抱着她,轻声问道。 幸好,他没有被仇恨和愤怒盖住了自己的真心,否则,他将和这唾手可得的幸福失之千里。 “只是希望孩子的舅舅和舅母能够平安归来。”放松神经,整个人偎进青峰的怀里,墨云碟的话有些突兀,却也让青峰足够明白。 这就是墨云碟的方式,虽然知道他不会猜忌她和墨良之间的关系,但是她还是通过这种方式给了他答案。 而这也说明了,为什么,墨云碟能在大同有着非同一般的特权;而皇上对她,也多了几分自然的亲切和照顾。 原来,只因为他们是亲人。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210-214章 第210章 踏着徐徐春风,虽然有着初春的寒意,但是却也有着万物复苏的清新,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的行驶在不宽的官道上,一个背影坚挺的男子,执着缰绳,稳健的驱赶着马车,不算平坦的路上,却让车里的人感受不到多少的颠簸。 “公子,前面是一家客找,是否在此歇一宿?”眼看天色逐渐迟暮,赶车的张武没有停下马车,但是却转身对车里的人请示。 “恩。”一个字,淡到微不可闻,但是却也决定了他们的落脚处。墨良出来的匆忙,可是当他真正踏出脚步的那一刻起,却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的仓促,步伐不疾不徐,神态淡然。 就连这马车也是保持着均匀的速度行进中,该走走,该停停。 如果不是多少能休会到墨良此时的感受,或许没有人会相信墨良的心中会有多焦灼。 从京城到大同边境,墨良一直没有露过面,宛若一辆太过寻常的赶路人一样,走过了层层的关卡,出了一个又一个城门。 进入这奉天境内,同样,他们并没有遇到多少阻碍,可以说是畅通无阻的就进入了奉天境内,即便是遇到了机警的守城士兵,他们也都以行商为理由,过了关卡。 可是,从边境直入京都,这也是不远的距离,可是墨良却并没有急赶着直奔京都,反而放慢了速度,看似闲逸的行进着。 这让张武放心的同时,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照理说,皇上现在应该是想办法进京,进宫去看夫人,而不是这么不着边际的闲晃,当然他也相信,墨良这么做必然会有这么做的理由和原因。 “店家”进入了规模很小,人烟稀无的小客找里,张武主动出声了。 若他不出声的话,这趴在桌上打盹的小二或许根本就不会注意到他们的进来。 “客官,您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啊?”睡眼惺忪的小二在看到有人进来的时候,那态度马上热情得让人看不出一点之前的迷糊样。 “小二,准备热水,晚饭,马车顾好了。”吩咐了小二,张武已经转身相迎走进来的公子。 一头墨黑长发,随意的束于身后,藏青色长袍普通却又有着一种低调的华贵。 俊逸非凡的五官,修长的身形,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小二笑的更欢了。 “客官请随小的这边走,好吃的好喝的,小的一定把两位爷伺候舒服了。”小二殷勤的弯着腰,带着他们就往客房走去。 “这地方,好像没有什么客人啊?”张武看了一眼冷清的客找,角落里毫不意br>“小店是偏远了些,不过保证不会让客官失望的,客官看看,这厢房可还满意?”小二并没有因为张武的询问而感到难为情,只是尽职尽青的让他们看他们即将落脚的地方。 让人意外的是,这客房并不像他们所想的那样有着霉味,一眼望去,虽然简陋,但是却也干净整齐,床铺上的被诿也像是干净柔软的。 就连角落里也打扫的干干净净,这不禁和客房外的场景有些不协调。 “好了,准备热水吧。”张武看了看没有露出任何表情的主子,转身对小二吩咐道。 “客官,稍作歇息,小的马上就给两位客官送上热水。”小二出去的时候,还顺带的把门给关上了。 “爷,这店?”张武若有所指的说道,却只看到墨良走向了客房的窗户口,推开了窗户。 入眼处一片荒芜,即使屋后是店家栽培的蔬菜,可是那点绿色却也只是窜入眼帘最为不起眼的一个角落。 看似这店并没有什么阴暗之处,毕竟,荒野之中,并无什么作案的遮掩物,如果有什么异动,住在这里边的客人也会很快的就发现的。 “无碍。”两个字,墨良不想再说什么,只是看着窗外的暮色,直到小c二敲门,浴盆和热水被几个人送了进来。 “客官,隔壁也准备好了,还请客官试试,水温可适合?若是还需要,只管叫一声,小的就在门外候着,马上就给客官送进来。”说话的依旧是刚才迎客的小二,其他的男子只是闷头干活,神情有些木讷。 “好了,你们下去吧,有什么需要,我会叫你们的。”张武看似随意的瞥了进来的几个人,随口的吩咐道。 “小的告退。”小二依旧保持着那殷勤得有些谄媚的笑脸,同样的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关上门。 “小小客找,居然有如此识辛瞰的伙计,真是难得。”却不想就在门关上的时候,却传来了自从进入这客栈还未曾开口过的墨良口中说出的话语,这不禁让门外的几人面面相觑,相视的过程中似乎已经达成了什么共识。 “爷沐浴更衣吧,晚饭准备好,属下会送进来的。”张武转身出了墨良所在的客房,对于站在门外等候着吩咐的小二仅仅给了一瞥。 虽然只是这淡淡的一瞥,可是却让小二弓着腰的身子不由的更往下弯。 当门随之关上的时候,小二这才收敛了之前的谄媚表情,神色上有些诡异莫测。 静静的看着这两道门,小二好似在思考着什么,好似在挣扎着什么,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的转身,看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大堂里等候吩咐的之前帮忙抬水的男子们。 “张大,李二,赶紧的,去后院里,摘新鲜的蔬菜,把过年的时候存下的猪腿子拿出来,给两位客官好好的准备准备。”只听得高呼声响起,门外已经是一片忙活声。 小二在说话的同时,却也对着他们摇了摇头。 虽然来者只有两人,但是看他们的架势和气派,总感觉不是泛泛之辈。 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他们可不能因为这么一趟生意,就把老本全都赔进去了,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不出半个时辰,就在张武梳洗一番之后,精神焕发的出现在墨良门口的时候,小二已经扬着笑脸,说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在外面就可。”没等张武征询意见,就看见墨良已经打开了门,翩然踏出了门扉。 原本墨色的长发赫然显现了异常的银色,藏青色的衣服也换成了一身白色,这样的墨良,少了几分世俗的味道,到像一个误入凡尘的仙踪一般。 华贵中带了几分飘逸,出尘中又带了几分威仪。 看得一旁的小二失了神,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等出尘男子居然会落脚到了这偏远的客栈里,到了他的面前。 如果说,之前的墨良给他的感觉就是富家公子闲暇出游,那么此刻的墨良给他的感觉就是王孙公子信步而来。 虽说这荒野之地,他们见识微薄,但是此等风华,此等气韵,就算是人才云集的京城也未必能找出几个。 “店家,还不准备。”看着有些出神的小二,张武晋眉吩咐道。 虽然知道自家主子这个时候确实有些不似凡人,但是这么被人看着,就算皇上没有表现出不悦,他也觉得不舒服。 毕竟,皇上的龙颜又岂是谁都能瞻仰的。 “客官赎罪,小的马上准备。”小二闻言,赶紧躬身认错,脚步轻快的就往后院奔去。 不一会,一盘盘还冒着香气的菜肴就端了出来了。 虽然是这偏僻客栈,但是这菜色确实不错。 虽然没有赏心悦目的雕花技艺,但是偏偏这家常菜的味道却让墨良的心情好了很多。 记忆中,他吃过最好吃的饭菜就是青青为他做的,虽然不那么好看,但是却每一样都是那么的合口味。 “不错。”拿起筷子,墨良满意的赞道。 “爷,请稍候。”张武看着墨良就要把菜往嘴里塞,连忙出声阻止。 虽说他们找不到为人害的蛛丝马迹,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不想皇上在他的面前,出现任何的纰漏。 “无妨,如此美味,可别浪费了。“却不想,墨良制止了张武的测试,已经夹起一块烟熏肉塞进了嘴里。 “我都有多少年没有吃过这种味道了?还真是让人怀念啊”墨良咀嚼咽下之后,满足的感叹。 “爷要是想吃,什么时候都可以让家里的厨子做的啊”张武看着墨良那难得的享受的模样,心中还是担忧。 这客找里一切看似都很正常,可是正因为这太过正常才显得不正常。 他不相信皇上会没有察觉到? 可是既然皇上都让他宽心,他本该无虑的,可是 他的心还是不自觉的揪紧。 “呵呵,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离开了故土,就算厨子有在高的手艺却也做不出家的味道,你说可是,店家?”墨良的心情似乎很好,说话的同时,还把问题丢向了站在不远处伺候的小二。 “客官所言极是,听客官此言,难道客官也是这奉天人士?”小二看着他们的服装虽然有着邻国的特征,但是却也有着奉天的特点,毕竟这些年来,两国虽然也有过摩擦,但是经商贸易却来往密切,因而,这服装上有着共同点,也纯属正常。 但是既然说这菜有家乡的味道,就只能说明,他扪并非奉天人,更不可能是本地人,故而,小二才有此一问。 然而他的问话却只换来了银发男子意味不明的一个笑容。 第211章 “当家的,这?”却不想,在客栈的后院里,借故出来沏茶的小二却被之前的一干男子围住了,他们的眼中有着一种完全不同于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木讷的那种兴奋之情。 “你们可有听说过这哪家公子长着一头的银发?”充当小二角色的赫然是这方圆百里远近闻名的绿林大盗苏远山。 看他机敏活络的样子,又谁能想到呢? “银发?”闻言,虽然对当家的问题有些疑惑,但是还是都埋头冥思。 “银发,哪家公子我倒是没听说过,不过我知道一个,你们也知道的,那就是大同的皇帝,不就是少年白头。”其中一个男子想了半晌说道。 大同天子少年白头,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就因为他的特殊,天下间,也无人敢随意讥笑这白头之人。 大同天子? 想到这里,苏远山不由心头一颤,他之前就感觉那男子器宇不凡,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必定是什么王孙贵族,难道真是大同天子? 可是,他刚刚的话语,明明已有所指,说这菜有家乡的味道,他刚才还问了,那个人是否是这奉天人士? 从这简单的对话中完全可以断定,那银发男子绝不是奉天人士,可是他的故乡却是在奉天。 这代表了什么? 再想到一直陪在银发男子身边的男子,即使只是一个车夫,可是那架势,那气度,显而易见的就有着一种掩不去的坚毅和沉着。 不凡的主人,不凡的随从。 “按兵不动。”越想,越觉得非同小可,苏远山不会盲目的以为,这区区贰人会是他的盘中餐。 “嗯。”虽然对于苏远山的决定有些意外,但是他们却也知道,苏远山做事一向机警,这不是坏事,因而领命之后,散开了。 苏远山沏好茶,神色一变,又成了那个殷勤的店小二了。 “客官,这是上好的毛尖,请二位客官品尝。”利落的斟了两杯茶,恭敬的放到了两人面前。 “店家有心了。”接过茶,不疑有他的就口啜饮,墨良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并没有掩饰。 “客官,这茶不合客官口味吗?”小二看着墨良那毫不掩饰的表情,好似这茶让他想起了什么。 “上好的紫芸,没想到店家居然会有宫中圣品,我等算是有口福了。” 墨良不假思索的点出了毛尖的名称,也道明了这茶的来源和去处,这不禁让苏远山的心更沉重了。 现在的他完全可以肯定,这两人不是他们能招惹的,只不过,他不招惹他们,就不知道他们是否会放过他。 毕竟,就凭他们二人胆敢跨入这客找,怡然留下,露出了真容,这不止标明了他们有着超乎常人的胆识,还有着难以比拟的自信。 而这分自信,是来自他们的人生经历。 既然是有一定阅历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这客栈的与众不同? 这紫芸数十年来,因为产量稀少,一直都是奉天皇帝的御用茶,寻常百姓又怎会有幸品尝这难得的香茗。 可是墨良的话,却让苏远山想到了更多,那就是他面前的男子即便不是奉天的皇族,却也是和皇族有着渊源的人。 “客官见笑了,这毛尖也不过是小店从茶农手里买来的,只为让到本店落脚的客人解解乏。”苏远山继续歪解到,这御用茶叶为他所用,可是杀头大罪的。 当然,他心中就是有种笃定,这茶不会让他有事。 “这茶,我也十多年没喝到了,现在喝来,感触颇多啊!”看似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语,但是却让苏远山的心中颤了又颤。 不怪他想的深,更不怪他想的远,一听到这话,他的脑海中居然突然浮现了一个人来。 那就曾经在奉天轰动一时,来的轰动,消失的也轰动的奉天太子,独孤绝殇。 算算时间,消失也快十多年了。 一个曾经对奉天御用茶如此熟悉,却又离开奉天十多年的年轻男子。 一个有着显着持征,银发的男子。 苏远山突然之间,觉得自己似乎掉入了一个漩涡中,他想从风暴中抽身,可是却已经容不得他。 “客官能喜欢,那是小店的荣幸。”苏远山这一刻有种想要逃的冲动,曾经多少次,他也面临过生死危难的抉择,可是从未像现在这样让他害怕。 一种莫名的,未知的恐惧逐渐的缠上心头。 “有劳店家了,这顿饭吃的很好,茶叶很好,饭饱神虚,我等出去四处走走看看。”翩然起身,墨良带着张武闲适的踏出了客栈,漫步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客官小心,这地方毕竟是荒野之地,小心为好。”苏远山看着两道身影,不知为何,告诫就出了口。 “多谢店家提醒,我等会小心的。”张武有些意外,但是却还是有礼的谢过了苏远山的好意。 对于苏远山的提醒,真的有些出乎意料。 但是对于墨良来说,目的已经达到,至于店家的提醒,他会记在心上的。 信步而行,迎面吹来的是带着春寒的夜风,鼻端有尘土的味道,也有植物破土而出的清新。 “爷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张武尾随着墨良的步伐,警戒的看着四周,却发现墨良的双眸中有着一种缅怀的情绪。 “这是我出生的地方,没有想到吧?”墨良站定身子,看着这一方天地,距离这不远的地方,有着一个小小的村落,哪里还有他最美好的记忆。 他和青青最美好,最无暇的记忆。 “爷?”张武虽然对于墨良的身份有着好奇,也曾做过很多猜想,但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墨良,大同的天子居然是生在奉天的。 “看好了,这奉天的每一寸土地,都将是我的。”站定身子,墨良狭长的双眸中展现的是一种一绕天下的雄心和决心,还有一种隐藏的恨。 “爷必能一统天下。”张武看着这样的墨良,他越来越看不透皇上的心思了。 明明那么急的直奔奉天,可是越走,墨良的进度就越慢,甚至可以说,他们不是仓促而来,反而倒像是有备而来。 这就是皇上,让他敬畏有加的皇上。 在人们都以为控制不住情感的时候,他却控制住了;当人们都难以稳住脚步的时候,他却稳住了;当他们在思索什么时候,怎么面对敌人的时候,他却已经无声无息的宣战了。 “不出三天,朕来到奉天的消息将会传到京城,我倒想看看轩辕皇怎么应对?”墨良笃定的神情让张武感到他说的就是事实,即使现在不是事实,但是也必然会成为事实。 可是张武不知的是,当大同皇帝进入奉天的消息传出的同时,太子重现的消息也将随之蔓延。 墨良这次回来,他就要拿回硬被赐予却又被列夺的东西。这奉天的领地,这奉天的子民,他一样不少的都会拿回来。 “爷是”张武若有所指的看向了身后不远处的客栈,难道那里的人能从皇上的谈吐中猜出皇上的身份? “你不知道,并不出奇,毕竟这里还是我比较熟悉些。”墨良没有多做解释,这里曾经有着他最美好的记忆,也有着他最深的思念。 自从有了自己的政权,他就没有间断过对这里的关注,这客找里是些什么人,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只因为他了解苏远山,这个让奉天头疼,却又有些无可奈何的绿林人物,或许他的了解要比轩辕皇多的多。 苏远山并非出身绿林,或者说,他所带弟兄都并非来自绿林。 苏远山原本是一个有志学士,只可惜家道中落,好不容易被朝中官员看重,做了门生,本想从此可以一展抱负,却不想所投师门因为重案牵连,被罢黜流放,作为门生的他也因此受到牵连,今生不得重入科举。 空有一腔抱负却伸展无门,徒有报效国家之心,却举步难行。这样一个人才,最终落得个落草为寇,占山为王。 只不过,他从不滥杀无辜,这点却是让人称道的。 但是只要他看上的东西,却是逃脱不了的。 一个有抱负却又混迹过官场的人,对于奉天的皇室关系又怎么会生疏? 对于天下时事又怎会无知。 这么一个人才,如果不为所用,岂不太过可惜。 最主要的是,他良知未泯。 他的目光里还有着一种不甘。 一种对于自己人生的不甘,一种对命运的不屈。 “那是否该多有几个人保护爷,毕竟大同和奉天的关系”张武考虑到的就是墨良的安危,如果墨良的身份暴露,到时候,可就是四面楚歌了。 “不用,这些青峰自有安排。”护卫,大同朝中最擅长的就是保卫。 “爷要直接拜访夫人吗?”说道这里,张武问出了心中藏了许久的疑惑。 毕竟,墨良这次前来为的就是夫人。 既然身份暴露了,那么光明正大的去该是最好的选择。 “还不是时候。”墨良闻言,脸色顿时沉了几分,目光眺向远方,虽然夜色下,并不能看到什么,但是却让张武知道,皇上现在不想被打扰。 夜幕下的一身白,春寒的夜风狒起几缕银丝,让墨良在皎洁的月光下更少了几分真实存在感。 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的时候,他不会贸贸然出现的。 他的青青,还有 那个小公主,他的女儿。 两道身影就在月光下矗立着,距离不远的地方,几个身影正在悄然贴近。 月光下的身影没有改变,就连目光都没有发生变化,可是没有人看见墨良眼中那一闪即逝的冷芒,以及张武眼中的杀意。 不管是谁,只要妄图想伤害皇上,那么在张武的心目中那是罪不可赦,死不足惜的。 “两位客官,夭色已晚,还请早些歇息,春寒露重,可别着了凉。”就在这时,苏远山却疾步走来了,言辞之间尽是店家本分。 可是他的出现,也让之前的异动失去了踪迹。 “店家费心了。”收回视线,墨良看向苏远山,狭长的双眸中有着深意。 “爷,请。”张武看着苏远山,他确实让张武感到一种不同于一般小二的感觉,但是你要说具体不同在什么地方,他又说不上来。 踏着沉稳的步伐,回到了客栈中,张武并没有如苏远山那般预料的守在墨良门外,而是回到了隔壁自己的客房中。 这无疑是给了他们机会,但是他现在想的却是制止弟兄们的行动,而非怎么去抢夺。 看着屋内的烛火熄灭,再无动静,苏远山只是呆呆的看着紧闭的房门。 “当家的,我们看了,他们就两人,我们一定万无一失。”已经在四周查看过的男子们蓄势待发的等着苏远山的命令,只要一声令下,他们一定很快得手。 “你们跟了我多少年了?“苏远山看着兴奋的弟兄们,不由有些感叹。 曾几何时,他们也是良善的百姓,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不为世人所容,只能干起了这偷偷摸摸的芶且之事。 曾几何时,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活,甚至已经开始变得嗜血了。 “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没有等到想要的指示,却等来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一个问题,其中已经有人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跟着当家的,不多不少也该八年了。”另一个男子似乎感到今晚的当家有些不同,慎重的回答道。 “弟兄们跟着我的这些年月里,我可有让弟兄们白白流过血,丧过命?”苏远山继续问道。 “当家的你这是咋地了?”先前不满的男子,直接嚷嚷到。 他现在只想把里边的肥羊给宰了,他们好好的捞上一把。 可是苏远山再这么絮叨下去,天都快亮了。 “老大,有话你就直说吧,兄弟们是粗人,没多少文化,有些东西当家的不讲清楚,兄弟们心里头不明白。”后来说话的男子没有先前男子的粗莽,看出了苏远山的异常。 “好,我只问一句,如果弟兄们信得过我,那么今晚就不要动手;如果弟兄们觉得我太过谨慎,那么我也不阻拦各位,但是只希望到时候,弟兄们不要记恨于我。”苏远山看着在场的人们,沉声说道,这话他也只能点到为止,不能说的太透。 “当家的是何意思?”这下就算是再糊涂的人,也好像听明白什么了。 “这行当终归不是长远之计,弟兄们难道就像一辈子都窝在这里,见不得光的活着?如果弟兄们信得过我,那么从今开始,罢手吧,我们总有一天会扬眉吐气的站在众人面前,说我们也是人,也是光明正大的人。”苏远山的话有着压抑不住的激昂,他不想过这种日子。 他要的是堂堂正正的做人,光明正大的做事。 只要给他一个机会,那么他不止可以做好自己,他同样也能为国为民。 他也想光耀明媚,他也想光宗耀祖,他也想荣归故里。 而不是在这里,做着这不见天日的勾当,走到哪儿,都抬不起头。 上天既然给了他这个机会,那么他不会再让机会从眼前滑过。 他要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就算是粉身碎骨,他也不会后悔。 毕竟人生在世,他还有理想,还有抱负,他不想就这么碌碌无为的过一生。 “当家的,我跟你,你做出的决定,从未错过,我信你。”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是却相对冷静的男子毅然决然的站到了苏远山的身旁。 “当家的,我们不是不信你,只是这么多年了,如果能上岸,我们早就上岸了,又何必干这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我也想通了,以前辛辛苦苦本本分分的过日子,生活窘迫不说,什么养老送终,什么妻贤子孝,我们那又那命,朝廷也不见得给咋们什么好处,老天也不见得就开眼;现在呢,虽然咋们干的是这黑灯瞎火的事情,可是咋肚子饱了,身上暖了,娘们有了,如果不干了,这些又靠谁去?”看似粗莽的男子一口气说了一通道理,虽然他信服苏远山,但是他却不想收手。 只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们不想再回到从前的那暗无天日的生活。 随着这话一出,聚在一起的人陆陆续续的就分成了三派。 少数几个站到了苏远山身旁,多数人站到了不愿收手的那边,还有几个站在中间,犹豫着该怎么抉择。 “当家的,我们知道你有抱负,你的好意我们兄弟心领了,但是往后,还请当家的给弟兄们一条活路。”既然话已说破,他们也不好勉强各自了。 但是他们还是把当说不当说的先行说了,要不,到时候,当家的倒打一耙,他们不是死不瞑目吗? “人各有志,我不会阻挡各位,但是也不会做出卖弟兄的事情,只是请弟兄们三思后行。”苏远山看着心意已决的他们,心中很是沉重,大伙都是打拼出来的情谊,要说散,他的心中还是有些不舍。 可是,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人各有志,他无法劝说他们,而他们也强迫不了他。 “多谢当家的。”得到了苏远山的许诺,他们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我就回房休息了,弟兄们也散了吧。”苏远山知道,这话说了也没用,但是明知没用,他还是要讲。 或许这会是一个机会,一个彼此试探的机会。 如果他们命丧于这群乌合之众手中,那么这样的人即便是他所猜想的人,那也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他再等待其他的机会。 如果他们安然无恙的度过了今晚,那么他会跟着他们,成就一番伟业。 试探,考验,初次见面就奠定了他们为人君和为人臣的基砝。 半夜时分,万物寂静的时分,一片寂静的客找里却隐隐有人影在攒动,门口,特制的烟雾随着吹排飘进了客房中。 半晌,估计客房中的人已经睡过去之后,匕首熟练的梭开了门闩,人影也接连的闪进了客房。 可是,这一进去,就再也没有人出来过。 直到黎明破晓时分,晨曦的光芒照进窗棂,苏远山和几个跟随他身旁的弟兄们才出现在了客栈。 看了一眼寂静无声的客找,苏远山有些意外,难道 第一个念头就是难道他们并没有付诸行动?如果有的话,如果成功了,这个时候,早就该听到他们难掩的喜气;如果失败了,那么也该见到在住的两位客人才是。 几个人面面相觑,杵在当地,不知该作何? 只听得嘎吱声响起,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客房,墨良依旧是白色的长衫,满头银发又变成了一头黑发。 少了几分邪魅空灵的感觉,多了几分真实的尊贵感。 张武已经收拾好行囊,看样子准备离开。 “客官休息的好吗?”苏远山大踏步上去,询问道。 “很好。”两个字,不知是回答苏远山的问题呢,还是另有所指。 “店家,这是房钱,后会有期。”张武放了一锭银子在柜台上,沉稳的脸上也有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公子慢走。”听到这话,苏远山疾步走到墨良身后,躬身相送。 “免礼。”本已踏出了门去的墨良,却在听闻苏远山的话之后,站定,转身,给了两个字。 一来一往间,随着称谓的改变,带来了身份的转变。 苏远山一直保持着鞠躬的身姿,直到墨良的马车远去。 第212章 果真不出三日,大同天子出现在了奉天的消息就已经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对于这位让天下百姓都为之惊讶的君主,他的出现将代表着什么? 是和奉天重修旧好? 还是要进行下一步的统一大业? 这无疑是让奉天百姓为之不安的消息,就在这种情况下,奉天统治者的反应那就成了奉天百姓所期待的了。 而这位在奉天引起了暗潮的大同君主,却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再无半点消息。 毕竟,再无人见到过那一头银发的如天神一般的男子。 可是这却并不意味着这消息是空穴来风,更何况是对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奉天绕治者轩辕皇独孤韵来说,他相信这消息是真的。 毕竟,这里可还有着他的女人和孩子。 想到这里,独孤韵的脸上隐隐浮现了一种叫嫉妒的东西。 “摆驾栖凤宫。”想到这里,独孤韵神情复杂的却又那么急不可耐的下了旨意。 当他急步迈进栖凤宫,却只看到相拥而眠的母女二人,那小小的小人儿已经长的饱满了,那眉头和鼻梁是那么的有神,小人儿的相貌并不像青青,反而倒像一个人。 一个在他脑海中永远不会磨灭的人,他还记得当初的独孤绝殇刚进宫的时候,那样子和眼前的小人儿是多么的相似。 更类似的就是,他们进入这皇宫里,总有一个人陪在身边,那么用力的呵护着他们。 好似感受到了被人关注的感觉,青青从沉沉的睡意中苏醒过来。 自从生产之后,青青的警觉度越来越低,不知是因为缺乏锻炼导致的机能退化,还是因为她太累太虚弱,以至于她在孩子睡着之后,总会跟着孩子一起进入梦乡。 当她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黑暗的时候,不自觉的晋眉,不过根据气息,她还是知道来者何人。 “皇上,你来了。”轻轻的挪开挤着孩子的身子,撑起身子。 “皇后,不用起身,朕突然没事,就过来看看。”看着青青要下床的动作,独孤韵终于有了反应,一如既往的温和,双手也阻止了青青的举动。 “我也睡了一会了,起来活动活动也好。”好似没有发现独孤韵这一刹那的异常,青青依旧坚持着起身,只不过双眼的不便却让她的动作迟缓了些。 “皇后的身体可有好些?”既然青青已经起身,独孤韵也体贴的为青青披上薄薄的披风,扶着青青走到了离床不远的位子上落座。 “让皇上担心了,已经没有大碍了。”青青虽然看不到独孤韵,但是却把头转向了面对独孤韵的方位,唇角有着恬淡的笑容。 之前的皇后或许有些淡漠和疏离,这时候的皇后就多了几分母性的慈爱和祥和。 “可有什么不便的地方,如果有什么奴才们照顾不周的地方,尽管告诉联,朕绝不会让皇后受委屈的。”独孤韵看着眼前的青青,不知为何,虽然明知道青青眼睛看不到了,可是那黑白分明中却又带着空寂的双眸却依然让他不敢直视。 “多谢皇上,不过不用担心,我们很好。”青青微微扯开唇角说道,她或许眼睛瞎了,但是却还不到心瞎了的地步。 太监宫女的变化,她又怎么会察觉不出。 从她重回栖凤宫,她就知道,这里的太监宫女已经完全换过了。 之前伺候她的那些人,此刻不知身在何方? 对于此,青青只能化作一声叹息,她问或不问都不能改变什么,只会让她的处境更难堪。 “小公主越来越漂亮了,也越来越像皇后了。”独孤韵这话一出口,就看到了青青脸上浮现了一种期许的光芒。 “真的吗?我也好想能看看她。”不能看到自己的孩子,是她此刻最大的遗憾。 “放心吧,朕一定会为皇后找寻最好的大夫,为皇后治好眼睛的。”独孤韵听到这话,心中不由一酸,这本是多少母亲司空寻常的事情,可是对于青青来说,却变成了奢望。 “多谢皇上。”青青对此并没有拒绝,却也并不报希望。 毕竟,通话般的奇迹,她从未幻想过。 她只知道,人只有以最快的速度去适应自己的当前状况,让自己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保持在一个让自己有控制力的情况下,那才是最好的状态。 当然,希不希望眼睛好了,她当然希望,她还想亲眼看看自己的女儿以及不知身在何方的儿子。 “皇后,朕还有事,就先离开了,皇后一定好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独孤韵看了看天色,起身说道。 “多谢皇上,恭送皇上。”青青闻言,立即起身相送。 “皇后留步,朕有空再来看皇后。”独孤韵阻止了青青随后相送的步伐,踏出了栖凤宫。 这地方,独孤韵是多么的想滞留,但是却又那么的不想再踏入。 极端矛盾的想法在他的心里冲撞着,而产生这种情绪,让这个地方被赋予了生命感,都是因为居住在里边的女子。 “皇后醒了吗?”就在独孤韵离开不一会,青青摸索着走回床边,小心的看守着孩子的时候,宫外却传来了并不陌生的声音。 作为对皇后有救命之恩的贵宾,萧一寒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奉天的皇宫。 他的留下也曾招致一干朝臣的反对,但是却不拧不过皇上的坚持。 只因为,朝阳帝和轩辕皇不止有联姻关系,就算朝阳帝落败了,但是他却依旧是轩辕皇心目中的英雄,更何况他还对皇后有援手之恩。 “回禀殿下,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还在歇息呢,皇后娘娘一醒来,奴婢马上禀报皇后娘娘,殿下来看望皇后娘娘。”回话的人软软的却阻止了萧一寒踏进栖凤宫的念头,听到这话的青青却也并没有出声。 她有没有醒来,这宫里的宫女又怎么会不知道,能这么大胆的阻拦萧一寒的脚步,没有独孤韵的吩咐她又哪来的胆子。 看来独孤韵不止软禁了她,还孤立了她。 就不知那孩子是否已经逃离了独孤韵的范围,如果他们平安了,那么她或许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就在萧一寒离去不久,青青就听到孩子醒来嗯呀的声音,唇角不自觉的露出笑容,双手也小心的摸索着查看小家伙是否尿湿? “皇后娘娘,贤妃娘娘求见。”就在这时,又一个不速之客到来了。 “请吧。”想到那个女子,青青不知她来此有何目的? “邱雪姬参见皇后娘娘。”一袭薄衫,虽然有着春寒,但是却也展现了久违的春之媚。 “娘娘免礼,坐吧”顺着气息,青青的脸一直看向邱雪姬。 “皇后娘娘一切可好?”看着双眼无光的青青,邱雪姬怎么也不会想到,一次分别,再见却是这种景象对于皇后,她的心理永远都有着一种尊敬,一种抹不去的敬畏。 就算现在的皇后眼瞎了,被皇上冷落了,但是她却看不到皇后身上有那么一点的绝望和悲伤,反而看到的是一种因为为人母而显露的母爱和祥和。 这样的女人,在这人世间,又有什么能打败她呢? “本宫很好,稍等。”因为这一耽搁,空气中已经隐隐传来一股子让青青莞尔的气味。 “皇后姐姐,如果可以,让妹妹来吧。”看着青青摸索的双手,邱雪姬连忙上前,鼓足勇气改变了称呼,双眸却忐忑的看着青青,虽然明知皇后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她还是很紧张。 “那就麻烦妹妹了。”青青对于邱雪姬的要求有些意外,但是却也收回了双手,让开了位子。 “小公主很漂亮,很像皇上呢”看着正睁大了双眸懵懂的看着她的小c家伙,邱雪姬赞道。 双手却小心翼翼的解开了小家伙的襁褓,在宫女的帮忙下,为小家伙换上了干净的襁褓。 “不像我吗?”闻言,青青屠了屑眉,之前独孤韵不是说这孩子像自己的吗? 怎么倒了这里,却又变成像皇上了? 像皇上? 这意思是,孩子像墨良想到这里,青青的心一沉,难怪独孤韵会那么说。 看着不是自己的孩子,霸占着公主的位子,却长得像别的男人,独孤韵的心境,青青能理解。 但是正因为理解,青青的顾虑却也多了几分。 原本以为,公主的存在和身份并不会过多的引起独孤韵的重视,却忽视了这么一个问题。 “姐姐恕罪,小公主像皇上多些。”邱雪姬以为青青是因为不像自己而有些失望,却不想青青想的却是别的。 “女孩像父亲,会有福气些。”脑海中一闪,青青好似听到别人这么说过。 “呵呵,那自然,奉天的公主自然会福泽深厚。”邱雪姬抱着怀中还不知道认生的小公主说道。 公主的出生早就决定了她的命运,身为公主,有着与生俱来的显赫身份和地位,更有着无以伦比的荣华富贵。 看着怀中的小家伙,嗅着那淡淡的婴孩独有的奶香味,邱雪姬还真有些不舍松手了。 进宫为妃这么多年,她也做过母亲,可惜,她却没有保住自己的孩子,一直至今,大皇子感染天花之后,她都没有在怀上孩子。 可是原本安静的小家伙突然的嘴一瘪,双眼紧闭,张开嘴就大声的哭喊。 这几乎是一瞬间的变化,让邱雪姬有些反应不过来,却也有些无辜。 想放开孩子,却又觉得不舍,可是抱着孩子,孩子却一直在哭,邱雪姬一时间手足无措的看向皇后,却忽略了皇后双眼看不到的事实。 “小家伙该是饿了,给我吧。”青青虽然看不到邱雪姬的表情,但是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却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姐姐,对不起”小心翼翼的把一个劲哭喊的小公主放进了青青的怀中,下意识的就道歉。 “妹妹别担心,没事的。”青青接过孩子之后,只是转身,解开了衣襟,让怀中哭泣的孩子找到了食物,哭声即刻停止,只听得那小家伙吞咽的声音。 “姐姐为何不让奶娘来喂养小公主?”看着青青这么熟悉的动作,邱雪姬又不明了了。 这宫里的女人,但凡有幸生下孩子的,那个不是奶娘跟着喂养,可为何皇后却要自己喂养。 “呵呵,喂养孩子本是母亲的天性,我只是不想失去了这体验为人母的滋味。”青青没有说什么感人至深的道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邱雪姬明白,皇后就是一个母亲,一个伟大的母亲。 可她远不知的还有,青青自己喂养孩子,这乳汁让自已放心,也不会有多少不利于孩子生长的危害杜绝在外。 毕竟,青青的体制本就因为多年中毒的关系,已经有了一定的抗体,更何况她对饮食有敏锐度,若是食物中有危害的东西,她会发现的。 “公主很幸福。”看着这温馨的一幕,邱雪姬有感而发,不知什么时候,她也能休会这种做母亲的滋味。 青青只是感受着孩子的吮吸,没有作答。 没想到,邱雪姬一呆就不想走了,看着可爱的小公主,她都舍不得移开眼。 饱餐一顿的小家伙,你还有之前那撒泼的模样,又成了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公主。 抱在手里,闻着那淡淡的奶香,邱雪姬真恨不得是自己的。 “姐姐,妹妹能在您这里用晚膳吗?”逗弄着小家伙玩耍的邱雪姬,直到蜡烛燃起才感到饥肠辗辘,看向一旁静坐的青青,脸色有些羞涩。 “当然,是我给忘了,传晚膳吧。”青青也不由莞尔,她就这么坐在一旁,听着邱雪姬软言细语的和宝宝说话,仿佛回到了多年前。 那个时候,穆轻烟姐姐静静的坐在一旁,脸上带着恬淡的笑容,就这么看着,看着她为玥儿换尿布,看着她和玥儿玩耍,就那么看着。 “姐姐,妹妹以后能常来吗?”抱着小公主,邱雪姬都玩了大半个下午,可是不见腻味,反而更加的舍不得了。 “栖凤宫的门永远为妹妹敞开着。”青青随和的回应,没想到一向端庄自持的邱雪姬在面对孩子的时候也有那么孩子气的一面。 栖凤宫有了她,也多了几分活力和热闹。 “多谢姐姐。”邱雪姬顿时喜笑颜开,对着小公主那粉粉嫩嫩的小脸蛋就是一口。 虽然没看到,但是却也听到了那响亮的亲吻声,青青不由莞尔。 “宝贝,以后嫉姨常来看你哦,你可要乖乖的,不许折腾姐姐哦,要不,姨姨可饶不了你。”说完,又是一记响亮的亲吻。 那柔滑的口感,让邱雪姬满足的眯了双眼。 “皇后娘娘,贤女姨娘,晚膳已经备好了,请娘娘用膳。”只听得宫女恭敬的声音传来。 “姐姐,来,我扶你过去。”邱雪姬一只手抱好公主,一只手去扶着青青的手臂。 “贤妃娘娘,公主让奴婢来抱吧。”看着邱雪姬似乎有些吃力,一个宫女上前说道。 “不用,你们退下吧,这里有本宫就行。”邱雪姬不舍的就是小家伙,即便感觉有些不顺手,但是那也只是暂时的,她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就能驾轻就熟了。 再说皇后的眼睛看不见,在这里,好似也没有谁会来帮皇后照顾小公主,她算是最为合适的。 这一刻的邱雪姬似乎抛开了一切的烦恼和困扰,也只是一个单纯的女人而已。 “姐姐,喜欢吃什么,我帮你弄。”邱雪姬看着桌上不算丰盛,但是却又看得出来精心搭配的菜肴,问道。 “都可以。”青青虽然看不到,但是却也知道,这菜应该都是她会吃的。 这点可以从以往的来判断,即使独孤韵对她有了芥蒂,但是却也不会再吃的上面苛刻于她。 “知道了。”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邱雪姬为青青盛了汤,为青青夹了各种菜肴。 “谢谢。”当青青喝着口中的他汤的时候,开口道了声谢,这算是青青在奉天皇宫中,第一次对人主动的表示谢意。 “姐姐客气了,这都是妹妹该做的。”闻言,邱雪姬愉悦的表情上闪过黯然。 不知为何,明明很开心的氛围,却因为这么一声谢谢,却让邱雪姬感到一种悲哀,一种让她酸涩的无奈。 皇后也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可是她的身上却经历了多少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她不张扬,可以说,皇后安静得让人可以忽视,可偏偏,她的存在却让人难以忽视。 皇上的万般宠爱,却也让她的一举一动都成为了竞相关注的焦点。 关于皇后出宫,被困碧云寺,产女,眼盲,虽然皇上已经严格的封锁了消息传出,可是这后宫之中,却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多少人正幸灾乐祸的等着看皇后的笑话,又有多少人在揣测皇上的心意。 如果皇后生下的是皇子,那么这皇后之位,或许无人敢肖想,更无人敢觊觎。 但是偏偏皇后生下的是公主,这让皇后的处境就变得岌岌可危了。 皇后在这奉天无亲无故,更没有什么外戚势力,一旦皇上心不在专注于皇后,那么她们的处境将不堪设想。 当然这些皇后或许都已经想过了,可是,这无疑都会牵连到怀中这无莘的孩子。 一旦真有那么一天,她无论如何也会留下这个孩子,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决不让她受到定点的委屈。 “这丫头看来和妹妹投缘。”青青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菜的时候,吐出了这么一句,无形中坚定了邱雪姬的想法。 “不知道公主长大了会是什么样的?像皇上一样温润端庄?还是像姐姐一样静中有声,笑中有物?”邱雪姬的概括让青青一愣,好似还没有人总结过她的性格,她也从未注意过自己的性格,却不想在邱雪姬的心目中,自己竟然是这么一个人物。 她直记得,龙主曾经说过,她太固执,固执得让人心疼。 “会是什么样子?我也很期待。”青青回答,性格的养成,有先天也有后天,她确实不知。 “只要她开心快乐,健康平安就行。”青青的希望很简单,如果有选择的机会,她自已也只想开心快乐就好。 没有那么多波谲诡异的经历,没有那么多生离死别的场景,没有那么多委曲求全的无奈,她将会有更多的机会体验人生的幸福所在。 如此简单的希望,可是却让邱雪姬无言以对,因为扪心自问,她也保证不了能给公主这样的生活。 “人各有命,我们无需太过担心。”没有听到邱雪姬的回答,青青接着说道,她或多或少能体会到邱雪姬此时的感触。 “姐姐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的处之泰然。”这是久久之后,邱雪姬给出的答复。 “呵呵,妹妹不也是一样吗?”青青能感受到邱雪姬言语中的萧索,这就是后宫的女人,即使她们的外表多么的光鲜亮丽,可是她们的心中却已是千疮百孔,难以治愈。 疯狂c绝望c嫉妒c仇恨c不甘种种情绪无时无刻的都在围绕着她们,如果她们能够强,那么这些情绪会促使她们走向更高的权利,变得更强。 如果她们的能力不足以控制这些情绪,那么总有一天,在某一个不特定的点,因为某一个起因,而爆发,这些情绪就会形成一个无比巨大的黑洞,吞噬主人的一切:心智和灵魂,直至死亡。 “启禀皇后娘娘,朝阳帝求见。”就在这时,似是拿铁了青青可以见他,萧一寒再次到来。 “有请。”青青放下了筷子,吩咐道。 一旁的贤妃邱雪姬也放下了筷子,抱着公主。 “青青,总算是见到你了。”踏入栖凤宫,看到立身相迎的青青,萧一寒如是说到。 没有什么皇后的称谓,更没有什么客套,这栖凤宫好似就是一平民的屋子,少了那些繁文缛节,多了几分随意。 “妾身见过朝阳帝。”抱着孩子的邱雪姬看到如此的萧一寒,不留痕迹的闪过不赞同,但是还是循规蹈矩的见礼了。 “贤妃娘娘。”看到贤妃,萧一寒并不意外,要不是贤妃在此,他还真见不到皇后呢。 就是听说贤妃在这栖凤宫一呆就是大半天的时间,他才过来的。 这种时候,就算轩辕皇不想让他见到青青,那也找不到借口。 一切看似他是沦落之人,被轩辕皇收留理应感恩戴德,却有谁知?他于轩辕皇可不是那么简单。 如果不是手中的力量让轩辕皇看中,轩辕皇真会收留他们,那是天方夜谭。 “朝阳帝可用过晚胳了?”既然是晚膳时间,青青自然的问了该问的话。 “听说青青传了晚膳,我也来蹭上一顿,不知青青可否收容在下?”萧一寒这话说的,青青轻笑摇头。 “备筷,请入座吧,贤妃妹妹帮我请朝阳帝入座。”青青自然的神态也让邱雪姬感到意外,皇后的一切一切似乎总是透露着难以置信。 皇后和这朝阳帝好似很是熟悉,并且他们之间应该很了解彼此。 “青青什么时候那么见外了,走吧,我扶你。”邱雪姬正想着引导朝阳帝往桌边走去,却只见萧一寒已经自动自发的扶着青青的手臂,带着青青往桌而去。 “朝阳帝,请坐。”邱雪姬看着如此坦然的萧一寒,还是有礼的招呼,自动忽视萧一寒对青青所表现出来的殷切和体贴,邱雪姬抱着孩子走到不远处,吩咐宫女们再多加些菜色。 “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了,轩辕皇还是不放心我啊,难道他以为现在的青青还会跟我走吗?”这话一出,青青眉头紧紧晋起。 没有想到啊,萧一寒不但没有因为自己的处境感到自暴自弃,反而还更加的狂妄了。 言行间也更加的放荡不羁。 “还是老样子,那么的口无遮拦啊。”青青的话语却也让萧一寒会意,她总是那样,轻描淡写就会把他的所有试探化为无形。 “还好,青青没有选择我,否则”后面的话没有出口,但是青青已然明了。 “是啊,幸好没有选择你,否则,我就成了一个大大的负担了。”青青也顺着这话说到,现在的她,行动范围也就在这栖凤宫之内,要不是身份在这,她或许成个乞丐婆也没人理会啊。 “青青何必妄自菲薄”后面的话,哽在喉咙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如果他还是以前的朝阳帝,如果他还有能力,他会毫不迟疑的开口带走她,可惜,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了那个自信和能力。 连自己都朝不保夕,他又怎么保护青青。 第213章 “青青可知这奉天境内,有一件事可是让奉天人心惶惶啊?”滞留的萧一寒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这大同天子和轩辕皇之间可不止是帝王和帝王之间敌对的关系,更甚者有着让他怀疑已久的关乎皇室秘闻的关系。 “这和我有关吗?”青青微微偏头,转向萧一寒的方向。 他不应该不知道,能够传到她耳中的信息必然都是经过筛选过滤的,独孤韵又怎么会让她像从前那样,什么都能传进这栖凤宫? 不过既然是萧一寒主动提到的事情,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小事。 “殿下,我们女人关心的或许和男人们关注的东西不同。”一旁的贤妃自然明白萧一寒想说什么,虽然这消息是否会对青青有用,但是却也知道,萧一寒一旦对青青透露了任何独孤韵不想让青青知道的信息,那样的话,青青在这后宫的生活会变得更加的艰难。 “贤妃娘娘是在提醒寡人,对于青青,有些事不能言吗?”萧一寒冷冷的看着一直抱着孩子的贤妃,双眸中有着怒意。 在这个世界上,他或许会对女人有容忍度,但是那也仅只是青青,而非其它的女子。 “皇帝陛下恕罪,臣妾只是不想让姐姐因为某些没必要的缘由,在这宫中活的更难。”贤妃邱雪姬并没有因为萧一寒的怒气而怯懦,只是不卑不亢的把自己的理由说了出来。 贤妃的话算是点醒了萧一寒,让他意识到此刻青青的处境,即使他知道青青眼盲了,但是在他的心目中意识里,他还未真正体悟到由此而衍生的一切变化。 而这却也让青青头一次感受到了从一个女人身上感受到的情意,一种真城。 “吃饭吧,菜都凉了。”青青神色不变的说道,阻止了两人之间的这种僵硬的气氛。 不管萧一寒想说什么,她好像没多大兴致去理解,至于会不会因此而引来独孤韵的贵难,其实这已经无所谓了。 萧一寒的进入已经让她难以独善其身了,说什么做什么,其实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青青,难道轩辕皇对你不好吗?”萧一寒神色凝重的问道,看着青青那沉寂的双眸,他虽然早有察觉,但是却又一直自我欺骗,毕竟独孤韵对青青的好,可以算是享誉天下的。 毕竟力排众议,立曾经的太后为皇后,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 可是他做到了,自从青青入主东宫以来,轩辕皇对皇后的宠爱却也与日俱增,并没有传出任何皇后失宠的消息啊。 就算是皇后前去碧云寺,那也是出于皇上对皇后的恩宠,只因为这是皇后亲自提出的。 皇后在碧云寺被冰雪困住了,轩辕皇也是派了御前侍卫前往相迎,此等尊贵可是前所未有的。 “呵呵,你觉得呢?”青青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其实独孤韵怎么对她,她并不在乎。 只要不触及底线,那么她都不会计较。 就在这时,原本乖乖窝在贤妃怀里的小丫头却开始抽搭,小脸蛋也是红彤彤的。 “怎么了?”听到这抽搭声,青青的注意力完全就被转移了,伸出双手作出接孩子的姿势,贤妃也是小心的把孩子放到了青青的怀中。 “公主好像发热了,姐姐不用担心,我这就传御医去。”贤妃把孩子放进青青怀中的同时,轻声的安慰道。 “召太医觐见,公主生病了。”贤妃走到宫门口,对门外的宫女吩咐道。 青青把额头贴上了小家伙的额头,为那偏高的温度感到有些不安。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发热了。 难道是 青青的凝重神情,让萧一寒以为,青青是在为小公主的安危担忧,却不知,青青想到的是另一个不知身在何方的小家伙担忧。 毕竟初生的双胞之间有着一定的感应能力,小公主的异样是否预示着另一个小家伙的情况不容乐观。 “青青不必担心,小孩子都会这样的。”不自觉间,安慰的话语已经出口了,同时这也引起了萧一寒一些美好的记忆。 摸索着,青青为小家伙不留痕迹的号脉诊断,却并未发现任何的不适之处,只是这温度却又逐渐上升的趋势。 而这更让青青的心高高的悬起了。 那么小的孩子,如果一旦被送去求医,那么 想到这里,青青的心就揪起来了。 “姐姐,不用担心,太医一会就到了。”转身的贤妃也开口劝慰到,她能理解一个母亲的担忧。 毕竟,这种时候,她也有过,只不过,她却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嗯。”淡淡一个字,青青不想多说什么。 她现在只想尽快的知道她的儿子在哪里? 他是否安然无恙? “朝阳帝刚才想说什么?”突然想到了什么,青青开口询问到。 “听说大同皇帝已经出现在了奉天境内,还听说,奉天的前任太子也出现在了奉天境内。”想到那个银发男子,萧一寒有的除了国破家亡的仇恨,还有着一种英雄惺惺相惜的认同。 墨良的出现,是否意味着已经开始了这一统天下的下一步计划。 毕竟,奉天此刻已经是唯一一个阻碍了大同天下一统脚步的绊脚石。 这两个消息都可以算得上是让人不容小觑的,毕竟,大同的君主出现在了奉天,这足以引起奉天上下的戒备。 而另一个消息,奉天的前任太子重新,这对于奉天来说,可就复杂了。 毕竟,一个是外敌,一个是奉天皇室斗争。 性质就不径相同了。 “消息从何传来的?”青青不可能装作无动于衷,毕竟,这是她从出宫待产到现在首次听到关于墨良的消息。 他还活着,他来了。 不是因为他的到来,只是因为他还活着,这足以让她感受到,原本无望的生活顿时重现了希望。 “不知。”萧一寒看着青青这明显振奋的神情,双眸中出现了一股怒意。 一股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愤怒和嫉妒。 “青青是在意的大同皇帝墨良?还是那死而复生的奉天太子独孤绝殇?”看着青青那瞬间像是绽放出光芒的沉寂双眸,萧一寒不掩自己的怒意,直接问道。 “活着就好。”对于萧一寒的质问,青青并没有回避,只是淡淡的吐出了一句。 而这一句却让萧一寒无边的怒气瞬间像是被一层薄冰罩住了,虽然依旧沸腾翻滚,但是却又喷发不出来。 而一旁的贤妃却神色复杂的看着皇后,太子对于皇后意味着什么?或讦奉天的朝臣们都能明白。 可是,听闻太子存活的消息,皇后却只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活着就好。 就像一颗石子扔进了大海里,波浪都无法激起丁点,可是只有身为女人的她能理解,此刻的皇后心理,是不是真如表面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 此刻的皇后改怎么面对当初的太子? 此刻已是物是人非? 更何况,太子的出现,必然会引起奉天朝堂的混乱,太子的出现势必造成奉天皇室争斗再起,面对自己视若生命的太子,以及自己的丈夫,当今的皇上,皇后又该如何取舍? 这是贤妃的以为,也是贤妃的理解。 可是,贤妃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当听闻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青青就是想到,她是到了该离开皇宫的时候了。 走出这皇宫,带着女儿,找到儿子。 过着属于她们母子三人的平静生活。 至于这天下,两帝相争的结果,还是兄弟相残的后果,她不想去干涉,更不想去参与。 英雄是能改变了历史,但是历史却造就了英雄。 她不会以为自己的一己之力能够改变什么? 天下之争,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都是亘古不变的自然规律。 看起来好像这一切都是他们个人的意志导致了天下格局的变动,其实,不然,任何一个大的变动,如果少了天时地利人和这三个因素,那都是无法成功的。 而这三个因素具备的时候,就说明,这一切就算不是固定的某个人来完成,那也总会有人来做同样的事情。 只不过,胜者为王败者寇,史记中记载的都是王的丰功伟绩,却不会记载造成这一切的客观原因。 任何一个朝代,任何一个帝国都会经历兴衰成败,这是事物的发展现律,也是自然定律。 不是任何人能更改的,就算人为的去篡改,却也不过是让时间延长一些罢了。 “臣参见皇后娘娘,朝阳帝陛下,贤妃娘娘。”被急招而来的太医,匆匆见礼之后,等着为青青怀中的小公主看诊。 “免礼,姐姐,让太医为小公主看看。”贤妃走近青青,在得到了青青的同意之后,抱走了孩子。 看着贤妃的举动,萧一寒有些意外,青青对于这个女人,居然有着很难发现的信任。 而这种信任,可以说,就是自己,也好像从未在青青的身上察觉到。 这不免让萧一寒从未关注过贤妃的目光集中到了贤妃的身上,好好的打量着正关注的看着发热的小家伙身上的邱雪姬。 第213(二)章 亥时三刻,本该万物寂静的时刻,贤王却一直站在御书房门口,等候着皇上的召见。 他从护送皇后回来之后,就被外派,一回到京城,他就急往皇宫而来,一为向皇上禀报公务,而也是想看看青青的近况。 可是,来到这里,却迟迟未被接见,他也只能按耐住心中的焦虑,慢慢的等。 可在等的同时,心中却也越来越不安,他离开的这短时间里,皇上有没有对皇后怎么样? 现在奉天可以说是草木皆兵,但凡未满月的孩子都会被官府问询,也不知小皇子此刻身在何方? 没想到皇子失踪的消息,居然被封锁的如此严密,之前的碧云寺看起来静怡无波,可是里里外外的僧侣却已经没有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就连之前的随行太监和宫女也都被处理的干干净净。 作为帝王,谁的手上没有鲜血,伴君如伴虎,这些作为宫中人,谁都明白,可是,更让贤王独孤鑫源担心的却是皇上如此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为何小皇子失踪的消息不能公之于众,为何要暗访? 皇上究竟会如何对待皇后? 失去了皇子的青青又该怎么面对皇上这样的转变?她又该怎么面对这一切的转变。 “宣贤王觐见。”就在独孤鑫源沉思的时候,御书房内终于传来了觐见的声音。 “臣弟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即使是身为兄弟,但是君臣之礼依旧不可废,独孤鑫源恭恭敬敬的在地上行了一个跪拜礼。 “免礼,贤弟辛苦了,可有收获?”独孤韵温和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独孤鑫源,看着那带着灰尘的鞋子,微微凌乱的发丝,就知道独孤信源是直奔皇宫而来的。 “谢皇上,臣弟奉旨查看,已经知道楚国旧部大半人马已经尾随朝阳帝化整为零的潜伏在了奉天境内,大多是商人的身份。”独孤鑫源为此信息有些惊讶,楚国那么多的将士潜入了奉天,可是奉天居然无所察觉,可见奉天的防范是多么的松散。 一想到,如果心怀不轨者对皇上不利,那么这后果,将不堪设想。 “具体在那些地方?”闻言,独孤韵的神情也变了变,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当真正听到的时候,他还是震惊了。 曾几何时,奉天居然已经腐坏到了这种地步,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 “回皇上,南北部都有,臣弟已经传信给两位王兄,密切关注这些人的动向。”独孤鑫源如是答道,虽然知道朝阳帝此行前来,必然会连同轩辕皇独孤韵共同对付大同,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毕竟若是萧一寒把刀锋对准了奉天,对于奉天来说,也将是一场不小的灾难。 奉天,那必然会在内忧外患中被蚕食。 “很好,贤弟也该累了,先回去好好歇歇,明儿个在进宫来和朕细谈。”独孤韵在体恤贤王的同时,却也露出了疲倦的神态。 “臣弟告退。”看着掭着眉心的独孤韵,独孤鑫源想要说什么,可是却想了想,躬身而退。 这种时候,他不想在因为皇后的事情去烦皇上了。 毕竟皇上和皇后是夫妻,他们之间的事情,他就算有心他也无能为力。 只希望皇上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善待青青,毕竟,青青也从未阻挠过他什么。 可是,他的心中果真如他所想的这么简单吗? 外出的查询楚国余部的时候,他当然也不可避免的听到了关于太子重生的消息。 大同的君主出现在了奉天,太子也重生了。 墨良打算干什么? 或者说,独孤绝殇他还是要回来夺回自己的东西了吗? 他是奉天的太子,当年的一切看似都那么的 可是现在的他们都长大了,究竟孰是孰非,这些自有定论,太子即便已经是一国之君,一个远远强大过奉天的一朝霸主,他还是放不下心中的仇恨吗? 可太子有没有想到,皇后该如何面对如今的他们? 一个是曾经视为己出的孩子,一个是自己的夫君,她又该如何自处? 这奉天的江山能否依旧万年? 夜风中似乎传来一声叹息,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如果只是作为大同的帝君,他们毫无置疑的都会站在轩辕皇的身后,坚定的支持他。 可是,墨良他还有一个名字一一独孤绝殇,他是奉天曾经的太子,奉天皇位的正宗继承人。 一旦纷争起,他们又该如何? 而这却也是困扰他们弟兄几人的难题,他们弟兄之间,现在看来,或许没有多少的亲情和交往,但是他们却都顾及一个女人,那就是青青,之前的太后,现在的皇后。 可是,太后对于太子那是毋庸置疑的,就算大同和奉天开战了,如果轩辕皇和大同皇帝墨良在最终的决战时刻,青青她会毫不迟疑的选择墨良。 他们呢? 这个问题,现在的他们或许没有人能给出答案,但是却又是那么的不容躲避。 而被他们关注的大同帝君墨良,却在一辆简朴的马车中,晃晃悠悠的前进着。 只不过随着他们距离京城越来越近,所通过的城门边卡却也变得越来越严格。 不过好像搜查的大都是妇女孩子,特别是未满月的孩子。 没有多言,墨良在一家客找落脚之后,张武已经自行离开了。未满月的孩子? 墨良的第一个念头想到的就是青青不也是产女未满月,难道这和青青有关系? 难道他们的公主出事了? 想到这里,清俊的容颜也多了几分冷意。 狭长的双眸中更是闪着嗜血的光芒。 如果公主真出事了?那么就必然意味着青青也出事了。 就听得一声脆响,手中的杯子已然在手中成了碎片,幸好客人不多,也并没有引起注意,但是随即流出的血迹却让一旁的店小二有些胆怯。 “客官”小二尽量的扬着笑脸,可是却在看到扫视而来的冰冷锋芒却自动定住了身子,不敢再往前一步。 “爷”就在这时,打探消息的张武回来了,当他看到墨良手中依旧紧捏的碎片,以及流出的血迹时,双眸一凝。 “小二,送热水上来。”张武扭头对一旁站着,进退不得的小二吩咐到。 “小的马上准备,请客观稍后。”听到吩咐,小二这才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爷,夫人出事了。”一进门,关上门扉,张武就沉重的说道。 当他从那将士口中听到夫人眼盲的时候,他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当他听说他们搜寻的是小皇子时,他更是难以置信。 “说”一个字,张武却知道,皇上的心情不是很好。 当然,听到夫人出事了,心情还好的话,那么皇上也就不是皇上了,只不过,这样的皇上,看不出怒意,但是却让他这个一直陪伴在皇上身边的武将都有些畏惧。 扣扣 “客官,水来了。”随着敲门声响起,小二的声音已经从门口传来。 “好了,你下去吧。”打开门,接过小二手中的水盆,吩咐道。 “小的告退,客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虽然对于两位客官的反应有些害怕,但是小二还是尽职的把该说的说了。 端进热水,张武转身关上了门。 “夫人双目失明了”一边清除着墨良手中的碎片,张武说了这个消息之后,不由自主的看向墨良的表情,却发现那狭长的双眸却是波涛不惊的看着他自己受伤的手心。 “夫人产下的不是小公主,而是龙凤胎,只不过听说在碧云寺的时候,小皇子被人劫走了。”张武继续道出了另一个让他惊愣的消息。 “青鹫。”看着手心的伤被张武上药包扎,墨良沉默半晌之后,这才开口。 就在墨良话音落下的时候,一个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墨良的面前,他究竟是怎么进入这屋中的,张武居然连一点气息都没察觉到。 不过对于皇上身边有暗卫一事,他早就知晓,只不过从未见过,如今见了,他只能感叹。 “尽快找到皇子殿下,带回大同。”墨良冷峻的下达了命令,能够从御林军包围因中,把孩子带走,想来也该知道是什么人? 青鹫应该知道怎么找到那个带走孩子的人,如果那孩子是青青让人带走的,那么孩子自然会回到他的身边,所以他得马上回去等着。 “爷?”张武看着无声无息离开的青鹫,等待着墨良下一步的吩咐。 看着包才俯的手,狭长的双眸一直没有抬起,就那么看着。 “回去。”久久,墨良才起身,走出的同时却也丢出了两个字。 他现在很想去看看青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为今之计,最为危险的是他的儿子,他还未满月就离开了母亲身边的儿子。 等他找到了孩子,他会去见青青的。 到时候,他们父子一起去接她们母女,他们一家四口就可以真正的全家团聚了。 第214章 寂静的夜里,有着春蝉的鸣叫声,清亮的月光下,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生机勃勃,可是就在这样的氛围里,一场追逐正在进行中。 一道身影看似单薄,但是却动作敏捷,不时的在林中穿梭着,如果细看的话,胸前似乎背了一个包袱。 身后却是一群身体强健的男子,穷追不舍。 “不要放走了,这女人身上的带着的一定是皇上要找的孩子。”不时看着前面女子消失在眼前,身后的人一直重复的是这么一句话。 这些人就是奉了密旨,对未满月的孩子进行全国搜索的带刀侍卫们。 既然看到了目标,他们怎么能轻易的就让目标在眼前消失呢。 一次又一次,女子好似已经甩脱了追兵,但是却又被一种类似呜咽的声音让追兵找到她。 看着胸前的孩子,女子的柳眉拧了起来,不为孩子的呜咽,只因为孩子的脸已经红的不正常了。 她必须尽快找到一家医馆,否则这小家伙吉凶难料,夫人把孩子交给了她,她就算是舍了命也得把孩子保住。 可是后面的追兵好似铁了心,长了尾巴一样,怎么也甩不脱,在这么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咬了咬牙,冲出了林子,直往一个小镇而去,这里,曾经流出了关于大同帝王出现的消息,如果苍天有眼的话,希望,他们真的在那个地方。 而就在她飞奔的同时,因为少了林木的遮掩物,身后的追兵已经有人准备好了弓箭,只为能一发命中,就可以辑拿朝廷重犯了。 呼啸的箭险险的从她身边飞过,听着怀中孩子的呼吸越发的紧促,妩媚的双眸冷忙一闪,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停止了飞奔的脚步,站定了身子,一颗烟雾弹随即升空,转身面对随即追赶而至的人们。 “呦,这是怎的一回事?这深更半夜的,各位爷怎么一直跟着奴家跑啊?”娇媚的话语一出,让已经呈圆圈装包围住她的追兵们一愣。 第一反应,他们会不会是找错人了。 毕竟,这种反应,以及这种语调,怎么看也不似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女子,即便有孩子什么的,也不一定是和皇家有关联的。 “我们只想看看你的孩子,既然心中没鬼,夫人为何要跑?”带头的人说话了,就算是心中有了狐疑,但是既然是皇室案犯,他不会掉以轻心的。 “恕奴家无礼,各位爷可是张家出来的?”闻言女子也是一愣,有些迟疑的问道。 这和她之前的妖娆妩媚不尽相同,而这又让在场的追兵一凝,难道这女子还真得罪了什么人? “我们不认识什么张家,但是夫人的孩子必须留下,还请夫人配合,否则就别怪我等不客气了。”一道不那么客气的话语出口了,他们只要看到孩子,看是不是皇上要找的孩子,他们也就有了交代。 不必和这女子在此纠缠,看这女子的身手,怎么看都像是武林中人,他们身为官差,可不必为了这武林纷争惹祸上身。 “唉,早说嘛,不就是要个孩子吗?只要不是张家的,奴家就不怕了。”女子神情一松,步履妖娆的抱着孩子直往说话不客气的追兵而去。 眼看孩子就要递到男子面前的时候,本以为一切都已成了定数的时候,突变却发生了。 原本站立的男子,无声无息的例下了,而身边的两个男子,似乎发现了异常,但是没等他们做出防备,他们已经轰然倒下。 他们的脖子上都有着一道细细的血痕,不细看,根本就察觉不了,直到例下后不久,血才慢慢渗出。 “小心!”待全都有所警觉的时候,已经晚了,眨眼间,他们已经损失了大半的人马。 “大胆刁妇,下手如此狠辣,今天容你不得。”恼羞成怒气急攻心的侍卫们,蜂拥而上。 女子动作敏捷的闪躲攻击着,看似完仝不在乎胸前的孩子,可是却无人知道,此刻的她恨不得能展翅高飞,只因为这孩子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微弱。 速战速决成了她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情,可是毕竟双奎难敌四腿,她开始感到吃力了。 “杀无赦。”就在她力不从心的时候,一道冷酷的命令传来,原本围攻她的侍卫们被一群黑衣人瞬间解决了。 “青鹫,找大夫,少主快不行了。”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女子毫不客气的吩咐道。 而这却让正在奋战中的张武侧目,究竟什么样的人居然敢如此命令只有皇上才能吩咐的暗卫青鹫。 却不想看到的却是一张微微喘息,香汗淋漓的妩媚神态。 “把孩子给我。”墨良直接看向女子,听到孩子不行的消息的时候,他的心都揪紧了。 他的儿子,青青的儿子,他们的儿子,他终于找到他了。 “给你。”看了一眼墨良,没有迟疑直接把孩子寨到了墨良的怀中,这下她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 虽说夫人没有让她把孩子送到大同,但是这里不是大同啊,是墨良自己找到的啊。 他的儿子,肯定是他这个老子教育来的好些。 “雨,为何不把孩子直接送给主子?”看着神情捧然了很多的女子,青鹫问道。 不知为何,他们那批人,到最后三十多人中,就属雨最为独持,别人都是跟着青字论名的,可偏偏,她就一个字——雨。 别人都是严肃正经的模样,偏偏她就是一副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态度。 同样是少年,他们就已经有了不同,长大了,分开了,这分不同就越来越扩大了。 只不过,再怎么有差别,他们对主子的衷心那都是没有半点虚假的。 不知为何,他们中也只有雨最后留在了夫人的身边,其他的全都给了主子。 “夫人让不给的。”一句话,却已经给出了最好的答复。 “那你现在怎么又给了?”青鹫一听,就觉得头大,反问道。 他就不信雨会这么老实,毕竟夫人让她不要送孩子到大同的原因,她应该很清楚。 “不是我送去的,是他自己来找的。”斜眺了青鹫一眼,对于青鹫眼中的不信很是不爽,依旧是一句话,但是却把青任推得干干净净。 而这却也证实了青鹫的所思所想,雨这么做不但遵照了夫人的命令,也把任务完成了。 “要是我们来晚了,少主有个万一,你拿什么给夫人交代?”却不想,一直隐身于暗处的暗卫青鹫,在此刻却成了一个喋喋不休的男子,可他自己却无所察觉。 “拿命。”淡淡两个字从那妖娆的脸上说出来,怎么听都听不出认真的意味来,可是却让发问者哽住了,只因他知道,这会是真的。 如果,真的,一旦这孩子出了事,那么雨必定会用自己的性命来偿还的。 “回去告诉夫人,孩子在我这里,让她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去接她们,让她们保重。”墨良丢下一句话之后,抱着孩子离开了,没人发现他的双手是抖的,更没有发现墨良的狭长双眸中尽是担忧。 “知道。”雨懒懒的回了一句,只不过那慵懒的神态却未达到眼底。 为了孩子的安全,墨良一行人暂且留了下来,一个小小的宅院里,却有着忙出忙进的大夫们。 这些从四面八方被“邀请”到这里的大夫们,虽然不明白自己究竟落在了谁的手里,可是看了那冷峻尊贵的容颜,都不敢多话,只是尽心的为病床上的小人儿诊断,只希望能够尽快让小人儿退烧,然后放他们回去。 “把这个送到奉天皇宫去。”就在大夫们诊断的同时,一直守在孩子身边的墨良亲手写了一封信函递给了张武吩咐道。 “爷?”张武拿着这信,有些难以置信。 这个时候,皇上送信到奉天皇宫,这无疑是光明正大的拜访,可是这样一来,如果奉天皇帝心存不轨的话,皇上的安危不就? “他不敢为难于你。”墨良看着张武惊愣的神情,当然明白张武所想,只是这信他不止是让独孤韵知道,他光明正大的来了,还让另一个人知道,他活着,活生生的还在这个世上。 更让那个人知道,他的孩子在他的身边。 “臣担心的不是这个,臣担心的是皇上的安危?”张武坦言到,这段时间以来,大同皇帝来到奉天的消息已经在奉天境内传遍了,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而另一个同时崛起的消息,就是原太子独孤绝殇的复活,这两个消息间是否太过巧合了? 虽说这其中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张武想来想去,却也觉得不无可能。 不管是大同的皇帝,还是奉天的原太子,对于奉天的轩辕皇独孤韵来说,可都是心头大患,眼中钉心头刺啊。 独孤韵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让墨良安然的返回大同。 “寡人就怕他不敢动!”一句话,却让张武知道,墨良心意已决。 他是在以身范险,化被动为主动,制造矛盾的同时,也多了一个光明正大进兵奉天的理由。 “爷保重。”话已至此,张武不在询问,他能做的就是把信函送到轩辕皇手中。 当轩辕皇手中接到这封信的时候,没有人能看出他的变化,但是作为使臣的张武却是笔直的站在大殿之上。 这也算是两国产生摩擦以来,第一次相互来往,还是在大同国君主动的情况下。 “贵国皇帝能来我奉天做客,那是我奉天的荣幸,请转告贵皇,轩辕恭候其大驾光临。”就在群臣缄默的时候,轩辕皇温和的开口了,这也体现出了轩辕皇的气度和风范。 “轩辕皇心胸开阔,果真名雷其实,末将一定转达吾皇,皇上的盛情。”为官多年的张武也豪爽的说着光面话,可是这一番无惧无畏的神态却也让奉天的官员见识到了大同尚武将军的风采。 比之奉天的卫国王可说是毫不逊色。 就不知道,当两国之间的和平再次被打破,当两国兵戎相见的时候,会是那一方能够大获全胜。 “皇上,这大同天子来访,实属来者不善啊。”当张武的身影消失在朝堂之后,大殿之上顿时响起了大臣们的声音。 “皇上,大同皇帝狼子野心,想要一并天下,还请皇上小心防爸” “皇上,朝阳帝滞留我奉天,到时候一旦和大同国君起了冲突,必然会让奉天引火烧身,臣斗胆,还请朝阳帝速速离开我奉天。” “皇上,大同之心天下皆知,但是我奉天此刻不宜硬碰硬,我奉天兵力远远不及大同,更何况,大同刚刚大败楚国,士气高涨,更何况,我朝和大同交锋中,威风扫地,有损士气,还请皇上三思。” “大人此言差矣,难道我泱泱大国居然惧怕一个大同吗?更何况,就算大同兵在强,马再壮,那也是血肉之躯,难道我奉天儿郎就是泥打的不成。” “誓和大同决一死战。” 随着大臣们的谏言声响起,慢慢的居然成了两派,大致是一派支持缓兵之计,不宜现在和大同开战。 一面却是热血沸腾,恨不得把大同一举拿下,一扫之前的耻辱,也让奉天能够和大同一分天下,不至于在大同面前,芶且弯腰。 朝堂之上,难得的出现了因为意见分歧而表现的激烈场面。 作为一国之君的轩辕皇独孤韵,难得并没有阻止,反而只是看着朝中争得面红耳赤的臣子们,心底一阵唏嘘。 战,他们用什么来战? 和,他又怎么和墨良诿和? 如果他们知道太子还活着,如果他们知道大同国君就是奉天的前太子的话,他们还会这么支持自己吗? 好多次,看着臣公们一副忠心耿耿的神情,他好想问问,如果前太子回来了,他们希望他怎么做? 禅让退位,还是继续把握政权,把前太子以叛乱的罪名逐出奉天? 可是,每每话到嘴边,他却暗自嘲笑,这问题能问吗? “急报” “急报” 随着殿前太监的一连通报,一个带刀侍卫匆匆迈进了大殿。 “何事急奏?”听着依旧气息难平的众位大臣们,御前太监扬声问道。 这也让大臣们暂时安静了下来,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卫。 “启奏吾皇陛下,在准南方向发现了二十名带刀侍卫的尸休。”剩下的不用说明,已经明了,目标没了,人也死了。 “命贤王全权处理此案。”闻言,本就心头憋闷的独孤韵,更是火不打一处来,毕竟是贵为天子的人,他的情绪还是控制住了。 “遵旨。”看着脸色有些不对的大臣们,此时居然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没有之前的喧嚣争论。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随着御前太监的声音响起,群臣跪地恭送轩辕皇的离开。 走出了大殿的轩辕皇,顿住了脚步,随即直往栖凤宫而去。 当他看到静坐在床边,静静的守着床上的小人儿的青青的时候,所有的怒火神奇的湮灭了,但是另一种莫名的情绪却又占据了心头。 “皇上来了?”虽然看不到,但是根据脚步声和气息,青青还是能够轻易的辨别出来者的身份。 更何况,这栖凤宫,不是谁都能进入的。 能够自由出入这栖凤宫,太监宫女不加以阻挠的人,在这奉天皇宫,除了皇上,好似就没有别人了吧。 “皇后整天都呆在这里吗?”看着起身的青青,独孤韵开口却说出了一句违背来此的初衷的话语。 “呵呵,现在,在哪里不都一样吗?”青青有些自嘲的说道,只不过脸庞却还是转向了床的方向。 只因哪里有着能让她全神贯注的对象,她的女儿。 “今天天气不错,联陪皇后出去走走吧。”心理有些酸楚,也有些怜惜,独孤韵主动提出了邀请。 “也好,我能抱着孩子吗?”脸上一喜,青青开口询问道。 “当然。”独孤韵看着青青摸索着抱起床上的孩子,那小家伙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了,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这陌生的世界。 宫外的天气已然少了初春的寒峭,多了几分春意,阳光暖暖的,久了还会让人觉得有些炙热。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215-219章 第215章 明朗的天空,似乎驱散了心头的阴霾,放眼望去,御花园内花团锦簇,好不热闹。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淡淡的花香,虽然看不到,但是青青也能感受到这百花齐放的胜景。 “皇后感觉如何?”看着眼前的一片锦绣,独孤韵问道,身旁的青青,不疾不徐的迈着步伐,手中稳稳的抱着小公主,如果不是熟识的人,又有谁能相信这是一个看不到的女子。 岁月好似没有在青青的身上留下多少痕迹,青青在他的印象中,好似除了身高有变化之外,好似一直都是这样,清清淡淡的,却又浸着墨香的。 “天高气爽。”青青微微偏头,面向独孤韵说道。 虽然看不到,但是这里毕竟是她生活了多年地方,她又怎么会不记得是什么样子呢。 只不过,好多东西,看似一切依旧,可是却已物是人非。 徐徐走着,虽然没有过多的交流,但是这种平和的氛围却让人感到有些留恋和不舍。 隐隐感到怀中小家伙的挣扎,青青也渐渐感到一些热。 “歇一会吧。”停下了脚步,青青低头用脸去感受小家伙的温度。 “是朕疏忽了,这边走。”独孤韵看着青青微微泛红的脸颊,以及青青怀中小家伙那红红的小脸蛋,莞尔。 或许他自己都没有,他有多久没有这么轻松的笑过了,虽然只是一刹那,但是却也让他体会到了久违的轻松和自然。 “夏天该到了吧?”青青问出这话,自己都不觉有些莞尔,毕竟,春天方至,只因这一时的燥热,就感觉到了夏天的气息,她真的是“老”了。 “喝杯茶吧。”独孤韵看到青青露出的笑颜,不知不觉间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是那么的远了。 递过一杯宫女倒好的茶,送到青青的面前,轻微的发出声音,让青青知道,杯子所在位置,以便拿取。 “谢谢。”自然的道谢,青青微微解开了孩子的襁褓,让小家伙的身子能够自由的动弹,也缓解一些闷热。 小家伙的烧好似慢慢退下了,这是否表明,另一个小家伙也好了? “皇后在想什么?”看着青青这微微的怔愣,独孤韵问到。 “在想,什么时候才能亲眼看到丫头长大?什么时候,听到她叫我一声娘。”青青的怅然完全是一个母亲有心而发的自然感叹。 “岁月不饶人,我感觉自己老了。”青青接着说道,以前她有意无意间总会听到一些看起来正是青春年华的人的感叹,却不想,如今,她也有了这分体会。 这就是生活,这就是每个人人生当中都不可避免的经历,只是根据个人情况的不同,这声感叹来的迟早些。 “皇后今儿个怎么有这感叹,皇后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怎会老呢?这么说来,朕也老了。”独孤韵听到这话,不由在把目光投向了青青,看着那熟悉的面庞,没有看到容颜逝去的痕迹,更没有看到红颜老去的悲哀,有的依旧是那熟悉却又让人想要靠近的淡淡笑颜。 青青一生之中,几起几落,没有大喜,却有大悲。 即便是青葱岁月却也已是历经人生百味,她的心又怎么还轻快的起来。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也不过世间一凡人。”青青幽幽说道,指尖柔柔的抚触着怀中小家伙的粉嫩脸蛋。 “可皇后在朕的心理永远不会老。”看着青青,因为触及不到那静默的视线,独孤韵的目光没有移开,话语里有着他深埋的心声,也有着他表达不出的情意。 “皇上在我眼里也不会老啊。”青青俏皮的给了一个答复,而这答案却多了几分戏谑。 毕竟,在青青失明前看到的独孤韵将会成为青青脑海中关于独孤韵最终的回忆,当然,独孤韵就不会老了。 “那朕就跟皇后是一对万寿无疆的夫妻了。”独孤韵爽朗笑言,虽然知道青青话中的含义,但是他还是想要更多。 这个念头,一直在心中压抑着,可是却也一直在心间蹿腾着。 青青这次但笑不语,只是逗弄着怀里的小家伙,希望能听听那这天底下最无邪的声音。 只可惜,这丫头太过安静,即使醒了也只是睁着双眸看着,要不是她的指尖能碰触到那眨动的眼帘,她也不会知道这丫头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曾经她也担心,这丫头会不会嗓子有问题,可是,她还记得出生的时候,这丫头好似也哭过,虽然只是短暂的,敷衍似的一声,但是却也表明,这丫头没问题才是。 而顺着青青的动作,独孤韵也发现了一个异常,那就是出来这么久,他好像还没听到这小家伙出过声音呢? 仔细看去,只能看见粉嫩的小脸蛋上一双漆黑的眸子正看着四周,直到好像感受到了有人在看她,视线碰触,独孤韵感到了一种叫震撼的感受。 那一眼里,好似一个历经人世的淡漠眼神,没有半点孩子的好奇,更没有半点孩子的懵懂。 这眼神,和当初刚入宫的青青,那么的神似,那么的让人难以置信的一致。 难道这就是母女吗? 对于孩子的静默,至此,独孤韵也不会再感到意外了。 青青本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如果没有必要,她可以一天到晚不说一句话。 对于独孤韵流露出的惊讶和震撼,小丫头似乎懂得,又似乎不懂得,兀自随意的转开了视线,看向了别的地方。 这让独孤韵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只因他曾经和青青说过像青青的孩子,有着一张很是熟悉的容颜,这种汇聚了奉天皇室精髓的脸庞,他已经看的太多,又怎么会忘记了呢。 熟悉的脸庞轮廓,熟悉的眼神,这孩子无疑具备了他们两人的所有持点c。 想到这里,独孤韵原本还算可以的心情,蓦然间一沉,脸色也变了。 想到那个人,不由想到他此行来的目的,看向青青怀中的孩子,想到那个狂妄的人,他的双眼里顿时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充斥。 “皇后,朕好像找到皇子了。”一句话,犹如石破天惊般,让青青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是在独孤韵面前的青青,第一次的失态,也是第一次的感到了害怕。“人呢?”微微转头的动作,却感觉比干斤还重,虽然她知道,她应该相信雨,但是,她却更担心的是,孩子真的落到了独孤韵的手里。 或者 “皇后,你要挺住,这或许也不是真的,朕听到的就是小皇子高烧不退,在一个贫民家里”后面的话不用说,青青已经明白了,如果独孤韵以别的理由告诉她,那么她或许会怀疑,可是高烧 这无疑是最大的可能性,贫民家里,为何差吏能找到贫民家里? 这无疑是告诉她,小皇子自始至终都受到了皇家的追踪,雨带着一个才出生的孩子,能躲到哪儿去? “我想见到孩子。”一句话,却也是青青给出的最终答复。 虽然从出生到现在,她从未见过那个孩子,即使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也看不见,但是她想要真真实实的孩子。 她的儿子,她才初生就离开了自己身边的孩子。 “皇后,或许是侍卫们弃错了,朕相信皇子不会有事的,朕一定把皇子给皇后带回来。”看着青青那瞬间失去了血色的脸庞,独孤韵心中有些后悔,自己说了这么一个难以掩饰的弥天大谎,但是他却又希望,这个消息能让青青从此断绝了对于那个人的希望和念想。 “皇上,我累了。”没有去注意独孤韵说了什么,青青只是抱着孩子,疲倦的站起身,一阵晕眩袭来,青青的身子晃了晃,最终还是站定了。 如果不是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或许她早就支撑不住了。 “朕送皇后回去休息。”独孤云看着瞬间失去了活力的青青,心中有些疼惜,可是不知为何,这样的情景,反而让他坚定了之前的想法。 这样一来,皇后是不是就不会在抱有任何相关的希望了,即便那个人来了,那么他们之间也不会在回到从前了吧。 浑浑噩噩的回到了栖凤宫中,青青使劲的让自己镇定,想理清思路,可是,她的心为何还是那么的悲哀和绝望。 她的孩子,如果一直放在自己的身边,是否现在他还能活生生的陪在自己的身边? 一种自责由心而生,这才是折磨她的最主要的因素。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就是,当她拥着小家伙一起休息的时候,宫外却传来了宫女们的窃窃私语,说大同皇帝已经打算册封皇后了,据说连凤冠霞帔都做好了两套,让皇后亲选。 当这私语声传进青青的心中,她不知该作何感想,更不知道该怎么清理自己的思绪。 一种遗世孤立的悲壮油然而生。 说来说去,她也不过是这尘世中的一个游魂,一株找不到根基的浮萍。世人皆会逃避,只不过看其本身的承受程度到达何种境界,而此刻的青青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离开这一切,不管是奉天,还是大同,不管是朝廷还是皇权,不管是帝王之争还是兄弟失和,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带着孩子,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让这尘世间的一切纷争在和她无半点关联。 一切似乎有了决定,青青反而和孩子一块坠入了沉沉的梦乡,一夜酣眠,待青青睁开眼的时候,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好多,摸索着为孩子换了干净的襁褓,让孩子吃饱了。 “禀报皇上,我想带公主出去走走。”青青淡淡的一句吩咐,没有人回应,但是她却知道,会有人把消息传达到独孤韵耳中的。 对于青青的要求,并没有及时的得到允许的旨意,栖凤宫里又平静的度过了一天。 对于这个结局,青青并没有感到意外,毕竟,这种时候,不让她出去,是很正常的。 只不过,各自有各自的坚持,就不知道,谁会坚持到最后? 一连半个月,独孤韵再没踏入栖凤宫一步,每天早晨起床的第一件事,青青还是一句话,她想出去走走。 不知不觉间,小公主已过了满月的时间,本该属于每个孩子都有的满月喜庆典礼,小家伙也没有得到。 抱着怀里的孩子,青青的脸上依旧是一贯的平静,只不过多了之前的那种淡漠和疏离。 就连之前常来的贤妃也失去了踪影,整个栖凤宫完全就似一个被隔离的地带。 曾经也曾一度往栖凤宫跑的朝阳帝,也失去了踪影。果真就如同青青所想的那样,好似整个世界,在那么一刹那全都孤立了她,幸好她还有个孩子。 这个孩子,让她感受到了仅有的温暖,却也让她多了顾虑。 在双眼不便的情况下,她想要离开这皇宫,诙何容易,更何况,如果这次离开,她必定会带上孩子一起。 还好,这孩子并不闹腾,安静得让她放心也让她揪心。 然而转机终于来了,随着大同帝王的临近,避而不见的独孤韵在反复思索之下,还是同意了皇后出宫的要求。 避开了和大同皇帝的见面,他不想在因为这次见面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更何况,此刻的青青的状况不容乐观,若是被墨良看到了,或许会火上浇油,虽然说,他并不害怕,但是尽量避免还是有必要的。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青青的这一次出宫,却在他们的视线里完全失去了踪迹,不管是奉天,还是大同,还是天下的某一个角落,都不在有青青这个女子。 第216(一)章 就在大同皇帝即将到达奉天京都的时候,却传来皇后前往普陀寺为小公主祈福的消息。 随行的不仅有栖凤宫的一干太监宫女,还有御前侍卫若干人等,其声势之浩荡,可以说再一次的休现了奉天皇朝的天威,也体现了皇后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以及宠爱程度。 可是却无人得知,坐在这凤捻里的母女二人,却静得那么的让人感到虚无。 大人静默,可是就连孩子都静得出奇。 宫中已经隐隐有人传闻这孩子脑子有问题,不哭不闹,只不过不敢当着皇上和皇后的面说出来罢了。 这次普陀寺之行,为小公主祈福,也算是名哥其实。 然而这普陀寺,自从慧明大师收了当今的皇上为徒之日起,就成为了奉天最为庄严的寺庙,每逢皇家祭祀活动,都会到普陀寺。 皇后这也是自从再次成为奉天皇后之后,首次以轩辕皇皇后的身份前往普陀寺。 浩浩荡荡的皇家仪仗队,绵延的直往普陀寺而去,一路上引来了多少百姓的关注和欣羡。 在慧明大师的亲自相迎下,青青抱着孩子,举步踏进了普陀寺的寺门,按照皇室现格,青青和小公主独自住在了最为幽静的后院斋房里,这里对于青青来说并不陌生,毕竟,在这里,她曾经毁了司马无情的一干人马。 让人没有想到的就是,自从那天起,这普陀寺的人都被换过了,除了这慧明大师之外。 这里是她彻底离开的最佳场所,也是最佳时机。 本该沐浴更衣之后,拜祭佛祖的皇后及公主,久久没有召唤宫女服侍,一直守在门外的慧明大师,本就肃穆的神情更加的凝重了。 “老衲慧明,拜请皇后娘娘凤驾。”站在门外,沉声相邀,却并没有得到回应。 “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 接连两声禀请,都没有得到任何的答复,慧明大师亲自推开了皇后所在的斋房门,却只看见一切都井然有序的摆放着,准备给皇后娘娘和公主沐浴的水早已失去了原有的热度,斋房的书桌上,摆放着属于皇后的凤冠和盛装。 “封锁普陀寺,一定要找到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御前侍卫的一声令下,普陀寺轰然关闭了朱红的大门,侍卫和武僧也里里外外把普陀寺围了个严严实实。 可是,上哪儿去找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上天遁地,就是把普陀寺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丝毫的踪迹。 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失踪一事,当消息传回皇宫的时候,独孤韵当场把手中的狼毫直接掰断了。 他大意了。 没想到青青就算是双眼瞎了,就算她的身边已经被支空了,她却依旧有能力逃脱自己的掌控。 皇后的忍耐力和毅力,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他太过低估了皇后,也高估了自己。 皇后这一次是铁了心的消失了,她不会再回来了。 “皇上,这?”看着一脸盛怒之后,却又陷入了沉思的独孤韵,一旁的朝臣们也是感到束手无策。 皇后娘娘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让谁都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毕竟这皇家侍卫可不是一般的侍卫,高手如云,其实不用说明,皇后的侍卫一直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而在这种情形之下,还能让皇后消失了,这不由得让人唏嘘惊叹。 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是遭人挟持还是自行离开? 大部分的人可能第一个念头就是前者,毕竟皇后娘娘现在双眼失明,别说独自外出生活,就是行走都有困难,更何况,她还带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小c公主。 可是又会有什么人,能够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了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 再怎么说,这普陀寺也是皇家寺院,先不论这寺庙里武僧云集,就是皇家侍卫也早把这寺院里个查得一清二楚,早就布置好了明岗暗哨。 可是,就是这种情况下,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消失了。 这无疑成为了奉天的一大疑案,也成为了奉天皇室的一大污点。 “传朕旨意,皇后娘娘和小公主在普陀寺遭人挟持,今下落不明,若有知情告之者,赏黄金万两,良田万顷,世世代代为官。注:皇后娘娘因病双目失明。”一反皇室为了掩盖丑闻所惯用的伎俩,谎称病逝或者是其他的,直接昭告了天下,皇后和公主是被挟持,这无疑是让奉天皇朝的尊严扫地,但是却也激起了奉天百姓的民愤。 毕竟,再怎么说,这也是奉天的国母,国母遭劫,这无疑是让奉天颜面尽失。 不过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这诏书一下,就算是皇后私自逃离的,那么不管她逃离到了哪里,都难免受到关注。 更何况,一个盲女带着一个女婴,这无疑是最大的目标。 顿时间,奉天上上下下都沸腾了。 栖凤宫里因为再次失去了主人,而变得更加的冷清。 普陀寺也因为保护不力,受到了处罚,但念及慧明大师乃当今皇上之恩师,故免了一干僧众的极刑,也只是刻去了皇家寺院的尊号,三年内不再有皇室奉贡。 可是,即便如此,却依旧没有皇后和小公主的消息。 随之而来的大同国王,难以避免的也听到了奉天皇后失踪的这个消息,明察暗访的同时,却也关注着轩辕皇的一举一动,让人失望的却是,皇后的失踪好似并不是轩辕皇的伎俩,而是真的。 “给朕盯好普陀寺僧众的一举一动。”思来想去,墨良就觉得这才是最大的嫌疑,如果没有内应的话,青青不可能带着孩子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至于普陀寺里为何会有人帮助青青,那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 但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青青和孩子是否安然无恙? 只要确定她们是安全的,他就放心了。 问题是,想到青青双眼失明,墨良的心就不由纠结,这样的青青怎么生活? 想到这里,不由想到了另一个他还从未见过面的女儿,他的女儿,他的公主。 她是否如同怀里的这个孩子一样? 低头看去,却只见小家伙睁大了双眸,正滴溜溜的看着自己,那灵活的眸子不似一个才满月没几天的小孩该有的。 自从烧诞了之后,这小家伙要再被绑住,好像就不成了,每一次被人绑在襁褓里,就嗷嗷直叫,只要把襁褓一松,顿时就喜笑颜开,哪还有之前的悲惨状。 两只小手,两只小脚好奇的四处倒弄着,虽然没有目的,但是每一次,被不小心踹到或者是打到的地方,都能感受到他的活力。 小丫头是否也同这小子一样,这么的精力旺盛,活泼好动? 想到这里,墨良的心就更紧了。 为何,青青难道不知道自己要来奉天吗? 难道不知道,他带着小皇子来见她了吗? 却不知,这一次分离又将会让他们分离多久? 这种想念却不能见的生活,他已经过够了,他正努力,努力的让自己强大,强大到再无人胆敢质疑他的决定,无人敢阻碍他的步伐。 可是,她却走了。 她在这里,究竟遇到了什么? 难道是什么让她难以承受的变故和打击吗? 想到这里,墨良不由想到了独孤韵,这个一直觊觎着青青的男人,难道是他对青青作出了什么让青青难以接受的事情? 想到这里,墨良的脸上顿时浮现了从未有过的挨气。 “皇上,请放心吧,夫人不会有事的。”张武虽然好搞不请楚这奉天的皇后和自家皇帝之间究竟什么关系,但是看着皇上这么爱惜怀中的孩子,想也知道怎么回事? 不由想到,皇上和夫人如此情真,却也不能厮守,而自己,却承蒙皇上眷顾,得以和心上人长相厮守,这怎不让他感叹。 “传信给轩辕皇,就说寡人身体不适,推迟数日抵京拜访。”墨良不想改变行程,但是却又不想失去更多的有利于找寻青青的线索和机会,他只有拖延时间。 晚一步抵达京城,那么他所受到的限制会少更多。 “青鹫,找到雨,她应该和夫人在一起。”突然想到了什么,墨良突然开口吩咐道,话语中也有了希冀和明亮。 “主子,雨并没有关于夫人的消息,当雨回到京城的时候,夫人已经出宫了,当雨想要靠近夫人的时候,夫人已经进了普陀寺,当雨潜入夫人的斋房的时候,夫人已经消失了。”青鹫沉声答道,雨此刻一定在想尽办法的找寻夫人的下落。 雨是联系夫人和之前的暗卫的唯一纽带,而今连雨都失去了联系,想要找到夫人,谈何容易。 更何况,他们的本事都是夫人一手币,练出来的,作为弟子的他们虽说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是他们却也自知,想要用夫人所教的东西找到夫人,那无疑是不可能的。 青鹫现在也很矛盾,他希望夫人最好是自己离开的,那就表明了夫人的安危并没有受到威胁?但是那样的话,他们想要知道夫人,也就成了天方夜谭,诿何容易。 可是如果不是夫人自行离开的,那么就是夫人被挟持了,那样的话,或许他们会找到线索,但是夫人和小主子的安危 “难道就没有别的人留在夫人身边了吗?”墨良气急之下,怒吼到。 可是斥责过后,他的心中却又是无比的悲愤和自青,这说明了什么,青青一手培养的人都毫无保留的给了他,作为他最有有力的干将助他成长,助他夺得天下,可是却只把一个雨留在了身边,也让更多的危险留给了她自己。 “回主子的话,据属下所知,除了雨再无他人。”青鹫没有看向墨良,但是却也能感受到墨良的情绪变化,这些是他们一早就知道的。 主子对于夫人来说代表了什么,不是用话语,而是用实实际际的行动表明了。 就算夫人曾经面临过多少次的谋杀和危险,她也从未用过他们,只因为他们是她送给主子的最大的,也是最有潜力的一支队伍。 “你们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墨良的神情顿时索然了,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再也提不起精神。 “儿子,爹是不是很自私?”抱着怀中的孩子,墨良痛心的问道。 这么些年来,他一步步的成长壮大,从良庄到云壤,从良国到大同,他拥有了天下帝王想要的一统天下的际遇和雄心。 而现在他正朝着这个天下一绕的目标一步步迈进,可是他忽略了什么? 失去了什么? 他明知道自己对于青青意味着什么? 他明知道青青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 可是,他的选择呢? 他和萧一寒,和独孤韵有何区别? 在面临抉择的时候,他何尝不是把霸权放在了首位,他可有考虑过青青的感受。 每一次,青青都是无言的支持他,也是无言的在考量他。 可是他呢? 一次次的,一次次的让青青失望,一次次的让青青伤心。 一向关于两人感情的笃定,在此刻轰然崩塌。 “娘一定对爹失望透顶了。”抱着怀里双眼好奇转动着的小家伙,墨良深深的把头埋进了松松包裹着孩子的襁褓中,悔恨的泪水涌出炙热的眼眶,无声流出。 第216(二)章 深幽偌大的府邸中,看似一切如常,可是却隐隐有种压抑的愤怒和喜悦。 邪魅的家主,正亲自陪护着一个远道而来的亲人,一个给了他新生,也让他重新找到了自我的人。 “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到神医,为姐姐医好眼睛的,小丫头交给我,保准她万无一失。”司马如冰看着一直呆在青青怀中保持静默的小丫头,他有信心保证她们母女的安全,就算她们此刻已经成为了全国上下乃至于整个天下正在搜索的人物,但是,他相信,在这司马府里,还没人敢闯进来的,就算是官府势力又如何? “不急,等过段时间再说吧,孩子交给你,我也放心,总不能老是粘在我身上。”虽然看不到,但是面对司马如冰,她还是有信任度的,这或许就是血缘,也或许是出于一种本能。 “也好,让我抱抱小家伙,她性子好似姐姐,很安静啊。”走近青青,司马如冰看着正看向他的小丫头,赞道。 这稚嫩的脸庞虽然还看不出什么,但是却可以看出长大后必然是一个容貌倾城的女子,不过那双眼睛才是最让他喜欢的,很像青青。 “是不是有点太过安静了,都有点不像小孩子了。”青青闻言,也总算有机会吐出了心中的担忧。 毕竟她还记得,当初的玥儿可是很皮的。 却不知,和她怀中小丫头一同生下的小子可是精力充沛到让人想发狂。 “姐姐不用担心,应该不会有事的。”接过孩子之后的司马如冰,看着小孩子没有多少反映的表情,也是眉头微皱,但是还是宽慰的说道。 “希望吧。”青青感到怀里一空,也只能自我安慰道。毕竟还太小,安静的孩子不是没有,或许是太小了,等过一段时间在看看,或许就会有所改观。 然而,她却没有想到,她这一等,就等了整整五年的时间,五年里的时间内,司马府里的所有人从未有人听到过她痛痛快快的哭一声,或者是讲一句话,每当必须做出回答的时候,只用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你,你就会知道她的答复是什么,根本不需要她开。,那双眸子已经足以。 那双眼睛似乎凝聚了她自身以及青青的所有灵气,才会如此的灵动,本就如雕刻出来的小脸蛋更让人疼到骨子里还觉得不够。 “静雅宝贝,你还不休息吗?不累吗?”陪着自己的女儿练了一整天书法的青青,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她觉得她自己就算是一个极度忍受得住寂寞的人,却不想,她自己的女儿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对于此,她不知道是该感到高兴还是感到担忧。 就听得笔轻轻放下,传来的轻巧脚步声,小丫头已经来到了青青的身边,柔嫩的小手已经牵起了青青的手。 “静雅宝贝如果累了,今晚就不用陪娘出去走了,舅舅一会就会来的。”牵着小手,青青柔和的开口劝说到。 话虽如此,但是她却也清晰的知道,她的女儿不是一般的固执,只要她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她的,就算是自己。 幸好,从小到大,静雅所做的任何事都是让她感到欣慰却又心疼的,可是越是这样,青青越是觉得,静雅失去了童年本该具备的乐趣。 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不公平的,毕竟童年对于一个人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 “静雅,舅舅的乖侄女,一天没有见到舅舅,有没有想舅舅?”正说着呢,一道爽朗的声音已经传来,转眼就到了跟前,原本在侧边牵着青青手的小静雅就被牢牢的抱进了怀里。 司马如冰心疼的看着那双小手上的点点墨迹,他就知道,如果他不在的话,这小丫头又要在书房里呆一天了。 “唉,舅舅使劲的往回赶,就希望能见到小静雅,可是静雅宝贝都不想舅舅,想不想舅舅,开口告诉舅舅,好不好?”堂堂的司马家主,武林中让人闻风丧胆的阴邪男子,居然耍起了宝,装起了委屈,为的只是哄出那么宝贵的一个声音,一个答复,只可惜,毫不意外的,静雅只是静默的看着抱着自己的男子,双眸中有着等待,等待他自己放弃,再无其他。 毕竟这伎俩已经在她的面前失效了。 “宝贝,想不想去外面逛逛,如果想去的话,让舅舅带着宝贝出去走走看看?”都五年了,她们在司马府中安静无忧的生活着,所有的一切应有尽有,可是静雅却也整整五年没有踏出过这司马府,而这或许是禁锢了她性格养成的部分原因,青青不想因为此而禁锢了这个娇小的灵魂。 “是啊,宝贝,你不知道,舅舅每次出去,心理都不踏实,老是担心宝贝有没有乖乖听话吃饭,睡觉,舅舅不在的时候,会不会学会偷懒,舅舅最希望静雅偷懒了,可惜舅舅每次赶回来故意抓静雅的小把柄的时候,都是静雅还在努力,唉,舅舅都没成就感了。”司马如冰惊喜的看着身旁的青青,为青青终于做出了这个决定,感到欣喜,不过这也得小家伙自己同意才行啊。 静雅没有立刻作答,只是转头看向青青,眼中有着让人心疼的顾虑。 “宝贝不用担心,娘在这里,你有看过谁敢欺负娘吗?外面的人更不敢了,所以不用担心。”司马如冰自然知道小静雅担心的是什么,可是正是因为知道,他才更是心疼这怀中的小家伙。明明是一个孩子,可是她却成熟懂事的让人不得不心恰。 “宝贝在担心娘吗?娘会好好的,娘只是希望宝贝快乐,能够高高兴兴无忧无虑的过每一天。”青青顺着注视的方向,面向自己的女儿,吐出了心中的愿望,却因孩子的懂事和体贴而言语梗咽。 看了看情绪有些激动的青青,微微皱起了那让人疼惜的小眉头,认真的考虑。 司马如冰很是着急啊,可是却又不敢打断,毕竟五年了,静雅什么性格,他也摸请楚了,只要她不想做的事情就是什么人也劝不动,所以只能等,等她自己点头。 半晌,静雅才把脸转向了司马如冰,需要得到司马如冰的保证。 “宝贝放心吧,娘可是舅舅的姐姐啊,谁敢欺负我司马如冰的姐姐,他不是活腻了就是活腻了,所以,你就放心吧,舅舅保证,娘在这府里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司马如冰赶紧保证到,想他司马如冰在什么地方,何须如此低声下气,一而再的强调保证啊,走出了司马府,谁看见他,不得礼让六分,只可惜,这一股子狂傲武林的魄力在静雅面前却失去了威力。 直视着司马如冰那随着年龄增长越发妖冶的容颜,半晌,这才认真的点了点头,而这却让司马如冰像是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不,什么比稀世珍宝还宝贵的东西一样,激动不已。 “哇,太好了,我这回出去就不会心慌了,舅舅一定带你走遍这天下最好玩,最好吃的地方,最美的地方。”司马如冰狠狠的抱紧怀中的静雅,薄唇吧唧就印在了静雅那粉嫩的小脸蛋上。 听到了司马如冰的欢呼声,青青也终于释然的笑了。 不用吩咐,司马府已经有人着手准备小小姐出行的准备了,这可是小小c姐第一次出门,当然得准备妥当了。 什么吃的,用的,玩的,带的,还有解闷的,学习的,可是一样都不能少啊。 欣慰之余,不由惋惜的看向和司马如冰并肩而行的青青身上,发出了无奈的叹息。 当青青带着孩子回到司马府的时候,他们早就听说了奉天境内沸沸扬扬的皇家通告。 他们才赫然发现,他们的前主子居然是奉天的国母,还是一度引起争议的国母。 由此,对于青青,他们此刻除了之前的畏惧还多了敬重。 如此女子,天下能有几人。 如此女子,也只有司马一姓才能有。 这也无形中成了司马府中又一个凝聚力量,倍感骄傲的原因。而这被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小小姐,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但是,她们母女身上,却丁点皇族的嚣张和跋扈都找不到,能看到的都是母慈女孝,大人让人望而兴叹,小孩让人恨不得含在口中,就怕捧在手里挥着了。 说做就做,才刚从外赶回的司马如冰,好似就怕小静雅反悔变卦似地,之前的疲惫也一扫而光了,想到的只是他怎么才能带着小静雅走遍他所说过的地方。 要是让静雅没兴趣了,想再弄出来,可就难了。 “宝贝,不管去什么地方,至于在你眼中景色美不美,好不好玩,那大部分取决于你自己的心态,所以我的宝贝要用心的去体会所到之处,那样的话,你才能真正体会到,那个地方留给你的记忆。”青青和司马如冰一人牵着静雅的一只小手,慢慢的走在司马府偌大的院落中,听着司马如冰,急切的询问静雅的问话,给出了这么一句。 “嗯。”就是这么一句话,却让她们听到了他们渴望已久,却又怎么也得不到的答复,这一声浅浅的答复,顿时让身旁的两人停下了脚步,神情倍加异常的看向静雅。 虽然明知道青青是看不到的,但是静雅还是觉得他们此刻的样子,都像是要哭。 眉头再一次皱起来,他们的样子,她很不喜欢。 第217(一)章 夏日的傍晚时分,一辆坚固典雅的马车,晃晃悠悠的走在官道上,放眼看去,前后都无人烟,只有这辆马车,闲怡的行走着。 让人称奇的是,马车居然没有人驾驭,放任马匹自己行走,可是马却也没有偏离官道,一直保持在官道上,可见其曾经受到过相应的记1练。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飞奔而至,溅起一路灰尘。 眼看快马就要离去,马背上的人儿在看到马车无人驾驭的时候,居然勒住了马缰,调转了马头,走向了马车。 “在下齐家堡齐豪轩,不知马车里是何方贵客驾临,还请明示。”马背上赫然是一个精壮的年轻男子,他正全身戒备的等着车内的人给出答复。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车里的人不但没有给出答复,反而连最基本的回应都没有,马车依旧晃晃悠悠的前行着,逼得齐豪轩不得不连连勒马倒退。 这不禁让齐豪轩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同时也有些不详的预感。 虽然齐家堡在江湖中不算是泰山北斗,但是在武林中却也算是举足轻重的,在齐家堡的范困内,受到冷遇,这说明了什么? 忍不住驱马上前,齐豪轩刚要拦住马车,却听得车内传出了声音。 “宝贝,睡醒了?渴不渴?饿不饿?”本该冷峻的声音在此刻听来却是透着刻骨的温柔,让人不由好奇,有着这么一道磁性声音的男子是何等的风采? 而备受关注的宝贝又是何等的风华? 而马车内,刚刚睡醒的静雅,正双眼惺忪的看着正关切的看着自己的司马如冰,好似还没反应过来,他讲了什么。 “宝贝,你这个样子太可爱了。”而看到静雅唯一会出现小孩子神情的这一时刻,司马如冰忍不住的赞叹。 闻言,静雅终于皱起了小小的眉头,看向自己的舅舅。 在她的心理,怎么也无法想象,这么一个男子,怎么会是江湖中让人闻风丧胆的噬情盟盟主呢? 他这个样子,娘的安危? 想到这里,静雅不由想到了被留在了司马庄内的青青,脸上顿时呈现了凝重和担忧。 “宝贝,别担心,娘不会有事的。”看到静雅这再次表露的神情,司马如冰无奈的保证到。 想他堂堂的司马山庄庄主,噬情盟的盟主,让多少武林英雄诿虎色变,也让多少武林豪杰望而生畏,可是偏偏,在他的侄女面前,他好像没有一点威信力。 “请恕齐某冒昧,阁下这样赶车会很危险的。”却不想,就在舅侄两交流的时候,马车突然被人制止住了,突来的停顿,让刚想起身的小静雅措不及防的撞到了马车的拦边上,那如玉般的小脸蛋顿时皱成了一团。 司马如冰想要挽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静雅疼得抽气。 “滚。”冷冽得犹如那冰凌的话语吐出,司马如冰并不想抛头露面,并非是怕沾惹是非,主要是不想因为麻烦事影响到静雅的心情,更不想因为自己而让静雅受到丁点的安危的胁迫。 但是,却不想,他的容忍却让对方的气焰如此嚣张,不止私自拦住了他的马车,还让静雅撞到了头。 骑马站在马车外的齐豪轩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好心居然换来了这么一个字,顿时脸上的笑容凝固在了唇角。 正在猜想车内人身份的时候,车帘却毫无预兆的掀开了,一张犹如莲花童子一般的小脸蛋出现在了齐豪轩的面前。 “宝贝,想骑马吗?”就在齐豪轩为那绝美的小脸蛋有些怔愣的时候,一道人影已经快捷的抱起那小不点,直接飞出了马车,坐上了被套住的马背上。 一声长哨,只听得清脆的马蹄声响起,一匹高大的枣红马已经飞奔而来。 一大一小,两个都好似非凡尘中人的人影跨坐在马背上。自始至终,齐豪轩都被无视的彻底。 “二当家的,大当家的寿宴快开始了。”远远的,又是一骑快马驰来。 “知道了,我马上回去。”齐豪轩虽然心中有些不舒服,目光虽然还集中在那已经背对自己的坚挺背影上,可是他却也知道,他是该走了。 武林中究竟有哪号人物,有着如此出色的外貌,却也有着让人不敢恭维的脾气。 对于背后投来的关注目光,司马如冰不以为许,要不是不想在静雅面前展现他的暴戾之气,早在静雅被撞到的时候,他就想出手宰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子了。 “二当家的,听说准南王也来给大当家的祝寿了。”隐隐的,只听得一句引以为傲的话语传来,静雅原本淡漠的神情终于有了专注。 准南王独孤行风? 抬起头,定定的看向司马如冰,没有开口,但是双眸中的坚定却已经表明了她的心意。 她想去见见这位淮南王,见见这曾经和娘有过过往的人。 他们是否会有小弟的消息? 或者是说,他们究竟对娘抱着一种什么心态? “宝贝,你娘不会希望你卷入江湖恩怨的。”司马如冰虽然不忍拒绝看着自己的那一双黑眸,但是一想到,静雅要和那些人打交道,他的心理自然的就产生了排斥。 对于司马如冰的拒绝,静雅好似早就预料到了,双眸眨也不眨的看着司马如冰,她知道,面对自己,缴槭投降的永远都不会是她自己,而是司马如冰。 “唉!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这齐家堡也不错。”果不其然,司马如冰在静雅的目光中,全无半点抵抗能力。 司马如冰看着静雅脸上浮现的甜美笑容,心中暗叹。 他这是在干什么? 要是在这齐家堡里,静雅有个意外,他该怎么向姐姐交代? 手指就口,一撮而就,隐身于后的噬情盟高手们,闻讥提前赶往了他们即将到达的目的地,为小小姐的安全奠定基砝。 晃晃悠悠的骑着马,走在官道上,马车也是不疾不徐的跟着他们,静雅漆黑的双眸一直看着前方。 看不出对于即将见到的人的好奇,也看不到对于陌生环境的担忧。 有的是一贯的淡然和静寂。“舅舅,他是我叔叔吗?”就在逐渐靠近齐家堡的时候,一向懒得开口的静雅突然开口了,而这个问题却也让司马如冰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 静雅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淮南王独孤行风,他会是静雅的叔叔吗? 按理说,应该是,毕竟她是奉天的公主,自然是准南王的侄女。 可是如果说是,他又该怎么向静雅解释,当今皇上暗藏杀机的拨索,这好似并不符合父女伦常。 如果不是实在是活不下去了,青青又怎么会带着孩子,孤苦无依的回到司马山庄。 作为堂堂的一国之母,居然沦落到双目失明,皇子失踪的下场,可见其处境是何等的艰难。 都说轩辕皇是何等的宠爱皇后娘娘,可是为何他所见到的,和所听到的却不是同一回事。 如果轩辕皇真的那么宠爱皇后的话,为何会让皇后母子失散? 又为何会让皇后死心离开那集中了权利的地方。 帝王之爱,天下间,有几个女人能够有幸得之,可是皇后既然得到了,为何却又弃之如履,从不提及? 走。 不是。 答案在司马如冰的喉间凝滞,却无法吐出。 他知道,关于身世的事情,青青并没有对静雅刻意隐瞒,静雅有想法也属正常。 可是问题是,此刻的静雅,就算她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孩子,她也还是个孩子,她能明白这分探知对于她自己,带来的将会是什么后果吗? “他们想要娘和我死,是吗?”没有等到司马如冰的答复,静雅的口中又吐出了让司马如冰难以置信的话语来。 “宝贝,有些事情不是宝贝想的那样”司马如冰几乎是立刻的就想纠正静雅的想法,可是,话到嘴边,他却也搞不清楚,他们究竟是怎么希望的。 如果不像静雅想的那样,那么青青为何会带着孩子一呆就是五年,完全隔绝了和外界的所有联系,只为能给静雅一个安定的生长环境。 就连失散的皇子都没有去寻找,就算是让他派出噬情盟的人去找,青青也从未要求。 青青究竟经历了什么? “弟弟已经死了,是吗?”又一个让司马如冰难以答复的问题吐出了口中,司马如冰从未如此的无助过。 他曾经多么希望静雅能如同一般的孩子那样,活泼可爱,可是他想尽了办法,却总是很难让静雅开口说出一句话。 而今,这一切算是如愿以偿了,可是他却感到一种深沉的悲哀,让他挣脱无力。 静雅才多大的孩子,她的心中究竟装下了多少的心事? 她究竟知道多少关于他们的事情,她的心中究竟作何感想? 小小年纪,心中却总是充斥着被自己的亲人追杀的阴影,想到这里,司马如冰的心就很疼。 他一直捧在手心里,含在口里的宝贝,她过得并不轻松。 第217(二)章 临近齐家堡,身着劲装的弟子们已经注意到了这姗姗来迟的一大一小,看架势,看气度,知道来者不凡,可是却无人知道,他们是何许人也? “不知阁下是何方贵客大驾光临,还请报上名来。”面面相觑之后,弟子们还是有人开口说话了。 冷冷一瞥等着答复的弟子们,司马如冰从腰间扯下了一个腰牌,直接扔到了问话的弟子手中。 “宝贝,该下来了。”飘逸的下了马背,司马如冰伸出手温柔的去抱还在马背上的小小身躯。 然而接到腰牌的弟子们,在看到腰牌的那一刹那,首先是迷茫的,随后脸色都变得有些凝重,早拿着腰牌往大堂而去。 只因为哪里,一定有人认识这腰牌,也应该有人知道来者的身份。 不一会,就见齐家堡的当家齐豪雄率领一干子弟,步履匆匆而来。 “齐某不知司马庄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司马庄主恕罪。”作为新生一代的武林人士,齐豪雄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司马山庄的标识呢? “听说齐堡主在忙?”司马如冰抱着静雅,冷冷的说道。 “岂敢岂敢,司马庄主,里边请。”齐豪雄老脸上有些牲不住,但是却也只能连声陪是,就怕一个不小心惹到了这个瘟神,这齐家堡可就完了。 这司马如冰可从不参加任何江湖中的活动,参加私人宴会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就不知道,这次是什么原因,让他屈尊降贵来到齐家堡? 齐豪雄一边带路,一边心中暗自揣测,百思不得其解,他可不会因为司马如冰的到来而感到光荣无比,他能感受到的就是一团乌云重重的压在他的心头。 司马如冰就在齐家堡堡主的亲自陪同下,走进了齐家堡,静雅一直乖乖的窝在司马如冰的肩上,一双漆黑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即将到达的地方。 “宝贝,喜欢这个地方吗?”虽然静雅一直保持静默,但是司马如冰还是能感受到静雅的点点异常,她应该是很期待见到那个淮南王吧? 毕竟这也算是除了她娘和自己之外的第一个亲人。 得到的答复就是静雅纤细的双臂紧紧的抱住了司马如冰的脖子,而这却也让司马如冰的心都揪疼了。 一旁的齐家堡的人们这才注意到了一直被司马如冰如宝一般抱在怀中的小女孩,她的存在或多或少让齐豪雄拭去了些担忧和顾虑。 虽然没有听说过司马庄主成亲或者是有孩子一事,但是看情形,司马如冰当不会当着这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才是。 当然也只能是希望。 当司马如冰抱着静雅走到齐聚江湖各路英雄的大堂的时候,几乎是同时的,舅侄两的目光都迅速的把在场的人都扫了一遍之后,落在了坐在主位上的独孤行风身上。 受到了关注的独孤行风,也几乎在同时就关注到了这个让整个大堂瞬间寂静下来的人物,司马山庄的庄主司马如冰。 这个声名鹊起的一代枭雄,这个有着非比寻常容貌的男子。 然而当他的目光看向司马如冰的时候,他居然感到一种敌意和蔑视。 细想,他们之间应该从未接触过,更不可能有过什么仇隙,司马如冰的反应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更让独孤行风想象不到的是,当他的目光看向司马如冰的同时,他还接受了另一道目光,那是一双可以让整个空间都寂静的漆黑双眸,在那双眼里,感受到的只有无边的安静和空野。 “司马庄主,这位是准南王殿下。”看着司马如冰和静雅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独孤行风的身上,齐豪雄忐忑的为他们引荐。 “准南王,幸会。”司马如冰对于官府中人本就不大理会,只不过今儿个是看在静雅的面子上,他才会应付之。 “司马庄主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今儿有幸相见,果真百闻不如一见。”独孤行风虽然不明白自己何时曾和这位司马庄主结下仇隙,但是,他却也不会妄自菲薄,善加揣测。 “司马区区草莽,怎敢有辱视听,淮南王客气了。”司马如冰看着眼前的男子,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个准南王确实有着让他欣赏的一面。 先且不论以身俱来的尊贵身份,就凭这一份气度和涵养也算是难能可贵。 只可惜,这种人一旦沾染上了皇室,他就没有多少好感。 “司马庄主能光临寒舍,真是齐某的荣幸,还请庄主入座。”一看就能看出司马如冰和准南王之间的不友好,齐家堡的家主齐豪雅脸色有些僵硬的转移话题。 这在做的两人可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就算准南王不是挟怨报复之辈,那司马如冰可就不是善茬了。 “舅舅,饿。”清脆淡然的声音适时的缓解了齐豪雄的压力,只见司马如冰小心的抱着静雅坐下了,人已经温柔至极的问着怀中的女孩,想要吃什么? 这分举动,显然没把同桌的人放在眼里,但是早就对司马如冰性格有所听闻的在场江湖人士并不感到稀奇,虽然齐豪雄觉得有些面上无光,但是只要不在这里当场闹事,他已经很知足了。 舅舅一词,却也让司马如冰怀中的静雅的身份有些扑朔迷离了。 司马山庄的子女众多,可是真正能够和司马庄主走得很近的似乎并没有听说,更不用提还是其姐妹的孩子。 “静雅宝贝想吃什么,舅舅马上让人去做?”司马如冰扫了一眼桌上的酒菜,好似找不到一样合静雅口味的,眉头微皱的同时,也说出了一句再次让齐豪雄有失颜面的事情。 “是啊,静雅小蛆想吃什么,尽管说,齐某一定尽力而为。”齐豪雅作为家主,也只能尽地主之谊,强颜欢笑。 本该欢庆的气氛,却因为司马如冰的突然到来,让整个氛围都变得有些凝重,在场的人除了淮南王之外,几乎都有些畏惧于司马如冰。 就只见静雅的小脸蛋突然绽放,小脑袋一偏,一缕伴随着荷叶清香以及淡淡酒香的烤鸡味已经钻进了大家的鼻子里。 “小小姐,这是叫花鸡和莲子羹。”本该是让人闻风丧胆望而生畏的噬情盟的顶级高手,此刻却成了跑堂的了。 小心的端着食盘,却无损于那一身的劲装所带来的冲击。 “宝贝,还要不要什么?”司马如冰看着自己的手下如此自动自发的为静雅准备,不但没有怪罪,反而已经习以为常了,只不过,他担心的是,老吃这些东西,静雅的小肚子能不能受得了。 他也没有顾虑到,他们此刻所在的可是人家的寿宴上,更不会去注意,在场的还有很多的客人。 摇了摇头,在司马如冰的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两只小手抱起了香喷喷的烤鸡,慢条斯理的一口口的去咬那香嫩的鸡肉。 本该极度不雅的动作,在静雅做来,却显得那么的自然和优雅,非但没有不雅,反而让人觉得这鸡本该就这么吃。 “宝贝,来喝口粥。”看着静雅接连吞咽下了几口鸡肉,司马如冰舀起一勺莲子羹,小心的送到了静雅的唇边,这动作一看就是很熟悉。 看着司马如冰如此恰爱的举动,在做的一干人等,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大部分都把目光集中到了齐豪雄的身上,就等他一声令下。 “既然人已来齐,那么就让我们一同祝愿齐堡主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独孤行风看着眼前的情景,翩然起身的同时也举起了面前的酒杯。 “恭祝齐堡主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在场的人无不起身举杯,共祝齐豪雄,而齐豪雄也只能感激的看向淮南王。 他知道今日之举,有失齐擞,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不敢拿齐家堡几百口人的性命作为赌注啊。 怪就只能怪,这突然造访的客人太过让人忌惮了。 “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却不想,一直专注于手里烤鸡的静雅突然放下了手中芳香四溢的烤鸡,默默的念叨这两句话。 在司马山庄,她们过的是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是就唯独生日,她们从未庆祝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青青从未提及,而静雅也没有想到。 就葺有时候想到了,她也会想到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她的生日必然会让娘想到生死未卜的弟弟,所以她不能让娘担心,更不能让娘不安。 想到弟弟,静雅口中的鸡肉也变得索然无味,悻悻然放下了烤鸡,目光不自觉的又投向了一旁的独孤行风。 他们有关于弟弟的消息吗? 还是,他们已经把弟弟给杀了? 想到这里,静雅还有些油腻的双手倏地握紧了,看向独孤行风的双眸也有了恨意。 “宝贝,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看着静雅这突来的异常反应,司马如冰只能心疼的掰开静雅紧握的双手,不让她自己伤到自己。 第217(三)章 “我们曾经见过吗?”当静雅那赤果果的不加掩饰的恨意以及怒意直射向独孤行风的时候,独孤行风再也不在掩饰心中的疑惑了。 他可以肯定自己决定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子,更没有和这位让武林中人闻风丧胆的司马庄主有过交往,可是为何,他们的目光中都有着对自己的仇视。 当然,身为皇族,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人,这在所难免,但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司马姓氏一族?他百思不得其解。 “记住了,我叫司马静雅。”却只见,静雅轻轻挣扎离开了司马如冰的怀抱,走在地面上,直接走到了独孤行风的身前。 小小的身躯,几乎是仰视着坐着的独孤行风,但是这稚嫩中带着坚毅的话语,却让独孤行风不由自主的蹲下了身躯。 目光和静雅的平视,独孤行风努力的在脑海中搜索着关于司马一姓的记忆,以及眼前这容颜的各种放大版,可惜,却依旧线索全无。 “我叫独孤行风,很荣幸能够认识司马静雅小姐。”独孤行风虽然无从找到关于静雅的记忆,但是面对如此的一个女孩,他实在讨厌不起来。 更或者,这样的女孩,更能激起他的好感和怜惜。 “准南王独孤行风,卫国王独孤云峥,落凌王独孤音尘,轩辕皇独孤韵,贤王独孤鑫源,有朝一日,我们总会见面的。”清脆的声音,吐出的却是让人诿之色变的名字。 这些人,在场的人没有谁是不认识的,可是却也不是在场的任何人敢直呼其名的。 当这些人的名字被一个孩子,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神态罗列出,不管是谁都能看出静雅对这些人有着不同寻常的情愫。 “如果静雅小姐想见他们,独孤行风可以为之引荐,不知静雅小姐可否给行风这个机会?”独孤行风现在就算还在猜疑,心中已然确定,这女孩心中一定有着对他们的仇恨。 究竟是什么让她产生这样的心理? 或许,从静雅的身上能找到端倪? “有缘自会相见。”静雅看着眼前的独孤行风,不明白为何他们都不会帮助娘,都帮着那个男人,一直在寻找她们,一直在做着迫害她们的事情。 如果终生都见不到他们,那么也就表示他们无法加害于自己和娘亲。 可是她们也将永远找不到关于弟弟的消息,她的弟弟,此刻究竟身在何方?他还活着吗?他想不想娘亲和自己? 不知不觉间,每当静雅想到生死未卜的同胞弟弟的时候,两只小手就会不自觉的握紧垂于身侧。 “好个有缘自会相见,想不到静雅小姐小小年龄,就有着如此悟性,真让独孤行风自叹弗如。”独孤行风一边和静雅对话,一边细细打量眼前的静雅,心中在想着和静雅相关的任何信息。 “静雅年纪尚小,若有什么不当的地方,还请准南王见谅。”在旁边一直看着的司马如冰起身抱起了静雅,客套的说道。 他却知道,面对独孤行风,已经打破了静雅的平静,就算静雅有着超出一般孩子的冷静和沉默,但是她毕竟还只是个孩子,是一个还不懂得如何自控的孩子。 “司马庄主言重了。”独孤行风看着保持了沉默的静雅,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快的让他来不及抓住。 随后的宴会终于在对齐豪雄的祝贺中继续,司马如冰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怀中的静雅身上,而静雅,这个曾经口出惊人的女孩,却再也没有开过口,没有说过一句话。 作为不速之客的司马如冰和静雅,出乎预料的也留宿在了齐家堡中,而再次遇到了之前莽撞相拦的齐豪轩。 只不过,不等他出声,却已经被齐豪雄给阻止了,就怕不知天高地厚的齐豪轩无意中冒杞到司马如冰,齐豪雄现在只希望,司马如冰留宿的这个晚上,齐家堡能够安然无恙。 可是,这可能吗? 想想武林中多少门派只因为司马山庄一战,精英尽毁,更甚者多少门派被无声灭门。 这一笔笔都是血债,留宿的人中,不乏当年一役所剩下的门徒。 齐家堡还好当年并未参与围剿司马山庄的行动,因而也并没有受到牵连,也因为当年的江湖,众多武林门派严重受创,他们才有了崛起的机会。 眼看齐家堡的声望在江湖中与日俱增,齐家堡的生活也越来越好,可不能因为这司马如冰的到来而让这一切毁于一旦。 “宝贝,还不因吗?”司马如冰一直亲自守着静雅,就算是静雅沐浴更衣的时候,他也只是坐在屏风外,亲自守候着。 然而都快到来亥时三刻了,静雅一直坐着,丝毫没有睡意,这和她平常的作息太过反常。 “舅舅,帮我画副画像吧。”似是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静雅双目坚定的看着司马如冰,说完之后,自己动手把披散的长发梳成了发髻束亍头顶。 要不是那一身的粉色裙装,谁又能说这不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呢? “静雅宝贝,舅舅一定会帮你找到弟弟的。”不用说明,司马如冰已经知道静雅有何打算了,静雅和那孩子既然是同胞姐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相貌上应该确实有些神似,静雅做这个决定应该也不是一时冲动,该是她想了好久了。 “舅舅,按照我的画像,找吧,不管弟弟是死是活,我们总的给娘一个结果。”这就是一直保持沉默的静雅说出的话,她的每一句话,都让司马如冰心疼难复,她的每一个决定,都让司马如冰感到震撼和冲击。 提着笔,司马如冰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和沉重,或许静雅没有顾虑到自己身份暴露所带来的安危,但是她却一定考虑到了同胞弟弟的处境。 正因为她所理解以及知道的处境,她才更加的急迫和焦虑,就怕同胞弟弟身处无人保护的境地,身陷险境。 “静雅宝贝,你娘希望你出来是无忧无虑的感受生活的,并不是让你出来承担本不该你承担的责任的。”司马如冰放下笔,走到静雅面前,紧紧的抱着那坐的笔直的小身躯,疼惜的说道。 “娘不开心。”一句话,算是静雅对于这个问题的答复。 她也不想的,她也想无忧无虑的像一般的孩子那样肆意的享受自己的童年的,可是,她只知道,从她懂事以来,她知道的就是双眼失明的娘亲,以及为了一些不明原因,足不出户的娘亲。 关于她的身世,娘亲从未隐瞒过,但是却也没有真正的说明过,只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她有一个同胞弟弟,只不过没有和她们在一起,在一个未知的地方,生死未卜。 为何舅舅那么有本事,娘却从未想过让舅舅帮忙寻找呢? 难道这世上还有让舅舅忌惮的人吗? 难道娘已经放弃了寻找弟弟的念头了吗? 还是,娘已经知道弟弟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就凭着心中的猜疑,静雅在沉默的世界里,慢慢的去思索,慢慢的去探听,慢慢的了解到了关于自己的大部分的真实情况。 而这却也是她越来越不想开口说话的原因,她本就不是活泼好动之人,再加上满腹的心事,更变得沉默寡言了。 却不想,她的沉思,她的不语,这一保持就整整五年,要不是其他的一切正常,他们都要怀疑她是否是嗓子有问题还是听力有问题了。 “娘关心牵挂的就只有宝贝,只要宝贝开心快乐,娘就开心快乐了。”司马如冰这下真恨不得把怀里的小姑娘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这么个小人儿怎么这么的懂事,这么的惹人心怜。 “我只想趁我们出来的时候,找到弟弟,我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静雅的小脑袋搁在司马如冰的肩膀上,漆黑的双眸中有着超出了本身年纪的愁绪和伤痛。 “舅舅帮静雅宝贝一起找,我们争取在回庄之前,找到弟弟,最好能带着弟弟一起回家。”司马如冰深呼吸,控制住自己有些失控的情绪,给了静雅一个鼓励的微笑。 放开了静雅,司马如冰示意静雅坐好之后,重新执笔,认真而专注的描绘起了静雅的轮廓。 虽说静雅从小就备受宠爱,但是却也没有谁给静雅留下过一幅画像,司马如冰也算是第一次为静雅画像,这也算是静雅的第一幅画像。 烛光彻夜通明,自始至终,静雅都没有动过一下身子,就算是小屁股已经发麻,但是为了让司马如冰准确的掌握住角度,静雅硬是忍着,没有吭一声。 司马如冰也是专注认真的描绘着,每一笔,都希望能把静雅所有的灵气表现出来。 就算这画像不能成为找寻的根据,最少也能为静雅留下一幅美好的记忆。 就因为舅侄两的专注和忘我,厢房外,多少次多少双眸子探了又探,却在看到一直通明的烛光后,一次又一次的延迟着之前的计划。 正文218 因为这一迟疑,却也无形中让欲一报血仇的人们为自己争取到了生存的机会,无声无息中,他们的身后已经站着弑情盟的高手们。只要他们一有异动,或许他们将再无感知生命美好的机会。可是莽撞热血之徒却也从不缺乏,当一干人等在黎明降临之际,放弃了曾经涌起的冲动的时候,歹念却也从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心中滋生,熊熊燃烧的火把在凌晨熄灭之前被扔进了司马如冰和静雅居住的厢房里,典雅精致的木屋很快就被点燃。 方然躺下的司马如冰第一反应就是抱起了熟睡的司马静雅冲出了浓烟弥漫的厢房,弑情盟的高手们也是有些懊恼却又戒备的站在了司马如冰的周围。 百密总有一疏,他们大意了。 幸好盟主和小小姐没事,否则,他们一夜无眠,静雅在司马如冰的怀中沉沉酣睡,并未因为这突发的险境而苏醒,只是听闻吵闹声,把头深深的埋进了司马如冰的怀中。“司马庄主,你们没事吧?”闻讯匆匆赶来的齐豪雄身上甚至还穿着头晚的衣服,他就怕出个意外,一直在屋里等着守着,却不想,总要看到天空放亮了,他总算能阖眼休息一会了,却不想,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还是出事了。 他越是怕是什么,越是出什么事。 “怎么回事?”独孤行风也是急速更衣而来,当看到在司马如冰怀中安然熟睡的静雅的时候,无来由的心中一松。 “惊扰到王爷,还请王爷恕罪。”眼看淮南王的到来,齐豪雄是心中堪比黄连啊,这王爷留宿,却遇到这样的情况,他是有罪也说不清啊。 就怕一顶惊扰皇族的大帽子扣下来,别说他,就是整个齐家堡也其罪难逃啊。 “当务之急是先把火势控制住,严加布控,查处纵火犯,算是给司马庄主一个交代,也算是对齐家堡的一个交代。”毕竟是官府中人,独孤行风有条不紊的吩咐到。 虽说所到之人都是武林中的英雄豪杰,但是就算是身在江湖,那也得遵守国家法律,这怨意纵火,不管缘由为何都绝不能姑息纵容。更何况,若是不给出一个答复,估什司马如冰也不会善罢甘休。关于这司马庄主的性格,虽然他也是初次蒙面相识相交,了解的不是那么透彻,但是从各位江湖同道的反映以及种种传闻来看,司马如冰可不是一般的良善之辈,这事如果处理不好,搞不好又会成为司马山庄再一次屠杀江湖同道的口子。 齐家堡再怎么说也是这正义之帮,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纷争起,却无为无治。 “王爷放心,齐家堡上上下下都已经齐心协力的帮忙救火,幸好没有伤到人,此乃不幸中的万幸,只可惜,司马庄主的物品可能”齐豪雄说道这里,不由尴尬又忐忑的看向一直沉默的司马如冰。此刻的司马如冰只身着白色的里衣,保持着很是温柔的姿势,只为让怀中同样只着白色里衣的小静雅睡得舒服。 脸上的表情除了平静还是平静,这反而让在场的人更加的忐忑不安。周围身着黑色劲装的冷面男子们,也让司马如冰身边的温度生生降了几分。 抱着静雅的司马如冰,在听到齐豪雄这话的时候,突然想到,昨晚他们辛苦了一夜,精心绘制的画还留在厢房里呢。 可是,抬头看着浓烟滚滚,火苗乱窜的厢房,在看看怀中熟睡的小丫头,他只是皱了皱眉,想着怎么跟静雅解释。 这不仅仅是一幅画像的问题,这幅画像不止是静雅的留念,更是静雅对同胞弟弟的一份希冀。 可是,这幅画像,还来不及派上用场,就被这大火给吞噬了。是不是代表着那幅画像所要找的人,如同这画像一样,了无希望? 静雅能受得了吗? “大哥,东厢保不住了,只有把东厢连向正厅的厢房拆了,否则” 就在这时,灰头土脸的齐豪轩冲了过来,大声说到,可见火情并不像齐豪雄所说的那么乐观。 “拆吧。”齐豪雄脸色一沉,但是却当机立断的命令到。这种时候,时间就是一切,如果犹豫不决的话,这后果不堪设想。 本熟睡的静雅却被齐豪轩的声音给惊醒了,迷蒙的睁开双眼,看着头顶的熟悉双眸,怔忡半晌,这才转头看向四周。 “静雅宝贝,醒了?”轻柔的抱起静雅,让她便于看清四周的状况,司马如冰不知该怎么向静雅解释这一切。 静雅看着曹杂忙乱的人们,看着眼前浓烟滚滚的场景,在看看自己和司马如冰的衣着,漆黑的双眸在弑情盟所有人的身上扫视一遍之后,挣扎着想要离开司马如冰的怀抱。 “宝贝,画没了,舅舅可以再画,如果宝贝受伤了,舅舅上哪去找我的宝贝。”司马如冰紧紧抱着静雅,从静雅的表情,他已经知道,静雅想要的是什么。 挣扎不开司马如冰的双臂,静雅一口狠狠咬在了司马如冰的肩上,漆黑的双眸瞬间冰雾凝聚,倔强的脸蛋出现了让人心疼的伤痛和隐忍。肩膀上传来了刺痛,可是这对于司马如冰来说,却眉头都没皱一下,他所担心的只是,他该怎么劝慰这本就心事很重的静雅,让她明白,这一切只不过是意外,和她的同胞弟弟没有关系。 “舅舅一定为宝贝画很多的画像,一定比昨晚的要好。”司马如冰轻柔的哄到,他的这一份温柔和体贴让在场的人瞪大了眸子,不敢置信,司马如冰对这位小侄女疼爱到如此地步。 “谁?”久久,直到静雅口中的白色里衣渐渐透出血红,静雅这才沙哑的开口问道。 双眸中的冰雾渐渐散去,自始至终都没有滴下来。 “宝贝放心,这些事舅舅会处理好的。”司马如冰抱着静雅的姿势一直都很温柔,只不过说道这里的时候,缓缓环视四周的双眸却有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生不如死。”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在场的人都震惊了,包括司马如冰。 只因缓缓转过身的静雅,环视在场的人的那眸子,有的是无边的恨意。 “所有人生不如死。”目光最后定在了独孤行风的身上,间歇的话语,让独孤行风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滋生,但是却也感到一种痛,从心底涌出。 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什么样的经历,会让一个才五六岁大的孩子,流露出这种深沉的痛和恨。 “宝贝,我们出来可是散心来的,如果宝贝不开心,被娘知道了,那宝贝应该知道,娘会更不开心的。”虽然不想用青青来要挟静雅,可是,这样的静雅已经完全脱离了在司马山庄那个乖巧沉默的小小姐形象,这样的静雅有着太多的阴暗面,这样的静雅才是真正的静雅吧。 如果不提醒静雅,或许,她会陷入一个让人无法触及的泥沼里,挣脱不出。 那样的静雅不是他们想看到的,更不是青青想要的。而静雅的反映,也让在场的一干人等感受到了一种莫明的却又感觉很是理所应当的应该,司马如冰本就是冷酷无情之人,他的侄女,想必也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 可是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子,说出这样冷酷阴暗的话语来,还是让他们感到一股寒栗。 “舅舅,这就是我用心感受到的江湖。”静雅雅嫩中带着暗沉的话语,让司马如冰只能暗叹,他该怎么挽回江湖在静雅心目中的形象?还是怎么去让静雅明白,这世间更多的是良善? 可是,他本就不是一个相信良善之人,是因为青青,因为静雅,他才觉得这世间也有美好,可是他心目中最无暇的静雅却也过早的接触到了社会的阴暗和残酷,这让他比自已经历的过往还憋闷。 “小小姐,江湖从来就是胜者为王败者寇,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存活,只有强者才能笑傲江湖。”弑情盟的一个高手开口了,这是不争的事实,虽然这样对小小姐很残酷,但是他们不能因为想要小小姐保持心中的美好而被蒙蔽和欺骗。 “舅舅,走吧。”静雅听闻这句话之后,静默片刻,这才开口到。 之前的情绪外露也随即慢慢被收敛,表现出来的又是那个司马山庄所熟知的小小姐的模样。 “司马庄主,齐家堡一定会给庄主一个满意的答复,还请司马庄主给齐家堡一些时间”眼看司马如冰就欲离开,齐豪雄赶紧说道。“司马家的事情,从来不用假手他人,更何况,这人是宝贝指明要的,我怎会让宝贝失望呢。”司马如冰的话,算是给齐家堡一个脱去责任的机会,但是却也让在场的人明白,这事绝不会那么轻易的解决了。如果处理不好,那么齐家堡,以及前来祝贺的所有的人都会受到牵连。可是这些都只能在他们的心中酝酿不安,司马如冰抱着静雅翩然离开,剩下一干人等,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半晌找不到话语。 随着眼前大火过后,屋檐的塌陷,大火终于停止了狂妄的肆虐,随着残骸的清理,一副有些潮湿的残缺的画卷呈现在了物品的堆端,独孤行风念头一闪,不顾画卷的脏污,展开了画卷。 男孩装扮的静雅,少了女孩的沉寂,多了几分男孩的俊秀,夺人心魄的依旧是那双黑白分明,让人看不透的双眸。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浮上心头,可是独孤行风却怎么也想不起,他印象中某一位姓司马的人。 素来思维敏捷的独孤行风却怎么也想不到,真相往往被简单的表象所掩盖,他只专注于司马姓氏的探究,却忘了,姓名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真正的身份。 “王爷,这?”齐豪雄看着独孤行风拿着这司马如冰侄女的画像,不明白独孤行风究竟有何打算。 现在的齐豪雄还真有点六神无主了,似乎淮南王独孤行风能带给他更多地生的希望。 毕竟,独孤行风身后有的是当今的朝廷和官府,如果有他的出面,司马如冰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会和朝廷正面冲突啊。“齐堡主还是尽快找到纵火之人,否则本王也不好说话。”独孤行风小心的卷好画像,对齐豪雄说道。 其实,他倒觉得司马如冰和静雅本是很简单的人,他们的禁忌就是他们所在乎的人和物,听他么简短的对话,就能明白,司马如冰在乎的是静雅小姑娘,而静雅小姑娘在乎的却是她的娘亲。 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能够养出这么灵透的女儿,又能够获得如此不逊的司马如冰的守护和信任。 或许从司马静雅的娘亲下手,他或许能知道,静雅为何会如此的仇视于他? 或者是说,仇视于整个皇族? 齐家堡纵火一案发生之后,前来祝贺的各路英雄都受到了盘查,即便知道齐家堡如此也是出于无奈,但是却也让各路英雄觉得受到了侮辱,更让他们感受到了,司马山庄所带来的威慑力远远的要比他们所能想到的那样强烈。 不安却也随之席卷心头,只因为司马如冰临走的话语,已经表明,司马山庄不会善罢甘休。 再一想到,司马山庄对待敌人的手段,在场的人已经有人感受到了死亡的阴影,正一步步的逼近他们。 当独孤行风带着残缺的画卷回到淮南王府,小心翼翼的拭去画卷上的灰尘和污垢,使本该废弃的画卷又重新被赋予了生命,画卷中似是少年却又似少女的画像,总能让触目者感受到一种隐隐的希冀。司马 这个姓氏并不陌生,可是现在想来,为何却那么的陌生呢? 可是,当他想起那一双漆黑的沉静双眸的时候,为何他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似这种眼神,他并不陌生。 可是,对方明明只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 五六岁? 女孩? 娘亲? 自始至终,好像都没从静雅的口中听到过关于父亲的字眼,这么说来,她只是和母亲一块生活的。 一对母女,孩子恰好五六岁 独孤行风的心顿时都揪到一块了,他好似已经快接触到事实的真相了。难道,会是她们? 想到这里,独孤行风越想越觉得是,可是在他的印象中,青青好像并没有什么亲人,如果她真有司马这么狂霸的势力后盾,她又怎会总是孤军奋战呢? 如果她的家族势力,化暗为明的话,那么无疑会为她的安全和地位加固一道牢牢的城墙。 可是,据他所知,青青并没有什么势力,她只不过是太子的亲娘好心收留的孤儿罢了,即便后来找到了娘亲,那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没多久就中毒逝世了。 再说,青青姓穆,并不姓司马。 而这司马山庄的女孩子姓的是司马。 静雅叫司马如冰舅舅,这么说来,静雅随的是母性,那女子必然姓司马。 想到这里,独孤行风心中就快爆发的喜悦也顿时化为了虚无。更甚者,如果静雅真的是青青的孩子,她又怎么会那么仇视自已以及整个独孤姓氏,难道青青会教她什么叫仇恨吗? 青青不是那样的人,她就算受尽百般委屈和耻辱,她也绝不会在孩子的面前讲一句不是,只因她不是那样的人,也不是那样的性格。这分驾定,独孤行风还是有的。 看着画卷中的女孩,独孤行风陷入了沉思,以及反复的思想斗争中。不管是与不是,他都发觉自已并不讨厌画卷中的小女孩,反而越是看,越觉得她是那么的惹人怜爱。 如果他有这么一个侄女,或许他不会比司马如冰做的少,毕竟,那个女孩子,就是有那种能让人倾心相爱的魔力。 青青现在在哪里呢? 她的眼睛好了吗? 孩子好吗? 孩子是否也如同青青一般的让人不舍? “调查一下司马山庄司马如冰的情况,特别是司马家的家庭成员,越详细越好。”虽然自已的内心总有理由告诉他,静雅不可能是他的侄女公主,司马家的女子也不可能是青青。 毕竟青青的性格怎么会是出自司马山庄这么一个诡谲的地方,她怎么也不会是从司马山庄这种充满了杀戮和阴暗的地方出来的。“静雅,期待和你的再次有缘的相逢。”看着画卷中那对漆黑双眸,独孤行风想起了那稚嫩清脆的声音。 她们有缘会再见的。 她的眼神里传达给了他一个毋庸置疑的信息,那就是她们一定会重逢。 正文219 “你说什么?”当独孤鑫源听到难得进京的独孤行风所讲的女孩的时候,整个人就像喝了鹿血一样,双眼里充斥的是无法言语的期许。“王弟是不是太过激动了,本王只不过是说那女孩的年龄该和丫头差不多,可这并不代表,那女孩就是丫头。”独孤行风何尝没有想过,只不过,五年了,他们多少次的希望,又多少次的失望,他们已经经不起更多的折腾了。 “王兄刚刚说她叫什么名字?”独孤鑫源双眸如炬的瞪视着独孤行风,他似乎听到了一个久违的姓氏。 “司马静雅。”独孤行风看着独孤鑫源这过分急切的神情,神态也不由的有些凝重。 “司马”独孤鑫源几乎可以断定,那个女孩就是他曾经为之换洗尿布的小丫头。 “王兄难道忘了,她在楚国的时候叫什么名字?”独孤鑫源的反问让独孤行风茅塞顿开,他就觉得那里不对,可是却总是缺少哪一点就透的灵犀,而现在,他终于明白过来了,司马这个姓氏并非奉天的大姓,更甚至可以说,这个姓氏很少见,但是他为何会觉得似曾相识,却又感觉陌生。那就是因为,曾经这个姓氏冠在了那个人的名前,陌生是因为,这个姓氏在他们的生活中,几乎难以碰见。 “稍等。”想到这里,独孤行风转身拿出了小心收藏的画像,轻柔的展开在了独孤鑫源的面前。 看着画卷中的小人儿,他终于恍悟,为何这小女孩的身上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持别是那双眸子。 那双眸子有着超出年龄的深沉和静默,而这和记忆中的那双眸子是何曾的相似。 而那梦幻的容颜,更多的是像司马如冰,那个如修罗一般的男人。“她是女孩?”当独孤鑫源看着那束在头顶的发髻,看着那粉红的衣裙,心中的猜测更加的坚定了。 “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独孤行风的脑海中浮现了,当司马静雅走到自已面前,一字一句的说出他们弟兄的名讳的时候,那双眸中闪现的愤怒和恨意,想到这里,他就不由的心痛。 “这副画像,她扮成男孩,为的是什么?”独孤鑫源虽然把疑惑问了出来,可是答案显而易见,司马静雅是想借由自已的画像来找寻自已的胞弟,和她同胞的双生兄弟。 龙凤胎,五六岁的年纪,这还需要什么来证明,她是不是自已的侄女? 好似,一切都不用了,当独孤鑫源看到这副画像的时候,就已经能肯定,这就是他看着出生,悉心照料的孩子。 “她身上可有胎记?”独孤行风还剩下最后一丝理智,他可记得,丫头出生的时候,就是独孤鑫源一手照顾的。 丫头的身上有什么标记,他应该知道才是。 只要确定了女孩的身份,那么,她的去处也就水落石出了。“胎记?”独孤鑫源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却只是唇瓣动了动,没有吐出半个字来。 “怎么了?”独孤行风看着独孤鑫源这明显有些怪异的表情,出声问道。 “我没注意。”茫然中有着自责和无措,他照顾了丫头那么多天,可是他却大意的没有去留意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真狠不得甩自已几个耳光。沉默,成了他们弟兄之间彼此对视唯一能做的反应。“虽然丫头是小孩子,可是毕竟是女孩子,我哪能看得那么仔细,不过小子身上倒是有胎记,在左手臂上有一颗指甲大小的黑痣。”独孤鑫源对此感到有些自惭,看着独孤行风那意味不明的眼神,出声辩解,可是说到最后,他自已都感到心虚。 “好久没有行走江湖了,六弟是否想出去走走?”独孤行风没有对此作出评价,只是神态突然间有了释然和希冀。 这种表情,已经多长时间没有在他们的身上出现过了? 他们都快忘记了什么叫快意江湖,他们都快忘记了什么叫愉悦? “王兄先行一步吧,我也该到处去看看商行的账目。”独孤鑫源的答案虽然并不是那么的干脆,但是言下之意,却已然明了。“走,翡翠居喝上一杯?”达成共识,属于兄弟的情怀终于出现了。 “不醉不归。”已然长大成人的独孤鑫源也有了男人的气概。 淮南王和贤王举杯畅饮的消息不一会就已经传到了轩辕皇的耳中,对此,他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不知从何开始,淮南王和落凌王,贤王,他们三兄弟虽然看不出什么热络的交情,但是每每相逢,总会放怀畅饮,不醉不归,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落凌王一直游历在外,不在京都,否则,这个消息里出现的将不止是淮南王和贤王。 “大同丞相什么时候能够到达京都?”独孤韵现在更为关注的是,已经互不往来的大同丞相居然携家带口前来奉天,不为国事,只为一览山川景秀。 “不出十日,应该能到了。”因为青峰一家走走停停,这行程上相应就慢了许多,有些时候,兴致来的时候,他们还会在某个地方驻足停留,因而这行程上还真无法断定。 “虽说不为国事,但是所到之处,让本地官员好好款待,持别是注意保 护丞相一家的安全,不能让他们一家在奉天境内发生任何不好的事情。”独孤韵虽然不信青峰一行真有那么简单,但是该做的还是得做,该注意的还是得注意。 此时的大同,已经不是五年前的大同,五年前的大同,一并齐国和楚国,一跃成为了天下最为强大的帝国,虽然连年征战,但是却也有着让奉天以及一些番邦势力忌惮的大国威力;更何况,经过了墨良用心整治的五年,百姓生活稳定,大同皇帝鼓励并支持商业的发展,大同的经济发展犹如那万马奔腾般,锐不可当。 大同的军队更是不能同五年前等同,五年前的大同军队已经足以让天下任何国家震撼,而今的大同军队,究竟达到了一个什么境地,无人得知,也无人能晓。 这对于国与国之间来说,无疑是最大的也是最致命的关键。当然奉天这些年来,在卫国王独孤云峥的整顿下,奉天的军纪也是日益严谨,军队作战力也是大步提升,然而随着独孤云峥在军队中的威信力的日益加深,轩辕皇心中的担忧却更甚。 毕竟,一个国家的军队就相当于一个人的命脉一样,一旦有任何的闪失,这对于一个国家,一个朝廷都是致命的。 卫国王的忠诚度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的忠诚仅限于对奉天王朝,而并非对于某一位君主。 如果那个人真的以太子的身份回来,那么他们会选择谁?会忠诚于谁? 这才是独孤韵心中最大的疙瘩。 他们对奉天王朝的忠心,日月可鉴,但是他们对青青的拥护和珍惜是否会让他们同样的偏向于哪个人。 不是他多疑,而是事实如此,他不敢掉以轻心,更不敢故作糊涂。只因为,身为帝王,他输不起,也不能输。 多少个夜晚,坐在御书房的独孤韵,独自发呆出神。多少个夜晚,独孤韵会从睡梦中惊醒,只因为梦到了独孤绝殇神情倨傲的站在了他的面前,大声斥责他夺取了本该属于他的皇位;多少次,他在睡梦中看到独孤绝殇看着他阴冷的笑,独孤绝殇的身影看似遥远,却又仿佛近在咫尺。 更甚者,他会梦到,双眼失明的青青总是站在高高的悬崖边,却无知无畏的继续前行。 而他想要开口提醒,却总是发现自已出不了声,总是看着青青临空一脚跌落悬崖。 相同的梦境,相同的心痛和愧疚,每一次都是那么的清晰,可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能够阻止青青的步伐,每一个梦境里,他总是做出了同样的抉择。 那双看不到景物的寂静双眸,总是淡然而又随和的看着他,唇角那若有似无的笑容永远的凝固在了他的梦境中。 每当梦醒时分,他感受到的总是萧索和无边的荒凉,说来可笑,他反而更期望,看到的是青青憎恨的目光和仇视的双眸。或许,那样的话,他的内心会更平静些。 五年了,奉天的每一寸土地都捏索了不下十遍,可是关于青青母女的消息却依旧音讯全无。 她会留在奉天吗? 她是真的铁了心,要和所有的这一切断绝所有的关联,就算是墨良,她也没有给过只言片语。 想到这里,独孤韵的心里似乎找到了平衡,但是另一种愤恨却也随之滋生。 如果青青的心中,不是只有墨良的话,那么她就不会拒绝自已的情意,更不会无视自已的深情。 她也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她那是咎由自取。 可是,每一次,他还是克制不住的想,她们母女身在何方?她的双眼是否已经医好了?她们是否已经找到了失散的皇子? “皇后和公主还没有消息吗?”忍不住,同样已经不知问了多少遍的问题还是出口了。 “没有。”一沉不变的答复,带来的是同样的沉默和寂然。 明知道不会有不同的答复,可是这似乎已经形成了习惯。“退下吧。”独孤韵颓然起身,看着窗外,唇角浮现了嘲弄的笑容。这又将是一个难眠之夜。 一轮明月下,一辆马车却在城门关闭之前,缓缓的驶进了奉天的京都。 晃晃悠悠的直接走到了距离皇宫不远的地方,马车才停住,马车里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 “宝贝,这里就是轩辕皇的皇宫。”看着从齐家堡出来后就保持了沉默的静雅,司马如冰试探的开口了。 一路上,他相见办法,想让静雅开口,就算是嚎啕大哭,就算是谩骂于他,他也会放心很多,可是偏偏,静雅却静的出奇,比在司马山庄里的状况还遭。 司马山庄里,静雅即使不开口说话,但是却有一个人让她始终关注,她的神情里还有着点点孩子的气息。 可是,此刻的司马静雅,完全是死寂一片。 不哭,不笑,不语,不闻,她完全把自已封闭在了自已的小世界里,让人无处可循。 这样的静雅,司马如冰怎敢带回司马山庄,一旦这么回去了,不止帮不了静雅,还会让青青担心。 可是,他该怎么做,才能打开静雅的心结呢? 或许找到静雅一直挂怀的弟弟,就能帮助静雅打开心结,可是,这找人谈何容易? 轩辕皇找了五年,却也没有找到关于小皇子的丁点消息,小皇子不是像她们母女一般隐匿了,那就是真的在这世界上消失了。不管是那种,寻找都是难以登天的事情。 可是,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都不会放弃。因为看着面前的静雅,他真的做不到视若无睹。 没有说话,没有移动,只是把双眸看向了前方,好似能看穿车帘,直接看到那皇宫一样。 “想下去看看吗?”司马如冰看着终于有点动静的静雅,询问道。 只要跳开车帘,她就能看到这个住着她另一边亲人的地方,可是,真正到了这里,她却有些胆怯害怕了。 没有见到他们之前,她的心中总有着对他们无数的幻想,她以为她很痛恨他们。 可是,当她见到淮南王,她的一个叔叔,她却奇异的发现,自已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讨厌他。 其他人呢? 那个本该是她父皇的人呢? 他是否也能让她不讨厌? 他是否真如自己想的那样,那么的讨厌自己,甚至于容不下自已和娘的存在? 就算静雅有多早熟,多聪明,可是她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一个渴望父爱的孩子。 就算她的脑海中有着无数的关于亲情的猜测和厌恶,但是那也不过是无处可循的父爱的一种情感延伸。 因为只有这么想,她才能多想一点,她才不会觉得愧对娘亲,才会觉得理所当然。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220-224章 随着夜色的加深,街道上的人逐渐散去,摆摊的商贩们也陆续的收摊回家,马车就那么一直静静的停在距离宫门不远的地方,静雅自始至终都没有挑开车帘。 “舅舅,困了。”秀气的打了个哈欠,静雅懒懒的靠进了司马如冰的怀中,外出的司马静雅好似多了几分真实的情绪,但是却也让司马如冰更加的难以捉摸。 “宝贝睡吧,好好睡一觉,等宝贝睡醒了,舅舅带着宝贝好好逛逛。” 抱起静雅,司马如冰终于松了口气。 没有得到答复,但是逐渐均匀的呼吸却已经告诉他,静雅已经在他的怀中睡着了。 调转马头,马车驶进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宅院里,司马如冰轻车熟路的抱着静雅直接进入了后院的厢房里,安顿好熟睡的静雅,司马如冰把手中的多幅画卷,散发给了下人,不管有没有希望,他都会按照静雅的想法去做,去寻找。 “爹爹”一切安排就绪的司马如冰走向躺着小人儿的床榻,却不想听到了让他心绪瞬间闷疼的梦呓。 看着床上的人儿,司马如冰冷峻的神情有些复杂。静默的坐在床边,看着睡梦中好似被梦境纠缠的小脸蛋,司马如冰一座就是一个晚上。 到现在,他只知道青青曾是这奉天的皇后,可是,静雅真是轩辕皇独孤韵的孩子吗? 虽然青青从未提及过孩子的父亲,更未表露过什么,但是他就是感觉,司马青青的心中似乎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司马青青突然之间双目失明,失去了与之抗争的所有动力,只想躲起来。 就算是不想面对独孤韵,她也完全没有必要藏起来,毕竟那时的青青比起当年初进宫门的青青来说,她所拥有的足以让她在后宫之中或者是说与轩辕皇抗衡。 但是,她为何选择了逃离? 这一离开就是五年,五年里,对外界不闻不问,好似除了静雅,再也没有什么能引起她的关注,当然,她并不会表现的那么的颓废萧索,她依旧活的安静自然。 只不过,她的身上总有一种云绕不散的怅然。 她决定让自已带静雅出来,难道真的只为让静雅散心吗? 她了解自已的女儿吗? 或者是说,她应该知道,出了司马山庄,他不会拒绝任何静雅的要求的,而静雅 看着床上的静雅,即便静雅现在想进宫见那个男人,他都会毫不迟疑的答应静雅,只因为,这只是一个从未见过父亲的女儿,对父亲的一种思慕和向往。 收拾思绪,司马如冰在凌晨时分,和衣躺倒了静雅的身边,从齐家堡事件以来,他再也不会离开静雅半步了。 静雅只有陪在他的身边,他才会安心。 辰时三刻,静雅从睡梦中醒来,看到了躺在身边的司马如冰,没有开口,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司马如冰的睡容。 舅舅对她很好,很宠爱她,可是他毕竟不是爹爹,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她能叫爹爹的男子也会躺在自已的身边,这么呵护有加的守候着自已和娘亲。 “宝贝,是不是突然发现舅舅长的太好看了,让宝贝都看得入迷了。”没有睁开眼,就在静雅心中感叹的时候,司马如冰突然说了一句让静雅厝眉的话来。 看着司马如冰,静雅并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同之处,好似他本该就是这个样子。 咕噜咕噜 轻微的响声从静雅的肚子里传出,静雅的眉厝的更紧了,而司马如冰这下可是没有睁眼就直接下了床,动作快捷的让静雅只感觉眼前一花,司马如冰已经走出了视线。 在她看不到的方向,司马如冰冷酷的俊彦上却有着忍俊不禁的笑容。他不敢当着静雅的面笑出来,那样会有损小静雅的自尊的。平静的宅院里,随着司马如冰的起身,顿时忙乱了起来,只因为,难得到来一次的庄主,一开口就要了不下十种的早餐,只为给小小姐选中最喜好的。 虽然都是几练有素的家仆,可是毕竟是很少和主子接触,这一下,宅院里里里外外的仆人们都有些手忙脚乱了。 不过,等静雅梳洗一番出现之后,芳香四溢的早餐还是及时的端上了静雅的餐桌。 看似神情肃穆的丫头们,双眸中还是有着一些忐忑和期许,就连呆在厨房里的大厨们也几乎是在屏息等候着从厢房传来的信息。“宝贝,看看,想吃什么?”同样梳洗一新的司马如冰及时的踏进了司马静雅的厢房中,一扫桌上丰富的早餐,询问道,完全看不出他几乎彻夜未眠。 “都好。”静雅微微扫视桌上的早餐,把很符合司马如冰口味的什锦面放到了司马如冰的面前,再把有着淡淡香甜味的八宝粥端到了自已的面前。“宝贝先吃点垫垫肚子,一会舅舅带你去最好的酒楼吃好吃的。”看到静雅斯文的吃着粥,司马如冰说道。 静雅这点和她娘一个样,好也不说,丑也不说,让人完全看不出她们是真喜欢还是敷衍。 当然有这样的主子对于家仆来说,却是好的,毕竟她们不会苛责于家仆,只要不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的话。 但是却让真正关心她们的人无法真正的看清她们的心意,因而也会有些顾虑。 “嗯。”浅浅一笑,司马静雅又成了司马山庄那个让人望而生怜的小小姐。 听到这话,在场的婢女们算是松了口气,不留痕迹的把话递给了厨房里等信的厨子们,这宅院里的人也随之松了口气。 虽然是司马山庄的家仆,但是有幸能见到主人的人,少之又少,这次主人亲自前来,还带着小小姐,这可是她们尽心尽力的时候啊。怎么着,也得让主人满意了。 闲逸的用了早膳,司马如冰带着静雅,晃晃悠悠的走出了宅院,走进了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中。 舅侄两身后不疾不徐的跟着化整为零的司马山庄的家丁们,一般情况之下,司马如冰都是以司马山庄的身份出现,虽说弑情盟和司马山庄本是一家也算是江湖中公开的秘密了,但是表露身份的时候,还是或多或少有区别的。 司马山庄更多的代表的是商人的身份,而弑情盟就完全是江湖,更何况弑情盟从事的行当,本就是江湖中人爱恨交加的卖命活计,提起来,闻者都不免有些忌讳。 当然司马山庄的家仆可并不会比弑情盟的高手们差。静雅环视着这不同于一般城镇的热闹喧嚣,看到了手工精湛的泥人。默默的走到色彩斑斓,形态各异的泥人前,静雅的心中一动。 “两个,一个我,一个像我的男孩。”清脆的声音让做泥人的老人家眼前一亮。 “小姐放心,保准你满意。”就看到老人家的双手灵巧的舞动着,不一会,一个身穿裙子的女孩形象生动的呈现在了静雅的面前。而不一会,一个身穿长袍的小男孩也栩栩如生的放到了女孩的旁边。虽然不可能完全一摸一样,但是乍看上去,还是几乎到了一摸一样的地步。 “谢谢老爷爷。”拿着未干的一双小人儿,静雅乖巧的道谢,而身后的司马如冰已奉上了足够买下泥人摊的银两。 “济民堂”当三个字跃入静雅的眼中,静雅的脚步停下了,身子也转向了正有人出出进进的医馆。 没去看司马如冰的反应,静雅直接走进了济民堂,看着正悉心为病患抓药看诊的人们,静雅的双眸中闪现了希冀。 不用静雅开口,司马如冰已经知道,静雅想到了什么? 虽然知道,静雅的努力也是白费,但是他又怎么能打破静雅的希望呢。找不到同胞弟弟,如果能为青青找到复明的希望,那也是喜事一桩啊。 但是,想要让青青复明,那谈何容易。 潜居司马山庄的五年里,司马如冰何尝没有为青青找过大夫,用过药,但是这一切都是无疾而终。 药物对青青的双眸几乎没有任何的效用,大夫曾经怀疑过,夫人的失明或许跟心情有关,但是这种状况少之又少,虽然怀疑,但是却也没有人敢于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 但是这却让司马如冰心中一直在猜测,究竟是什么样的变故会让青青选择了不在看到这个世界。 她这么的疼爱静雅,这么的怜惜静雅,为何却选择了连自已的亲生儿女都不见? 这世间,可还有谁比静雅在她的心目中的地位更重? 曾经的太子独孤绝殇?还是当今的轩辕皇独孤韵? 除了他们,他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 可是,太子独孤绝殇早在多年前就已经神秘失踪了,就算曾经涌现过过太子回归的消息,可却也没有人能证实,太子是否真的还活着,是否真的回到了奉天? 为太子失明,似乎也不可能。 而轩辕皇独孤韵,他会是让青青选择了有眼无珠的结局的关键吗? “公子这是?”看到器宇不凡的司马如冰踏进了济民堂,正忙着的大夫,在结束了手中的诊断之后,起身询问。 司马如冰没有马上回答,却把视线转移到了小小的静雅身上。却不想,小小的脸庞好似做出了艰难的决定,最终还是放弃了心中的希冀,放弃了询问。 摇了摇头,静雅走出了济民堂,司马如冰随即跟上,而这反常的举动,却让济民堂的大夫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一想及司马如冰那冰峭的眼神,觉得还是走了的好。 而走出了医馆的静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之后,侧身,牵住了司马如冰的大手。 “宝贝,为何?”司马如冰有些意外,毕竟,静雅走进去的时候,可是抱有希望的,为何真正走进去了,她反而却放弃了口“舅舅,在这京城里,还有人怕你吗?”却不想,静雅扬起小脸蛋问出了一个让司马如冰感到郁卒的问话。 显而易见,这是静雅在转移话题,但是司马如冰却不会去点破。“怎么,宝贝希望有人怕我吗?”不明白静雅话中所指,司马如冰问道。 “如果都怕舅舅,那么我们就可以像来的时候一样,无人敢阻拦了。”静雅的话让司马如冰莞尔,听起来是孩子的童言童语,可是却又让人嘘唏。静雅,她真的有着超出同龄孩子的聪颖。 如果在京都也能如江湖中一般叱咤风云,那么静雅就可以无所忌惮的为青青找寻名医,就能光明正大的找寻失踪的胞弟。而不用再心中充满了希冀的同时,却又顾及到自已的身份,也要顾及到不在身边的娘亲和胞弟的安危。 “虎落平阳也有被犬欺的时候。”司马如冰平静的给出了答复,再强的人也有延伸不到的地方,别说他,就是一国之君,也很难事事如意,什么都随心啊。 他不会给静雅无穷的希望,毕竟,这对于静雅来说,并不会是好事。更何况,静雅也该做出自已的判断,如果她相信的话,她就不会有所顾忌。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子也有落难时。”却不想,静雅的话语更好的诠释了司马如冰的解释。也算是给司马如冰的安慰,但是她的这分超出年龄的成熟和明智,却让她过早的失去了童年该有的乐趣和天真。 然他们舅侄两这一来一往的答问,无意中飘进了一位路过的人士耳中,在听到稚嫩却又铿锵有力的话语的时候,不由的把目光好奇的投向了说话的静雅。 在看到静雅那天人之姿的时候,神情不由为之一怔,似乎没有想到,吐出这么一句寓意深远的人儿居然是一个稚童,还是一个有着不俗容颜的女孩。 再看向牵着静雅的司马如冰,顿时在脑海中留下了不灭的印象。毕竟,这一大一小在这人群中,用鹤立鸡群来说,一点也不为过。 即便他们闲庭信步,即便他们没有骇人的排场,更没有华贵的装扮,到那时那份气度,那份绝不会屈居人下的气势,就可以看出来历不凡。此等杰出的人物,好似并非京城人士,毕竟,若是在这京城之中,此等学识的女童,恐早已成为了一代佳话,又岂会默默无闻。不是京城人士,他们来自何方? 这个念头瞬间浮上心头,再次看向默默走远的两人,压下了查证的念头,可是在脑中滋生的好奇和关注却久久没有消失。 他却没有想到,不久之后,他们却又再次相逢了。就在这一切平静的同时,京城的每个角落却不时的出现一些陌生的面孔,仿佛在找寻什么? 虽然找寻的举动并不张扬,但是却还是引起了京都衙役的关注,很快就传到了权力的最高点,轩辕皇独孤韵耳里。 “静观其变,看看他们要找什么?”独孤韵并未因为这事情的无关紧要而小视,这也是轩辕皇独孤韵最大的持点。 事无巨细,不管什么,只要到了他这里,他都会一视同仁的对待。也正是他的这分耐心和细致,让他很快就发下了一个让他都有些难以置信的发现。 “贤王又要开始查询账目,好似还没到查账的时候啊。”在朝堂之上听闻了贤王启奏的大臣大着胆子在轩辕皇独孤韵面前提了出来。毕竟,一旦贤王离京,这京都的安危可就都落在他的头上了。这差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 但是,要命也是一眨眼的功夫,所以还是有个人在头上撑着的好。虽然京都的安危并不属于贤王的职责,但是贤王历来受到皇上重视,况且贤王也是事无巨细的认真人儿,他在的地方,几乎就相当于把所有的棘手事都给处理了。 贤王在的时候,他们身上的担子自然的也就减轻了,压力也就变小了。查账是贤王一年一度必经的过程,可是,这好像时间还没到,有些反常,最主要的是,贤王一旦离开了,那么这京都里,还有谁能撑起这保护奉天皇宫安危以及奉天京都安定的重任,更主要的是,大同的青峰丞相眼看就要到了,这才是让他们害怕的啊。 虽说,青峰丞相一家只不过是私自游历,并不想叨扰轩辕皇,但是他们一家的安危却也成了轩辕皇目前最为关注的。 贤王在的话,这保护青峰丞相的重担母庸置疑的是属于贤王的,一旦贤王离开了,就算同样有人来承担起这个担子,他们也放心不下啊。 第二百二十一章 “朱爱卿所言极是,贤弟出巡一事容后再议,青峰丞相即将到来,贤弟前去迎接款待,方为妥当,朕也好放心。”对于京都提督的朱云的谏言,独孤韵也自然的采纳了。 “皇上,臣相信朱大人一定会把一切处理得妥妥当当。”贤王独孤鑫源神色不改的说道,只不过看向朱云那一闪而过的视线有着一丝无奈和不悦。 他千算万算,怎么会忘记了这个瘟神。 这朱云如果不考虑他无赖懒惰的一面的话,他无疑是近年来奉天皇朝最有前途的官员。 也是最让他看好,但是却是最让他乃至满朝重臣最头疼的一个官员。 能文能武,可是却总是不到最后关头绝不出手的那种,即使出手,那也不会尽全力,只要能把问题解决了就行。 因而,到了现在,朱云究竟有多少实力,无人能说清,也无人敢断定。 只因为,为官多年,关于他的资料好似少之又少,却又太过简单。 对于皇帝的顾虑,众臣的猜疑,朱云非但不以为虑,反而利用这个心理,享尽各种闲职。 之前提任提督,那也是贤王力荐保举,独孤韵考察许久之后做出的决定,毕竟这京都的安危可是相当于皇上的喉咙,一旦出现意外,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既然轩辕皇独孤韵能够任命他,可见独孤韵虽然对他依旧有怀疑,但是却也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可是,独孤鑫源却怎么忘了,他一走,朱云就必然成为了这京城安危的首要负责人,他又怎么会甘心领命。 即便他完全有这个能力,但是在有人能够让他依靠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浪费的。 “朕相信朱爱卿一定有此能力,只不过由贤弟代朕出面,会更妥当一些。”独孤韵温和的安抚到,对于这位提督,他也颇为了解,对于这种性格,难得,居然没有让多少人过分的讨厌。 “吾皇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独孤鑫源只看到朱云匍匐跪倒,连声高呼,真恨不得一脚踹在撅起的屁股上,让破坏他计划的朱云来个恶狗吃屎。 只可惜,这里是大殿之上,是天子脚下,独孤鑫源只能按压自己的怒火,一个个不善的念头浮上脑海。 “臣弟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一定和朱大人一起,迎接大同丞相的到来。”这句话说的那个铿锵有力,却让独孤韵莞尔,也让跪在地上还未获得皇上准许平身的朱云背心一凉,心中忐忑。 他是如愿让贤王留下来了,可是却也把自己置身于水深火热中,这可都是他自找的,他只能咬牙含笑隐忍。 “众位卿家平身。”独孤韵满意的开口了,而这却也让在场的人都明白,早朝到此结束。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果不其然,殿前太监这千篇一律的语调响起,众臣随即跪地恭送圣驾。 “贤王殿下,臣一定恭候王爷的旨意,臣先告退。”看着大臣们纷纷离去的身影,朱云悄然的走到正打算举步离开的独孤鑫源身侧,恭敬地说道。 “大同丞相的到来,非同小可,朱大人切不可掉以轻心,本王相信,朱大人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的。”独孤鑫源怒极反笑的提醒到,看着朱云表情微微僵硬,他的心情也平复了些许。 “臣定当尽心竭力。”朱云卑恭的作揖屈腰,在独孤鑫源看不到的角度,闪过一丝深沉。 别看这两人看似斗气的样子,对于青峰的到来,其实都早已着手做好一切准备,不怕准备太足,只怕百密总有一疏。 关于青峰的到来,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到来的青峰只带了自己的夫人以及自己四岁多的儿子青穗鱼。 一路行来,丞相一家和乐融融,夫妻恩爱,母慈子孝的一面也展现在了奉天的面前。 当有一个黄昏到来的时候,一辆看起来很普通的双架马马车,稳健地来到了奉天京都的城门口。 早早得到消息的贤王以及京都提督朱云也适时的到了城门相迎。 不用士兵查问,看那马车,看那马,独孤鑫源已经率队恭候了。 在当今天下,马车所用马匹有着严格的控制,一般情况下,除了皇室一族有使用两匹马或者是两匹马以上的殊荣,一般的官员,除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那么都只得使用一匹马。 故而,青峰的马车一出现,独孤鑫源就能判定是青峰到来的原因。 “下官京都提督朱云,奉旨在此恭候青峰丞相大人的大驾光临。”朱云身着庄重华贵的官服,站在距离马车不远的地方,声音不大不小,但是恰好能让马车里的人听清楚,能让距离偏远的贤王以及随行官员听到。 “青峰此行,叨扰之处,还请大人见谅,请呈禀轩辕皇,转达青峰的谢意,感谢轩辕皇的真心和诚意。”只见车帘掀开,青峰挺直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经过岁月的洗礼,青峰的身上更增添了沉稳和内敛,看似随意,一言一行间,流露的却是让人无形中敬畏的威仪。 “丞相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独孤鑫源缓缓走出,看着眼前这个扶持墨良,一步步让墨良走向霸主之位的男子,独孤鑫源的心情很复杂。 “贤王殿下,数年不见,越发的英姿勃发了。”青峰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完全脱去了稚气和青涩的男子,时间是最好的师傅,岁月是最好的见证。 “大人一路跋涉,是否先落脚歇息?”独孤鑫源没有擅自做主,自作主张的安排青峰的行程。 这毕竟不是公务出使,而是青峰的游历之行,更多的还得尊重青峰的意向。 “有劳贤王,我等已经安排妥当,今儿个天色不早了,明儿个一早,青峰定当进宫朝见轩辕皇,亲自答谢轩辕皇的盛情。”青峰的一句话已经点明,他们的去处已经自行安排妥当了,就不用贤王等操心了。 只于他远道而来,踏上了奉天的京城,置身天子脚下,于情于理,他都得面见轩辕皇,以示尊重和礼貌。 “丞相大人之意,在下定当呈禀吾皇,大人舟车劳顿,在下就不多加打扰,让朱大人护送丞相大人,还请丞相大人好生歇息,旅途愉悦。”独孤鑫源爽快的说道,让朱云跟着,一是保护青峰的安全,二是落实青峰的落脚处,由此判断青峰此行,或者是说在奉天境内,是否有着大同的细作? “多谢贤王殿下体谅,有劳朱大人。”青峰客气的告别之后,再次回到了马车中,而他的夫人以及儿子,自始至终都没有丁点的声息。 无人知道,当青峰下了马车,当他和独孤鑫源交谈之时,坐在马车里的一个雌雄莫辨的稚龄童子若有所思的转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得一旁的墨云蝶的心是怦怦直跳,就怕这小祖宗心血来潮,搞点什么意外出来。 所幸,当青峰坐回马车,小家伙依旧乖乖的坐在马车里,只不过转向青峰的双眸却有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兴味。 “君悦,你应该记得自己许下的承诺。”青峰不动声色的说道,当他知道,他要带着君悦出宫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的生活将再无平静。 大同帝都,几乎没有哪家的府邸,这小祖宗没有去夜探过,就连丞相府,这个他去到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路的地方,他也有本事,夜谈两次。 看着那小小的黑色身影,看着他利落的翻墙而入,看着他熟练的撬窗而入,看着他认认真真把丞相府给翻了个遍,一直尾随于身后的青峰,却不能出声,不是怕惊吓到这小祖宗,而是怕,从此这丞相府就成了小祖宗挑战自己的一个战场,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一个头两个大。 多少个夜晚,多少个让人忐忑不安的夜晚,那小小的恣意妄为的身影背后,总不近不远的跟着一个挺直的背影,那一头的银发,已经自然彰显了他的身份,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在大同尊贵无比的男子,却甘之如饴的跟在自己的儿子的身后,当起了全程护卫,只是无意中,他此生的呵护会受到伤害。 渐渐的,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君悦身手的日益矫健,墨良不会再全程陪护,但是君悦所到之处,却依然能看见他的身影,或蹲或站,但是却绝不干涉君悦的行动,以及所到之处引起的防御对抗。 多少次,看着那小小的身影狼狈不堪的脱身,到之后在追兵在表现得游刃有余,墨良不知道该欣慰还是感叹。 多少次,看着那身影,墨良的视线却透过了君悦,看向了不知尽头的一方。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用尽了一切方法,查遍了奉天的每一个角落,走过了大同的每一寸土地,可是,她和她在哪儿? 她们是失踪了? 还是 墨良想都不敢想,她们是不是被谋害了? 可是,奉天这些年来对皇后和公主的搜寻从未放松过,而这也是让他抱有希望的一个因素,如果她们真的不在了,就算轩辕皇做戏掩饰,却也不可能坚持五年之久。 所以,轩辕皇的动静,却也牵挂着墨良的心。 很矛盾,他希望独孤韵停止对青青母女的搜查,但是却又害怕听到独孤韵停止搜查的消息,只因为,独孤韵的继续从另一方面给了他希望。 而这次,看着精力过剩,总让宫中宫女太监手忙脚乱,让侍卫手足无措的大同太子墨君悦,睁着亮得过分的大眼睛看着他,问他,他的母后呢? 为何他的母后没有和他们在一起? 是不是母后已经死了? 墨良知道,他再也不能等了,只因为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他来说,都是煎熬,犹如凌迟一般,让他痛不欲生。 现在的大同,已经一切具备,只欠东风了。 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墨良了,更不是当年的独孤绝殇。 他是大同天子,是墨君悦的父亲,他已经不止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父亲。 五年来,追忆之前的种种,墨良最多的时候,露出的是自嘲的笑容,只因为,随着年龄则增长,对于自己的无知,他了解得更透彻。 对于青青的抉择,他增添的是更多的无奈和心痛。 从他还在娘的肚子里,青青就已经对他倾注勒心力,而他呢,所做的就是没有节制的索取,青青的关怀,青青的庇护,青青的爱。 而自己呢,小的时候,他没有能力,他没有实力,他只能看着青青承受屈辱。 当他成长了,他还是没有能力,没有足够的实力来保护青青,他能做的就只有和命运抗争,为自己的未来搏一搏。 当他长成,他成功了,他付出的努力没有白费,他建立了良庄,接管了云壤。 完成了一个商人到君主的转变,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己不够强大,他还不能和当时的奉天抗衡,虽然他强硬,但是他的内心还是有着对权力的向往以及强权的畏惧。 不敢找青青,不敢面对青青,只因为,找到青青,让青青留在自己的身边就是他努力的一切动力,而那个时候,他还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当他统一了齐国,成立了大同,他依然退缩了,让青青从自己的面前离开,青青的目光无怨无忧,可是,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一种隐隐的感伤和绝望。 设身处地的想想,当时的青青作何感想,好似被人遗弃了一般,就犹如年幼的自己,看着青青离开的背影,而暗自悲愤,而他呢,不知不觉间,他却重复了同样的举动,而他却不自知。 第二百二十二章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通知的话语中却有着少有的坚定,来到奉天,他不止有希望能够了解大同之外的一切,更重要的是,他有希望能找到自己的母后和姐姐。 而这才是他来到奉天最主要的目的,当然,他也可以看看,这奉天的各位和父皇有着血脉关系的人究竟都是什么样的? “走吧。”青峰对于墨君悦的回答还算满意,但是对于他的下一步举动或者说,他正在所想的,青峰却不会感到放松,要是不出问题,那就不是他熟识的君悦了。 “这地方,应该够我玩一阵。”果不然,随着那眸子的流转,清脆的话语让一旁的青峰和墨云蝶面面相觑,露出了会意的无奈笑容。 “这里不比大同,切不可胆大妄为。”虽然知道这话无疑是耳旁风,但是青峰还是忍不住的脱口而出,谁叫他对这个小祖宗是爱恨交加呢。 没了这小祖宗,大同的京都将会迎来多年没有的安宁和平静,但是很多人半夜睡梦中也会因为这突然的安静感到无所适从,为第二天早上,同样平静的京都感到失落吧。 “哦?”似是疑惑,更似是兴致高昂,君悦的双眸中流露出了让青峰他们并不陌生的炙热光芒。 想要说什么,青峰却哽在了喉咙,吞吐不出。 只因为,看到此,他已经知道,他即使说什么,那也不过是更加激发这小祖宗的兴致,其他的于事无补。 “晚上想吃点什么?要不要我给你做?”墨云蝶看着素来胸有成竹的青峰在面对君悦时这总会不自觉的流露出的无奈和沉重,莞尔之余,转移了君悦的注意力。 看着眼前这个精致得让人感叹的君悦,墨云蝶的心中总会不由得感叹,为何同样是五岁左右的孩子,为何他们家的青穗鱼的性格和君悦就截然不同。 君悦是东升的太阳,而穗鱼就是那夜晚的弯月。 一动一静,却又好得形影不离,即便是外出捣蛋,穗鱼虽然不能跟着君悦,但是却会做一件谁都想不到的事情,那就是确定君悦将要夜探的地点以及为君悦提供相关信息。 “不用,我不挑食。”君悦甜甜的说道,人也撒娇的靠向了墨云蝶温暖的怀抱。 虽然说,他们一路走来都有人打点,但是毕竟是长途跋涉,墨云蝶同样疲惫,他又怎么能让需要好好休息整顿的墨云蝶再专门为他洗手做羹呢。 他们落脚处是一个客栈,这京都里规模还行的“同福”客栈,两间天字号客房,那是君悦坚持的,他已经大了,不能和他们同房了。 青峰他们是夫妻,理应住一间,他是大人了,理所当然住一间。 说话的这语气和态度,让当时面对他的墨良和青峰都有些忍俊不禁,明明顽劣不堪的表情应是挂上了一本正经做严肃状,看起来说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当然对于他的要求,墨良一般是不会否决的,即便是这个要求,会对君悦的安全有所顾虑,但是却还是答应了。 “我先梳洗一下。”不等青峰答复,君悦已经转身进入了客房里,机灵的双眸戒备的看了一眼整齐精致的摆设后,迅速脱去衣服,跳进了专门为他准备的小号浴盆里。 噼里啪啦,房内顿时传来了水花四溅的声音。 而这让站在门外的青峰轻笑摇头,这就是君悦,精力旺盛的君悦,无时无刻都能体会到他的活力。 虽然知道,君悦的四周都会有着暗卫相随,可是青峰还是为君悦的安危担心。 就像现在,他自然地站在了门口,只为等待小家伙沐浴出来。 不一会,随着水声的变小,估计君悦已经梳洗完毕了,却久久不见君悦出来,而同样梳洗过后的墨云蝶已经走出来,半干的湿发轻轻的束于身后,同样职位探望隔壁的小家伙。 “鱼儿,好了吗?娘能进来吗?”墨云蝶和青峰相视一眼之后,墨云蝶开口了,完全是一副为娘的姿态。 可是,屋内却静悄悄的,声息全无,两人传递的眼神中有着不好的预感,青峰一把推开了房门。 屋内哪还有君悦的人影,窗户是打开的,桌上有墨迹未干的纸条。 “出去随便走走,勿挂。”拿着手中这龙腾虎跃的字迹,青峰只能按耐住心中的担忧,和墨云蝶转身回房。 君悦的私自出行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只不过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夫君,我们要相信鱼儿,他会安然无恙的回来的。”墨云蝶同样是心焦难耐,但是她还是出言安抚青峰。 他们都焦急,他们都担忧,但是他们却只能神色不变的等待君悦的归来。 毕竟君悦的身边会有暗卫跟着的。 似是自我安慰,更像是自我安抚,两人看似无异的用膳休息。 而一身布衣装扮的君悦却神清气爽的漫步于街头,本该洁净如玉的脸蛋上却是满脸泥土,乍一看去,就是一个顽劣的邻家小孩。 惬意的漫步街头,小小的身影在拥挤的人群中,哪有初来者的陌生和拘束。 这地方好似他已经游历过千百遍一般,在他的身上完全找不到一点点陌生的气息。 几文铜钱,一手烧饼,一手肉包,盘腿坐在一个旮旯里,一边吃,一边观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 在肉包的最后一口就要吞下的时候,原本有序的人群突然发生了混乱,原本盘腿而坐的人儿几乎是一跃而起,口中的肉包猛地咽下,也不管手中还握着一半烧饼,两眼放光的看向骚乱的地方。 只看见一个坚挺的身影拔空而起,同时两道身影也扑向了跃起的男子。 正在君悦想着男子怎么应对的时候,袭击而上的人影已经被拦截而下,受惜的男子已经安然的站在了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君悦这才发现,他的怀中居然抱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女孩。 在他看向女孩的同时,女孩也恰好看向了他。 就这样,两道视线意外相撞,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两人的心头滋生。 静雅趴在司马如冰的肩上,看着正看向自己的男孩,普通的布衣,灰扑扑的脸庞,一只手还拿着吃剩下的半个烧饼,另一只手上还有着淡淡的油光。 红润的唇瓣上同样有着油光,要不是脸上的泥土,男孩的全身上下找不到任何脏污的地方。 特别是那双光芒四射的眸子,吸引了静雅的注意力。 至于身后所发生的一切,她却不以为然。 而看到静雅的君悦,却惊叹于女孩身上的那份熟悉的感觉。 不明白,为何明明是不同的两个人,为何眼前的女孩却那么的向自己的好兄弟青穗鱼。 他正感叹自己的好兄弟没能和自己一起前来,现在却看到了一个感觉和好兄弟如此相像的女孩,他又怎能错过呢? 想到这里,君悦朝看向他的静雅咧大了嘴。 看到君悦的举动,静雅破天荒的有了回应,轻轻推了推正关注着战场的司马如冰,示意他放下自己。 虽然不解,但是司马如冰还是放下了静雅,却看到静雅缓步朝一个角落里走去,而那里正站着一个笑得欢畅的小男孩。 看到这一幕,司马如冰挑了挑眉,眯眼注视着。 这是静雅第一次主动接近一个同龄人,也是静雅第一次主动地接近一个人。 先不论什么,就凭这一点,司马如冰也不会阻止静雅。 “你等等。”当静雅站在君悦面前的时候,君悦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收起,抬起手想要干什么,才发现了手中的半个烧饼,憨憨一笑,丢下这一句之后,撒腿就跑。 司马如冰和司马静雅两人的目光都不由的随着那奔跑的小小身影,就见他跑到包子铺前,买了两个热气腾腾的肉包,转身往静雅奔来。 “给。”包子好像还有些烫,君悦把其中一个递到了静雅面前,另一只手上的烧饼也塞进了嘴里,拿着另一个肉包。 看了看两手拿着肉包,嘴里咬着烧饼,笑容不减的君悦,静雅乖巧的接过递到面前的肉包,虽然还有些烫,但是接过肉包的小手却稳稳地拿住了包子。 “这样,就不烫了。”手空出来的君悦,很快地拿下了嘴里的烧饼,顺便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的在静雅面前说道,在咽下了烧饼的同时,再次咬住烧饼,两手来回的颠弄着肉包,交静雅减少对肉包的热烫感。 “静雅”微微一笑,静雅学着他那样,抛弄着手中的肉包,手心却已经有些发红。 “君悦”君悦笑容满面的答道,同时还把烧饼不停地往口中送,几下就把烧饼解决了。 “吃吧,这肉包肉不少,很香的。”吃下了烧饼的君悦看着静雅拿着肉包,但是却没有吃,说道。 “你看。”狠狠一大口,君悦手中的肉包马上就多了一个月牙,还有些烫的馅在君悦口中随着舌尖跳跃,由此带来的丰富的面包表情让静雅浅笑无声。 接着,静雅也咬了一口,真的很香,但是却没有君悦那样的面部表情。 “我没骗你吧,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一边吞咽着口中慢慢适应了的食物,一边还不忘跟静雅说话。 “静雅,你知道这个地方,哪里最好玩吗?”狼吞虎咽的君悦睁着充满期望的双眼看着静雅,却忘了,静雅和他的好兄弟之间有个最本质的区别,那就是性别之分。 静雅认真的想了想,慎重的摇了摇头,打算迎接君悦失望的眼神,却不想 “真的,这太好了,我们一起去找最好玩的地方,好不好?”吃完了手中肉包的君悦,自然的抬着两只有着油渍的白嫩小手,并没有发觉自己的行为已经出卖了他的良好教养。 “好。”从袖中取出自己都不大用得到的绣帕,递给了君悦,静雅抽空给了他回答。 就在他们交流的时候,那边的司马如冰已经解决了所有的麻烦,只是耐心的等着静雅和出事的小朋友的交流完毕。 “有人要杀你们吗?”突然想到了之前骚动的一幕,君悦直言不讳的问道,双眼中有着不加掩饰的好奇。 “嗯。”静雅也解决了手中的肉包,对于这个问题,也不回避。 只可惜,这些想要杀他们的人,都再也见不到了。 “擦擦手。”看着静雅吃了包子,君悦直接用擦了自己双手的绣帕为静雅擦拭沾了点点油渍的手心。 “经常吗?”擦了之后,认真看了看,确定没有油渍了,君悦也不客气,直接把脏了的绣帕塞进了自己的怀中,牵起了静雅的手。 “嗯。”还是一个字,静雅看着自己被牵着的手,如果弟弟在的话,他们是否也能这样手牵手的一起逛街,一起玩耍。 “走吧。”没有征求静雅的意见,君悦牵着静雅的手就举步前行。 而静雅居然没有想到要挣脱君悦的手,不自觉的跟着君悦的步伐,一同走向了寻找乐趣的旅途。 牵着静雅的手,君悦的唇角咧得更开了,心中也在想,如果姐姐在的话,他们是不是也会这样? 手牵手一路前行? 看着跟随着君悦转身离开的静雅,司马如冰的眉头蹙的跟山似的,这是什么状况? 他家珍宝似的静雅居然就这么随着一个刚认识的小子离开了自己的身边? 想到这里,司马如冰居然有种想要痛揍君悦的感觉,静雅可是他手心里的宝贝,怎么能就这么被带走了。 可是,看着静雅轻松的步伐,看着那小子东张西望的机灵样,看着静雅的脸上浮现出的稀有的属于孩子的天真笑颜,司马如冰不舍的打断这样的静雅,他只希望这一刻的静雅能保持久一点。 虽然那牵着静雅的手的脏小子看着碍眼,但是看在他能让静雅开心的份上,他就既往不咎了。 就这样,两个小家伙手牵手,一路探索前进,沿路上摆放的摊位都留下来他们好奇的目光以及驻足的脚印。 “静雅,你们住在哪里啊?”走了一段,君悦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他怎么才能找到静雅? “我没留意。”静雅想了想,有些遗憾的答道。 她是真没留意他们住的地方是哪里,叫什么。 “没关系,我住在同福客栈,你可以到那里找我。”君悦随心所欲的同时可以忽略了,他这次到来的身份并非是墨君悦而是青穗鱼。 他不想用青穗鱼的名字欺骗静雅,因为他相信静雅也不会骗他。 “嗯,你要在那里住多久?”静雅看着身边这个总是笑嘻嘻的君悦小朋友萌生了不舍,他们能够这样长一点的时间吗? “不知道,不过如果我们要走的话,我会提前跟你说的。”君悦清脆的保证到。他也喜欢这个性格如同青穗鱼一样的女孩,他也希望,他们能够多玩几天。 “哟,看看这是谁家的闺女,长得真是水灵啊!”一路走来的两人不知不觉间离开了人群,君悦因为有灰尘覆面,因而不那么的引人注意,可身边的静雅那精致绝美的小脸庞可是没有一点遮掩物的,就这么呈现在了世人的眼里。 说话间就把两人围在了一起的是几个游手好闲的地痞,看到静雅他们身边没有大人跟着,又看到静雅姿色不凡,因而起了歹心。 “姐姐,我害怕。”却不想,就当静雅冷冷看向不怀好意的几个人的时候,君悦却一反常态的躲到了自己的身后,颤颤巍巍,软糯的话语更助长了几个人的贼胆。 “你们要干什么?”虽然对君悦的突然转变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但是静雅却并没有因此而露出害怕的神情,她相信舅舅不会离开她太远的。 只有她能坚持一会,舅舅就会把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了。 “小姑娘,哥哥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那里有穿不完的绫罗绸缎,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用不完的金玉玛瑙,那就是一个人间仙境啊。”一个消瘦的痞子说话的同时,还不怀好意的伸手去摸静雅的粉嫩的小脸蛋。 “姐姐,我怕。”静雅只感到身后被君悦紧紧的拽住了,纤细的背部甚至能感受到君悦因为害怕而产生的抖动,配上这浓浓的要哭的声音,落难的小孩子的状况,生动的体现了出来。 “不怕,舅舅一会就来救我们了。”静雅转身安慰害怕的君悦,不偏不倚正好避开了痞子伸来的咸猪手,可是当她看到畏畏缩缩的君悦的那一双兴奋难耐的双眸的时候,微微一愣之后,会意一笑。 “小姑娘,是不是和舅舅走散了,走,哥哥们带你们去找舅舅,好不好?”听到这话,几人显然畏惧的看了一眼四周,在没发现什么丢失孩子的人之后,再次弯腰哄骗。 “真的吗?你们真的能带姐姐和我找到舅舅吗?”这次回答的不是静雅,反而是胆小如鼠的君悦,在听到男子能带他们找到舅舅的时候,难抑兴奋的的从静雅身后探出了头,怯生生的问道。 “当然,这地方,不管你们要找谁,我们闭着眼睛都能给你找出来,走吧,我们带你们去找舅舅。”痞子们一听,乐了,伸出手就要去牵静雅。 “舅舅!”就在这时,君悦突然兴奋的大喊一声,那重见亲人的兴奋之情和委屈之意在这一声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痞子们在听到这一声的身后,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了君悦所看向的方位,却瞬间失去了不想,这一转身,却让他们瞬间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一些粉末伴随着淡淡的香味窜进了他们的鼻端。 只听得几声闷响,刚才还生龙活虎的痞子们,此刻只能睁着眼,无力的躺在地上。 而之前惊恐交加的君悦此刻已经走到了之前一再想要伸手摸静雅的痞子身边,笑嘻嘻的看着正瞪大了双眸,却全身无力,动弹不得,就连说话也难以出声的痞子。 “哥哥?!小爷我从出生到现在,只听说小爷我有一个双生姐姐,还从未听说过小爷我什么时候有个一个哥哥,我倒要看看,这哥哥是个啥样?”这话说的轻快调皮,可是听着痞子耳里,那犹如敲响了丧钟一般,悔不当初。 看着这样的君悦,静雅并不感到奇怪,好似他本该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他刚才说的话,她却牢牢地记在了心头,原来君悦也有一个双生姐姐。 之前要不是静雅知道,他根本就没有舅舅的话,或许会像这些痞子一样向君悦所看的方向望去,只可惜,她知道,君悦根本没有舅舅,他所作的一切都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真想不到,他小小年纪就这么的机敏,难怪胆敢独自外出游玩。 “静雅,你说怎么办?”看着地上惊恐无语的痞子,君悦看向静雅。 他就知道静雅不会感到惊讶的,就像她面对追杀他们的人也能视若无睹那样。 好奇怪,他们明明才认识,可是为何,他们好似认识了好久那样,不用问也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 “听说有个仙境一般的地方,那里有穿不完的绫罗绸缎,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用不完的金玉玛瑙。”清脆中带着点点淡淡的稚嫩口音,却让躺在地上的痞子们恨不得咬舌自尽,他们怎么没有想到,本以为碰到的是金元宝,却不想遇到的事拘命小鬼。 “嗯,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他们怎么对付我们的,我们就当怎么回报他们。”君悦对静雅的提议很是赞同,说话的时候,彼此相视的双眸中有着了然的笑意。 “把他们好好的送到那个犹如人间仙境一般的地方,好生伺候。”就听得君悦一声令下,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很快的就把地上的人给带走了。 在暗处看到此情此景的司马如冰不由暗自思索,这小男孩究竟是什么身份,他的身边居然隐藏了这么多高手? 要不是察觉到了有人在旁边,在看到痞子阻拦静雅的时候,他就想把那些人大卸八块了。 可是当他忍下怒意,看到小男孩骤变的神态,他反而放松了。 果不其然,几个男人居然那么容易的就被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搞定了,虽说在江湖中,小孩也是最难缠的,但是当看到这一幕,司马如冰还是对这个小子有了另眼相看的意味。 小小年纪,有着如此机智敏捷的反应,冷酷的心,这是又一个除了静雅让他感到有趣的孩子。 第二百二十三章 “好玩不?”看着障碍物完全消失,君悦扭头问道。 静雅不言不语,但是神情已经告诉了他,这并不是那么的有趣,她也好似对这个不感兴趣。 “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仙境是什么样的。”眉头一皱,君悦都没有征求静雅的意见,直接拉起静雅就往那逐渐冷清的街道上,迎来送往的地方而去。 经常出宫的君悦当然知道这所谓的仙境是什么地方,但是毕竟还小,他也没有真正进入过这所谓的人间仙境,不过却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既然出来了,有此机会,他又怎么会错过呢。 静雅乖巧的任由君悦牵着,迈开了步子,几乎是小跑的跟着君悦一路向前。 此刻的他们,好似忘记了什么是危险,什么是陌生。 只知道,相牵的手,他们不想分开。 跑了一会,就在能看到那绚烂的灯笼,闻到那浓郁的香粉味的时候,静雅停下了脚步,挣脱了被君悦牵在手中的手,蹲下了身子,双手捂住胸口,小脸上没有奔跑之后的潮红,反而有着异常的煞白。 “静雅,你怎么了?”看到此,君悦赶紧上前询问,虽然他不知道静雅怎么了,但是却也知道,静雅的身体不舒服。 “怎么回事?”远远跟在身后的司马如冰看到异常,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起痛苦的静雅,冷声问道。 暴怒的视线像是凌迟的刀刃刺向君悦。 “对不起。”虽然还不知道静雅怎么了,但是看到盛怒的司马如冰,君悦不由自主的开口道歉。 不是害怕司马如冰,而是看到静雅难受,他的心里很内疚,也很担忧。 “舅舅,不关他的事。”却不想,已经疼得难以呼吸的静雅,却在看到司马如冰为难君悦的时候,挣扎着开口了。 君悦是她的朋友,她不希望舅舅讨厌他,更不希望舅舅伤害他。 “静雅”君悦看着靠在司马如冰怀里,气若游丝的静雅,心中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就是第一次翻墙而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他也没有这么害怕过。 看着怀里情况危急的静雅,司马如冰也不想去官杵在身边,有些不知所措的君悦,飞身离开。 看着离开了的静雅,君悦早把之前找乐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是担心,静雅会不会有事。 独自一人心绪不宁的回到同福客栈,看到了正等他回来的青峰和墨云蝶。 呆呆地愣了半晌,猛地扑进了墨云蝶的怀中,哇的哭了起来。 这从未在人前嚎啕大哭过的君悦,这么放声大哭,还真是吓了青峰夫妇一大跳。 想要开口询问,却被墨云蝶阻止了,示意青峰等君悦哭停了再问。 就这么,听着君悦这无比委屈的哭声,青峰尝到了坐卧不宁的滋味。 “出了什么事?”等君悦哭停了,看着墨云蝶为君悦擦拭了脸上因为泪水而弄得花里胡哨的小脸蛋,青峰沉声问道。 “静雅静雅”本已经停了的君悦,在听到青峰的问话后,想到静雅那苍白的脸蛋,又开始哽咽。 “静雅?”青峰挑眉看向墨云蝶。 这个名字好似他们并不熟悉,或者说他们从未听过。 难道说是君悦出去的时候,认识了什么人? “她和我一起跑,跑着跑着她就蹲下去了,她会不会死?”君悦停止了哭泣,找回了理智,急迫的看向青峰询问到。 在他的身边,除了父皇,青峰就是最能为他解惑的人选了。 “跑?蹲下了?”青峰听着这不着边际的话语,似乎也想到了事情的大概,但是会不会死?这他又能怎么回答呢? “从现在起,我哪儿也不去,如果有人来找我,马上叫我。”君悦看着青峰迟疑的神态,想也觉得自己的问题不好回答。 收拾好心情,他相信静雅不会有事的,以后出去,他再也不带着她跑了。 不理会青峰和墨云蝶的诧愣和担忧,君悦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因为不知道静雅的注处,他无处去寻找静雅,也无从得知现在的静雅究竟是什么状况,她是否好些了?还是疼得很厉害吗? 此刻的君悦真希望他们是在大同,那么就算是翻遍整个京城,他也会找到静雅的落脚点的。 只可惜,这奉天的京都,他也还不熟悉。 只能坐在屋内干着急,却又无计可施。 而这边被司马如冰速速带回了宅院的静雅,在稍事休息后,疼痛已经缓解,脸色也渐渐地有了血色。 即便如此,司马如冰也不会就此罢休,让大夫把静雅从头到脚的查了个遍,就怕有什么他们一直忽略了的问题。 “小姐是否情绪波动太大或者是剧烈运动之后,都会感到胸闷,刺痛?”大夫认真诊断后,温和的问道。 “宝贝?”司马如冰双拳紧握,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根据大夫的口吻来说,这并不是一天两天才有的事情。 “只要保持心境,不跑动,就不会有事的。”这话是给大夫的答复,其实也是给司马如冰的保证。 “大夫,这是什么病?”司马如冰又爱由怜的狠狠瞪了一眼静雅,这才问向大夫。 “如果老夫没看错的话,小姐这是因为先天不足引起的心悸。”大夫的话,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了司马如冰的心上,冷峻的容颜顿时血色全无。 心悸 在这个年代,这病无疑代表了死亡,而这却发生在了静雅身上,他怎么也无法相信。 “大夫,你可看仔细了?”司马如冰硬从齿缝见挤出一句话来。 “老爷,老夫不敢信口雌黄。”大夫看着脸色阴冷的司马如冰,吓得站起了身子,连忙保证。 “可有诊治的法子?”司马如冰看着床上的静雅,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他紧绷的情绪和骤变的语态还是让静雅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药物也只是维系,这病难以根治,只能靠小姐克制情绪,多静少动。”大夫的话让司马如冰犹如掉进了一个冰窟里一样,浑身冰冷。 “宝贝,什么时候?”出口才发现,声音已经嘶哑,司马如冰看着一直保持镇静的静雅。 这就是为何从小静雅就喜欢安静,为何静雅总是不停地练字,为何她的神情总是那么的平和的原因? 原来不是天性使然,而是不知的病痛在折磨着她,而他们却不得而知。 “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就有了。”静雅淡淡的说道,都好久了,久到她以为自己身体已经好了。 “宝贝,为何不告诉舅舅?”司马如冰轻轻抱起静雅,怜惜的问道。 “我以为不会疼了。”虚弱的笑容,带有歉意的眼神,让司马如冰更是心如刀绞,他的宝贝,他视如珍宝的宝贝,她的命居然一直都悬于一线。 “以后什么事情也不许隐瞒舅舅,再也不许。”司马如冰这句话是对静雅的警告,也是对自己粗心的自责。 “不要告诉娘。”静雅疲倦的打了个哈欠,眯眼前这是仅有的请求。 抱着怀中沉沉睡去的静雅,司马如冰感叹,上天为何如此不公,几乎所有的不幸都降临到了她们母女身上。 可是,她们母女却都那么的坚强,那么的隐忍坚毅。 这样的静雅,让他如何能够不怜惜,怎么能够不疼爱。 可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静雅承受病痛的折磨,却无能为力,这对于司马如冰无疑又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打击。 毕竟,司马青青的双眼已经让他尝到了无奈,而今 一夜无眠,司马如冰的眼中狂肆少了几许,沉痛多了几分。 一觉醒来的静雅,没有了沉闷的疼痛,只不过多了几分疲惫,梳洗过后她想到的就是昨天被独自扔在了街上的君悦,他在担心吗? “舅舅,送我去同福客栈。”这是见到司马如冰的第一句话。 “静雅宝贝,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司马如冰虽然没有直接拒绝静雅,但是却婉转的点出了现在静雅所需要做的事情。 至于那个叫君悦的小子,司马如冰倒是希望他能少和静雅接触,要不是他,静雅也不会引发心悸的毛病。 “舅舅,我要去同福客栈。”静雅看着司马如冰那冷峻的容颜,并不为此感到畏惧,反而更加坚定的表达自己的心意。 “可是宝贝你的身体”司马如冰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他希望静雅能够远离那个野小子,从此不再饱尝那心悸的痛苦。 “我要去同福客栈。”静雅索性迈开了步子,不去理会司马如冰。 “答应舅舅,不能再随便的外出。”这是司马如冰的妥协,也是司马如冰揪心的请求。 “嗯。”静雅依偎在司马如冰的怀里,答道。 其实不用司马如冰要求,静雅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这些年来,即使她还不明白生死的恐惧,但是她却知道,如果没有了自己,那么娘亲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支柱了。 所以她得好好的陪在娘亲的身边,照顾娘亲。 但是现在,她主要想到的还是,告诉自己的朋友,叫君悦的男孩子,她已经好了,没事了,让他不用担心。 第二百二十四章 “小二,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君悦的男孩?”撇开了司马如冰的陪伴,独自走进了同福客栈的静雅,走到正在清扫大堂的小二面前问道。 “君悦?小姑娘要找的人有多大年纪?”小二停下手中的动作,沉思半晌没有想到谁叫君悦,不过客栈里那么多人,他也不见得全都知道名字,所以他追问了一句。 “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对于小二的热心,静雅回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虽然有些疲倦,但是却让那精致的面庞增添了更多的娇弱,更让望者心怜。 “你稍等,客栈里是住了这么一个小公子,小的去帮你问问。”小二心中已经有数了,要说这客栈里住的和静雅差不多大德除了昨天傍晚住进来的那位小公子,也就不会有其他人了。 当留在客栈里的墨云碟听到小二的问话时,心中一惊,为的是此刻的君悦是她的儿子,青穗鱼,而不是大同的皇子墨君悦。 可是,想到昨晚君悦回来时那狼狈的样子,以及交代的话语,难道真有人来找他? 那个叫静雅的? “静雅!”还不等墨云碟考虑是否让君悦出面,就听到君悦那欢呼雀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君悦。”静雅看着几乎是从屋内跳出来的君悦,小脸蛋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静雅,你没事了吗?有没有哪里疼?快别站着,我们回屋,好好坐着,要不要喝水?”兴奋难抑的君悦拉着静雅进来自己的房间,言行间有着少见的慌乱。 只顾着观察静雅,却忽视了当静雅看到他的时候,静默的双眸里闪过了一丝惊异。 或许君悦都没有发现,显现真容的君悦如果能够安安静静的坐着的话,他的容貌简直就是另一个静雅。 只是他的活力,他的机敏让他的整个人多了几分劲道,以至于让人们更多关注的是他的举动,而非他的容颜,不同于静雅所体现出来的静怡,会让人一来就会专注于她那迷人的小脸蛋。 “君悦,你怎么会住在客栈里?”摇摇头,拉住了神情上还有忙乱的君悦,静雅试探的问道。 君悦曾经说过他有一个双生姐姐? 难道 想到这里,静雅的小心脏又开始有些闷疼了,可是这个时候,静雅想要知道的就是君悦,他的身份又会是什么? 他会不会就是自己失踪的弟弟? “我们刚从大同来到奉天,所以就住客栈了。”君悦不疑有他的说道,反正对于静雅来说,他相信她对他会不会有坏心的。 “君悦是大同人,君悦是和爹娘一块来的吗?”静雅的心一沉,脸色一暗,如果君悦是大同人,他还会是弟弟吗? “嗯。”君悦爽快的答道,反正这次他就是作为青峰夫妇的儿子出来的,再说,他和他们,说为父子也不为过。 却不知,这一句话,却让静雅心中所有的希望都为之幻灭了。 君悦有爹娘,他又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弟弟呢? “静雅,昨晚上你怎么了?大夫看了怎么说?”君悦看着静雅明显的有些暗淡的神情,心中有些不解,但是他更为担心的还是静雅之所以出现那样的状况的原因是什么? “没什么的,只是跑太急了,有点喘不过气来。”静雅的回答算是最为中肯的,也是最贴切的。 “这样不好,静雅得多活动活动,等习惯了,跑多久都不会那样了。”君悦一听就想到了自己的好兄弟,青穗鱼,他不也是会这样吗? 后来整天跟着自己四处乱窜,不止人变得比以前活泼了,就是身体也强健了好多。 “嗯,应该是那样。”静雅恬静的符合,却没有告诉君悦,自己根本就不能激烈运动,更别提常常跑动。 “我们出去玩吧,老呆在客栈里都快闷死了,要不为了等你,我早就溜了。”看到静雅无恙的坐在自己的身边,君悦又开始坐不住了。 来到奉天,他可还有很多事没做呢,怎么能就这么把时间浪费了。更何况,他想静雅也应该想出去走走,总比呆在家里好玩。 “去哪儿玩?”静雅闻言,心中也浮起了点点的兴奋,但是却又担心自己会不会又有什么突发状况,吓到君悦和舅舅。 “我们出去问问,哪有什么好玩的。”君悦拉起静雅的手,就走出了厢房,却不想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墨云碟。 “鱼儿,这位小人儿是?”墨云碟早在君悦把静雅牵进门的时候,就出来了,可信没赶上看到让君悦心心惦念的静雅是何许人也,却又怕来者居心叵测,只得站在门外,谨慎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当看到手牵手走出的一对小人儿,墨云碟惊讶于静雅那不亚于君悦的精致容颜,更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甚至觉得面前的静雅和君悦如果穿上同样的衣服的话,那就是性格完全不同,但是却又外型上极度相似的两个人儿。 难道 “娘,这是我昨晚认识的好朋友,静雅。” “静雅,这是我娘。”君悦愉悦的为静雅和墨云碟相互介绍,只不过,希望她们不要太过耽搁太多时间,趁青峰进宫面圣的时机,他们能痛痛快快的玩一会。 “静雅见过夫人。”虽说是君悦的娘亲,但是静雅却也做不到熟络,只是乖巧的见了礼。 而这却也让墨云碟看出了静雅的性格上的区别,对于君悦,静雅可以说是完全接受的,但是除了君悦之外的人,她都有着疏离感。 “真是个可人儿,难怪鱼儿回来心心念叨,听鱼儿说静雅身体有些不适,现在可好些了?”墨云碟想要弄清楚静雅的来历,不由得话语多了些。 “多谢夫人关心,静雅无碍。”静雅微微垂下眼帘,规矩回复,可这就硬生生的让墨云碟刻意拉近的距离又被隔开了。 “好了,好了,我们先出去了。”君悦耐着性子,看着她们你来我往的问答,看到静雅那疏离清冷的神情,也知道静雅并不想和墨云碟多接触,故而嚷嚷着要牵着静雅就走了。 “查一下这静雅的身份,不要让鱼儿知道。”看着联袂离去的两个小人儿,墨云碟回到了房中,沉声吩咐道。 君悦在大同胡闹惯了,没人管得了,可是这是奉天,对于君悦来说,危险无时不在。 一旦他的身份暴露,一旦轩辕皇得知君悦的身份,那么 还有,那个静雅的女孩子,长的真的很像君悦,她会不会是? 如果她真的是的话,那么他们这一趟也没有白来,说明老天有眼,终于他们姐弟重逢,让他们夫妻团聚。 出了客栈的两个小人儿,预约的漫步在街道上,直往听说要举办茶话会的翡翠居而去。 “静雅,听说这京都里,就数这翡翠居的酒菜是一绝,只可惜,这酒现在尝不了,不过这菜可不能错过了。”一路上,君悦活力四溢的声音中有着点点的遗憾。 “你有带银子吗?”静雅看着兴致勃勃的君悦,略带但有的问道,她身上可是一文钱都没有,因为她要什么,舅舅都会买给她的。 “有啊,你看,该够了吧。”只见君悦停下了脚步,从怀中取出了厚厚一摞银票,面额不大,每一张好似都是几十两,但是算下来,那么一打银票,怎么说也不是小数。 两个五岁大的孩子,手中拿着的是一打面额不菲的银票,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自然的引来了关注,也引来了不怀好意之人。 “有几张啊,该够了吧。”好似没有意识到他们所处的环境,更没有意识到年幼的他们身怀财务所带来的危险,静雅有些迟疑的说道。 她的口吻完全体现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不懂人情世故的深闺小姐的形象,她身边的君悦自然也就成了一个备受宠爱,却全无金钱观念的贵公子。 “应该够了吧,早知道,我就多拿几张了。”君悦的神情也有些迟疑,脸上还有着懊恼,他们之间这简单却又让人浮想联翩的对话,已经坚定了某些人从他们手中夺取银票的念头,更甚者,有些人还想到,如果把这两个小家伙弄到手,他们可就发大了。 “君悦,我想”看着天真无邪的两人,来来往往的人们,大多露出了但有的神情,不明白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偷跑出来了,居然也没有个下人跟着,要是家里没认出来找的话,迟早会出事。 不说别的,只说那厚厚的银票,足以让多少人冲动犯险。 “我带你去。”四处看了看,君悦随便把银票往怀中一塞,牵起静雅的手就走出了热闹的正街,往相对清冷的街道寻去。 却不想,他们这一找就走离了人群,渐渐地走到了一个幽静的巷道里。 本该急迫的两人却在这时,相视一笑,缓缓的放慢了脚步,转身,站定。 不知何时,他们的身后居然跟着两个腰圆膀大的男子,一看就是那种欺软怕硬的货色。 “你们是什么人,跟着我们干什么?”本以为会畏惧胆怯的君悦,却往前一步,站在了就用的身前,语气冷峻的质问道。 “把银票拿出来,否则别怪我们哥两心狠手辣。”浑厚的噪音,直截了当的抢劫,这让站在君悦身后的静雅感到有些不舒服,而站在她身前的君悦却在听闻这个之后,露出了灿烂无比的笑容,洁白的牙齿明晃晃的闪的人眼疼。 “要银票,早说嘛,喏”一听这话,君悦直接从怀里掏出了银票直接递了出去。 “人家要就给,一会我们拿什么去吃好吃的。”却不想,就在两人诧异于此行如此顺利的时候,不赞同的声音响起了,说话的人无疑是站在君悦的身后的静雅。 “是啊,要是给了你们,我们一会拿什么买吃的。”本已经把银票递了出去的君悦在听闻静雅的不悦话语之后,马上缩回了手,顺带的银票再次塞进了怀中,脸上有着庆幸。 “小子,你耍我们。”这下,两个男子脸色变了,咬牙切齿的同时,脸上的横肉抖啊抖,更显得狰狞不堪入目。 庞大的身躯一步步的靠近他们,随着距离的拉近,弱小的两人完全被他们的身躯给遮挡住了。 “说,是谁让你们跟踪小爷的?”突然,冷冽的话语出自君悦的口中,本该嬉皮灵动的双眸此刻已经布满了寒意。 “还是你们想要的是我?”静雅幽幽从君悦身后走出,淡淡的问道。 两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此刻是那么出奇的相似,更独特的是,他们的双眼里,都没有孩子该有的童真。 君悦的双眸里有的是一种霸气和冷冽,而静雅的眼中,有的是一贯的冷漠。 这两人明着是想要银票,可是他们却是从他们踏出客栈的那一刻就一直跟随其后了。 事实很简单,他们不是跟踪君悦是我,就是跟踪静雅的。 对于这两个已经习惯了被人追杀的孩子来说,他们的出现不足为奇,但是却也不那么让人舒服。 毕竟,他们的出现打乱了两人的计划。 “真不愧是司马家养出的妖女,难怪司马如冰会如此的疼爱。”看着司马静雅那冷静漠然的神情,两个男子的眼中不再掩饰杀意。 他们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 没有任何弱点的司马如冰,从这次走出司马山庄就带了一个小女孩,一个身形娇柔,但是性格同样与众不同的女孩。 她的身边居然没有司马如冰跟着,这种机会,百年难遇,他们又怎能错过。 只要这女孩在手里,还会怕他司马如冰。 到时候,他们一定要让司马如冰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眼看伸出的手就要抓到惊讶的肩膀,眼看多年的愿望就要在这一刻实现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225-229章 第225(一)章 却只见静雅一手拉住了打算蠢蠢欲动的君悦,相视一笑之后,闭上了双眼,而君悦也心有灵犀的放弃了放手一搏的打算,拉着静雅的手,一同闭上了双眼。 只听得两声闷哼响起,眼看就要触及静雅的手却再也抬不起来了。 不分先后的睁开眼,看着倒在地上,已然没有了气息的两个身躯,静雅淡漠的看了一眼,就转移了视线。 或许是天性使然,或许是多年的心性修炼,静雅对于此,并没有一般孩童会有的惊吓和恐惧。 而身旁的君悦,只是眉头一皱,他想到的是,怎么静雅走到哪儿都有人在追杀她们,难道她们得罪了什么人? “静雅,你们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不假思索,君悦的话已经脱口而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让静雅跟着他回去,是不是就表示没人敢追杀静雅了? 可是他却疏忽了,他自己的出行,同样也有暇不应接的意外。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句耳熟能详却又包含无奈的话语,从静雅的口中吐出来,显得不是那么的协调,可是却又那么的自然。 “怕不怕?”君悦虽然这样问,但是心中却早已有了答案,如果真的怕的话,也就不是他认识的静雅了。 “怕。”出乎意料的答案,可是那随即绽放的笑容却让君悦也笑开了。 “走,吃好吃的去。”手牵手,绕开了地上的尸休,满心愉悦的走出了巷道,仿佛之前的事情也不过是浮云一般,随风而散。 兴冲冲的走进了一家并不奢华,也不气派,但是看起来却很干净卫生的小店里,两个小家伙有模有样的点菜,上茶,瞬时吸引了店里用饭的客人的注意力。 “这是那家的公子小姐,真是漂亮啊!” “不知是那家的孪生兄妹,真是好福气!” “看那派头,想必来历不凡!” “嗯,不过看样子,家教不错,并不会颐指气使。” 坐定,不一会,四周的赞叹声不绝于耳的传入他们的耳中。 相识一笑,看着彼此眼中的自己,看着面前的彼此,孪生兄妹同时在他们的心中激起了干层浪。 “静雅,你们家”君悦灵机一动,率先开口问了,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觉得不妥。 “我们家有娘,有我,还有舅舅。”静雅自然知道君悦想问的是什么,她又何尝不想问君悦,他是否就是自己在寻找的孪生弟弟。 “我们家有爹,有我。”传递的信息中,两人的眼中都闪现了希望的光亮。 “公子,老爷让小的请公子回客找和夫人一起进宫面圣,还请公子移驾。”就在这时,一个劲瘦的男子,悄然的来到了他们的身边,距离三步的地方。 “静雅”君悦的脸瞬间胯下,但是却也知道,他的身份容不得他肆意妄为,虽然他嬉皮捣蛋,但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还是知道的,毕竟,他的身份是大同的皇子,将来即将继承大统的皇子。 “去吧,回来后,我再来找你。”静雅看着君悦为难的样子,善解人意的说到,他们都是初到这个地方,应该不会早早离去,所以她们还有机会探寻,他们是否就是彼此找寻的人。 “嗯,我等你。”君悦一听,这才缓和了脸上的神情,这才笑意盈盈的说道。 起身,君悦正打算说什么,却只见静雅摇了摇头,随即释然的走了。 “静雅,我等你。”临出门的时候,君悦还忍不住的回头,挥手告别,清脆的话语让坐在凳子上的静雅也展颜一笑。 却不想,这看似短暂的临别却成了他们心中最美好的记忆。 看着君悦的身影在门口的余辉中渐渐消失,静雅唇角的笑容慢慢敛去,看着桌上两人兴致勃勃要来的小菜,胃口全无,但是却还是拿起了筷子,一样一样的,优雅的送到嘴里,慢慢咀嚼,细细品尝。 “宝贝,有好东西,怎么能少了舅舅呢。”不知何时,司马如冰已经坐在了静雅的面前,调侃到。 “舅舅,他是吗?”戚然一笑,静雅看着眼前的司马如冰问道。 虽然她也多少知道,对于娘亲的过往,舅舅知道的并不多,可是,她还是希望能从舅舅这里得到一个让她欢喜的答复,那就是这个让她一见如故,并且容貌如此相似的君悦,就是她的弟弟。 如果真的是的话,如果娘见到了弟弟,她的眼睛是不是就会好了? “宝贝,回去吧,家里请了绣娘正等着给宝贝量体裁衣呢。”司马如冰看着满怀希冀的静雅,有些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看着素来冷漠的静雅和那个小子,在一起那么的默契,那么的快乐,他虽然有些嫉妒,但是,却也很欣慰。 最起码,他的静雅宝贝终于有了朋友,有了童趣。 可是,有些东西不是静雅想到那么简单,他也希望那小子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可是,之前发生的种种迹象,让他知道,这里不是他们久留之地,虽然他并不畏惧皇权,更不惧怕其他,但是,他这次出来,不是独自,还带了静雅。 他不能让静雅冒险,更不能让静雅涉险。 至于那小子的身份,不用太费劲,其实已然明了,那是大同丞相青峰大人的独子青穗鱼。 他的身份已经是一个很大的忌讳,虽然青峰的到来受到了轩辕皇的热诚接见,但是,谁都知道,这大同和奉天之间,并不像表现的那么平和安宁。 他是否是静雅的孪生弟弟,其实只要回去一问青青,自然就明了了。 “嗯。”对于司马如冰的答复虽然有些失望,但是静雅还是乖巧的下了凳子,牵起司马如冰的手走出了小店。 不知何时,这店里的客人已然肃请,掌柜以及小二的看着离去的舅侄两,屏息半晌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静雅,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走了。”一句话,堵住了静雅所有的疑问和希望。 “我想娘了。”静雅静静的靠在司马如冰的肩上,努力的克制住就欲决堤的泪水,极力的控制自己这一瞬难以平复的复杂情绪。君悦是不是自己的胞弟? 这个疑惑,或许,她再也不能亲自从君悦那里得到证实,更不可能由他们一同验证,可是 想到之前她许诺过的,静雅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舅舅,送我去同福客栈一趟。”静雅的要求只换来司马如冰的一声长叹。 “宝贝,他们一家都已经离开客栈了,就在那小子离开的时候,就已经从同福客栈离开了。”司马如冰没有说的是,他们全家都已经受到轩辕皇的邀请,举家住进了皇宫。 就算静雅去,她也找不到君悦,就算是留个信,却也没有人能传达了。 之前同福客栈的人,已经全被换过,无声无息的换过了,故而,司马如冰是不会让静雅再去的了。 “舅舅,我相信他是弟弟。”久久,随着肩头一阵湿热,司马如冰听到了静雅有些哽咽却坚定的话语。 更换了马车,更换了车夫,司马如冰带着静雅马不停歇的离开了奉天的都城,远离了这个看似宁静,却风云诡谲的地方。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原本居住的宅院就被一队禁卫军撞开了,看着人去楼空的宅院,负贵查找的朱云懒散随意的双眸闪过沉重。 那个据说和青峰丞相家公子一见如故的女孩,她的身份又是什么? 看着眼前井然有序,但是却线索全无的宅院,朱云思索着离去人的身份为何,更想着怎么向皇上交差。 “大人,里里外外都搜遍了,就连旁边的邻居都问过了,这宅院空置好多年了,常年都只有一些家仆居住,最近才来了主人,不过却不知道主人的身份究竟是何?只知道是经商为生。”言尽于此,朱云知道,他们想要在找到什么相关的线索,已是不可能了。 但是能在这么快速的时间内,整个宅院的人化整为零,消失在禁卫军的眼皮底下,就单单从这点,就完全可以看出,这个宅院的主人并不是泛泛之辈。 “撤。”既然没有了价值,他自然不会把时间耗费在无用的地方,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毕竟,只要见到了那个人,这宅院里的人的身份,也会随之水落石出。 随着禁卫军的撤离,原本受到官兵查问的邻居们,纷纷卸掉了现有的装扮,闭门离开,再无音讯。 当朱云进宫面圣的时候,毫不意外的看到了一同宴请大同丞相青峰大人一家的贤王独孤鑫源。 “臣叩请圣安,请皇上赐罪。”不用说,朱云已经表明了此行的结果。 而这让独孤韵和独孤鑫源不约而同的皱眉凝思,空气顿时冷凝了几分。 “此事先放下,今晚朕宴请丞相一家,你们都到吧。”轩辕皇独孤韵虽然失望于朱云的办事不力,但是却也并没有过多的显现出来。 “臣(臣弟)遵旨。”独孤鑫源起身领旨,朱云则是一直跪于地上。 第225(二)章 然而当朱云见到盛装出席的青峰一家的时候,懒散随意的眼神在触及到那粉雕玉琢的小公子的时候,不由的有些惊诧。 这不是那天那个语出惊人的小姑娘吗? 可是,他既然跟着青峰大人,那必然就是青峰大人的公子青穗鱼,他又怎么会是女孩子呢? 可是,这一瞥之下,真的雌雄难辫。 “朱大人,可是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小公子?”就在朱云深思发愣的时候,贤王独孤鑫源不温不火的声音传来,听不出调侃,也感觉不到讽刺,就是这么平平淡淡的,可是却又让人忽视不得的话语,让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全都集中到了朱云身上。 毕竟,他作为一个提督,这么注视一个孩子,确实太过无礼,也有失国体。 “微臣失礼,还请青峰大人赎罪,请皇上赎罪,臣之所以失态,只因臣好似曾见过小公子,失礼之处,还请恕罪。”朱云不疾不徐的鞠躬解释道。 “大人无需介怀,这天下间相像之人但凡几何,小犬也不过是俗人一个,或许是大人在某个地方见到了和小犬相像之人罢了。”青峰客气有礼的说道,话虽出口,可是他的心中却不免突突,难道 想到和君悦相像之人,难道是 而一旁的墨云碟和君悦可就不同了,看向朱云的视线都多了几分探寻和冷意。 “虽然是误会一场,但是微臣多有失态,还请大人恕罪,请皇上恕罪。”朱云的视线再次掠过君悦的脸庞,却也发现了君悦和记忆中的人儿的不同。 眼前的小公子虽然有着雌雄难辨的容颜,可是那如小豹子一般的眼神却足以让人不会辨别错他的性别。 而那个记忆中的小人儿,分明穿的是纱裙,眼神没有眼前的锐利,也没有眼前人儿的气势,那是一种很淡很淡的感觉。 “既然是误会一场,那就都坐吧,朕相信青峰大人大人自有大量,不会斤斤计较的,当然,朱爱卿晚宴之后,该向大人表示的歉意可不能少了,可不能丢了我奉天的颜面。”轩辕皇独孤韵看着君悦那精致的脸庞,也有到那的失神,只因为那容颜上有着一种也让他感到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从何而来,他也无从获悉。 “轩辕皇客气了。”青峰闻言,并没有多言,除了简单的应对之外,再无其他。 “不过这小公子却是朕见过的最精致,最让人望而生怜的人儿。”对于君悦,独孤韵也毫不吝啬的给予了称赞和褒奖。 “多谢皇上夸奖。”青峰作揖答谢。 一旁的墨云碟也是含蓄颔首,带上浅浅的微笑,以示谢意。 “多谢皇上夸奖,我相信皇上的子女也必然都是人中龙凤,娘,孩儿说的可对?”却只见君悦起身,有礼的答谢,还有模有样的对轩辕皇的称赞给以了回敬,却又适时的把话题丢给了墨云碟,这不仅体现了他的机智勇敢,却也让一个孩子的天真无畏体现得淋漓尽致。 “皇上乃天子,其子女必然也是天之娇子娇女,鱼儿这么说,自是对的。”墨云碟微微一笑,看着看向自己的君悦,恬淡接应。 “哈哈,多谢夫人和小公子美言,联在此敬大人,夫人,小公子一杯,请。”轩辕皇独孤韵闻言开怀一笑,举杯相邀。 “青峰此行承蒙轩辕皇一路照顾,在此,青峰仅代夫人和小犬敬皇上,多谢皇上热情款待,也多谢皇上的开明大义。”青峰这话中有话,闻者有着百样心思。 明为热情款待,其实就是变相的监视,只不过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见解不同罢了。 “大人携带妻儿能够踏入我奉天,领略我奉天的景秀山河,那是我奉天的荣幸,朕自当尽地主之谊,否则且不让他人笑话我奉天,无容人之度。”轩辕皇温和的语调依旧,可是那一向儒雅的双眸中却有着不同以往的幽暗和冷意。 “皇上,我是否能见见皇上的皇子公主,这宴席之上,呵呵”君悦一昏坐不住的样子,让轩辕皇莞尔,也让在场的气氛为之缓和。 “皇上恕罪,小犬年幼无知,唐突了。”青峰赶紧起身请罪,只不过神态之间却无半点责怪之意。 毕竟,这宴会对于孩子来说,却是无聊至极,君悦那活泼好动的性格又怎会呆得住。 更何况,面对这个如笑面虎一般的轩辕皇,君悦又怎会有多少的耐心。 可是青峰却不知道,君悦的不耐和焦躁并非是伪装,更不是对于眼前的人,而是对于分别的小朋友,那个极有可能是自己胞姐的静雅。 随着时间流逝,君悦就怕静雅前去客栈找他,找寻不到,故而才坐立不安。 “大人无需介怀,是朕疏忽了,贤弟,就有劳贤弟陪着小公子往后宫转转,还请皇子公主们前来会会小公子。”轩辕皇这话算是最为亲近平和的了。 “多谢皇上。”青峰和墨云碟一同起身道谢。 “鱼儿,切不可胆大妄为。”青峰转身对欣喜起身的君悦吩咐道,虽然这么交代,但是他的心中有些放心却也有些担心。 放心是因为他知道,君悦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他知道事情的轻重;担心的却是,凡事总有万一,就算君悦有着超脱一般孩子该有的智慧和能力,但是他也毕竟还是个孩子。 “爹娘放心吧,孩儿知道。”君悦乖巧的对青峰和墨云碟看去的同时,也懂事的承诺。 “多谢皇上,穗鱼告退。” “有劳贤王殿下。”向轩辕皇有礼告退的同时,人已经走到了独孤鑫源的身边。 虽然他极力把持情绪,但是在场的人都能看清楚他那想要马上离开的雀跃心情,果真是孩子,一言一行都有着让人会心的童真和童趣。 “公子,请。”独孤鑫源在向在场的人示意之后,带着君悦离开了那不会让多少人喜欢留恋的宴会,漫步于宫闾之间。 “贤王殿下,你家有孩子吗?是男孩还是女孩?她(他)有多大了?”君悦看着身边这位在某位心目中多少有些地位的男子,幼稚的开口询问。 “小公子觉得本王家应该有公子还是小姐?”贤王独孤鑫源看着身边这个他伸手就能触到头顶的男孩,调侃的问道。 言谈间,才恍然悟到他也早已到了成家的年纪,他们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可是,他们中,除了皇上和落凌王,好似都没有人有心成家。 就连桃色传闻好似都和他们兄弟隔绝,这在当今这个世道,也算是绝无仅有的了。 “不管是公子还是小姐,我都觉得会是让人喜欢的弟弟妹妹。”君悦的话听起来有些用词不当,但是却让独孤鑫源反感不起来,反而有种会意的温暖。 “多谢小公子美言,只可惜本王如今还未娶妻,又怎会有子女,当然本王相信,一旦本王有儿女的话,应该不负小公子的期待。”独孤鑫源这话一出,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都笑了。 “皇子公主们都到了吗?”走了不一会,独孤鑫源突然开口问道。 “贤王殿下,皇子公主们已经全都在瑶华殿等候小公子了。”太监独有的尖细嗓音传来。 “走吧,哪里会有很多和公子年龄相当的朋友。”独孤鑫源自然的伸出手,欲加快步伐。 “期待。”君悦的小手放进了独孤鑫源的手掌里,随着独孤鑫源一同加快步伐,前往瑶华殿。 今夜的瑶华殿,顿时成了孩子们的游戏场,本相处并不怎么融洽的皇子公主们在君悦的带动下,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随即的游戏中。躲猫猫,老鹰捉小鸡,接龙游戏 一个个陌生有熟悉的游戏,让本该陌生的孩子们,不一会就成了熟识的小朋友。 独孤鑫源在距离不远的地方静静看着,看着这一张张稚嫩,因为游戏而变得神情各异的表情,他的唇角不自觉的翘起,看着君悦那活力充沛的身影,听着那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和懊恼声,独孤鑫源的记忆慢慢回到了多年前,他们也曾有过这样的童年。 “一c二c三。”随着拖长的报数声响起,独孤鑫源的眼前早已没有了喧闹的人影,原本齐聚一堂的孩子们早就一个个没有了踪影,只留下一个被蒙住了双眼的皇子站在那里。 随着话音落下,皇子扯下了遮住双眼的布条,开始了漫长的寻找之旅。 独孤鑫源双眸一扫,莞尔,那一张张帷帐下大小不同的凸起,不用说,哪里肯定躲着人。 在看看那桌脚不时探出的小脑袋瓜,独孤鑫源突然发现,原来陪孩子是这么的有趣,比那枯燥无聊的宴会有趣多了。 可是,渐渐的随着一个个孩子的行踪暴露,一个个孩子被找了出来,却总也没有见着那活力四射的小身影。 原本放松的心情此刻也慢慢悬起,不动声色的,独孤鑫源在让各位小家伙回宫休息的同时,也让人展开了对君悦的寻找。 第226章 随着一个个龙子娇凤的出现,君悦那个号召玩游戏的人却依旧没有踪影,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慌乱,独孤鑫源只是命人在整个皇宫里展开了搜寻。 只可惜,奉天皇宫的每个角落里几乎都被查遍了,可是君悦的身影却依旧没有显现,独孤鑫源的眉头也是皱的越来越紧。 “青穗鱼。”是个擅长于躲藏的孩子?还是他已经远遁他处? 不久,就传来了皇家宴会散了的消息,被送到寝宫就寝的青峰夫妇却久久没有等到君悦到来的身影。 “夫君”墨云碟的脸上隐隐浮现了担忧,君悦再怎么顽皮,他也是有分寸的,可是这么久了,就算是他有耐心继续玩,那些孩子也不一定有耐心陪他一起玩啊。 “夫人不用担心,夫人忘了,鱼儿最擅长的就是隐藏,我们耐心等候就可。”青峰虽然也很担心君悦的处境,但是他却镇定的安抚着墨云碟。 只希望君悦真的如同他们所希望的那样,只是还没玩到尽兴,而不是他还有别的什么打算? “可是我”墨云碟看着青峰那冷静的容颜,却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不安,只因为她担心的是,君悦会趁机潜出皇宫,回到那个已经不安全的地方,等候和他有约的朋友。 越想越不安,如果真那样,如果他们真的是兄妹,那么杰出而又相似的容颜,就算他们想要隐瞒,那也是隐藏不住的。 同福客栈外,此刻已经完全是轩辕皇的眼线,如果 想到静雅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子,墨云碟的心也纠结了起来,若是她是找君悦,若是她被扣下了,那么 “夫人,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相信我,鱼儿不会有事的,这里是奉天,轩辕皇不会让鱼儿出事的。”青峰扶着墨云碟往床榻而去,看向墨云碟视线里却有了稍后再议的示意。 “是啊,轩辕皇怎么会让鱼儿出事呢?”墨云碟神情一松,缓了一口气说道。 “退下吧。”随着床幔的放下,陪侍的太监宫女听命退出,只留下了一室的寂静。 不久之后,就在墨云碟看似熟睡之后,青峰毅然起身,更衣外出。 “带我去见贤王殿下。”一向喜怒不惊的青峰言词中有了寒意。 他没有想到,在他外出的这短短一天里,居然发生了让他难以置信的事情,如果真如墨云碟猜想的那样,那么 青峰的心中是喜忧参半,更多的是凝重。 “丞相大人,本王已经命人在宫里严加搜索,一定会把小公子毫发无损的交给丞相大人的。”贤王独孤鑫源早料到青峰会找他,早就在青峰他们所在的寝宫外等候着了。 虽然这么说,但是独孤鑫源的心中还是有着不确定,一个游戏的时间,在他的陪同下,那么多的侍卫保护之下,青穗鱼居然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由心而论,他也不希望君悦出事,不管是出于国家安定还是对于君悦本人,他都不希望君悦会出事。 “希望如此,在下就等贤王的答复,如果明儿个凌晨依旧找寻不见小犬行踪,那青峰只有面呈轩辕皇,斗胆自行查找。”青峰深沉的话语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愤怒,也有着一颗爱子的慈父之心。 这一等,两个时辰就过去了,眼前就倒了黎明狒晓时分,可是搜查结果仍然无望。 眼看后果严重,贤王独孤鑫源也不得不向轩辕皇禀报,被打扰到的轩辕皇独孤韵本还混沌的意识瞬间清醒。 一时间,整个京城掀起暗涌,禁卫军穿梭于京都里的每各巷道,只为找寻那一夜拨寻却音讥全无的大同丞相的公子。 本已熟睡的丞相夫人不久也从噩梦中惊醒,再也无心睡眠,在寝宫里坐立不安,望眼欲穿的看着门口,就希望那小小的身躯能够出现在她的眼前。 看着在座的青峰,轩辕皇和贤王面面相觑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他们现在只能希望尽快找到青穗鱼,也好缓解这沉重的氛围。 一旦青穗鱼在这宫里出了意外,奉天和大同之间那可就真没有安宁之日了。 “爹c娘。”就在这气氛越来越凝重的时候,清脆中有着软糯的睡意的声音像是一个响雷把在场的人都炸的纷纷起身,奔向因为看到他们的同时存在而有些疑惑的,睡意很浓的君悦面前。 “鱼儿”墨云碟首当其冲的跑到了君悦的面前,一把狠狠抱住了浑身凉意的君悦。 “娘,对不起,孩儿让娘担心了。”回抱着激动得快哭出来的墨云碟,君悦真诚的道歉,对于这个姑姑,他真的把她当成了亲娘一般。 自小到大,墨云碟就把他当成了儿子一般,有时候,他自己都能感觉,在姑姑的心里,他甚至要优先于青穗鱼,或许是因为他没娘的缘故吧。 “你去哪儿了?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娘怎么活?”紧紧抱住了君悦,自小到大从未对君悦发过火的墨云碟有史以来头一遭开骂了,可是那哽咽的话语却让君悦心中的歉疚更甚。 至于墨云碟的责骂,他没有感到不悦,反而感到了一种真正的温暖。 “我只记得玩捉迷藏,等着他们来找我,可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来找你们了。”君悦的解释,加上之前的神态,无疑已经是最好的证实了。 “来人,准备热水。”闻言,墨云碟一抹眼角的泪水,也不管身旁还有什么人,她现在想的就是,君悦一整夜都睡在了外面,要是受凉了怎么办? “皇上,贤王,夫人心急失礼,还请皇上恕罪。”青峰看着眼里只容得下君悦的墨云碟,起身向一旁同样松了口气的兄弟俩致歉。 “青峰不必多礼,只要小公子无事,朕也放心了,既然小公子回来了,朕也该上早朝了,贤王一会叫上太医为小公子好好看看,可别让小公子受凉了。”轩辕皇温和一笑吩咐到。 “多谢皇上。” “臣遵旨。” 恭送轩辕皇的离开,贤王也告辞了。 “夫人,给鱼儿找身衣服吧。”青峰不留痕迹的转移了墨云碟的注意力,把视线放在了神态有些疲惫的君悦身上。 “怎么回事?”看着脱去了衣服,血迹斑驳的后背,青峰沉声问道。 谁都没有发现,在墨云碟抱住君悦的那一瞬间,君悦睡眼惺忪的脸庞上一瞬即逝的痛意。 更没有人能发现,在君悦看似无异的双眸里闪烁的泪光和无望。 “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擦到了。”君悦背对着青峰,他就知道瞒不过青峰的双眼,可是,他现在真的什么都不想说,他只想一个人呆会。 当他赶到同福客栈,当他看到同福客栈外围那不知多少的暗卫,当他看到打烊的小二那完全陌生的面孔,他就知道,完了。 同福客栈的变化,静雅不可能看不出来,她就算来了,她也该知道他已经走了。 他失约了,静雅会不会讨厌他? 恨不得有双翅膀马上飞到静雅的身边,向她解择,告诉她,他没有失约,可是当他想走的时候,才发现,他居然没有关于静雅的信息,只知道她叫静雅,只知道她和他一样,时时刻刻总有人在追踪,每时每刻都有危险。 颓然的坐在黑暗的角落里,看着同福客找的门口,君悦想到最多的是,当静雅来找他,却发现,他们已经离开的时候,她的表情该是多么的让人心疼,她一定不会哭,最大的可能,就是看着同福客找的门,漠然的离开。 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君悦就是知道,静雅不会哭。可是想到这样的静雅,君悦反而希望静雅能够嚎啕大哭,那样或许会好些。 就这么看着同福客栈的大门,直到打更声响起,君悦才一咬牙转身走回,却在这时发现,禁卫军的身影无处不见,为了躲避禁卫军的拨查,君悦情急中,撞到了后背。 要不是墨云碟抱他的时候,他感到了疼痛,要不,他的思绪还沉浸在找不见静雅的失望中呢。 “好好泡一下,一会休息一下。”知道君悦不想多说,青峰多少已经猜到了可能发生的事情,把空间留给了君悦。 如果那个女孩真的就是君悦的双生姐姐,那么是否就意味着夫人的存在? 如果真是那样,轩辕皇是否也注意到了那个女孩的存在? 一旦注意到了那个女孩的存在,那么君悦的身份势必会暴露,到时候,轩辕皇还会让他们轻而易举的离开奉天吗? 他们得离开。 念头一闪,决定一下,青峰他们已经没有了在奉天逗留的心思,假借夫人思乡心切,青峰一家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送走了青峰一家,贤王终于能够开启自己寻找丫头的征途,可是,当他脑海中浮现独孤行风当初展开在他面前的画像的时候,他脑海中一个突突,那画像 急欲踏出的脚步就在这时停下了,这段时间,他一门心思扑在了找寻丫头的事上,却偏偏错过了一个明摆在眼前的事实,那就是那顽皮的青穗鱼小公子几乎和画像中的丫头一个样,只不过他的身份以及那活力四射的样子,和画像中的丫头有着截然不同的神韵,这才让他忽视了眼前这个最显而易见的容貌的相似。 这么说来,青穗鱼根本就不是青峰的儿子,而是 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了君悦那童稚中带有亲近的话语,如果他有孩子,那么都会是惹人喜爱的弟弟妹妹。 弟弟c妹妹,无形中,君悦已经点明了自己的身份,而他却还傻傻的没有弄明白。 那么,这么说来,这对离散的姐弟,不约而同的出现在了奉天,他们都活着。 可是,如果他真是的话,那么为何会在大同? 难道是墨良掳走了皇子? 可是,一切发生的时候,他是陪在青青身边的,如果真是墨良掳走的话,青青应当不会着急才是。 再说,墨良为何要掳走皇子? 小皇子失踪的时候,墨良不正准备前来拜访吗? 后来墨良改变了计划,直接返回了大同,难道就是因为小皇子? 这一切联系起来,似乎变得顺理成章,可是,为何? 独孤鑫源想不明白,他知道青青并不喜欢皇室的生活,可是她却也没有那么深恶痛绝;更甚者是,青青为何要带着孩子离开? 堂堂一国皇后带着公主离奇失踪,这又是为何? 难道只因为,青青顾虑的是,一旦奉天和大同开战的话,她难以选择立场吗?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就犹如习武之人,任督二脉被打通之后,所拥有的力量就会自然的强大。 可是,面对此,独孤鑫源一时间感受不到惊喜,好似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更多的是越想,他越觉得矛盾重重,疑点重重。 虽然,这一切都是猜训,他们是否真的像他想的那样,这一切都得看到他们真正的站在他的面前,向他承认,他才会确定。 但是为何越想,越觉得,他们是真的,他们都活着,他们都好好的活着。 就是这种让人惊喜,却有相互冲撞的矛盾心里让贤王独孤鑫源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失常。 “王弟” “贤王殿下,皇上在问话呢。”一旁的朱云不得已只好当起了那个叫醒混沌中的贤王的使臣,谁叫这里,除了他就只有皇上呢,他不如地狱谁入地狱。 不过看着贤王这难得的异常,朱云心中也在腹诽,贤王殿下这表情感觉怎么那么像是动了春心的人的反映,难道 贤王开窍了? “臣弟失态,还请皇上青罚。”独孤鑫源猛然回神,看到的就是轩辕皇独孤韵探索的视线。 “臣弟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何不说来朕听听?”虽然为征询,但是却也是让独孤鑫源老实交代,之所以这样的原因为何? “臣弟只是想到青穗鱼小公子,就想到了”独孤鑫源后面的话没有出口,但是神态已经告诉轩辕皇他想说的是什么。 “贤弟是想到皇后和公主了吗?”轩辕皇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独孤鑫源想到的是这个,闻言,一种复杂黯然的情绪随即覆盖了轩辕皇。 “皇上”独孤鑫源看着脸色黯然,神情复杂的独孤韵,犹豫着是不是该告诉他,丫头有可能已经找到的消息。 就算之前有什么,但是丫头和小子都是独孤韵的子女,独孤韵理当不会慢待于他们才是。 毕竟,五年了,或许对于一般人来说并不算太长,但是对于身在万花丛中的皇上来说,却不是一个短的时间,轩辕皇这些年对皇后和公主的寻找从未间断,也从未放弃过。 此份情义,独孤鑫源一直看在眼里,他相信,皇上对青青是有情的,只是他们之间有着一些难以调和的因素罢了。 一旦问题解决了,他们会是万民敬仰的国君和国母。 “朕乏了,尔等先行告退吧。”本想追问青峰来到奉天之间是否有何异常举动的,但是在提及这个话题之后,独孤韵就没了那个心思,脑海中浮现的就是那让他恨过,怒过,甚至想要遗忘,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让他思念的淡漠容颜。 想到那双让他欲看穿,却又看不到底;让他有时感到安心,有时感到鼓舞,有时让他感到温暖,有时让他感到心虚的眸子,最后却失去了应有的光芒,明知道她看不到,但是他的双眸却还是很少直视那已经失去了光泽,但是却同样让人眷恋的双眸。 轩辕皇突然觉得心绪难以平复,没有多大的冲动起伏,可是却有着让他睡不安寝,食不知味的躁动。 独孤鑫源突然想到这个,难道是有她们的消息了? 首当其冲,轩辕皇独孤韵的脑力浮现了这么一个念头。 还是,她们已经和贤王联系过,现在只不过是透过贤王来试探他的态度? 想到这里,独孤韵以为已然逝去的怒意又浮上心头,不但没有湮灭的趋势,反而有种越烧越猛的趋向。 青青就像一根刺,一根与生俱来的长在他心中的刺一样,如果不去触碰,那么不会感到疼痛,一旦碰到了,即便是和肉身长在一起的,但是还是会有扎心的痛感。 “严密监视贤王的举动,不得有误。”虽然独孤鑫源是几个弟兄中,最获得他信任的王弟,但是却也是最让他担心的一个,毕竟,自小到大,和皇后,和太子,走的最近,感情最好的也是他。 只希望,独孤鑫源只是想到而已,并没有做出任何背叛他的事情来。 第227章 幽深的司马山庄,在送走小小姐一月之后终于迎回了外出的小小姐,虽然没有情真意切的语言关怀,山庄里的人却都里里外外忙活了起来,为小小姐准备好一切所需的。 青青也是早早的就来到了大厅中等候着,没有光彩的双眸直直的看向大门,就希望乖巧懂事的静雅一进门就能看到她。 虽然说跟着司马如冰,她无需担心什么,但是毕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啊,她的心终究还是放不下啊。 “娘”就在众人殷切期盼的目光中,一声清脆娇嗔的呼唤随着一个疾步跑来的小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静雅。”青青饶是淡漠之人,但是当她听到静雅这久违的声音,青青还是立即起身,没有迎上去,而是蹲下了身子,张开了怀抱,等待着那香甜的小身子冲进她的怀中。 “娘,我回来了。”搂着青青的脖子,静雅的双眸也有些泛红,她好想娘,特别是当她从京城返回的时候,她多想娘就在身边,问问娘亲,她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回到司马山庄?她的同胞弟弟为何要和她们分开? 可是,当真正的在青青的怀中,感受来自母亲身上的温暖,这一切却再也不存在了,只因为,她知道,不管发生什么,她们都会永远在一起,其余的 “回来就好,玩得开心吗?”抱着怀中的软软身躯,青青几欲哽咽,这是静雅从出生以来第一次离开她的身边。 “恩,娘,等我慢慢的把出去遇到的事情讲给你听。”静雅不在是之前那个沉默不语的小小姐了,现在的静雅,已经学会了用语言来表达自己。 “有没有给舅舅舔麻烦?”想到这里,青青不由把目光投向了一同随之进入,却保持了沉默的司马如冰身上,虽然看不到,但是青青的眸子所对之处,从未错过。 “姐就放心吧,宝贝不嫌我给她找麻烦就是好事了。”司马如冰笑言,对于这次外出之行所碰到的一切,他已经和静雅有了约定,他们暂且不提。 “娘,我要梳洗换衣服,娘都没发现我臭臭的吗?”静雅拽了拽青青的衣袖,嫌弃的嗅了嗅自己的衣袖。 “很臭吗?”青青闻言,微愣,随即重新蹲下身子,把静雅拥入怀里,深深的吸了一口带有静雅气息的味道。 “是有点。”却不想,青青给出了让所有人都意外的答复,就连司马如冰也有些怔愣。 他没有想到,青青也会有这么活泼的一面。 “庄主,小姐,小小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一直负青服侍静雅的婢女趁机插话。 “娘,舅舅,我先洗澡去了。”静雅看着青青以及司马如冰,说了之后,才转身跟着婢女离去。 “谢谢。”直到听不到静雅的脚步声,青青这才转身面向司马如冰,诚挚的吐出了这个她早就想说的话语。 “姐姐见外了,若真该说谢谢,那么也应该是我,要不是姐姐,我那还能站在姐姐的面前,那还能如此坦然的立身于江湖。”司马如冰看着青青的目光中有着感激也有着看透世事的沧桑,更有着忆及当年的沉痛。 有些东西或许可以忘,有些记忆却是刻骨铭心的,想忘,可是却挥之不去的。 “有今天,那也是你自己努力得到的结果,你无需谢我,于你于我,都只是维护自己的尊严罢了。”青青淡淡的说道,听起来有些凉薄,但是却更让人接受。 毕竟,他们都是倨傲不逊之人,即便青青所表现出来的并不是那么明显,但是真正的青青又何尝不是一个充斥着自我的人。 “话虽如此,但是若是没有姐姐的指点,我此刻只怕已是没有立足之地,或者早已坟头长草了。”司马如冰坚持的说到,他怎么也忘不了,当青青把令牌塞到他手中,当青青充满了信任和鼓励的眼神看向他的时候,他死寂的心因此而复活。 “这次出门,也该累了,先去梳洗吧,我去看看静雅。”青青淡然一笑,盈然转身,要不是明知道青青看不到,要不,没有人能从青青这不急不缓,稳重的步伐中看出什么来的。 看着青青的背影,司马如冰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境,他原本也没有以为青青会问及他们此次外出所发生的事情,但是当青青真没有问及的时候,他却又觉得感叹。 感叹,这对母女,她们是那么的相似,就连思维模式都相似得有些让人唏嘘。 不闻不问,或许可以算是她们之间最贴切的形容,但是为何却又让他感受到了那与众不同的默契和用心。 想到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司马如冰环视一眼这因为有了她们母女的到来,才有了家的感觉的山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不管青青将会遇到什么,不管静雅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他都会尽他的心力去保护她们。 在他的保护下,让她们的生活依旧,让她们的笑容依旧。 而离开了大厅的青青并未走向静雅的房间,而是站在了通往后院的廊道中。 对于静雅的改变,她是开心的,但是却有着担忧。 毕竟是母女,即便司马如冰和静雅都没说什么,但是她却敏感的感觉到他们似乎有话要说。 从行程来说,他们似乎回来的早了,如果按照原先的计划,他们怎么着也得三个月,但是这才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就匆匆回来了,虽然他们都没有说什么,但是她却知道,期间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司马山庄在江湖中,不算名门正派,但是却也不完全算是邪门歪道,只要不招惹司马山庄,那么司马山庄也不会无辜挑事,作为司马山庄的家主一一司马如冰,当年虽有人也见过他,但是存活的可谓是少之又少,故而,对于司马如冰的传闻虽然在江湖中不绝于耳,但是见过真面目的是少之又少。 司马如冰的性格也不是那种嚣张跋扈的类型,出门在外,他自然不会大张旗鼓,更何况,这次带上了宝贝,他理应更加的慎重和小心。 即便身份暴露了,目前也不会有多少人胆敢公然挑衅,即便有,司马如冰也不是那种绕道而行之人,他好不容易说服宝贝外出,又怎么会半路返回? 在当今天下,究竟还有什么人是让司马如冰忌惮顾虑的? 不言而喻,只有朝廷,提及朝廷,那么自然就想到了那些人,那些过往。 难道他们去京城了? 难道他们的行踪暴露了? 想到这里,青青双手不由一紧,如果真那样的话,这司马山庄也不是久留之地。 不管是对于她们母女来说,还是对于司马山庄的今后来说,她们都不能再留在这里。 平静安宁的生活了五年,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她不想再有所改变,更不想在卷入那无休无止的争斗中,她累了。 她只想静静的活着,在一方完全属于她们的自由天地里,自由自在的生活。 “小姐,庄主和小小姐已经在屋里等候夫人一同用膳。”这一站,不知多久,就听得仆人在距离不远处朗声说道。 “恩。”青青收回思绪,按着原路继续前行,为了照顾双眼不便的她,膳食几乎都是在屋里用的。 “娘,快来,还是家里的饭菜香啊,出去哪儿都没有家里的好吃。”静雅看到青青到来,离桌走到青青身侧,牵着青青的手,把青青牵到了自己的身边坐下,口中还发出满足的感叹。 “静雅宝贝是在说,出门在外,舅舅都没让宝贝吃饱吗?”闻言,司马如冰可是有些委屈了,对于这位小宝贝,他可是煞费苦心啊。 “当然不是了,只不过我觉得外面的饭菜真的没有家里的香,就算是京城一绝的翡翠居”说到这里,静雅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瞪大了双眼,无措的看向青青,虽然知道娘看不到她,可是她还是觉得敬畏,青青明明交代过,他们最好离京城远些,却不想他们却反其道而行,阳奉阴违,这 “怎么不说了?”青青不用看,也知道此时的舅侄两是什么表情,对此,她并不会觉得有什么,毕竟,静雅的心中还有着对亲情的向往,更有着对那个万人向往的地方有着好奇,去京城可以说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只不过,她也是抱着侥幸的心态去安慰自己,京城虽说不大不小,但是却不一定就会让静雅遇到不能遇到的人,更何况,司马如冰的身份也让青青有些放心,毕竟作为江湖中人,大多是不屑和朝廷官员交往的。 “姐姐,对不起。”司马如冰看着静雅那因为做错事而泫然欲泣的双眸,司马如冰理所当然的承担起了整件事的责任,只不过他看向青青那平静无波的神情的时候,不免有着和静雅同样的无措。 “娘,不怪舅舅,是我要去京城的,我想去看看娘以前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舅舅也是没办法才答应的。”静雅虽然心里有愧,也不敢面对青青,但是看到司马如冰认错,她也忍不住了。 这事明明是她要去的,她不能让舅舅承担。 “娘,对不起,是静雅没有听娘的话。”站起了身子,站在青青的面前,静雅潦黑的双眸里有着说不清的委屈,雾气渐渐井起,可是一直没有让雾气酝酿成水珠滴落。 “静雅只想去看看地方吗?”青青转身,面对静雅的方向,温和的问道。 知女莫如母,更何况,自小到大,关于青青的过往,青青也并没有刻意的去隐瞒,但是却也没有明确的告诉过静雅。 怕就怕静雅在一知半解的情况下,误会了一些事情。 虽然自小的生活中有着自己的陪伴,有着司马如冰的宠爱,但是静雅毕竟是一个孩子,一个不知道父亲是谁,却也渴望父爱的孩子。 “娘,静雅想找到失踪的弟弟,还想知道父亲为何不要我们?”看着青青,静雅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决堤而出,她的心中有很多的不解和疑惑,可是能给她解释的人,却只有娘亲,而对于此一直保持缄默的青青却总是让她望而却步。 到此,窗户纸已然捅破,司马如冰只能看着泪流满面的静雅,在看着面色不惊的青青,沉默是他唯一能做的。 “静雅宝贝以为父亲是谁?能告诉娘吗?”双手一伸,就把泪湿衣襟的静雅拉到了怀里,温柔的拭去静雅脸上的泪水,青青的口吻中有着一贯的温和。 “娘?”青青的话语让静雅错愣的抬头,难道 静雅是何等聪明的孩子,言词话语间她已经听出,事情并非她想的那样。 可是,娘明明是奉天的皇后啊,她也是随之失踪的公主啊,她的父亲不正是奉天的皇帝吗? 静雅再聪明,她也是个孩子,一个没有多少人生经历的孩子,她又怎么能理解这成人世界里的错综复杂。 一旁的司马如冰似乎也意识到了他即将面临的将会是一个皇室让人震惊的秘闻。 这或许就是贵为皇后的青青为何带着身为公主的静雅远离皇宫的原因吧? “宝贝,有些事情,现在告诉你,你也理解不了,但是娘只想告诉宝贝,不管是宝贝还是弟弟,都是娘此生的牵挂。”把静雅拥入怀里,青青也很想告诉静雅,她的父亲是谁? 可是,告诉了她又如何? 天下未定,时局动荡,知道的越多,对于静雅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更何况,知道了真实的身份,那又如何? 静雅能够去找他吗? 青青相信墨良会非常疼爱静雅,可是,静雅又怎么去接受墨良,以及他所处的环境,乃至于其余的。 公主的身份,天下间何等尊贵,可是其中的无奈又有多少人能体会。 青青此生已经做了很多的无奈之选,故而,她只希望静雅能够掌控自己的人生,不用在风云变幻的环境里苦苦挣扎生存。 “娘知道弟弟在哪儿吗?”静雅窝在青青的怀里,轻声问道。 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君悦那让人炫目的笑容以及和自已极其相似的容颜。 “不知道,如果还活着的话,他也该跟宝贝一般大了。”摩挲着静雅柔顺的黑发,青青的脸上有着他们从未见过的悲哀和怔忡。 “娘想他吗?娘知道弟弟叫什么名字吗?”静雅瘦小的手臂紧紧的抱着青青,想要自己微薄的力量给予温暖。 “想,怎会不想,可是只要看到宝贝在娘的身边,娘就知足了。”青青的脸上浮现了一贯的笑容,掩去了苦涩和无奈。 她何止想,可是,想又如何? 当轩辕皇独孤韵吐出孩子已逝的消息的时候,青青的心早就死了百次,若不是念及静雅的存在,她或许早就失去了求生意志。 梦里时分,不知多少回从噩梦中惊醒,梦到孩子无辜的哀泣声,声声敲击她的心,好似在控诉她为何抛弃了他。 多少个夜里,她都会从噩梦中惊醒,抱着熟睡的静雅,彻夜无眠。 好多次,她都有着这样的设想,如果当初带着两个孩子,毅然离开,是否结局会不一样? 如果当初有这样的打算,是否一切都得改写。 可是,这也只不过是设想,那时的状况,又岂是她能左右的。 一切都随着皇子的逝去尘埃落定,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不能在失去另外一个。 无关情爱,这只是出自于一个母亲的立场,她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如果找到了弟弟,娘会把弟弟接回来吗?”静雅试探的问道,心中在想,如果君悦真的是自己的弟弟的话,他的到来一定能让娘亲高兴起来。 只要有了弟弟,父亲是谁,娘说不说,都无关紧要了。 “如果他愿意,我会。”青青给出了答复,虽然唇角有笑容,可是她的心中却是无比的晦涩。 还有那么一天吗? 她的孩子,还活在世上吗? 她也曾想过,是否是独孤韵欺骗于她? 可是想到独孤韵神态,忆及当时的情景,这一切又是那么的真实。 孩子高烧,那不正是和静雅无缘无故高烧一致吗? 双生儿之间有着感应,这是无疑的,从奉天到大同,关卡重重,雨一个黄花女子带着一个哺出生的婴儿,长途跋涉,如果真遇到这样的情况,她又该怎么做?借宿农舍也是逼不得已之举,如果找到了皇子,那么想必雨也 每每想到此,平静不在,回荡在心间的总是无尽的苦涩。 如果 这时间没有如果,可是青青却也希望这个如果能够成为现实,只希望那孩子还活着。 “娘”静雅闻言,神情一松,就欲开口。 “宝贝,吃饭吧,要不一会饭菜凉了,就不好了。”静雅看不到青青的神态,可是司马如冰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关于那位双生弟弟的事情,不似静雅想的那么乐观。 “是啊,吃饭吧,宝贝刚才不还嚷嚷,这菜可是最好吃的。”青青松开了怀中的静雅,牵着静雅一同坐到了凳子上。 “是啊,吃饱了,宝贝才有力气给娘讲外面的事啊。”司马如冰故作轻快的语气成功的转移了静雅的注意力,也让这悲悯的气氛渐渐散去,不再蔓延。 娘,你尝尝这个 宝贝,多吃点,很快就成一个大姑娘家家了。 舅舅,不要了 姐姐,尝尝这个 不一会,这屋里就只传来了大家习以为常的对话声。 一顿饭之后,本欲给青青讲亲身经历的静雅因为旅途劳顿,体力不支沉沉睡去,徒留姐弟二人。 “我”青青率先开口了,之前就有了离开的打算,在听了静雅的话后,青青离开的念头更坚定了。 “姐姐喜欢山野间的生活吗?”司马如冰不等青青把话说出口,毅然决然的打断了青青的话语问道。 虽说青青的身上有着很多让他不能窥探,也不能窥探的秘密,但是生活了五年,青青的性格他多少有所了解。 这司马山庄,青青断然是不会再滞留,毕竟一次京城之行,如果有心人留心追寻的话,必然会发现静雅的行踪以及身份,司马山庄暴露是必然的,只不过早晚而已。 一旦司马山庄暴露了,那么相关的率属于与司马山庄的所有产业以及人员必然会受到牵连,他作为家主也得未雨绸缪。 江湖的生活,他也厌倦了,如果找个僻静的地方,傍山依水而居,那未尝不是美事一桩。 “其实不用,我和宝贝”虽然司马如冰的问话有些突兀,但是青青却也明白他言下之意。 “时间不早了,姐姐早点歇息吧,明儿个一早,我们就出发。”司马如冰没有再给青青说话的机会,因为他知道,青青不会再依附于他。 “还有一件事,姐姐应该知道,静雅宝贝因为先天不足,患有心悸的毛病,不宜劳累和情绪过于波动。”就要走出门的司马如冰,突然转身把静雅交代他不能告诉青青的事实说了出来,只因为他相信,一旦青青真要甩开他的话,她完全有能力做到。 只不过,她在双目失明的情况下带着静雅,这对于她们母女来说都是极度危险的,不得已,司马如冰只能用静雅来牵制青青。 一句话,阻止了青青的所有言语,也让青青愣在了当场,唇瓣蠕动,却无力发出一个声音。 第228(一)章 万物寂静的夜里,本该是更深夜静的时分,御书房里却传来了轩辕皇暴怒的吼声。 “欺人太甚,当我奉天是来去自有之境。”独孤韵双手紧握,看着跪在地上的朱云,不再掩饰眼中的狂怒和杀意。 “皇上息怒。”作为提督的朱云只能跪在地上,胆颤心惊的规劝,对于青峰等一行人的离开,他也算是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他们多呆一天,存在的危险就更多了一分。 “息怒,不是让朱爱卿一直陪着他们的吗?为何会只有朱爱卿回来?”一反之前的狂怒,轩辕皇目光如炬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朱云,他恨不得当下就斩了他,可是,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他不能。 奉天当朝已经无多少可用之才,一旦错杀良臣,这无异于雪上加霜,他不能。 “臣失职,请皇上责罚。”朱云一副以死谢罪的凌然神态,事已至此,瓣解已是无用,还不如痛痛快快的领罪认罚。 “他们出宫的时候,爱卿作何去了?”独孤韵没有放过朱云,直言了当的问道。 该杀该留,他最后给朱云一个机会。 “臣失职,无话可说,请皇上责罚。”一丝恍然在朱云的脸上一闪即逝,但是他还是没有打算说出来。 可是,这却没有逃过独孤韵的双眼,他又怎么会让这一切不明不白呢。 帝王最痛恨的就是被人蒙在鼓里,故而,朱云这无疑是在挑战轩辕皇的底线,可是,轩辕皇怎么也不会想到,朱云之所以在青峰一家出宫的时候,冒然离开,只因为朱云已经知道,这是青峰一家安然脱离的最佳时机,一旦错过,那么他们就很难离开了。 之前的小公子失踪一案闹得整个皇宫不得安宁,虽然后来小公子安然归来,一切尘埃落定,可是终归雁过留痕,小公子趁机溜出皇宫前往同福客栈的消息也一并传出,随之关于小公子在同福客找和一个小女孩交往过密的消息也传到了轩辕皇的耳中。 关于女孩的身份也早就在轩辕皇的密旨下展开了调查,只不过,当他们感到的时候,已是人去楼空,可是那个女孩的样子却在朱云脑海中挥之不去。 而这也是他为何在看到青穗鱼第一眼的时候出现了诧异的神情,只因他们的容貌太过相似。 可是,在大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青峰丞相仅有一子,并无双生。 那女孩和青穗鱼公子的容颜相似仅仅只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岂不论什么关系,就凭她是小公子的朋友,他就不能让她们受到牵连。 “那个女孩的身份查清楚了吗?”轩辕皇独孤韵看着跪在地上欣然领罪的朱云,反而不怒了。 如果此刻的朱云不是这样,而是叩头求饶的话,那么也就不是他看中的臣子了。 “臣无能,还在追查中,请皇上再给臣一点时间,臣定当查明身份,给皇上一个明确的答复。”朱云一丝不芶的回答到,跪在地上的身子挺得笔直。 “朱爱卿是真查不到,还是”作为帝王,独孤韵本不该这么说的,但是看着眼前的朱云,面前凝雾重重的事件,独孤韵即使想相信谁,却也不敢相信了。 毕竟根据朱云的能力,不可能连个女孩子的身份都查不出来,除非他不想查,或者就是他真的查不出来,可是如果真那样的话,他是否该多加防备,连朱云都查不出身份的人留在京城是否是一个危害。 “臣有一事启奏皇上,不知是否适当?”朱云想到另一件事,念头一转,看向了独孤韵。 “说。”独孤韵想都未想,直接下了旨意。 “臣发现最近在京城寻人的人好像都不见了。”一句话,却已经让轩辕皇本就凝重的思绪更加的凝重了。 找人的突然不找了,表示了什么? 要么是找到了要找的人,要么就是知道找寻无望。 可是,这找寻来得太快,太急,消失的也突兀。 “查出要找的是什么人?”独孤韵差点把这个给忘了,忙着应对青峰的到来,以至于把这个问题给忽视了。 “臣从乞丐口中得知,好似要找的是一个四五岁左右的男孩,至于什么样子,臣无从得知。”朱云也在奇怪,既然要寻人,为何不光明正大的把画像贴出来,这样不是更好寻找吗? 为何还要透过丐帮的人来寻找。 从这里就可以初步断定,这寻人的人应该是江湖中人,毕竟这丐帮徒众也不是谁都能差使的。 “贤王殿下请止步”就在这时,只听得门外传来了太监急促的拦阻声,只见本该出了皇城的贤王独孤鑫源满面寒霜的闯进了御书房。 “皇上,非得赶尽杀绝吗?”没有君臣的现矩,独孤鑫源直挺挺的看着风雨欲来的独孤韵,双眸中有着再也不加掩饰的贵问和痛心。 “贤王,藐视天子,你可知该当何罪?”独孤韵看着如此不顾君臣之礼的独孤鑫源,虽然知道可能有什么事让独孤鑫源如此的失态,但是却还是忍不住的发怒了。 天子声威遭到了挑衅,这是那一个皇帝都难以容忍的,也是不容再犯的。 而跪在一旁的朱云也只是愣愣的看着贤王独孤鑫源如此的不顾礼仪,怒气腾腾的质问皇上。 这又是何等状况,难道这贤王和皇上之间,并不似大家以为的那样兄友弟恭? 如果真这样,那么其他的王爷和皇上之间酬想到这里,朱云赶紧垂下了头,不去看剑拔弩张的兄弟二人,在窥知这皇室内幕的同时,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独孤韵会不会因此让他再也开不了口。 “天子,是啊,皇上是天子,不再是独孤鑫源的大皇兄,臣冒犯圣威,请皇上赐罪。”闻言,独孤鑫源惨然一笑,之前所有的愤怒都变成了悲凉。 笔直的双腿跪倒了地上,放在头两侧的双拳紧握,紧得让人能看到肌肤因为用力而发白。 “说吧,究竟何事,让你如此的失态?”独孤韵看着跪在地上,看似万念俱灰的独孤鑫源,沉声问道。 虽然明知道独孤鑫源对他有怨,但是,作为臣子,作为臣弟,他却从未因为私人的感情而背叛过自己。 如果不是什么事的话,他不会如此。 “皇上还要臣说出来吗?”闻言,独孤鑫源抬起头,几乎是蔑视的看向独孤韵。 只因为独孤韵那一脸的平和和无辜。 “说。”独孤韵深深吸了一口气,闷沉的吐出一个字,如果独孤鑫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日之罪,他必不轻饶。 “皇上就非得置丫头于死地吗?”独孤鑫源沉痛的吐出这句话来,他多么希望,这不是真的。 可是,要不是盯着朱云的行踪,他又怎么会知道皇上一早就发现了丫头的踪迹。 丫头,小子,当年他亲眼看着出生的两个小家伙,没想到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可是他却没有认出他们。 他们呢? 他们知道吗? 他们知道他们就是彼此的亲人吗? 他们都走了,可是,独孤韵却还是不放过他们。 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奉天的血脉,也是青青的孩子,难道他非得让青青恨他才满意吗? “丫头?”咀嚼着这两个字,独孤韵差点没有站起来,能让独孤鑫源叫丫头的人,除了公主还会有谁? 难道独孤鑫源真有她们母女的消息了? 可是 转念一想,独孤鑫源贵怪他赶尽杀绝,莫非 “你找到她们了?“这句话几乎是从胸腔里发出来,没人看到独孤韵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狠狠的捏着自己的大腿,疼痛尤不自知。 为何青青的出现,他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不平和希翼同时在他的心中浮起。 “皇上你不是让朱大人去捉拿丫头的吗?”这下轮到独孤鑫源懵了,难道他弄巧成拙了。 “朱云,给朕滚出去。”独孤韵缓缓起身,绕过书桌,走到朱云跟前,却看都没有看朱云一眼。 “独孤鑫源,你今晚最好给我一个完整的交代。”一拳,凝聚了全身力量的拳头狠狠的打向了还愣在当场的独孤鑫源。 朱云见状,一溜烟的跑了,只听得身后传来互殴的声响,天子打架,真是奇闻啊,只不过现在他庆幸的是,他还能呼吸到夜晚这美好的空气。 不过,当务之急,他是否得查明一件事情。 如果那个和小公子交好的姑娘就是皇上失踪的小公主,那么是否就预示了失踪的皇后也要显露行踪了? 一旦这位传闻中的皇后重回奉天皇宫的话,对于他们来说,可并不是好事。 就算他朱云在官场中混得是游刃有余,可是此时此刻,他也是眉头紧锁。 这消息是否得禀报于主子? 可是,转念一想,青峰这次匆忙的离开,难道和这有关? 难道这其中也是因为他们发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禀报一事,暂缓,但是他还是得查? 继续追查,不余余力的查到皇后和公主的行踪,她们的出现,不能影响力主子的统一大业。 第228(二)章 “你说什么?”撇开了君悦,墨良激动的看着说出此话的墨云碟,没想到,五年了,他找寻了五年,却依旧音讥全无的人终于有了消息了。 “如果没错的话,那个叫静雅的女孩就应该是君悦的姐姐,皇上的女儿,大同的公主。”墨云碟之前还有疑惑,但是此刻却是那么的笃定,或许世上事无奇不有,但是她就相信,那位叫静雅的女孩子就是君悦的同胞姐姐,毕竟,那神态,那气韵,越想越像夫人。 “她现在还在京城吗?”墨良几乎想见了那和君悦有着相同容颜,却有着和青青一样性子的女儿,那该是多么可人的小人儿,他恨不得此刻就能把她牢牢的抱在怀里,感受那不同于君悦,却又同等珍贵的温暖感受。 “已经走了,在我们进宫的时候,就走了,皇上放心吧,看样子,照顾静雅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辈,要不,怎么能在皇上和轩辕皇眼皮底下藏了整整五年,却无人发现。”墨云碟话虽这么说,心中却也有着矛盾的心思,既然是如此厉害的人物,如果想要继续珍藏一个人,那么到时候,他们寻找起来,同样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继续派人追寻,暗中保护她们,既然我都发现了她们的行踪,那么独孤韵又怎么会无所察觉呢?这次,我不会在手软了。”墨良狭长的双眸中有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五年了,不长不短的时间里,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看似成熟却依旧幼稚的墨良了。 他知道,究竟什么才是他自己所需要的,什么才是青青需要的。 “如若不然,我有一个想法。”墨云碟看着墨良,看着那深潭一般,波澜不惊的眸子中出现的粲然光芒,她不想墨良在受到打击,更不想让他们一家人再度失去重逢的机会。 “说。”墨良看着眼前的女子,欣慰之色不言语表。 “何不让雨去找寻夫人,那样或许会更快些,更主要的是,夫人若是知道是雨在找寻她们的下落,她们也会明白,孰友孰敌?”墨云碟的建议让墨良眼中的光芒更甚了,这想法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其实,他心中也明白,如果是自己的暗卫去寻找的话,不一定能找到青青和孩子,就算他们已经是身经百战,但是对于青青来说,他们毕竟师出青青,招数套路上,难免会有问题。 然而雨虽然同为暗卫,但是她却有着和青青共通的地方,首先她们都是女人,其次,雨或许更了解青青,最重要的是,一旦雨显身,那么青青就算不想露面,她也会关注君悦的消息。 “时候不早了,皇上早些歇息吧,保重龙体,臣妻告退。”看着墨良那了然的神情,墨云碟已经知道了他的决定,起身告退。 走出御书房的墨云碟却并未立即出宫,只因一个小小的身影不出意外的挡住了她的去路。 身后御书房的烛光却燃了整整一夜,多少臣子在睡梦中被秘密传召,寂静的夜里多了几许沉闷和紧凑的气氛。 祥和安宁的天下,随着下一个黎明的到来,也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平静,大同和奉天和睦相处,荣辱与共。 不近女色的大同帝居然也大张旗鼓的挑选秀女了,这一举动,却也标志着大同帝真正的成长为一个国君了。 各色佳人齐聚后宫,原本冷清的后宫顿时成为了一片花海,大同帝面对这些佳人,虽然并没有表现出沉迷美色的昏庸,却也出现了早朝迟到的接连反应,一朝美人侧,君王不早朝,谣言止不住的蔓延,大同朝臣也纷纷上奏,禀请皇上保重龙体要紧,其后的话却谁也不敢点明,只能担忧的静观其变,只希望这一代枭王可别毁在了女人手里。 当然更多的原因是在于素来受皇上器重的青峰丞相,面对大同帝这一连串反常举动,采取了缄默以对。 只要丞相没有失去理智,那么这大同帝国也还不至于混乱,故而虽然大多朝臣为此担忧,但是却也还未到无措的地步。 就在这风云莫测的氛围中,大同境内陆续出现了大规模的暴乱,赫然是楚国余孽意图复辟。 五年的时间,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也给了他们凝聚力量的机会。 本就散若沙般的势力慢慢的凝聚在了一块,声势越来越浩大,势力也越来越壮大。 面对大同帝的日趋昏庸,对于帝位的渴求,楚国余孽再也无法忍耐了,他们需要发泄,需要振奋,需要战斗,振臂一挥中,各方势力闻声相应,大同顿时失去了原本安居乐业的安宁和祥和,原本繁华喧闹的市场也只是昙花一现般,人样瞬即散去,只为采购必需物品,马上回家关门,就怕遇到战祸大同帝王也随之派兵围剿打压,只不过所到之处,虽然能够给予叛军以打击,但是却远远达不到镇压的效果,而这似乎有些异于大同帝的一贯作风。 如今的大同帝已经不是当年的少年天子,更不是那个如天神一般的君王了,他也走上了历代帝王的最终归宿,沉迷于酒色。 就连战乱连连,却也没有看到拿出强硬的态度来斩除祸乱,反而醉心于挑选新一批的秀女,朝政也如同以往一般系数丢给了青峰丞相。 青峰丞相理政,这并非新鲜事,可是不同的却是,之前的丞相理政那是在帝王远离的情况之下,丞相能够没有束搏的着手,可是现在,君王在朝,虽然不理朝政,但是毕竟他在这里,他坐在这龙椅之上,有些事情,丞相就素能够放手处理,却也得敬重帝王几分,因而,虽说是丞相理政,却也少了之前的刚毅果断,多了几分犹豫和彷徨。 这种变化,细腻但是却逃不过大同的朝臣们,对于此,他们暗自担忧焦虑,却无能为力,只一心希望之前圣明的君王重回大殿之上。 “丞相大人,叛军作乱如不及早镇压,恐怕这朝堂之上,也将不在安宁啊。” “丞相大人,一旦叛军得势,我军势必士气大损,到时候就怕后果不敢设想啊。” “丞相大人,还请丞相大人直谏吾皇,请吾皇远离女色,重振我朝纲。终于,在一群纷杂的口舌之,终于有人点出了墨良最想听到的话语。 “吾皇正值血气方刚时节,先前忙于朝政,疏于侧妃立后,而今,吾皇终于有了开枝散叶的想法,各位臣工怎的又不赞同了?”青峰故作疑惑的问道。 “皇嗣殷厚,社稷稳健,这不是大人们一直强调的吗?”青峰的话无疑是一句耳光煽到了在场臣子的脸上,脸上的凝重和不解却没有让人感受到丁点的鄙夷。 “丞相大人所言极是,天下稳定之时,吾皇为我朝诞下皇嗣,乃是社稷稳定的基础,可是如今,天下动荡,战乱纷纷,平定夭下方乃当务之急,还请丞相大人禀请吾皇,重回朝堂,正我朝纲,复我山河。” “请丞相大人禀请皇上,重回朝堂,正我朝纲,复我山河。”一时间,附和声齐齐响起,他们此时怀念那个无心女色的年轻帝王了。 只不过,此时此刻,他们却无人胆敢真正的面对帝王,只能把希望寄托于青峰身上。 “各位大人忧国忧民之心,青峰铭记在心,目前,动荡不休战乱不止,还请各位大人齐心协力,各司其职,不让叛军有机可趁,青峰感激不尽,吾皇定不会忘了各位大人的功绩。”青峰话题一转,似有若无的转移了话题,脸上凝重的神情却又让在场的朝臣们知道,他不会劝皇上,即使劝了,却也是无济于事。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无疑给大同的朝臣传达了一个信息,那就是素来和皇帝走得最近,最受皇上器重的青峰丞相大人在皇上面前也失去了影响力这大同眼看就危在旦夕了。 担忧和恐惧在大同朝臣们心中滋生蔓延,无形中接受着从未有过的考验是否继续跟着这样昏庸的帝王还是顺势而就,成为新一个天下的开国功臣? 这无疑是某些臣子心中最为纠结,也是最难以取舍的选择。 然而就是在这种看似平静,却又弥漫着不安的气氛中,大同帝依然不闻不问,沉浸在后宫的温柔乡中,醉生梦死。 只听闻,年少气盛的军中小将仇子云,冒死进谏,只为心中那不灭的希望。 却只落得一个死无全尸,全族流放的下场。 本该是九族当诛的罪贵,在青峰丞相及时的劝解下,这才改成了流放。 此事一出,全国哗然,对于大同帝王,再无半点希冀。 一时间,叛乱,谋反笼罩了整个大同,青峰丞相的手中,却已经陆续收到了不少臣子拥戴的进言。 青峰顿时成为了拯救大同的首当人选,内忧外患,大同帝王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第229(一)章 “皇上,是否该收线了?”本该是奢华的后宫里,却有着一贯的清幽和自然,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昏庸帝君大同帝此刻却是细致的描绘着桌上的画卷。 “青峰,做好准备吧,大同也是该大换血的时候了。”建国的功臣以及之前良国,齐国,楚国的余臣,占据了大同朝堂的半壁江山,这些人动不得,杀不得,更留不得。 之前江山初定,社稷不稳,为了稳定人心,不得不留守任用,而今,这些人却已经成为了朝堂中固守陈规,阻碍帝国发展的最大力量。 若是无缘无故的撤换他们,那么必然会引起反弹,造成的后果不会比亡国余孽叛乱轻多少。 故而,还不如破釜沉舟,趁机清理朝中腐臣以及怀有二心之辈,这就是墨良在绕一天下之前的最后一步。 这次暴动,远不止楚国余臣那么简单,之前的齐国余众趁乱发展势力,意圄浑水摸鱼在揭竿而起。 前朝余众,当朝腐臣,内忧外患之下,墨良的脸上却看不到该有的担忧和凝重。 之所以不速速解决的原因,就是要让这些异势打尽。 “皇上,臣担心的是奉天趁机发难,我朝能否安然?”青峰虽然大致已经猜到了墨良的意图,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大同的兵力有限,一旦被牵制,那么 “青峰,朕等的就是这一天,只要他胆敢发兵,那么朕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兵奉天,直捣黄龙。”对于青峰的担忧,墨良给出了最好的答案,他为的就是这一天。 这一天,他踏出统一天下的最后一步,也是他一洗前耻,找回尊严的最后一步。 “皇上,恕臣愚昧,若是奉天坐视不理,按兵不动呢?”对于此,青峰其实心中还是有希望的,毕竟奉天不动的话,大同的内乱相对来说就容易解决的多。 “青峰,奉天不会不动的,就算他沉得住气,不动,那么朕也有办法逼他动手,他不动也得动。”墨良对此并没有担忧,他既然等到了现在,那么就绝不容许出现这种如果。 “皇上圣明,臣定当谨遵圣偷,死而后已。”不管墨良有何打算,不管他们面临的会是什么,青峰不变的就是对墨良的忠诚和服从。 “青峰,朕所做的一切都离不开青峰,若不是你,朕怎会有今日。”不是感叹,更不是试探,只是事实的陈述。 “皇上言重,当初若不是夫人,又怎会有青峰的存在,青峰此生只为报效皇上,尽忠皇上。”青峰正色答道,之前的他是为自己而活,为夫人而战,自从跟了墨良之后,他就是为自己而活,为墨良而战。 为自己而活,是表明,他们同样有生存和生活的权力,而为夫人和墨良而战,那是感恩和报答。 这并不冲突,或者说,两者之间,能更好的共存和互相促进。 “青峰,有你是联此生的幸运。”墨良看着眼前伟岸的男子,发自内心的赞道。 “皇上,夫人才是皇上今生的幸运。”闻言,青峰会意一笑。 于皇上,于他们,夫人的存在何尝不是幸运。 她给了他们生命,给了他们生存的机会,更给了他们能够生存下来的本领。 遥想当初,今日的他们已经今非昔比,他们今日能拥有的一切,堂堂正正的身份,权高显赫的地位,贤妻骄子,他知足了。 “哈哈,是,所以朕不会再让幸运从朕的手中溜走。”墨良豪爽的笑容传了开来,却又成为了和后宫女子嬉戏的又一证据。 “臣也希望这一次,皇上能和夫人一同携手,齐家团聚。”青峰看着墨良这明显流露的愉悦和那夺人心魄的霸气,祝福到。 只不过,这一天,是否能像他们所期望的那样,如期而至,美满团圆。 “青峰,这皇后和公主的寝宫也该筹备了。”环视着这从住进来之后,就未做过改动的皇宫,墨良头一次有了改动的念头。 “皇上放心吧,臣一定让夫人和公主满意。”闻言,青峰会意的领旨。 虽然不知道夫人和小姐的喜好,但是,他却有那个自信,为未来的皇后和公主准备称心如意的寝宫。 只因为他有一个同样不凡的妻子,她在这方面会帮上很大的忙的。 乌云响起惊雷,就在这内乱不止的特殊时期,大同帝居然大兴土木,只为宠妃兴建寝宫,消息一出,大同上下一片黯然。 大同帝真的变了,变得不再是那个让人敬畏,让人臣服的帝王了。 原本彷徨不定的人们终于下定了决心,而揭竿而起的人们也在这消息中越发的振奋雀跃。 大同的三军将士,虽然对此有不解和疑惑,但是作为一个军人,能做的就是服从。 他们的天职就是保家卫国,只要将军没有下令撤军,那么他们必然不会有任何的松懈。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战场是他们的归属,他们宁愿战死疆场也不愿屈辱的亡国。 只不过,他们最不懂的就是,明明可以一举拿下的战场,为何要这么耗着,不能败,却还不能大胜。 只知道,这仗打得憋屈,缚手搏脚,不痛快。 只希望在亡国之前,能够放开手脚,痛痛快快的大干一场,让满腔的热血洒在疆场上,无恍于天地良心,无愧于乡亲父老。 混乱不堪的战场,胜负不明的战绩,一边是士气高涨的前朝余孽,一边是默默坚守的大同将士。 狂热对上憋闷,躁动对上内敛,看似一边倒,可是却是势均力敌,不分轩轾。 然而,假象却比事实更让人信服,叛军以为胜券在握,一鼓作气势不可挡。 随着这必胜的消息蔓延开来,大同上下暗流涌动,叛军的势力日趋壮大,各大势力派系逐渐彰显头目。 亡国之君萧一寒无疑是其中最为醒目也是最为有力的一人。 而另一边相对突出的就是齐国的一脉皇嗣,当初的受到排挤远离皇室,躲过了国破家亡的厄运,而今却又被余留的臣子们拥戴步入这政权斗争的不归路。 两方势力,加上乱世窜出的各类枭雄,朝堂中人的相继倒戈,大同的天下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土崩瓦解了。 “父皇,儿臣请旨出宫。”清脆的声音在后宫中响起,墨良看着站在眼前的儿子,那一脸的坚毅,让他倍感欣慰。 “你可知道,这次出宫将要面临什么?”墨良看着一脸坚毅的儿子,沉声问道。 此等乱世,作为大同唯一皇子的君悦,虽然并没有向天下公开,但是他的存在又怎么能瞒得过有心之人呢。 权谋之手居然已经伸向了君悦,而这也是他们引蛇出洞的最佳时机,只不过,君悦的安危却远比这个国家,这个夭下来的珍贵。 “儿臣知道。”释然一笑,君悦那让人赏心悦目的小脸蛋上流露的是一种儿郎的气概和胆识。 他并不畏惧危险,更不会害怕死亡。 “活着回来。”这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对话,也是父子之间的对话。 一辆马车在夜晚时分,晃晃悠悠的驶出了皇宫,若是没有看到马车从何而来,没有人会想到这里边坐的就是当今大同帝君的皇子。 马车很普通,车夫很平凡,再无其他。 但若是仔细观察,就不难发现,随着马车的行进,马车周围不时的有百姓装扮的人伴随着,一路前行,从未间断过。 欲盖弥彰的手段,却也彰显了马车的主人,并不寻常的身份。 随着马车的驶离,人烟越来越少,原本伪装成百姓的侍卫也都逐渐向马车靠拢,保护着他们尊贵的小主子。 寂静的夜里,只听得车轱辗碾过的声音,显得那么的清晰,就像在演奏一曲让人不安的乐谱。 只听得箭雨破风的声响传来,侍卫团团把马车围住,密密麻麻的利箭齐齐往马车射去,侍卫们早就严正以待,或是长剑,或是徒手,周围触手可及的地方,没有一根箭头能够穿过他们的防线,射向马车。 一阵箭雨狂射之后,眼看马车安然无恙,幕后之人按耐不住了,这可是除去大同命脉最好的时机,即便这个机会,明明是一个陷阱,他们也在所不惜。 随着蒙面刺客的显身,马车周围的侍卫也加强了戒备。 “保护皇子殿下,捉拿刺客。”随着一声命令,侍卫们变守为攻,直接出击,马车瞬间暴露在了刺客的眼中,而他们却只能看着,无力接近,只因为他们已经被凶猛扑上的侍卫缠住了。 看似这一场刺杀就要到此为止,却不想,就在双方交战的同时,又一方同样蒙面的刺客悄然而至,直扑马车。 只不过,他们想要的不只是绝了大同的命脉,他们最想要的还是活捉墨君悦,一旦大同皇子落在他们的手里,那么他们就又多了一个与大同帝对抗的筹码。 虽说,现在的大同帝君沉迷酒色,可是他们却不会忘了,一个在短短的十年间,合并三个国家,并让齐稳健发展的帝王。 如果说之前的大同帝君是一头醒狮的话,那么此刻的大同帝君就是一只似醒非醒的狮子,看似无害,但是却也有着让人忌惮的力量。 “想要活捉小爷吗?可惜,你们还不够格。”只听得清脆调侃的声音响起,君悦已经从马车中跳了出来。 既然要做诱饵,他不在马车里又怎么能让他们继续按照计划行事呢? “速战速决。”冷然下令,侍卫们这回出手在不留余地,招招要命。 小小的身子站在短兵相接的战圈里,看起来是那么的危险,可是那罩着寒霜的脸颊,以及那闪烁着冷绝光芒的眸子却让君悦的形象不容忽视。 眼看到手的人儿却抓不到,刺客红眼了,在保命的同时,还使出了下三流的招数,直击君悦而去。 却不想,本以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君悦,却在第一时间躲过了飞射而去的暗器,看都没有看究竟是何人出击,反手还击,一把精致的匕首已经直直的射进了袭击者的眉心。 “不许留活口。”看着很快就被扫平的战场,无邪的红唇里却吐出了让人胆寒的命令。 晨星般的双眸冷冽的扫向了四周。 不用吩咐,不用说明,周围不远处已经传来了肢体倒地的声响。 “处理干净,不留一丝痕迹。”从战争开始到结束,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可是,这里却已经成为了一些人重新做人的场所。 来自不同势力派系的刺客被像牲口一样收拢送上了乱葬岗,一个大坑,全部解决。 这些人,在这世上再无消息。 走出了皇宫的墨君悦却也随之失去消息,被掳走了?还是已经罹难,无人得知。 然而就因为皇子的失踪,沉迷许久的大同帝愤怒了,一道旨意,肃清叛乱,顿时大同军士如久旱逢甘霖般,士气高涨,奋勇杀敌,打破了原本僵持的局面,让敌人毫无还手之力。 朝堂之上,随着一本本证据的罗列,存有叛国之心的朝臣纷纷揖拿,打入天牢。 大同,依旧是一片混乱,可是,这次的混乱却让大同的百姓们重新看到了希望,让大同的军士受到了鼓舞和振奋。 只不过,帝王一怒,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得住的。睡梦中的狮子醒了,怒了。 雷厉风行的行动,再一次的展现了大同帝的君威,也展现了少年天子的果决和狠辣。 肃清外敌,清除异己,整顿朝堂,风暴中大同帝王的步伐稳健依旧。 第229(二)章 握着手中一张接一张的密报,独孤韵不知不觉呆在御书房又是一个晚上,已经多少个夜晚,他彻夜难眠。 大同这么大的动静,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开始动手了? 该如何应对? 看着眼前一张张写满了大同危机的纸张,再看看一份份激昂澎湃的出战书,他该做何决定? 战,那就意味着奉天是落井下石,但是却有着一统天下的希望;不战,失去了出战的最佳时机,但是面对越加强大的大同,奉天又谈何安定,诿何长久? 更何况,独孤韵清楚的意识到,不管战或不战,那个人都不会停下脚步,奉天和大同之间必将会有兵戎相见的一天,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着说不清理还乱的复杂关系。 可是,这大同的状况真如密报里说的这样混乱吗? 此时的大同,是否有着不为人知的暗中实力? “传卫国王进宫。”思绪再三,独孤韵最终的决定就是征询独孤云峥的意见。 作为一国将领,皇室成员,独孤云峥无疑是最了解当前刑事的人,也是更能让他相信的人。 “宣贤王。”放下了手中的纸张,独孤韵疲惫的椽捏着鼻翼,人在高处不胜寒,他虽为一国之君,可是每到困境时,他却连一个栖息的地方都没有。 后宫佳丽三千,可是又有多少人是真心以待? 他是她们的天,是她们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君王,在她们的面前,他就算是再累,也无法流露出自己的疲倦和无奈。 只因,在她们的目光中,他无法软弱,也无法示弱。 黯然举步,无目的的行走在夜光下,顺着蜿蜒的宫道,不知不觉间,却来到了久违的栖凤宫宫门。 看着紧闭的大门,独孤韵的脑海中居然浮现了一幕幕让他缅怀的温暖记忆。 记忆中,栖凤宫的宫门总是开着的,只要踏进了这宫门,不管是安静的还是有着欢声笑语的,总能让人感到一种让人安心的温馨感觉。 一杯清茶,一两句随意的话语,却总让人感到一种家的温暖和家人的情怀。 “皇上,这宫里年久没人居住,不免阴潮,奴才斗胆,还请皇上回宫歇息。”等独孤韵思绪回笼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躺在了那舒适的躺椅上了。 记忆中,她总习惯躺在这里,小憩和看书。 环视四周,眼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只不过明显褪色的纱幔,却彰显着岁月的流逝,以及主人不在的凄凉。 鼻端也有着若有似无的寥味和灰尘味道。 “退下吧,朕一个人呆会。”靠在躺椅上,独孤韵没有起身,只是沉声吩咐到,这里,他都快忘了,却不想,在他最疲倦的时候,想到的还是这里。 无声的叹息,一干人等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寝宫,守在宫外。 皇上对皇后的眷宠,没想到过了五年了,依然存在。奉天多少女子,钦羡皇后的聿运,倾慕于轩辕皇的痴情和执着。 然而又有谁知道,这看似美好的情感里,蕴藏着多少黑暗和血泪。 这曾经典藏着他多少美好和温暖记忆的地方,不知何时,也多了几分阴冷。 失去了主人的房子,就像失去了灵魂的躯壳,没有生命力,没有温度,刺下的只有让人更压抑的麻木。 漫步于寝宫中,视线触及处,都能浮现当时主人在的时候,那种明亮温馨的景嘉回忆和现状,两厢对比,独孤韵心中的悲哀更甚,晦涩更深。 “臣参见皇上。”奉旨进宫的贤王独孤鑫源看着那萧索的背影,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最后化为虚无。 “平身吧。”缓缓转身,独孤韵看着跪地请安的独孤鑫源,就连这最后一丝亲情都没了,他还有什么? “谢皇上。”一板一眼的神态,独孤鑫源肃身站立,目光深沉。“一转眼,快六年了,王弟可还记得这栖凤宫的主人?”独孤韵的视线从独孤鑫源身上一滑而过,扫向四周。 “臣不知皇上何意?还请皇上明示?”独孤鑫源沉稳的话语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自打进了这栖凤宫,他的目光就一直定在某个地方,不曾流转,就好似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地方,对他不具任何的意义。 “快一年了,还没有消息吗?”话锋一转,独孤韵虽然背对着独孤鑫源,但是话语中的冷意却还是让这本就阴冷的栖凤宫多了几分寒意。 “臣依旧一无所获,还请皇上责罚。”查了快一年的时间,曾经出现过的静雅就像昙花一现般,没有了踪影。 好不容易查到静雅和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司马山庄关系甚密,当他们找到司马山庄所在的时候,早已是人去楼空,厚厚的宣示着这府邸已经被遗弃好多年。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查询司马家相关的行业,却早在几年前完全脱手,不止从事的行业终止了,就连从事行业的人都齐齐消失。自此,静雅她们的消息就真的是石沉大海了。 那副残卷就成了他们手中仅有的关于静雅和青青的线索。 “她就那么讨厌朕吗?对她来说,朕就什么都不是吗?”萧索的话语中有着难以抑制的悲愤,独孤韵转身看向独孤鑫源,他真的很想知道。 温润的眸子里有着悲痛的控诉和愤慨。 这么些年了,本该死心的他为何每当想起的时候,他却依旧无法平息。 即使知道,得到的总是失望;即使明了,她是绝了心要和之前的一切分开。 “臣不是她,故而臣不知她是怎么想的。“独孤鑫源保持着平板的音调答道。 找与不找,独孤鑫源都分不清是出自自己的内心还是奉了旨意,但是却在一次次的失望中,慢慢的探寻一个问题,寻找有何意义? 即使找到了,又能如何? 他们心中的执念只不过是对记忆中美好的缅怀,而青青就成为了这一份美好最不可或缺的人。 可是,记忆只是记忆,记忆中的人还是记忆中的人,可是,人还是那些,可是心还是吗? 不可否认,随着岁月的流逝,当年的童稚少年都已经成了如今的铿锵男儿,他们的心不再简单,他们的世界不再狭隘,他们的心思再难猜透。 他们长大了,成熟了,也变了。 他们自私固执的追寻着心中的那份眷恋,却忽视了青青的感受;他们自私的从青青那里索求他们所需的情感,却忘了付出自己的感情;他们执着于自己,却忽略了在渐变中的一切。 他们长大了,变了,可是却自私的希望青青没变,她依旧在原地固守。如今的独孤鑫源似乎渐渐能接受青青的选择,能了解青青的感受。 平静的生活才是青青所需的,安定才是静雅所需的。 还不如让这一切就此打住,只要知道她们母女活着,就已经足够。 他们会在心中思念她们,而她也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他们,这已经足够。 当然这些话,独孤鑫源是断然不会和独孤韵说的,只因为,他能做的只有自己。 “如果朕出兵大同助于萧一寒,王弟以为胜算几何?”话题一转,独孤韵突然问道。 “一半一半。”独孤鑫源略作思索,沉声答道。 对于独孤韵想要出兵大同,他并不感到意外,身处朝堂,并非无事就能独善其身。 作为一国之君,独孤韵的决定实乃理所应当。 “如何说?”独孤韵闻言,坐到了距离不远的凳子上,虽然那上面有着厚厚的灰尘。 “不进则退,不退则进。”奉天和大同之间的战争蓄势待发,不管那方出手,这都是避免不了的现状。 不管是出于轩辕皇和大同帝间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更是出于国与国之间的一个考量。 独孤鑫源虽然答的有些似是而非,但是却也让独孤韵坚定了心中的念头。 “朕不想不战而败,可是,朕顾虑的是,一旦出兵,卫国王愿意亲自出征吗?”作战讲究,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只要旗开得胜,那么必将鼓舞士气,勇不可挡。 一旦首战失利,那必然会让奉天士兵锐气大减,想要在重振军心,那就难上加难了。 所以首战必须保证大胜,而出战的人选必然是奉天最有威望,最有能力的卫国王独孤云峥。 “卫国王是我朝的王爷,是我朝的将领,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本是卫国王的职贵,皇上多虑了。“独孤鑫源一本正经的说道,国之大义面前,一切私人恩怨都将抛于身后。 “朕相信卫国王会如此,如今有了王弟的这句话,朕更坚信了。”独孤韵翘起的唇角有着如释重放的释然。 “王弟若是有了皇后和公主的消息,不要忘了马上告诉朕。”最后,独孤韵还是没有放弃对青青母女的找寻。 只不过,在做出了出战决定之后,这份找寻就多了其他的深意。 目送独孤鑫源离去的背影,独孤韵仰望星空,看着残缺的明月,不时拂来的晚风,本该清爽怡人的时分,却频添了几许寂寥。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230-234章 第230章 同样的夜空下,同样的结果呈现在了墨良的手中,一头银发在晕典的烛光下,晕出淡淡的光圈。 “父皇,还没有母后和姐姐的消息吗?”在大同已经完全失去了踪影的君悦却出现在了墨良的面前,脸上也有着难掩的但是却已经在预料中的失望。 显然还没有经过验证,但是,在君悦的心中,已经肯定静雅就是自己的同胞姐姐,静雅姐姐的娘就是自己的母后。 “君悦不怪母后把你送走吗?”看着眼前的儿子,墨良的心中有了一丝慰藉,可是越是这样,他对那个素未蒙面的女儿却有了更深的思慕。 “母后把孩儿送走,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孩儿懂得的。”君悦的话语中有着超出了一般孩童的认知,或许在他的心里,只因为静雅的外出寻找,让他知道,其实在静雅母女的心中,自己的分量就像在他和父皇心中,她们母女的分量一样。 他们都在彼此的寻找,彼此的挂念,只不过因为某些他们无从得知的原因,他们一家人不能团聚。 “你觉得线后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墨良看着面前的儿子,何时起,他们已经能交心了? “安静的,让人感到舒服的女人。”虽然没有见过母后,但是君悦却根据自己对静雅的印象说道。 静雅姐姐不就是这么一个女孩子吗? “君悦闷在宫里,不觉得闷吗?”看着眼前的儿子,年龄和自己刚进入奉天皇宫的时候,相差无几,可是他的身上却比当初的自己多了几分忍耐力,当初的自己是因为情势所迫,收敛了自己的本性,但是却依然有冲动冒然之举,而今的君悦却更多的是自主自发的去做,去隐忍。 可以说君悦的身上不止有着和自己童年类似的精力旺盛,更具备了青青的隐忍。 这样的儿子,必将会是大同最为出色的皇帝。 “会,但是孩儿现在要做的是更加勤奋的习武,孩儿相信要不了多久,孩儿就可以走出这皇宫,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世人的面前了。”君悦的脸上有着清晰的目标和即将展翅的雀跃。 “这事,我们从长计议。”对于君悦的坚持,墨良给出了一贯的答复。 虽然君悦的提议是最为有力的,但是,他不能,让君悦冒着被天下人围攻的危险,他做不到。 如果青青知道了,也不会同意的。 即使此刻的君悦已经显现出了一个从政者的有勇有谋,但是说到底,他还不过是一个孩子。 他的身上不止有大同的未来,还有着自己倾尽所有的寄托。 “父皇,这事我们已统计资料好了的,孩儿出去,不止能转移敌人的注意力,还能趁机寻找母后和姐姐;再说了,孩儿相信,只要母后听到孩儿冒险在外一事,必然会出面相护的;如果一直没有母后的消息,除非是母后和姐姐不在关心父皇和儿臣。”君悦闻言,闪烁着光芒的脸蛋瞬间变得冷肃,看向墨良的目光里也有着决不妥协的坚持。 “如果你母后知道的话,她也绝对不会同意的,再说,她们既然决定离开,就必然会和外界断绝一切联系,即使她关心你,她又怎么知道你在外的事情。”墨良深吸一口气,稳定语调之后才说道。 他知道,对于君悦来说,强制那是完全没用的,一旦他过于强硬,那么得到的将会是君悦更加的激烈的反抗。 而那的后果不是他想看到的,也不是他所希冀的。 最好的就是能让君悦明白,让他主动放弃这个想法,虽然这很难。 “孩儿不知道母后当初为何选择离开,也不知道,母后和姐姐为何不来找父皇,但是孩儿却竖信,母后和姐姐一定会关注孩儿的动向的。”这话一出,墨良的脸色顿时黑了半截,这分明就是挑衅,但是看着扬着头颅,看向他的不逊目光,墨良却无话可说。 才认识了不几天,君悦就能如此的坚信,在静雅,也就是他的姐姐的心目中他有那么重的位置,可是自己呢? 君悦这话,只差点没有明说,母后和姐姐关不关心他,君悦不敢说,但是对于君悦自己,她们母女绝对是关心的。 这让他有种有口难言的晦涩,看着那不妥协的脸庞,墨良再多的话也哽在了喉咙,吞吐不出。 “君悦是觉得,母后和姐姐对父皇失望了吗?”半晌,墨良这才苦涩的问道。 普天之下,也只有面前的小人儿胆敢如此直言吧。 这是一个疑问,却也是徘徊他心中多年的心结,他想否认,可是却又那么清晰的存在。 “孩儿不知道,孩儿只知道,孩儿一定会找到母后和姐姐,保护母后和姐姐,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们。”君悦的话语,君悦的神情,让墨良听在耳里,看在眼里,又是感叹,又是欣慰,更多的是自嘲。 曾几何时,他已经没有了这种豪情壮志,也没有了这份自信。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在他的儿子眼中,他看到了一丝鄙视。 是的,即使他想掩饰,但是那感觉太过强烈,墨良有些哑然,也有些怅然。 难道他老了? 当他对青峰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青峰诧愣的神情,以及双眸中闪现的疑惑。 “皇上何出此言?”青峰看着眼前的墨良,虽说是一头银发,但是这毫不减损大同皇帝的风采,此刻的墨良正是一个帝王最辉煌也是最有魅力的时刻,就算他不是大同的皇帝,站立在尘世间,又有几个人能有如此的风采和气韵。 “鱼儿最近怎么样了?”话题一转,青峰却已经敏感的意识到,之所以能让运筹帷幄的大同帝产生此等怀疑的人除了当今的皇子之外,再无他人。 “很好,谢皇上关心。”青峰闻言,嘴角微微抽搐,隐晦的答道。 什么叫还好? 丞相府里,现在谁敢惹那个小祖宗,要说和君悦这个小祖宗比的话,青穗无疑是纯善无害的,但是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也不是事实依据的; 在听闻君悦遇刺失踪后,整个丞相府就被笼罩在了让人压抑沉闷的氛围中,青峰现在一回到府里,最怕的就是看到青穗鱼那带着斥责以及希冀的眼神。 他在怪自己的父亲没有保护好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是最亲密的兄弟君悦;更希冀青峰这个在大同几乎被神话了般的无所不能的男人,能为他找回自己的弟兄和伙伴。 可是,每一次他得到的都是让他失望的答复,本就不活泼的青穗鱼更沉闷了,经常一个人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许任何人接近。 就连作为父母的他和墨云蝶都必须得退避三舍,不经同意不得进入。 面对此情此景,青峰是有苦难言,他又怎么能告诉自己的儿子,君悦没有失踪,没有受伤,他就在宫里。 只因为青穗鱼这个和君悦情同手足的弟兄的情绪足以影响着多少人的判断,在不到最终时候,他是不能泄露半点口风的。 可是,有些时候,成人总是小觑了孩童的能力,也轻视了他们的智慧。 “让你为难了,等这事一了,朕亲自给鱼儿道歉。”欺骗是他们最容不得出现在孩子身上的劣行,可是他们却在教育孩子的时候,首先欺骗了他们。 “皇上不用这样的,臣会给他解释的。”青峰闻言并没有释然,嘴角出现的是一抹无奈。 一想到,等青穗鱼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皇上和父母以及他所挂念的兄弟都欺骗了他的时候,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他现在想都不敢想。 虽说知儿莫若母,但是作为父亲的他,也多少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格。 “朕知道,让你为难了。”对于青峰此刻的反应,墨良深有体会。 吾家有儿初长成,这是多少父母都会面临的自然规律,却也是让多少父母头疼的时刻。 由此,墨良更加的怀念不知身在何方的青青,遥想当年,青青是怎么教育自己,以及让那一干皇子心悦诚服的。 而今的自己却是只面对一个儿子,就已经倍感心疼了。 如果青青在的话,他或许就不会为此困扰,只因为青青会把这一切处理的无懈可击。 就在两人为人父的男子唏嘘感叹的时候,丞相府邸内,又是一片阴雨天气,小公子青穗鱼又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的房里。 府里的家仆们,虽然担心,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担忧的关注着,等待着小主人有何吩咐,马上为他做到。 至于丞相府的女主人,在经历过一次小公子的怒发冲冠的咆哮之后,也不敢随意的接近青穗鱼的房间了。 只能满含担忧和疼惜的呆在自己的房里,不时的从家仆哪能里得到相关的消息。 却不知,此时的小公子房里,却不止一个人,两个体形相似的小身子正趴在桌下,仔细的看着一张地图。 晕黄的烛光下,另一张面孔清晰可见,赫然是本该藏身于皇宫的君悦。 两张神态迥异,但是却同样出色的容颜,正神态严谨的观察着地上的地图。 “这是通往奉天最近的路,也是边卡防不到的地方。”青穗鱼指着一条线路说道。 “可是,这条路必须通过茂密的森林,凭我们两个,想要安然无恙的穿过,这并不可行。”君悦剑眉紧紧皱起,虽说边卡设防不到,但是危险性却很高,他并不赞同。 “可是,另一条路就必须通过边防,这似乎并不可行。”抬头看了看君悦,青穗鱼说道。 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正是各方关注的焦点,他们的出现不明摆着往虎口里送吗? “鱼儿妹妹。”却只见君悦表情一整,神态一换,自然的开口了,不似一贯的中气十足的嗓音,倒多了几分端庄和安静。 “君姐姐。”相视间,心有灵犀一点通,青穗鱼已经展颜,娇柔怯怜的声音,让人不由多了几分疼惜之心。 默契不是一刻间形成,共识已经达成,他们要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寻找他们所需要寻找的人。 一切似乎都没变,一切似乎都在变,只不过,皇子依旧音讯全无,大同帝依旧暴怒不息,丞相府小公子依旧绷着小脸,没有笑颜。 兴,百姓苦;忘,百姓苦。 随着战乱,祸及的百姓流离失所,形成一批批的难民拥入不受战火波及的地方,京城也同样涌入了难民。 为了稳定民心,大同皇帝不仅开仓放粮,还作出了应对措施,在京城外临时搭建难民收留营,暂时收留无家可归的民众,在等待大同军队平息战乱之后,在让他们返回家乡。 就在这来来往往间,一对小姐妹也相互依偎着涌出了京城的城门。 跟随着来往于奉天和大同间的商队慢慢远离了大同京都,满脸尘灰的小脸蛋上,那一双双璀璨的眸子闪烁着离开家人,离开故乡的茫然和胆怯。 等商队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相依相偎的躲在运送货物的马车上,藏身于货物间,睡得正香。 一问三不知是她们面对的答复,唯一能做的就是泫然欲泣的神态。 “君姐姐。”看着一脸为难的商人,一个小女孩胆怯的抱紧了身旁女孩子的胳膊,小脸儿一个劲的往君姐姐的身后躲,可是却又不敢全躲过去。 那表情,是多么的让人心酸。 “别怕。”君姐姐的小女孩,虽然给出了安慰,但是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她的双眼中也有着恐惧和不安,但是好似为了减缓身旁小姐妹的恐惧,他力持镇定,只不过那僵硬的肢体和带着颤音的话语却出卖了她。 一双遭受战乱的小姐妹,无言的获得了商队的默许,一路上安安静静的尾随着商队一路前行,直往奉天。 饿了吃的是商队接济的干粮,困了,睡的是装着货物的马车。 慢慢的,看到商人走近的时候,她们那脏兮兮的小脸蛋上渐渐出现了让人怜爱的笑容,虽然少不了胆怯,但是却慢慢的恢复了孩童的天真和无邪。 在商队行进中,商人们不时还能听到那清脆悦耳的笑声,在这枯燥的行程中,成了另一道让人闻而欣慰的风景。 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那原本布满了惶恐的眸子里,闪烁的却是成功抵达的欣喜和自豪。 没想到,他们出行能够如此的顺利,而这也增加了他们执行下一个计划的时间。 无独有偶,他们一行前进中,居然碰到了风驰电掣般前进的奉天军队,铁骑铮铮,战旗猎猎,为首之人的刚毅和伟岸在一瞬间也烙印在两人的眼中,直至心底。 “不愧是我奉天的卫国王,治军严谨,带兵有方,若是没有卫国王,我奉天估计早就被大同吞噬了。”赞叹声出自于同样看着大军离去的商人,那一脸的崇拜和敬仰,让两个小姐妹相视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是啊,如果没有卫国王,我奉天”另一个商人赞同附和道。 “这大军压镜,难道?”另一道声音响起,所有人都不由看着那军队走后,没有吹散的尘灰楞然出神。 所有人的脸上都多了凝重,本以为大同战乱,奉天还算和平安定,却不想,奉天的安宁也即将要被打破了。 想到此,商队不在做任何停留,加速赶路,只为能早日和家人团聚,也为能在战乱之前,更好的安顿家人。 坐在马车里的两姐妹却在一路上也保持了沉默,他们的眼中也有着真正的担忧。 “别担心,娘和姐姐不会有事的。”不知是安慰一旁的青穗鱼,还是安慰自己,君悦说道。 “嗯。”似乎是相信了君悦的安慰,也似乎是为了给君悦同样的鼓励和安慰,青穗鱼给出了答复。 伸出手,紧紧相握,他们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虽然,他们知道路途遥远危险,虽然他们预料到会遇到危险和苦难,但是,他们却并未真正的想到过死亡,但是他们却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会共进退。 一路沉默,虽然没有在言语,但是他们的脑子却再也没有消停过,他们在思索,他们既然来了,就不会轻而易举的放弃他们原本的计划和目的。 比起冰箱彩电,小家电的成本最低,利润最高。飞利浦就是做小家电起家的大公司之一。其实,1800元的刮胡刀制造成本往往只比180元的刮胡刀高15一2倍,但在零售时却可以卖到10倍价钱。谁用飞利浦刮胡刀举手:您好几百的高科技产品其实也就值20块钱。 第231章 “皇上,奉天已经出兵了,理由是大同士兵无敌屠杀奉天子民。”获悉的青峰第一时间就向墨良禀报,对此,他们并不感到意外,让他们神情凝生的是,失去了音讯的两个孩子。 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能够摆脱那么多暗卫的保护,还能不留痕迹的混出了大同都城。 当他们一同发现异样的时候,他们都已经离开了。 对于他们的离开,他们除了有种为人父的骄傲,更多的却是担忧,毕竟从这一刻起,大同和奉天之间将再无宁日。 他们两个孩子,又该怎么在战火纷飞的世道求生? 可是,想要寻找,谈何容易,既然他们有能力避开暗卫的视线,就有能力回避他们的找寻。 “此刻到了大同臣子为国家出力的时候了,胜者为王败者寇,他们应该知道,一旦战败,他们面临的将是什么。”墨良并没有下达什么旨令,反而很平静,可是这种平静,却让人感受到一种张力,一种蓄势待发的暗涌。 “皇子殿下哪儿?”青峰看着平静的墨良,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岂不说君悦本人就让人牵肠挂肚,更何况,那还有他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是一个父亲。 “先放着吧。”久久,墨良这才开口了,不是他不担心,不挂念,只是此刻,若是在冒然寻找,不但找不到他们,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不但保证不了他们的安全,反而会把他们置身于险境。 “皇上,这次奉天派出的人是卫国王独孤云峥。”最后也是最沉重的话题,青峰不免有些担忧的看着墨良,虽然知道,不管谁来都不会影响到皇上,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真正战场上兵刃相见的是同胞兄弟,这搁谁身上,都不会好受。 即便是和这些人没有多少感情,但是毕竟是血脉相连的弟兄。 闻言,墨良微微一怔,没有作答,低敛的双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可是青峰却知道,他的情绪并不寻常。 “传朕口谕,奉天一战,朕迎战卫国王。”就在空气凝滞到感觉不到呼吸的时候,墨良终于张开眼帘,平稳的话语中有着常人无法体会的决绝。 “皇上三思。”青峰闻言,马上出言相劝,从跟着墨良开始,青峰还从未违背过墨良的任何决定,更不会对他的决定有何异议,而这次,却不同。 战场相见,必然要一决雌雄,两国开战,结果可想而知,不管是谁有所伤亡,对于另一个人也并不是幸事。 只因为,手刃同胞兄弟的罪行会一直伴随着存活的那个人,终生不得安宁。 他们不止要承受自己内心的煎熬,还要承受天下人的指责和唾骂。 “青峰,朕心意已决,退下吧。”看着青峰,墨良自然知道青峰在担心,可是,这种时候,他更不能退缩。 独孤韵之所以派独孤云峥首战的目的不就是在这里吗? 独孤韵出后的那一刻,就已经代表着他们之间本就若有似无的兄弟情消失殆尽。 当独孤云峥奉旨出征的那一刻,他不再单单是奉天的卫田王,他的身份是奉天的将军,他的使命是打败敌人,保卫奉天疆域。 这次他的敌人是大同,而巧合只在于,大同的皇帝是墨良,是一个曾经名叫独孤绝殇的男子,而这个人恰好是之前的奉天太子。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战场之下,他们或许是兄弟,或许还有些欲说还休的复杂情感;然而战场上,他们是敌人,是同样有着血性,有着坚定决心的将领。 尽力,即使血洒沙场,他们死而无憾,因为这样才是他们最正确的选择,他们尊重了自己,也尊重了对方。 “臣告退。”知道墨良心意已决,再说什么已是枉然,青峰领命而去,徒留墨良独自看着荏苒的烛光,冥思出神。 就在蜡烛燃尽最后一滴蜡泪,眼看就要湮灭的时刻,墨良终于回过神来了。 怅然换过蜡烛,拿过一旁的画卷,展开,看着画卷上栩栩如生的三人,墨良的唇角缓缓浮上笑颜,温馨而满足。 脂腹温柔怜惜的滑过画卷中那熟悉的容颜,没有见过她双目失明后的样子,记忆中的青青总是这么的静怡沉稳,好似没有任何事情能让她乱了分寸。 画卷中的青青闲逸的坐在一张圆形的石桌旁,眼神温柔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 两个一模一样,却又明显能见性别的一对儿女。 静雅,这个从君悦口中描绘了不知多少次,虽然从未蒙面的女孩,一个鲜活的形象瞬间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和青青一样的性格,不同于君悦的活泼,属于静雅的是女孩的端庄和内敛。 一静一动,却同样出色的一对儿女。 如果君悦真能幸运的找到他们母女,他们就该享有这一份幸福。 平凡但是却可望不可及的幸福。 大战在即,墨良即便再有自信,却也有顾虑的一面,君悦无疑是他目前最在乎的,而今,君悦离开了,虽然前途渺茫,吉凶未卜,但是却也算是给他解了后顾之忧,让他毫无牵挂的上战场,应对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青青,好好保重自己。 静雅,我的乖女儿,等爹爹打了胜仗,这天下再无人能威胁到娘的时候,爹爹亲自来接你和娘。 君悦,爹的儿子,爹以你为傲,爹相信你能找到娘,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娘和姐姐,等着爹爹。 心绪万千,满腹话语,却凝滞在了提起又放下的笔尖,千言万语最后却化为了无声。 放下笔,只是怔怔的看着画卷,墨良的脸上不时的闪现着不同的表情,多了常人的神态,少了帝王的威仪,但是却更让人觉得真实。 还没开战,但是大战的气氛已经蔓延了整个天下,大同和奉天相邻的地上,已经有村民携家带口的逃难而去,只留下部分体弱不便的老者和孩童坚守村寨。 每天都靠着家中仅有的食物赖以生存,若非必要,要不不会轻易走出屋子。 当双方军队就在安营扎寨的时候,原本死寂的村寨多了身影,只不过却是将士,村里的滞留村民只是从门窗口往外探视,并不会冒然接近。 好在,双方的军士都不会骚扰老百姓,甚至于,他们都会不时的对有人在的人家门口放上不定量的干粮。 这就是本国的将士,这就是他们心目中的将军所带出的士兵,这才是真正的军纪严明,爱民如子。 虽然并未正式开战,但是紧张的氛围并没有因此消失,村民的恐惧也并没有因此而散去,只是随着对将士们的了解,村民们也试探性的打开门,直至走出了屋子。 “王爷,大同驻扎的军队里,没有看见青峰丞相以及尚武将军。”一所空宅院里,独孤云峥刚回来,就接到了派出去打探得来的消息。 这并不是什么好预兆,在独孤云峥的带领下,他们知道,越是摸不清状况的敌情越是难对付。 毕竟,知已知彼百战不殆,这是千百年来的经验教训。 “大同可还有任何后起之秀?”独孤云峥眉头紧厝,在他的印象中好像也没有谁的能力能够超越尚武将军,即使有后起之秀,但是各方面却都还不足以和张武相提并论,此等重大战事,大同应不至于任用新将。 “据属下查证,目前大同的副将不下十名,都是历年来选拔的武举,年纪不大,也算是少年英雄,可是却很少上过战场,因而作战能力如何,实难查证,只能说,他们的个人能力都不容小觑,实力也相当,实难分出轩轾。”对于此,他们已经尽了全力,想要查到更多,已是无能为力。 “尚武将军呢?”独孤云峥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如果面对其他的敌人,或许他会胸有成竹,可是他的敌人是墨良,这个从小就让他一再钦叹的男子。 就算他并不了解墨良,可是却也知道,墨良绝不会轻率为之,更何况,他相信,在墨良那里,对于自己,墨良知道的远比自己知道墨良的要多的多。 这就是差别和悬殊。 战场之上,敌对双方,彼此的了解程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却也成了间接的决定胜负的因素。 “尚武将军奉旨平定内乱,肃清各方前朝势力。”这在大同并非什么秘密,更何况,大同的状况,这也是保密不了的。 大同上下,或许算来最闲的就是当今的大同帝墨良,除了选秀就是为宠妃修葺宫阁,朝堂内有青峰丞相辅佐执政,朝堂外有尚武将军安邦平乱。 真不知这大同昏庸帝有什么好的,居然能让这两个得力臣子忠心效力,以至于就算是此等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大同局势依旧是稳若金汤。 “目前状况如何?”独孤云峥听进了这番话,可是却想到了别的。 大同境内,异军突起,大同朝堂派系复杂,正是政局不稳的时刻,可是为何,当他真正的驻守在距离到大同不远的地方的时候,他却感受不到一点传闻中的状况。 传闻中,齐国以及楚国的军队就快攻进大同都城,大有雨后春笋般,大有敌不可挡的架势,可是为何不说都城,就是边境,也感受不到叛军占据的情形? 再者,传闻大同朝堂之上派系矛盾尖锐,可是为何却打探不到势不两立水火不容的对峙情景,所见所闻都是团结一心的忠诚。 话说大同帝色令智昏,可是在他看来,他却觉得这纯属谣言,如果一个帝王真的昏庸的话,即便有再忠臣得力的大臣辅佐那也是白搭,毕竟,一个昏庸的帝王,他的喜恶,都不免会成为朝廷上下一个显而易见的症状,可是,大同上下,除了选秀女以及休憩宫阁之外,并无任何的不良风气。 就算大同皇帝疏于朝政,但是却也没有发生任何的重大的荒唐之举。 这一切似乎都是一个假象,一个迷惑世人,迷惑天下的假象。 “启禀王爷,原本听闻萧一寒已经举兵围困都城,可是属下却没有见到一个楚士的身影,更别提大军进犯;还有就是齐国的皇族余脉,总听说在大同境内伺机反扑,意图复辟,可是属下却从未真正的见过楚国和齐国的残余势力。”这是打探之人的疑惑,也是真正的靠近了大同的军士的疑惑。 在卫国王的带领下成长的将士们,不止有匹夫之勇,还有着一定的鉴别能力。 或者说,最基础的战场直觉他们还是有的。 越接近战场,越靠近敌人,他们就越发现他们之前所掌握的信息越不可靠。 而这却也给他们原本澎湃的信心注入了不确定。 不可否认,对于战场上的将士来说,这无疑是最有力的挫败。 虽然明显表现出来,但是将士那种信心遭到动摇的士气已经慢慢的显现。 “不管虚实,绝不能在军中透露半句,动摇军心者,军法处置。”当前之际,独孤云峥只能稳定军心,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 到了此刻,他必须得加急呈书轩辕皇,暂缓出兵。 如果他的猜测和判断是正确的话,那么他们冒然出兵,必然就中了墨良诱兵之计,到时候,想要明哲保生却已晚了。 卫国王奉旨出征,身负保家卫国的重则,一旦黯然撤兵,或许会让天下人耻笑,更会让有心之人有机可趁,但是就算他颜面扫地,被天下人耻笑,他也不愿看着生死与共的弟兄们,冒然出战,死而后已是小事,就怕引火烧身,悔不当初。 第232章 然而,独孤云峥的急函还没来的及送出营区,就接到了前来的访客。 岁月给来者的脸上并未增添痕迹,但是那稳健的步伐,经过磨砺之后的沉淀,以及更加自信的眼神,却体现了一个真正的成熟男人的风采。 当年的冷千羽已经没有了年少的轻狂,更经历了磨难的落寞和绝望,此刻的他更似一块经过了打磨的坚石,没有了棱角,没有了斑驳的石纹,剩下的只有圆润的外壳和更加坚实的内核。 “冷千羽见过卫国王。”冷千羽不卑不亢的态度,赢得了独孤云峥的赞许。 “国舅爷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请坐。”看着踏着夜色而来的冷千羽,独孤云峥不用说,其实已经明白了他的来意。 “多谢卫国王,这是吾皇呈递王爷的密函,还请王爷过目。”冷千羽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函,双手送到了独孤云峥面前。 独孤云峥不动声色的接过信函,拆开,并未及时的给出答复。 这信里的内容,并不出他的意料之外,但是他现在却不想发兵。 虽然知道和萧一寒联手本是事实,但是就目前的情形看来,发兵并不利于奉天。 及时出兵是轩辕皇独孤韵的本意,但是如果不利于奉天,他相信,独孤韵也会斟酌的。 “卫国王此次出兵,也该有轩辕皇的旨意,此时是卫国王最佳出兵的时机,一旦错过了,形势如何,在下不必言明,想必卫国王自有考量。”冷千羽看着神情不变的独孤云峥,也明白想要说服独孤云峥出兵并不是一个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目前的形势,独孤云峥并不会听风就是雨,他所看到的想到的,并非外界所传开的那样。 “本王奉旨带兵压境,为的只不过是保卫我奉天国土,守护我奉天百姓,不受大同战乱的荼毒,至于出兵大同,本王并没有接到吾皇旨意,国舅爷是否有些地方搞混了?”独孤云峥微微沉思之后,沉声答道。 “吾皇举兵反同之际,就是奉天出兵之时,这可是吾皇和轩辕皇立下的契约,难道轩辕皇想要违背契约吗?”对于独孤云峥的答复,冷千羽并没有感到意外,毕竟如果是他处于独孤云峥的角度和立场,他也不会贸然出兵的。 但是理解归理解,他此行目的还是要让独孤云峥马上出兵,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萧一寒等最后的一批楚国势力被围剿的绝境,也才能让整个形势发生逆转性变化。 “契约?本王好似从未听说过我奉天和贵国何时何地定下了契约。”独孤云峥眼中闪过冷芒,冷声问道。 可是此刻的独孤云峥心绪翻飞,百转难平。 虽然已经猜到了此行的目的,可是,当他真正的听到这个事实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了一种心寒和无奈。 虽然明知道轩辕皇不会那么的相信自己,但是却也万万没有想到,此等重大的事情,轩辕皇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于他。 契约? 何时? 何地? 什么人签订的契约? 奉天境内究竟能有多少人知悉这事? 攻打大同,这并不是轩辕皇的一时兴起,而是轩辕皇早有预谋,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举动。 “王爷不知,可这并不代表说,契约不存在,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轩辕皇的旨意也该快到了。”冷千羽之所以能如此坦然的说出这事来,为的就是让独孤云峥明白,出兵大同一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眼看独孤云峥率兵而来,却久久未见发兵迹象,萧一寒早就料到独孤云峥不会随意出兵,密函早就传到了轩辕皇手中,描述了当前的战局形式,以及再不发兵,会带来的严重后果。 当然,信函中所说的都是如传闻一般的,战局一边倒的,胜券在握的情景,而非真正的,他们面临绝境,四面楚歌的情景。 “难道国舅爷不知道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独孤云峥看着冷千羽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很是不爽,如果他不想出兵,即便是圣旨下来,那又如何? “是吗?可是奉天的百姓可都在看着王爷呢,一旦王爷抗旨不尊,不知轩辕皇会怎么想王爷?不知这奉天百姓会怎么认为?王爷拥兵自重还是意图谋反?”冷千羽这话一出,独孤云峥的脸瞬间变了颜色,看向冷千羽的目光也是如箭般冷厉。 “就凭这句话,本王就可以把你营前问斩,以儆效尤。”独孤云峥怒极反而平静的说道,只不过这略显轻柔的话语中却有着让人胆寒的阴柔。 “冷某此次奉吾皇旨意前来觐见王爷,就没有想过能够活着走出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不过轩辕皇失信于吾皇,失信于天下,那就不是冷某能够控制的了。”说这话的时候,冷千羽仿佛放下了身上的所有重担一样,轻松而坦然。 他们都是才智不俗的人中龙凤,只可惜世事多舛,他们也只能在风云变化的历史潮流中,艰难行进。 胜者为王败者寇,要么千古留名,要么曝尸荒野,这是他们逃脱不了的宿命,也是他们挣脱不开的枷锁。 “既然如此,如若本王不让国舅爷达成心愿,那么是否也太不近人情了。”闻言,独孤云峥居然笑开了。 “来人,拿下叛贼,斩首于营场,宣告天下,楚国余臣冷千羽利用身份之便,进入营帐,不言私情,只谈国事,出言不逊,意图挑拨奉天和大同之间的关系,此心不善,此行该诛。”独孤云峥的话语一出,冷千羽心中黯然一叹,虽然已经做好了殉国的准备,但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他还是感受到了一种真正的面临死亡的恐惧。 只不过,他没能完成萧一寒给他的使命,他愧对朝阳帝,愧对正满怀希望等着他回去的同胞们。 但是,即便能够活着回去,他又能活多久?这种颠沛流离,四处奔波躲藏的生活,他已经厌倦了。 天下已定,复辟已经是不可能之事,只不过身为人臣,他能做的就是忠于君王,别无选择。 而今,这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任务,总算可以卸下了。 这一回,是死亡也是解脱。 没有了之前的彷徨和恐惧,冷千羽看着正看向他的独孤云峥,没有怨恨,没有不甘,有的反而是一种坦然。 冷千羽的死,在奉天和大同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冷千羽,这个在楚国有着盛名的青年才俊,即使在楚国灭亡之后,却也不时有着他的踪迹和传闻,而这次却也是关于他的最后一次传闻,或许这是最轰动,也是最让人记忆深刻的,但是这只预示着一个事实,那就是楚国真的完了。 毕竟是顾及冷千羽身为奉天国舅的身份,独孤云峥还是给他殓尸入棺,立碑安葬了。 当这一切引起天下哗然的同时,轩辕皇的圣旨到了,命令卫国王独孤云峥即刻进兵大同,配合楚国余众,里应外合,攻打大同。 如若卫国王抗旨不尊,临阵换将,凡属于卫国王的亲信和部署一律换下。 而这却也成了卫国王一道无法抗拒的紧箍咒,只因为,换将就意味着他们将会不战而亡。 作为战士,他们不是死在战场上,却会成为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一批人,不但命保不住,还要担负抗旨不尊的骂名。 对于他们来说,死不可怕,可是名誉却是不能受辱的,一旦罪名成立,不止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就是他们的家人,族群都会因为他们而受到牵连。 无奈之下的独孤云峥,在处决了冷千羽之后,急速派兵进发,而这又让天下惊讶一片。 但是,就是在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氛围下,大同和奉天的战争正式爆发了。 作为先锋军的卫国王,身先士卒,勇往直前。 即使并不完全明了敌方状况,但是作为一个常年带兵的将领来说,独孤云峥有着军人经过长期实战积累下来的战争直觉和敏锐度。 “王爷,前方就是大同的桂安城了,只要过了这里,那么方圆百里内的数百个城镇就没有固守的可能。”一路疾行,并未让一干将士显露疲态,他们身上体现出来的是一种军人的坚毅和耐力。 “保持前进,时刻留意先锋军发出的信号。”独孤云峥审视着周围的环境,冷声命令道。 看着渺无人烟的茂密山林,蜿蜒无际的林间通道,不知为何,独孤云峥居然感到不安。 一种从未有过的不详预感。 这一种本该是敌军埋伏的最佳场所,战场上,设伏不断也是扰乱敌人及至于歼灭敌人的最有利的方法之一,可是这一路上,他们几乎可以说是一种前行,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和袭击。 即便如此,独孤云峥也从未松懈过,他的双眸总是警戒环视着四周的环境,查看着周边的地理位置和环境。 一路下来,虽然没有任何的伤亡,但是却也耗去了他们不少的精力和体力。 这看似是有利于他们的,但是独孤云峥却总觉得哪儿不对。 总觉得大同的这第一战有违常规,首战的将领会是谁?他又擅长于什么样的战术? 这无疑成了独孤云峥心中最大疑惑。 “王爷,前方并没有敌人。”在独孤云峥策马环视的时候,看到了前方先锋发出信号的部下已经来报,而这已经让奉天的将士们也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沉重和未知。 正所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一路行来,他们对于即将面对的敌人却是一无所知,这分无知也让他们的信心大打折扣,更让他们的士气一落千丈。 “谨慎前行。”独孤云峥稍作思索,还是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然这一路,他们依旧没有碰到任何的敌对势力,他们依旧一路畅行。 直到他们到达了桂安城门外,他们依旧没有看到一个大同士兵的身影,本该有守城士兵的城门口也是空无一人,唯一正常的就是那紧闭的城门。 遥遥看去,明显的就能感觉出,这分明就是一个人去楼空的空城。 空城,是否就意味着他们将会不战而胜? 不,任谁都不会这么认为,只因为他们不会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更何况是战场之上。 “王爷,这里?”审视了一会,尾随其后的一名副将低声询问。 “小心。”独孤云峥目不转睛的看着城门上猎猎作响的旗帜,在月光下显得那么的空响。 “王爷小心。”就在一切都空寂的时候,城门之上突然燃起了整齐而明亮的火把,瞬间,城门上下,一片通亮。 第233章 随着桂安城城门上的火把林立,一个个身着盔甲的战士也同样出现在了独孤云峥的视线里。 紧紧的盯着城门上方,独孤云峥知道,即将看到的就是此次战役的对手。 没有了之前的猜测和彷徨,站在城门下不远处的独孤云峥,真正面对敌人的时候,却出奇的达到了心灵的安定。 “贵客临门,儿郎们速速打开城门,夹道欢迎奉天最为神勇的卫国王驾到。”随着含有喜庆意味的话语传开,看着原本紧闭的城门徐徐打开,看着大同的将士列队欢迎。 独孤云峥的心一颤,看向城墙上,在火把下显现真容的说话者,那一头的银发在火把的照射下,更显得那么的清晰明了。 狭长的双眸有着意味不明的光芒,唇角的笑容有着老友前来的愉悦。 此情此景,有谁能想到,他们会是生死难以共存的敌对双方,更不会有人想到,他们是同父异母的手足兄弟。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在这里见到墨良,更不会想到,墨良会有这种方式和他见面。 “卫国王,不,或许朕该改口叫一声皇兄,久违了。”随着那低沉的话语吐出,独孤云峥的身侧即刻传来了震惊的吸气声,不用回头,不用侧目,独孤云峥知道,这一仗,他已经不战而败了。 与敌对阵时刻,军心却动摇了,他作为将领,他用血汗建立的威信在这一刻,被动摇,被冲刷了。 “没想到短短的几年时间,就能让王兄忘了绝殇,还真是让寡人心寒啊。”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却已经点明了来者的身份,虽然那一头的银发已经在奉天的将士面前表明了他大同皇帝的身份,可是另一层身份却也在这一刻揭露了。 叫卫国王独孤云峥王兄名叫绝殇的男子,奉天的将士们再迟钝也意识到了这个站在城门之上的男子是谁了。 奉天曾经的太子独孤绝殇,如不是他的离奇失踪,当今的轩辕皇也不可能登基为帝。 他,独孤绝殇才是奉天真正的皇位继承者,是奉天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王兄此次奉旨前来,是为与大同为敌吗?没想到轩辕皇到现在还不死心,他以为寡人还是当年的太子吗?还是那个没有反抗之力的少年吗?”语调一变,原本的愉悦变成了手足相残的悲哀以及忍无可忍的愤怒。 “吾皇从奉天死里逃生,空手建立了大同王国,只为天下稳定,百姓安居乐业,之前的前仇旧恨吾皇已经含血吞下,并非惧怕奉天,只因吾皇心中还念及同胞情谊,不忍手足相残,更不想因为此个人恩怨,让天下百姓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却不想轩辕皇不但不体谅吾皇的此番仁厚宽大之情,反而狼子野心,竟然伙同大同逆贼里应外合想要侵犯我大同,实乃欺人太甚,士可忍孰不可忍,吾皇在不反抗,还当我大同天子没了血性,可以任由拿捏,说到底,吾皇本是奉天太子,这奉天本就应该是吾皇的天下,他独孤韵理当退位谦让,归还皇位。”站在墨良身旁的青峰一席话说的慷慨激昂,立即引得大同将士士气高涨,热血澎湃,齐声高呼:天佑吾皇,收复奉天,一统天下。 相形之下,独孤云峥一行人马,只能沉默的看着声音震天的大同将士。 奉天军队虽然因为这一意外消息而显得有些惊疑不定,但是却并没有因此而移动半步,这分军纪让高高在上的墨良看在眼里,赞在心里。 从这一刻,他不在只是大同的皇帝墨良,他还是奉天的前太子独孤绝殇,统一天下,夺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皇位,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自此大同军队大举攻进奉天就有了光明正大的口号,独孤韵准备好迎接他的回击吧。 “王兄,若是还有兄弟情义的话,那么就带兵入城吧,朕理当款待;如若不念同胞情义,那么。”随着墨良的话一出口,城墙上面顿时布满了弓弩手,密密麻麻的弓箭支支对准了他们。 一边是敞开的城门,一边是蓄势待发的弓箭,是兄弟还是敌人,看似一切都在独孤云峥的一念之间。 入城,那是独孤云峥绝对不会做出的抉择,来此之前,他早就做好了恩断义绝的准备,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迎战他的会是墨良本人。 那么唯一的抉择就是与之为敌,可是,此时此刻,想要战胜墨良,却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只因奉天的将士已经军心动摇了。 想要重新凝聚军心,那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否认墨良的身份,可是 看着城墙上那正看向自己的身影,感受那了然的视线,独孤云峥的心一沉。 “奉天的前太子独孤绝殇早在多年前遇刺身亡,大同皇帝此番话语从何说起,本王此次率兵前来,只为向大同帝讨个说法,大同内乱本是大同之事,可是却祸及我奉天无辜百姓,践踏我奉天国界,还请大同帝给吾皇一个答复,好给吾皇一个交代。”并没有因为墨良的一番话语而乱了分寸,独孤云峥铿锵有力的话语,让身后疑虑重重的将士们稍稍定下了心神,也明确的否定了墨良就是独孤绝殇的事实,更把出兵大同变成了保家卫国的正义之举。 “这就是奉天大名鼎鼎的卫国王,可想仁义之君轩辕皇也不过尔尔,难怪”带着兴叹的意味,墨良似乎体悟到了什么,看向独孤云峥的视线瞬间没有了任何的情绪,除了漠然还是漠然。 “卫国王,尔等到混淆是非颠倒黑白的本领吾等早就料到了,只不过青峰斗胆,替吾皇征询一事,还请卫国王给以答复,奉天的皇太后,也可说是奉天的皇后现在身在何方?轩辕皇之所以违背伦常,册封先前的太后为皇后,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吾皇生死未明,轩辕皇军事情报吾皇归来,危及皇位,这才变相的拘禁皇后吗?只因为普天之下,谁都知道,当年的太子就是太后的命,反之亦然,轩辕皇不就是想用太后牵制太子吗?太后失踪之前不是还传出太后双目失明,皇子失踪的消息吗?随即就传出了皇子遇害,太后和公主一同失踪的消息,这说明了什么?青峰怀疑太后早就遭到了轩辕皇的毒手,只不过却秘而不宣,只因知道,太后一旦有何意外,那么吾皇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不知卫国王对此作何答复?”青峰的话一出,独孤云峥本安定的心再次浮动,难道青青真的已经 不,绝不可能,轩辕皇不是还在四处找寻的吗? 再说,轩辕皇对青青的情意他们弟兄可都看在眼里,轩辕皇不会伤害青青的。 可是,真的不会吗? 这分坚定,也有了动摇。 “这是我朝皇室之事,丞相大人似乎过于关心了。”一句话,没有认可,也没有辩解,他可以否认独孤绝殇的身份,可是让他一同否决青青,他真的做不到。 “夫人是我等再生父母,如果不是夫人,吾等早就在荒野中尸骨无存,如果不是夫人有先见之明,让吾等暗中保护吾皇,吾皇可能就真的成了传说中的太子了。”这是青峰首次表达了对青青的感恩之情,他们不能守护夫人,可他们却能守护夫人的命脉,他们一直竭力而为之。 “卫国王,你回去转告独孤韵,我墨良,也是独孤绝殇,从此将不再保持沉默,之前所受到的,我会一样样的还回去;失去的,将会一件件的拿回来。”墨良冷冷的扫向立于马背上的独孤云峥,冷声说道。 只希望独孤云峥能够识时务,退兵离开,否则就不能怪他手下无情了。 对于独孤云峥的反应,他早就预料到了,独孤云峥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也是一个精忠报国的将领,就算他同样受到轩辕皇的排挤,但是他的心还是在奉天。 当然,和独孤云峥对阵,这不是一场容易的战役,但是再难,他也不会示弱手软,只因这一战,关系着大同和奉天之后的战事倒向,他又怎会轻视。 想必轩辕皇也看到了这一点,才派出了卫国王。 之前的一番话,为的也不过是让独孤云峥的队伍军心动摇,为的也不过是让多疑的轩辕皇知道,他大同的帝王承认了独孤云峥的身份,并且对他示了好。 虽然独孤云峥已经明确的否认了,虽然独孤云峥从始至终都站在独孤韵的那边,但是,独孤韵却不会再那么的相信他。 这才是此番话的目的,也是想要更快捷的拿下首场战役的一种手段。 “王爷,休得和他们浪费口舌,大同帝就在这里,只要我们攻下城池,捉拿了大同帝,那么他的一派胡言自然会不攻而破。”眼看双方迟迟未动,相形之下,只因为这简短的对话,大同的士气却一直高涨,而奉天的士气就感觉有些不足,如果再拖延下去,他们就真的不战而改了。 作为副将的他,虽然坚信卫国王的忠诚,但是却不保证此番情景一旦传到皇上耳中,那会是怎么一回光景。 “捉拿大同帝,卫我河山。”一瞬间,奉天军队也是情绪激昂,杀气腾腾。 “收复奉天,一统天下。”另一边,将士们也齐声高呼,大有一声令下,就会勇往直前的忘我气概。 “卫国王,不要让培养你的人失望。”随着城门的轰然关闭,城墙上的墨良给出了战斗的信号。 “今日本王就领教领教大同帝少年天子的神威。”闻言,独孤云峥也是目露雄光,双足在马背上一点,人已经直扑墨良而去。 “放箭。” “杀。” 只听得万箭齐发的声音响起,腾空的独孤云峥半途转身回旋,避开了直射而来的箭雨。 不进则退,就在独孤云峥回落的同时,一道身影却已经无畏的从城门之上跃下,紧接着大同的将士纷纷跃下,这一反固守城墙的战术,省去了奉天军士的强攻,却也直接找上了奉天军队的主要统帅。 同是铿锵男儿,同是热血好儿郎,为的是心中的那一份信念,那一份忠诚,各为其主,浴血奋战。 只听得兵器交接的声响,只听得拼命厮杀的呐喊,战场中,再也找不到谁或谁。 每个人都只知道杀,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杀,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杀,躯体只有一个动作——杀。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已经分不清漫天飞舞的是别人的血还是自己的,只要还有命在,还能挥动手中的兵器,那么他们就不会停下这一切。 厮杀声,呐喊声,在桂安城整整回荡了三天三夜,城内的百姓虽然闭户而居,但是那厮杀的声音却绵绵不绝的传入他们的耳中,关于城墙上的一段对话同样没有遗漏的在桂安城中蔓延开来。 在桂安城内的每一条巷道内,都可以看见身着盔甲的大同将士,脸色凝重,紧握兵器,肃穆的在原地等候命令。 他们的任务不止有阻击偷袭而来的队伍,更重要的是尽力保护城中百姓不受屠戮。 虽然此番战役由他们的天子亲征,更有如神祗一般的丞相陪同,他们有着必胜的信心,可是却没有人会忘忽职守,只因为,从不轻敌,是他们大同军士一贯的作风,更是大同军队能够壮大,战无不胜的准则。 更何况,此番的对手是奉天最有名的卫国王,这个让大同天子都高度褒奖的男了。 突然间,只见巷道中的将士们奔跑而行,就听得兵器相交的声音在城内响起。 “杀,打开城门,连同卫国王一同活禽白发妖孽。”只听得喊杀声越来越近,可想这些大同士兵根本就不是来者的对手。 “楚帝,久候了。”就在接近城门的时候,大同的战将张武已经持枪而立,一身戎装,当年的小将已经成为了大同的战神。 没想到,果然不出皇上所料,这桂安城,奉天军队攻城之日,必将会是前朝余孽聚集之时。 小小的桂安城,大同将士腹背受敌,可是即便如此,在大同军士的脸上却看不到丁点的恐惧和退缩。 “张将军,寡人知道你是聪明人,孰胜孰负,将军心中自有定夺,将军是个人才,何不择木而栖,也不负娇妻美眷。”就在这胜利在望的一刻,萧一寒遇到了强劲的对手。 想当年,张武对文若鸢的一片痴心可是日月可鉴,天下皆知,而文若鸢是楚国人,文氏一门在亡国时,也是家破人亡,对于大同国君,文若鸢必然是仇恨的。 按照张武对妻子的执着,唯一的突然点就只能从文若鸢入手。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张武只知,楚帝若想打开城门,那么只能从在下的尸体上踏过,否则,别无他路。”对于萧一寒的策反,张武早有所准备,文若鸢是他的挚爱,但是他是军人,他有他的职责和使命,他有军人的大义和热血。 面对国和家的时候,他知道该如何抉择。 只因为,他深深的知道了一个道理,没有国哪有家。 当年的云壤,虽然为国,可是作为云壤的子民,他的感受他终生不会遗忘。 只有国强,百姓才能挺起脊梁做人。 就算这一仗,桂安城失守,他也会选择和皇上同肩作战,生死与共。 “真是不识时务。”时间就是胜算,萧一寒不在废话,只要打开了城门,只要奉天的军队一攻进桂安城,就意味着大同被打开了缺口。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他不会再错失机会。 城里城外,厮杀声变得那么的贴近,大同军士们在奋力杀敌的同时,却也在尽力的保护着百姓不受伤害。 为此,他们尽可能的宁愿自己受伤,也不会让敌人杀进民宅。 敌人似是看到了大同军士的这一弱点,不停的攻向民宅,肆意的想要屠杀百姓,目的只是诱杀大同军士。 看着一个个大同军士舍生忘死的保护百姓,因为惧怕战争而躲在家中却依旧不得安宁的百姓们不再保持沉默了,随着几个血性少年的挺身而出,百姓们蜂拥而出,虽然他们手中没有锋利的兵器,他们有的只是简陋的农耕器具,但是当这看似是乌合之众的百姓们一拥而上的时候,却也为奋力杀敌的大同军士们争取了更多的时间,也为大同的军士们注入了力量。 “杀死逆贼,保护皇上。”简简单单的话语,一的传出城去,传到浴血奋战的将士耳中,都不由为之一振。 “大同儿郎们,听到了吗?我大同的子民正为我们呐喊助威,我们不能辜负了百姓别的厚望,杀啊。”墨良袖子往脸上一擦,高声喊道,狭长的双眸中有着点点波光。 “杀”随着喊杀声响起,桂安城内外硝烟不尽。 第234章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是任何执政者都必须得知道的真理,一旦失去了民心,那么就算有在强的军队,在雄厚的家族势力,那也只能是一代枭雄,而不会是万民之主。 在这场势力均衡的战役中,桂安城的百姓毋庸置疑的在无形中成为了大同军队的后备军,为大同的官兵们担负起了后勤的保障工作。 人心齐必定士气足,即使面对的是连续倒下的同胞,即使伤痛和死亡一直在云绕着将士们,但是进攻者和守卫者,不同的立场却有着不同的信念。 “皇上,援兵到了,是否”就在三天拼杀之后的间隙,青峰的眉宇间一扫之前的凝重,带来了好消息。 只不过,看着一身同样狼狈的墨良,他却知道,这个消息也只能是一个鼓舞人心的消息,而不可能真正的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 只因为,这一场战役,明为奉天和大同的首战,其也是墨良和独孤云峥两人之间的一个较量。 先锋部队,加上后续部队,总共八万军士,这是奉天军队的总体力量,却也是奉天最为有力的一支部队。 墨良此次所带并将也是八万,不多不少,从沙场点兵的那一刻,青峰就已经意识到,这对于墨良来说,并不仅仅代表了国家。 “人是否抵达奉天了?”墨良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露出任何的神情,狭长的双眸中显露的是另一种思绪。 “还未有消息传来,不过,皇上放心吧,仇将军一定会完成任务的。”青峰的神情也为此而一肃,让十万大军化整为零,直入奉天京都,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奉天出兵已经引开了奉天最有实力的卫国王,但是滞留奉天的几位王爷却也不是吃素的,即使仇子云能一举拿下奉天京都,却也不一定能肃清奉天势力。 “内忧外患,朕要让独孤韵尝尝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墨良狭长的双眸中显现的是一抹复杂的不完全为仇恨的语气。 “皇上为何?”攻进奉天皇宫,这青峰并不担心,毕竟仇子云是皇上亲自挑选的少年英才,如果没有那份能力的话,皇上又何必大费周章的陪他演了一出昏君贤臣的戏码。 只不过,为何不直接拿下独孤韵,毕竟斩草不除根,这并不是墨良的做事风格。 与成大事者不能妇人之仁。 这可是他们从事的第一原则,可是为何皇上却要让轩辕皇有机会逃离呢? 难道墨良对独孤韵还存有兄弟情谊吗? “青峰,朕要让他亲口承认朕的身份,那么朕得奉天就必将理直气壮,顺应天意了。”墨良并无半点隐瞒之意,更没有虚伪的兄友弟恭的拳拳情意,有的只是从一个统治者的角度的考虑。 “青峰,传朕旨意,击休兵鼓。”稍作休整,墨良下达了让人意外的旨意。 “王爷,难道大同已经无兵可出了,我们趁势追击,一举拿下桂安城吧。”看着撤退的大同兵士,看着桂安城门上独自飘扬的大同战旗,独孤云峥略显疲惫的双眸中并没有胜利在望的喜悦,反而有了一种说不出的不详之兆。 此次战役,完全是军人对军人的战争,没有出现独孤云峥之前打探得知的那种特属于大同帝的影子部队的出现。 这代表了什么? 传说中的影子部队,每到之处所向披靡,其手段敏捷狠辣,对方完全没有还击之力。 可是 有些事情,虽然没有得到证实,但是他的心里却有种不言而喻的认同,这就是大同帝的实力,他不止是一个出色的皇帝,更是一位杰出的将领。 就在独孤云峥审视战场的同时,城门却轰然打开,只要他一声令下,奉天军队就能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可是,不愧是独孤云峥亲带的精兵,没有人面对这机会雀跃冒然,有的反而是更加谨慎的审视。 “撤出十里,就地扎营。”面对这貌似空城计的桂安城,独孤云峥没有冒然进攻,反而率兵后撤十里,在一个攻守皆备的地方安寨扎营。 “王爷,胜利在望,为何要撤军?”虽然异于独孤云峥的军令,但是副将却也没有当着将士的面提出质疑,反而是在撤军之后,单独询问于独孤云峥。 “我国境内可有军情传来?”没有回答将士的疑问,独孤云峥反而问出了一个让副将诧异的问题。 “王爷何意?”两国交战,王爷关注的不是眼前形势反而是万里之外的本国情形,这是否有些太过于谨小慎微! “本王休书一封,副将亲自送交贤王殿下,切不可延误。”独孤云峥眉头深琐,提笔而就,而这却让一旁的副将虽然能感受到卫国王的忧虑,但是却不知为何? “要快,记得,活着把信送到。”独孤云峥把信交到副将的时候,坚定的双眸有的是信任的目光和寄托。 “王爷明明知道末将”副将难以置信的看着独孤云峥,想要说什么,却被独孤云峥抬起的手制止了。 “将军是我奉天的栋梁,本王相信,将军一心报效吾皇,这已足以。”独孤云峥的话一出口,副将的脸上呈现出来的是一个男儿坚毅的感动和泪光。 “吕继忠一定不负王爷使命,亲手把信交到贤王殿下手中。”明知自己是皇上安排在卫国王身边的一颗棋子,可是卫国王不但没有因此而排斥他,反而待他如同其他的将士弟兄一般,此刻还委以重任,这份胸襟,他终身难忘。 一骑快马连夜赶回奉天,尘烟过后,两道身影却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大人,为何要放走他?”尾随青峰一同前来验证皇上猜测的小兵不解的问道。 不明白丞相青峰大人明明猜到敌人会派人回朝送信,为何却又不拦截下来,反而要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卫国王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看着人马离去的方向,青峰忍不住叹息。 只可惜一代英才就此就要淹没在这滚滚红尘中了。 “大人此话怎解?”小兵挠了挠头,疑惑的问道。 这卫国王也算是他从军以来,见过的最厉害的敌人了,他还没有见过那个人能和皇上和丞相大人亲率的战役中维持不败的。 更何况,就算是他们打开了城门,也不见他上当的人,这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 “慢慢你就会知道了。”青峰微微一笑,对于大同帝,他有了更深的认识,现在的大同帝不在是他们誓死相随时的那个青葱少年了,他已经是一个有着帝王谋略的天子了。 虽然大同已经成立多年,虽然大山帝已经称帝多年,但是此时此刻,青峰也才再一次的从心底里认识到了何为帝王?何为谋略? 就在吕继忠舍生忘死赶回奉天的途中,看到了一批又一批的逃亡难民直涌入奉天境内,边关处,难民们因为没有通关碟文只能徘徊在城门之外,放眼看去,就只看到成群的难民促膝而坐,看上去一片荒凉疾苦。 但是,放眼扫去,却让人有些惊叹,这些人中,大多是年少男子,吕继忠不由皱起了眉头,提高了警惕。 正想仔细盘查的时候,却看到了让他放心的一幕,那就是这些看似健壮的男子,或多或少都有着残疾,不是手臂没了,就是双腿不便,一瘸一拐的。 这些人,就算是朝廷征兵,那也是不要的。 在乡中,却也失去了该有的劳动力,沦为贫民,因为战乱成为了难民,却也情有可原。 心中虽然放松了警惕,但是该问的他还是会问。 “这些难民从何而来,为何直奔京城而来?”面对前来相迎的地方官吏,吕继忠问道。 “回大人,这些难民都是西南地区,受盗匪欺凌无家可归之人,听说前太子复活,正招兵买马,为了躲避战乱,这才出来避难的。”看着随处可见的难民,官吏的脸上也有着沉重和担忧,毕竟不管哪个地方,出现了那么多的难民都不是一件好事。 “可有上报实情?”闻言,对于所见所闻,吕继忠的判断更明确了,这些人必然是不想卷入政权争斗中,这才离乡背井的逃出来了。 可是,这么大的事情难道皇上就没有得到一点消息吗? 就算皇上没有得到,作为属地封王的淮南王和落凌王也该获悉此景,难道他们都没有做出应对吗? “淮南王已经命下官严防关卡,不能让不明人士混入奉天境内,等肃清混乱之后,就让他们返回原籍。”对于此,已经算是淮南王能做的了。 “王爷此举甚为妥当,末将就不做停留了,大人告辞。”吕继忠一拍马背,绝尘而去。 这一迹象却被留在了脑海中,只是等他赶到京城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是那么蠢不可及。 难民无处不在,来自四面八方,聚集于直达京城的各个城门外,为了稳定人心,当地官员,不得不打开粮仓,发放粮食。 这虽然有效的缓解了难民的情绪,但是却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每个地方的存粮是有限的,就算能够供应,但是却也不能一直如此。 根本之计还是在于解决各地混乱的根源所在,却不想,一路行来,太子复辟的声音却也一路尾随。 当他抵达京城的时候,本应首先觐见皇上,可是思及卫国王的所托,吕继忠还是首先去了贤王府,呈递上了卫国王的书信。 “吕爱卿辛苦了,不知此刻前方战况如何?”看着风尘仆仆进京面圣的吕继忠,轩辕皇独孤韵发出了亲切的慰问,只不过他现在更为关注的还是战况。 虽然关于战事,一直都有信使回报,但是,吕继忠能给他最为真实的信息。 吕继忠碗拒了轩辕皇的赐座,保持着笔挺的站姿,虽然日夜兼程,但是却也没有磨损他一个军人的硬朗气质。 关于两军开战的情况,吕继忠一五一十的做了回报,甚至于关于大同帝墨良和卫国王独孤云峥之间的对话,他也一一做了称述。 他本是轩辕皇派了监督员卫国王的副将,就算他不说,他相信也有别的人会向轩辕皇说,还不如他来说,最少,从他的口中吐出的信息不会歪曲事实,尽可能避免卫国王受到不必要的牵连和污蔑。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卫国王送信给贤王的事情,毕竟回京之后,他相信,他的行踪早就传到了轩辕皇的耳中。 送信本是军令,可是他却忘了一点,天子脚下莫非王土,就算是服从军令,可是这天下却也是皇上的。 即使他没有丝毫的隐瞒,却也作出了大不韪的举动。 “卫国王舍生忘死,拼搏杀敌,真不愧是朕最依赖的王兄,传朕旨意,出征将士,重重有赏。”闻言论,轩辕皇的神情随着战事的起伏而波动,最后长嘘一口气,朗声赞道。 “臣代全军将士谢皇上恩赐。”对于此,吕继忠很是欣慰,他没有想到轩辕皇会如此依赖卫国王,虽然知道轩辕皇忌惮卫国王手中的兵权,可是,那也不过是帝王的担忧,他还是信任卫国王的。 “臣不辱使命把信送达,就此向皇上辞行,臣愿和战线上的弟兄们一同,血洒沙场,卫我山河。”吕继忠的脸上看不到丁点对战争的畏惧,有的只是抛头颅洒热血的男儿豪情。 “我奉天的明天就交给爱卿们了。”闻言,轩辕皇起身相送,自始至终表现的都是仁君的温和宽容。 “传朕旨意,命陆暮云为统帅,带三万精兵赶赴前方,支援卫国王。”转回身的轩辕皇,却冷声下旨,他很想知道,卫国王送给贤王的信里写的是什么? 他也想知道,为何卫国王不乘胜追击,拿下桂安城,即便活捉不了墨良,但是却也不应该不进反退。 难道,在他们的心目中,太子才是真正的皇位继承人吗? 晕黄的烛光下,本该温和儒雅的脸庞有些扭曲。 “贤王觐见。”不久之后,就传来贤王求见的声音,再转身,轩辕皇依旧是那个仁慈之君。 “传。”独孤韵坐回了位子上,等待着这个他最信任的臣弟。 “臣见过皇上。”贤王独孤鑫源也是在看了信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召集了部分官员,取得了信息之后,马上进宫呈情。 “贤弟免礼,这么晚了,有何要事进宫?”看着神色凝重的独孤鑫源,独孤韵脑海中千思百转,脸上却并未表现出分毫。 “皇上,这是王兄交与臣弟的密函,还请皇上过目。”独孤鑫源把信函双手呈上。 “这是?”接过密函,独孤韵并没有急着打一工,反而疑惑的看向独孤鑫源,似乎不明白独孤鑫源为何会把信交给他。 “皇上,王兄猜测奉天内近期会有异变,要臣弟着手查清,尽快禀明皇上,奉天此刻兵力空虚,恐被人趁虚而入。”独孤鑫源言简意赅的把信的内容阐述了一下。 “奉天境内,太子复辟的呼声日渐高涨,西南绿林势力也在蠢蠢欲动,难民的数量也大的惊人可疑,臣怀疑,这一切并非巧合,应该是受人指使,因为动乱之处,都或多或少的牵制了当地官员,并且难民的汇聚,对当地的粮仓都有一定的消耗,若是有心人为之,那么动乱之日,奉天必将会自顾不暇。”这是独孤鑫源从独孤云峥的提醒会聚日久以来,他从各地官员那里收集到的信息得到的结论。 一旦真的发生动乱,即使卫国王率兵回赶,却怕已是干长莫及。 独孤鑫源没有说出口的就是,大同帝已经打出了前太子的旗帜,这才是最为让人担忧的,如果纯属国与国之间的战争,那么朝堂之上必然是团结的,可是一旦有了前太子的号召,这一切就会变得扑朔迷离。 失踪的皇后,当年的太后曾经理政多年,从她手里提拔的官员何止数人,即便轩辕皇想着方的避而用之,但是这些人毕竟还在朝堂之上,他们可都是有着一定影响力的官员,一旦被墨良用之,轩辕皇可说是希望渺茫啊。 “严令各军,严正以待,随时候命。”闻言,轩辕皇愣了半晌。 他才下旨陆暮云带后支持卫国王,难道要收回成命吗? 可是,想到当年形势,如果独孤云峥所言非虚,那么奉天境内真的是外强中干了。 “四品以下官员,只要是皇后当年提拔任命的,一律清除。”当务之急,轩辕皇首先想到的就是保证朝廷官员的一心,儒雅的脸庞也有了少之又少的狠绝。 “皇上,万万不可,这些人虽然是太后当年所用,但是却并不表示能为太子所用,更何况,四品以下,怎么说也不下数十人,他们可都是国之人才啊,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切勿滥杀无辜啊。”独孤鑫源怎么也没有想到,国难之际,轩辕皇首先想到的不是怎么去解决问题,反而是肃清朝廷的官员,这虽然能达到杀鸡儆猴的效用,但是引起的反弹却是更难以想象的。 他知道太子一直是皇上心中的一个结,但是却不想,即使做了皇后的青青在皇上的心中同样是一个结,一个永远无法打开的结。 而这个结,也让皇上从心底里根本就不可能信任皇后,这么说来,皇上之前对皇后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宠爱都是假象? 想到这里,独孤鑫源似乎明白了一切。 当朝皇后为皇上产下皇子,为何却又离奇失踪,难道是 皇上不会连皇子和公主的身份都有所怀疑吧? 还是这其中,还有他所不知的隐情? 想到这里,独孤鑫源不由心中一寒,在不知不觉中,他竟然成为了独孤韵监视和追杀青青的帮凶。 “臣弟可有想过,一旦这些人念及太后当年恩情,一旦被太子所用,这奉天将近有大半的官员就会背弃朕,转而讨伐朕,到时候,朕该如何收场?”独孤韵撕下了一贯的伪装,阴狠的说道,他绝不容许那样的状况发生。 “皇上,那些官员虽然是当年的太后所提拔,但是却也并不表示他们都是为太后所用啊,更何况,太后已经失踪多年,就算他们想要回报太后的知遇之恩,太后如今也是皇上的皇后啊,还请皇上三思而后行啊,切不可做出让朝臣心寒之事。”独孤鑫源看着满脸杀意的独孤韵,双膝跪地,这才发现,多年的兄弟,他现在才真正的看清身为帝王的独孤韵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是现在的他没有时间自愧感叹,他能做的就是阻止轩辕皇大肆杀戮,保住那些官员的性命。 “皇后,哈哈,可笑至极,皇后,朕的皇后,臣弟可知,这栖凤宫居住的是什么人?朕的皇后,那也不过是徒有虚名,朕的皇后,朕冒天下之大不韪迎娶的皇后,也不过是与人苟合生下一对杂种的破鞋。”提及青青,独孤韵的脸部表情更为扭曲,隐忍多年的不为人知的隐情,在这一刻倾泻而出,之前执意留下青青,迎娶青青的情意早就在无情的岁月中化为了尘烟,徒留的只是那如慢性毒药滋生的不甘和愤恨。 “皇上!”原本跪着的独孤鑫源在听到独孤韵如此卑劣难堪的指责时,忍不住一跃而起,大声提醒,双拳紧握于身侧,眼中闪现的也是强烈的不满和愤怒。 就算知道了一切,就算明白了青青和独孤韵之间发生的一切,但是独孤鑫源还是无法听到任何人如此的谩骂于青青,更何况,这些话语还是出自他们一直以为对青青情有独钟的轩辕皇口中。 “怎么,受不了了,这分屈辱,朕随了多少年?朕的皇后,她的心可曾在朕的身上,她的眼里心里有的只有那个不知出处的杂种,独孤绝殇,她们是母子,却真正做出了的淫秽之事,朕怎能容得那野种存活于世,只可惜,朕不能亲手把那对野种碎尸万段,就算朕派出了禁卫军,却也让那小野种跑了,不过,当朕告诉皇后,皇子死了的时候,你不知道,皇后的表情,多么的绝望,她的脸上再也出现不了那让人讨厌的笑容,只可惜,她的眼睛瞎了,要不,朕相信,那绝望的眼神会让朕终生难忘。”多年积压的怨恨在这一刻再也压抑不住了,看着独孤鑫源难以置信的眼神,独孤韵的心中浮现的是一股莫名的快意。 “贤弟,你知道吗,当朕看着被抱在皇后怀里的小丫头的时候,多少次想着,如果朕掐死了她,不知道皇后会作何反应,只可惜,皇后一直都在那丫头的身边,朕根本近身不得。”独孤韵扭曲的神情有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幻想,随着他的倾诉,独孤鑫源只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更开了,对于青青当年的感受,双眼失明之下,却还得提防毒手的艰难境地,独孤鑫源只觉得一阵内疚。 他一直以为,他对青青,一直在尽着一个儿子的责任,一直以为,青青可以不相信任何人,可是却完全能够相信自己,依赖自己,却不想,当真相大白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无知,多么的可笑。 他的亲近不但保护不了青青,却成为了束缚青青手脚的一道枷锁,她在艰难自保的同时,却还要想方设法不牵连他。 “贤弟此刻很恨朕吧,青青成为了朕的皇后你们的心意朕何尝不明,只学过朕怎么也没有想到,即使她成为了朕的皇后,你们却也没有一个人成婚,落凌王要不是青青保媒,他也不会娶妻生子的吧?只可惜,你们的这分心意,今生是难以言明了。”这番言论一出,独孤韵的脸上居然浮现了自得,从小到大,他处处谦让,装病示弱,看着他们骄傲的成绩,看着他们受到父皇的赞赏和朝臣的赞誉,他却只能压下心中的那份渴望,看着他们享受那一份荣耀,那些,他原本也可以拥有,只可惜他母妃早逝,朝中势力不够强大,他能做的就只有隐忍。 说到这,他是否该庆幸,母妃的早逝只是因为替父皇尝药而亡,要不,奉天的皇位又怎会落在他的头上。 太子独孤绝殇的出色表现,父皇独孤离的犹豫,他何尝没有感受到,他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原本该属于自己的皇位从眼前溜走,他不能。 故而他默许了殷祁刚,对出宫的太子进行了追杀。 虽然没有看到尸体,但是却也让太子从此失踪,他也确保了在独孤离心目中继位的地位。 明明知晓青青的出宫,寻到解药的机会是那么的渺茫,但是,只有她的外出才能让出机会,他才会少了立储的阻碍。 一切都顺着他的机会走,一切都过度的那么平稳,唯一出轨的就是他的心,他的情。 他原本以为自己对太后只不过是虚与委蛇,却不想,不知不觉间,从应付转变成了心甘情愿。 不知不觉,当她出现的时候,他的眼里就只有了她。 这份感情,当无意中看到她手上的守宫砂的时候,得到了确认,要得到这个女人,也在那个时刻立下了念头。 当他看到神色不对从齐国归来的独孤云峥和独孤鑫源的时候,没有看到那一同出去的身影的时候,他就有了不好的预兆。 这本是他预料中的事,可是当他真正面对的时候,他却有些不想接受,还自欺欺人,只要没人证实,那么她还活着。 可是,每当他坐在俯瞰群臣的龙椅上的时候,他的视线会不约自主的看向身后的幕帘,过去的几年里,青青总是安静的坐在那里。 一分怅然,一分失落,最后总是一声叹息。 当他得知青青还活着,谁也不知道那一刻的他,多么的开心,眼前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美好无比。 当他看到和墨良在一起的她的时候,他有着被背叛的感受,可是更多的却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像以前一样靠近她,感受到她那百年如一日的淡淡温暖,他放下了尊严,放下了戒备,只为靠近她。 她最终还是回来了,回到了奉天,以奉天太后的身份回来了,他本该高兴的,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只因为他知道,青青的回归并非她本心。 她这么做为的不过是顾及到墨良的身份,她所做的一切还是一如既往的为了墨良。 随后却有了她怀孕的消息,心中对她美好的情意瞬间变成了愤恨。 是爱是恨,他也说不清,只是知道,他要她留在自己的身边,永远的陪在自己的身边,就算他们只是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皇上多虑了,臣对皇后仅有舔犊之情,并无其他,皇后对臣的情意,臣永生不忘。”说到此,独孤鑫源字正严词的说道。 在他的心中,他就是把皇后当成了自己的母亲,虽然她的年龄并不是符合,但是她所做的一切,带给他的感受,那就是一个母亲带给孩子的。 这分情意不容他人亵渎,就算是当今皇上,也不行。 “墨良想要拿回奉天,那么就来吧,朕到要看看这个连自己的女人都守不住的男人凭什么来和朕斗。”所有的愤恨一吐为快,独孤韵又恢复了之前的儒雅,还多添了几分自信和豪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235-239章 第235章 “皇上,果然不出皇上所料,轩辕皇已经决定换将了。”临场换将对于任何一场战役来说都是兵家大忌,可是轩辕皇却惘然不顾,只因为他想到的只是卫国王已经失去了他的信任。 即便卫国王提出的理由是那么的充分,奉天境内发生的一切都显示着将有动乱发生,可是,他相信,这些事情都能解决,并且很快的解决。 “可惜了。”墨良的脸上出现了怅然的叹息,独孤云峥是一个人才,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武将,只可惜,他效忠的主子却不是一个能让他尽忠的皇帝。 这么一来,就算轩辕皇没有明着说是换将,但是独孤云峥也该明白,更何况来者不是别人,是他的师兄弟。 也是他们的表兄弟,当年的长公主和大将军之子。 “青峰是时候了,先束缚了卫国王,剩下的就是他们,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墨良对眼前的青峰吩咐道,奉天上下,真正让他忌讳的还是皇室的几个成员,从心底里,真正的他欣赏他们,只可惜,他们生在了皇家,他们原本该存在的兄弟情义却也在政权面前不堪一击。 如今,他能做的就是,剥夺他们手中的权力,折断他们的翅膀,但是却留下他们的性命,不是虚伪的想要留下仁厚的声誉,而是感觉,他们的存在,或许会让自己和青青的心里舒服些。 毕竟 “臣知道该怎么做,臣马上准备出发,还请皇上保重。”青峰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墨良接管云壤,吞掉齐国,统一楚国,哪一次不是他打先锋,每一次墨良的顺利登基,都少不了青峰的功劳。 可是这次,说类似却也不同,毕竟对于墨良来说,这不是兼并一个国家,不是吃掉一个政权,而是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更何况,这里是墨良的根源所在,故而处理方式上,肯定要有所不同,顾虑的东西更多。 “合适的时机,查查他们的下落。”看着青峰即将离去的身影,墨良犹豫了再三还是把这个说出了口。 虽然知道此时此刻,寻找并非易事,更会占去青峰的不分精力,可是墨良还是牵挂那个一直在身边,从未让他感到安宁过的孩子。 君悦,他的儿子,大同唯一的皇子。 “皇上放心吧,臣会尽快找到他们的。”青峰闻言,心中也是一阵释然,如果没有墨良的旨意,他还不好展开寻找,这下好了,他总算能去找那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家伙了。 大同国内,内乱不止,外患不息,所到之处,虽然不敢说是硝烟弥漫,但是却也并不安全。 奉天,此刻的景象不比大同好多少,甚至于更差,只因为,原本只是在大同奉天边境的战争将要转移,直接在奉天境内。 他们两个小孩子,在这种环境下,该如何保会自己?想到这里,不由让青峰有些揪心。 不管是君悦,还是穗鱼,可都是他们为人父母的心头肉。 青峰整装而去,而留下的墨良却是彻夜未眠,不知是在思考当前战局还是挂念出门在外的孩子,还是其他 胜负未分的两支军队就这么遥遥相望,却暂时停了干戈。 而奉天境内,却出现了让人始料未及的大规模举动。 部分官员在家中突然被杀,下手者手段狠辣,死者家里可以说是无一生还,不管老幼贵贱,只要是府中之人,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而全国上下,御前提督朱云被任命为钦差大臣,率领三千禁军,开始了整顿难免,安抚民心的工作。 对于绿林成盗,轩辕皇毅然派出了淮南王独孤行风,为民除害。 顿时间,奉天上下看似雷霆出击,难民们眼看就能够安然返乡,重回田园。 只可惜,在这一连串轰动举动的同时,原本就有了风声的太子复辟的部众终于迎来了得力的统帅,闹得沸沸扬扬的绿林好汉,也在淮南王清剿的同时,离奇的归顺了太子复辟军。 部分官员也在屠刀下,幸运的保住了性命,虽然心有忠于朝廷的情节,可是却也感恩于救下身家性命的太子复辟军的感恩之情,思前想后,大概齐想到了究竟为何引来杀身之祸。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却也不能牵连无辜家人,数百口的生命,在纠结中,倒向了太子复辟军。 只因为当年的太后和太子,一前一后,对他们不仅有着提拔知遇之恩,还有着救命再造之恩,再说,太子军不同样是独孤的天下吗? 这么一想之下,思绪顿然开朗。 太子军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迅速的凝聚了奉天境内的部分江湖势力以及朝廷中的部分官员,这无疑才是对当朝最大的危害。 而奉旨行事的淮南王独孤行风却在清剿绿林匪类的过程中,无形的被牵制住了。 庆幸的是,钦差大臣朱云的整顿效果显著,大部分的难民已经有了疏散的迹象,民众的情绪也渐趋平稳,这也算是多日来,轩辕皇听到的最好也是最让朝廷振奋的消息了。 可是,这个好消息,却掩盖不了整个朝堂之上,人心惶惶的现状。 之前的官员遇害,只要是为官多年的人或多或少都能推测出某些因素来,因而在朝堂之上,面对一直保持着仁义之君的轩辕皇,有的是更多的畏惧。 一个词,如履薄冰,形容当前朝堂之上的气氛,毫不过分。 这一点,轩辕皇独孤韵和之前的独孤离还真是有着类似之处,都是多疑阴狠之辈,只不过,独孤韵的阴狠比独孤离似乎更有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 当初的独孤离虽然多疑,狠辣,但是从里到外,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而今的轩辕皇却不同,他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温和儒雅的,但是笑脸背后却是让人发指的残酷。 “现今局势动荡,朕希望各位爱卿各司其职,切不可听信谣言,乱了阵脚,风雨过后,总会是艳阳的。”这是早朝之后轩辕皇的总结陈词,而这却也是一种淡淡的警告,一旦轩辕皇发觉有了异动,那么下场不言而喻。 看着众位臣工那胆战心惊的神情,贤王独孤鑫源的脸上除了麻木还是麻木。 看着眼前的情景似乎和往日无异,听着朝堂上的声音,也好似无异,但是却有种看戏的感觉。 他不在身临其中,他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静静的看着,看着这一幕幕的戏剧展开,落幕。 一直被轩辕皇委以重任的贤王突然间不再穿梭于各种行动中,这不由得让众臣猜测,皇室之争是否将要因为此次风波而点燃。 再想到之前,和太子走得最近的就属贤王殿下,眼下贤王被架空孤立,似乎无形中印证了民间内乱的传闻,太子真的回来了。 可就在这天下几近混乱的时候,两个小小的身影却穿梭在来来往往的难民中,不见孤苦孩童的无助,有的只是属于他们特有的兴味以及几分掩饰不住的惊喜。 “君悦,有什么高兴的事啊?”看着君悦那脏兮兮的小脸上熠熠生辉的双眸,同样脏兮兮的青穗鱼忍不住的问道,虽然他知道,要不了多会,君悦就会主动告诉他的,可是,君悦这表情太过吸引人了,让他忍不住了。 “你猜猜。”君悦看着面前的青穗鱼,卖起了关子。 “难道是有你姐姐的消息了?”想了半晌,青穗鱼也没想到有什么值得君悦这么高兴的事情,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么一件事情。 要真是那样的话,他们出来这一趟,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非也,非也,再猜。”君悦摇晃着小脑袋继续买着关子,对于身旁来来往往的难民视若无睹,好似他们所处的并非是难民聚集场所,而是他们习惯了的无忧场所。 “猜不到。”想破了脑袋,青穗鱼也没有想到现在能有什么让君悦这么高兴。 “你爹来了。”四个字,却让青穗鱼瞪大了眼睛,张开了嘴巴,惊愣的看着君悦。 这对于他们来说,好像并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吧?难道他想回去了? “这么说来,不久之后,爹也该来了”君悦希冀的目光闪烁的光光芒,不用说明,青穗鱼已经知道,君悦想到的是什么。 这对于君悦来说确实是一件喜事,因为这样一来,他们一家人就终于可以团聚了。 可是 “鱼儿,我们得想法子赶紧找到姐姐。”没等青穗鱼把心中的顾虑说出口,君悦原本灿烂的小脸蛋已经黯然了。 只不过这并不会打击君悦的信心,要是这么容易就被打击到了,那么君悦也就不是君悦了。 “恩,可是这乱世该怎么找啊?再说如果动静太大,会不会给她们带来危险?”青穗鱼真不愧是小军师啊,脑筋一转,思路就清晰明了。 “我好好想想。”这也是君悦最为担心的,要不然,他早就放出消息去了。 “走吧。”一拉正在冥思苦想的君悦,两个小身子相互搀扶着随着涌动的难民一同走去,应该又到了朝廷官员出来施粥的时候了。 第236章 “君悦,你真要去?”当捧着官府施舍的稀粥回转的时候,君悦的一句话让青穗鱼差点把手中的破碗给摔倒地上,难以置信的看着神情越发坚定的君悦。 “找,不是办法,我们只有引蛇出洞了。”君悦沉思之后得出了结论,要是娘和姐姐那么容易被找到的话,那么父皇也不可能这么多年都找不到关于她们的半点消息,更何况一同寻找的还有轩辕皇。 所以,找并不是一个可行之计,他何不反其道而行之,这是他出大同之前就想到的,只不过,来到了奉天之后,计划的实施并不像他想到那么容易,毕竟他没有想到真正的战争和真正的动乱会是如此的震撼。 “只不过,可能要委屈了小鱼妹妹。”随着称呼的改变,青穗鱼知道,他们伪装的日子又要到来了。 不过,只要方法可行,做什么无所谓,更何况,出来以后,不管做什么,他们都是同心协力,共同面对所有的困难和危险,这不但没有让他们心生畏惧,反而有种心有多大,路就有多远的雄心壮志。 “一切听从君悦姐姐安排。”娇羞的神态,顿时出现在了青穗鱼那脏兮兮的小脸蛋上,还真是惟妙惟肖,生动真切。 随着难民的脚步,两个小身影看似随着大潮前行,却在距离荒芜已久的司马山庄的地方,悄然离开了难民群,直奔司马山庄而去。 不一会,两个衣着罗裙的女孩出现在了司马山庄里,看着尘埃满布的偌大山庄,两双眸子里还是露出了谨慎的光芒。 司马山庄,没有想到,静雅的家这么的气势磅礴,要不是进入了这大门,有谁会相信,这乡野间的司马家就是名震整个江湖,威慑天下的司马山庄。 “哇,这都快媲美皇宫了。”青德鱼小嘴微张,难以自己的发出了感叹。 他自己家,大同的丞相府也没有此等气势。 看着虽然已经人去楼空的山庄,君悦在一边环视中,继续往后院前行,如果他的判断没错的话,那么后院就应该是女眷居住的地方,哪里就应该是娘和姐姐居住的地方。 他相信,只要他仔细的观察,那么自然会留意到别人留意不到的线索的。 从前厅绕道后院,原本错落有致的花园此刻却已是杂草丛生,但是即便如此,那鹅卵石铺砌而成的道路依旧可以看出当初的原貌,该是何等的别致。 “这里应该是。”一直没有收回惊讶目光的青穗鱼却在这时给出了判定结果,只因为这里的一切,看上去好似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可是仔细观察下,就不难发现,这里的所有景观陈设都没有棱角,即使该有的也都被巧妙的打磨而去,只留下了无害的弧形或者是圆形。 就连脚下这路,那也并没有往常院落的错落蜿蜒,反而简单,直接从后院的厢房直通前厅而去,由此可以看出,这并不只是美观,更可能的是方便。 对于正常人来说,这些都是不必要的存在,可是,如果对于一个双眼失明的人来说,这些无疑是最贴心的照顾。 “恩。”君悦同样敏锐的察觉到了这院落里景观的微妙之处,几乎是小跑的,顺着路径直接来到了半开的厢房之前。 没有踏入厢房,却看到了满眼的凌乱,屋子里的陈设就可以断定主人是一个女子,并且是一个成年的女子,只因为,梳妆台上摆放着曾经用来装首饰用的檀木盒子,此刻却孤零零的不规则的放置在梳妆台的边缘,盒盖也不翼而飞。 盒子里不用想也知道是空空的,看看地上随意扔着的衣服,即使凌乱却还是能看出折叠的痕迹。 这里,曾经遭人搜查过。 君悦的眼前似乎已经浮现了一个恬静的女子,正淡然的坐在梳妆台面前,梳妆的样子。 “这里有暗门。”不同于君悦的怔忡,青穗鱼仔细的观察着厢房里的一切,居然在床边的空白墙面上发现了门的痕迹。 有可能是在这山庄腾空后,又有人用过这道暗门,以至于这暗门的边缘的灰尘和墙上的有了区别,这才让青穗鱼发现了。 当然若不是青穗鱼,是一般的人进来,都不会注意到这块空墙的,因为没有人会想到,至关重要的暗门会设在如此明显大胆的地方,就连一个遮掩物都没有。 “我们先看看其他地方。”君悦阻止了青穗鱼就要伸向暗门的手,或许他们还会有更多的发现。 踏出了此屋,直接跨进了隔壁的屋子,不用想,如果这里是娘居住的地方,那么旁边就必然是姐姐静雅所在的地方。 同样的景象毫不意外的出现在了眼前,但是不同在于,地上散乱躺着的不是衣服,更不是什么,而是一张张有着字迹的纸张。 忙不停蹄的捡起地上的落着灰尘的纸张,看着那隽秀的字体,似乎能看到静雅执笔书写的情景。 着眼之处,一套完全给小孩子用的书桌就那么静怡的呆在窗口边,看到此,君悦的心中已经笃定了。 在奉天,能让静雅活的没有纷扰,出门却有着无数追杀者的人,除了弑情盟的司马如冰之外,好似就没有谁有这个能力了,更何况,司马山庄的突然销声匿迹也符合了这失态的发展。 小心翼翼的捡起一张张宣纸,抖去上面的灰尘,整整齐齐的铺平,从字迹的变化来看,还可大体的猜测到,这写字体在书写的时间上的远近。 更甚至于还能看出书写者的情绪变换,就如一张宣纸上的“静”字,最后一笔明显的能看出执笔者的情绪受到了波动,力道徒然间大了,虽然执笔者瞬间调整了情绪,继续完成了最后一笔,但是那下笔的刹那,却还是让这一笔有了痕迹。 究竟是什么让静雅会有了情绪波动?君悦认真的看着那一张张的宣纸,直到眼前呈现了一首小诗。 不同于临摹练笔时的满章字体,短短两行字,却让君悦眼前一亮。 划舟梦君悦静雅逐水流“快看看。”念叨着这两句,君悦的脸上似乎有了希冀之光。 青穗鱼重复的念着这两句诗句,小脸上也是慢慢的浮现了喜悦的光芒。 这不明摆着是告诉君悦,她的去处了吗? “小鱼妹妹,这里真大啊,以后我们就有安身之地了,只希望这里的主人知道了,不会赶我们出去。”把纸张卷成一个筒状,君悦朗声说道。 “是啊,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虽然和原先的计划有变,但是青穗鱼还是附和到。 “打扫吧,说不准还能找到些吃的东西呢。”说干就干,君悦卷起了袖子,就开始了清理。 “比赛?”青穗鱼也不甘示弱的卷起了袖子,挑眉问道。 两个粉嫩的小姑娘,此刻却流露出了一股子的刚毅和斗志,这在动乱岁月里,却也正常。 紧接着,出现的就是两个小身影干劲十足的穿梭在山庄里,一堆又一堆的杂草被拿出了山庄外。 从日光正盛到夜幕时分,两道小身子的身影依旧没有停息,依旧在忙碌着,只不过,动作明显的放缓了,可以看得出来,就凭她们两打扫偌大的山庄,确实够呛。 不知从哪儿找来的蜡烛也让在黑夜中沉寂了许久的山庄露出了些许的光亮。 几道身影在山庄周围游荡了一圈之后,看着一直未熄灭的烛光,看着狼狈的两道小身影,悄然隐退。 却不想,在眼看大体的能看到的地方被打扫干净之后,在烛光燃尽湮灭之后,晨曦的光线也射进了山庄之后,却再也看不到两个小身影,要不是那被打扫过的痕迹,这山庄里好似就没有人来过一般,没有半个人影。 匆匆赶来的队伍却在直入山庄,搜索无果之后,露出了让人看不透的眼神 “搜,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负责带兵的人手中拿着一副画卷,画卷里的女孩和进入这山庄的“女孩”一模一样,如果真是公主,那么就意味着皇后的踪迹也就有迹可循了。 君悦怎么也没有想到,虽然他的计划就是冒充静雅,造成轰动,也引起静雅的注意力,却不想,还没等他进行下一步计划,煽动造势,追兵却已经找到了他们,还确认了他的身份。 “君悦,看来,我们的目的达到了。”顺着暗道一直往前走的青穗鱼在黑暗中说道。 “就不知道这些人是属于谁的?”君悦对此感到有些意外,但是却也多了几分忧虑。 虽然知道司马山庄会被人监视,但是却也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他们的身份又会是什么? 朝廷? 江湖? 还是想用他们做人质的乱世枭雄? 当然也可能是青峰派来找他们的人。 但是估计,前两者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暗门应该没问题吧?”不管来者何人,最主要的还是保证他们两的安全,君悦再一次的确认。 “如果不是强行推开的话,那么应该没问题。”青穗鱼给出了中肯的答复,暗门背后他们用一根木棍闩起来了,轻轻推的话,也不会有何异样。 更何况,他们已经把那墙面做了清扫,没有了灰尘,一般人是不会发觉暗门的存在的。 “我们快走吧,只要顺着河流的方向就应该能找到静雅了。”虽然相信两人的能力,但是他们也知道,毕竟他们还欠缺历练,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上上之策,所以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的走出暗道。 “我们好像忘记了换衣服。”青穗鱼一边加快脚步,因为裙摆的束缚,他才想到,他们忘了一件事情。 “你听”走了不久,君悦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贴耳倾听。 “什么?”虽然有着疑惑,但是青稳鱼也一同侧耳附壁,认真的凝听。 “好像是流水的声音。”君悦迟疑的说道,心中却在暗衬,难道这暗道在河流底下? “走吧。”青穗鱼摸着多了几分湿意的暗道壁说道。 正所谓不知者无惧,他们根本没弄清楚这暗道的去向就贸然进来了,可是现在,他们也只有坚定往前,没有后退之路。 只希望这暗道的出口,最好是个活口。 不知不觉间,两只手紧紧的牵到了一起。 随着水声越来越大,空气越来稀薄,他们的神情越来越凝重,庆幸的是暗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彼此看不到对方的神情,可是从那紧紧相握的两只手传来的力道,却能感受到彼此的感受。 他们都紧张,或者可以说是有了一种恐惧,只因为他们已经在这暗无天日的通道了走了好久好久,可是却还没有到头的感觉。 虽然知道,此时此刻,适当的话题能驱散越来越浓重的恐惧,但是越来越吃力的呼吸却告诉他们,他们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加速前进,要不,他们走不出这暗道,就会被闷死在里边。 就在他们摸索在黑暗中,和自己内心的恐惧进行抗争,为了生存勇往直前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却已经因为他们的出现掀起了轩然大波。 轩辕皇听到了公主现身的消息,落凌王也接到了公主出现的密报,青峰也从半路接到了两个小孩出现在司马山庄的信息,更有让君悦他们没有想到的就是,当他们进入司马山庄的那一刻,他们却已经被人严密的监视了起来,只不过这些人,却是他们无处可寻的。 “舅舅,他们会不会有事?”早就得知有两个少女进入了司马山庄,并且有个“女孩”和她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时候,静雅就能肯定,一定是君悦来找她来了。 要不是害怕暴露行踪,她早就直扑山庄,和君悦碰面了。 “这也算是一个教训。”司马如冰冷着脸说道,他没有想到,君悦那小子居然会如此的胆大胡闹,也没有想到,那小子不是空有一副皮囊,还搞出了这么一手来。 男扮女装,真亏他想得出来,不过看看眼前的静雅,这么的可人,这方法还算可行。 “舅舅!”这下,原本就有些按耐不住的静雅可不依了,要不是知道自己冒然出现,会引来多大的麻烦,她还真想亲自去迎接君悦。 她们舅侄两在这里虽然担忧,可是,那份喜悦却是压抑不住的,但是他们却忘了,这么重要的消息,忘了告诉一个本该第一个知道此消息的人。 坐在院里,正摸索着清洁的青青,隐隐听到了静雅这一声有别于寻常的怒喝,不由愣了一下,唇角浮现和煦的笑容,静雅越来越没规矩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青青却相信静雅自有分寸,更何况,司马如冰这个舅舅在静雅的成长岁月里,不止充当了舅舅的身份,更连带的,父亲的责任他也一并承担了。 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青青不会干预。 不过,这次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一向懂得自我克制的静雅如此失态,还真让让人好奇。 念头一闪而过,青青继续着手中的动作,虽然抹布所到之处,光洁无比,可是,她还是认认真真的擦拭着。 这可是她仅有的派遣方式,自从来到了这里,能派遣无聊的方式可是少之又少,擦拭都是她力争来的权力,所以她格外的认真也格外的小心。 不是怕打破东西,而是怕不小心伤到了自己,这仅有的权力也要被外面的两人给没收了。 “爷,已经有不下五批人马出现在庄外了。”一个农夫样的男子,把肩上的柴放在了屋外,进来禀报。 “继续盯着。”司马如冰看着闻言之后,脸色凝重的静雅,命令道。 “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许暴露行踪。”却不想,最后出口的却是静雅。 虽然她担心君悦的安全,但是却也知道,君悦这番举动,给他们带来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即使他们要接回君悦,但是必须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 既然那么多人在关注司马山庄,这些人中是否有保护君悦的人,这一切都未定,所以,他们不能贸然出手。 这里,娘已经习惯了,他们不想在挪窝了。 “遵命。”农夫领命离去,静雅对上的却是司马如冰赞许的目光。 “静雅做事越来越严谨了。”没有回避静雅的目光,司马如冰赞道。 “多谢舅舅夸奖,只不过任谁在我的角度,都会学会的吧。”静雅的话一出,既对司马如冰的赞许做出了谦虚的态度,却也流露了一份本不该她承受的无奈。 “丫头,你说,这小子能不能找到这里?”司马如冰找不到安慰的话语,只因为这是环境所迫,却也是生存所迫,静雅想要生存下去,那么必然得学会怎么生存? 他们现在能保护她,可是却不能保证一生呵护她,让她成长,让她强大,这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方式。 就算有那么一天,他们都不在她的身边,他们也会相信,她的能力,能够存活于世,这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能。”静雅毫不迟疑的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她相信君悦。 “那小子又是哪家的?”话题一转,司马如冰的冰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如果另一个小子是那个小子的什么兄弟之类的,那就不好了。 “不知道。”静雅沉思之后给出了答复,但是不管是谁,只要是君悦的朋友,那么自然也就是她的朋友。 舅侄两想的是同样的问题,却有着不同的想法。 这边是心焦的等候,那边却是恐惧中前行。 终于,就在他们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的时候,耳边的水流声越来越清晰,脚下也渐渐湿润,甚至有了积水。 相牵的手一同使劲,奋力往前,跋涉在越来越深的积水中,他们终于看到了一丝光明。 也看到了生存的希望。 “麦穗,我们出来了。”松开了相牵的手,君悦欢呼到,也叫出了自小就有的称谓。 “我们出来了,不过,情况不容乐观。”青穗鱼的脸上也有了释然的笑容,只不过看着洞口那水帘,他们面前的考验似乎还没完。 “你呆在这,我先去看看。”君悦让青穗鱼留在原地,他先去洞口查看,只因为他们两,只有他会武功,就算有什么突然情况,也好应对。 “麦穗,出来后,你好像没有病过?”突然想到了什么,君悦回头说道。 “我本来就没病。”闻言,青穗鱼的脸上微微露出了尴尬的神情,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装病!”不像是疑问,反而是肯定,君悦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小兄弟,惊讶之余更多的是佩服。 真的厉害啊,居然骗过了他那对比狐狸还厉害的父母,还有自己的父皇和自己。 “你骗我。”不过想到此,小脸一板,质问道。 他可是从未骗过青稳鱼的,就算是私自出逃,他可也是第一个告诉青穗鱼的。 “我有跟你说过,我没病。”青穗鱼有些委屈的辩驳到,要真有病,他哪来的精力陪着君悦到处闯祸啊。 说他有病,还不是他们自以为的。 “这笔账,你给我记好了。”闻言,君悦狠狠说道,要不是此时此刻不是料理这件事的时候,他还真想问清楚,青穗鱼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憋着气,靠近水帘,向外看去,入眼之处,赫然是一条宽阔的河流,水流并不急,但是却也不浅,出口恰好临近河面,至于水帘那是因为上方的凸起,造成的天然屏障。 “过来,拉住我,憋气。”审视了一眼,庆幸的是,四周没有看到人的踪迹,不大乐观的是,他们想要出去,就必须游水过去,别无他路,而青穗鱼可是一个旱鸭子。 “不行,这河面不窄,如果我们两一块的话,很危险。”青穗鱼看着眼前的河面,虽然看上去水流不算湍急,但是看了看君悦和自己,还是给出了中肯的建议。 “那有什么好办法?”就他看,好像除了一块游出去,好像就没有什么办法了。 “现在什么时候了?”青穗鱼看了看外面,问道。 “大概应该申时。”看了看,君悦说道。 “潮涨总有潮汐时,即使要游过去,那也得省力些。”青穗鱼想到也只是一个相对节省体力的方法,那就是等到潮汐时,再出去。 “恩,那样,危险更小些。”君悦想了想也赞同到,虽然他很想尽快的找到静雅,但是却也知道,欲速则不达,他不能拿自己和朋友的生命当做儿戏。 就这样,两人索性退回暗道中,找了个相对干的地方席地而坐,从怀中拿出干粮,细嚼慢咽,顺便闭目假寐一会,养足了精神,一会好出发。 他们这边养精蓄锐,那边可是急煞了一群人。 眼看跟估算的时间差不多就该出来的人,怎么一直不见踪影,静雅已经在不大的厅里起起落落几回了,虽然表情凝重,但是却没有开口要求派人查看。 “爷,小小姐,吃晚饭了,小姐已经在等着了。”眼看夕阳西下,没等到来人,却等来了后院里的人。 “恩,我们马上就去。”虽然还是担忧,但是静雅和司马如冰却是对视了一眼之后,重塑表情,强作无事的往后院而去。 自从来到了这里,他们一起吃饭已经是雷打不动的习惯,如果他们缺席了,保不准让青青想到什么不好的。 难得看到青青无忧无虑的样子,他们可不能毁了这分安然。 “怎么了,还跟舅舅赌气啊。”没有感觉到往日的愉悦气氛,青青敏感的以为是他们之间还在赌气。 “娘,你又打扫了,难怪一进来就感觉好舒服啊。”静雅嘴一咧,微微提高了声调说道。 青青虽然很小心了,但是衣袖裙摆上还是被溅了点点的水渍,却也没有逃过静雅的眼睛。 “出了什么事了吗?”青青直接转向了司马如冰的方向,静雅这欲盖弥彰的做法,还是太过幼稚,却也太过明显了。 “打赌,输了。”司马如冰简简单单的答复和有着隐忍笑意的感觉,让青青放了心,没有在追问。 却不知此刻的静雅正忐忑的看向司马如冰,而司马如冰的眼中出了安抚的意味还有着淡淡的,调侃静雅的意思。 看到此,静雅还真被气到了。 可好,这感觉却恰好掩盖了之前的焦虑和不安,也让青青心中的疑惑拭去了。 一餐饭,吃的算是有惊无险,看着落日西沉,静雅味同嚼蜡,可是还不能表现出来,只得胡乱的往嘴里扒饭。 “雅儿,一会陪娘走走。”虽然面前的碗中一如既往的有着她喜欢的菜色,可是青青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两人的异常。 “额,好。”闻言,从思绪中回神的静雅,仓促的回答让司马如冰无声一叹,青青却是了然的勾起了唇角。 “还是我陪姐姐出去吧,这丫头就罚她在家收拾好了。”司马如冰冷冷的话语,让静雅终于一脸感激的看向他。 她今儿个一连的露出了马脚,再让她跟着娘出去,必定会出乱子。 “也好。”交流暂时搁浅,静雅也在饭后,积极主动的收拾起了碗筷。 虽说他们是隐居到了山水间,同样可以有不少的家仆,可是青青却觉得那样的话,以他们此刻的身份不符,故而,自从来到这里后,除了烧火做饭洗衣这些事情之外,他们都是亲力亲为。 或许是顾虑到静雅还小,还有就是静雅的身体不是那么的健康,要不,烧火洗衣这类事情估计都要落到静雅头上了。 漫步于青山绿水间,耳边传来的是鸟类的啼鸣,鼻端嗅到的是大自然的气息,这让青青感到无比的安宁。 虽然这里,没有现代化的器具,更没有奢华的宫阁,但是她的心得到了安宁。 “静雅来这儿后,好像变得更活泼了。”迎着扑面而来的微风,青青淡淡开口了。 “是啊,真不知为何,我还在想,是否是司马山庄的生活太沉闷了,才让她那么的沉默。”司马如冰早就有此感受了,当然不是从来到这里,而是从出了司马山庄之后,就有那种变化,虽然不大,但是却也很明显。 “孩子还是要有适合孩子生长的地方才行。”不自觉间,青青的脑海中浮现了同样是乡野间,玥儿无忧无虑的生长和生活。 那时候的玥儿,同样的调皮无赖,可是自从进了皇宫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了那份天真和童趣。 “看来来这里是来对了,只不过就怕,这丫头活泼过头了,让人头疼。”想到静雅的转变,司马如冰打趣道。 “姐姐”却不想,没有得到青青的回复,侧首才发现,青青的神情有些怔忡,似乎在追忆某些过往。 “我似乎是老了,居然想到以前的一些事情了。”听到司马如冰的呼唤,青青回过神来,自我打趣道。 不过,也是,前世今生加起来,她也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了,有此感叹也实属正常。 “是啊,丫头都这么大了,我也老了。”没有劝慰,司马如冰也感叹道。 “小弟正值风华正茂之时,怎么就老了,不过是否也该考虑一下终生大事了,静雅可一直盼着有个弟弟妹妹呢。”说到这里,青青也算是尽了一个家姐的责任。 “是该考虑一下了,等姐姐眼睛好了,为我张罗张罗。”司马如冰这看似玩笑的话语,却也让青青笑开了。 “不是说我这眼睛没问题吗?”青青头一次主动说出关于双眸的话题,为何看不清,她自己也说不清。 “所以复原的可能性很大,姐姐看什么时候,我找大夫来帮姐姐看看。”司马如冰顺势问道,如果能让青青复明,这也算是老天对青青的眷顾了。 “麦穗,没事吧?”就在这时,远处却传来了孩童的声音。 “咳咳没事,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嗽声,但是来人却还是给出了没事的答复。 “这是?”难得听到除了静雅之外的孩童的声音,青青不由有些诧异。 难道是哪家的孩子贪玩跑到这地方来了? “兴许是哪家的孩子偷跑出来了。”明明悬起的心一松,司马如冰还是敷衍道。 他无法想象,当那小子看到青青,见到静雅之后,这静怡的地方,是否还能保持原有的风貌。 虽然不大了解那小子的性格,但是胆敢单枪匹马(虽然还有一个孩子)的出来,就说明胆子不小,一个胆子不小的孩子,是什么性格,不言而喻。 “现在的孩子,胆子好像都不错。”青青闻言之后,止住了脚步,打算转身就回去。 他们还是不要和外界有接触的好,毕竟,不知者无罪,她不想牵连无辜者,更何况还是孩子。 “是不是这里?”就听得那声音慢慢靠近,脚步有些蹒跚。 “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要是能有衣服换就好了。”青穗鱼终于止住了咳嗽,拉扯着身上的衣裙,好不难受。 “没淹死你算你幸运,看你以后还偷懒。”闲暇的功夫里,君悦总算弄清楚了青穗鱼装病的原因,只是因为不喜欢练武。 “不是没死吗。”小声的嘀咕让闻者莞尔。 “要知道顺流就能到,也不用等到现在了。”听起来好似抱怨白白浪费了时间。 “是啊。”最起码来的早的话,衣服现在也该干了。 “走吧,希望能看到人家,要不,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说不上会不会有什么野兽呢。”脚步声越来越近,说话声也越来越清晰,青青感到奇怪的是,司马如冰并没有带着她回避开来,反而呆在原地。 “快,有人。”只听得一声惊呼,就听得小跑步而来。 “公子,夫人,小女君悦,这是舍妹鱼儿,出门在外”看到了并肩而立的两人,君悦一扫之前的气概,摆出了一副小女儿家家的神态,而这却让司马如冰啼笑皆非。 “姐姐”嚅嚅诺诺的话语从君悦的身旁传来,完全不同于之前青青所听到的,感觉就是一个怯懦的小女孩。 这是怎么一回事? 青青不由对来到面前的两个孩子产生了好奇心。 “舅舅,舅舅,静雅呢,静雅在哪儿呢?”话没说完的君悦在抬头看向男子的时候,却发现了那隐忍笑意的脸庞,这才发现,这个人很是眼熟,随即欢喜的连声说道。 听到这,一旁的青穗鱼很快就明白怎么一回事了,而一旁的青青却是皱起了眉头,等着司马如冰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感情这两个小孩子之所以到了这里,不是像刚才所说的那样,而是专程而来,并且还是找静雅,还叫司马如冰舅舅,他们是不是瞒了她什么事? “姐,这是静雅出去的时候,认识的朋友君悦。”司马如冰看着君悦那浑身湿漉漉的狼狈样,再看到那与之不符的阳光脸庞,转身对青青解释道。 闻言,君悦和青稳鱼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正看向他们的青青,虽然那神情是面对他们,但是他们能敏感的知道,她看不到。 双目失明的女子,静雅的舅舅的姐姐,那不就是? “你是静雅的娘吗?”虽然已经基本可以断定,眼前的女子就是自己的娘亲,可是,君悦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出声问道,只不过那语调有些压抑,又感觉似乎有着一种即将冲破的激昂。 “君悦,很高兴见到你,我是静雅的娘,我叫司马青青。”听到君悦的话语,青青的心中有种难以言明的,说不上来的希冀,就连她都弄不清的希冀。 “我叫君悦,墨君悦,我是大同皇帝墨良的儿子。”几乎是一样的语调,君悦现在已经能确定青青的身份了,可是他却不敢放肆的扑进眼前女子的怀里,亲口叫一声娘,他害怕,害怕他的冒然出现,会让眼前的女子不喜欢他,不能接受他。 这就是所谓的近亲情怯吧,想过多少种见面的场景,却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君悦,我的孩子。”青青的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上前一步,狠狠的把面前的小家伙,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她的儿子,她以为已经不在世上的儿子,他来了,他亲自找到了自己。 抱着浑身湿透的君悦,青青整个人都是颤抖的,此刻,她还有些难以置信。 “我是不是在做梦?”紧紧抱着那小小的身子,青青哽咽的出声询问。 “娘,我终于找到娘了。”这下,君悦可控制不住了,依偎在柔软温暖的怀抱里,一向自诩为男子汉的他也嗷嗷痛哭。 “君悦,我的孩子。”青青再也支撑不住,跪倒了地上,抱紧了君悦,也一同的呜咽出声。 只留下司马如冰和看呆了的青稳鱼静静地呆在原地,不敢动弹,就怕惊扰到了这对久别重逢的母子。 哭泣声,哽咽声,本该悲戚的声音,在此刻听来,却是那么的温暖和感动。 第237章 “君悦见过娘亲,给娘亲磕头。”虽然已经是深夜时分,可是小院里却无人有心入眠,看着和从小看大的小小姐一模一样的小小公子,正恭恭敬敬的给坐在首位上的青青叩头的景象,明里暗里的人们都忍不住的欣喜却又感到泪湿眼眶。 “悦儿乖,快快起来。”虽然看不到,但是青青还是走到了君悦的面前,双手扶起了这个懂事的孩子。 “娘,您坐。”君悦起身后,扶着青青坐回位子上,转而面对司马如冰。 “君悦见过舅舅,多谢舅舅替爹爹和君悦一直以来对娘亲和姐姐的照顾,舅舅的恩情,君悦永生不忘。”诚挚的话语,即使是冷绝如司马如冰也不由的感到欣慰,生生受了君悦的三个响头。 “言重了,您娘也是在下的家姐,照顾她和静雅,也是在下理所应当的。”司马如冰的话语让站在青青身旁的静雅终于按耐不住了,上前几步,就扶起了君悦,小脸上一直浮现着娇憨的笑容,虽然静雅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是变得活泼了,可是这种类似傻笑的表情,却也是难得一见啊。 “君悦,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们的。”拉着君悦,静雅迫不及待的说道,她是最期望君悦到来的人,可偏偏她却成了最后一个知道君悦来到的人,这本来就让她感到郁卒,可是更让她郁闷的是,看着犹如掉到了水里的小狗一般的两人,她还来不及表达重逢的喜悦,君悦他们就被塞进了屋里,沐浴更衣去了。 理由就是怕他们受寒着凉,故而,就算她再怎么急不可耐,却也只能眼巴巴的在门外候着。 “我也相信,我一定能找到姐姐和娘亲的。”君悦也臭屁的回到,而这让一旁的青穗鱼皱了皱眉。 “小侄青穗鱼见过舅母,舅老爷。”同样换回了男装的青穗鱼,也恭恭敬敬的给青青和司马如冰叩了三个头。 不管从辈分,还是身份,他的举止都显得有板有眼,无可挑剔。 “鱼儿快快请起,这一路上跟着悦儿,累坏了吧。”青青同样起身扶起了青穗鱼,脑海中回想起刚听到他的时候的那声音,嘀咕声,怯生生的女孩声,想来都让她莞尔,也让她对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充满了好奇。 “不累。”摇摇头,青穗鱼看着扶起自己的青青,好好的打量了一眼,原来这个就是君悦的娘亲,是大同皇帝心心念念,自己的父亲尊崇无比的夫人。 “娘,麦穗是青峰姑父的独子。”君悦在一旁为青青解惑,介绍了青穗鱼的身份。 “有其父必有其子,难怪鱼儿小小年纪就胆识非凡。”青青早就有所猜测,得到证实后,真诚的赞道。 “谢谢舅母夸奖,鱼儿虽然没有见过舅母,可是却知道舅母是父亲大人最尊敬的人。”青穗鱼清脆的表达的同时,却也在打量着青青。 他不明白,眼前这个看起来可以说有些柔弱的女子,究竟是怎么让自己的父亲那么的敬畏? 不过青青身旁的司马如冰,却真有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冷冽气息,不愧是赫赫有名的司马山庄的庄主,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青峰本是谦逊之人,鱼儿在这儿,就当在自己家里,要是有什么尽管和静雅说就是。”青青不想多提其他的,随意的转移了话题,这院子里多了孩子,以后这生活也会多了几分色彩。 或许,这地方不会再那么宁静。 “多谢舅母,穗鱼不会客气的。”青穗鱼这话一说出来,却也让青青和司马如冰莞尔,尽管他做事感觉比君悦懂规矩,但是既然和君悦走的那么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青穗鱼的性格还是有着坦诚直爽的一面的。 “娘,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君悦和鱼儿的。”静雅懂事的开口了,之前她可是这地方唯一仅有的小小姐,她可以说是受尽了万般宠爱,可是,此刻,她的身边一下子有了两个弟弟,一种作为姐姐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一下子让她长大了几分。 “恩,时候也不早了,大家也该累了,先回房歇息吧。”看着眼前一个个好似不打算睡觉的人儿,司马如冰开口了。 他们不累,青青可是累了。 “娘,舅舅,你们休息吧,我带他们去睡觉。”静雅恍然大悟的看了眼天色,愉悦的说道。 “娘(舅母),舅舅(舅老爷),好好休息。”君悦和青穗鱼乖巧的说道,两双眸子里可是没有半点睡意。 “也好,你们也早些休息。”青青知道,他们小朋友间,肯定还有很多话要说,自然不会干预,示意了司马如冰之后,先行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三个小家伙。 “爹是谁?”首当其冲,静雅的问题找准了核心。 自小到大,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轩辕皇的孩子,可是娘的态度,虽然没有否定,但是却也有种不置可否的意味。 “墨良,当今大同的皇帝,也可以说也是当今轩辕皇的胞弟。”君悦了解的事情要比静雅来的多些,小脑袋里在急速的转动着,思考着怎么让静雅了解他们的父亲,当然,最好是能有一个很好的印象。 “轩辕皇的胞弟?”静雅的眼神中有了疑惑,怎么又是大同的皇帝,又是轩辕皇的胞弟。 “具体情况,我也不大清楚,反正爹告诉我的就这些。”君悦想了想,虽然他是比静雅多知道些事情,但是,要让他具体说明白,他还真说不上来。 “麦穗,你知不知道?”头一扭,君悦向身边的青穗鱼问道,说不准青峰会告诉他什么。 “不知道,爹和娘说过的只有皇上和夫人,还是我偷听到的。”青穗鱼摇摇头,面对君悦和静雅这两双几乎一摸一样的眸子,忍不住感叹,就算君悦扮女装的样子已经很漂亮了,可是却还是没有真正的女装的静雅的那种感觉啊。 “静雅姐姐这才是真正的美人啊。”童言无忌,青穗鱼把心中的感叹直接表达了出来,而这却引来了君悦若有所思的注视。 静雅闻言,却是微微红了脸,但笑不语。 “麦穗,难道我不美吗?”虽然已经换回了男装,君悦却又做出了女孩子的端庄举止,乍一看去,还真有点雌雄莫辩的感觉。 看了一眼君悦,再看了一眼恬静的静雅,青穗鱼的小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一个绝妙的主意随即萌生。 “要是你们两对调,你们说舅舅和舅母能不能分辨出来。”话一出,就看到了君悦和静雅同样怔愣却随之变得兴味十足的神情。 “娘一定能认出来。”念头闪过,静雅首先否定。 虽然娘看不到,但是静雅就是知道,娘一定能区分出她和君悦来。 “静雅不会武功。”对于君悦这里来说,这可是最大的问题。 君悦可是大同都城出了名的闹腾,静雅即使变得在活泼,却也肯定达不到君悦的程度,这一区别,显而易见。 “这可不一定。”青穗鱼闻言,皱了皱眉头,不过一会,眉头舒展的同时却也说出了意味深长的话语。 “麦穗就是一只小狐狸。”静雅看着似笑非笑的青稳鱼,脑海中想到什么就脱口而出。 而这却让君悦恍然之后,露出了赞同的眼神。 而青稳鱼却是笑脸一僵,他怎么就成了狐狸了。 “不过很可爱。”紧接着的话语让青穗鱼是又气又想笑,不过也好,即便被看穿了,他们依旧是兄弟姐妹。 “静雅,麦穗如果是女儿身,一定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君悦那若有所指的目光从头到脚的把穗鱼扫视了遍,而静雅也随之把青穗鱼扫了个遍。 “妖孽啊!”长长的吁了口气,在君悦和穗鱼的注视下,吐出了让他们喷水的话语。 “我们家已经有一个大妖孽了,没想到又来了两小的,啧啧。”就在君悦要笑,青穗鱼小脸抽搐的时候,静雅的话语让他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冻结了,发生了逆转。 青穗鱼是得到了心理平衡,斜眺幽怨的看向静雅的君悦。 心里那个爽啊,还真不好形容。 这厢三个小家伙聊得热火朝天,那边,无意中听到这关键一句的司马如冰却是嘴角抽了抽,无声离开了。 “妖孽何解?”青穗鱼不耻下问的请教。 “长相俊美,性情多变,风流写意,亦正亦邪,多情更似无情的,有能力,有实力,有财产的男人。”静雅像是总结归纳一般,把妖孽做了一个诠释。 “好还是坏?”君悦闻言,也讨教了。 心中却已经在筛选,他所认识的人中,是否有这种静雅描述的妖孽。 “好坏莫辩,是非难分。”静雅再一次的给出了模棱两可的答案。 这个话题的高深程度,似乎也从侧面显示了她这个姐姐比两个弟弟成熟懂事的一面,静雅的神态上不自然的就有了庄重和自持。 只不过,典雅的风范却和他们正在肆意讨论的话题背道而驰,若是无意看见之人,一定在以为,这个女孩子正在向两个男孩讲授或者是解释某种学识呢。 当青青一大清早,起身的时候,还没等她询问三个孩子的状况,司马如冰已经来到了。 “在前院里睡着了,我已经把他们抱回屋里了,估计到傍晚才会醒。”司马如冰怎么也没有想到,当他跨进前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三个趴在圆桌上熟睡的小身子,不用问,必然是兴奋的聊个不停,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一个一个的抱回房里,看着他们没有防备的睡颜,司马如冰难以自抑的一声长叹。 他们是怎么混出大同皇宫,怎么来到奉天,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们的戒心也太差了。 不过,从另一面也可以看出,他们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无所防备。 这或许就是孩子的天性吧,就像当初的君悦和静雅,明明互不相识,更不了解对方,却偏偏那么的信任彼此。 孩童的世界少了成人的纷杂,故而才会显得那么的纯真和动人。 “让人加强戒备,既然他们能找到这里,别的人也不无可能。”青青摸索着出门的同时,也顺便的交代到。 “放心吧。”三个字,却已经表示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君悦他们找来了,青青母子好不容易团聚,他又怎会允许有人这个时候来打扰呢。 “也不知道悦儿和鱼儿喜欢吃什么,家里还有什么菜?”青青虽然不便掌勺下厨,可是却还是为此困扰。 想到自己的孩子,不远万里,克服千难万险找到了自己,她就不由心疼。 这本该是她这个身为人母的人去做的事情,却反过来了,她的心中是又高兴,又内疚。 她能做的就是让他们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感受到家的氛围,尽快的消除因为时间和空间形成的隔阂。 “姐放心吧,他们什么都吃。”司马如冰说这话的时候,没人相信,他的唇角居然是翘起来的。 隐居之后的司马如冰和静雅一样有着明显的转变,变得越来越有人性,越来越像个人了。 最少,喜怒哀乐不似之前那么的无形。 屋里的三个小家伙是睡得天昏地暗,厨房里的香味却是一阵接一阵,山珍海味,只要能上的,几乎都准备齐了。 真不愧是司马山庄的大厨,虽然是简陋的厨房,可是弄出来的佳肴可是一点也不比繁华都城里的酒楼里的差。 青青不厌其烦的一再询问着,准备着,就算这厨房里的温度因为要保持温度而持续添火而有些闷热。 第238章 “静雅,小心。”傍晚的小河边,传来了孩子欢快的声音,三个小身影不停的在河边忙活着,因为离开了纷杂的生活,静雅虽然身为女孩,却也享有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我今天一定要捉到一条鱼。”裤腿已经湿透的静雅,抬起头,擦去脸上被溅到的水渍,坚定的说道。 “我也是。”一旁同样狼狈,同样一无所获的青穗鱼也附和道。 现在的他真有些后悔了,后悔没有跟着君悦一块学武,后悔自己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无助了。 “哈,麦穗,我敢打赌,就算静雅抓到了,你也不一定能抓到。”君悦手上提着的可是用草绳串起来的三条很大很大的鱼,三人中,就数他的收获最大了。 “赌就赌,赌什么?”看着君悦那小人得志,瞧扁人的神态,青穗鱼气不打一处来,君悦这小样,他又不是第一次见到,可是为何,之前的自己都能忍受,而现在却忍受不了了。 “简单,要是你赢了,三天内,一日三餐,洗衣做饭,我全包了;同样,要是你输了,哼哼”君悦这赌注看起来不算什么,可是对于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生活的他们二人来说,这可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不管谁输了,我给你们帮忙。”静雅看着斗志盎然的两个人,也不忘掺上一脚。 “一言为定。”伸出手,两只小指头拉钩,静雅和青穗鱼再一次的投入到了摸鱼的比赛当中。 “静雅,你可不能故意输给麦穗,那样麦穗会生气的,因为说明你看不起他。”却不想看着静雅认真的神态,君悦还来加上了这么一句。 无奈的看了一眼笑的贼兮兮的君悦,静雅就算是想偷懒也不敢了。 只因为,青穗鱼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她,他真会生气。 “麦穗,看你这小胳膊小腿,一会回去,让娘好好给你调理调理,得养壮些才行,要不回去后,姑姑该说我虐待你了。”看着卷起的袖口和裤腿露出的纤细白嫩的肌肤,君悦不怀好意的说道。 “我好得很,不劳你操心。”抬头看着蹲在岸边,百无聊赖的君悦,扫过那同样纤细的身形,青穗鱼把精力集中到了河里的鱼身上。 “不行,一定得补补,这鱼就算是给你进补了,我先拿回去,估计等我再来的时候,你们也该有结果了。”君悦打算不陪着他们干耗了,提着手里还不时动弹的鱼,就往回走。 从小到大,他可还从未见过青穗鱼赌气的样子呢,没想到,来到这里,这小子却会赌气,还会和自己较劲了。 他到要看看,这麦稳发起火来是什么样子。 想想之前,这小子装病不止骗过了大人,还连他也骗了,每一次捣蛋回来,他都会被墨良狠狠的训一顿,不是因为捣蛋的事,而是因为带上了麦穗,就怕麦穗出什么意外。 而青峰夫妻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看他们的样子,却也知道,就怕麦穗跟着他会出什么意外,每一次看他,都让他很内疚。 却不想,这家伙是扮猪吃老虎。 现在难得见到麦穗真实的表情,他可是一点都不想错过。 “静雅,你不可不许作弊。”一边走,君悦还不忘加上这么一句。 静雅再次叹息,而青穗鱼却是抬起头狠狠的瞪了那得瑟的背影一眼,真恨自己没有武功,要不,他还真想朝着君悦的屁股踹上一脚,让那自得的家伙来个狗啃泥,那才解气。 “你是不是骗过他?”看着青穗鱼那恼怒的神情,静雅几乎是了然的问道。 “呃”青穗鱼难以置信的看着静雅,奇异于她的通透,当然他相信,君悦绝对不是那种长舌的人。 “你们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可是他心里有气。”静雅浅浅一笑,用袖口拭去脸颊上的汗珠。 没想到摸鱼也这么累,只不过这种累,不会让她讨厌。 “我没想骗他,只不过”青穗鱼想到之前的一切,想要辩解,却发现事实如此,想说什么,但发现无话可说。 “青峰丞相应该是爹爹最为信任的人吧,而你也是君悦最为亲近,最为信任的兄弟和朋友,越是亲密的人,越是害怕背叛和欺骗,就算是无心的或者是善意的,那也会造成无法想象的后果。”静雅淡淡的话语出口,瞬间熄灭了青穗鱼心中的火气,更让青稳鱼从新对这位姐姐有了认识,侧面的也对能够教育出如此灵慧孩子的青青有了一定的认知。 “我不喜欢练武,可是爹爹硬要逼着我学武,只因为他告诉我,我不但要有自保的能力,还得有保护别人的能力,就像他一样;可是我”青穗鱼话说道这里,这才恍然间明了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感受,他真的不喜欢练武吗? 每当看着君悦在汗流浃背的坚持着的时候,他也想感受那种坚持,可是一想到自己练武的目的,他就对练武产生了极为排斥的情绪。 没有理由拒绝这种安排,没有缘由推脱这种宿命,彷徨间,他却发现,身体不适是最好的理由。 却不想,这一装就是这么些年。 他或许已经把这种情绪产生的初衷抛之脑后,即使没练武,他也和君悦闹腾了整个都城,这让他忽略了有没有武功的区别。 因为即便是没有武功,他也能陪着君悦行走天下。 而他也越来越觉得,这样的君悦足够能自保,根本不需要别人的保护。 “大人是没权决定孩子的未来,你做的对,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而不是别人安排好的。”静雅了然的说道,稚嫩的脸庞上有着异于寻常的淡然。 青穗鱼的心态完全是对长辈期许的一种反抗,无形的反抗。 “爹爹不仅是皇上的臣子,还担负着保护皇上的重担,将来君悦也会是一国之君,而我”看着如此的静雅,青稳鱼敞开了心扉,把心中的纠结倾诉而出。 “他们是他们,你们是你们,君悦和你,如果不是君臣,难道就不是兄弟了吗?”静雅看着青穗鱼那纠结的表情,迷茫的神态,微微笑问。 其实,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青穗鱼已经成了君悦人生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只不过青穗鱼还没有意识到,只是为了抗争而抗争着。 “哈哈哈,我赢了,我抓到鱼了。”就在青穗鱼陷入迷茫的思绪中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静雅开心的笑声。 只见静雅为了怕到手的鱼跑了,用衣襟把整个鱼包住了,牢牢的抓在手里,那笑脸灿烂得比春日的阳光还明媚。 “哈哈,麦穗,愿赌服输,今晚的晚饭就靠你了。”去而复返,一身轻松的君悦,看到的就是青穗鱼两手空空,而静雅欢呼的样子。 “麦穗,辛苦你了。”静雅在君悦的帮扶下,上了岸,把衣兜里的小鱼交给了君悦,笑眯眯的对着青稳鱼说道。 “等着吧。”青穗鱼也上了岸,不温不火的说道。 没有了之前的火气,也没有赌输了的不服和不甘,心里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着怎么完成接下来的任务,洗衣做饭。 “静雅,如果麦穗做的东西不好吃,我们也得高高兴兴的吃下去,不能不吃,那样会伤他心的;还有如果衣服没洗干净,我们也得快快乐乐的穿上,要不,麦穗会失望的。”青穗鱼走在前面,君悦那不高不低,恰好能让他听到的话语就这么传到了他的耳中。 不用看,青稳鱼也能想到,静雅听到这话时会是怎样的一个表情。 淡淡的笑容,伴着了然的眼神,就像一个长者看着嬉闹的孩子一样的神情。 在他们看不到的角度,青穗鱼的唇角也浮现了笑容,君悦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激怒他罢了,他没有发现,君悦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青穗鱼却忘了,他们可都是孩子,他们都在伴随着彼此在成长。 情谊和默契就是在成长的过程中,通过各种碰撞和摩擦形成的。 “嗯。”几不可闻的应答,让青穗鱼唇角抽搐了一下,突然之间,他想到,如果这对孪生姐弟联手闯荡江湖的话,这江湖会是什么样子? 想想,青穗鱼浑身打了个寒颤。 “静雅,声音小点,你看,麦穗是不是哭了?”看到青穗鱼那颤抖的一刹那,君悦立即压低了声音对静雅说道,可是还是清晰的传进了青穗鱼的耳中。 不容多想,脚步已经在大脑产生意识之前加大了步子,加快了步伐,很快就和姐弟两拉开了距离。 看着青稳鱼那脚步快捷的模样,君悦和静雅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你们什么时候走?”突兀的问话来自静雅,可是对于此,君悦却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 “姐姐不想见爹吗?”君悦看着身侧的和自己如出一辙容颜的静雅,轻声问道。 虽然静雅的脸上有着笑容,可是他却知道,静雅不会和他一起走,对于他们的父亲,静雅的心中或许有念想,但是却不是那么的强烈。 “你会告诉他娘的下落吗?”对于此,静雅其实也很矛盾,她也希望娘能带着她和君悦一起去找父亲,他们一家人能够真正的团聚,可是娘喜于见到君悦,却绝口不提他们的父亲,这分心思,别说静雅,就是君悦也能感受到那份淡漠。 如果娘并不想见父亲,君悦却把娘的下落告诉了父亲,那么他们的重逢未必会是娘所希望,更未必就是快乐的。 她决定尊重娘自己的意愿,就像娘尊重她自己的意愿一样。 “姐姐希望我告诉爹吗?”君悦认真的问道,其实他们的心中都已经有了答案,可是他们还是希望能从对方的口中得到他们希望的那种答案。 “即使你告诉了他,我们也未必还会逗留于此。”静雅的笑容已经告诉了君悦,即使他告诉了墨良他们的存在,她们也不会责怪于他,只不过,她们的行动或许会比言语来的更加的决绝。 “姐姐,爹他很想娘和姐姐。”不知道该怎么为墨良说话,争取她们母女的好感,君悦能说的就只有这个。 只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在不了解的情况下,只会越描越黑。 “我相信,我也很想见见爹爹,只不过如果必须得二选一的情况下,我断然是选择娘。”静雅也坦诚不公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面对君悦,她无需防备。 “姐姐,你说我们会有全家团聚的一天吗?”看着外表恬静的静雅,君悦却感受着那外柔内刚下的坚毅,他担心,当他走了之后,他们就再无相见之日。 “有缘自会相见。”静雅看着君悦,明白他心中的挣扎,这何尝不是她的内心感受,只不过他们都知道自己内心最深处的选择,他们选择的都是自小一起生活的各方。 “姐姐,如果”君悦看着静雅眼中出现的无奈,眼睛一转,计上心来,只不过这想法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不敢想象。 “君悦,姐姐虽然不会武功,但是折腾人的功夫应该不会比你弱。”看着君悦眼中闪现的那一抹亮光,以及随即出现的忐忑,静雅淡淡说道,言语间不凡有着隐隐的恐吓。 “呵呵,姐姐说哪儿去了,小弟哪敢。”脖子一缩,君悦视线转移其他,装傻充愣。 可是越是这样,越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其实,看着这样的君悦,静雅也想问问君悦,他能留下来吗? 自从他们来了之后,青青脸上的笑容更多更灿烂了,听舅舅说,娘已经主动提出要医治双眼了,为的恐怕就是想亲眼看看君悦的样子吧。 但是,看着眼前的君悦,静雅却清晰的知道,他会走,不久之后就会走,不管她开口不开口,他们都会走。 君悦牵挂父亲就像自己牵挂娘亲一样,她的开口不但不会留下他们,反而会让他感到为难,这又岂是自己的初衷。 “走吧,我还要帮麦穗烧火做饭呢。”沉重的话题让人难受,静雅转移了话题,他们现在还不走,那么就应该是高高兴兴的。 “唉!要不先让娘吃点东西吧,还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有饭吃呢。”不是不信任青穗鱼的能力,而是太了解青穗鱼了,如果说做别的,或许青德鱼还行,可是烧火做饭,别说青穗鱼,就是他自己,估计也够呤。 毕竟,他们两可是从未弄过。 “估计有点悬。”静雅也没有为青穗鱼开脱,只不过她的脸上可没有多少担忧,饿一饿也不是什么大事。 “娘,我们回来了。”进了院子,就看到在小小的前厅里坐着的青青和司马如冰,君悦拉开了嗓门就喊。 “娘,我们先去换身衣服,马上出来。”静雅莞尔之余,紧接着补充到。 “恩,小心别着凉了。”青青温柔的交代到,脑海中浮现了两个像落汤鸡一样的小家伙的身影,只可惜,样貌模糊。 现在的她想,要是能看见他们就好了。 “放心吧,娘,我们的身体可好着呢。”君悦看了看自己都快要干了的衣服,再看了看静雅那半湿的衣裙,朗声说道。 虽然娘看不见,但是生活在娘的身边,感受着这淡淡的温情,他真的很幸福。 “走了,娘,我们很快就出来。”静雅看着君悦那臭屁的样子,拉起了就往后院走。 “姐姐,别担心,他们不会有事的。”司马如冰看着笑容挂在脸上,但是神情却有些恍惚的青青宽慰到。 “真想看看他们。”一句话,却让司马如冰鼻头一酸。 “找个大夫为姐姐看看吧,怎么样?”司马如冰紧接着问道,这事虽然之前提过,但是没有青青的明确意思,他还是不敢擅作主张。 “也好,就由你安排吧。”青青转向司马如冰,给出了答复,不管这双眼能不能复明,但是她还是希望能看到自己的一对儿女,看到他们明媚灿烂的笑颜,看到他们欢快跑跳的身影。 “恩,我这就出去,一定给姐姐带个名医回来。”这事可大可小,司马如冰立即起身,他决定亲自出马。 这不仅关系着青青的双眼,更关系着青青母女以及整个司马山庄的踪迹,他不能大意。 “小心。”青青自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没有阻拦,只是叮咛了一声。 “放心吧。”司马如冰并不担心这里会被人发现,只是后院的三个小家伙 不过,想到他们那鬼灵精样,司马如冰放心的走了。 而这一晚,这小小的院落却经历了一场有惊无险的磨难,乌黑呛鼻的浓烟从侧面的厨房蔓延开来,不一会,整个院子全是烟,再无其他。 本在前厅安坐的青青,本想叫人查看,却很快反应过来,这院里一般情况是不留人的,因为司马如冰的存在,这院里也不会有多少危险,更何况,周围百里之外,可是有不少的家仆在关注着呢。 “君悦,静雅,鱼儿。”摸索着外后院走去,一边走,一边叫着他们的名字。 却不想,不一会,她的双眼自然的闭上了,辛辣的泪水也随即流出,口鼻里也吸进了浓烟,呤得她连连咳嗽。 难道是起火了? 这下,青青真的慌了,这院落烧了不打紧,问题是这里边的三个孩子。 “娘”慌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可是青青却无法判断他的方位,只能根据声音一直往前走。 “娘,快出去。”同样被浓烟困住了的君悦,在听到青青的呼唤后,忍着浓烟的辛辣呛鼻,大声喊道。 双手使劲的挥扫着面前的烟雾,疼得厉害的双眼使劲的睁着,只希望能看清脚下的路,找到正在寻找彼此的他们。 静雅的声音有了,君悦的也有了,可是却独独少了一个,青穗鱼的声音。 “鱼儿,你在哪儿?”青青站定身子,大声的问道。 只希望青穗鱼能出声告诉她方位,可是,却没有等到她想要的回答。 “鱼儿”青青没有放弃,用力大叫着。 麦穗 麦穗 随着两道不同方位的声音传来,青青能听出是静雅和君悦的,叫出了名字之后的他们随即就是不听的咳嗽。 “蹲下身子。”青青此刻真恨自己无用的双眼,但是此刻却不是她自责的时候,她大声交代,人却朝着一个方向前进,过程中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阻碍到她的脚步,一直朝着咳嗽的方向前进。 就算她瞎了,她也决不能让三个孩子,在她的面前受到伤害,绝不。 越是慌张,越是强迫自己冷静。 “君悦,静雅,鱼儿。”忍着发痒火辣的喉咙,青青继续叫着他们的名字。 “娘”已经快咳得沙哑的声音传来,青青凭着敏锐的听力,往静雅所在的位置摸去,在一根圆柱旁找到了靠着圆柱蹲着的静雅。 “静雅,趴下身子,伏在地上,能不能看清地面?”找到了静雅,青青小声的问道,极力的压抑着浓烟刺激喉咙的咳嗽。 “娘,能看到。”静雅依言趴在地上,拭去了眼泪,看着不算太远的地面,惊喜的答道。 只要看到地面,她就能找到出去的方向。 “有没有火苗?”青青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继续问道。 “没有。”静雅趴在地上,感觉喉咙也不是那么痒疼了,说话也轻松多了。 “爬出去,直到出了院子,不许站起来。”青青交代到,轻轻摸了一下静雅的脸庞,转身又进入了浓烟中,去找寻另外两个孩子。 静雅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却也知道,此刻的她应该坚强,不能让娘分心,更不能耽误了娘找到君悦和穗鱼的机会。 “君悦,鱼儿。”青青在浓烟中继续呼叫着。 “娘,我在这儿,麦穗和我在一起。”不知为何,君悦的话语比之前利索了很多,估计是蹲下了身子的缘故。 一听到麦穗鱼和他在一起,青青的心总算放下了。 “呆在那里,别动。”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青青继续前进,难免碰撞,但是这些疼痛,却是那么的无足轻重。 终于,在磕磕碰碰之后,青青找到了浓烟中,紧紧挨着的两个小弟兄,青穗鱼估计是被浓烟呛得够呛,嗓子都疼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努力的呼吸着,努力的不让自己成为负担。 “这里应该是厨房,看来没有着火,趴下身子,我们一起爬出去。”青青因为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只能以身作则的趴下了身子,示意他们跟着她爬出去。 就在他们分离往外爬的时候,看到浓烟蔓延的家仆们纷纷回赶,因为浓烟笼罩,视线并不开阔,唯一庆幸的是没有看到火苗,情急之下,水还是泼向了被浓烟笼罩的屋子。 却不想,等浓烟散去,院落完好无损,除了像被大雨冲刷过一样,而冲出院外,咳嗽不停的几个人,却是让看到者忍俊不禁,但是此时此刻,却没有人敢笑,也没有人能笑。 青青心有余悸的站起了身子,整个人很是狼狈,她身旁的三个小家伙,可是一个比一个狼狈。 “小姐,小小姐,小公子,属下护主不力,还请小姐责罚。”看着狼狈的他们,因为援救不及的伪装成百姓的下属齐齐下跪请罪。 此时此刻,他们庆幸的是,小姐他们有惊无险。 更庆幸的是,司马如冰刚好出去了,就算司马家主不若之前的喜怒无常,否则,就凭这一点,他们该以死谢罪。 都怪他们大意了,一心只顾着观察周围的动静,却忽略了,真正的危险其实就在他们身边,或者是说就是他们自己。 他们又怎么会想到,烧个火做个饭,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尽快把这里打扫干净,准备热水给他们沐浴净身。”青青用衣袖拭去脸上的水渍,淡然的吩咐。 “君悦,静雅,鱼儿,还好吗?”深呼吸,缓解喉咙的疼痛之后,青青才开口问道。 “娘,我们没事,放心吧。”先出来的静雅看了看紧挨着站着的比刚来的那晚还狼狈的君悦和青穗鱼,答道。 “对不起。”终于回过了神的青穗鱼自责的道歉,他没有想到,他不但没有完成赌约,反而还差点烧了整个家。 “麦穗,你是不是被烟熏傻了,说什么傻话。”君悦首先反应过来,转身不悦的斥责。 “麦穗,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静雅也不满了,难道在青穗鱼的心中,这破房子比人还重要吗? “没事就好,回屋去梳洗更衣吧。”青青能理解他们此刻的感受,说什么也不是时机,只要人完好就好。 “走吧,麦穗明天有活干了。”转身,君悦的话语却让青青莞尔,也让静雅无语,更让青穗鱼真正的释怀了。 这种时候,君悦还能想到青穗鱼洗衣的事情,真是服了他了。 不过更让他此刻感怀的却是,在真正的危难时刻,真正的体现出了他们之间的情谊,君悦姐弟两不但没有自顾自的逃命,反而都冲向了浓烟蔓延的厨房,去寻找还在厨房没有出来的他。 本是救人的人,却被困在了看不到方向的烟雾中,寸步难行,要不是舅母来了,要不,还不知道他们要被困到何时呢? 不过,想到这里,青稳鱼不由想到之前的舅母,当她来到他们身边到时候,他可感受不到半点慌张和恐惧,即使她看不见,可是她却是那么的镇定冷静,难道这就是让父亲敬畏的地方?还是这不过是她让人敬服的一个方面? 反正,君悦的娘并不像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柔弱,她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这就是青穗鱼从这事以后得出的结论。 当他们梳洗一番,重聚前厅的时候,整个院落里除了一时半会难以人为驱除的烟雾之外,其他的都已经没了痕迹,要不是还在空气中云绕的烟雾,以及总是让人喉头发痒,忍不住想要咳嗽的烟雾,之前发生的一幕好似就未发生过。 “饿了吧,我们出去吃饭吧。”虽然知道今晚的晚饭该由青穗鱼做,但是经过此番波折,这任务还是让他延期完成。 “麦穗,今晚不算,明天开始。”果不其然,君悦可没放过青穗鱼,声音没了之前的清脆,多了几分沙哑。 “这样吧,麦穗,你先学吧,什么时候学会了,什么时候正式履行任务,怎么样?”静雅提出了个折中的建议,她可没想过就算了,毕竟,他们虽然是小孩子,可都是言出必行之辈。 看情况,静雅的情况要好些,最少她的嗓音听起来影响不大。 “恩。”真正受罪的就是青穗鱼了,在厨房里早就忍了一久,又经历了后面的磨难,他现在可还是喉咙发疼,言语困难呢。 小脸蛋也有些苍白,不过神情却也镇定。 “先吃饭吧,大家的喉咙都受损了,所以今晚的饭菜都是清淡的,一会会有大夫来给你们看看喉咙,吃饭吧。”青青对于他们之间的相处并不参与,只是暂时打断了关于此事的讨论。 饭桌上顿时传来了抢夺菜肴的,如同往常一般的孩童趣语。 一次算不上灾难的灾难,无形中却让他们之间的情谊更真更坚更纯。 第239章 啊 听着这已经不知多少次的哀鸣,正在摘菜的静雅无奈的看向正顽强的和手中菜刀格斗的青穗鱼。 虽然脸上有着不遮掩的痛楚,但是也只是一闪而过,有些笨拙,但是却还是有板有眼的切着砧板上的土豆。 土豆,肉,蔬菜,简单的材料,却让青穗鱼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艰难,深呼吸之后,却看似胸有成竹的开动了。 虽然气势不错,但是手中的动作却难掩生疏,不过,再怎么艰难,材料也算是准备好了,接下来就是生火烧菜,想到头晚上的一幕,静雅都心有余悸,青穗鱼也是看着地上的柴禾紧皱眉头,不知该从何下手。 “小小姐,小姐让我来教小公子和小小姐生火。”一个三旬左右的女子就在青穗鱼和静雅犯难的时候,过来了。 “徐婶,怎么弄?”静雅看到来人,眉头一松,尾随着徐婶走到了灶台边,好奇的看着。 “徐婶动口就行。”青穗鱼虽然也很好奇,但是想到君悦那有些欠扁的样子,他就想自己完成。 毕竟,打赌是他输了,这些事理应由他来做。 就算他不会,但是他就不相信,他做不好。 似乎早就猜到了青穗鱼的坚持,徐婶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微笑着,一步步的教导着青穗鱼怎么用火折子点燃比较小,但是却又比较易燃的木头,随即在加上一定的柴禾。 没想到,青穗鱼这一次几乎是完美的完成了整个步骤。 看着灶台里烈烈燃烧的柴火,青穗鱼看向静雅赞许的目光里也有了自得。 紧接着进行的就是菜肴的搭配和烹饪方法,不过前提条件却是青穗鱼点明要做什么之后,徐婶把制作的步骤告诉他,然后由他独立完成。 当一番手忙脚乱之后,静雅有些期待,但是又有些忐忑的端出和想象中,以及曾经吃过的菜肴不大相似的东西,等着早就坐在饭桌前等候品尝的母子二人。 “娘,你闻闻怎么样?”静雅把菜首先放到了青青的面前,她自己感觉,虽然这菜看起来不是那么美观,不过却也是那么糟糕,毕竟她能闻到菜肴的香味。 “恩,不错啊,鱼儿有当大厨的天赋。”微微低头,深深的吸了一口香气,青青愉悦的赞道。 没有想象当中的糊味,这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了。 “就不知道能不能吃?”没有看见青穗鱼的身影,君悦看着那盘子里形状怪异的蔬菜,神情有些挣扎。 “君悦,别忘了,你昨天说过的话。”静雅看着君悦那挑剔的样子,沉声提醒道。 “不会忘记的,这桌子上的菜就是毒药,我也把它会吞下去。”看着含有警告意味的静雅,君悦马土狗腿的承诺。 “娘,我去帮麦穗端菜去。”静雅这才满意的转身走了,却没有看见,君悦那本狗腿的神情瞬间变成了苦瓜脸,凑到了青青的面前。 “娘,你闺女厚此薄彼,还小呢,就知道欺负我,要是等长大嫁人了娘,那还得了!”拉起青青的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蛋,使劲的诋毁着静雅。 “可怜的悦儿,那娘该怎么办呢?”青青摸着手中那滑嫩小巧的五官,怜爱的问道。 “娘要告诉静雅姐姐,我是她的弟弟,同胞弟弟,这世上她最亲的男人,她不能欺负我,只能爱护我。”字正腔圆,可是却让青青莞尔,君悦该是看到静雅一直陪着青穗鱼,心里不舒坦了。 “恩,这是应该的。”青青附和的说道,虽然看不到,但是却好似通过双手感觉到了那原本苦兮兮的小脸蛋有些窃喜和自得。 “君悦,你怎么笑得贼兮兮的,你跟娘说什么了?”双手端着菜的静雅和同样端着菜的青穗鱼一进来,就看到君悦那小人得志的笑颜,静雅不由开口问道。 “静雅,娘要告诉你,你是君悦的姐姐,君悦是你的同胞弟弟,是你这世上最亲的男人,所以你不能欺负他,只能爱护他。”青青严肃的把君悦之前的话语,原模原样的说了出来,而这不禁让放下盘子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君悦。 这话语明摆着就是君悦的调调。 “娘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爱护君悦弟弟的。”脸上虽然有着笑容,言语轻柔,但是看向君悦的明眸中却有着让君悦胆战心惊的光芒。 君悦讨好的对静雅傻笑讨好,这模样,看得青稳鱼心中一阵感叹。 这还是那个大同的皇子吗? 整个一小无赖,让人又爱又恨的小无赖。 “吃饭吧,舅母,尝尝我做的饭菜能不能吃?”不去管正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较量,青穗鱼体贴的为青青盛了饭,还夹了菜。 “这是鱼儿第一次做饭,我可真有口福啊。”青青拿着筷子,把碗里的饭菜送进了口里,慢慢咀嚼,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愉悦满足的。 而看着青青表情的三个小家伙,忐忑的视线从桌上的菜在转移到青青的脸上,难道这菜真能吃? “我尝尝,麦稳,你可别第一顿就吃得让我拉稀。”君悦最终选择了一盘看起来最为安全的菜,视死如归的塞进了嘴里,心里咯噔一下,舌头几乎是本能的就想把口中的东西吐出去,可是奇异的,君悦居然像是尝到了什么美味一般,学着青青细嚼慢咽。 双眼还满足的眯了起来,很是享受。 “麦穗,吃饭吧。”看到肯定会百般挑剔的君悦都露出这么满足的神情,想必这菜不会有多大问题了。 静雅和青穗鱼再次看了看满面和煦的青青,以及神情生动的君悦,一同向盘中菜进发。 呕 可是随之响起的却是难抑的作呕声,青穗鱼恼怒的看向正吐出食物的君悦。 他就说,君悦怎么会这么给面子。 "君悦弟弟。”轻柔得要滴水的声音响起,已经漱了几次口,口中却还是一嘴盐的静雅阴测测的看着恶作剧得逞的君悦。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才是好兄弟,不是吗?”打了个寒颤,君悦说出的话可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畏惧。 “舅母,别吃了,这不能吃。”转头看到还在慢条斯理吃着饭菜的青青,青穗鱼赶紧阻止。 “挺好的啊,不信,你们尝尝。”青青自然是明了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不过她吃到的确实不难吃,当然要说什么美味佳肴,肯定谈不上,但是能吃是绝对的。 虽然有怀疑,但是他们可都不敢说出来,最后是青稳鱼自己夹了一块吃进了嘴里,果然,还行,没什么怪味。 接着,尝试性的,每样菜都尝了点,当然脸上却没有做出表示。 还好,总共五个菜,坏了三个,还有两个能吃。 只不过 “舅母,这个不错。”筷子一下,满筷子的菜就进了青青的碗里。 静雅和君悦几乎是同时的对着青穗鱼刚刚下筷的菜夹去,等筷子离开的时候,盘子里已经所剩无几了。 青穗鱼盘在空中的筷子微微顿了一下,随即转向了旁边的,可是最终却没有落下去,犹豫再三,这才把筷子落了下去,而这也让君悦和静雅看在眼里,只不过看青穗鱼如此犹豫的神态,再加一个更重要的情况,那就是青穗鱼没有夹给青青,就说明这菜有问题,他们也就没有兴趣去争夺了。 只是奋力的吃着碗中的饭菜,大口的吃饭,小口的尝菜,从未有过的体验。 却只见青穗鱼夹了很多放在自己的碗里,又把剩下的全都给了青青。 等盘子放回,空空如也的时候,君悦和静雅才发现他们上当了,两双一模一样的眸子,一同幽幽的看向了青穗鱼。 而他们面前的碗筷却轻轻的放下了。 “静雅,想不想吃野味?”君悦开口了,照现在这样看来,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吃饱。 “恩。”静雅附和到,她没想到,麦稳这小子居然连她也耍,枉费她在厨房里帮了他那么多忙。 “这三天内,洗衣做饭,可都是由我包干,也就是说,除了我做的饭,你们不能吃别的,难道你们想反悔?”却不想,青穗鱼慢条斯理的话让姐弟两如鲠在喉,吞吐不出。 “我饱了,先回房了,粮食不能浪费啊。”就在三人暗中较劲的时候,青青已经饱足起身,临走还丢下一句话,让三人齐齐看向桌上的菜,想到刚才的滋味,舌尖顿时麻木。 “吃饭。”君悦冷冷扫过青穗鱼,说道。 静雅也不在吭声,埋头苦吃,就算没有菜,她也得把饭吃饱。 还好,这做饭和炒菜不同,菜毁了,可饭还能下肚。 看着埋头苦吃的姐弟两,青穗鱼斯文的品尝着自己的手艺,兴许是因为一大早的忙乱和紧张,此刻放松下来,他还真饿了,间隙里,还品尝了几个刚才尝了之后,完全不能吃的菜。 没想到吃自己亲手做的饭菜,不仅能吃饱,还有种难以描述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而只顾着咽下饭去的姐弟两,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也小心的夹起桌上看起来不是太坏,但是吃起来却能要命的菜,只为下饭。 心中一同升起的想法就是,娘交代了不能浪费粮食。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240-244章 240 月明如水,倾泻在寂静的大地上,就连白日里澎湃的河流好似也正享受这夜晚的安宁,就算依旧流淌,但是却没有了白日的急湍。可就在这本该万物寂静的时刻,两个小身影却在院落背后的山林中穿梭。 “君悦,这里会不会有野兽?”虽然相较于君悦来说,这里应该算是她毕竟熟悉,但是她却从未深夜进过山林啊,虽然这林子是周困最小的,但是静雅这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 “不会,这么小的林子,哪儿来的野兽,最多也就有野免之类的。”正在四处拨索着的君悦顺嘴就答道,要不是想到带着静雅,他怎么会进入这小小的林子,他还不早窜到其他林子里了。 “你确定能找到吃的?”静雅闻言,对于君悦之前的保证有些质疑了,既然这里没有所谓的野兽,那他们出来找什么。 她可没忘记,是君忧三更半夜把她叫出来的。 “那是自然。”君悦闻言,转头看向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自已的姐姐,心中很是不爽啊。 什么时候,他就让静雅不信任了。 “那赶紧吧,要不我们不但吃不到东西,天亮了,麦穗也该知道我们不在家里了。”静雅一听,摁住咕噜噜直响的肚子,催促到。 她都多久,或者是说,她可还从未体会过啥叫饥饿的滋味,这次可是深刻体会到了。 还算她使劲的把米饭咽了下去,要不,她真的是一刻钟都睡不着啊。“静静的蹲着,不许出声。”闻言,君悦可不客气了,他也饿啊,但是在怎么讲话,就算有猎物也早跑了。 静雅依言蹲下了身子,静静的看着君悦机警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侧耳,努力倾听,静雅无声叹息,她可是啥都听不到啊。 能看到的就是君悦半弯着腰,蓄势待发的样子。 就在这瞬间,只见君忧的手臂往后,一个石子有力的向一个方向扔去,只听得一声闷响传来,两人喜忧的朝猎物奔去。 却不想,当他们看到被君悦击中的猎物的时候,惊喜的双眸却变成了凝重。 虽然看不清轮廓,但是却无疑是一个人。 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怎么会出现人影?难道是追踪娘亲的人? 不约而同,姐弟两的眸子中都闪过了一丝狠绝。 对视之间,心有灵犀,姐弟两一同解开了自已的衣带,君忧出手,牢牢的捆住了来者的手脚。 确定即使对方醒来却也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以后,两人开始对来者进行了搜查。 全身上下,可以说每一角落都被仔仔细细的查了个遍,一封密封的信件,一把锋利防身的短刃,再无其他。 来者是个年轻的男子,浑身上下都是伤,估计是受伤之后误入此地的。“找个地方,再说。”略微思索,君悦做出的决定。这一刻,两人似乎忘记了之前困扰他们,让他们无法入睡的饥饿感,只是在林子中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 当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狭小的,也就容得一两人的山洞的时候,天色已经快破晓了。 两人偕同用力把昏迷中的男子,使劲的拖到了山洞里,再用一些树枝把洞口掩盖住,这才匆匆往回赶,只希望能在青穗鱼醒来之前,悄无声息的回到家里。 只可惜,当他们才到家门口,却只见青穗鱼已经抱胸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他们姐弟两。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麦穗,你怎么也起来了?”稳住脚步,君悦一步一伸腰,好似正在进行身体锻炼。“好累,君悦,以后叫上麦穗陪你晨练吧,我再回去睡个回笼觉。”静雅的脸色也没有变化啊,伸个懒腰,揉了抹困倦的双眸,径自越过青穗鱼,进去了。 青穗鱼就这么冷冷的看着神情自若的姐弟两,他早就知道,他们不会那么坦诚的承认,要不是想到他们可能没吃饱,一大早就爬起来,学着为他们准备早膳,他还真不知道,他的好弟兄和好姐姐早就起来了,不,该说是根本没睡。 “我煮好粥了。”看着静雅不似装出来的疲倦,青穗鱼还没意识过来,他的口中却已经吐出了这句话。 “真的,麦穗,你真好。”止步,转身,静雅已经冲进了厨房,她快饿死了,没想到辛苦了一个晚上,不但没有吃到野味,还干了一晚的体力活。“麦穗,你真是太体贴了。”看着静雅奔去的身影,耳边已经响起了另一道声音,君悦也嗖的跑了进去。 双眼眯了眯,看着消失在眼前的君悦,脑海中记得的却是君悦那沾有松土的鞋底。 这土 青穗鱼不由向远处放眼望去。 “真好吃!”还没走到厨房,就听到了君悦满足的赞叹声。“不许吃了,还有娘的呢。”还想在盛一碗的君悦却在啪的一声脆响之后,收回了手。 “我给娘送去。”君悦虽然看着那弥漫着热气的粥,口水四溢,但是听到给娘的,却还是勤快孝顺的盛好了往青青屋里送去。“麦穗,你手艺越来越不错了,这是给你的,快来吃吧。”把锅里仅利的粥盛进碗里,恰好看到来到的青穗鱼。 “姐姐,今天想吃什么?”看着算来已经不少的稀粥被瓦解一空,青穗鱼本还有些不满的情绪在这一刻自然消失,关心的反而是静雅想吃什么。 “麦穗,今天能不能吃点荤菜,要不晚上好饿。”闻言,静雅双眸中闪烁着渴求的光芒。 “嗯。”坐到位子上,喝着自已煮的粥,青穗鱼淡淡的给出了答复。“乖!”在青穗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脸颊已经被一双手捧起,一个暖暖的吻已经烙在了脸颊上。 绯红瞬间蔓延,青穗鱼整张小脸蛋瞬间充血。 摸着被亲到的地方,青穗鱼怔怔发愣,这感觉不像记忆中娘亲亲到的那种感觉。 就算娘打从他记事以来,也没有亲过他了,只因为他不喜欢被碰。可是,今天,他不但被碰了,还被亲了,未经许可的被亲了。“麦穗麦穗”直到身体被摇晃,青穗鱼这才从梦幻一般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到的就是君悦那疑惑的眼神,转眼看去,静雅的身影早就不在了。 “君悦,你亲我一下。”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青穗鱼说出了然君悦瞬间退了三尺的话语,仿佛此刻的青穗鱼就是什么猛鬼妖兽一般,让人惊悚。 “麦穗,你” 想说什么,君忧只是惊惧的看着青穗鱼,随即想到了什么,猛的冲出了厨房。 不一会,青青就被拉着来到了青穗鱼的面前,只听得君悦的口中说出了让青穗鱼小脸发黑的话语。 “娘,你快看看,麦穗是不是中邪了?”君忧一边说话的同时,还直往青青的身后退缩。 “不许胡说,鱼儿怎么了?”青青微微提高了语调的向着使劲拽着自己的君悦斥责到,随即问向没有出声的青穗鱼。 她还没搞明白怎么一回事,刚放下碗,就被君忧拉着出来了。“娘,麦穗居然让我亲他,你看看,他是不是被女色鬼上身了?”让青穗鱼脸色变得更黑的话语冲口而出,青青却瞬间石化。君悦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有些时候,却又显得那么的不通人情世故。“娘,君悦,你们在干嘛?”吃饱之后,洗去一身疲惫的静雅,诧异的看着愣在厨房了的母子,再看向脸黑黑的青穗鱼,不明白怎么一回事? “静雅”看到静雅,君忧正想再次把心中的惊惧和疑惑说出来,却被青穗鱼狠狠的打断了。 “墨君悦”连名带姓,青穗鱼压抑的愤怒不言而喻。 “悦儿,不许胡闹,陪着娘出去走走吧,早上的空气很舒服口”手一拉,青青阻止了君悦这一旦出口就会让青穗鱼更加尴尬的话语,不等君悦答复,就已经转身出了厨房。 “麦穗,怎么了?”看着被娘强行拉走的君悦,静雅更奇怪了。 “出去吧,这里不用你帮忙。”看着静雅那一脸无辜疑惑的模样,青穗鱼板着脸赶人了。 这事还不是她引起来的,现在可好,她是一脸无辜,他可就成了鬼上身了。 “哦。”没有追问,静雅还是打算去问君悦好些,难道是他们又闹什么别扭了? 却不知,当她离开厨房后,青穗鱼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君悦,你刚才做什么了?”静雅追上漫步于院外的母子,张口就问,而这让青青再一次感到无力。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精灵通透的一对儿女,会如此的迟钝,迟钝的让她有些汗颜。 “静雅,你之前对鱼儿做什么?”无奈中,为了不让君悦在胡乱开口,青青问道。 “没做什么啊,给他盛了粥,然后就回房沐浴更衣了啊。”静雅疑惑的答道,怎么娘反过来问她来了。 “在想想。”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顿时席卷青青,在心中极力的告诉自已,他们还是孩子,他们还不懂。 “麦穗问我早饭想吃什么,我就告诉他我想吃荤菜,要不晚上会很饿,就像昨晚,我都没睡好。”静雅想破了脑袋也只记得这个,难道这也让君悦和麦穗有了争端? “麦穗那小子,厚此薄彼,真是中邪了。”却不想,还未等青青开口,一直被青青牵在身边的君悦却开口了。 这下,青青很无奈的笑了,她明明该为青穗鱼感到抱歉的,可是,她却忍俊不禁的笑了。 “君悦,别瞎说,这世上哪有什么中邪一说,一会要是不想饿肚子,还是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吧。”此话题就此打住,青青转移了话题,有些事情是可以教导,可是有些事情却只能让他们去体会去领悟。 “娘,我们有事想跟你说”君悦和静雅相视一眼之后,君悦决定把昨儿个夜里发生的事情告诉青青。 “什么事?”青青对比好似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唇角的笑容鼓励着君悦和静雅,让他们大胆的把心中所想说出来。 “娘,我们昨晚上”君悦开口了。 “娘,我们昨晚上偷偷跑后山去抓野味了,我们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我们才去的,不过我们什么都没有抓到。”君忧还在想着怎么措词把事件的始末告诉青青,却被静雅接过了话题。对着君忧不了的眼神,静雅摇了摇头,示意君忧不要说出。“你们违规了。”青青莞尔,半夜里,听到那门扉响起的声音,青青就知道他们是有事,不过想到这地方,不会有什么危险,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娘,我们也是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君悦委屈的说道,看青青的表情好似知道他们外出的事情,就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他们在林子中发生的事情? 心中有疑虑,也有忐忑,只好把目光投向了比他更为了解娘的静雅身上。 “娘,我们知道错了,一会我们会主动找麦穗认错的。”静雅牵起青青的另一只手,和君悦各站在青青一侧,真诚的说道。他们本来就是亲密无间的兄弟姐妹,更何况,昨晚的事情,他们也不想隐瞒青穗鱼。 “嗯,不管你们之间闹什么情绪,但是却不能忘了,你们是最好的亲人和朋友。”青青对于静雅的答复很满意,不过想到这些小家伙时不时搞出的闹剧,她就忍不住的心情舒畅。 “娘,放心吧,我们不会的。”君忧和静雅异口同声的保证到,那是因为这里的生活太过安逸,显得有那么点点的枯燥,他们才会这么想着方的增加乐趣。 而这里也可说是他们最能享受无忧无虑童年生活的地方,只有在这里,他们所表现的一切是真实的他们。 不在压抑他们孩童特有的天真和无知,尽情怨意的享受属于他们这个年龄该有的童趣。 “娘,舅舅去哪里了?”母子三人闲逸的在绿草盈盈的地皮上漫步,君悦这才想到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的司马如冰。 “舅舅有点事出去了,怎么想他了?”对于君悦的疑惑,青青自然的答道,至于没有说出去的原因,是不想给他们姐弟希望,只因为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 “那娘不是就没人保护了,不行,我太大意了,今晚娘的安全就交给孩儿吧,孩儿绝对会保证娘亲能一夜无梦,安然到天明。”君悦神情诚恳的说道,这有板有眼的模样,就算青青看不到,却也能想到。“赖皮鬼。”静雅一听就面带鄙夷。 青青但笑不语,只是听着小儿女们的童言童语,虽然眼前看不到斑斓的色彩,但是她的心里早就是绚丽一片。 什么是幸福? 这就是幸福,无比珍贵的幸福。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当享受了青穗鱼有别于第一次的出色表现后,青青把空间留给了他们,先行回到了屋里。 原本要给青穗鱼道歉的姐弟两,对于道歉一事只字未提,但是手中的信却直接递给了青穗鱼。 “麦穗,这是我们搜到的,你有没有办法,把这信封打开,却又看不出被拆过。”君悦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要求。 “我想想。”青穗鱼接过信封,认真的思考着。“希望这事和我们没有关系。”君悦沉重的说出了心中的担忧,虽然呆在这里,有娘亲,有姐姐,可是他的心中还是在牵挂着远方的墨良,忧虑着这方外的世界。 “不管什么事,都不要告诉娘,我不想娘担心。”静雅却也提前给出了叮咛,娘隐居于此,就是不想再沾染世俗尘世,既然如此,外面发生的一切都和她们无关。 “如果是关于爹的呢?”闻言君悦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他不明白,娘和姐姐为何要死守在这个地方,难道爹爹不能保护她们吗?难道爹爹给不了她们想要的生活吗? 只要她们回去,那么必然会是大同最为尊贵的皇后和公主,她们还有何畏惧,有何顾虑? 可是,娘和姐姐身上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淡漠和无情,让君悦有种说不出的委屈和愤怒。 不知是为自已还是为那个深深想着娘和姐姐的父亲。“那又如何?”看着君悦那涌动着愤怒的眸光,静雅的神情瞬间恢复到了和君悦相遇时的那种淡然疏离,不温不火的话语,不带半点感情的吐出,君悦一口气哽在胸口,脸色瞬间苍白。 反观静雅,只是淡淡的看了君悦一眼,随即走出了青穗鱼的房间,这是他们姐弟之间第一次发生了分歧,也是第一次伤害了彼此。“唉!”看着神情阴暗的君悦,青穗鱼只能轻声叹息,爱之深责之切,他也离开了自已的房间,把空间留给了君悦。 此时此刻,他们需要的不是安慰,更不是劝解,他们需要的只是空间。“娘。”走进了青青的房间,静雅把头依偎在青青的怀里,紧紧的抱着青青,委屈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没有询问,青青只是任由静雅环抱着,让静雅在怀中尽情的宣泄。“娘”这里静雅的哭泣声未歇,那边,君悦已经推门而入,当他看到偎在青青怀里哭泣的静雅的时候,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他没有想到静雅哭了。 静雅可是从来不哭的,可是她却哭了,被自已惹哭了。“进来吧。”虽然看不到,但是青青却能感受到。 “娘,孩儿想爹了;孩儿想问问娘,娘想爹爹吗?”君悦走到青青的面前,不去看静雅拭去泪水的动作,他现在迫切想要听到的是青青的答复。大人的事情,或许他真不能理解,可是他却知道,他喜欢爹,也喜欢娘还有姐姐:可是,他明明知道爹很想很想娘和姐姐,可是为何,他却感受不到娘和姐姐对爹爹的思念以及挂牵。 “想。”青青扬起唇角,给出了让君悦瞬间舒坦的答案。“那娘和姐姐和孩儿一起回去,好不好?”君悦走到青青身侧,抱住了青青的胳膊,撤娇的要求到。 “静雅就是因为这个哭吗?”闻言,青青似乎了解到之前发生了什么了,对还在怀中一直不肯抬头的静雅问道。 “娘”君悦祈求的唤到,只要青青一说好,他心里的石头就可以卸下了。 “静雅想爹吗?”青青没有等到静雅的答复,就已经明白了静雅的想法,做儿女的想念自已的父亲,这是人之常情。 “想不想去见见他?”摸索着抬起静雅的脸庞,拭去眼角的泪水,青青的问话不止让静雅意外,就是君悦也很意外。 虽说君悦很希望得到青青的答复,但是当这个希望有可能实现的时候,他却又感觉有点不真实。 “娘?”静雅难以置信的出声,难道娘真愿意走出这里,去找爹吗? “娘相信,当爹爹看到静雅的时候,一定会喜欢静雅的。”青青抚顺着静雅的一头黑发,言语间听不出别样的情绪,神情上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嗯,爹爹一定会非常喜欢姐姐的,就算见到姐姐,把我给忘了,我也绝对不会怨恨姐姐的。”君悦这话说的让人是又气又好笑,不过却也从孩童的心里说出了他的感受。 “如果我去了之后,要住你的房子,穿你的衣服,吃你的粮食,用你的银子,你还会喜欢我吗?”静雅抬起头看着君悦,如是说道。 “那本来就是你的,你要怎样就怎样。”君悦想都没想就说道,他可从未想过会独亭那一切。 特别是当他知道,他还有一个姐姐的时候,他就幻想过千万次,如果姐姐回来了,他会怎样? 除了高兴还是高兴。 “那可一言为定,要是敢反悔,我可不饶你。”静雅总算是破涕而笑了,她的这没有威胁性的威胁却已经表明了她的心意。“小弟绝对不敢。”君悦也是喜笑颜开,只是忙着高兴的两人却忘了征求青青的意见,先入为主的以为这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青青也答应了同他们一道回去。 之前的争论和委屈在这一刻也随云烟散去,剩下的只是加倍的快乐和满足。 本该只有青穗鱼的厨房却多了两个身影,本该已经渐渐有了秩序的厨房,再一次引来了灾难。 “你们出去,这里有我就足够。”看着越帮越忙的厨房,青穗鱼再也忍不住了,大吼道。 “你吼我?”静雅瞪大了双眸,难以置信和愤怒一同出现在了她的脸上,黑白分明的双眸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麦穗哪敢吼姐姐,他只是一不小心说话声音大了点。”君悦可会做和事老了,根本不去关青穗鱼那越来越黑的表情,自顾自的倒弄着手里的蔬菜。 他就想不明白,明明一根根新鲜的蔬菜怎么到了他的手里,最后出来的都是蔫不拉几的。 “君悦,你干嘛,快让开,我的菜可以下锅了。”看着根本不把他放眼里的姐弟两,青穗鱼深呼吸,退到角落里,看着那他本可以弄出一份满意的菜肴的食料都被糟蹋了,只是紧紧握着拳头,克制住自已不要去从他们手中抢过来的冲动。 特别是看着那本该新鲜翠绿的蔬菜在洗刷过后,就成了那七月里暴晒过的菜干,他真的很想揍君悦。 从小到大,不管是君悦的还是自己的物品,他们可从未分过彼此,更别提说会因此而产生仇隙,可是,这一刻,青穗鱼真的感觉到自已快要无法忍受了。 “静雅,这要咋弄?”当一条鲜活肥美的大鱼进入了玩得不亦乐乎的姐弟两眼里的时候,青穗鱼几乎能听到理智的玄在崩裂的声音。“不知道。”看着面前的鱼,似乎已经成了一碗鲜美的鱼汤。 “煮吧。”想到鱼汤,必不可少的自然就是水,静雅指出了一条明路。“就这么定了。”君悦直接往锅里放了半锅水,然后直接把鱼就放进了水里,一切就绪,只要等着就能吃到美味的鱼汤了。 看到这里,青穗鱼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只听得啪的一声,理智完全崩塌,直接从水里捞起了鱼扔到了砧板上。 “想要吃饭的话,出去。”板着脸,几乎是竭斯底里的狂吼,原本惹人怜爱的双眸像要吃人一般,手指直直指着厨房门口。姐弟两被这突来的一幕惊呆了,不知不觉的就乖乖的退出了厨房,走到小小的院子中,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居然被轰出来了。不过,想想也怪恐怖的,青穗鱼虽然老是被他们惹得发怒,但是这么火爆的场面可是从未有过的啊。 两颗头颅,凑到一块,看着厨房里的青穗鱼手脚利索的把之前经由他们弄出来的一切清理出了厨房,首先料理那最终成为导火索的大鱼。看着青穗鱼利索的举动,看着从鱼肚子里清理出来的很多脏物,姐弟两的脑海中不由浮现了他们一同喝着由他们做出的鱼汤,肠胃蠕动,酸水暗涌,他们好想吐。 毅然转身,直奔院外。 这一次经历,也成了他们毕生的唯一。 有些人天生就具备了某方面的天赋,而有些人,天生就对某方面极为迟钝。 由此看来,青穗鱼就是天生能驾职厨房的天才,而他们姐弟两自愧弗如了。 即便静雅还曾经为青穗鱼帮过忙。 我们不愧是同胞姐弟,这是他们看向彼此时传递的自我安慰,也可以说是相互勉励。 “我还说等回去后,亲手给爹爹做一顿饭菜尝尝呢,看来计划有变。”君悦如是说道。 “我还想和你一起做饭给娘吃呢,看来计划也有些问题。”静雅和君悦的脸上涌出了失落,但是也仅仅是一瞬间。 “舅舅究竟什么时候回来?”讲到爹,君悦还真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墨良的冲动。 他们出来已经很久了,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得到爹爹的消息了,不知道此刻,他在干什么? 坐在朝堂之上,还是正在率兵浴血奋战。 “不知道,也不知道舅舅这次出去是为了什么事?”静雅担心的却是司马如冰之所以外出的原因,以及司马如冰的安全。毕竟,对司马山庄有恨的人不在少数,想要司马如冰性命的人也是多如牛毛。 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他是不会轻易离开娘的身边,冒险出去的。毕竟,出去的代价不小,有可能会暴露他们所在位置的踪迹,也可能以身涉险,更大的危险是一旦行踪暴露,她们母女就有命悬一线的危机。 “静雅,娘的眼睛是怎么瞎的?”踌躇再三,君悦还是问出了在心中排徊了千百回的问题。 “不知道,听舅舅说,当娘抱着我找到他的时候,双眼已经是瞎的了。”静雅也想知道啊,但是这并不是什么愉快的问题,她曾经问过司马如冰,但是好像除了娘亲本人,没有人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娘的眼睛是不是轩辕皇弄瞎的?”根据时间推算,君悦试探的问道,如果真是那样 “不知道,娘从未在我的面前提过轩辕皇。”静雅不想随意诋毁别人,就算是猜测,她也不想。 “那娘有提过爹吗?”君悦眉头微微皱起,问道。“没有。”虽然知道这个答案会让君悦失望,但是静雅不想对君悦撒谎,要不是他找来了,要不是他告诉她,他们的爹叫墨良,她还会一直以为自已就是轩辕皇的女儿,还沉寂在为何轩辕皇要追查她们母女的怨愤中呢。可是,后来知道,他们并不是轩辕皇的儿女,他们的父亲另有其人,这分没有凭证的怨愤也就随之拭去。 “娘是不是恨爹?”君悦再次问道,他不想不明白,娘明明说想爹的,可是为何,静雅姐姐都这么大了,娘却从未提及过爹,不愿提及一个人,除了恨,好像就是陌路。 “应该不恨。”静雅再度思索,印象中,娘就从未恨过谁。“不要胡思乱想了,娘说过,大人的世界不像孩子的世界那么的单纯美好,我们还是想想怎么解决那个人吧。”静雅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了,也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样了? “嗯,等晚上娘睡了,我们再去看看。”君悦的注意力也回到了那封信上。 “吃饭。”随着轻飘飘丢出的两个字,姐弟两转身就往院里跑去,就看到青青早已端坐在饭桌前,而青穗鱼正在为青青盛汤。“舅母,今晚的鱼汤很鲜。”看着一桌子的菜肴,姐弟两有些难以置信,这才两天的功夫,青穗鱼就已经从一个初学者成了一个大厨了。“麦穗,你太厉害了。”君悦这话绝对是真心的,只因为那看起来就有胃口,闻起来就想吃的香味,看起来和之前吃过的没啥两样。“麦穗你太厉害了。”静雅有些不雅的坐到了青青的身边,双眼还瞪大了看着桌上的佳肴。 “麦穗,你不会是请人帮忙了吧?”赞叹过后,君悦欠揍的质疑到。“你怀疑我?”冷森森的视线看向君悦,让君悦和静雅一同想到了之前在厨房里的青穗鱼。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君悦连忙说道,心中却在想,难道厨房就是青穗鱼的死穴? “哇!好吃!”一顿饭下来,除了这两声赞叹就再无其他,被饥饿折腾过的两人是放开了肚皮,使劲的吃。 “鱼儿,舅母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一个对外能赚钱,回家能做饭的男人,就不知以后谁会有那福气嫁给鱼儿。”青青放下碗筷之后,感叹道。而这却也让同样饱足之后,正在打着嗝,背往后仰的姐弟两的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在了青穗鱼脸上。 “你别看我。”当青穗鱼的目光顺着视线看去的时候,却只见君悦如被刺扎到屁股一般,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还诚惶诚恐的说道。 “君悦,你干嘛呢?被虫咬了?”静雅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君悦,不解的问道。 “麦穗,你干嘛这么看着君悦?”静雅看着怪异的两个人,真有些想不明白了。 “麦穗,你不会是想要君悦嫁给你吧?”脑筋有鲁钝的时候,就会有开窍的时候,静雅的灵光乍现,带来的是截然不同的两道视线。君悦是有些尴尬,但是却又不好否认。 青穗鱼几乎是狠狠的瞪着静雅,小脸蛋瞬间充血发红发黑。 “娘,饭后走动走动,有助消化,孩儿陪你出去走走吧。”不敢去看青穗鱼那愤怒的眼神,静雅动作利落的跳了起来,双手已经扶着青青的胳膊,借此遮挡了那让她毛骨悚然的视线。 “嗯,我们走吧。”青青当做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波涛暗涌,顺着静雅的力道,起身走人。 “娘”看着就要离开的母女,君悦起步就要跟上。 “墨君悦,刺下的就交给你了。”青穗鱼冷冷的话语就阻止了君悦的脚步,也成功的让君悦又惊又惧的赶紧收拾着桌上的残局。听着脚步声远去,君悦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难道麦穗真的看上他了? 想到这里,浑身一寒,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他该想想办法,要不,以后他们兄弟两多别扭啊。 幸好这只是君悦在心中想的,没有说出口来,要是被青穗鱼知道君悦这么想他的,估计就不仅只是发火那么简单了。 诡异的气氛并没有延续多久,静雅一回来,姐弟两就直接奔进了青穗鱼的房里,桌上摆放着一张写着了了几个字的纸张。“你们麻烦大了。”一句话,姐弟两一同凑到了纸张面前。“奸贼。”当君悦看清之后,口中只是冷冷吐出了两个字。“既然这里有人知道,那么轩辕皇也该要不了多久就会知道,君悦,你们该回去了。”静雅想到的却是这个,这信明显是从墨良的麾下出去的。 “麦穗,我们得告诉你爹,他的手里有内鬼。”君悦想到的却不是自已的安危而是大同的命运。 “他知不知道,问一问那个送信人不就知道了。”青穗鱼挑眉说道,他相信他爹青峰应该有所察觉。 毕竟知道大同皇子在奉天境内的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走。”等青青屋里的烛光熄灭之后,三个小家伙蹑手蹑脚的往后山而去。 当他们凭着记忆来到藏人的地方的时候,扯开掩盖的树枝,就看见一双谨慎的眸子正看向他们。 而本该休息了的青青,却在听到暗卫向她禀报三个孩子的行踪之后,示意其只要暗中保护即刻,其他的一律不要插手。 成长都是必须付出代价的,不管大小。 只是手中的茶慢慢的失去温度,青青淡然的神情里有着挣扎。这里看来已经不够安全了,这因为孩子们的存在,而变得乐趣无穷的地方也将要迎来本不该属于这片土地的狂风暴雨。 正文241 就在青青母子享受这天伦之乐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已经是硝烟弥漫,战火纷飞。 大同天子墨良就是当初离奇失踪的奉天太子独孤绝殇的消息已经天下皆知,更有甚者已经有当朝大臣确认了其身份。 顿时间,轩辕皇独孤韵的皇位就有着篡权夺位的嫌疑,整个天下的舆论顿时成了最为锋利的武器直指轩辕皇。 如果大同天子墨良确为曾经的奉天太子,奉天最为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那么现在的轩辕皇那就应该禅让皇位,让一切归位。但是集权力于一身的龙庭之位,轩辕皇或者是一个已经习惯了站在权力巅峰的人愿意拱手相让的吗? 可是,就算朝堂中已经传出了肃清谣言,否认大同天子就是独孤绝殇的呼声;就算奉天和大同之间的战火还处于胶着状态,可是奉天境内,明显的让人感觉到一种风雨即将爆发的阴霾。 支持太子复辟也就是支持大同天子重夺天下的势力越来越集中,曾经的绿林势力,不知何时,居然也被太子党招安归顺,从地方武林势力瞬间转化为了太子党不可小觑的另一股势力。 奉天上下,也就相当于朝堂内外,太子的人已经渗透蔓延,轩辕皇即使依旧稳坐皇位之上,可是,能忠于他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他能信任的人也越来越少。 权力颠覆间,外戚势力也就成了轩辕皇独孤韵最后的一个依靠,而其中贤妃娘娘邱雪姬一族势力算是最为有力也是最为坚固的。 只因为其父邱清泉本身就是一个刚正不阿的名臣,更何况他还有一干同样出色的门生。 “父亲,这可如何是好?”虽然贤妃知道,后宫不得干预朝政,这是后宫大忌,但是此时此刻,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虽然轩辕皇独孤韵没有对她要求过什么,但是她却能体会到独孤韵此时的无助和隐忍。 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他们夫妻多年,就算独孤韵后宫充盈,但是却也未亏待过她,如今夫君有难,她这作为妻子的理当辅佐独孤韵,共度难关。 虽然她不是皇后,但是后宫事务自从皇后走后,就完全由她掌控,其实除了这后位,她已经和皇后无所差别。 “娘娘,可知皇上有何打算?”邱清泉看着忧心忡忡的女儿,这一天,他早就应该想到了,皇子联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立场。可是,让他主动站出来,帮助轩辕皇对抗墨良,他的内心还是万般纠结。 他邱清泉身为贤妃娘娘的父亲,即使他还不是堂堂正正的国丈,却享受着多年来国丈的尊贵,他是一个臣子,他要忠于国家,忠于皇上。如果奉天和大同只属于国与国之间的国仇,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站在独孤韵的身后,作为独孤韵最为坚实的后盾,或者站在独孤韵的前面,为他挡去所有的危险。 可是,现在不同的是,大同的意图已经很明显,吞并奉天,实现一统天下的宏伟蓝图,可是,这却不是外侵,而是复辟。大同天子是不是奉天当初的太子,或许他也有资格去确认,那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承认与否,这对于轩辕皇和大同帝来说都会是最为有力的一个佐证。 当然,这也绝不会成为最终的界定,只是在奉天,轩辕皇的势力将会收缩,而大同帝的势力将会更加的扩展。 对于轩辕皇和大同帝的能力来判定,在邱清泉的心目中,那是很明显的。 轩辕皇固然算得上是一个仁君,统治奉天将近十年来,奉天也算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可是大同帝不同,接连的以小吃大的战争,从一无所有成为了如今掌管两分天下的一代霸王,他的霸气和胆略显而易见的比轩辕皇卓绝。接连不断的战争,可是在大同帝的统治下,却也甚少发生动乱,那么辽阔的疆域,那么多的种族共存,却能共存共荣,这如果没有博大宏伟却又切实可行的政治谋略和执政手段,那是万万达不到的。正所谓,打天下容易守江山难,可是大同帝不止打下了天下,还守住了江山,这说明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大同帝的身边不缺的是任何一个朝代,任何一个帝王都奢望的,足以信任的,能力俱佳的臣子。 知人善用,用人不疑,大同帝给了当代百姓一个最佳的展现自已能力,实现自已抱负的一个环境,可以想见大同上下,哪儿不是人才济济。可是反观奉天,受遗留问题的限制,很难大刀阔斧的选用人才,就算是轩辕皇想要纳贤举才,却也受到固有的标准所束傅。相比之下,奉天的发展,大同的发展,优胜劣汰显而易见。只可惜,当今朝堂之中,有多少人会真正的看到这一切,更多的是看到自已的手中利益,看到的是眼前触手可及的荣华富贵。最典型的一个例子就是轩辕皇,统治奉天的这些年间,他兢兢业业,做到的就是尽力的守住祖宗的基业,稳住自己的皇位,可是却没有想到,世间万物都逃不过一个定律,那就是不进则退。 不思进取,不懂革新,更多的心思却是用在了巩固政权上,固然,这是每一个皇帝都不可获取的能力以及最忽视不得的付出,但是这也只不过是一个帝王的一个部分,而这理应占不到三分之一的份额却花去了轩辕皇将近一半的精力。 轩辕皇在拉拢势力的时候,却也在流失更多的时间,更多的机会,更多的人才。 而这些流失的东西,却慢慢的成为了奉天最为需求却又难寻的。面对大同,这一场战役的胜负其实已经可以断定,只不过时间的早晚。但是,轩辕皇究竟会作何应对? 他的决定将会决定着奉天三军将士乃至更多奉天百姓的命运。 “父亲何意?”邱雪姬不明白邱清泉怎么会这么问道,此时此刻,邱清泉该做的不就是为皇上出谋献策,共保奉天吗? “娘娘可曾想过,这奉天和大同一战,结果如何?”邱清泉看着自己真心疼惜的女儿,进宫多年,看着她一路成长,不论如何,她的本质没有变,她依旧是那个让他引以为傲的女儿,聪慧c大方c正直。而这也是当今的皇后看重她的原因吧,也是她能在后宫之中屹立不倒的最大因素。 “恕女儿愚昧,女儿只知道,女儿的夫君是皇上,女儿能做的就是为夫分忧,至于结果如何,女儿并不在意。”邱雪姬婉转的从一个女儿家的角度避开了这个话题,却也告诉了邱清泉她的决心。 “臣已经明白,不管如何,还请娘娘自已保重。”邱清泉无奈的看着自已一脸乞求愁绪的贤妃,他是个臣子,却同时也是一个父亲。“父亲也请多多保重。”邱雪姬强忍着眼中酸楚,起身相送。 当邱清泉走后不久,轩辕皇就出现在了邱雪姬面前。“爱妃,国丈大人意下如何?”轩辕皇独孤韵极力的控制自已的急切,但是却还是掩饰不住双眸中的一抹仓皇。 “父亲自当效忠于皇上,忠于朝廷。”邱雪姬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头一片荒凉。 这就是她的夫君,是她托付终生的夫君。 “如此,朕就放心了。”眼含喜悦,双臂一揽,贤妃被拥入了怀里,只要邱清泉站在他这边,那么他的心也就安定多了。可是,他却无法体会被他抱在怀中的贤妃邱雪姬此时此刻的感受,正直清廉如邱清泉,都无法获得君王的信任,此信任还得靠她来试探,她不知道该感到荣幸还是悲哀。 他可知道,他的这个试探,不止寒了一个忠臣的心,同样也冷了一个女人的情。 胜负为何? 邱雪姬的唇角勾起了冷冷的笑颜,天下安定的时候,轩辕皇是一个威慑天下的君王,可是当危机到来的时候,他却瞬间成了一个穷途末路的困兽,只会胡乱的冲撞,那还有一国之君的威仪和风范,最终伤到的却总是离他最近的人。 就算她邱雪姬不懂国事,单凭对轩辕皇的了解,却也知道,此次的胜负是何种结果?如果奉天有胜的把握,那么轩辕皇又怎会如此的诚惶诚恐,草木皆兵。 更何况她邱雪姬并不是一个只知风花雪月的女子,从小接受了邱清泉的教育和熏陶,她不敢说能煮酒论天下,却也算是略知一二。可是,就是在这种明知胜算为无的情况下,自已却心甘情愿的成为了轩辕皇控制父亲的棋子,她何其可悲。 “爱妃,相信朕,朕这次绝对能让墨良束手就擒,让大同天下归依朕足下。”怀抱已经不能温暖彼此,可是耳边却传来了独孤韵这过于笃定的话语。 “臣妾预祝皇上心想事成。”邱雪姬微微退离了轩辕皇的怀抱,恭敬的屈膝预祝。 “爱妃免礼,这后宫之中,还得爱妃费神打理,朕相信只要有爱妃在,这后宫就不会成为朕的包袱。”独孤韵的褒奖和暗示让邱雪姬再度浮上了一贯的笑容。 “臣妾定当不负皇上所望。”邱雪姬给出了从未变过的答案,心却越发的凉了。 “皇后不日就该回来了,这栖凤宫就有劳爱妃费心打理了,这次回来的不止皇后,还有朕的公主,朕希望她们回来后能满意看到的一切。”话题一转,邱雪姬几乎是震惊的看着轩辕皇。 找到皇后和公主了? 她们就要回来了? 为何这消息,她却从未听说过。 这么重大的秘密,轩辕皇又为何会首先对她说? 想到这里,邱雪姬脸上的笑容再也保持不住了,只觉得一股股寒意从脚尖直至发顶。 “爱妃,怎么了?”看着失神的邱雪姬,独孤韵双眸中闪过阴霾,柔声问道,神情自然关切。 “妾身突闻皇后和公主喜讯,一时失态,还请皇上责罚,承蒙皇上信赖,臣妾定当为皇后和公主准备好寝宫。”邱雪姬回过神后,马上跪倒了轩辕皇独孤韵的跟前请罪。 “爱妃办事,朕放心。”独孤韵亲自扶起了跪在地上的邱雪姬,信任的说道,可是却在碰触到邱雪姬的双手时,却是眉头微皱。 “爱妃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受寒了?爱妃可不能罔顾了自已的身体啊,来人,快传太医。”独孤韵的关切让邱雪姬有些受宠若惊,可是更多的却是无所适从。 “多谢皇上关切,妾身身体无碍。”邱雪姬尽力的挤出笑容,面对轩辕皇。 可是心中却不自觉的滋生了关于独孤韵所说的让墨良束手就擒以及皇后公主猝然回宫的消息,这之间是否有关联? 难道这不过是皇上所设下的一个圈套,可是,皇后和小公主和那墨良有何关联? 还是她想的错了? 这本就没有什么关联,只不过是胡思乱想罢了。 可是,为何她的心中却总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皇后和公主的回归并非所想的那样美好。 正文242 “姐姐,这轩辕皇太卑鄙了。”从外听到皇后和公主回宫的消息的司马如冰难以置信的赶回了院落,当看到青青和静雅之后,怒不可遏的痛骂到。最主要的是,兵荒马乱的岁月里,想要立刻找到名医为青青诊治,好似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兵不厌诈,这只不过是诱兵之计罢了。”青青的表情就平静了很多,对于轩辕皇的阴谋给出了很客官的评断。 就好似这涉及的人不是她自已一般,这让司马如冰满腔的怒火也在瞬间湮灭了。 看着淡然的青青,司马如冰不由感叹,或许就是这份冷静,这份淡然和清醒总能让她在困境中立足于不败之地。 即使被利用,即使被伤害,她留给世人的永远是那一份难以磨灭的从容和恬静。 “姐姐不担心,会有人因为此而中计吗?”司马如冰就算得不到青青的认可,但是却也知道,青青和大同皇帝墨良之间的不寻常关系,在外面走了一趟,关于墨良是奉天前太子独孤绝殇的事情已经穿得沸沸扬扬了。“这是政客之间的较量,你我何需担忧。”青青知道自已的想法和做法会让司马如冰乃至于那对吐姐弟难以接受,但是这却是她最真实的想法。既然选择了消失,那么外界的一切就已经和她没有关系,谁胜谁负?天下归谁?这些都与她无关。 她想要的只是平淡的生活,无人打扰,更没有阴谋相伴,让心灵完全的放松。 “姐姐真能放下吗?毕竟有可能受伤的是静雅宝贝的亲人。”司马如冰看着青青那没有半点波澜的神情,疑惑的问道。 虽然他知道,青青是一个言出必行之人,但是当他听到青青这么说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有些些的接受不了。 如果说青青不在乎那个人,或者是说讨厌痛恨那个人,她的态度或许更能让他信服,可是偏偏,那个人却是青青此生中仅有的也是所有的寄托。 “于我无关,只不过这些还是该告诉君悦,毕竟他有知道的权利。”青青的决定又再一次的出乎了司马如冰的预料,这事怎么能让一个孩子知道。就算君悦这小子精的让人头疼,鬼的让人害怕,可是,他还是个孩子,对于权力争斗,他却是最为无辜的。 “他还是个孩子,即使他知道了,他又能如何?”司马如冰第一次对青青提出了质疑,他觉得不应该如此。 “真实的事态发展告诉他,怎么做由他自已决定,虽然他还小,但是他也有他自已的思维和决定,我们无权录夺他知道的权利。”青青知道自已的思维暂时无法让司马如冰接受,但是她决定的事情,她不会更改的。更何况,在她的心中,清醒的知道,墨良和君悦,他们是父子,也是彼此生命中不可缺失之重,就像静雅和自已,所以,她必须得把这事告知君悦。 “姐姐该知道那小子的性格,一旦他知道了,他还会留在这里吗?姐姐就愿意看着他涉身于危难之中吗?就算姐姐知道他有过人之处,可是别忘了,他也不过是一个孩子,一个寻常人家还被庇护在父母双翼之下的孩子。” 司马如冰有些气急,真不明白,青青为何会如此,如此的冷血。虽然不想把这个词用在青青的身上,可是,现在的他真的感受到了她的冷血。 不止对别人冷血,对自已亦然。 “你说这消息能瞒他多久呢?”青青对于司马如冰的愤慨感到莞尔之余也有些感动,要不是他真把君悦当成了家人,司马如冰又怎会如此的激动呢。 “更何况,这地方,我们也不能再待了。”想到后山上的人,青青吐出了让司马如冰没有拒绝理由的话语。 “这颠沛流离的生活,不知何时才是个头?”司马如冰并不害怕迁徙,只是想到静雅小小年纪就要随着他们一起过着这逃亡的生活,他于心不忍。青青笑了笑,没有在出声,不过却也没有说出质疑司马如冰的话来。“舅舅,舅舅。”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君悦和静雅兴奋的呼叫声。“舅舅,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出去干嘛了?” “有没有给我们带礼物?” “外面怎么样了?” 兴奋的两个小家伙,从最初的看向司马如冰,直接环视整个房间,想要找到让他们愉悦的礼物。 “见到我,这么高兴?”看着两个小家伙在看不到礼物之后,有些失落的眼神,司马如冰不知该气还是该笑,神情有些怀疑的问道。“静雅可想舅舅了,舅舅就不想静雅吗?”静雅撒娇的抱住了司马如冰的手臂,委屈的说道。 看着那泫然欲泣的双眸,即使明知道是这小家伙做戏的成分要多,可是司马如冰的心还是软了下来。 “舅舅从小到大看着宝贝长大,静雅宝贝以为呢,舅舅会不想静雅宝贝吗?”司马如冰语气冷峻,可是宠溺的神情却是一览无余。“舅舅,虽然舅舅没有看着君悦长大,可是看着静雅不就相当于看着君悦了吗?舅舅应该也会惦记君悦的吧?”腆着脸,君悦也抱住了司马如冰的另外一只手臂,那娇俏样可是比静雅过之而无不及。 “娘,您说是不是?”讨巧之余,还不忘拉帮衬。“这么说来,你们是有了舅舅就可以没了娘,是吗?”青青偏头面对君悦,淡淡的问道。 “娘,那怎么可能,舅舅是舅舅,舅舅再好那也是舅舅啊;娘在孩儿心目中可是最最珍贵的,孩儿可以没有钱财,没有美女,但是绝对不能没有娘。”君悦这不假思索的话语,随着他熟捻撤娇的蹭到青青怀中的动作,一股脑脱口而出。 可是换来的却是青青会心的微笑,司马如冰微皱的眉头,静雅略带鄙夷的眼神。 “马屁精。”张开口,有形无声,静雅有些不是滋味,娘的怀抱本来只是她的,可是这小子一来就老被他占据了。 “君悦,静雅,你们坐好,舅舅有事告诉你们。”青青摸了摸君悦的脑袋,自然的说道。 姐弟两对视了一眼,没有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然,有的是同样的茫然,乖乖的坐下了,看着神情有些怪异的司马如冰。 “我这次出去,本来是为了你们的娘找名医的,可是途中却听到了一个消息”说到这里,司马如冰没有错过两个孩子眼中闪现的惊喜,后面的话他却隐在了喉咙深处,看向了青青。 “说吧。”虽然看不到,但是青青能感受到司马如冰的注视以及眼神中的含义,但是她心意已决,这本就没有商量选择的余地。 “我在回来的途中,听闻奉天的皇后和公主近日内将重回奉天皇宫,整个后宫都在为此忙乱。”司马如冰说话的同时,也在关注着洗耳恭听的姐弟两,话音落下,他虽然没有设想会是怎么一个场景,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两人都是静静的坐着,好似听进了刚才的话,却也更似还没理解开来。“娘,舅舅,我们出去一会。”一刻钟之后,静雅开口了,而君悦则一同站起了身子。 “嗯。”青青面色如常的答道,对于姐弟两的反映,她好似早就预料到了,也好似根本就不担心。 “姐姐”司马如冰可就有些担心了。 “一路辛苦了,你也先回去梳洗休息一下,一会好好尝尝鱼儿的手艺,你绝对不会想到,鱼儿居然能做出一桌子的美味来。”青青的话语明显的想要转移司马如冰的注意力,可是,司马如冰看着淡然的青青,想说什么,也无从开口。 而一同离开了青青面前的姐弟两,在灵犀想通间,直接奔进了厨房。“什么?”不一会,厨房里就传来了惊呼声。 “你们打算怎么办?”青穗鱼此刻完全打消了把这对姐弟赶出厨房的念头,放下了手中的厨具,沉声问道。 这分明就是一个圈套,一个陷阱,如果静雅母女,这对真正的皇后和公主不现身,那么有谁能揭穿轩辕皇的诡计,而这无疑就钳制住了大同皇帝的命脉。 这分明就是针对墨良的,青穗鱼不信他们姐弟两会看不出来。可是,这一招也太狠了。 “我们得马上出去,告诉父皇,母后和姐姐根本就不可能回奉天皇宫。”君悦毫不迟疑的说道,这是明摆着的事实,她们明明在这里,只不过,娘告诉他这些的缘由是什么? 害怕父皇因为这个圈套而中计吗? 是否表明,娘的心中还是有父皇的? “姐姐,娘会不会去找父皇,告诉父皇真相?”君悦双眼充满了希望的看着静雅,他可记得那天娘可是提及过这个问题。静雅看着君悦充满希冀的眼神,她也同样为那位从未见过面的父亲担心,可是,想到娘,静雅的心情就很复杂。 奇异的,她就是知道,娘不会出去的。 可是,这种猜测,她却无法在君悦的希望中吐出。“君悦,我估计舅母不会出去的。”看着静雅那黯然为难的模样,青穗鱼替静雅吐出了这难以出口的推断。 “为什么?娘难道就不怕父皇出事吗?”君悦有些气促的问道,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娘何必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她完全可以视而不见的。 看着君悦烦躁的神情,青穗鱼也只能用沉默给予回答,转身专注于厨房。 早就完成了三天的任务,但是接下来的时间,青穗鱼却自动自发的继续做着,而母子三人也越来越期待他的成就。 “姐姐,走,我们去找娘,亲自问问娘,我们就能知道了。”君悦一把拉起静雅,如果不得到个答复,他是心神不宁啊。 一想到轩辕皇居然用母后和姐姐为饵,想要父皇中计,他就恨不得飞到父皇身边,告诉他,这是一个陷阱,让他不要冲动行事。“君悦,如果娘不答应,不要勉强娘,好不好?”出了厨房,静雅拉住了君悦,黯然的语气中有着祈求。 “姐姐?”君悦征愣的看着静雅,眼中有着难以置信,难道到了现在,她们都不担心父皇吗? 就算静雅从未见过父皇,就算父皇之前做过什么让娘失望的事情,但是那也是娘和父皇之间的事情,难道姐姐并不担心父皇吗? 难道她曾经说过的想念父皇,都是假的吗? “君悦,我知道你担心爹,我也担心,可是说实话,我更担心的是娘,娘不想接触外面的世界,就算娘出了这一方天地,爹又能为娘做什么?”静雅看着君悦眼中的质疑和怒意,毫不退缩的表达了自已的心意。父母本该没有厚薄之分的,但是,这么些年的共同生活,让他们不可避免的对其中一人有了不可分害的骨肉相连,血脉相溶的情感。面临抉择的时候,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分歧。 他们都爱自已的父母,可是,他们却也更爱和自已相濡以沫的那个人。“难道姐姐觉得现在的父皇还不足以保护娘和姐姐吗?”君悦不答反问,想墨良堂堂的一代霸主,一国之君,难道还保护不了自已的女人和女儿吗? “爹当皇上的时间也该不短了吧。”默默的看着君悦,静雅的一句话,却把君悦心中的所有愤慨,所有自信全都击垮了。之前的父皇要是能够给娘以保护,那么娘又怎么会选择远离尘世纷扰呢? “强者也有无助时,君悦,这是娘教给我的,今天,我也教给你,不管一个人再怎么强大,总有他的弱点,爹也如此。”静雅沉稳中有点清冷的话语,让君悦不由的重新审视这个姐姐。 “姐姐,我只是想要爹和娘,姐姐和我,我们一家人能够在一起。”看着如此的静雅,君悦收敛了一贯的嬉皮和不解的愤慨,委屈的说着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我知道,我也想,可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按照我们所想去实现的。”静雅走近君悦,牵起君悦的手,真诚的说道。或许她的经历不多,或许她的眼界不够,但是,自小跟在娘的身边,自小看着娘和舅舅的处事方式,耳濡目染之下,静雅的思维已经大部分有了青青的模式。 “姐姐,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全家团聚,才能永永远远的在一块?”君悦看着眼前这个瞬间仿佛长大不少的静雅,有些酸涩的问道。他们一家人总有能全家团聚的时候吧? 那个时候,爹会找到娘,娘会见到爹,他们是不是就能在一起了? “哈哈,傻君悦,哪有人能一辈子在一起的,爹娘会老,我们会长大,我们会有各自的家,各自的责任,怎么可能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但是,我们是一家人,永远牵挂,永远惦念的一家人,这样就够了。”静雅这次却笑了,只不过这笑容当中却有着君悦无法理解和体会的晦涩和凄迷。此刻的静雅,虽然有着和君悦相似的容颜,但是神态上却完全褪去了孩童的青涩和懵懂。 “静雅,怎么感觉你比娘还像娘。”却不想,君悦吸了吸鼻子,说出了一句让静雅啼笑皆非的话来。 “知道就好,那么就该好好听姐姐的话,这才是孝顺的孩子。”静雅闻言,故意压低了声音,露出慈爱神态,说道。 “耶受不了了,走吧,我们找娘去。”君悦拉起静雅的手,就往青青的房里奔去。 “慢点,我不能跑得太快。”虽然君悦的情绪好像已经恢复正常了,但是静雅却知道,君悦之所以这么急,只不过是不想给自已再多的思绪空间,他要趁着自已还能笑的时候,把要说的话说出来。但是静雅却也在此淡淡的提醒了君悦一句,她虽然能笑能玩了,可是她的身体本质还是有着太多的不稳定性。 而这或许也是一个让娘坚决不出的原因吧,毕竟从她那一次随着舅舅出去回来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人提过要带她出去了。虽然条件不允许,但是对她,却多了几分小心呵护,这些她不是感觉不到,只不过,他们不说,她也装作不知道。 就像娘夜晚时分拉着她的手,无声流泪一样,她知道娘心疼她,虽然娘从未说过什么疼爱的话语,但是她就是知道。 对于她的病,娘或许比任何人都痛,但是她在面对自已的时候,却从未流露出不同来,她依旧是那样,要不是那个夜晚,当泪水滴落她额头,从朦胧中醒过来的话,她永远不会知道,娘也会哭泣。 这一句看似无意却是有心的提醒,让君悦知道,娘不出去,并非完全是不挂念爹爹的安危,更多的该是顾虑到她的身体,静雅不想让君悦对娘有偏见。 “姐姐的身体怎么了?姐姐不说,我都给忘了,上次姐姐是怎么了?” 君悦顿住脚步,认真的问道,心中却也在自责自已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他可没有忘记当时静雅那苍白的脸色。 “没有什么大问题,只不过不能太过跑动而已,情绪也不能太过激动,所以君悦不用担心。”静雅微笑着解释,没有隐瞒却也没有夸大,这样的答复反而往往会让人信服。 “究竟是什么问题?”君悦听着这似是而非的答案,并不满意,他不相信,娘和舅舅没有请大夫给静雅看过。 “心悸。”静雅轻轻的吐出两个字,却让君悦的脸色瞬间刷白了。“姐姐”君悦不敢相信,一直以来和他有说有笑,一同嬉戏,一同玩耍,一同冒险的姐姐居然会有这么让人胆寒的病症。 “傻了,不是告诉你了吗?只要不惹我伤心,不要长途跋涉,生活不要太过动荡,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轻轻的捏了捏君悦的鼻子,静雅娇俏的说道,这个样子和之前那个静雅判若两人。 “对不起,姐姐,我不知道。”闻言,君悦双眸中顿时出现了自责和愧疚,想到之前不明就里的质问和怀疑,他就觉得自已太过武断了。娘和姐姐都是那么好的人,她们又怎么会是冷血无情的人呢。“所以现在知道了,以后做什么都要让姐姐我开心,做什么都不能让姐姐我累着了,知道了吗?”面对君悦的愧疚,静雅可是有机可趁了。“我保证,以后绝不会让在惹姐姐生气,不会让姐姐累着,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一切以姐姐为主。”这是个孩子的保证,却也是一个未来储君的承诺,这个承诺成全了静雅,却也在成全的时候,差点成为了静雅的催命符。 “这才是姐姐的乖弟弟,走吧,我们去见娘。”这下,静雅算是放心的牵着君悦往青青的房间走去。 她相信,此刻的君悦再也不会说出任何让娘亲伤心的话来了。 果不其然,当君悦面对青青的时候,活泼不减,但是话语间却懂事了很多。 “娘,晚饭后,我和麦穗就该走了,我们出来的时日也不短了,估计青峰也在找我们了,如果还找不到我们的话,他和父皇会担心的。”君悦闭口不提关于轩辕皇设计一事,也没有提墨良会对此作出的任何一种可能。“嗯,静雅给弟弟准备行李吧。”青青好似早就料到了君悦的反应,自然的吩咐静雅。 “娘放心吧,我会给弟弟准备好行李的。”静雅自然的应答到,母女两的反应都是那么自然到让人晃神,要不是之前有过那么一段,君悦几乎就要别眼前的这对母女给骗过了,又要觉得她们是不是天生冷血或者是冷心冷情。 简单的辞别之后,静雅就着手为君悦准备出行的包袱,青青早就走出了屋子,摸索着用收集来的麦草编织着物件。 一个托盘之类的物件就在一根根的麦草穿梭间逐渐成形,这也算是青青打磨时间的另一种方式。 “舅母,君悦,静雅,吃饭了。”一切准备妥当的青穗鱼也从隔壁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不用问,不用说,他和君悦之间的默契就是如此的让人感叹。 “今晚一定很丰盛吧。”青青也在这时扎上了最后的麦草,一个可爱的托盘就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娘,这是什么?”君悦新奇的拿到手里,问道。“也说不上是什么,只是这个可以用来盛放一些瓜果。”青青接过静雅递过的湿布擦拭着双手,答道。 “娘,这个给孩儿吧,路上如果采了些野果,也好有个装的地方。”君悦拿着就没有打算放开,眼看就要离开这里了,这东西是娘亲手编织而成的,他怎么也得留在身上,就当是娘给他的礼物,以后要是想娘了,也有个念想。 “拿着吧,这个也不重。”微微一笑,青青在已经来到了身边的司马如冰的引导下,往外走去。 “谢谢娘。”君悦喜滋滋的收起托盘,和包袱放到一起,这才和青穗鱼一同走向了前厅。 “哇!娘,今晚的菜好丰盛啊,天上飞的,水中游的,岸上走的,山上长的可都有了。”静雅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肴,惊叹到。 “麦穗,你真的是个天才。”不是阿谀,更不是调侃,实实在在的夸赞。 从来到这里,也就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吧,青穗鱼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子哥变成了一个厨房之神,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更何况,在这相对来说,条件并不是那么完善的厨房里。“大家可要放开肚子好好品尝啊,鱼儿这前脚刚走,我后脚就该想了。”青青玩笑的说道,明明是有些惆怅的离别,到了这里,却变成了开怀的嬉笑。 “是啊,这么好吃的东西,可不是谁都能做得出来的。”静雅也符合到,同时还作出了垂涎三尺的表情。 “吃饭吧。”简单三个字,马上开动,筷子齐齐出发,中间免不了争斗一番。 青青的碗里不用看,也有着不少的东西,只要有司马如冰在,他们也就不用操心了。 “住手,那是我的。” “你的?哼。” “真舒服,吃得好,还有好戏看。” 同样的一番热闹景象,那有半点离别的惆怅和哀思。 不过欢宴总有散席时,当夜色笼罩天空的时候,青青放下了筷子。“天色该不早了,君悦,鱼儿,你们也该出发了,一路小心。”青青的一句话,让愉悦的气氛顿时凝滞。 “娘,孩儿就此告辞,等时局稳定了,孩儿一定来探望娘亲。”君悦起身,几步来到青青的跟前,扑通跪地,硬生生的叩了三个响头。“舅舅,娘就有劳舅舅照顾了,君悦在此给舅舅叩头,谢舅舅照顾娘和姐姐的恩德。”君悦再转身面对司马如冰,他已经有了生为人子的责任了。“照顾家姐本是我的责任,用不着你小子委托。”司马如冰冷冷的说道,不过眼中却有着满意和赞赏。 “鱼儿在这里拜别舅母和舅老爷,还请舅母和舅老爷多多保重身体,鱼儿会回来看望舅母和舅老爷的。”青穗鱼也跪拜辞别。虽说辈分上来说,青穗鱼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大礼,但是怎么说,青青也是君悦的娘亲,虽说不是大同名誉上的皇后,但是却也是君悦的娘,当今大同皇帝心中的皇后,这礼并不为过。 “一路小心。”没有多余的话语,青青在司马如冰的引导下,起身相送。 “君悦,麦穗,一路小心。”静雅站在青青的一侧,对即将离去的两人告别。 “静雅,要是想我们了,就来找我们吧,你该知道的,到哪里能找到我们。”君悦看着又要与之分离的同胞姐姐,鼻子一酸,眼眶一热,但是却还是用力忍住了。 他不能哭,大家都在笑,他不能哭。 “好。”一个字,却让君悦的泪瞬间澎湃,为了不失态,君悦转身走进了后院。 不一会,两个小乞丐出现在了大家面前,原本整洁的仪态也被弄得头发凌乱,面孔脏污。 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一起,为他们送别的三人,两人没有说话,毅然决然的转身,大踏步的走出了院落,往着曾经来的地方返回。“暗中保护他们,直到他们到了青峰那里或者是他父皇那里。”半晌,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青青突然开口了。 “静雅,不想去见见父皇吗?”虽然静雅是笑着看着君悦他们离开的,但是知女莫若母,静雅那潮湿冰凉的手心,让她心疼。“娘?”静雅有些疑惑的看向青青,不明白青青这么问的意思是什么? “帮娘去看看爹爹,可以吗?”青青这话一出,一旁的司马如冰神情一凝,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什么,但是他却选择了沉默。“可是,如果女儿走了,就没人陪娘了。”静雅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而就是因为她的第一反应,也让青青知道,自已的决定没有错。“要是想你们了,娘就去找你们。”一句话在打消静雅顾虑的同时,也给了静雅没有想到的惊喜。 “真的吗?娘。”静雅难以抑制的问道,想到她就能见到爹,能跟君悦他们在一块,娘在不久之后就会去和他们团聚,这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去吧,带上静雅,我也累了。”青青把静雅的手递给了一旁的司马如冰,吩咐道。 “姐姐放心吧,我一定把他们安全的送到青峰手里。”司马如冰沉声应诺,拉起静雅就走了。 “娘,一定要来找我们啊。”出了门静雅还不忘交代,可是言语中的雀跃却是掩饰不住的。 本该回房休息的青青,却在门口站了许久许久。 正文243 奉天皇后和公主回宫的消息一夕之间不胫而走,战线上的敌对双方也一同得到了这个消息。 “皇上,这?”已经顶替了青峰陪在墨良身边的张武,憋了一天终于忍不住了。 “可有人见过皇后本人?”要说没有受到冲击那是假的,但是冷静一想,却发现这消息来的太过突然。 更何况,消失了将近六年的人怎么会突然回来? 唯一的可能就是被轩辕皇找到了,可是,这似乎有点违背常理。 即使找到了,轩辕皇也该知道,皇后在未进宫之前,都有可能再度消失,他又怎么能冒这天下之大忌呢? “听说皇后因为双眼失明,被重兵守护,一般人根本无法接近。”张武虽然也觉得这个消息来的太过突兀,但是毕竟知道,这个消息对于皇上来说,却是至关紧要的。 “敌军可有何动静?”墨良冷峻的容颜已经有了阳光的痕迹,少了白哲的肌肤,却也多了几分男儿的硬朗。 “暂时还没。”敌我双方遥遥相望,彼此的举动都成为了彼此最为关心的事情,不管哪一方出现异常,都会因此对方高度的关注和戒备。“联系青峰,调查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墨良最终还是决定等青峰传来更为确切的信息的时候,他才做出决定。两军交战,他作为大同的亲征将领,他不会擅自离开阵营的。 “是,皇上,这敌我双方已经僵持了数月,依臣之见,不宜再拖。”张武看着日益疲劳的将士,心有忧虑。 作战讲究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一旦士气没了,这仗也就没法打了。“这也是战争,谁先示弱,那么谁就输了。”墨良明白张武的意思,但是此时此刻,却也不是主动出击的时候。 就因为知道将士的疲惫,知道战士的心理,更不能主动出击。“奉天境内境况如何?”墨良话题一转,转到了奉天的局势上。“看似平静,但是朝中已经有不少大臣倒向了皇上,现在轩辕皇最有力的支持者就是贤妃一族。”张武对于奉天的时事并不陌生,正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有出兵奉天的计划,那么了解奉天的一切也就成了必不可少的准备。 “贤妃。”墨良微微一愣,不由想到了那个耿直的,在众臣背离他和母后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为他说话的男子。 “或许我们该动手了?”沉思片刻之后,墨良吐出了让张武意外,却又惊喜的话语。 “皇上,臣请战先锋,绝不让皇上失望。”张武第一刻就已经发出了请战书,作为军人,浴血疆场就是他们一生的骄傲和成就。“朕相信爱卿断然不会让朕失望,只不过,我们还得等一等。”既然已经乱了阵脚,那么何不让这局势更乱一点,乱中求胜,不也是一条战线。 “皇上是指?”张武浓眉一挑,虽然有些失望于不能马上杀敌立功,但是却在想到即将要到来的场景,却也忍不住的雀跃。“点燃狼烟吧。”墨良相信,大同这把已经开弓的箭,会一举射进奉天的心脏。 “臣遵旨。”张武欣然领命而去,这一久以来的僵持已经让他压抑到无法,现在总算有了抛头颅洒热血的机会了。 他并非嗜血之辈,可是作为军人,他的身上却有着军人对战争的狂热和血性。 就在星空熠熠的晚上,如同往常一般,桂安成内,城门大开,旌旗迎风飞扬。 然而,一缕青黄绿色的烟雾却在桂安城内冉冉升起,随着徐徐的微风妖冶生姿。 “敲击战鼓,准备迎战。”巡视营房的独孤云峥在第一时刻看到了烽烟,当机立断的做出了迎战部署。 随着战鼓响起,奉天军营顿时全军戒备,军纪整齐的严正以待。然而,前往桂安城探望的兵士却并没有看到大同军士的异样,城门大开,城墙上有的还是那几个守城的将士。 “不好,快马回京,禀请皇上,谨防大同突袭。”虽然知道自已现在派出人去禀报可能已经为时已晚,但是如果不报信,那奉天可就真的只有束手就擒的下场了。 “王爷,大同这是搞什么鬼?”战鼓响,却不见兵器作响,这是怎么一回事。 “听我将令,扬我战旗,誓与敌军血战到底。”压抑着心中的悲凉,承受着预知的绝望,独孤云峥选择了孤军一战,死,他也要死在战场之上,绝不做那亡国之臣。 即便他知道,这将来的国主同样是自已的弟兄,但是这天下却不会再是奉天的天下。 他身为奉天的王爷,效忠于轩辕皇,奉旨出兵的那一刻,否认墨良身份的那一刻,彼此之间的兄弟情就已一刀两断。 战鼓声声,战旗猎猎,战马奔腾,喊声震天。 消停了多月的战事再次拉开帷幕,披着战袍的主帅,指挥着千万大军,彼此的眼中都有着胜负在此一举的决心。 “我军儿郎听好了,青峰丞相已经率部攻入奉天皇宫,吾皇统一天下指日可待,众将士听令,奋勇杀敌,保我大同,卫我河山,佑我君主,重回奉天。”随着张武的一番战前鼓动,大同将士犹如那初生的牛犊一般,勇往直前的冲出了桂安城,直接迎向了奉天将士。 喊杀声,短兵相接的声音,战鼓声,声声震人心,声声催人命,这是史无前例的最为惨烈的战场,这也是两支同样优秀的队伍,在进行着一场殊死搏斗。 “报,皇上急诏,请卫国王班师回朝,护我京都。”就在这忘我杀敌的同时,一骑快马,却闯进了搏杀场,本不算洪亮的声音,此刻却奇异的传遍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独孤云峥,朕敬你和你的弟兄们,如今独孤韵已是笼中之鸟,朕攻入皇宫只不过是弹指之间,你和你的弟兄们难道还要为一个无能的君王拼命效忠吗?如果你们放下兵器投降归顺于朕,那么朕担保汝等必将会是我大同军中一员,是我大同的栋梁之臣。”就在这个当口,墨良开口了,矛头直指独孤云峥。 “你不要和我说什么誓死报国,尔等可别忘了,你们是怎么来到这桂安城的?两军交战,轩辕皇又怎么会发兵支援,下旨换将,独孤云峥,你骗得过你的士兵,可是你却骗不过朕,轩辕皇并不信任你;庆幸的是,他能用的人却是最信任于你的,陆暮云的到来,并么有引起轰动,只因为他相信你能带好军队,他更相信你不会背叛于轩辕皇?只可惜,谁都知道你不会背叛他,可惟独该相信你的人独孤韵却不信任你;贤王被禁足于都城,淮南王被内乱牵制,落凌王早就无心于国事,四处云游,你们中有谁能够得到独孤韵的信任?一个都没有,就算你们誓死效忠,那又如何,在他看来,你们都是他皇位的争夺者,都是这场战争的背叛者,只因为他以为,你们都会支持朕;只因为就算你们掩耳盗铃的否定了朕的身份,但是他却知道,事实就是事实,事实不是说否定就能否定的,他害怕,害怕朕会夺走他的一切,害怕你们会支持朕,一同与他作对,他用尽手段,削弱你们各自的权力,分散你手中的兵权,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怕你临阵倒戈,独孤云峥,你们从一开始就站错了立场,注定了你们此生遗憾。”墨良的话一出,独孤云峥知道一切都完了,只因为原本奋勇杀敌的将士们开始动摇了,他们不怕死亡,不怕流血,但是他们却怕失去信心,失去奋力向前的目标。“独孤云峥有一事相求,这些都是独孤云峥生死与共的弟兄,他们都是热血男儿,愿皇上能格外开嗯,免他们死罪,让他们卸甲归田,重回故里。”独孤云峥看了眼所刺无几的将士们,看着他们那血迹斑驳的盔甲,看着那一双双伦然的眸子,单膝跪在了墨良的跟前。 “卫国王带兵之道朕深感敬佩,军中将士无不是血性男儿,只要尔等缴械归顺,朕自当既往不咎。”墨良没有想到坚毅如独孤云峥,也会有屈膝下跪的一刻。 虽然他的举止已经承认了奉天的失败,但是为何却让人感到一种气震山河的悲壮。 “王爷,我等誓死追随王爷。”见状,伤痕累累的士兵们速速向独孤云峥身边靠拢。 “如果真的听命于我的话,那么退下,我命令你们退下。”独孤云峥保 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扭头怒呵。 “王爷”至此,就算是流血不流泪的七尺男儿们,也忍不住的泪涌眼眶。 “独孤云峥还有一事相求,请皇上答应。”抬头看着一脸冷肃的墨良,独孤云峥朗声说道。 “何事?”墨良看着如此的独孤云峥,也不觉有些心痛,独孤云峥不愧是他欣赏的男儿,他是个汉子。 “你我一对一。”独孤云峥没等墨良应诺,已然起身,手中长枪已经摆出了迎战姿势。 “正和我意。”墨良朗声长笑,手一抬,大同军士已经退出三百丈之外,一把长枪握于手中。 “啊”独孤云峥手持长枪,疾步向墨良扑去,墨良手中长枪指向地面,眼看长枪就要刺到墨良的心脏。 “皇上”张武等大同将士难以自制的惊呼出声。却只见墨良身躯侧转,险险的避过了独孤云峥的长枪,手中长枪反刺独孤云峥。 一来一往间,骤然相聚的两人又迅速分开。 “接招。”随着一声警告,这次是墨良发动了进攻,长枪直刺独孤云峥,虽然来势汹汹,杀气凌人,但是谁都相信独孤云峥能够避开,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就连墨良也没有想到,独孤云峥在抬起手中长枪回挡的时候,居然松开了手中的长枪,墨良的长枪长驱直入的刺进独孤云峥的心脏,墨良想要回收,可是已然来不及,长枪已经穿胸而过。 “王爷” 奉天的一干将士想要冲上前,却被张武等先发制人,控制住了他们。墨良只是呆呆的看着依旧站着,嘴角慢慢溢出血红,唇角居然微微翘起的独孤云峥,甚至忘了松开还执着长枪的手。 “代我跟母后说一声谢谢。”独孤云峥说出了此生唯一的遗憾,那就是没有能够自已亲口对母后说一声谢谢,谢谢她让他达成了自已的心愿,策马四方,不愿固守朝堂。 “你要是男人,你就自已跟母后去说,自已去跟母后说。”看着缓缓闭上双眼,慢慢往后倒下的独孤云峥,墨良终于开口了。原来,真正的兄弟相残的感觉是这样的,让人闷得喘不过气来。松开了执抢的手,及时的扶住了后倒的身躯。 “这个”缓缓闭上的双眼,吃力的睁开,长满了厚茧的大手努力的朝着怀中探取。 “什么?”墨良在独孤云峥的示意下,取出了一张折叠得很整齐的纸张,慢慢打开,一个淡然出尘的小女孩,赫然出现在墨良的眼前。这不是? “好好侍”看着纸张上的女孩,独孤云峥逐渐扩散的眼神出现了从未有过的一缕柔情,笑容凝固在了唇角,指向纸张的手无力放下。僵持多月的战局终于落下了帷幕,谁也无法想象,两军将领最后会是如此一个结局。 墨良坐在地上,抱着已然没有了呼吸的独孤云峥,手中拿着一张画有他并不陌生的脸庞的画像,狭长的双眸眼帘低垂,让人看不出心绪。本该闷热的战场,无声的悲哀笼罩了整个空间。 正文244 卫国王为国捐躯的消息瞬间蔓延了整个奉天,震惊了整个朝野,轩辕皇当场晕眩跌坐于龙椅之上。 “皇上,保重龙体。” “皇上,节哀” “皇上,卫国王为国捐躯,实乃我奉天之幸,黎民之福啊。”一下子,朝堂之上对卫国王的褒奖层出不穷,然而却没有任何人提出至关紧要的解决当前紧张形势的建议,更无人会主动请缨报国。国难当头的时候,独孤韵才发现自已是如此的失败,放眼朝堂之上,他苦心经营的满朝文武,国泰民安的时候,他们都是人才,可是一旦到了国家危机关头,他们的缺点和弱点也残酷的暴露了出来。卫国王,奉天最为出色的将领,虽然对他的存在,对他的卓绝,对他的权力有所忌惮,但是当他存在的时候,独孤韵却是心安的,现在,卫国王殉国了,还能有谁扛起这保家卫国的重任?还能有谁? 这带兵打仗不是谁都能行的,就算是平日里头头是道的人,也不一定能上战场,只因为那都是纸上谈兵,真正的战争是惨烈的,真正的将领是在战争中靠血和汗打磨出来的。 “皇上,恕臣斗胆,请旨出兵,卫我山河。”就在轩辕皇满腔无奈的时候,才代轩辕皇安抚难民的提督大人朱云开口了。此刻的朱云一扫平日里的散漫随意,脸上浮现的是国失栋梁的悲痛,以及以身报国的决心。 “爱卿有此心意,朕深感欣慰,但是这带兵作战并非儿戏,爱卿可懂得带兵之道,作战之术?”轩辕皇看着立于朝堂之上的朱云,他的出现,也算是一种安慰。 “不瞒皇上,臣入朝为官之前,最为敬重的人就数卫国王,为此,臣曾经对奉天的军事多有涉猎,不敢说掌握百分之分,但也敢说,奉天此刻的状况已经容不得朝廷在做拖延。”随着卫国王的战败,奉天算是对大同军队敞开了大门,大同军队长驱直入,一路上虽有各地方官吏奋力抵抗,但是却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大同军队直攻奉天皇宫也不过是早晚之事。 “爱卿可有何良计,击退敌军?”虽然知道,想要击退大同军队已经形同妄想,但是他还是奢望能有人能够在此替他扫除一切的危难,让他摆脱困境,就算不能完保奉天疆城,但是只要给他一个缓冲的机会,那么他一定会重新站起来的。 “臣无计可施,臣有的只是一腔热血,臣愿与吾皇共存亡。”朱云的话顿时引来了朝堂之上一片唏嘘,轩辕皇也难掩失望之情,但是正因此,轩辕皇反而对他又多了几分信任。 “当然,臣也相信,这朝堂之上,必然有更比臣忠诚热血的臣工。”朱云说这话的时候,已有所指的环视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之前流露出鄙夷目光的臣子,此刻却不敢看向朱云,把头不留痕迹的低垂,不知是怕被朱云看到眼中的鄙夷,还是怕被当今皇上看到,指明任命,带兵抗敌。 “朱云听旨,朕命你为征西大将军,外抗敌军,保我奉天社稷。”原本并不打算马上任命朱云的轩辕皇在这一刻,突然意念坚定了。 “臣遵旨。”朱云叩首谢恩的同时,却也接下了轩辕皇手中还捏有的三万军令。 随着大同军队的越来越近,京城里也涌出大批的身着铠甲的士兵,朱云作为护国主帅,却也经常出没于京都的各个角落。而之前最常出现在京城的贤王独孤鑫源却在京都里失去了踪影,让人弄不清楚这皇室兄弟间是否真如传闻那样出现了不和乃至叛乱。 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地方,一口上好的檀木棺椁,齐头并进的八头马车,列队相随的士兵,虽然为数不多,脸上无不沉痛悲哀,所到之处无人阻挠。 当贤王独孤鑫源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参见贤王殿下。”看着一脸肃穆的独孤鑫源,随行的将士们恭敬的行礼。 “各位弟兄,有劳了。”独孤鑫源抱拳还礼,人已经主动的接过了拉着棺椁的缰绳,回程的路,理当他来完成。 “贤王殿下,王爷不想回京都,他想去的地方只有边关。”将士中的一人黯然上前,说道。 “陆将军呢?”环视了所剩无几,即使他们个个都有伤在身,虽然他们战败了,可是他们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们虽败犹荣。“陆将军战死了,遗体都找不到。”听到问话的士兵双拳紧握,声音中已经有些哽咽。 “死了”几不可闻的两个字,再无声响,抖动缰绳,独孤鑫源踏上了护送独孤云峥遗体的行程。 死了也好,毕竟陆暮云奉旨前去,是为了接替卫国王的帅印的,可是他非但没有取代卫国王,反而一直在支持着卫国王,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是,这也是抗旨不尊的事实,虽然目前奉天最缺的就是有能力的将领,但是又有谁能保证,他回来不会被扣上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憋屈的死去还不如死在战场上,更死得其所。 “你们走吧。”马车走动的同时,独孤鑫源淡淡的丢下了一句话,他们是战士,是让他敬重的战士,但是他们毕竟是败兵,更是从墨良手里被释放的士兵,他们的归来,迎接他们的不会是加官进爵,更不可能是犒赏褒奖,有的只是无情的怀疑和让人心寒的禁锢,甚至于怀柔的自绝。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几个人相互道声珍重,脱去了身上的铠甲,各自踏上了不知的道路。 回家,那是他们最大的奢望,可是现在,即便他们活着回来了,可是他们却无颜回乡,更不敢牵连家人。 只希望这普天之下能有他们的立足之地,让他们平平静静的度过余生。“王兄,这是我们两第二次同行,却不想已是阴阳相隔,不过,这也好,王兄总算能好好的休息了,再也不用为那些俗尘凡事烦扰了。”独孤鑫源一边驱赶着车子,一边说道。 淡然的神情,没有生离死别的悲痛,可是反而让人感到一种压抑的,挥之不去的淡淡的哀思。 没有身份的象征,没有气派的仪仗,可是一路上,但凡有百姓见到,总会跪送车子的离开,脸上有着由心而外的敬重和叹息。“王兄,看到了吗?奉天的百姓不会忘记王兄的。”独孤鑫源的脸上居然浮现了淡淡的笑容,百姓的这份心意,他替独孤云峥感到欣慰,也为独孤云峥感到自氛 “奉天算是完了。”一路走着,独孤鑫源突然吐出了这么一句。就算他出了京都,但是关于轩辕皇释放兵权一事,他又怎会错过。但是,这些好像从他走出了京都的那一刻,就已经和他无关了。国破家亡的时刻,又有谁能记得谁? 就算遗臭万年,他也不会再踏入奉天京都了,哪里,他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只是可惜,独孤云峥到死都没有见过丫头,他和独孤行风都没能找到丫头。 至此,他们相见的机会更是微乎其微。 “王兄,我们是不是太傻,本以为什么都放不下,其实当真正放下的时候,一切都能放下了。”什么身份地位,什么责任义务,这天下有他们还是那样,没了他们,同样那样。 他们只不过是太过高估了自已,自以为自已的存在会改变很多东西,会以为自已的存在,对于这个天下是多么的重要,可是到头来,回头看看,一切只不过是他们自以为是的臆想。 忙忙碌碌的活着,庸庸碌碌的忙着,瞻前顾后的顾虑着,到头来还不是一把黄土,再无其他。 本是阳光明媚的睛天,可为何却让人感到一种心底的凉意。大同军队如穿过无人之境一般,接连夺下数座城池,一路向前。原本的地方官吏早被伪装成难民的一股力量在大同军队攻城之前就被制服了。 就在大同军队即将抵达都城,奉天急报传回大殿之上的时候,朱云已经早先一步部署好了兵士把整个皇宫严密包围了,看似是保护皇上的安全,但是有眼见的人都看出了让人心惊的端倪。 看似保护,实则更像是防止皇室成员逃脱。 朝中众臣早朝之后,全都聚集于朝堂之上,出入不得,家中眷属也只听得朱云说他会派人代为照顾的。 轩辕皇下朝之后,就独自坐在寝宫里,兵败如山倒,他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就败了。 败得那么的快捷,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他一直以为固若金汤的城池在真正的战争面前却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他败了,一败涂地。 浑浑噩噩的走进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栖凤宫里,看着主人空无的寝宫,墨良还没有打进来,即使打进来了,他也不会让墨良完好无缺的走出去。 这里可是住着他的皇后和公主,而她们可是已经回到了这栖凤宫里。就在青峰带着铁甲铮铮的士兵攻入都城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已然恭候待命的朱云,在见到青峰的那一刻,脱去了身上属于奉天的铠甲,身上穿着的赫然是大同将士才会有的盔甲。 “下官参见丞相大人,皇宫内,无一人离开。”随着朱云的变节参拜,奉天的百姓们已经清醒的意识到,奉天完了。 “朱大人,皇上有旨,有请大同皇帝面见。”就在青峰打算带兵进入皇宫的时候,轩辕皇的贴身太监却在这时出现在了宫门口带来了轩辕皇的旨意。 “皇上让奴才转告朱大人,皇上和皇后还有公主在栖凤宫恭候大同皇帝的大驾。”看着朱云那一扫往日慵懒的冷冽眼神,太监赶紧补充说道。 真是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朱云这个看似不务正业的男子,会是这么一个光用眼神就能让人胆战心惊的战将。 虽说朱云从未在奉天展露过武学将才,可是就凭此刻那一身的戎装,那犀利冷酷的眼神,笔挺刚毅的身躯,就感觉到此刻的朱云完全就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 “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公公此言差矣,皇后娘娘何时回宫,本将军怎么从未见过?”看到青峰眼中闪过的沉重,朱云心神一凝,他怎么会忽视了,当今的皇后可是大同天子的母后。 当今大同天子能有今日之功,可少不了当今奉天皇后的一番苦心辅育。“皇上不想惊扰了皇后和公主,故而数日之前就已经悄然回宫。”公公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惧怕于面对大同的青峰丞相和突然变节的朱云,一直保 持着弯腰姿势,让人看不到神情。 “皇后和公主不是已经失踪数年了吗?怎么会突然回宫?轩辕皇宠爱皇后可是天下皆知的事实,皇后回归,本是举国欢庆之事,为何如此的低调,乃至于连身为都城提督的朱大人都无从得知。”青峰的一句话就让前来传话的公公胆战心惊,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奴才不知。”可是一想到在栖凤宫的轩辕皇,公公努力的控制自已的恐惧情绪,尽量保持平稳的回答,只是双眸却一直不敢看向距离不远的两位大人,一位策马矗立的大同丞相,一位持剑而立的将军朱云。“转告轩辕皇,吾皇定当亲自拜会。”青峰冷然的看着公公那僵硬的身躯,沉思半晌之后给出了答复。 “奴才定当回禀吾皇,奴才告退。”得到了回复,公公疾步离开。“丞相大人,这万万不可,末将从未见过皇后和公主回宫,更没有见过什么皇后和公主,这想必是轩辕皇穷途末路的最后伎俩,吾皇可不能上当。”虽然知道当今的奉天皇后对于大同皇帝来说,意义非凡,但是眼看统一天下就在此一举,他们可不能因为妇人之仁而功亏一篑。 “包围整个皇宫,擅自出入者杀无赦。”青峰何尝不知这个道理,但是此事涉及到的是皇后,也是大同统一天下之后将要母仪天下的唯一国母,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虽说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圈套,但是没有亲眼见到皇后母女,没有亲自证实到她们母女是否真正的在这后宫之中,就算不能一鼓作气的拿下奉天皇宫,活捉轩辕皇,他也得慎之又慎。 皇上应该也快赶到了,一切就由皇上亲自做决定的要好。“丞相大人”朱云没有想到青峰就因为这太监的几句话就停止了脚步。 “皇上快到了,朱大人,一切吾皇自有定夺,切不可鲁莽行事,擅作主张。”看出了朱云的不解和不甘,青峰沉声警告到。 如果这皇后里没有皇后母女的话,那也还好;如果皇后母女真被轩辕皇挟持作为人质,如果朱云擅自行动,让她们有个万一,那后果不是朱云一人就能承受的。 “末将遵命。”看着青峰那冷凝的神情,听着那明显的警告意味,朱云就算在不解,却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铿锵领命。“就地扎营,我军将士不得惊扰百姓,违令者军法处置。”一声令下,齐刷刷的大同军队训练有素的开始了动作,在这繁华的都城里,在这并不缺乏住宿的地方,在皇宫口宽敞的场地上,一个个营帐很快搭建,数万的将士,却没有一人散漫于街道之上,有的也不过是结对巡逻的队伍。原本繁华的都城因为这变故,显得格外的冷清,百姓们闭户观望,就怕外出时被大同军队屠杀。 虽然隐约听说这大同的皇帝本就是奉天的太子,可是那又如何,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一个朝代的更替不是血流成河,故而就算是青峰丞相下了军令,就算是大同军队的将士们军纪严明,但是却也不能让都城的百姓们放下戒心。 就在这样沉闷的气氛中,一对人马踏月而来,就算是百姓关门闭户,却也能感受到大同军队的肃穆和庄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大同军士嘹亮的呼声响起,大同的天子墨良正式的踏上了这片领地。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245-249章 245 “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作为先头部队的青峰和内应的朱云,一同向踏进了营帐的墨良行礼。 “免礼,平身。”墨良同样穿着一身盔甲,虽然身为帝王,但是他却也是一个将领,战场之上,战袍就相当于战士的生命,他不会忘了这点,在战事并未平息的时候,他不会轻易脱下战袍,就连大同的将士们也不会轻易的脱去身上的盔甲。 “皇上,臣斗胆,我军此时不宜按兵不动,此时皇宫里只有皇室一族,不足三千的御前侍卫,只要生擒了轩辕皇,那么奉天才算是真正的彻底的完败。”没有诉说军队未有及时攻入皇宫的原因,朱云只是向墨良提出建议。 “皇上,轩辕皇传出口谕,轩辕皇和皇后以及公主在栖凤宫恭候皇上驾临。”青峰平稳的话语却让墨良明白了所有的原因。 “转告轩辕皇,朕即刻拜会。”果不出青峰所料,墨良的决定是以皇后和公主的安危为主,甚至于忽视了自己前去会面临的危险。 “皇上请三思,皇上孤身前往,破;更何况,臣在京城为官,可从未见过皇后和公主的身影,就算是传闻皇后和公主回宫了,可是臣也为曾经见过皇后和公主,臣只怕这只是一个陷阱,还请皇上三思而后行。”朱云闻言,可是立即反对,墨良的决定无疑是最得不偿失的。 “朕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就算是要死,朕也不会是死在独孤韵的手里,传朕口谕吧。”墨良何尝不了解朱云的心思,但是他所作的一切努力只不过是为了圆心中的梦想,能够和青青以及他们的孩子,无忧无虑的活着。 如果她们出了什么事,这些又有何意义? “父皇,父皇。”就在这时,消失了许久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墨良直接起身向帐外迎去。 青峰也随之往外迎去,君悦回来了,那么青穗鱼理当也回来了。 可是当墨良冲出帐外,最先吸引了他所有注意力的却不是那像个小乞丐一般的儿子,而是一个静静的站在君悦身边,正看向他的小女孩。 “爹。”随着一声欢呼,另一个小乞丐一般的人影已经冲进了青峰的怀里,就算他们机敏沉着的经历了整个战争的动乱,可是当面对父母的时候,他们还是孩子。 “父皇,您看看,这是谁?”看到墨良的双眼盯着静雅就无法动弹的样子,君悦一把把静雅推了出去,他就说父皇想姐姐和娘,这不,看到连眼都不会眨了。 “静雅,让父皇看看。”墨良目不转睛的看着距离不远的静雅,蹲下了身子,张开了双臂。 不用谁来证明,只看那和君悦一模一样的容颜,在看那和青青如出一辙的神态,她就是自己的女儿。 “父皇”在心中已经呼唤了千万次的称呼,在此刻却是第一次从口中吐出,静雅虽然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看着那流露出不同于娘亲,但是却毫不亚于娘亲的慈爱,静雅深刻的感受到了什么是父亲。 踏出了脚步,看着那张开的双臂,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直接冲向那个梦境中多少次向往的怀抱。 可是就在小小的身子撞进墨良那坚厚的怀抱的时候,一股尖锐的疼痛瞬间让静雅停滞了呼吸,粉嫩的脸庞刹那间变得煞白。 “静雅,你怎么了?”眼睁睁看着刚扑入怀中的小人儿滑落的身影,墨良又惊又怕。 “快传大夫。”一把抱起静雅,看着原本鲜活的人儿瞬间失去了生命的迹象,墨良的心痛得无法呼吸。 “静雅,别吓父皇,别吓父皇,睁开眼睛,看看父皇。”墨良把静雅放到了营帐中的睡榻上,双手颤抖着却不敢去触碰那瓷一般的人儿。 “父皇,姐姐有心悸的毛病。”一同忙进了营房里的君悦,也是一脸的恐慌,他虽然知道静雅身体有问题,虽然知道这问题不是很小,但是当他真正看到静雅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人的生命会如此的脆弱。 “心悸?”墨良闻言,心都凉了一半了。 “姐姐,你要好好的,娘说过,她想我们了,她就来找我们,要是你不在了,娘就更不会来找我们了。”在等候大夫到来的同时,君悦这让人又气又怜的话语,却也让墨良的心更沉了。 “去把宫里的太医给朕抓来,要是静雅有个万一,朕让整个皇宫的人给她陪葬。”事到如今,墨良也顾不来许多了。 青青能让静雅跟着君悦前来,可不是为了让静雅在他身边出事的。 他还没能尽到一个为人父的责任,静雅还没有感受到父亲的关怀,她怎么能有事。 “臣去。”此情此景,朱云义不容辞的承担起了这个责任,从太医院抓几个太医,那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用,走吧。”刚走出营帐,却只见墨良已经抱着静雅从他的身后越过了。 “皇上”朱云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青峰一把拉住了。 “主意保护皇上安全。”青峰紧随交代后,制止了想要跟随前往的君悦和麦穗。 “你们好好的呆在这里,有什么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们的。”青峰一只手拉住了一只胳膊,沉声交代到。 进入皇宫里变数太多,但是看静雅的状态,及早送进太医院才最为有利,墨良作出了决定,他自然不会离开墨良左右,至于两个孩子,只要他们留在营帐里,那么不会有任何意外。 “姐姐不会有事的,是不是?”君悦六神无主的看着青峰,墨良抱着静雅的身影早就没了踪影。 “不会有事的。”青峰不想欺骗他们,但是不到最后关头,他也不会放弃心中的愿望。 “皇子殿下,小公子回去吧。”留守的张武把他们二人带回了营帐里。 就在墨良抱着静雅冲进了御医院的时候,坐在栖凤宫中的轩辕皇也接到了关于大同帝去往御医院的通报,这下独孤韵坐不住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听闻青青和孩子在这里,墨良不但没有往这边来,反而直奔太医院而去,难道是他受伤了? “怎么回事?大同帝受伤了?”独孤韵疑惑的表情里有着愤怒和希冀。 “好像是一个女孩子出事了,大同帝看起来并无大碍。”前来报信的小太监谨慎的说道,这天下大事,他们做奴才不懂,但是却也感觉这期间是否有些太过怪异。 他们分明已经是亡国之君,可是大同帝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停止了进攻;轩辕皇本该在大同帝踏入皇宫的那一刻,就该使出最后的杀手锏,破,可是轩辕皇却没有。 “女孩子?多大年龄?”一听到这话,轩辕皇独孤云也坐不住了,语气也不自觉的加重了。 “六七岁左右。”小太监话才落下,独孤韵已经冲出了栖凤宫。 难道是皇后她们真的回来了? 六七岁的女孩,能让墨良丧事理智的女孩,除了那孩子,还会有谁? 独孤韵此时不知心中究竟是何感受,急切,期盼还是愤怒,还是悲哀。 再怎么说,青青也还是他奉天的皇后,是他独孤韵的妻子,可是,在此时此刻,青青还是站在了墨良的身边,就连最后的相见都吝于给予。 “见过轩辕皇。”当站在太医院外严守的朱云看到匆匆而来的独孤韵,很是意外,在看向独孤韵身后并无侍卫跟随,这更让他意想不到。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进了这皇宫,两位皇帝的举动都那么的超乎寻常? 难道他们的心中还有对彼此的兄弟之情? 可是,如果真这样吗,那么大同和奉天这长久以来的战争又是为何? 如果真有兄弟之情,那么卫国独孤云峥的死又算什么? 贤王独孤鑫源的黯然离去,又代表了什么? 更何况,他们即便有兄弟之情,但是此刻的立场,却也容不得他们念及兄弟之情。 “让开。”独孤韵冷冷的呵斥到,对于这位曾经获得过自己信任的臣子,独孤韵只觉得可笑,想他谨慎小心一辈子,却不想会在最后也在最紧要的关头糊涂一时。 “不知轩辕皇圣驾光临,有失远迎,但是此刻太医院里乱成一团,皇上进去似乎并不适宜。”对于轩辕皇独孤韵,朱云虽然还给予颜面和尊重,但是言辞之间的强硬却是掩饰不住的。 “里边的女孩子是什么人?”深呼吸,控制住自己的气息,独孤韵这才冷然问道,此刻的他已经失去了让人敬畏的权力,想要强行让朱云说出他想知道的结果,恐怕那只是自取其辱。 “我朝的公主殿下。”朱云看着独孤韵的神情,听到独孤韵的问话都有些莫明其妙。 这突然冒出来的女孩子怎么会让大同帝惊慌失措,又为何会让轩辕皇忘了自己的初衷直接跑到了太医院,这似乎也太过诡异了。 “公主殿下。”闻言,独孤韵只觉得后脑像被重重打了一拳那样,昏昏沉沉的,眼前也是一片模糊。 没想到,青青真的是去找墨良了,从自己的身边离开,去找了墨良。 这是独孤韵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唯一的让他越想越绝望的念头。 “墨良,你他妈的给我出来,你要是男人,你就给我出来,出来。”在众人膛目结舌的注视下,独孤韵拉开嗓门冲着太医院里嚷道。 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更不是一个亡国之君该有的愤怒,这倒像一个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由心而发的悲愤。 “皇上请自重。”看到此,朱云就算是不解和疑惑,但是却也只能提醒。 “墨良,你他妈的算什么男人,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还给我。”看着不见人影的门口,独孤韵再次拉开了嗓门大喊到,既然墨良都知道之前关于青青母女回来的消息都是假的,他还有何好装的,说到底,青青现在还是他的皇后,孩子还是他的女儿。 “司马青青她还是朕的皇后,司马静雅还是朕的公主。”独孤韵也不管不顾了,直接嚷嚷到。 虽然有失一国之君的颜面,虽然有悖于他从小以来遵循的礼仪,但是当这些话喊出口的时候,他却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豪迈和舒爽。 这些话是他的心声,他早就想对天下人,特别是对自己的兄弟们所说的话。 司马青青是他的女人,这一辈子只能是他的女人。 这个梦想,他实现了,可是他却让她从身边离开了,这个本以为圆满的梦又破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大同帝和轩辕皇争的是一个女人。 “独孤韵,你也不怕这话闪了你的舌头。”就在这时,墨良出现了,脸上的表情完全不同于之前的惶恐,剩下的是虚惊之后的淡淡疲惫。 “皇后呢?”见到面,独孤韵关心的不是眼前的人,而是另一个人。 那个他早放出消息在栖凤宫的皇后。 “你的皇后不是在栖凤宫的吗?难道朕听错了,轩辕皇可是告诉朕,你和皇后还有公主会在栖凤宫公侯我的大驾,怎么难道是当奴才的传错了,还是朕的臣子听错了?”墨良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近独孤韵,他的皇后,他的公主,他做梦。 “告诉我,她是不是静雅?她怎么了?为何会进太医院?”看着墨良不置可否的神态,独孤韵话题一转问道。 自始自终他都没有见到青青,更没有听到关于一个双眼失明的女子的消息,估计是青青并没有在此。 “我可以告诉你,她是静雅,是我的女儿,是我大同的公主,也将会是这天下的公主,这下你可满意了?”墨良双目如炬的盯着独孤韵,一字一句的清晰的传进独孤韵的耳中。 “她怎么了?”独孤韵心中窒闷,但是还纠结于此。 “我的女儿轮不到阁下关心。”墨良毫不客气的话语,并未然独孤韵有何意外,到让一旁的朱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此刻的两位皇帝,说实话,就象两个争风吃醋的男人。 246 “轮不到寡人关心,大同帝好似忘了,司马青青可是我奉天的皇后,是我奉天唯一的皇后。”独孤韵听到这话,他就忍不住的想要抽上墨良那在他眼里就是不可一世的面庞。 “朕想轩辕皇恐是误会了什么,朕的公主好似又怎会跟轩辕皇有关,轩辕皇切不可信口雌黄。”墨良冷瞥了一眼独孤韵,从小到大,一直看着独孤韵就是那平易近人的死样子,今天怎么他绷不住了,他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既然朕已经进来了,也就没有打算再出去,朕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主动退位禅让,那么朕会封你为安宁王,你同样可以锦衣玉食后半生;如若不然想必轩辕皇也该知道是何下场,就算轩辕皇不为自己考虑,这皇宫里可还有轩辕皇的女人和血脉,难道轩辕皇就人心看着他们无辜送命?”墨良在对独孤韵说出条件的时候,却也环视了四周,独孤韵他确实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寡人是不是该叩头谢恩,谢谢大同帝的宽厚仁慈。”独孤韵面对墨良,心有晦涩的问道。 平心而论,这也可算是墨良手下留情了,否则,这皇室里,焉会有活口。 正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站在面前的人不就是前车之鉴吗? “可以这么说。”却不想,墨良看着他的同时却坦然的承认了。 “传朕旨意,归降者暂罢官职,自锢于府邸之中;不降反抗者,格杀勿论。”作为霸者,墨良的身上同样有着冷酷的一面,仁慈和残忍,也只不过一念之间,一线之隔。 “臣遵旨。”陪同在侧的青峰欣然领旨,但是却没有马上离开。 “臣遵旨。”朱云可总算放下了心头大石,当务之急必然就是解决眼前的轩辕皇以及他身后的一干人臣。 “未经传召,任何人等不得觐见。”无视一旁被朱云无礼推搡的独孤韵,墨良转身走进了太医院,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看着静雅,希望在她醒来的时候,就能看到自己。 随着墨良的转身,原本宁静的皇宫顿时传来了压抑的惶恐和哭泣声,后宫妃嫔们,太监宫女们,全都被结队集中到了一起,直接带出了皇宫,去往一个他们都无法预知的地方。 作为亡国之君的轩辕皇也在其中,原本他以为的他能和墨良一较高下,原本他以为的,他是宁死也不会降服的,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他是那么的软弱和怯懦,别说奋起反抗,就是绝然自尽的勇气他都没有。 他,最终还是输了。 一早就输了,原本墨良只不过是父皇为了保护他而带入的棋子,可是墨良的表现以及他的能力却让父皇有了真心立储的想法,从独孤离心意彷徨的那一刻,他就直自己输了,可是他不服输,这一切都是他的,命中注定了是他的,那么他就不会让这一切从自己手中流失,所以他赢了,尽管赢得不是那么的光明正大,但是他还是赢了,成功的保住了自己的帝王之位。 却不想,到头来,他还是输了。 皇位依旧从自己的手中被夺走了,江山没了,社稷垮了,就连仅剩的属于自己的尊严也没有了。 亡国之君,这个头衔将会伴着他的余生。 自始至终他都不能融入青青和独孤绝殇之间,就算他册封了青青为皇后,但是她却比江山社稷还早的从他手中失去了。 江山,女人,最终到头来,他一无所有。 “皇上”不知不觉间,独孤韵以及几位贵妃已经来到了一个暂时让他们居住的地方,原本是供外使停留的驿馆里。 回过神,看到的就是一直以来都陪在身边的贤妃邱雪姬正看着他。 “爱妃”看着邱雪姬,独孤韵只是呆呆的注视着,等着邱雪姬自己说出想说的话来。 此刻的他好似连猜的别人会说什么,在想什么都没有那个气力了。 “皇上,臣妾在此向皇上辞行,还请皇上保重龙体,臣妾不能在服侍皇上左右了。”邱雪姬认真的跪在独孤韵的跟前,温柔却又让人感觉有些疏远的向独孤韵辞别。 “就连爱妃也要离开朕吗?”独孤韵这才集中精神看着眼前的邱雪姬,一身的素净衣裙,脂粉未施,就连一头黑发却也直是用了一根木簪固定,她的离开是早有准备。 “请皇上恕罪,臣妾就次别过。”淡淡一笑,邱雪姬并未作出任何的解释,对着独孤韵叩了三个响头之后,毅然决然的起身离开。 踏出了驿馆,邱雪姬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唇角不自然的浮现笑意,脱去了宫装,洗去了铅华,剩下的就只有无比的轻松。 唯一让她遗憾的就是,她不能依偎父母膝下,尽到一份女儿的孝心。 “娘娘,请上路。”一辆简单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邱雪姬的面前,而就是这辆马车会把她带到一个再也没有勾心斗角,再也没有宠辱争斗的地方,远离这一切纷扰,远离一切世俗尘缘的庵堂。 踏上了马车的那一刻,邱雪姬的脑海中不由浮现了一个莫名的念头,当初的皇后毅然离开皇宫,离开皇上身边的时候,是否也是这样的感受? “安宁王,这是吾皇为王爷准备的着装,三日之后的登基大典,下官会亲自前来迎接安宁王进宫。”自从墨良正式进驻皇宫之后,这都成的秩序以及奉天的亡国之君独孤韵以及一干留守京都的朝臣也都全由朱云负责监督管理。 这些人是死是活,是留用还是流放?全都是新皇登基之后的事情,他要做的就是控制好这最有可能引起骚乱的一干人等。 “安宁王。”怔怔的看着朱云身后随行侍卫捧着的衣服,独孤韵自嘲一笑。 “安宁王还不叩头谢恩?”看到独孤韵这分索然,朱云可没有同情怜悯之心,他看到的就是独孤韵身为一个人臣对君主的不尊,而这是在大同乃至于即将一统的天下是不允许的。 “臣多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惨然一笑,独孤韵双膝落地,恭恭敬敬的谢恩。 在他放弃了死亡的权力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 “王爷请起,下官告辞。”朱云示意一干侍卫放下了手中的衣服之后,带兵走人。 他本担心轩辕皇的存留会危及新皇登基以及天下的稳定,但是由此看来,轩辕皇的存留与否,对于天下,对于皇上根本就形成不了威胁。 只因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墨良的对手,怎么又能对新皇造成威胁? 只不过,想到新皇,朱云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虽然那位公主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皇上和皇子那小心翼翼,呵护备至的样子还让人有些担忧。 自从皇上进驻皇宫,就从未过问过政务,一门心思全都放在了公主身上,一切都由青峰丞相打理,难道皇上就不怕丞相功高盖主吗? 虽然全天下都知道,青峰丞相是天下对皇上最为忠心的臣子,可是世事难料,多少朝代,多少国家,多少重臣,都是由重臣变成了逆臣。 如果青峰丞相存有异心,这天下可就大乱了。 毕竟青峰的能力,那可是天下公认,有目共睹的。 如果没有墨良,而是由青峰登上皇位,一统天下,也不会有任何人有异议,会质疑他是否能够威慑天下,只因为这边疆万里的江山,有一半是青峰打下的。 顾虑归顾虑,朱云还是尽心的继续为新皇的登基做着完全的准备。 不过一想到当今皇上的一对孪生姐弟,朱云不由感到欣慰,更确切的说来是满意。 君悦皇子的聪慧可是朝臣们众所周知的,但是他的顽劣和不拘却也是让朝臣们头疼的事情。 至于这位归来的公主,朱云可不会忘记那无意间的偶遇,从公主口中吐出的话语,可是让他记忆深刻。 看似端庄,实则自制;看似沉默,实则灵透;看似童稚,实则了然,这样的性格在还是女孩的公主身上还不足以有多大的杀伤力,可是随着公主的成长,就不知那会是一片何等天地? 想到公主,不由想到了生养公主的女子,那个让皇上忠贞不渝的女子,究竟又是什么样的奇女子? 想到之前陪伴在公主身边的邪魅男子,那冷峻的容颜,再想到公主和皇子那绝尘的容颜,想必那女子也该是倾国倾城之貌。 朱云怎么也不会想到,让这个统一了天下的皇帝执着等待,忠贞不渝的女子,非但没有倾国倾城的容颜,还是一个各方面在当代都可以说是没有建树的女子。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就是这么一个女子,却也是一再轰动天下的女子,接连成为了奉天的两代君主的皇后。 他更想不到的是,当今圣明的天子,居然会为了这个女子,放弃至尊的皇位,甚至于放弃自己的生命,就只想和她相伴到老。 第247章 深秋十月,三国鼎立的局面从一分为二,终于完成了天下统一,新皇登基,一统天下,国号大良,封号良元帝,建都平壤。 随着新皇登基,随着皇子和公主的昭告天下,一个自从墨良当上皇帝以来就从未停息过的问题再次集中到了朝堂之上,那就是国不可一日无后,皇上也到了侧妃立后的时候了。 对此,一直以来力挺良元帝的一干朝臣却也保持了中立,就连青峰也是秉承了不支持却也不反对的态度。 “静雅,这是大臣们上奏立后的折子,如果父皇再不立后的话,这初定的天下恐怕也会因此受到动荡。”把厚厚的一骡折子放到了静雅面前,一身尊贵的墨良此刻在女儿的面前却也显得有些小心翼翼,自从静雅醒来之后,对这位女儿,他可是千般小心万般呵护,就怕有什么不如意的让静雅受到刺激,再度导致她发生危险,那场景,只是想想他都不寒而栗。 可是想要找到青青,静雅就是唯一也是最有效的途径,只要静雅告诉他青青的下落,那么他自然就能找到青青,接回青青,接回儿女的娘亲,接回这大良王朝的皇后。 可是,面对这失而复得的女儿,他却有着莫名的了解,如果静雅愿意告诉他青青的下落,她会主动告诉他的,可是她既然选择了缄默,那就肯定是不想告诉他。 可是他又不能用强的要求静雅告诉他青青的下落,故而,只能试探的从静雅这里打探消息,虽然知道这样的结果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无疾而终,可是,这也不能消退他想从静雅这里找到青青的信心。 “皇后,一国不可一日无君,同理,是该有个皇后。”静雅淡淡的扫了一眼面前的奏折,乖巧懂事的说道。 墨良的意思她又怎会不明白,可是就算她告诉父皇娘的下落,那也不过是昨日黄花,娘既然把她送了出来,却又不肯见父皇,意图是什么? 当他由舅舅护送着赶上了君悦他们,当她们分享姐弟情意的时候,她还期待着等他们父女团聚之后,娘会来找他们,只要娘愿意,她一定能找到他们的。 可是,当她见到父皇,看着父皇一统天下,看着他坐在那高高在上的金銮殿之上,看着群臣朝拜,静雅却突然有种感觉,这不是娘想要的生活。 触眼所及之处无不美不胜收,虽然根据君悦和青峰父子的说法,父皇已经是整个天下最为朴素的皇帝,可是放眼看去,数不清的太监宫女,巡逻不断的侍卫,这一切和他们曾经居住的地方算是天渊之别,虽然这样的环境对于她来说,也并不存在任何的适应问题,但是,静雅却感到有种无形的束搏感而这束缚会让她不自觉的去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会让她变得不那么真实。 每天身处这犹如人间仙境一般的皇宫里,总感觉似梦非梦,似醒非醒。 “静雅也觉得父皇该立后了吗?”墨良看着眼前的女孩,为何明明看到她恬静的笑容,却感觉那似笑非笑的意味。 想他从一无所有到如今的天下至尊,要说人他也算见过不少,多少枭雄重臣在他的面前都会不自觉的俯首朝拜,可是为何眼前的这个女儿却让他有种看不清摸不透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更多的类似他看不懂青青的想法一样,静雅的身上不时的有着青青的影子,而这也是让墨良对眼前的女儿疼爱中无形有了一种叫敬畏的情感。 “皇帝立后本就无可厚非,父皇大可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决断。”静雅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本不该属于她这个年龄会出现的释然。 “静雅在这里,过得可好?”看着静雅那淡然的神情,墨良压住了心中的无力感,温和的询问道。 虽说在这大良,对于大良的这位祥云公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可是当今皇上的心头肉,更是太子的手中宝,当今天下多少人会羡慕于她,她可以算是聚天下之宠爱于一身,可是,就算这云瑞宫里,无奇不有,无所不有,但是墨良却还是摸不清这个女儿的心,更拿不准她的真实情绪,住在这里,留在自己的身边,她是否感受到了幸福,而自己给她的感觉是否有为人父该有的一切。 “父皇,孩儿很幸福,有父皇疼爱,弟弟关爱,真的很幸福;孩儿来到父皇的身边,父皇可会觉得有所不便?”静雅起身,走到了墨良的跟前,看着蹲下身子的墨良,轻轻的偎进了墨良的怀中,自然的问道。 “静雅说的什么傻话,静雅能留在父皇身边,那是父皇从未敢想过的恩赐,父皇只要有静雅和君悦陪在身边,就感觉这天下已经没有谁比父皇还幸福了,父皇也心满意足了,除了” 墨良抱着静雅的手臂微微用力,闻着女儿身上传来的自然的淡淡香味,墨良的脸上是满足也有惆怅。 有个聪明灵透的孩子是每个为人父母的希望,但是如果孩子太过聪慧,却也会让父母感到无力。 就像他现在,看着一对出色的儿女,他总会有种感叹,自己老了。 虽然有此也会想到自己当年是何等景象,作为他的养育者青青又该是怎么看待当时的自己的,对于青青曾经为他付出的,随着为人父之后,墨良又有了新的认知。 知道隐去的话语是指什么,静雅只是靠在墨良的肩上,不做回应。 娘 虽然留在父皇身边,享受着父皇无微不至的宠爱,但是,静雅还是想和娘在一起,虽然生活平淡,但是却无太多狗束,最主要的是,父皇没有自己,他还有君悦,他还有天下,他拥有很多,他能过的很好,可是娘没有了自己,就只有舅舅,再无其他。 就连享受一个正常人该享有的感官却也被剥夺了,她走了,还有谁能牵着娘一起散步,一起赏花,一起看初升的太阳,一起沐浴月光。 想到娘静静坐在简陋但是温馨的小院里,仰望月空,从容怡然的神情,静雅就好想能偎进娘的怀里,和娘一起感受这静怡温馨的时分。 “父皇要过的幸福,一定要过的幸福。”想到娘亲,静雅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墨良的脖颈,似在宣誓一样的在墨良耳边说着。 只有父皇过的幸福了,娘才会再无任何的牵桂,娘才能真正的过的无忧无虑。 “父皇很幸福,父皇能这样抱着静雅,就已经很幸福了。”不知为何,听着静雅这话,墨良的心里无来由的有种恐慌感,就像静雅刚见到他,冲入他怀中那一刻,当他感觉整个世界都眷顾他,当他感觉此生无憾的时候,静雅却突然倒下了的那种瞬间得失的巨大落差,那种滋味,他不想在尝到,更不愿意去回想。 “父皇,姐姐。”人还未到,声先到,君悦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云瑞宫的门口。 自从回到了墨良身边之后,君悦不可避免的又开始了他的皇子生活,习文修武,这些可都是不可或缺的皇子教育,而这也让静雅看到了君悦除了嬉皮机灵之外的另一面。 “太傅让你偷懒了?”在君悦到达面前之前,墨良把静雅抱到了位子之上,自己也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当看到君悦那冒着汗渍的额头时,刻意的板着脸问道。 这个时候,可正是君悦修武的时候,他不在修武,却跑到这里来了,要么是太傅准假?要么就只有是君悦自己逃课了? 当然就墨良对自己儿子的了解,他相信君悦不会如此的无知,虽然说起来,逃课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如果附带上君悦的身份,那就是大事了。 一国太子逃课,那就不单单是逃学的问题了,可能影响到的还是太子的教养以及贵任问题。 故而这也是君悦成为太子之后所要注意的事情,也是代价。 他再也不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父皇明鉴,姐姐,我们去麦穗家吧,他今晚给我们做好吃的。”虽然身为皇子,什么山珍海味吃不到,但是君悦还是想吃麦穗亲手做的。 “好啊。”看了一眼满含期待的君悦,静雅痛快的答应了,却没有去看墨良那瞬间黑了的脸庞。 “父皇,我们去去就回。”静雅走到君悦身边,不是征求墨良的同意,而是告诉墨良,她会回来。 而这也是墨良对于静雅的默许特权吧,要是君悦还不敢呢,所以这话是静雅说的。 君悦在一旁可是等着走人呢,他就不会想到墨良会不给静雅出去。 即使墨良担心静雅的身体,但是却也不会明摆着的拒绝静雅的要求。 “静雅,早去早回。”面对静雅,墨良即使再多顾虑和担忧,但是看着那一双淡然眸子,却也说不出不许二字。 “君悦,好好照顾姐姐,知道了吗?”墨良只是认真的叮咛儿子,那严肃的眼神里,大有如果你姐姐少了一根毫毛,你小子就别想好过的意味。 “父皇放心吧。”虽然嘴里乖巧的回答,但是那眼神中却有着让墨良莞尔的这还要你说的意味。 看着姐弟两携手离去,墨良本想回自己的寝宫继续批阅奏章的,但是却总觉得不放心,很想只扑青峰家,但是就怕去了之后,让他们姐弟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 但是不去的话,他却真的不放心,就怕几个小家伙闹得失了分寸,让静雅受了刺激就不好了,只要想到静雅那苍白的小脸蛋,墨良就恨不得把静雅栓在自己的身边。 “皇上,丞相大人会照顾好公主的。”看着烦躁不安的墨良,贴身太监来喜暗叹之后提醒道。 当今的大良天子居然会坐立不安,神情不宁,为的不是什么定国安邦的大事,而仅仅是因为公主,这说出来,有谁会相信啊。 “朕怎么给忘了。”听到来喜的提醒,墨良这才想到,他们姐弟要去的地方可是青峰家,哪里还有青峰呢。 他这真是关心则乱啊,怎么把这都给忘了。 想到有青峰,墨良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重新做回桌案前,翻阅着一沓沓的全都是亟待批阅的奏折,毕竟是新朝初定,需要解决的问题还很多啊。而他这一专注,当他感觉脖颈酸痛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 “公主回宫了吗?”看了看燃到一半的巨烛,墨良问道。 “回皇上,丞相大人传信入宫,太子和公主已经在丞相府歇下了,请皇上无需担心,明儿一个一早丞相亲自护送太子和公主回宫。”来喜赶紧回答,之前看墨良正在专心批阅,他也就不敢打扰。 “胡闹,摆驾丞相府。”闻言墨良不由大怒,这可是墨良第一次对青峰丞相生气发火呢,而原因只不过是因为公主的未归。 “是。”来喜不由一叹,这公主还是个孩子呢,要是等长大了,这皇上也不知道该管到什么程度。 就算皇上秘密出宫,但是去往丞相府的队伍还是让所到之处都感到一种大军压境的感觉。 本以为已经休息了的丞相府却在接到皇上驾到的消息的时候,及时的打开了丞相府的府们,夫妻两齐齐到了门口相迎。 青峰还不忘朝夫人递了一个眼神,你看不出我所聊吧的意思。 而墨云碟的眼中却闪过不可思议,虽然对于这位失而复得的公主很是疼爱,但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吧。 之前君悦也没少留宿在丞相府啊,也不见墨良什么时候这么兴师动众过。 “皇上深夜造访,不知有何吩咐?”虽然已经猜到了墨良此行前来的目的,但是青峰还是在墨云碟不信的眼神中,开口询问道。 “静雅呢?”单刀直入,墨良直接问道,脸上也有着凝重。 “公主已经睡着了,皇上是想叫醒公主吗?”墨云碟真的感到从未有过的无语,但是看着墨良这紧张的架势,她还是问道。 “恩,就说朕亲自来接她回宫。”虽然很想亲自去接她,但是毕竟是丞相府的后院,墨良还是知道分寸的。 “等等,不要打扰她,联就在前院里等她醒来吧。”却不想,在墨云碟转身的同时,墨良却又改变了主意,自动的往大厅走去。 “上茶。”虽然知道墨良此举有些太过,但是青峰却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吩咐愣在一边的墨云碟上茶。 半夜三更的赶到丞相府,青峰敢保证,皇上肯定是一听说静雅留宿在丞相府就赶来了,来了却又怕打扰了静雅的好眠,硬生生的在大厅里等着。 墨良这也算是开了一个父亲疼爱女儿至此的先例,也是历朝历代一个皇帝就因为担心公主而连夜出宫,静候一夜的先河了。 也就在这种有些诡异的气氛中,丞相府里,除了那早已睡去的三个小人儿,再也没有一人有心入睡,谁不是战战兢兢的呆在自己的职位上,只为能随时听候可能到来的吩咐。 为了打发时间,墨良和青峰下起了棋,整个丞相府好似就只听得到棋子落下的声音,以及不时添加热茶的水声。 墨云碟不时打量着专心下棋的墨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一个有着雄才伟略的男子,居然会是一个爱女成痴的男人。 当然静雅的归来并不长,但是就凭这一点,墨云碟已经可以想见,多年后,当静雅长大成人的时候,她面对的将会是怎么一个父亲,而这样的父亲又会怎么安排女儿的婚事? 想一想,墨云碟不知是该为静雅感到幸运还是要为她的以后感到顾虑。 “父皇”就在黎明破晓时分,带着还未清醒的睡意,静雅耷拉着小脑袋,直接走向了墨良,看都没看墨良正在干嘛,直接就偎进了墨良的怀中,再度入睡。 随着静雅在怀中再度入睡,还来不及和自己的宝贝女儿打声招呼的墨良就闻到了丝丝的酒味,狭长的双眸不显疲态的直射青峰。 “臣照顾不周,还请皇上责罚。”青峰没有解释,只是和墨云碟一同跪地请罪,谁会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会大显身手,弄了那么多的美味菜肴,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三个直接在青穗鱼的房里用膳,根本就没有和他们一起,最最想不到的就是,三个小家伙却偷拿了府里的果酒,这果酒虽说对大人来说根本就不算是酒,但是对于三个孩子,持别是从未碰过酒的静雅来说,会那么的反应明显,等他们发现异常的时候,打开们,看到的就是东倒西歪的三个小家伙,地上还有着横躺着的酒壶。 面对这种状况,青峰能怎么办? 直接把君悦和静雅送回宫,那结果会是什么,想想都能知道,再者之前君悦也经常留宿于丞相府,青峰就如往常一般只是派人去传递了个消息。 当然,他还是隐隐约约感觉到皇上不会放心静雅公主,没有入睡,而是坐等,果不其然,皇上还是来了。 “青峰,朕怎么交代你的,你居然让静雅”墨良抱着静雅,尽量的让她在自己的怀中睡的舒服,同时却又愤怒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夫妻。 正因为信任他们夫妻,他才放心的让君悦姐弟来这里,却不想,让他们姐弟留宿也就算了,居然还让他们喝了酒。 “父皇爹爹,女儿终于找到你了。”就算墨良强忍怒火,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但是话没说完,就被这软软的话语给打断了。 这下,心里再大的火气也消了,剩下的只是鼻子酸酸的,心疼的感觉。 “爹爹在这儿,爹爹陪着静雅呢。”微微用力,让迷迷糊糊的静雅感受到他的存在,漾起笑容,就怕吓到了静雅。 “娘,爹爹要我呢”呆呆的看着墨良,静雅突然憨悠笑到,而这更让墨良一个七尺男儿热泪盈眶。 “静雅是爹爹的宝贝,爹爹怎会不要静雅。”墨良这下可忍不住了,抱着静雅,声音已经哽咽。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现在就算是全天下的都嘲笑他,他也无所谓。 好似感受到了这分心意,静雅又再度睡去,只不过这回小脸蛋上却有着梦幻的笑容。 估计小姑娘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却不知她的两句梦呓就让一国之君泪湿双腮。 小心翼翼的抱着静雅,拿来披风,把静雅盖严实了,就怕被风吹到,这才大踏步的离开了丞相府,就连青峰夫妇恭送他也没有搭理。 看着离去的人儿,青峰夫妇面面相觑,却想起来,走了一个,可还有一个睡在家里呢。 这是什么症状,皇上只是抱着静雅就走了,君悦就给扔在这儿了。 “皇上是不是太过厚此薄彼了?”墨云碟愣了半晌这才说道,视线却看着早就没有了踪影的前方。 “我们还是想着怎么让鱼儿和君悦向皇上请罪吧。”青峰闻言并没有附和,他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至于皇上对静雅的疼爱,在他想来,君悦应该能理解,再说君悦自己不也挺宝贝自己的姐姐的吗? 只是想到自己的儿子,自从回来之后,感觉胆子也不是之前那么怯弱了,但是沉默依旧。 当然这只是对他们夫妻,只要看到静雅和君悦的到来,他也会露出孩童的愉悦神情,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否会活泼一点,他们就无从得知了,因为他们不能偷窥啊,因为他的儿子,他了解,窥探他的事情,那是绝对不容讦的。 “夫人,咱们儿子的手艺不错。”想到这里,青峰就不由想到了昨晚尝到的那一桌子的丰盛菜肴,到现在他还有些不敢相信,那是他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宝贝儿子弄出来的。 看君悦姐弟的表情,对于青穗鱼的表现好似是习以为常了,这多少让为人父母的他们有些不是滋味。 “儿大不由娘。”憋了许久,墨云碟才吐出了这么一句。 虽然很想说青穗鱼还是个孩子,但是也只有这话才能缓解她有些受到打击的心灵。 眼看就该到了上早朝的时候了,青峰也只能换洗更衣,等着闯了祸还不知,闷头大睡的两个小子。 第248章 “姐姐,真的不想留下吗?”耳边传来关于这位天子宠女无度的传闻,司马如冰虽然很想见见那他从小看着成长的静雅宝贝,但是听到墨良很是疼爱她也就放心了。 “我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一句话,很简单,却又足以给出了最好的解释和答复。 自己的儿女,何尝不会思念,多少个日夜里,耳边总会依稀传来君悦那嬉皮的声音,总会恍惚感受到静雅来到了自己的床边。可是,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一切不过是虚幻。 “听说明天皇上会带着他们一起出巡,姐姐何不见他们一面之后在走。”虽然知道想要说服青青不大可能,但是司马如冰还是开口了,只因他也有私心,他也想看看静雅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想尽百般宠爱? 如果墨良胆敢对静雅宝贝不好的话,他断然会把静雅接到自己的身边,就算青青反对,他也不会坐视不理。 不知为何,想到这里,司马如冰的心里居然有些期待,期待墨良不是真如传闻般那么疼爱静雅,那样他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把静雅接回自己的身边了。 “恩。”淡淡一个字,却让司马如冰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青青会留下,可见她并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淡然啊。 毕竟是母子连心,更何况,那孩子还是那么的惹人心怜。口热闹繁华的临街茶楼里,天子脚下,没有人会相信,当今天子找了多年的人儿就出现在这里。 简单扑实的麻布衣裙,和一般村妇的装扮无二,如墨一般的长发简单的束于身后,清瘦的脸颊一派淡然,漆黑的双眸没有焦距,可是却依旧有着让人不忍直视,但是却又忍不住的想要探寻的力量。 现在的青青在这个年代来说,作为女人,一个有两个孩子的女人,怎么也算是少妇了,可是,就是这一身在简单不过的装扮,却偏偏让她少了妇人的韵味,反而平添了几分少女的气息。 看着面前的青青,司马如冰不由叹息,此等女子,在这天下,他还能到见到第二个吗? “听说这平壤都城里每天都有花会,你不妨去看看,或许会有想不到的收获。”就在这静怡的气氛中,青青突然开口了,唇边还有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这却让司马如冰身上的寒意更浓了,只可惜他的这一副酷样或许会让见者胆寒欲裂,但是对眼前的这个女子,以及另一个和眼前的女子如出一辙的神情的女孩,却并没有杀伤力。 “虽然缘分天定,但是事在人为啊。”即使看不到,但是青青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司马如冰此刻的不悦,虽然她知道,司马如冰若想要一个女人并不是难事,但是难的就是司马如冰好似有心结,他不可能就这么过一辈子。 但是,让她就这么看着他孤身一人过一生,她就觉得不大妥当。 “事在人为?姐姐觉得什么样的女子会适合于我?”司马如冰盯着眼前的女子,难道他就这么让她感觉不舒服吗? “什么样的女子是你想要的?”青青不答反问到,如果她的感觉没有出错的话,她似乎感到了一种压抑的愤怒。 难道是她的存在对亍他的婚姻有阻碍吗? 想到这里,青青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们虽未姐弟,但是不知情的人有谁会知道,更何况,因为她的缘故,司马如冰退出了江湖,退出了商场,随着她一同隐居,他的社交面也被限制了,整天呆在那么偏远的地方,连个女人都见不到,他又怎么去找到合适他的,他想要的女人。 她的存在似乎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司马如冰的生活。 “姐姐真想知道?”看着青青那恍然大悟之后,好似做出了什么决定的神情,心中的愤怒更甚了。 这种愤怒不同于别的,让他有种想要控制,却又控制不住的感觉。 虽然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人之常情,但是当他听到这话由青青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就有股无名火直窜,烧的他烦躁不安。 “你这个样子感觉好像是嫌我多事了,是吗?”听着司马如冰那掩饰不住的怒意以及一种让青青最不想去碰触的情绪,敛去思绪,青青淡淡的问道。 然而心中的决定却更加的坚定了,她这些年来太过自我了,忽视了很多东西。 “不是。”忍了忍,司马如冰看着青青那瞬间疏离的神态,却也知道他失态了。 看着眼前的青青,司马如冰想要开口说声抱歉,但是话几次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隐忍自己的所有情感,就是怕出现这样的情况,可是却不想,今天这么随意的一个问题却会把他暗藏心中的情绪全都引发了。 他以为他能控制的,他以为这一生,他都能控制的。 “不是的话,就去看看吧。”沉默稍许,青青淡淡的说道。 这个时候,他们都需要独处。 可以说,现在的他们是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亲人了,也是最为信任的两人。 这分信任,不能因为点点因素就破灭了。 “我一会来接你。”闻言,司马如冰并没有拒绝,只是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现在的他真的需要冷静,需要一个人好好冷静,或者说更需要一个发泄的地发,狠狠的发泄。 听着司马如冰离去的脚步,青青一声叹息,她怎么会如此的迟钝,怎么会 站起身,顺着微风狒来的方向,慢慢的靠近窗边,任由初冬的寒风扑面而来,这样反而能让她的思绪更加的清晰。 举杯,才发现杯中热茶早已饮尽,缓缓放下杯,在手中把玩着,抬头直视远方。 天地之大,居然又没有了安身立命之地,她是不是很失败? 想到这里,青青的唇角浮现了一抹自嘲的笑容,这样的她 这一抹自嘲的微笑却正好落在对面的一家酒楼的男子眼里,手里拿着的酒杯却也在看到女子的时候,失神滑落于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仇兄,怎么了?”同桌的人不解的问道,人也好奇的离桌前往窗边观望,可是却只看到一抹转身的背影。 “没什么,突然手滑了一下。”姓仇的年轻男子在看着那转身的背影,掩住心中突生的失落,看向同伴回到。 “仇兄可是看到什么绝色美人了,要真看上了,仇兄可要大胆的出手啊,否则被人捷足先登了,就后悔莫及了。”虽然没有看到对面的容颜,但是男子大胆揣测,言行中还有怅若所失的惆怅。 “朱兄所言极是。”没有反驳,仇姓男子重新回到了桌旁,重执酒杯,若是与那样的女子,共结连理的话,脑海中不由已经浮现出了一副美好的家园景象。 “怎么?仇兄有了成家之念了,这样看来,老夫人可就放心了。”另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子说道。 他们都是在天下一统之后,奉旨回京受封的年轻将领,他们来自天南地北,可是却都有着报效国家的热血。 “我还以为,这次进京,皇上会给我们赐婚呢?”另一个男子故作失望的感叹道。 “哈哈,李兄可能要失望了,这大良皇朝,天下皆知,只有一个公主祥云公主,而这公主也不过六七岁年纪,赐婚还为时过早。”之前走向窗边好奇查看的朱姓男子爽朗笑道。 其实在坐的可都是统一天下的有功之臣,被皇上亲自赏封不说,一个个看来也正值风貌年华,并且一个个都还算是俊朗大方,这样的男儿又何愁婚配。 “怎么着,想要皇上赐婚吗?这可并不是什么难事啊。”听着一句好爽的声音传来,在场的人全都起身相迎。 “大哥。”朱姓男子第一个开口叫道,神态间可以看出对这位兄长的敬畏。 “下官见过提督大人。”其余人等一同抱拳鞠躬,来者赫然是墨良一举拿下奉天的得力功臣朱云。 “刚才我听说你们想要皇上赐婚,可有此意?”朱云温和的示意在场的人都落座,但是大家也都是等他落座之后,这才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让大人见笑了。”闻言,在场的人都汗颜一笑,说出赐婚一事的李姓男子脸上更是浮上了一层可疑的红色。 “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但是这成家立业,传宗接代却也是男儿本分,若是有心仪女子,请皇上赐婚,这何尝不可?我想皇上也会很乐意成人之美的。”朱云看着眼前这一干青春澎湃,热血沸腾的年轻臣子,他们可都是大良的功臣,却也是大良的未来。 “仇兄,听到了没?”朱于伟揶揄的看着仇子云。 “朱兄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不知可有中意的姑娘?”仇子云笑着反问,既然都是未婚男子,那么朱于伟也同样面临这个问题啊。 “伊人早在我心中,只可惜”闻言,朱于伟爽朗的容颜上顿时覆上了一层哀伤的面纱,眼神流露出来的是之前那一闪而逝的调怅。 就在大家为他这骤变的神情搞得有些措手不及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了大家并不陌生的属于军队的整齐奔跑声。 神情一凝,全都跑向了窗口,只见皇家侍卫已经占满了整个街道,正进进出出的检查着临街的各个地方。 “怎么回事?”没想到这句话不是身为提督的朱云发问,反而是仇子云出口了,他的双眸里有着担忧,直直的看着对面的窗户。 眼看侍卫已经踏进了对面的茶楼,仇子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了,直接从窗口窜入了对面的窗口。 他的举动让在场的人有些惊愣,但是朱于伟却笑开了,却也更好奇了。 扑进了窗口的仇子云看到的就是青青端坐品茗的样子,好似感受到了他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漆黑的双眸直直的看向了他。 “姑娘莫怕,在下仇子云,看到皇家侍卫正在搜查,担心姑娘受到惊扰,故而冒昧唐突之处,还请姑娘见谅。”站定身子,一连串的话语就出来了。 爽朗的声音,外加诚恳的态度,即使青青看不到,但是却也能想到对方应该是一个正直的男子。 只不过,他怎么会担忧自己受到惊扰? “多谢公子好意。”青青面向仇子云的方向,温和的说道,对于别人的好意,她虽然不会欣然接受,但是却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 “奉旨搜查。”随着一声洪亮的宣告,已经有人跨进了青青所在的雅间。 “在下西北军副将仇子云,此乃在下朋友,需要配合的地方,尽管吩咐。”仇子云看着踏入的一干侍卫,自报家门,同时也表现出来配合的态度。“原来是仇哥将,我等奉旨搜查叛军,打扰之处,还请仇副将见谅。” 来人仔仔细细的把他们所在的雅间看了一个遍之后,掠过身形不变的青青把眼神回到仇子云身上说道。 “你我都是效忠吾皇之人,何来打扰,但有需要出力的地方,尽管吩咐,在下义不容辞。”仇子云对他们的态度也很是客气,不是因为来人是皇家侍卫,而是因为他们都有一颗报效朝廷的心。 “我等皇命在身,告辞。”在确定没有可疑之处之后,来人告辞离开,而仇子云这才把视线放回到了一旁的青青身上。 自始至终,青青品茗的神态就没有变过,就算他的冒然闯入,就算皇家侍卫的严格搜查,都没有让她露出任何的惊异之色,他的担忧看来是多余的了。 “请用,就算是答谢公子的相助之恩。”却只见青青从容起身,执壶,滴水不漏的为他斟了一杯茶。 “多谢,在下就在这茶楼对面的酒楼和朋友小聚,这才看到了姑娘,恕在下唐突,不知可否告知芳名?如若不便,还请姑娘海涵。”仇子云也算是一个坦诚直率的男子了,对于自己想要的,他敢于争取。 只因为他就怕没有借此机会留下这位姑娘的线索,他今后想要找到她,也是大海捞针了。 他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会让他怦然心动的女子,他不想就此错过。 更何况,眼前的女子明明还是梳着女子发髻,应该还未许配人家;退一步讲,就算已经有了婚约,不知者无罪,他也不会后悔。 “姐,没事吧?”还没等到青青的回答,面前的青青就已经被一个男子拥在了怀里。 听到了皇家严查的消息之后,司马如冰飞快的回来,却不想看到的却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存在。 “在下仇子云,对令姐并无恶意,唐突之处还请公子见谅。”本来看到他们的姿势就觉得心口发闷,却不想,听到了称呼之后,他瞬间释然了。 “我没事,这位仇公子担心我受到官兵惊扰,这才过来的。”青青拍拍司马如冰紧绷的双手,柔和的说道。 “多谢仇公子,恕我们不能奉陪了。”即便司马如冰并未入朝为官,但是一看那仇子云的神态,就能看出,他必然是朝中官员,青青的身份是断然不能同他们打交道的。 “小姐可否留下芳名?”看着青青就要被司马如冰带走,仇子云跟前一步追问到。 “呵呵”闻言,青青感受到的是司马如冰越发紧绷的身躯,不用看到,就能想到此刻的司马如冰定然是一脸寒霜。 不过,听到这仇子云的问话,青青不禁哑然失笑。 小姐 这么说来,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吗? 这对于多年不曾见过自己容颜的女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个褒奖啊。 “死了你的心吧。”看着青青那愉悦的面庞,有些欢快的笑声,司马如冰的脸更黑了。 转身对还在期盼的仇子云狠狠丢下一句,拥着青青离开了。 他以后再也不能离开青青的身边了,这才多久啊,就出了这么揪心的事。 “哈哈,我真有那么年轻吗?”走出了茶肆,上了马车,青青这才开口问道。 不容置疑的,这个插曲让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爱美是每个女人的天性,拥抱青春同样是每个女人的愿望,而这姓仇的话语,不就直接证明了她青春永存吗? 想到这里,青青不自觉的又展开了笑颜。 看着这样的青青,司马如冰就算是怒气冲天,此刻却也在那欢颜中化为了一声叹息。 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温暖,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事物能够吸引我的注意力。 可是这句话,司马如冰却只能在心中任其咆哮呼喊,却不敢说出口。 “跟我去个地方吧”看着心情愉悦的青青,司马如冰开口了,只是脸上却也因为突然想到的问题显得有些沉重。 如果青青能够亲眼看看自己现在的形象,她应该会更加的开心吧。 “看眼睛吗?”青青在问出这话的时候,唇角的笑意都还在。 “恩。”不隐瞒她,司马如冰听说了这地方有个叫济民堂的地方医术不错,兴许,能帮青青看好眼睛。 至于那位曾经名誉天下的神医庄毅,他就算是到处打听,却也打听不到他的下落。 希望不能全放在一个行踪不定的人身上,这次趁着难得外出机会,也趁着青青难得的愉悦心情,希望能让青青找到复明的希望。 “也好。”青青并没有询问去何处,只因为不管去哪里,她相信司马如冰自有分寸。 现在的她还真有亲眼看看自己的冲动,看看自己是否还是记忆中的自己。 “你还是我记忆中那样冷峻吗?应该不会比我老吧?”自我欢畅够了,青青开始消遣起司马如冰来了。 言下之意很是明了,她是青春永驻,但别人可不一定,就算她相信司马如冰绝对还是一个让女子见了会尖叫的男人,但是她就是想调侃调侃他。 “你放心吧,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看着这样的青青,司马如冰冷冷的答道。 这样的青青,这样有着天真少女般气息的青青,总会不时的跳出来,即便这种机会很少,但是却总让人有种会心一笑的感受。 然而不管是冷漠的,酷绝的,天真的,娇憨的,尊贵的,这都是青青的一面,然而这些不同的面融合成了一个让人难以忘怀,却又让人敬畏的,更让人疼惜的女人。 “真想看看,当镜子里出现了你我两张脸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景象,真是期待啊”明摆着的,青青的想象中,司马如冰绝对会比她苍老。 这样一个有点臭屁的青青,却让司马如冰冷峻的容颜有了消融的痕迹。 “到了。”随着马车的停下,司马如冰牵着青青下了马车,直接踏进了济民堂的大门。 只不过青青的脸上戴了面纱,而司马如冰却是戴了一顶有着黑纱的帽子。 这等惹眼的装扮却在这个地方并不新奇,毕竟是都城之地,出门在外的富贵显赫也多了起来,不少名门千金也做如此装扮,因而济民堂的伙计在看到之后,也只是把他们引入了内堂。 “还请公子稍候。”奉上药茶,伏计先行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摘下了帽子,摘取了面纱,喝着温热的药茶,当温热的感觉顺着喉咙往下的时候,那苦苦涩涩却又回甜的感觉,让她享受的眯起了双眼。 此刻的青青就像一只得到餍足的小猫,慵懒而有可爱。 第249章 “公子,小姐,久等了。”不一会,一个有着胡须的中年男子走进了青青他们所在的内室,一看就应该是刚给别人看完诊就赶过来了。 由此可以看出,这济民堂果然不负盛名,只希望他们能让青青重新复明。 “不知是哪位需要看诊?”看着两人,虽然只是一眼扫过,但是大夫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了青青的身上,只因为那双眸子。 “家姐的眼睛,还请大夫好好看看。”司马如冰虽然依旧一脸酷样,但是现在为了能让大夫安心的替青青诊断,他的态度和语气算是收敛了很多。 明显的改变,同样也让青青感受到了。 “请小姐伸出手来。”虽然看着他们姐弟这一身简单朴素的装扮,但是看司马如冰的气势,再看青青的气韵,却也大体猜得出来者的身份不凡,虽然说不上热情,但还是细心的洗净了手,这才来为青青把脉。青青伸出手,气息平稳的任由大夫为她号脉,心中不由浮现一个念头,如果师父那老人家此刻看到她由人看诊的话,又该捶胸顿足了吧。 毕竟身为神医传人的她,真的是有辱师门。 而一旁的司马如冰则是从大夫的手一搭上青青的脉络,就开始紧张了,整个人在青青的身边就连呼吸都差点隐去了。 “别紧张,是福是祸,自有天命。”大夫没有想到,这来看诊的人,反倒安慰起了陪着来看诊的人。 “恕老夫失礼,能否让老夫查看双眼?”仔细号脉之后,大夫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凝重,也有些疑惑,收回手之后,询问的看向了闻言脸色顿时黑了的司马如冰。 “看吧,大夫。”没等司马如冰回答,青青已经给出了答复。 这本来看病就要仔细了,想必这大夫也没有查出任何问题吧,这也是这些年来,每一个为她看诊的大夫说的话,她的双眼没有问题,可是为何就是看不到? “看仔细了。”大夫没有马上动手,反而等着司马如冰的允许。 因为大夫有种感觉,若是没有他同意的话,只要他碰到青青的脸的话,估计他的双手乃至性命都不保啊。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是女子家。 即使眼前的女子身着姑娘装束,但是身为医者,他一诊脉就知道眼前的女子可是为人母的女人了,即便如此,那也不是谁都能轻易与之肌肤碰触的啊。 “失礼了,小姐。”大夫起身走到青青跟前,居高临下的观察着青青的双眸,双手也小心的翻看着青青的眼睑。 虽然看不到,但是这刺激却让青青的泪水不自觉的滑落了。 一旁的司马如冰看着青青那红红的眼眶,好几次恨不得把大夫拉开,扔出去,可是一想到这是为青青看病,他就握紧了拳头忍着。 半晌,就在司马如冰感觉忍无可忍,青青也是泪水涟涟的时候,大夫终于完事了。 “小姐这眼疾该有些年头了吧?”大夫的表情好似有些凝重,但是却又有着一种了然的神态,一边问着情况,一边已经磨墨提笔。 “不瞒大夫,确实有些年头了,这眼睛可还有复明的希望?”青青对此并不感到意外,本来中医就有着许多让现代人无法解释,却也敬佩的地方。 能看出年代,这并不稀奇。 “实不相瞒,小姐的眼睛从脉象上看来,并无病症,但是从眼睛本身看来却有问题,这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也不表示就完全没有治愈的希望,只不过老夫也不敢保证,就能治愈小姐的双眼。”大夫的一席话说得司马如冰的心是跌宕起伏,听到最后,居然没有一个肯定的答复,究竟能不能让青青复明? “只要找到了病理,对症下药,就会有希望,至于能不能彻底治好,那只有听天由命了。”青青听到这个诊断,无疑是高兴的。 毕竟这是第一次有人找到了问题,这也算是找到了一半的希望。 “小姐能如此想甚好,这是方子,小姐最好能坚持服用最少一个月。” 和青青交谈的过程中,大夫已经写好了方子,交给了一旁的司马如冰。 “如果需要尽快的见效,老夫希望小姐能坚持敷药,由老夫亲自熬药,为小姐药敷。”大夫随后的话语却让青青有些迟疑了,虽然知道内调外治是最好的方法,但是一旦敷药,那就不会是一两天的事情,长期逗留平壤可不在她的打算内。 “小汝知道这个要求有些为难大夫,但是大夫能否告知敷眼的药方如何熬制或者是这药膏能否多弄些,以免经常出入?”青青的脸上有些为难,也有些赫然。 她也算是医门中人,自然知道这药方岂是轻易泄露的,可是,一想到要滞留于此,她就感觉不妥。 “不瞒小姐,这药方就算可以告之小姐,但是这伎俩以及方法火候却不是人人都能掌控的,为了小姐的身体着想,老夫还是希望小姐能到这里,由老夫亲自换药的好,那样也可以根据小姐的恢复状况,随时调整治疗办法。”大夫对于此要求并没有露出不悦,只不过他这平实话语却也阻断了青青的所有奢望。 “大夫,只要能治好家姐的眼睛,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吩咐。”一旁的司马如冰在看到青青不在说话之后,开口了。 之前他们是求医无门,现在既然已经找到了治愈的办法,那为何要舍弃,这可是干载难逢的好机会。 就算这里是天子脚下,就算这里有着青青不想卷入的环境,但是那么大一个京城,只要小心些,自然可以避开。 最主要的是,他想要青青恢复光明。 “如此甚好,这药方公子带回去,一天三次,一副药也就是一天,不可间断;如果小姐愿意的话,现在老夫就可以去为小姐准备敷眼所需的药。” 大夫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作为一个医者的平实态度,这让青青无法回绝,只因为这种态度往往是最容易让人接受的。 “有劳大夫了。”既然已经留下了,那还有何可顾虑的,及早治疗,及早康复。 当青青包裹上药,回到司马如冰神速定下的落脚点的时候,大概已经丑时了,但是就算这么晚了,司马如冰还是在青青入睡前把药煎好,端来给青青,这分举动若是无心那是做不到的。 这一夜,青青睡的很安稳,本已经养成的生活习惯,她本就困顿了,加上喝下的药的关系,还是敷在眼睛上的药,感觉眼睛部位有种热热的感觉,效果明显,但是却又不会刺激到难以忍受,反而有催眠的感觉,青青几乎是一夜无梦,一觉到天亮。 “姐姐,今天还出去吗?”当司马如冰敲门声响起,随着询问声传来的时候,青青只感觉眼部的热热的感觉已经消退了,反而有种冰冰的感觉,很是舒服。 “恩,去。”青青可没有忘记,今天是他们姐弟随着皇帝出巡的时间,虽说他们的身份已经明确,但是这可是首次墨良带着他们出巡,也就是在向天下昭告他们的身份,接受万民的拥戴。 当青青准备就绪随着司马如冰一同外出的时候,外面早就是人声鼎沸了,所到之处无不是举步维艰,耳边传来的都是想要一睹皇上以及那一对孪生皇子和公主的仪容的唏嘘声。 这种情况下,虽然有些狼狈,但是却也不能公然使用武功,那就太引人注目了。 虽然看不到,但是在这吹排着寒风的初冬早上,感受着这百姓的涌动以及耳边传来的对父子三人的种种传说,青青的唇角不自觉的翘起。 虽然那里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但是听到他们父子三人在黎民心目中的地位以及并无什么不好的舆论,青青就是觉得欣慰和高兴。 隐隐还有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感。 “姐,一会就到了。”虽然一路来有司马如冰呵护着,但是却还是避免不了和百姓的摩擦冲撞,青青现在更感觉到了双眼无视的无奈和不便,脚还没踏出去就被撞回来了,幸好总是回到司马如冰的怀里,但是这滋味也不是那么好受。 但是这种和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却又感受不到任何的恶意,感觉很陌生,但是却也很怪异,但是却让她有种享受的感觉。 “我们就在这儿等吧。”索性拉住了司马如冰,不在往前行,他们就在人群中,和百姓们一同感受天子之威,皇家风范吧。 “恩。”双臂形成一个弧度,青青自然的就圈在了司马如冰的保护因里,淹没在人群中。 司马如冰就像一道大坝一样,为青青挡去了洪峰巨浪,即使有避免不了的冲撞那也是微乎其微的,而那种冲撞却总是让青青往他的怀里钻,这反而无形中成全了司马如冰。 青青是享受人群的拥挤,而司马如冰却是享受这贪恋不得却又不能言明的呵护。 随着一声长号吹响,皇家仪仗队缓缓走来,皇撵前是几位身着铠甲杜着红花的青年将领,看似应该是早朝之上受到了皇上的褒奖封赏,一同出街游行来了。 既然是将领,此次和皇上一同出行,自然而然就担负起了保护皇上和皇子公主的重任,手中紧握兵器,双目四处环视。 因为这次皇上带着皇子和公主出巡,本就没有要求百姓回避,为的就是让皇子和公主感受这气氛,故而皇撵所到之处,百姓纷纷俯身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声也是一浪接一浪的传开。 坐在皇撵里的君悦早就在听到朝拜声的时候,坐不住了,可是看了看墨良,却不敢开口要求,只因为让静雅醉酒一事,到现在墨良都还没给他好脸色看呢。 “父皇,此次出行本是普天同庆的喜事,百姓们借机也有幸得瞻仰圣颜,我们这样坐在皇撵里,似乎”看着君悦那憋屈的模样,乖巧坐在墨良身边的静雅淡淡开口了。 闻言,墨良首先是冷冷的瞥了一眼瞬间喜出望外的君悦,在看到那喜悦的小脸蛋凝固之后,这才看向静雅。 “外面寒风迎面,父皇担心静雅的身体,再说,新朝初定,还有不少前朝余臣以及逆贼,父皇怕他们趁势作乱。”墨良为了打消静雅的念头,把所有可能存在的危险关系都说出来了,只希望静雅能体谅他的一番心意,乖乖的陪他坐在皇撵里。 更何况,他知道静雅之所以这么提议,还不是为君悦那臭小子说话,这下墨良是更气君悦了。 “不是有父皇陪着孩儿吗?难道父皇会让刺客伤到孩儿吗?父皇的披风也很暖和呢。”言尽于此,墨良想要在拒绝,却也不忍了,只因为面对那一双讨好的眸子,就算让他把天上的太阳摘下来,他都会去的,更何况只是出这皇撵。 “备马。”随着旨意下达,墨良已经抱着静雅窜出了皇撵,直落马背。 君悦也不失时机的坐上了另一匹马,坐定身形的那一刻,还不忘对回头看向他的静雅比了比大拇指。 除去了皇撵,看见了皇上那一头的银发,以及怀中露出淡然笑容的公主,以及驱马随侧的皇子殿下,百姓们呼声更高了。 关于皇子和公主的赞誉更多了。 面对这突然之举,少将们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手中的兵器也握得更紧了。 “这本是普天同庆的日子,父皇可否免了这大礼,只要百姓们不惊扰到圣驾,就可自行走动。”静雅看着跪在两侧的百姓,开口了。 虽说百姓齐呼,但那也是一瞬之事,当圣驾临近的时候,却是没人敢出声的,因而静雅这本不算大的话语却清晰的传进了靠的近的百姓耳中,当然也不可避免的传进了更近的一干少将耳里,不约而同的对这位备受皇上宠爱的公主投去了探究的眼神。 “传朕旨意,朕所到之处,礼节全免,但不可惊扰到公主和皇子。”欣慰一叹,墨良抬头,一扫眼前,朗声说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主干岁干岁千千岁 皇子千岁干岁干千岁 仁君贤主,大义公主,英武皇子的赞誉声顿时传了开来。 看着那骑在马背上的父女两,在看着一旁因为能够骑马独行而显得自在愉悦的君悦,司马如冰只是担忧的看向怀中的青青。 明明是一家人,为何她却宁愿把静雅送到墨良身边,而自己却不去找他们? 即使她那么的思念他们,但是她还是选择了默默关注,却不向他们靠近。 如果青青也在的话,那么这场景中就会多了一个人,那又该是另一种景象。 “走吧。”听着周边传来的阵阵赞誉,感觉到司马如冰的顾虑,青青转身,司马如冰也护着她离开。 然而这不经意的举动,却让正四处审视的仇子云逮了个正着,只因为触目之处,无不是拥挤着向他们这个方向观望,离去的两人即使是簇拥在人群中却也形成了异类,引起了他的注意。 看着就要离开的两人,仇子云想要挽留,却碍于此刻的场景,不容他随意放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姐弟离开,唯一能安慰的就是他们还在京城,或者是他们就是京城人士,那么他还会有希望见到他们。 一次出巡,让青青没有想到的还有,居然有人斗胆阻拦圣驾,一纸状书告起了御状。 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皇帝非但没有怒斩惊驾之人,反而把这案子直接交给了皇子负责。 而这无疑是皇子获得人心的最佳机会,但却也是对皇子的一个严峻考验,毕竟什么样的案子才会让人冒死惊驾。 但是只见皇子俊脸一肃,欣然领命,言行间完全是一副自信从容的神态。 一次出巡,惊喜交加,却也让这新朝的皇室一脉更加的深入人心。 就算事情已经过了半月,此次出巡的事迹却还被百姓们口耳相传,津津乐道。 无形中,青青也成了这济民堂的常客,每到亥时三刻左右,青青就会在司马如冰的陪护下走进济民堂,虽然她的眼睛上包裹着飘散着药味的布条,遮掩了大半容颜,但是还是以纱帽掩之。 随着药剂的调理,青青感觉这几次所用的药材已经不同于先前的,虽然依旧有药味,但是却很清淡,并且隐约还有股清香,更利于她安眠。 敷在眼睛上,也渐渐有了更明显的效果,不似之前的那种热热的感觉,反而有种灼热的感觉,不是那么的舒服,或者说渐渐让她感到夜不能寐,要不是那安神之药香,估计她会彻夜难眠。 “小姐最近感觉如何?”大夫在为青青卸去药物的时候,问道。 “感觉有些痒痛,不知为何?“青青如实的说道,这眼睛有了感觉,她不知是好是坏,一切还得大夫诊断啊。 作为病患,她需要的就是积极配合大夫。 “最近可能会很痛苦,还请小姐做好思想准备。”大夫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对这个效果也很有自信,换药的同时,也沉声吩咐。 “很痛苦?难道没有什么办法解决吗?”司马如冰不了解所谓的很痛苦会是怎么一种感受,因为他也不可能代青青去体会,只能这样要求。 “如果想要小姐有望复明,那么这种痛苦是无法避免的。”大夫自然了解司马如冰的担忧,毕竟这久以来,看着他对青青的呵护备至以及那恨不得是他失明的神情,大夫也并未责怪于他的无知。 “要是能避免,大夫自然会做,你就不用太担心了,比这痛苦百倍的滋味我都能承受,更何况这小小的痛苦,难道你不相信我?”青青反过来安慰司马如冰,就怕司马如冰再说出什么惹人不快的话来,她知道司马如冰是担心她,但是她好歹也算从医弟子,大夫的底线,她还是多少了解的。 “你明知道,全天下,我能信任的就只有你,只是我不想让你在承受这我无法体会的痛苦,那样我会恨自己,恨自己无能,恨自己”司马如冰冷冷的反驳到,他的无奈和自责让青青感动之余却也多了几分沉重。 “以后我不想在听到这样的话,你要知道,你永远是我的弟弟,是我信任的弟弟。”青青若有所指的话语让司马如冰本就冷峻的容颜更是加了一层寒霜,酷绝的双眸中出现的是无法言喻的痛和绝望。 “让大夫见笑了,舍弟无礼之处,还请大夫见谅。”不去理会一旁的司马如冰,青青对为她敷药的大夫致以歉意。 “公子也是担心小姐,这心情老夫能理解,小姐无需介怀,虽然过程有些痛苦,但是这却是小姐复明的好兆头啊,挺一挺,只要熬过去了,就好了。“大夫看着眼前面如死灰的司马如冰,了然的说道。 眼前这对姐弟,关系不是那么的单纯啊。 但是却也能看出,司马如冰对青青的敬畏和怜惜。 这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感情,大夫也是过来人,又怎么会感觉不出,只可惜,眼前的女子看起来温和淡雅,但是却是一个极其有主见的人啊。 这样的女子,这样的男子,注定了一生心伤。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250-253章 寂静的夜晚,本是万物寂静的时刻,冬天的脚步却在急速的前进中。 困及却因眼部灼热难以入睡的青青最终放弃在床上辗转,起身,或许这寒冷的空气能让她感到舒服一些。 打开门,当寒风迎面而来的那一刹那,青青果真感受到了眼部的灼热因为这寒意减缓了许多,就连浑身感到的寒意都被忽略了。 “姐,很难受吗?”几乎在同一时,司马如冰已经从隔壁的房间走了出来,快速的为青青披上了带帽的披风,把青青整个人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只让青青的脸部露在了外面。 “怎么还不休息?”仰着脸,青青问道。 “听到你出来了,我就出来看看。”司马如冰的话听起来简单,可是青青又怎么会不知道,自从出来以后,司马如冰几乎是夜不能寐的守候着她,要不总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你去休息吧,要不,没等我好了,你就被我拖垮了。”青青很想扳着脸对司马如冰,刻意的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让司马如冰意识到,有些东西是不可能的。 但是相处这么些年了,司马如冰对她们母女,可谓是比一个父亲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分情意,她又怎么可能忘得了。 更何况,同是那个家里出来的人,司马如冰的感受她又何尝不知。 他们都是缺乏温情的人,他们都是偏执的人,而他们却也是至情至性之人。 过激的方式只会得到更加极端的回应,她不想伤害司马如冰,更不想毁了他。 只因为,他的人生本可美好。 其实想来想去,青青总结出至关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为何会让司马如冰有此异样的情绪,只因为他对外界接触的机会太少,了解别人的机会太少,面对的除了她就是静雅。 虽然司马如冰掌管着司马山庄以及弑情盟,虽然他每年都少不了外出,但是他的社交困子是相对局限的,更何况,他的经历让他自己把自己冰封在了一个无人能触及的地方,这又让他如何能够打开心扉。 “好想宝贝,你也想她了吧?”站在院落里,青青怅然的说道。 “恩。”淡淡一个字,司马如冰的身躯站在了风口,挡去了直扑青青的寒意。 “还想麦穗的手艺了。”青青这句话瞬间就把这即将弥漫开来的悲凉冲散了。 “要不我去把那小子提过来?”进入皇宫也不是不可能,甚至带走静雅他们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他却不会忘了当今的皇帝墨良可是青青亲自培养出来的,更不会忘了,一旦惊动了他,青青也将不可能滞留于此,所以他不会贸然的行动。 至于这麦穗小子,他的怪癖他多少有些了解,只要他不说,那么把他带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呵呵,不用了,要是他知道我在这里,你想还能瞒得住谁吗?”青青虽然没有亲眼看到麦穗的样子,但是,却也能想到,能够和君悦走得那么近的孩子又怎么会是一个一般的孩子呢。 更何况,司马如冰不知道,可是自己却知道,麦穗可是有个青峰老爹还有一个聪慧的母亲。 想到了那小家伙怯生生的叫出“姐姐”的那腔调,想来也是一个不可低估的主啊。 “英雄出少年,真是后生可畏帆”想到这里,想到他和君悦两个孩子,居然在兵荒马乱的岁月里找到自己,青青就由衷的赞叹。 “姐姐,进去吧,着凉了就不好了。”看着青青自然流露的神情,司马如冰感受到的只有满足,只因为这意味着青青对他并不排斥和见外。 他们是彼此信任的人,也是彼此赖以生存的人。 或许所有人都会以为目前这一切都是青青在依赖于他,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一旦离开了青青,没有了这分守护的使命,他该何去何从? 称霸武林?他现在已经是武林中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富可敌国?虽然不知道一个国家能有多少钱,但是他却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只因为钱对于司马山庄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刺激。 其实和青青一起,隐居于山野,过着平淡恬静的生活,这也是不错的选择,抛开了一切外在因素,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青青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没有皇室的勾心斗角,没有武林的恩怨纷争,这分生活如能过足一生,也是一种幸运。 一生 这个愿望,看似奢望,但是却也不是不可以达到。 “在呆一会吧,这样舒服些。”因为眼部的感觉舒服了,身上也因为暖暖的披风并不感到冷,青青都有些犯困了。 躺回床上,多想啊,可是一想到那火辣的感觉,她还是宁愿选择在外面的好。 “稍等。”只听司马如冰离开,随后就听到东西搬动的声音。 “在这里睡吧。”青青感受到的就是一张温暖的床铺,面前的寒风也似被什么挡住了。 “我用长凳给你搭了个临时的床铺,屏风放在外面也好挡些风,要不,会受凉的。”司马如冰解释道。 “有你这个弟弟可真幸运。”钻进了温暖的被窝,青青满足的感叹道。 虽然因为寒风被挡了些,但是多少还是有吹到眼部的,虽然火辣的感觉残存,但是却也不能挡住青青的因倦,青青就在这露天里,沉沉睡去。 司马如冰却是在无声中,为青青遮风避寒,还要想能让青青的头能吹到风,想来想去,最终的办法却是司马如冰把熟睡的青青抱回了屋里,他用一把凉扇为青青扇风。 就只见因为感觉不到寒意而逐渐舒展的青青,以及在床头小心翼翼的拿着凉扇为青青送来凉风的司马如冰。 看着熟睡的青青,司马如冰冷峻的容颜却也浮现了温和宠爱的笑容,手中的凉扇却总保持在一个频率之上。 当青青第二天在满足的状态下醒来的时候,依旧能感受到那狒面而来的微风。 不似自然的寒意,到有种人为的。 青青是看不到,但是并不代表她的感觉也没了,更何况对于一个长期双目失明的人来说,其他的感官会更加的敏锐。 “你去休息吧,我睡够了。”不容置瓣的命令口吻,让想要伪装的司马如冰根本无法拒绝。 “恩。”收回手,放下了扇子,司马如冰还是为青青准备好了梳洗用的热水之后,这才离开了。 听到司马如冰离开的声音后,青青这才起身,纯熟的完成了自己的梳洗,只因为不管她们到了那里,属于她的空间,司马如冰总会摆设成一样的,即使看不到,这么些年来,却也习惯了。 司马 想到这里,青青不由想到了那个他们都要称其为父亲的男人,司马无情。 穷其一生,他却没有做到无情。 司马如冰,他也不是一块融化不了的冰凌,只不过他们的情感都被深深的隐藏了而已。 这样外表看起来无比坚强的人其实才是最为脆弱的,只因为他们一旦付出了,那就不止是情感,还有他们的生命。 而司马如冰,也该到了有个人来守护他生命的时候了。 而那个人,却不因该是自己。 或许他们都不是拘于世俗之人,只因为她的守护已经给了别人,再也没有多余的空间。 驻守一片天空,她不止禁锢了自己的脚步,却也禁锢了司马如冰的世界。 或许,她也该为他考虑考虑。 不到一个时辰,司马如冰就已经神清气爽的出现在了青青的身边,估计要不是怕青青不高兴,不用休息,他也能坚持。 “要不,今天我们出去走走吧?”青青想着即使不想沾惹是非,但是却也不能太过封闭自己啊。 再说,出去的路段想必也会是司马如冰斟酌过的。 “眼睛还难受吗?”司马如冰知道青青不是一个小题大做的人,想到能让她忍受不了的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小问题,所以他才担心的问道,不过看着青青的神情,应该感觉好些了。 “好多了,我们出去走走吧,也感受感受着大良王朝的繁荣。”青青这话一出,司马如冰就不好回绝了。 只因为这是青青想感受,对于青青的要求,司马如冰都没想过拒绝,就算是自己的终身大事。 “恩。”简单的一个字,司马如冰却已经来回间做好了出门的准备,两顶帽子一同盖在了他们的头上,在这寒冬时节,更正常了。 当他们走出门的时候也大约是午时了,随便逛一圈也该用早膳了。 看着街上逐渐热闹起来的气氛,司马如冰带着青青随意走进了一家不那么奢华,但是却也相对雅致一些的酒楼里。 楼上没有独立的雅间,只有简单的隔断,可是既然走了进来,他们也不可能在走出去。 找了个相对隐蔽的角落里,司马如冰和青青相继拿下了帽子,叫来小二,点了几个小菜和上了一壶热茶。 “寒风凛冽,景象索然,这种时候不正是卖场女遭遇登徒子调戏的最佳情景吗?要真那样,还能欣赏到英雒救美的戏码呢。”青青坐定之后,感受到这酒楼里客人还不多,闲极无聊,揶揄的对司马如冰说道。 而这英雄救美的英雄理当是司马如冰,不过他会吗? 估计 可能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绝对不会。 “英雄救美吗?”司马如冰难得的没有怒气冲天,反而意味深长的重复到。 看着眼前这个兴致盎然的姐姐,如果所谓的美人是她的话,这戏码应该能行。 “客官,这是小店上好的糯米香茶,请品尝。”在酒菜上来之前,店家小二首先送上了香气扑鼻的热茶。 虽然不是什么精选的优质茶叶,但是这种地方,这种环境下,特别是心情不错的时候,还是挺不错的。 “体悟人生百态,这才是生命的意义吧。”青青喝着热茶,如果说对这种正常的生活没有留恋的话,那是假的,毕竟人都是属于社会群体的。 只不过这样的生活,对亍有些人来说,却也是奢求吧。 要求不多,只要短暂的几天,尽情的享受这平凡的生活,她就已经知足了。 “姐喜欢这样的生活。”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司马如冰看着青青那满足的神态,无来由的心中感到抽痛。 这本是每个人都能享有的生活,可是 “人要知足,能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青青喝了一口热茶,感受那由内而外的暖意,说道。 “菜来了,客官请慢用,如果客官有兴趣的话,一会还有说书先生来说书呢。”小二在送上菜肴的同时,还补充了一句。 而这让青青的嘴角有些抽搐,这似乎就是所谓的古代生活了。 她都生活了三十年了,对于这年代的生活方式,她也该说是了解的很透彻了,只不过不知为何,本该被深藏遗忘的前生经历却总会在不经意间跳出来。 “不喜欢吗?”看着青青有些怪异的表情,司马如冰问道。 “不是,挺好的,还能听听这当今天下百姓关心的新鲜事是什么呢” 青青摇摇头,轻松愉悦的表现重现脸上。 “姑娘,公子,真巧”就在这时,司马如冰脸上放松的神情瞬间凝固,放在桌上的双手紧握成拳。 隐约间看到他们的仇子云正惊喜于这意外的相逢,为了找他们,他可是已经找了不少地方了,可是却音讥全无,让他都怀疑,他们是否是这平壤人士,他们是否已经离开了这里? 而今天的巧遇,却让他沮丧的情绪瞬间消散。 “姑娘的眼睛?”但是惊喜的表情却在看到青青蒙在眼上的布条的时候,变成了担忧。 “阁下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不悦的语气来自司马如冰,他怎么看这个仇子云怎么觉得不顺眼,他已经警告过他,让他死了那份心,难道一定要得到教币1才会记住吗? “唐突冒犯之处,还请姑娘和公子见谅,姑娘可还记得在下,酒楼里的仇子云。”对于司马如冰的不友好态度,仇子云虽然感到有些难为情,但是面对好不容易见到的心仪女子,这分难堪,他能忍。 “仇公子,幸会。”其实在仇子云开口的时候,青青就已经听出了他的身份,同时也想到了因为他这姑娘的称谓,还让她愉悦了好久呢,只不过对于他言语里过度的兴奋,却有些避讳。 “自从上次一别,在下就寻遍了整个京城,却丝毫没有姑娘的踪迹,还请姑娘告知芳名,在下日后也好登门拜访。”仇子云虽然明显的感受到司马如冰的怒气,也感觉到青青的疏离,但是他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怕错失了这个机会之后,他想要在找到她,那就是难以上青天的事情了。 “公子,相逢即是有缘,聚散自有天意,相逢何必曾相识。”随意自然的用手按住了司马如冰的手,青青对于这位执着率真的仇子云并没有厌恶感,毕竟他的言行举止说实话,是她接触过的人中,难得的少数人中的光明磊落,所以她不讨厌他,就算他的做法有些唐突。 但是不该给他存有的幻想,青青还是会毫不留情的打破的。 “姑娘”听到青青这明摆着的拒绝,仇子云顿时像蔫了的茄子,可是不到最后,他还是想争取。 “滚。”司马如冰可再也按耐不住了,之前要不是青青示意,他早就想赶人了,这下青青都言词拒绝了,却不想他还这么的纠缠,要不是顾虑到不想把事情闹大了,影响了青青的情绪,他早就把人直接扔到楼下了,就算他是少将又如何,仇子云的武功在他的面前不堪一击。 这下,青青没有阻挡住司马如冰,不过这样也好,也能彻底断了这位仇公子的心思。 “仇兄,怎么回事?”却不想,司马如冰的怒气不但没有赶走杵在一旁的仇子云,反而引来了一同前来用餐的几个人的到来。 说话的人是这次召集的朱于伟,身后的赫然是一同接受皇上赏封的几个少将,还有朱于伟的兄长,当今京都的提督大人朱云。 当他们看到面如死灰的仇子云,在看到坐着的两人,疑惑的眼神四处探寻着,可是却又那不准究竟怎么一回事? “司马公子?”似是疑惑,但更像是惊讶,说话的人居然是朱云。 此话一出,青青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贯的淡漠神情,而司马如冰则是杀机顿起。 一旁的仇子云则好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线希望,只要有人认识他们,知道他们的身份,那么他就还有一线希望。 只不过,他却没有想到,当他们的身份坦然于天下的时候,他才感到了什么叫绝望。 “下官朱云,不知司马公子驾到,还请见谅,下官马上让人禀报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如果看到公子,定然会高兴的。”精明如朱云又怎么会没有感受到司马如冰那一瞬间爆发的杀意,自然却直接的摆出了静雅的身份,而这果然让司马如冰的杀意敛去了大半。 再看向一旁包裹着双眼的女子,一看就知道眼睛有问题,脑海中第一个闪现的身份就是轩辕皇的皇后,当今皇帝的母后。 可是,看着那么年轻的女子,她会是当今皇上的母后吗? 看着朱云恭敬的神态,并且提到了公主,身后的一干人面面相觑,却不得所以然。 “你们认错人了,你们已经影响到了我们,最好马上离开,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司马如冰第一个念头就是想杀了在场的所有人,这样的话就可以不暴露青青的身份,可是对方却提到了静雅,表明了他的身份,更表明了他和公主并不陌生。 “走吧。”虽然不战而逃不是她的风格,但是此情此景,只有走才是最好的选择,青青率先起身,在司马如冰的搀扶下,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大人,她是?”看着逐渐离开的姐弟两,仇子云第一个沉不住气了。 “跟着他们,切不可靠的太近,我马上进宫。”朱云交代了之后,直接从窗口一跃而下,直奔皇宫。 听到命令的几个少将即使心中有再多的疑惑,也只能听命行事,这其中最为不安的就是仇子云了。 他们姓司马,他们还和公主有关系?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们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仇兄,难道她就是你心仪的女子?”看着神情惴惴不定的仇子云,朱于伟首先反应了过来。 仇子云没有作答,但是他的神态已经明确的给出了答复。 这也合理的解释了,一向进退得当的仇子云为何会在上楼的当口,迫不及待的越过朱云往这边而来,原来是看到了心心念念的意中人。 可是一想到朱云的神态,他们的脸色都变得沉重了。 远远的想要跟着前方的姐弟两,可是跟着跟着,那身影却凭空消失了,这让他们的脸色更沉重了。 就在他们跟丢人的同时,进宫的朱云直接进入了公主的云瑞宫,面见皇上。 第251章 “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殿下千岁。”莽撞进入了云瑞宫的朱云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当今皇帝的身影,换下了朝服的墨良,正和公主在对弈。 头都没抬,墨良依旧看着面前的棋局,认真的思考着。 “何事?”淡淡两个字,却让朱云后背泛凉,这云瑞宫里,除了当今的皇上和皇子,他似乎还是第一个踏入的臣子,就连青峰丞相都没有进来过呢。 “臣斗胆惊扰公主殿下,只因臣无意中巧遇了一个人,因为臣不敢确定其身份,故而冒昧求见。”朱云一直跪在地上,他可没听到皇上让他平身命令。 没有唐突的吐出来意,可是言下之意以及他所表现出来的举动却完全和他所说的相反。 如果真不确定其身份,那么朱云又怎会敢如此的唐突的进入云瑞宫。 “何许人也?”闻言,墨良看到静雅微微沉下的双眸,终于把注意力放到了朱云身上。 静雅的视线也随之转移到了朱云身上,幽幽冷冷的,让人看不出情绪起伏。 “臣斗胆,臣在奉天京都时无意见过公主,因而也见过伴随公主的男子,但也是一面之缘,臣不敢肯定,故而不敢擅自做主留下他们,臣又想,公主或许会乐意见到他们,所以这才急忙进宫禀明公主。”一席话还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但是静雅却已经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了。 “他们?留下他们?”静雅看着朱云,童稚清冷的话语却吐出了让朱云这个身经百战都有些忐忑的字眼。 其实距离静雅最近的墨良却已经发现原本在静雅指尖的棋子已经紧紧的握在了静雅的手心。 难道是静雅的亲人? 可是 男子 想到这里,墨良只觉得一生的狂怒都将要冲冠而出。 “回公主殿下,男子的身旁还有一个女子,那女子似乎双眼有疾,看得出来正用药敷。”朱云虽然微微垂首,可是却还是能感受到上座的两人那不同的情绪。 “他们现在在哪儿?”这下不等静雅回答,墨良已经直接揪起了朱云的衣领,把朱云从跪地姿势直接提了站起来。 极度压抑的低沉话语,却让朱云感受到了一种狂风暴雨欲来的压抑。 “臣已经让仇将军他们暗中跟随”朱云虽然知道当今的皇帝文武双全,可是当他真正面对的时候,这才感受到了墨良身上瞬间爆发的那种力量。 “来不及了。”就在墨良不等朱云把话说完,举步欲出的当口,静雅淡淡的四个字却让墨良脚下一个踉跄,神色不堪的回首看着自己的女儿。 “颁布皇榜,祥云公主突发心悸,急招天下名医,同时凡属城中医馆,所有大夫全都请进宫来。”只见静雅手心展开,一颗黑棋在两道视线里从容的落在了棋盘之上。 “按照公主吩咐的去做,如有差池,朕绝不轻饶。”墨良随即对愣在一边,一同惊愣的看着静雅的朱云命令道。 “臣遵旨,臣告退。”朱云急忙领旨,奔出了云瑞宫,心中却还在为刚才这一幕感到难以置信。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祥云公主此般年纪,却有着此般见地,再想想另一个同样有着超出年龄的聪慧和能力的皇子,朱云在为大良皇朝有此贤主和睿智的子女感到幸运的同时,却也对这新皇一族产生了更深一层的敬畏。 “静雅,谢谢。”墨良看着自己的女儿,他也是一时急欲攻心,忘了青青若想逃离,他又怎么找得到。 对于逃跑技术比自己更强的人,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守株待兔,他怎么给忘了。 “父皇,这是看在父皇思慕娘亲的份上帮你的,以后的就看父皇了,如果娘亲归来后,父皇不但不能给娘亲幸福,反而让娘亲流泪的话,父皇应该知道后果。”静雅严肃的看着墨良,此时的他们是父女,是君臣,更若对手。 此刻的静雅有能力让墨良想要的人来到身边,当然有朝一日也能让这个人远离墨良。 “静雅放心吧,父皇会用余下的一生甚至于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和珍惜娘亲,不会在让娘亲有伤心流泪的机会。”墨良看着眼前的静雅,许下了承诺。 他的女儿,秉承了青青的所有优点,可是上天却如此的不公,给了她残缺的体魄,这如何能不让他疼惜。 “希望父皇能记住今天的承诺。”静雅在从容的说完这话之后,在墨良的眼前,娇小的人儿瞬间滑落。 “静雅,静雅!”帝王的惊呼瞬间响彻了整个皇宫,太医们匆匆赶往云瑞宫,就连在处理案子的君悦和青虑鱼也被急招回宫。 传命的太监,言词闪烁,但是神情上的焦灼和悲戚却让他们感受到了不同的气氛。 宫内的命悬一线,宫外的皇家侍卫队直奔各个医馆,皇榜瞬间贴遍了整个京都。 当君悦听说了京城内发现司马如冰的消息以后,看着床上面如蜡纸的静雅,那还坐得住。 如果娘和舅舅真的来到了京城,他们又怎么会不来见静雅和自己呢? 即使娘不想见到父皇,可是难道连静雅姐姐都不见了吗? 骑着高大的汗血宝马,当今皇子直接冲上了衔道。 可是当他策马立于街头的时候,他却茫然了,他该上哪儿去找娘亲? “殿下,我们去找朱大人吧,或许从他那里能找到线索。”随后追出的青穗鱼看着君悦这茫然的神态,只能在心中叹了口气。 想想,当今的皇上和皇子,那个不是聪明通透之人,偏偏这个时候,都是那么的无所适从。 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 而这也休现了,舅母在他们父子心目中的地位,那是任何人和任何力量都无法撼动的。 “麦穗,娘是不是不要我和姐姐了?”茫然的转过身,看向一旁的青穗鱼,小小忧有着皇家风范和皇子气派的他也不过是一个渴望母爱的孩子。 “你觉得呢?”青穗鱼不知道怎么安慰君悦,可是他们的母亲是否爱他们? 或许每一个见过他们相处的人都会知道,那份爱虽然不是那么的热烈,但是却是宽厚如海的。 “静雅姐姐病了,可是她为什么不来看她?”君悦也相信娘是爱他们的,可是为何静雅姐姐病了,她却不来看她呢? “如果她知道了,她会来的。”这是青穗鱼给出的答案,可是看着眼前依旧熙熙攘攘的繁华景象,他的心也不安了,不是为青青的能否到来,而是为静雅担心。 她最近犯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虽然在这皇宫之中受尽百般宠爱,可是 就在京城的另一个角落,和司马如冰一同离开的青青,已经拆去了眼睛上的药带,默默的坐在屋里,并没有像大伙猜测的那样,仓皇离开。 看着沉默不语的青青,司马如冰也只是守在门外,俊脸上多了几分萧索。 难得的让青青放松顾虑外出一趟,却不想酬这是天命吗? 在没有青青的吩咐之前,司马如冰还是迅速的外出为青青带点吃的回来,却不想看到了让他心神俱裂的皇榜。 “姐,静雅出事了。”把手中的吃食往桌上一放,司马如冰冷冽的话语里有着颤音。 “是吗?”不见惊慌,更不见担忧,青青只是站起了久坐的身躯。 她的静雅,却也学会了用心计了。 “姐姐不担心宝贝吗?”看着青青这意味不明的笑容,司马如冰不由问道,虽说相处下来,他多少能了解青青一些,但是很多时候,她还是让人看不透。 “送我进去吧。”本不想立马动身的青青在听到司马如冰的询问之后,温婉一笑。 无论如何,她也想见见他们姐弟了。 “我陪你。”这是司马如冰的承诺,也是司马如冰的心愿。 “恩。”青青没有拒绝,有司马如冰在,她或许能有稍许的主动权。 没有等到夜晚时分,更没有等到万物寂静的时刻。 司马如冰带着青青,直接到了宫门口。 负责镇守宫门的人早在看到他们的到来的时候,就已经急禀皇上去了。 当墨良看到站在宫门口,一身素色衣裙的青青的时候,本来如飞的脚步却重如铁块,跨不出去。 看到当今天子的驾临,在场的侍卫以及一干太监宫女纷纷跪地,却没有人敢发出声响,只因为这一刻的气氛不是他们能打扰的。 好似感应到了这异常的气氛,青青转身,当墨良看到那没有灵动的双眸时,呼吸瞬间从凝滞变成了急促。 “我回来了。”站正身子,面对墨良所在的地方,轻启唇瓣,和煦的笑容,多年的分别恍若昨日一般。 “青青。”脚步很重,落地却无声,墨良屏息走到了青青的面前,双臂温柔的把青青拥入了怀中,慢慢用力,直到青青整个人都依偎在怀中,墨良的头也紧紧的依偎在青青的头顶,深深的呼吸着属于青青的味道。 “这辈子,你别想离开我身边,这一生,如若离开我,除非我死。”此刻的墨良,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一切,只知道,抱着怀中的青青,这失而复得的温暖,他的心在这一刻完全充盈了。 “呵呵,傻话。”双臂回抱着墨良,青青整个人如若无骨的依偎在墨良的怀里,感叹世事变化,当年还抱在她手里的孩子已经能够让她放心依靠了。 一直陪着青青,站在青青身后的司马如冰,当他看到青青投入墨良怀中,全身心依赖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了心再次冰封的声音。 “静雅呢?”看着紧紧依偎的两人,司马如冰使劲的挤出一句话,冰寒的容颜,封锁了一切情绪。 “司马如冰,静雅和君悦的舅舅。”没有离开墨良的怀抱,也离开不了,青青只是扭头面向司马如冰出声的方向,介绍到。 “对青青母女的照顾,朕铭记于心。”没有言谢,狭长的双眸看先司马如冰的时候却宣示着对青青的占有,即便是青青的弟弟,却也不能对青青有何肖想。 他是男人,自然不会错过司马如冰那细微的变化。 “我们去看静雅吧。”对于男人之间的战争,青青恍若不知,她能做的就只有自己。 “恩。”墨良本想直接抱着青青进宫的,但是理智回笼的同时,却也让他知道,这对于青青来说并非是呵护的体现,他只有揽着青青,一路前行。 当一行人来到云瑞宫的时候,本该在病床上躺着的静雅,却已经穿戴整齐的跪在门口,脸色依旧苍白。 “儿臣参见父皇,孩儿给娘请罪。”看着相拥而来的两人,静雅苍白的小脸上有了笑容,只不过看向青青的时候,多了几分敬畏和内疚。 “娘,姐姐真的生病了,姐姐是听说娘来了,才挣扎着起床的,娘要怪姐姐的话,孩儿愿意替姐姐受罚,请娘不要怪罪姐姐。”一直守在静雅身边的君悦也跪倒了青青的跟前,虽然不大了解娘的性格,但是根据静雅就可以猜到几分。 静雅本来完全可以躺在床上,享受这帝王之宠,慈母只爱,可是她没有,明明小脸发白,却硬撑着跪在门口,坦诚领罪。 “青青。” “姐” 虽然心疼静雅,可是墨良却也不敢擅自把静雅扶起来,只是祈求的看向青青,希望她能体谅静雅的心意。 而司马如冰的心可疼了,可是一看到她好好的跪在这里,却也明白了为何青青闻讯之后,并不着急的模样,以及出门前那意味不明的笑容。 这一切都是静雅这个鬼丫头使得诈。 即便如此,司马如冰看着静雅跪在冰冷的地上,他还是心疼啊。 但是他也明白,知女莫若母,静雅此次 虽然情有可原,可是 反正说不上来谁对谁错,只是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了青青的身上。 “有些事没有对错,起来吧。”青青在墨良的引导下,扶起了静雅,只不过,任何选择,任何决定都会有其后果和代价,只是这些却不是教就能学会的。 “娘。”就势起身的静雅这下可紧紧的抱着青青的腰,偎在青青的怀里,不肯撇手。 “都是大人了,还撇娇呢。”话虽然这么说,但是青青也是抱着静雅不舍放开啊。 这是她们娘俩分开最长的一段时间,习惯了彼此陪伴的她们,对彼此都有着深深的思念。 “娘都不想我!”这时候,小声的嘀咕从旁边响起,君悦还跪在地上呢,娘都忽视他了。 小小的心灵受到了小小的伤害。 “是吗,让娘看看小猴子是不是长大了?”青青闻言莞尔,松开了抱着静雅的双手,捧住了凑到手中的小脸蛋,温柔的感知这轮廓。 “静雅宝贝。”直到静雅离开了青青的怀抱,司马如冰这才出声。 “舅舅。”随着一声欢呼,静雅已经扑进了司马如冰的怀抱里,双臂紧紧的楼着司马如冰的脖子,撇娇的偎在司马如冰的肩上。 看着好不容易见面的青青正和自己的儿子情浓意切,看着自己的女儿扑进了别的男人的怀抱里,墨良这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静雅,君悦,可要好好陪陪舅舅。”眉头皱起的同时,墨良已经一把抱起了青青,丢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娘”只听得君悦可怜兮兮的呼唤声,面前的娘亲已经被带离好远。 “晚上陪我去换药。”依偎在墨良的怀里,青青直说了这么一句。 “恩。”随着答复,两人已经回到了墨良的寝宫,挥手间,太监宫女全部退出寝宫之外,随着砰的一声宫门紧闭,一切都隔绝于外。 多年的思念,多年的委屈,多年的痛苦,多年的成就,一切当一切都在这一刻从语言化为了行动,亘古不变的旋律哼唱着同样的音符。 关于当朝皇子和公主的娘亲神秘出现的消息却也迅速的在京城中蔓延。 而这却也引起了人们对这位神秘女子的好奇,不知是何等女子居然能让一朝天子守身如玉,只为伊人。 关于这极有可能成为一国之后的女子的传闻更是如雨后春笋般的随风而长,各种各样的版本,各种各样的传闻,但是却都是人人乐见的关于最美好的善良,勤劳,忠贞,绝色等等词语。 可事实真如人们所期待的那样吗? 当真相揭开的时候,这归来的女子又将在这大良王朝掀起怎的一番风浪。 第252章 “青青,该起床了。”几番之后,在温暖而又健壮的怀里沉沉睡去的青青在温柔怜惜的呼唤声中醒来。 “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大夫已经在殿外候着了,先吃东西还是先换药?”墨良可没有忘记青青之前交代过的事情,更何况,那么多大夫全被请进了皇宫里,一问之下,自然就知道最近是谁为青青换药。 “先沐浴吧。”青青虽然还看不到,但是这丝被之下,可是不着寸缕,微微的汗湿让她很不舒服。 “恩,我马上让人准备。”面对青青,墨良怎么也不能以皇上自居,看着躺在自己的床上的青青,墨良就是片刻也不舍离开啊。 就怕他一觉醒来,怀中的人儿又再次不见了踪影。 “静雅和君悦呢?”慵懒的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青青这才问道。 现在应该很晚了吧?还没有问问大夫对静雅的情况怎么说呢?虽然知道这其中假多余真,可她还是担心啊。 “他们可用不着青青担心,青青还是多关心关心我吧。”墨良闻言,很不是滋味的说道,人已经趴到了青青的枕旁,不想青青一醒来就只想着那两个小的。 “呵呵,你现在的样子和君悦可没两样啊。”墨良的神态,青青虽然看不到,但是这语气让青青莞尔,想到之前的君悦的表现,真是验证了有其父必有其子的论断。 “他们现在可好了,有了爹还有了娘,还有舅舅,更有姐姐弟弟。”墨良为了不让青青的心思老是放在姐弟两的身上,说出了一连串听起来就是感觉孩子气很重的话语,这更让青青有种不自觉想笑的感觉,而她也确实笑了。 看着青青这愉悦的笑容,一直在看着她的墨良也不由的笑了。 这就是幸福,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也是他一直以来赖以努力的目标,和青青在一起,轻松惬意的在一起。 “皇上,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墨良傻笑的当口,来喜已经在不远的地方轻声的禀报到,头也垂得低低的。 虽然他是太监,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但是他却也知道,此刻躺在龙床上的女人不是他能观瞻的。 一个连子女的醋都吃的男人,那种占有欲可想而知。 “退下吧。”墨良头都没回,直接命令道。 “青青,我帮你洗吧。”连人带被的把青青从床上抱起,直往不远的浴盆而去,虽然贵为皇帝,虽然住着不失皇家威仪的皇家宫殿,但是生活细节上,墨良不失为了一个简朴的皇帝。 “我是不是老了?”整个人浸入热气腾腾的浴盆中,青青满足的靠向浴盆边上,任由墨良生涩的为她梳理清洗着长发。 “有吗?哪里?我看看。”身后的人好似有些疑惑,挪动身子,灼然的视线把青青从头看到脚,要不是青青相信自己浸泡在水中,要不,她真怀疑墨良的双眼是否能看透衣服。 “嘘”突然青青脸上浮现出痛楚,青青的手已经伸向了浸泡在水中的小腿。 “怎么了?”这下墨良可是吓到了,不顾自身衣袖可能弄湿,双手直接伸到了水里,就要探查青青的小腿是怎么一回事? 却不想在双手触及青青的小腿的时候,一个温热的吻却落在了他的脸颊之上。 “青青”只听得沙哑而带着诱惑的嗓音响起,随着出水声响起,寝宫内的温度随即攀升。 来喜看着站在宫外恭候的大夫,也只能暗叹一口气,带其到偏殿喝着热茶慢慢候着。 只不过希望这个时候,可别有什么不知趣的人前来打搅。 等大夫得到传召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寝宫内已经拾掇一新了,青青半湿的长发披散于身后,身上穿着素雅但是却又不失华贵的薄棉衣裙,而墨良一直坐在她的旁边。 “草民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战战兢兢的大夫提着自己的药箱小心翼翼的走进殿来,不敢看向正坐着的两位,径自下跪行礼。 “免礼,朕听闻最近以来一直是大夫为夫人换药,有劳大夫了。”墨良看着跪在地上的大夫,起身亲自扶起,言含感激的说道。 “看病就诊本就是草民的本分。”大夫还没弄明白,这夫人所指何人,但是却也不敢檀自发问,只能诚惶诚恐的回答道。 就着墨良的手起身,却一直不敢抬头。 龙颜可不是谁都能瞻仰的,天子圣颜可不是他一介老百姓能亵渎的。 “大夫莫惊,朕也想知道,夫人的眼睛什么时候能痊愈?”墨良看着眼前的大夫,真不敢相信,他真是为青青医治眼疾的人吗? “夫人?”当大夫来到青青面前,看到面前的青青的时候,才难以置信的惊呼出声。 虽然他有想过各种可能,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是青青,毕竟在大夫的心目中,皇宫中的人再怎么也不可能是如青青这种平易近人的人。 “有劳大夫了。”对于大夫的惊讶,青青可以理解,毕竟这个年代的皇室中人并不是一般老百姓能轻易见到的。 “夫人,最近感觉如何?“见到了青青,大夫的恐惧无来由的慢慢散去,在药箱中准备着将要为青青使用的药物。 “晚上几乎难以入睡。”青青并没有隐瞒,如实的对大夫说道。 “这种情况可能还要维系一段时间,夫人可能坚持?”大夫熟练的为青青包上眼睛,同时问道。 这痈疾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除掉的,否则也不会拖那么长的时间了。 “放心吧,我会遵照大夫的叮嘱的。”青青展颜一笑答道,或许坚持就是她最大的优点。 “草民会把方子告诉”本想说告诉太医院的太医们,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吞了回去。 谁都知道,什么是太医,如果没有过人的医术又怎么能进太医院,他一介平民大夫,又怎么能和太医们相提并论。 “我这眼睛,还是有劳大夫了,中途换医可不是好办法。”青青浅浅一笑的同时,却也阻断了大夫的想法。 “我们还是会像之前一样,每天晚上的亥时去找大夫换药。”青青如是说道打消了大夫的顾虑,虽然这皇宫并非寻常人家,能够随意进出,但是她相信,墨良不会拒绝她的安排。 “草民恭候夫人。”换好了药,大夫在来喜的带领下退出了墨良的寝宫,也在皇家侍卫的护送下回到了济民堂。 “为何会睡不着?”看着眼睛上包了有着淡淡药香味的青青,墨良记得的可是刚才青青说过的话。 “这里不舒服。”没有隐瞒墨良,青青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虽然不舒服,但是有感觉却也代表了有康复的希望,想到这里,也为她坚持治疗有了动力。 “那该怎么办,才会舒服点?”墨良看着青青,有些无奈的问道。 “我们去看看静雅和君悦吧。”青青莞尔,要是知道怎么解决,她也就不会睡不着了。 “也好。”墨良为青青整理好了衣裙,直到确定青青外出不会受到寒风侵袭,这才牵着青青走出了寝宫。 以前的自己被青青照顾,觉得青青的每一个举动都是那么温暖,而他是那么的幸福。 而今,角色替换,由他来照顾青青,他同样感受到了之前的那种满足和幸福,更有一种成就感。 “青青,我很幸福,你呢?”一同走在夜光下,墨良牵着青青的手,问道。 或许没人知道墨良温柔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也没有人知道墨良温柔的样子是什么样的? 可是,当静雅出现的时候,人们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帝王;当青青出现的时候,人们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帝王。 “幸福。”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被墨良握在手心里的手微微回握,在能够信任并且依赖的男人身边,陪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她真的很幸福。 幸福的人儿,幸福的生活,这就是他们的理想,也是他们的愿望,而今终于达到了,也享有了。 慢慢的走到了云瑞宫,本该歇息了的寝宫里,此时却还灯火通明,墨良阻止了太监宫女们的恭迎声,墨良和青青到想看看这静雅此刻还在干什么? 青青是看不到,但是墨良可没忘了静雅那小脸蛋苍白的样子。 走进了寝宫,却看见静雅正在挥墨成书,本就苍白的小脸蛋现在可更憔悴了。 “静雅”这样的静雅不由让墨良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不由出声呼唤。 “娘”在听到墨良的声音的时候,静雅停下了手中的笔,一直隐忍的泪珠在看到青青的时候,再也压抑不住倾泻而出。 绕过面前的书桌,静雅直接扑进了青青的怀里,双臂紧紧的抱着青青的腰腹,所有的委屈全在这一刻流露。 “静雅宝贝,这是怎么了?”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这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墨良又是担心又是愤怒,这本是全家团聚的大好日子,究竟是什么事让静雅如此的伤心? 反观青青,却只是轻拍静雅的背部,由着她放声痛哭,并未出声。 第253章 静雅之所以悲伤痛哭,那只是因为舅舅司马如冰的离开,而这就意味着他们以后都不会在像之前那样永远的在一起了。 “悲欢离合本是人生常态,我们只要知道舅舅会活得好就行了。”抱着身躯不断抖动的静雅,青青在想该怎么才能安慰她,却只知道,这些都是一个人必然的成长过程,教导和宽慰只不过是一时的,要想让静雅真正的明白,只有通过她自己的体会。 “娘,舅舅还会来看我们吗?”静雅虽然也知道司马如冰的离开是一定的,可是为何却那么快的离开。 青青只是拭去了静雅两腮的泪水,并未作答。 如何回答? 告诉静雅,司马如冰会来的?她能肯定?若是不能肯定,那么无疑是一种欺骗。 告诉她司马如冰不会再来,那么此刻的静雅又怎么会理解这种结果? “如果静雅想舅舅了,可以自己去看舅舅啊。”说到底,青青都还是不能看着静雅伤心,更何况静雅的心脏并不是那么的好。 心脏病在当代发达的医学技术面前,都还是一个危及人们生命的重大病症,更何况是全靠传统中医的古代。 如果有可能,她也希望静雅能够安然无恙的生活下去,享受平凡人能够体悟的酸甜苦辣,爱恨情仇。 “谢谢娘。”静雅泪水未干的脸颊上浮现了释怀的笑容。 “好了,静雅,现在可以不哭了,要是什么时候想舅舅了,爹和娘一起陪着静雅去看舅舅。”看到静雅终于止住了泪水,墨良这才抱起了静雅,安慰道。 要说他讨厌看到女人的泪水,但是却无法看见自己的女儿流泪,更怕看到青青流泪,虽然他从未见过青青流泪。 然而墨良怎么也不会相信,青青唯一的一次泪流满面,流出的不是泪水,而是血珠,代价就是一双明眸。 而这仅仅是因为听闻了他的死讯。 “谢谢爹爹。”抱着墨良的脖子,静雅酸涩的心总算是平静了。 “时候不早了,静雅也该歇息了,爹和娘陪静雅。”径直把静雅送到床上,为静雅脱去衣裙,墨良也算是真正的体会了一把为人父的滋味。 “爹,娘你们会永远陪着静雅和君悦吗?”就在静雅累及入睡的时候,呢喃的问话却让墨良感到心酸。 “爹和娘会看着静雅和君悦长大成人。”墨良的话语无疑是给了静雅定心瓦,从小动荡不安的生活已经在静雅的心中留下了永远磨灭不了的痕迹,这是什么都无法弥补的。 “青青,再也不要离开我和孩子们了,就算我们的面前有着万丈深渊,那也让我们一家人一起跳,好不好?”而这分不安岂止是静雅有,墨良同样也有。 就着女儿的心愿,墨良也吐出了自己的心声。 “好。”一个字,青青没有犹豫,没有沉默,在她面前的是她的男人和孩子,他们是一家人,再也不能分开的一家人。 微微的刺痛感掺杂在了灼热的眼部,青青只是握住静雅的手,感受那柔嫩细腻的肌肤。 就在他们分享这一分安定的时候,宫外却已经是气氛诡异,关于当今皇子和公主的亲生母亲的身份已经昭示天下。 司马青青或者是穆青青,奉天前朝的太后,后又是皇后,即使离奇失踪六年多,但是她的身份依旧是当今安宁王妻子,当今大良王朝的安宁正王妃。 当然更回避不了的一个事实就是,她曾经是当今皇帝的母后。 即使当今皇帝名为墨良,可是整个朝堂,乃至整个天下,又有谁不知,他就是奉天的前朝太子独孤绝殇,是当今安宁王的胞弟。 一旦当今皇帝承认了司马青青的身份,那么必将天下哗然,被万民敬仰,百官拥戴的当今天子居然是一个不遵循常伦,其母,欺夺其嫂的无德昏君。 那这初定的天下,还将存何纲常,有何道义? 无德无纲之朝堂,又怎会为民造福,福泽天下。 黎明时分,破晓之初,一干人臣早就齐聚于宫门,只为在早朝之前,能够见到皇上,试图阻挡皇上有可能做出的荒唐决定。 看着脸色严峻的青峰丞相,多少话语到了嘴边,却未敢吐出,只是用为国为民,大义凌然的眼神看着青峰,只希望丞相大人能代表群臣,让误入歧途的当今天子幡然醒悟,悬崖勒马。 而即将告别皇朝,返回军营的一干少将,则是神色莫测的站在一旁,只是不时的看向神情颓败的仇子云,这里受打击最大的还是仇子云啊。 平生第一次心动,平生第一次主动寻求一个女子,却偏偏是他所不能触碰的,更不是他能奢望的。 这分感情,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枯萎掩埋。 随着宫门的开启,一干人臣陆续进入皇宫,没有了往日的爽朗交谈,有的只是静得瘪人的沉默。 虽然一夜未眠,静坐于云瑞守候静雅,可是墨良的身上却看不到丁点的疲惫,反而有种神采焕发的精气神,这让本就担忧的大臣们心有沉了几分。 而看着身心愉悦的墨良,青峰的心中可是五味杂陈,只能希望墨良能够理智面对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他的妻子墨云碟,同样是一个让人非议的女子,在感情的道路上,他们何其相似,只不过好在他只不过是一个人臣,还是一个不若当今的臣子,故而所受到的阻力和冲击他们还能承受,更何况,那个时候,他还有当今皇上的支持。 而如今,皇上可是一统天下的圣君,更是集中了所有目光和道德准则的标榜,他的一言一行都将成为万民的典范和国之榜样,他所面临的行为准则那无疑将会是最为严苛的。 但是,就算天下间所有人都背弃了他们,但是他和一直以来追随他的人们一定会支持到底的,只因为当今皇上所执着的女子,那是一个值得皇上执着并且付出的人。 他更坚信,只要他们同心协力,那么他们一定会取得天下万民的理解和支持,更会赢得在朝文武的拥戴和敬畏。 “皇上,臣斗胆,我大良初定,天下哺安,皇室和乐,天下喜庆,皇室安定,天下安泰,故而臣等请命,吾皇择贤而立,保我大良万世千秋。”果不其然,刚上早朝,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请命了。 “哦,爱卿此言甚合朕意,我大良是该择贤而立了。”却不想,墨良并没有因为大臣的唐突和莽撞而龙颜大怒,反而欣然同意。 “吾皇圣明,这是臣等搜罗的我朝贤德淑良的女子,还请皇上御览。“看着墨良出乎意料的反应,朝臣们可不想弄巧成卓,马上送上画卷。 “爱卿们可是深得朕心啊,想来,皇子和公主也会欣慰的。”墨良此话一出,朝堂之上的臣子们不好在说什么,他们没有想到,他们没有挑明来意,而皇上却也装傻充愣。 “皇上,难得臣子们为皇子和公主考量,现今找到了皇子和公主的亲生母亲,也是该昭告天下了。”到了此时,青峰丞相的推波助澜也让所有的事情逐渐接近中心,但是却又背离大人们的希望。 “恕臣大胆,不知皇子和公主的亲生母亲究竟是何身份?”一句话,先前说话的人算是明知故问,看着铿锵跪地的那种英勇就义的凛然气息,墨良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郁闷? 一个朝廷里能有这种大胆谏言的臣子那是朝廷之福,可是有这种不怕死的臣子却也是皇帝之恨啊。 “朕的女人,皇子和公主的母亲,这可足够?”笑意未减,可是狭长的双眸中却有着让人胆颤的寒意。 “皇上,天子之所以是九五之尊,那是因为天子乃是天下黎民的典范,而皇后,必将母仪天下,故而,臣斗胆,皇上可册立妃嫔,但立后一事事关重大,还请皇上三思。”这下,算是这些朝臣的最大让步,也是向皇权的一个挑衅。 “爱卿平身,立后侧妃之事,虽说是后宫之事,是国事却也是家事,朕此生无需三千后宫佳丽,只愿得一有心人,朕此生足矣。”墨良避重就轻的说道,却也把自己的心意不容置疑的摆了出来,这后宫之中,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而这无疑也让在场的臣子们心中明了,这个女人就是皇子和公主的母亲。 “吾皇至情至信,乃天下之福,百姓之福,臣替天下百姓恭祝吾皇龙休康安,我大良基业千秋万代。”看着死板的大臣又要进谏纳言,青峰跨前一步大声说道,而这却也让一时间失了理智的大臣瞬间清醒,更让现场的氛围瞬间缓和。 “我大良基业还得靠各位爱卿尽心尽力啊,朕敢言,朕此生绝不负于黎民苍生。”状语豪情,却也让臣子们意识到,此刻正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并非是长寿的昏君,而是一绕天下的年轻帝王。 “臣等愿效犬马之劳,助我圣君,佑我百姓。”随着青峰的宣告,满朝文武也都匍匐于地,以表忠诚。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大结局 大结局 “娘,这是父皇为娘准备的衣服,穿起来一定很漂亮。”青青一大早在云瑞宫里,等来的就是一件不薄不厚,手感柔软但是却又很有质感的衣裙,就算青青看不到,但是却也知道,这衣服的质地不错,也猜到了这衣服所代表的并不像寻常的那么简单。 “静雅,你可知道,即将面临的将是什么?”青青揉了揉因为整夜未眠而有些困倦的太阳穴,没有去关注那让静雅欢呼的衣裙,反而问出了一句看似不着边际的话来。 “娘,在静雅的心中,娘是唯一的一个,也是仅有的一个,能够站在父皇身边,陪伴父皇,陪伴我们的家人,静雅心疼娘亲,就像娘亲心疼静雅一样,静雅也会像娘保护静雅那样保护娘亲的。”只感觉静雅小小的身子主动的抱住了青青,童稚却淡然的话语,却有着安抚人心的动力,更有着付诸一炬的决心。 “可是有些时候,人面对的不只是绝望,还有更多的无奈,而那种无奈却远比绝望来的伤害要大。”青青回抱着静雅,她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静雅明白这世界的多面性和残酷。 虽然她还不想和静雅说这些,但是,她不想当静雅毫无准备的时候,面对那一个个残酷而又尖锐的问题,那个时候,即使她想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娘,作为女人,适当的柔弱并不是件坏事。”却不想小小的静雅却拍着青青的背如是说道,这让青青莞尔之余也明白了,静雅有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去面对即将要到来的一切。 “娘的静雅长大了。”这是一个母亲的欣慰,却也是一个母亲的失落。如此懂事的女儿,青青很是欣慰,但是内心如此强大的女儿却又让青青感到微微的无所适从。 “娘,不管娘是什么样的人,娘都是静雅的娘;不管静雅是什么样的人,也同样会是娘的女儿,是不是?”却不想,这句话,却让青青鼻子发酸,她明白静雅的意思。 “静雅永远是娘的女儿,永远是娘的宝贝,永远都是娘的心头肉。”青青的言语中已经已经有了哽咽,她似乎已经看到了小小的静雅昂然的站在她的面前,面对汹涌而来的谩骂和指责。 “怎么了?”下朝之后直奔云瑞宫的墨良一进门就听到了青青的异常,脚步都加大了。 “没事,只是觉得此生能有静雅和君悦姐弟两,此生无憾。”青青还未来得及起身,就已经被拥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青青,没有我,怎么会有那两个小家伙,即使该感到庆幸,也是有我。”闻言,墨良可不乐意了,虽然没有对一旁被抢走了人的静雅投以嫉妒的视线,但是话语和行动中却已经充分的把他的不满流露了出来。 悲哀啊,虽然知道他是他们的父亲,但是当他看到青青的注意力完全被两个孩子夺取的时候,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他们从他离开奉天之后就聚少离多,但是他就是知道,青青的心中一直有他,只有他。 可是,此时此刻,这分信念却被动摇了,只因为,两个孩子在青青心目中的比重似乎有着超越他的趋势。 这让他感觉十分的不舒服,即使他们是他的子女,可是,却也不能。墨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多面性,在面对他的女人和孩子的时候,才真正的那么明显的体现了出来。 当他是一个父亲的时候,对于子女,他是疼爱的,甚至于有些过分的溺爱和放纵,当然,迄今为止,他的子女,可还未做出什么真正有损皇家威仪,以及有损国体的事来,反而他们的每一次展现都是那么的博彩。 但是当他是一个男人的时候,他却连自己子女的醋都吃,就算是他疼之入骨的女儿的醋他也照吃。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这分感受,静雅可是深有感触。不过,这样的父亲,她喜欢。 只因为他的专注和霸道只属于娘,若是赋予了娘之外的任何人,那么都不会是她想见到的,更不会是她听之任之的。 “是,娘应该庆幸的是有父皇才会有我们。”这么一句软软的附和墨良的话语,怎么听都让人感觉墨良这个皇弟没有白疼爱这个公主,就连青青都有些感叹,墨良对惊讶的静雅的影响好似并不少于自己了,虽然静雅自小是跟着自己一起的。 可是只有墨良看着静雅那乖巧懂事的淡然笑容陡生一股寒意,他怎么听这话的意思还有一半,那就是他应该庆幸有了他们,才会有找到青青。 “君悦呢?”听着他们父女之间的对话,青青才想起来问君悦的去处,好似从她进宫以来,就很少能见到他。 “娘,君悦被父皇派去监审案子了,毕竟是告御状,父皇又没有亲自殿审,弟弟身为皇子理当为父皇代劳。”静雅这话可说的是极为讨巧,不但没有点明身为帝王的墨良的“不务正业”,还彰显了君悦的皇子风范。 “君悦确实是个聪明的孩子。”青青闻言后,并未多说,但是闻言后的静雅和墨良去是神色迥异。 静雅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墨良展开了笑容,而墨良则是脸色变了变,但是随即也舒展开来了。 “青青放心吧,虽说是君悦监审,但是却也是有刑部官员坐镇,既然是告御状,想必这案情也非同小可,这也是考验刑部官员的时候。”墨良不疾不徐的补充到,同时还瞥了一眼静雅,好似轻松应对一样。 “是啊,娘,再怎么说君悦也是大良的皇子,监审个案子也算是了解国事的一个渠道。”静雅的话一出口,青青就笑开了。 听来听去,她总算挺出名堂来了,这静雅明摆着是和墨良对着干,至于为何会这样,她无从得知,但是这种感觉,却让她很舒服。 因为这种相处方式才像是真正的家人的那种感觉,也只有这样的感受才最真实。 “静雅所言极是,作为我大良的皇子和公主,又岂能是那种养在深宫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君悦都已经为父分担,静雅作为长公主,这分担当更不在话下。”墨良的话一出口,青青再度莞尔,这父女两明为相互褒奖,实则相互算计,能让墨良燃起斗志,静雅的心智及反应当然不在话下。 “这是当然,静雅还想找个适当的机会,向父皇和娘请命,静雅愿替父皇巡查于宫外,为父皇,也为大良的百姓保一方安定。”静雅此话一出,青青脸上的笑容滞了片刻,随即恢复自然。 而墨良可就不那么镇定了,特别是当他看到静雅脸上浮现的并非儿戏的认真神情时,脸色更是凝重的恐怖。 “可是有人为难到静雅了?”这是浮上墨良心头的第一个念头,如果真是那样,他就太失败。 “娘,静雅想为父尽心的这分心意是否能够达成?”静雅看着盛怒的墨良,心中甚感安慰,但是她却不想多说,她知道青青能理解她,更会达成她的心愿,即便这个决定同样会让她难过。 “青青”墨良一听,首先想到的是打消青青的主意,他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儿漂流在外,即便知道静雅如此提出的目的就是想让他尽可能的去安排觉得对她最好的安排,尽量让他放心,但是,一想到静雅的身体,更想到,他们一家人好不容易一家团聚,他不想再过那种亲人四处分散的生活了,更不想再度品尝那不知彼此安危下落的那种牵肠挂肚的滋味。 “静雅也不急在一时,不是吗?”青青的话成功的堵住了墨良的口,但是却也让墨良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听青青的口气分明是支持静雅外出,他不允许。 即使真想出去走走,那么也行,他陪着静雅出去,他们一家出去。 “恩,怎么也得娘眼睛好了。”静雅乖巧的牵着青青的手,讨巧的说道。 其实,还不如说是等青青的身份明确以后,她才会走。 “青青,喜欢我送来的衣服吗?”不想纠结于这个让他不愉快的话题,墨良转移了话题。 “很舒服。”虽然没有试穿过,但是手感不错。 “今晚是我为几个少将践行的晚宴,青青也该认识认识,毕竟没有他们,大良的基业不可能那么快的就有了成效。”墨良这才说明了来意,借此机会,他也会把这个皇宫里唯一的女人,也是皇子和公主的娘亲向文武百官公开承认。 “恩,到时候,君悦和我也会陪着娘的。”静雅可以说也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型的皇家宴会,可是却没有好奇和期待,更没有对未知的忐忑,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或许这是遗传于青青,属于天性,或许也是受青青的影响,后天养成,但是就是这么一些很细小的不同于一般女孩的持性,就组成了一个与众不同的静雅。 “这么说来,我还不能太过素净了。”青青这话一出口,身旁的两人同时舒了一口气,这分明表示青青并不排斥今晚的宴会,对于墨良的安排也并不反感。 “娘穿什么都好看,更何况,父皇挑选的衣服很漂亮,要是我和君悦不陪着娘的话,估计还会有人把娘当成姑娘家呢。”静雅的这话一出口,墨良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脑海中一闪而道的是司马如冰那深邃的幽暗,这些年来,没有他的陪伴,会有多少人会对青青包邮不该有的想法? 一想到这里,墨良的心里就非常的不是滋味。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青青不由想到了之前被称为小姐的感受,心情都好了许多。 可是,看到青青那似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的神情,静雅是好奇,而墨良的心里可更不是滋味了。 “若是我们一块出去,我估计,所有人都会把我们当姐妹的吧。”静雅看着墨良那逐渐有些发黑的神情,笑着火上浇油。 她就是要让墨良知道,娘亲不是没人要,更不是非他不可。 关于他们之前的种种,他们大的不说,他们小的就当做不知道,要不,这偌大的天下又怎会有不透风的墙。 关于父皇和娘之间的种种,虽然众说纷纭,但是可以肯定的就是他,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为世人所接受,更不会那么轻易的就由朝臣们认可。 而娘能够勇敢的踏进这宫门,不仅是因为挂念自己,还有的就是对父皇的情意和信任。 一旦娘踏进了这里,那么自然也就是承认了自己和父皇之间的关系,这也是对父皇的另一个考验。 真心还是假意,只有在事实面前才能体现。 故而,静雅希望,娘进入了这里,来到了他们的身边,得到的是呵护和幸福,而非漫无边际的忍耐和屈辱。 就算他们的面前会有着数不清楚的障碍,但是,只要父皇的心意坚定,那么她会和父皇还有君悦一道守护这个家,守护娘亲。 如果他们畏惧了,退缩了,那么,他们就彻底的丧失了对娘亲的关注的权力。 如果他们通过了考验,那么就算有那么一天,她离开了他们,他们也能减缓这分失去的痛苦。 自从得知自己的病情以后,本就早熟的静雅更是一夜成长,似乎懂了很多,却也失去了很多。 “母女像姐妹本就正常。”想到脑海中浮现的零星的却又时尚的挽着手一起逛街购物,一起健身,一起美容的现代母女来说,青青真的很期待有那么一天。 她也能和静雅一起出去随意闲逛,然后对喜欢的不欣赏的进行交流,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难道父皇就老了吗?”这话一说,墨良虽然感觉青青年轻是好事,但是这也仅限于在他的面前,只是让他发现她的美好。 “不老,和娘站在一块正好合适。”静雅讨巧的话语一出口,立即让墨良的脸上展现了笑容。 “父皇,娘,我们去找麦穗吧。”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肚子响动声传出,静雅按住肚子说道。 这皇宫里的菜色固然不错,但是还是没有那种味道,想来想去,还是麦穗做的最合心意。 “好啊,我也想念麦穗的手艺了。”青青想到皇家晚宴,就想到哪根本不可能有填饱肚子的可能,现在的她可是好久没有尝过那种滋味了。 所以她和静雅的想法都是一样的,现在把肚子填的饱饱的,晚上就可以不用受罪了。 “那还等什么?走吧。”看到兴致勃勃的母女两,墨良又怎会扫兴呢。 更何况这丞相府本就离皇宫不远,他也早听君悦说过麦穗手艺不错,但是也一直还没机会品尝过呢,这次也好能一饱口福,还能顺便问问他们案子的进展如何了。 就这样,这大良的当今皇帝以及公主一行人换上了便装直接驾车去往丞相府,而为了能让他们一到丞相府就能尽快的吃上麦穗做的饭菜,早有侍卫提前一步赶往丞相府,告知皇上和公主一行人的到来。 闻讯匆匆赶回的麦穗身边自然少不了君悦,他们两个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当今皇上摆驾丞相府的消息自然也传进了君悦的耳中。 当然在适当的时候,抽身离开了。 闻讯回家恭候的青峰夫妇可是有些不是滋味了,什么时候这丞相府都快成了这皇子和公主的御膳房了? 当然天子脚下莫非王土,可是这御厨却是他的宝贝儿子啊,在家里同样娇生惯养的丞相公子啊。 可是为何? 为何甘愿为这皇子和公主洗手做羹,想来想去,夫妻两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儿子好似白养了,好似专为当今的皇帝养女婿了。 当然如果真的那样的话,也未尝不可,毕竟静雅这个公主,他们夫妻还是欣赏的。 虽然静雅的身体不好,但是这天底下还有更多的未知,那又何必在乎太多。 看着儿子一进了家门,就直奔厨房,两夫妻不由面面相觑之后只剩一叹,站在门口恭候很快就要到来的皇上和公主。 当然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夫人。 作为丞相夫人墨云碟或许了解青青的身份以及更多,但是却不知道,自已大丈夫最起始的主人并非是当今的皇帝,而是站在皇帝身边的夫人。 也就是这个女人,让青峰以及一干杰出的人才甘愿为当今皇帝卖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姑姑,姑父。”身为皇子的君悦进了这丞相府的门,也并未以皇子自居,而是亲切的以晚辈的身份以示尊重。 而这也是丞相府的人喜欢这位皇子的缘故吧。 “今天累了吧?”看到君悦,墨云碟疼惜的拉过来,就好似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一样。 “不累,肯定是静雅想来,那馋嘴。”话虽如此说,但是从君悦的脸上却还是能看出对这位所谓的馋嘴姐姐的喜爱。 “也好啊,我们也沾光啊,要不鱼儿怎么会做给我们吃呢。”想到这里,夫妻两就有些郁卒,怎么感觉他们夫妻反倒像是外人了。 “皇上驾到。”随之不大不小的通报声传达,一辆马车也停放在了丞相府的大门口,只见几个矫健的人影早就站于马车的四周,先是墨良的身影下了马车,随即是一个娇俏的小人儿也随之下来了,最后由墨良亲自搀扶而下的自然是在朝堂之上引起争议的女子青青。 “臣(臣妇)恭迎皇上。”青峰和墨云碟疾步上前,欠身相迎。 “父皇,娘,姐。”君悦也早就跑到了静雅身边,他本想去牵青青的手的,但是看着被揽在墨良怀里的青青,在看看被晾在了一边的静雅,君悦识趣的去拉静雅的手。 “我们来的仓促,也不知麦穗是不是能够准备充分?”墨良第一句就是自我检讨,只不过这检讨听起来却好像没多大诚意。 “君悦,走我们去帮忙吧。”听到自家老爹的话了,静雅也很懂事的拉着君悦就要往厨房走去,而闻言的君悦也是一脸雀跃的赞同的神情。 “父皇,娘,我们去帮麦穗。”丢下一句话,姐弟两就直往厨房去了,感叹于他们懂事的同时,却也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皇上,夫人,里边请。”青峰看着双眼无光的青青,心中感叹的同时,却也依旧有着一种由心而外的敬畏和尊重。 而这种神情,却让墨云碟有些意外。 “青青,小心脚下。”扶着青青,墨良所表现的完全是一刮爱妻如命的温柔样,而这也颠覆了他一贯的总让人感到高深莫测的帝王形象。 随着皇上和公主的驾临,丞相府里也多了几分平时未有的肃穆,看着席间对青青无微不至的关照,以及一双儿女对青青的敬爱,青峰夫妇对视的同时,却也为他们高兴。 但是美中不足的却是,自己养大的儿子,在心甘情愿为人家洗手做羹之后,还那么殷勤的为静雅布菜,这让从未有过此等待遇的夫妇两看得有些不是滋味。 “没想到麦穗还有这么一手,青峰你养了个好儿子。”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青青和一对儿女,墨良真心称赞到。 “皇上不也养了一对出色的儿女。”青峰看了一眼坐在青青身旁的一对儿女,由衷赞道。 看着心智早熟的几个孩子,青峰的心中其实除了欣慰还有心疼。 谁不想拥有无忧无虑的童年,谁不想有个天真无暇的时光,可是她们的出身以及所在的环境就决定了他们,无权选择自己的出身,更无权享受一般孩子能够享有的一切。 他们能做的就是比一般孩子更快更早的成长懂事,及早的能够摆脱社会对他们的拘绊,更早的掌握自己的人生。 “只可惜”青青不由想到了吃饭之前,从后院厨房方向传来的一声怒吼,不用想,青青已经了然,因为这种声音在小院的时候,曾经响起过。 “娘,大厨往往吃不到美味的东西。”君悦开口了,他自然知道青青语气中的调侃指的是什么,不由不满的瞪了麦穗一眼。 “是啊,娘,如果没有我们,麦穗空有一身厨艺却也无用武之地啊。” 静雅也开口了,不同的语气,不同的角度,但是却表达了同一个意思。 理由如上,还是因为刚进厨房就被轰出来的不满,她们也是好意为了给他帮忙,没想到麦穗非但不领情反而还把他们轰了出来,也太不给面子了。 “爹,娘,给孩儿找师傅吧,孩儿要习武。”对于姐弟两的小肚鸡肠,麦穗没有回应,只不过一句话却让青峰夫妇面面相觑,好似他们听到了什么让他们觉得出现幻听的话语。 “鱼儿怎么会突然想习武?”青峰首先反应过来,询问道。 他可没有忘记,自己的儿子可是非常讨厌以武力征服的,怎么会这么突然的改变了主意? “麦穗早就该习武了,即使不用达到盖世无敌,却也应该有自保的能力。”却不想第一个回答的不是麦穗,反而是君悦。 想到之前的联袂外出,如果麦穗有武功的话,他们的行程会快了很多。 “自保,麦穗即使没有武功,可有一颗聪明的脑袋,不过习武能强身健休,也不失为一种修身的方法。”接下来说话的是静雅,只不过看向麦穗的眸子里却有了别样的思索。 “听起来,静雅似乎有什么打算?“知女莫如母,青青开口了。 其实,如果麦穗想要学武的话,那么他的父亲无疑是最好的师博,然而固有子承父业的说法,不过事实上却是,真正能够得到真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少之又少。 “我在想,要是以后见不到麦穗,吃不到麦穗做的饭,那样的日子该多难熬。”静雅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已是一片清明。 “嗯,要是麦穗不在我的身边,那么我也会感觉少了些什么。”想到自小在一块,一块学习,一块闯祸,一块涉足政务,若是少了麦穗,君悦的心似乎就没有之前的那种踏实了。 “麦穗还没回答你父亲的问题,为何突然想要习武?”这才是墨良真正关心的。 毕竟,刺激一个人想要学习的原因是至关重要的,那或许会是一种动力,也讦也会成为一种变数。 “自保。”淡淡的扫视了一眼都在关注等待他答复的众人,麦穗给出了并不稀奇的答复。 “此事还由皇上做主。”青峰见墨良主动开口,自然明白皇上的意图,故而主动提出。 “此事说小也小,说大也大,朕再想想吧。”墨良给出了答复,但是却也留下了悬念。 “父皇,麦穗可得好好找个师博,要不到时候,荒废了自个不说,还会有损丞相美名。”静雅的话一出口,就让墨良感到了一种压力,只为女儿的这分关注以及提醒。 “好好吃饭吧,要不糟蹋了麦穗的辛苦。“青青开口了,其实为麦穗寻师一事,墨良本不应该插手,毕竟青峰会更有分寸。 不过想来,墨良之所以插手,也必然是感受到了静雅的心思。 “是啊,多吃点,今天晚上可没什么好吃的。”君悦也看向静雅说道,转移话题的同时,去也带来了另一个让人倍感压力的话题。 虽说今晚上是皇上为几位将军践行的送别宴席,但是却也将是青青正式以皇子公主的娘亲的身份出席皇家宴会,这意义远比宴会本身的意义更要重大。 “麦穗也可以看看,这满朝文武中可有比较中意的人选,那也不失作为一个参考。”再为青青张罗的同时,墨良也给出了建议。 “臣子会考虑的。”青穗鱼看着满桌子的菜被吃得差不多了,脸上才了有点笑容。 “父皇,娘,我吃饱了,能不能出去逛逛?”眼看大家都填饱了肚子,静雅开口了。 “我们一起去。“君悦随即起身,而麦穗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大有等皇帝一同意,就马上出发的意味。 “去吧,注意安全。”虽然很不放心,但是墨良却也不会禁锢了他们的步伐。 “放心吧,父皇。”语毕,君悦已经拉着静雅,带着麦穗一块踏出了丞相府的大门。 然而,他们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此次外出,遭遇了此生以来,最为难堪也是最为屈辱的一幕。 当三个人欢天喜地的漫步于街道上的时候,本有序的街道却慢慢的出现了奇异的景象,当看到他们的身影,正忙于手中事务的百姓居然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看着他们,准确的应该说是容貌极为相近的姐弟两。 那眼神里有惊艳,有瞻仰,但是还有着鄙夷。 “多美的孩子啊!” “可惜” “听说公主的身体不好” “报应” “是啊,居然是母子乱仑,弟霸兄媳。” “奉天皇室就没一个正常人,都是些欺世盗名之类。” 从赞叹到鄙夷,再到污蔑。 随着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原本是心声,却成了大声喧嚣的辱骂。 原本愉悦的三张小脸蛋慢慢的凝滞成了寒霜。 青稳鱼担心的看着静静站在当地,却并未言语的姐弟两,更为担忧的是静雅。 毕竟静雅的身体不容讦她有情绪波动,如果 “属下等参见皇子殿下,公主殿下,护驾来迟,还请殿下责罚。”执勤的朱云听到禀报之后,速速亲自带人前来护驾。 不明白为何身份如此尊贵的他们会突然出现在这街上,更想不到的是,这些民众是怎的知道关于皇上和皇子公主生母之间的关系的? 毕竟这里是平壤,而不是奉天古都,更不是大齐旧都,他们又是怎生知道这些的? “朱大人是该领罪,身为京城提督,却任由心怀不轨之人肆意污蔑皇室清誉,辱我天子威仪。”君悦此话一出,让朱云心头一凉,没想到皇子殿下居然看到了事情的深层。 “既然如此的深知我皇室底细,想必也不是外人,朱大人在查的时候,可别失了分寸。”却只见静雅淡淡开口了,一句话,让朱云又是心头一惊。在当他赶来的途中,他想得最多的是如何安抚两位皇子公主,怎么减少无辜伤亡,却不想,没有看到恼羞成怒的他们,更没有看到痛哭流涕的他们,看到的却是两个坚挺着脊梁,高昂着头颅的小小身影,虽然不是那么的高大,但却是那么的巍峨。 “臣全力彻查此事,一定会给殿下一个满意的答复。”朱云欣然领命的同时,却也命人驱散围观的人群。 “果真是妖孽,要不六七岁的孩子怎么会有如此心智。”却不想,一句若有似无但是却清晰无比的话语从人群中传了出来,而正被驱散的围观者闻言顿时像被下咒了一般,看着静雅和君悦的眼神中除了之前的好奇和鄙夷,随之被取代的是浓浓的恐惧和杀意。 “妖孽,杀了他们。” 随之一声因为恐惧到了极点而爆发的狂吼,原本散开的围观者再一次的蜂拥而至,不似之前的平和,完全是想把他们姐弟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疯狂。 “保护皇子殿下,公主殿下。”朱云看情况不妙,一把抱起靠得最近,却也是三人中最弱的静雅。 而君悦却在第一时间内把青穗鱼护在了身后,他们的身前是赶来护驾的侍卫。 “杀了妖孽” “杀了妖孽” 随着民众一声声的失去理智的怒吼,侍卫们越来越吃力,只因为保护和杀敌那是不同的。 或许面的千军万马他们毫不含糊,可是面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他们却是束手无策啊。 “不许伤害老百姓,否则这罪名就落实了。”青穗鱼看着双唇紧抿的君悦,以及被朱云抱在怀中,眼神冷然的静雅,不得已开口了。 这道理他们何尝不懂,可是为何在这个时候,他们却偏偏都选择了缄默,难道他们真想看到民众失控,酿成惨剧吗? “可怜之人易被掌控,可悲之人在于操纵可怜之人,这些人死有余辜。”随着静雅冷冷的话语吐出口中,青穗鱼知道,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污蔑皇室清誉,劫杀皇室子嗣,妖言蛊惑人心,不事生产无事生非,此等人有何用?听令,参与者,杀无赦。”听到了姐姐的话语,君悦手臂一扬,冷然下令。 就在负责保护他们的侍卫们内心挣扎的时候,躯体倒地的声音已经不绝于耳的响起,原本蜂拥的人群,瞬间就缺了一个口,不知从何而来的暗卫手持短刃,森然的起起落落。 青穗鱼自始至终只能站在君悦的身后,而静雅也从朱云的怀中落地,站在君悦的身侧。 看着戛然而止的声息,看着一个个好似回过神来却已经为时已晚的张张面孔,看着一各鲜活热闹的街道瞬间成了一条血路,朱云这个就算经历了朝代更替的臣子也为之战栗。 “查明死者身份,让他们去乱葬岗认尸,告诉他们,这就是煽动暴乱的下场,若有异议者,九族同罪,男子发配边疆,兴修大坝,女子打入勾栏院,终身不得赎身。”静雅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再次震惊,怎么也无法想象,这个公主就是那个当初随着皇帝出游时,体恤百姓的慈善公主。 “臣遵旨。”此时此刻,跪地领命的一干侍卫无人抬头,更无人胆敢看向被死人尸体围在中间的站立着的身影。 “姐,我们走吧。”既然出来了,既然都这样了,那么他们又怎会半途而废。 “麦穗,你要是不舒服,你就先回去吧。”看着脸色有些惨白的麦穗,静雅开口了,漆黑的眸子里除了淡然再无其他。 “送公子回府。”君悦只是淡淡看了麦穗一眼,随即吩咐道。 这一天,大良皇子和公主的狠辣之名不径而走;这一天,原本牢固的铁三角也没了另一只脚。 漫步于另一条街道,所到之处必然是风声鹤唳,万民寂静,再无人敢直视他们,更无人胆敢妄言。 “姐姐,我们上去喝杯热茶吧。”看着失去了往日喧嚣和活力的街道,君悦看着在寒风吹袭下,小脸更显得刎透的静雅,心中涌出苦涩,但是却并没有表露。 “也好,看你,都成小老头了。”可是什么是双胞胎,什么是默契的双胞胎,虽然君悦并没有表现出心中的感受,但是静雅却能从君悦的眼中看到不一样的东西,伸出手,捏了捏君悦的小脸蛋,静雅牵起君悦的手,环视一下之后,随意踏进了一家茶肆。 “今晚,他们没人敢妄动了吧?”君悦不去看因为他们的进入瞬间寂静的周围,而是想着晚上的事情。 “他们可有动的资格。”静雅释然一笑,双眸中有的是欣慰和安然。 她就知道,君悦的打算和自己一个样,杀鸡儆猴,为的只不过是想把这一切的侮辱止于他们面前。 他们当然也知道,他们的父皇,他们的娘亲并非柔弱的菟丝花,更不是软弱无能的君主,但是,他们却不愿见到有人会当着他们的面给父皇和娘亲难堪。 父皇和娘亲在竭力的保护他们,用他们的臂膀为他们构建牢固而又安全的巢穴,但是他们自己却面临着被蚂蚁蚕食的危险。 这次,他们要尽自己的力量去保护他们,就算这样的代价是声名狼藉。 “姐,放心吧,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人欺负娘的。”君悦这完全孩子气的说法无疑逗笑了静雅。 “喝茶吧。”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君悦的手中,静雅不在言语。 “姐姐想舅舅了吗?”看着不是会出现在静雅脸上的沉思,君悦试探的问道。 不知为何,虽然他们明明是一天出生的,可是他却老感觉,静雅好像真比他大,不是一天,甚至好几年的感觉。 平时不觉得,但是但凡遇事,这种感觉就越发的明显。 “恩,我在想,等娘的身份昭告天下之后,我就去找舅舅,一边跟他学习武功,一边也能陪陪他。”静雅没有隐瞒的对君悦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父皇和娘不会同意的。”君悦想都没想直接答道,就是他一听到这个想法,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行。 虽说司马如冰哪里也是啥也不缺,但是毕竟是身在江湖,如果舅舅继续隐居,那么就算司马如冰有着通天的本事,却也不能保证静雅的生活会很舒服;如果司马如冰重出江湖,那么静雅的安危更加的受到威胁。 没有给出答复,静雅只是低头轻茗杯中热茶,让热气扑倒脸上,感受那朦胧的温暖。 “等我走了,替我好好孝顺娘。”片刻之后,静雅自然开口了,明明是笑着的,可是却让君悦有种泫然欲泣的黯然。 “真想走遍大良天下,看看这大良的山川日月,领略一下各地的民风民俗。”静雅对此很是期待,总呆在一个地方那是万不得已,一旦有了机会,她是不会裹足不前的。 “姐要是想去,我可以陪姐去。”丢开身份的枷锁,抛开身上的贵任,自由的徜徉于天地之间,这生活谁都想要。 “你不行。“没有商量余地,更没有幻想空间,静雅一句话就打破了君悦的所有梦想。 “你是皇子,而我是公主。”一句话,没等君悦开口,却已经把君悦的问话堵在了肚子里。 “要是我们一家人能一块出去该多好!”君悦没有再做无谓的挣扎,只是长长的感叹了一下。 “会有机会的。”看着君悦那精致的容颜,虽然静雅也有着同样的容颜,但是还是不免有些爱怜。 “臣参见皇子殿下,公主殿下,皇上已经起驾回宫,还请皇子和公主移驾回宫。”一晃眼,姐弟两在这茶肆里一坐就是一个时辰,他们也该回宫准备晚宴了。 毕竟今天的晚宴才是一场硬仗,就算一切都有父皇,但是他们还是得拿出最好的状态,只因为,今晚,他们会同父皇和娘并肩作战。 “走吧。”静雅和君悦起身离开的时候,这才环视了一眼四周,视线触及处,不免有畏惧。 缓缓回首,笑容浮现在唇角,浅浅的,看似很是温和,但是却透着一股子的冷意。 这就是大良的公主,这就是大良的皇子。 在大肆绞杀了数百条生命之后,却还怡然自得的漫步于街头,这分胆量,这分气魄,又有几个成人能够做到。 看着皇子和公主的离开,茶肆里的人这才长长舒缓了一口气,不知不觉间,当看到他们姐弟进门的那一刹那,所有的人几乎都停止了话语的交流,也停止了一切有可能引起注意的响动,只是静静的坐着,听着,却也不敢听进去。 当听到姐弟两那简短却又富含深意的对话之后,在看到那看似温和的笑容的时候,他们的心中除了畏惧还有感叹。 他们的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让他们不自觉臣服的魄力,那是属于他们自身的而非仅凭皇嗣的身份。 在此同时,却也有侥幸之人,庆幸自己并没有听从谣言,妄送性命,但也有更信谣言者,若此双生姐弟并非妖孽,又怎会大开杀戒。 关于静雅和君悦的是是非非从此滋生蔓延,只不过短时间内没人敢捅破,点到表面。 而这却已经达到了静雅他们所需要的效果,毕竟想要控制人心那是不可能的,能让大部分人归顺就已经是很有效的成绩了。 初冬的风虽然没有酷寒之意,但是却有了冷峻之风,夜晚的皇宫里也让人有了丝丝寒意。 此次宫宴的主角们已经早早到来,身上虽然没有穿着铿锵铁甲,但是一身长衫却依旧把军人的气质显露无余。 其余应邀而来的大臣们则是严正以待,神情上有些凝重。但是却再无一人如早朝时的那般踊跃,眉眼间有着纠结也有着顾虑。 平壤城里的血洗,估计在场的不会有人不知道,更何况,通告上明白写着死者的罪名以及下场。 想不知道都很难,更何况,公主的后续动作很大。 奉公主旨意搜查谣言蛊惑者的侍卫们正在四处穿梭于平壤城里,只为辑拿罪魈祸首。 更何况,公主的一句话,却明显的让在朝的文武百官有些忌惮,对皇室如此清晰了解,想必不是外人,这分明透露了这幕后的指使者可能是朝中官员,一旦今晚有人胆敢拿此事在做文章,估计这罪名也就落实了。 故而,今天晚上,就算发生了任何事情,也不会有人大胆提出异议,更不会有人在这风口浪尖往刀口上撞。 “皇上驾到。”随着抑扬顿挫的通报声传来,全体官员纷纷离座跪地恭迎圣驾。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整齐恢弘的声音响起,身着龙袍的墨良牵着身着凤袍的青青一同坐到了主位上,而君悦和静雅也身着盛装,更显得粉雕玉琢,犹如那金童玉女一般,分别坐在墨良和青青的身侧。 “众爱卿平身。”随着墨良的声音响起,官员们齐齐起身谢恩。 而当仇子云看到坐在墨良身旁的青青的时候,落寞的神情,难以移开的视线,让位于她身旁的朱于伟狠狠的拽了一下,在没被太多人发现异样之前,坐回了位子上。 可是,看着主位上,皇帝身边,那绽放着笑颜的女子,仇子云的心就狂嚣的厉害。 难以忘怀那无意中的一瞥,那淡然悠远的神态,总在他的脑海中不停的想起。 “仇将军” “仇将军” 就在仇子云出神的当口,当今的天子已经直接向青青介绍起了这几个在天下统一中树立赫赫战功的各位将军,然而当他点到仇子云的时候,却并没有得到相应的回礼,反而感受到了一股让帝王极度不悦的异样注视。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仇子云所看的方向应该是青青。 “臣失礼,还请皇上赐罪。”当仇子云回过神来的时候,这才发现当今天子的双眸如冰凌般直刺过来。 “不知何事让爱卿如此专注,如果是什么好事,可否说来,君臣同乐。”墨良的语气和乐,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的心情不好,只因为仇子云居然大胆的注视着皇上的女人,从建国至今,皇上身边唯一出现过的女人。 “臣失礼冒犯,还请皇上赐罪。”此时此刻,仇子云能说什么,又该怎么说? 他只知道此刻的他头脑一片空白,眼前一片模糊。 “父皇,其实这事要怪也只能怪母后太过年轻,才让仇将军有了困惑之心。”静雅看着凝滞的氛围,轻轻一笑,顿时化解了僵局,但是她的称谓却也让在场的官员为之一愣。 “皇姐,难道母后年轻不好吗?父皇以为呢?”君悦补充的话语一出口,这氛围就完全改变了。 “皇后的青春容颜是朕求之不得的好事,怎会不好,仇将军会有疑惑,也属人之常情,朕也曾多次看着皇后入神啊。”墨良的话语一边,语调一改,现场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下来。 “仇爱卿快快请起,有了爱卿的验证,朕也算明白,朕并非自欺欺人,而是皇后依旧韶华正茂之时。” 墨良态度的转变却也让在场的人都明白,当今天子想要立后的心思已经昭然,那是任何人也不可能改变的,更何况,当今的皇子也是这大良王朝将来的皇位继承人,将来的君主,而他对于自己的母亲是何等的呵护,他们不会在做这无用之功。 而对于这公主的性格就更加的难以判定了。 之前的休恤民生,白天的冷酷狠绝,现在的爱护臣子,这么多的面都休现在了一个人身上,这让她多了几分诡谲莫辨的神秘,为她孩提的身份蒙上了一层敬畏有加的威仪。 看着宴会之上一干朝臣的沉默,姐弟两会意的相视一笑,今晚上,父皇册封皇后的诏书一下,那么娘亲的身份也就光明正大了。 却不想,就在墨良再次褒奖了有功之臣之后,趁着气氛,正打算让青峰宣布诏书的时候,却传来了安宁王求见的通报。 而这却也引得在场的官员齐齐看向墨良,却又全都垂首以待。 虽说墨良是大良的皇帝,但是至于他的身世之谜,却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之前的奉天太子一说,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更何况,当今的安宁王可是奉天的大皇子,他的出面自然能够为墨良验明正身。 一旦真正的揭露了身份,那么墨良想要立司马青青为皇后,那也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宣。”虽然脸色一凝,但是墨良瞬间恢复了正常,毅然下旨传见。 随着大伙目光的集中,大殿入口处,进来了一个有着几分沧桑,却依旧儒雅的男子,赫然是前朝皇帝独孤韵。 “臣参见皇上。”失去了皇位,失去了权利,但是在众人面前,独孤韵还是保持着他应有的骄傲。 “赐座。”淡淡的看了一眼独孤韵,墨良的态度算不上和蔼,但是却也算不上恶劣。 只不过当他看到独孤韵的第一时间,他看向的还是身边的青青。 当看到青青那不为所动的神情时,他非但没有放下心来,反而心中更有一种忐忑和不安。 独孤韵的出现,会打乱他所有的计划,更会让整个事态的发展变得不受控制。 当然不管独孤韵的出现有何目的,他都相信,青青自然来到了他的身边,那么她就不会轻易的离开。 “谢皇上。”独孤韵欣然坐到了距离墨良不远的地方,作为前朝皇帝,看着如今的盛况,虽然神态不变,但是心中不免感伤。 特别是当他的目光落到了坐在墨良身边的青青身上时,所有从手中失去的权力c天下c女人,所有的不甘c不愿c愤恨以及屈辱在这一刻全都集中在了青青的身上,而她名誉上还是他的妻子。 “安宁王前来,朕颇感意外,毕竟朕也曾邀请过安宁王参与皇宴,可安宁王不外乎都是托病告假,今儿个怎么却不请自来了?”墨良的话一出口,姐弟两不由面面相觑,只因这话里可是有着浓浓的敌意以及 “不瞒皇上,臣是听闻皇后不,应该说是王妃回到了平壤,故而前来相迎,今见到王妃安然归来,臣倍感欣慰。”起身的独孤韵不疾不徐的说出了来意,目光也毫不避讳的看向了青青。 无欲则刚,这句话真的体现了独孤韵此刻的心态。 失去了一切,没有了害怕失去的顾虑,更没有了重新夺取的希望,他的心反而安定踏实,甚至于敢于直面墨良,面对墨良,心理有了从未有过的镇定和从容。 “王妃?”在场的人无不倒吸一口气,只为独孤韵的单刀直入和大胆。 要知道,如果墨良一个反脸,即使是当场处置了独孤韵,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前朝余君即使归降之后,又会有几个得到善终。 更何况,敢跟皇帝抢女人,这不是自个儿挖坑自己埋吗。 “恕臣大胆,这是当年立后的诏书,还请皇上预览。”只见独孤韵从袖中拿出了一份明黄的卷筒出来,朝众人一看自然明了。 而一直静观其变的姐弟两此刻也被弄了个措手不及,他们一心只想着朝中的这些老顽固,却忽视了这个最大的危害。 本来也做好了颁布诏书准备的青峰,也在此时,不知该如何收场。 现场的气氛瞬间凝固,而仇子云则是双眼含伤的看向青青,不明白如此纯净的女子,为何会是传闻中的那个共侍父子三人的女子? “安宁王又怎生确定她就是失踪已久的皇后不,应该说是安宁王妃?”压抑不住心中的困惑和不解,仇子云就在这沉默的当口,起身相问。 而这却让身边的朱于伟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了。 “试问天下间,可有把妻子认错的丈夫?”独孤韵对此并不发怒,反而温和的反问到,却也很好的强调了,现在坐在皇上身边的女子就是他的妻子的事实。 “既然如此,那么试问安宁王,如果娘真是安宁王妃,那么她又怎么会失踪?怎么会双眼失明?我们姐弟为何会初生就分离?”看着眼前这个她曾经一度以为是自己的父亲的男人,她的心中对他有过念想,有过不解,有过怨恨,只因为娘的失明,姐弟的分离以及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对父亲的渴望如果真是夫妻,他又怎会下令追杀于他们? 如果真是夫妻,娘为何又要隐居山林,只为给自己一个安宁的环境? 如果是夫妻,为何堂堂的皇后却甘愿抛却一切的荣华富贵化身农妇,只为那平淡枯燥的生活。 “如果娘真是安宁王妃,那为何我每次听到的关于轩辕皇的消息都是追杀于我们?”静雅一步步的走近独孤韵,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温和的男子,想要从他的双眸里找到最真实的答案,也想从他口中亲自得到证实。 “这是从何说起,我怎么会追杀于你们,自从你娘带着你离开,我线索全无,能做就的就是发布公告,找寻你们,只要有丁点关于你们的消息,我都会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是不是你们,我又怎会追杀于你们?不管这是谁告诉你的,我只要丫头知道,这不可能,你们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追杀你们。”看着眼前的静雅,独孤韵蹲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与静雅的平视,看着眼前的静雅,独孤韵的心中真的很嫉妒,为何天下间的没事都被墨良占尽了。 “娘为何会走?不是你告诉娘弟弟死了吗?不是你软禁了娘吗?”想到当初司马如冰舅舅告诉她这些时候,司马如冰舅舅那恨不得把独孤韵大卸八块的表情就历历在目。 想当初,看着娘的沉默,看着舅舅的愤慨,幼小的她不懂得作何辩解,只是对于这位父亲,她还是抱有幢憬,抱有希望,总希望有那么一天,他能找到她们母女,告诉她们,对她们的思念,以及告诉她们,她所听到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不会做出伤害娘和她的事情来,只因为他是她的父亲。 可是,今天,当她真正的见到独孤韵的时候,所有的幻想都早已破灭,所有的美好的幻想都已幻灭,只不过这只是对于独孤韵是她父亲的这一形象,再无其他。 面对这平淡口吻中的质问,独孤韵似乎看到了一个对着天空祈祷着父亲从天而降把她抱入怀里的小女孩,却总是在失望中离开,笑容也逐渐被越来越多的失望所带走。 这样的女孩,身为父亲的人谁会不喜欢,谁会不疼爱,只可惜,她不是他的女儿,而是那个男人的。 女人,女孩,都是墨良的,但是却也是他的,最少名誉上是他的。 “恶意中伤,丫头又怎能全信,今天见到我,难道丫头的心目中,我就是那么一个残忍无道,冷酷无情的人吗?”独孤韵看着眼前的女孩子,话语落下的瞬间居然看到了眼底的蔑视和嘲笑。 “就算我不能证明自己的妻子的身份,但是这大良也不乏奉天的官员,他们可不少都是当年的太后提拔而起的,难道他们也会忘了这个曾经对他们有着知遇之恩的人吗?”独孤韵站起身,又说出了一个让人所料未及的话题来而这却也是最有利的证据。 这些人在当初墨良攻打奉天的时候,可是出力不小,现在却也在各地方占据重要职位,维系一方的安定。 这也是大良王朝初建,却能够保持稳定最为主要的因素。 他们或许不会为安宁王所利用,但是他们对曾经的太后青青的崇敬之情不可能忘记,要不他们又怎么会念及这分情谊,在奉天危难之际,反而支持墨良呢。 当然独孤韵的暗杀也是逼返的一个主要因素,因势利导,无论如何,此刻的这些人却都是大良的重臣,即便他们没有在京任职。 “既然心怀太后,也就是皇后,那么他们又怎么会弃主从良呢?据我所知,他们可都是被逼无奈,若不是我皇慈悲,他们估计早就成了地狱里的一抹冤魂,到死都不明白,为何而死?”青峰的话一出口,在座的哗然,这也就解释了为何那些人会投靠墨良,原因并非那么简单。 这句话,不止点出了独孤韵的阴狠,却也从另一面体现那些大臣的气节,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是在以儒家思想统一天下的朝代里,气节还是一个人立身于社会的标尺。 “够了,此事暂且不议,既然来了,那么就一同为我大良将军送行吧。”虽然知道,事已至此,想要堵住悠悠众口已是枉然,但是他不想再有人大庭广众之下,以青青为话题。 “皇上,恕臣斗胆,此事即已明了,臣是否能接回王妃?”安宁王不骄不躁,目的明确。 “独孤韵,你放肆。”墨良一怒而起,这一仗,墨良是输了。 他当初就不应该留下独孤韵,直接解决了他也就少了这些麻烦。 可是,只有一直伴随着他的青峰知道,当初,当独孤云峥死在他的面前的时候,墨良的那种冲击不是任何人都能理解的,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墨良是绝不会再伤害一个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人的。 即便这个人对他并不存有善意,但是他不想。 “皇上陛下,既然已经一统天下,却为何不恢复本宗姓氏,皇上本就是奉天的正宗血脉,先皇册立的太子,如今,皇上已经拿回了自己的江山,权力,还要什么?难道女人皇上也要抢吗?”独孤韵看着怒不可遏的墨良,长久以来郁结于胸的不平之气找到了疏泄的缺口,大有不发不快的激越。 这话一出口,全场寂静,说来说去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是国事却也是家事。 “本宗?独孤姓氏?这个姓氏带给朕什么,利用,屈辱还是谋杀?”不提还好,提到这个,墨良也是一肚子的恨意,要不是姓了这独孤姓氏,他又怎么会跨入这让他牢记耻辱的牢笼,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青青为了他忍辱负重,又怎么会明明心心相惜的两人却徒增众多纷扰。 “你一直没变。”淡然的话语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说话的女子身上。 “青青,你终于肯认我了,我来接你了,接你和孩子们。”独孤韵脸色巨变之后,露出了欣喜的神情。 “你应该知道的,我的心在哪里?你更应该知道,我自始至终在乎的是谁?你即便如此,又能如何?”这是青青有史以来第一次表明自己的心意,也是第一次那么坚定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坦然,从容,虽然没有过多的解释和瓣白,没有示弱的寻求同情,她一直都是如此。 面对问题的时候,不回避,更不逃避。 “可是青青,你别忘了,你是我独孤韵的妻子。”独孤韵脸色灰败的说道,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青青会如此直言不讳,虽然这些都是事实,但是当他听到这话从青青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受到了冲击。之前的因为激怒墨良的成就感和满足因为此而烟消云散。 “这么说来,你可别忘了,我还是你的母后呢。”青青这三分调侃三分嘲讽四分喟叹的语气让独孤韵失去了瓣驳的权利。 “君悦,静雅,你们过来。”却不想,青青却叫了自己的一双儿女。 “娘。”一同走到了青青面前的姐弟两,看着神情从容的青青,不知道为何,就感觉到很委屈,想哭,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硬生生的忍住了。 “之前有好多事情没有告诉你们,现在娘当着群臣的面告诉你们,娘一生做事光明磊落,无不能对人言之事,娘一生只为守护一人,那人就是你们的父亲,不管他是奉天的太子,还是良国的皇帝,还是大同的帝王,现在的大良天子,他就是他,是娘一生守护的人。”一句话,简简单单,但是却分外明了,不管之前做什么,她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守护墨良。 “静雅,君悦,父皇也告诉你们,父皇此生此世,心中也只有你娘一个女人,这一辈子,也只会有你娘一个妻子。”听着青青这淡然,但是却让闻者动容的话语,墨良也不禁红了眼眶,这听起来不过是简简单单的话语,可是这其中,青青为他付出了多少,又有谁能知道。 “青峰。”话已至此,墨良打算趁热打铁,直接颁布旨意。 “臣在。”青峰会意,随即从袖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圣旨。 “皇上,恕臣冒犯,此事切不可急在一时,否则最后受到伤害的只会是夫人。”却不想,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的却是张武。 也只有他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阻止皇上。 本该他是最为站在皇上身后的人,可是正因为此,他才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只因为,不管怎么说,夫人还是安宁王的王妃。 一旦皇上下旨封后,那么必然会引起民众的舆论,弟霸兄嫂,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他不想这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就因为这个决定而蒙上污点,更不想,英明一世的皇上,在此问题上,之前的功绩全都荡然无存。 “请皇上三思。”一见到有人带头阻止,余下的臣子全都跪地请命,唯独站着的就只有青峰以及独孤韵。 “此事却不急在一时,坐吧。”青青淡然一笑,她本就不在乎这些名分,只因为她知道,墨良的身心都会忠于她,所以这些不过是些虚的。 “青青”墨良看着跪满地的群臣,心中说不出的憋屈,他本以为做了皇帝,就不会再有人敢于阻挠,更不会有人加以干涉。 却不想,等他真正统一了天下之后,才发现,事实并非他想的那么简单,他是能做想做的事情,他是有了随心所欲的权力,可是相对,他顾虑的更多,考虑的更多,肩上的担子更重。 “不是让我来看看这大良群臣的风采吗?若是普天之下,没人胆敢对君之言,那么我到要质疑皇上是否真如传闻中的那么贤明了,能有此群臣,皇上应该感到欣慰才是,君有贤臣犹如明镜高悬,此乃皇上之幸,也是百姓之福啊。”青青的一席话,也让在场的臣子嘘唏,对于她,除了传闻,有了更进一步,更深一层,更直接的了解。 如此大义女子,只可惜卷入了皇室,造就了波折诡谲的人生经历,否则,如此女子,即便在民间也当有好男儿倍加珍惜。 “此事暂且作罢,各位臣工起身吧,今儿个是为我大良良将践行,朕敬各位一杯,希望各位能为我大良继续固守边关,开疆扩土,再创佳绩。”墨良举杯,之前的一切好似已经远去,满场官员齐齐举杯,共同为他们送行祝福。 所有的沉重都在这一刻掩盖,静雅和君越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看着眼前的一切,第一次感受到了这变化莫测的形势和气氛。 然而让他们感到钦佩的是,不管局面如何,青青的脸上总是一种让人看了就安心的从容和镇定。 现在,听着看似和乐的场景,青青的脸上也有着端庄沉稳的笑容,好似和往常一般,但是却又感觉有些不像,多了几分庄重和华贵。 立后一事暂且搁浅,这一拖就石沉大海,多少次墨良想要开口重提,但是却都无疾而终。 但是身边有着青青的陪伴,一双儿女的出色表现,墨良的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感慨。 “娘,我想舅舅了。”窝在青青的寝宫里,裹得严严实实的静雅,在踌躇了半晌之后,开口了。 “想四处走走看看吗?”轻轻抬起视线模糊的双眼,看着眼前的女孩,虽然不是那么的清晰,但是却也知道,她的女儿有着不俗的容颜,而那双眼睛,并不似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深幽。 “恩,四处走走看看,也帮父皇看看这天下间可还有不平之事。”虽然听似一句戏言,但是青青却相信,她会认真的履行自己的承诺的。 “打算什么时候出发?”青青抚顺着静雅腮边的长发,柔和的问道。 静雅很懂事,自她知事以来,好似就知道自己看不见,总是那么乖巧贴心,自从来到了这大量皇宫,随着治疗的跟进,双眼渐渐有了光明,静雅一直陪着她,不会想着出去闲逛,更不会因为生活的枯燥而不耐,总是拿一本书,静静的呆在她的身边。 无需过多的交流,就这么陪着她,却让她们感觉每一天都过的那么的温蕊“过了年吧,这可是我们一家人第一次全家过年呢。”静雅的双眸中露出了美好的幻想,过年,那该是一个多么喜庆的日子。 “静雅过年的时候可有什么愿望?”青青看着眼前因为幻想而平添了天真气息的静雅,等待她的回答。 “父皇和娘,还有君悦身体健康,平平安安的就可以了。”静雅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心愿。 “静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记事的呢?”青青随意的问道,毕竟眼前的女儿太过沉稳,让她有些怀疑。 “娘,感觉从娘生下我的时候,我就有记忆了,虽然不是那么清晰,但是我真的记得,我还记得是鑫源叔父一直在照顾我,我还记得那天很冷。” 虽然这感觉有些怪异,但是静雅却相信娘不会觉得奇怪,更不会因此而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 “呵呵,娘的静雅是个聪明的孩子,因此记忆力比一般的孩子要好些,不过娘希望静雅能够过得简单一些,那样的静雅才会休会到生活的快乐。” 青青了然的一叹,难怪静雅的表现那么的早熟,听到这里青青已然明了,但是无论如何,静雅都是自己的女儿,这样就已经足够。 “娘放心吧,我会享受这生活的。”静雅撒娇的窝进了青青的怀里,享受这母爱的温暖和气息。 这矫情的举动并不常出现于静雅身上,时不时偶尔为之。 摸着静雅的后脑勺,青青抬起头看向宫外虽然没有飞雪,但是却酷寒难档的寒冬天气,她窝在这寝宫里,恣意的享受着墨良的爱怜,孩子们的依赖,真的很幸福,其实即便这一生,她都不能名正言顺的站在墨良的身边,接受大良皇后的册村,她也甘之如饴。 因为,她要的都已经得到了,她已经该知足了。 可是,这并不代表,君悦和静雅曾经遭受到的待遇,以及他们所作的事情,他会一无所知。 然而这些都是难以避免的,只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她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之后,关于他们的事情不会在被人提及,更不会让君悦和静雅受到无妄之灾。 “娘,这么赖着,都犯困了,我出去溜达一圈吧。”静雅趴在青青的怀里,只想着坠入梦乡,她已经没日没夜的睡了好久了,总感觉每一次沉睡都会让她再也醒不过来死的,她都不敢放任自己再这么睡下去。 “小心别冻着了。”为直起身子的静雅拉好衣领,青青温和的叮咛到。 看着静雅的身影在模糊的视线里消失,青青随即召来了负贵为静雅看诊的太医。 结果不言而喻,不容乐观。 或许这就是静雅急着要出去的原因吧。 “准备一下,我陪公主晚上出去转一转。”敛去心伤,青青吩咐道口或许晚上出去走走的人将不止她们娘俩。 果不其然,当静雅颇感意外但是却随即兴奋的准备外出的时候,当今的天子墨良已经着装完毕带着同样准备妥当的君悦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 寒冬时节,帽子成了他们最好的装备,遮去了墨良那标志性的银发,掩盖了君悦和静雅那越发出色的容颜。 反观,反而青青到让人觉得不那么的引人注目。 一家四口人第一次像寻常人家一样,全家出动,融入了虽然寒风扑面,但是却依旧热闹的街道。 “爹,娘,看这个真可爱。”只见君悦的手中拿着的是从商贩那里买来的制作精良的匕首。 “君悦,给。”而静雅递给君悦的则是被弄成了动物图案的糖稀。 “这个真不错!”本不喜爱甜食的君悦,本想说出拒绝的话来,却在看到静雅那不善的脸色之后,瞬间改口,还不忘谄媚的在糖上舔了一口。 “青青,怎么样?”墨良和青青慢慢的走在两姐弟身后,环视着这平常而热闹的市井生活,看着百姓们忙于自己的事情,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脸上不同的神情变化,脑中浮现他们出现此神态的第一反应,这真是有趣的事情。 更主要的是,看着平壤城从一个并不大的城市,发展壮大为大良的都城,成为大良最主要的货物贸易集中区,看着形形的商人,琳琅满目的商品,一张张充满了希望的脸庞,这才是墨良的骄傲所在。 “不错,很繁华,也很有秩序。”青青看着街道两旁的建筑,虽然不比现代的高楼大厦,但是却也古色古香别有韵味。 主街道全是方砖铺砌而成,这样就避免了雨水冲刷之后淤泥的形成,也保证了整条街道的整洁。 街道四通八达,但是都很宽,即使商铺的前面又都摇放了小商贩,但是却也不影响行人以及车辆的通行。 “可是,这钱好像不好用。”买东西回来的静雅突然冒出了一句,只因为她的手中拿着的是和之前用出去的完全不同的货币。 “要是带一种钱就方便了。”君悦也随口说道,而这却让墨良眉头微皱,对刚才的话语进行思量。 看看这平壤城内,来自天南地北的商人都有,虽然各种货币的流通都不会有问题,可是还是让人们觉得很不方便,毕竟使用起来,总要经过换算,有些地方甚至因为货币的不同,而终止甚至是中断了合作。 “统一货币不就行了。”青青看到墨良为此引起了注意的样子,很是欣慰。 这个皇帝,墨良当的还真是称职。 “要是货币全国统一了,全国各地绕一了,那么这样一来,不止交易方便了,就是国家赋税也更精准了。”墨良随即说道,没想到一趟无意的出游,居然能有如此大的收获。 “恩,应该如此吧。”青青看着墨良那喜上眉梢的神情,不由的也笑了。 这就是幸福吧,看着彼此的笑容,这分喜悦能够传到各自的心中,共同分享。 “青青,你们就是我的福星,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有你们在,我都能够轻而易举的解决掉。”墨良牵起青青的手,感激的说道。 眼神里不仅有着青青,还有着正四处张望,无比快乐的一对姐弟。 就在这时,只听得静雅小声惊呼:“小心!” 一个跌跌撞撞的小孩子正流着鼻涕,衣衫单薄的小孩已经被一个身形憔悴,衣裳破旧的妇人抱在怀中。 没有感激的答谢,反而一种几欲冲破理智的愤恨充斥在眼中,纤细的手臂拽着怀中的孩子,勒得死紧,孩子因为感到疼痛而嗷嗷直叫。 “妖女,我记得你,要不是你,我夫君就不会死了,我们也就不会成为孤儿寡母了。”阴冷的带着愤恨的话语瞬间让静雅的笑容从脸上敛去,静静的看着眼前理智几欲失控的少妇。 “你干什么?”君悦下意识的就站在了静雅的身前,戒备的看着少妇,要不是看在对方是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女人,还有怀中的孩子,君悦真想把她狠狠的教函,一顿,居然敢当着他们的面,辱骂静雅。 “你可知道,就凭你的这句话,不止你还有你怀中的孩子,同样也会没命,你死不要紧,就只怕到了阴曹地府,见到你死去的丈夫,你无法向他交代,他的孩子就断送在你的手里,更主要的是,他会告诉你,他死不瞑目,只因为他轻信了别人的谗言,枉送性命。”却不想,静雅这淡然的话语顿时让少妇失去了之前因为愤恨而凝聚的力量,虽然看向静雅的目光依旧充满了恨意,但是却不在出言不逊,只是抱着怀中的孩子,转身离去。 “等等。”就在少妇转身的当下,静雅却叫住了少妇离开的步伐,而这也让周围被吸引过来的人们屏住了呼吸,看着这位被认出了身份的公主,就怕她会杀意顿生,要了这可怜的母子的性命。 既然皇子公主的身份暴露了,那么跟在身后,只是静静观看着事态发展的一对夫妻的身份显而易见。 不少人的目光也都看向了那对夫妻,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他们会阻止这位夜叉公主的恶行吗? “这是五百两银票,如果你能持家的话,足够你把你的孩子抚养成人,我希望当我们再次相遇的时候,你或者是你的儿子能够用自己的能力来告诉我,我做错了。”却只见静雅从怀中取出了一张银票,递到了少妇的面前。 “当然,你可以不接这钱,那样的话,你的儿子将不可能长大成才,更甚者是他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个问题,那样也好,你们一家也可以提早团聚。”静雅的话语一出,几乎能听到周围的吸气声,这话怎么也不像一个女孩的嘴里吐出来的,这么的没有人性,可是却又那么的现实残酷。 定定的看着少妇,拿着银票的手一直没有收回,空气就在这一刻凝固了,场景也在这一刻定格。 “姐走吧,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明辨是非,就算活下来同样是一个愚不可及之人。”君悦看着静雅伸出的手,在寒风的吹拂下,慢慢变得发紫,再看看少妇那纠结却又下不了决心的样子,君悦说话了。 听到这样的话语,少妇的目光狠狠的盯着不屑一顾的君悦,深呼吸,最后接过了静雅手中的银票。 “我儿一定会长大成人,一定会站到你们的面前,为他的父亲报仇雪恨。”为了这一口气,也为了杀夫之仇,少妇忍辱接过了银票,但是双眸中的恨意却丝毫未减。 “我们恭候。”静雅和君悦异口同声的说道,对于少妇的仇恨,他们不会感到好受,但是却也不会感到悲伤,只因为这样的人不只一两个,他们又怎么在乎得了那么多。 只不过看着抱着孩子,一步步离开,但是步伐却显得坚定了许多的女人,他们却笑了。 只因为,这分仇恨可以成为少妇生活下去,并且为之努力的奋斗目标。 而关于姐弟两的传闻,也随即在平壤都城蔓延开来,有褒有贬,但是都脱离不了一个话题,那就是他们的身世之谜? 他们究竟是大同皇帝的孩子?还是安宁王的种? 反正不管他们是谁的孩子,他们身上流淌的都必然是独孤一脉的血液。 但是当他们真正见到这对姐弟的时候,有的只是一致的感受,那就是谨言慎行,切不可犯了他们的大忌。 可越是如此,关于他们身世的传闻却越是传的越开,越凶,越多。 静雅和君悦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嗜血成性,滥杀无辜之辈。 关于这些市井流言,即使京中官员严加防控,但是还是传进了皇宫,传进了墨良和青青的耳中,而传闻中的两姐弟自然也听闻了。 “君悦,后悔吗?”看着压抑愤怒情绪,极力控制自己的君悦,静雅问道。 “后悔,后悔为何不把这些愚昧无知的人都杀光,也省得闹心。”君悦狠狠的说道,难道这就是他们在学习中一直强调的要让其安居乐业的老百姓吗?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良善的百姓吗? 他们的良善在哪里? 他们的淳朴在哪里? 他们的包容又在哪里? 为何他看到的就是被误解,被无辜仇视,被攻击,被谣言中伤。 “呵呵,真是孩子气,尽说胡话。”静雅听得君悦的气话,不由莞尔。 其实这种想法,她何尝没有过,但是,她却能很快的接受和了解,好似百姓的愚昧和无知她早有准备。 虽然心里确实会被这种事实伤害到,但是却也能很快接受,并且坦然面对。 “难道姐姐都不气愤吗?”君悦看着静雅还笑得出的样子,不由问道。 “气愤能解决问题吗?气愤就能堵住老百姓的口吗?气愤就能让他们改变说辞吗?气愤就能让我们的心里好受吗?气愤其实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只会坏了自己的心情,去也影响了自己的判断,更会扰乱思路,为解决问题增添更多的障碍。”静雅的一席话说得君悦瞠目结舌,这些问题为何他想不到,可是为何静雅却想到了,他们是双胞胎,可是为何,静雅总是能比他保持镇定,比他更从容淡定。 “听口气,姐有办法?”君悦虽然对于静雅的如此反应有着疑惑,但是他更想知道的却是,这种状况应该怎么解决?怎么制止? 毕竟再这么传下去,到时候传的整个天下沸沸扬扬,那对于整个皇室来说将士极为不利的。 即便大良的君主,大良的军队能够让人望而生畏,但是却也是有思想的血肉之躯,一旦传进军营,君主的威信何在?尊严何在? 到时候,普天上下,还会有多少人效忠于朝廷,效忠于皇上,就只怕有心者伺机而起,天下又要面临战火纷飞的劫难。 “界定娘的身份,证实我们的身份。”最为根本的办法就是这个,只要这个问题解决了,那么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可这又怎么行得通?姐又不是不知道,娘的身份很持殊。”君悦闻言脸色一黯。 “问题不都是由安宁王而起吗?”静雅的目光看向了远方,悠远而又意味深长。 “姐姐的意思是?”闻言,君悦好似茅塞顿开一般,只不过希望过后,却是满满的疑惑,疑惑于静雅对事态发展的一个了然程度。 “怎么,突然觉得我比你聪明吗?”看着君悦投来的探寻目光,静雅打趣道。 其实心中,她也有些不解,这些年里,她所学的知识其实很有限,就算是娘和舅舅从旁灌输一些概念给她,也不至于融会贯通到这种地步。 可是为何每当问题产生的时候,她的脑海中自然就会浮现相应的解决办法? 这些知识好似就是前生积累而成的,此生她就能采撷而用。 “这都是娘教你的吗?”想来想去,君悦只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青青的教导。 “一半一半。”静雅看着君悦那疑惑的神情,回答道。 “娘偏心,我这回也要去找娘学习去,要不了多久,我相信我一定能赶上姐姐的。”君悦自信的神情让静雅不由失笑,频频点头,赞同君悦的观点,,却收到了君悦危险的目光。 “我相信君悦一定能行的,君悦本来就比我聪明,只不过君悦学的东西比我多,比我杂,因此才不是那么的显现。”静雅赶紧说道,她可不想打击君悦的积极性。 “恩,所以我这回一定要多花时间,多努力,要不真和姐姐差远了。” 君悦的这个决心让静雅又是感叹又是欣慰,不过却没有出言反驳。 毕竟自己的状况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清楚,她又怎么给君悦解释,总不能老老实实告诉君悦,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她学来的,而是脑子里早就有的。 “我们还是从长计议,怎么让安宁王亲口否认和娘的关系。”静雅想到的是这个,最好能在她离开这里前,把这个问题妥善解决了。 想到这里,静雅的心头就隐隐作痛。 “君悦,我困了,你先回去,好好想想,想到好办法了,就来告诉我,我们一起合计合计,我先睡一会。”在还没让君悦发现自己的异样之前,静雅提前赶人了,自己也转身走进寝宫,往床走去。 在君悦看不到的角落里,静雅的脸色是如此的苍白,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微的汗渍。 “耶,怎么才没起床多久又困了?”虽然疑感,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君悦还是离开了静雅的寝宫,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呢,要上学,还得学着处理政务。 静雅躺在床上,静静地躺着,蜷缩着身子,抵抗汹涌而来的刺痛,张开嘴巴,使劲的呼吸,虽然呼吸会让胸口更痛,但是她还是得呼吸,否则她会因为窒息而亡。 就在她感觉自己就要失去知觉的时候,却感受到自己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苦涩的汤药也慢慢的喂进了口中。 无力睁开双眼,但是静雅知道,来者必然是娘。 “静雅,乖乖的睡一觉,娘守着你,一定会叫醒你的。”听着这亲切而又温柔的话语,静雅终于放开了心中的顾虑和包袱,倦及睡去。 “青青,静雅没事吧?”闻讯赶来的墨良看着被抱在青青怀里的静雅,虽然睡着了,但是那脸上还遗留着刚刚经历过的痛楚和疲倦,这让墨良的心都碎睡着了。”青青微微挪动了身子,让静雅在怀中睡得更安稳些,却不顾自己抱着已经不是小孩子的静雅不是那么多轻松。 “我来见。”墨良想要接过青青怀中的静雅,却被青青拒绝了。 青青只怕动弹之下会让静雅睡不安稳,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静雅已经多久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了? 想到这里,青青的心就很疼,自己的孩子,患上了在这个朝代里无法医治的心悸,看着她时时刻刻忍受病痛的折磨,无时无刻都在和死神对抗,青青真恨自己为何不是在医学发达的现代,最起码,静雅的病还有希望能够治愈。 可是偏偏不能,他们只能无力的看着静雅受折磨,能做的就是熬制一些止疼催眠的汤药,缓解静雅的痛苦。 看着心疼的青青,墨良悄声的离开了母女两的范围,向太医征询静雅的病情,却不想得到的只是叩头请罪。 而太医们的这番举动,却已经表明了静雅的病情,这也让墨良这个才迎来了宝贝女儿回归的父亲,就要面临着失去女儿的痛苦。 当静雅醒来的时候,已然是半夜时分,她还躺在青青的怀里,而耳边传来的就是青青温柔的呼唤。 “肚子该饿了吧,喝点粥吧。”青青看着静雅起身后,揉了揉僵硬麻痹的手臂和腿,这才亲自为静雅端来热粥。 “娘,不要告诉君悦。”接过热粥,静雅不用猜就知道,娘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体状况,而她不想告诉君悦,不想让君悦过早的承担这一分悲伤。 “恩,没告诉他。”青青自然的答道,没有悲戚的表情,也没有恰惜的眼神,青青一如往常般没有什么大变化。 可是,只有站在寝宫外的墨良知道,青青为了表现出这分自然神情,她做了多大的努力。 而自己,墨良没有那个把握能够不泄露情绪,所以他不敢进去,就怕看到那惹人怜爱的小脸蛋,他会情绪崩溃。 “娘,等过了这短时间,跟父皇说一下,让我出去吧,我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看看这大良的江山是何等的壮观和秀丽。”静雅喝光了热粥后,挨到青青身边,娇俏的乞求。 “恩,我会跟你父皇说的,不过估计你父皇不会放心让你独自出门,你得带上侍卫和宫女,否则不好商量。”青青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其实这也是她想要说的,只不过借着墨良的名誉来表述。 “恩,我可不想出门受罪。”静雅对此安排并不排斥,欣然接受。 若不是知道了静雅的身体状况,也从青青哪里了解了静雅的想法,墨良或许怎么也不会想到,此时此刻,就在他跨步就能进入的寝宫里如此轻松交谈的母女两,讨论的不是一般旅行的问题,而是静雅的死亡之旅。 他真的不明白,静雅为何会执意想要外出,难道留在他们身边,把最后的时光和他们一起度过不好吗? 可是,就算他想要问,这个问题却是问不出口的,只因为他明知道,这是静雅最后的希望,也是静雅唯一的愿望。 就在墨良和青青的强颜欢笑下,在君悦若有所思的期盼下,静雅提前踏上了出行的征途。 一辆结实雅致的马车,两个聪明伶俐的侍女,两个身姿矫健的车夫,人不多,可是四个人却都是暗卫中的高手,有了他们的存在,墨良和青青也能放心些。 更何况,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有命令当地官员的令符,可以说,静雅所到之处,必然都会是衣食无忧,安全无虑的。 可是,就是这么一趟看起来准备充分的行程,却在出京不远的地方,遭到了不明人士的袭击,静雅公主当场中毒昏迷,为了不让毒急速的扩散开来,侍卫们只能把公主安置在最近的农户家里,向京都传去了急报。 公主中毒,需要换血,否则将生命垂危,而换血这一方法,最保险的就是用最亲的人的血,这样排斥的机会会小些。 而这不由又让人联想到了静雅公主的身世之谜,墨良是静雅的父皇,而众所周知的是,安宁王也曾公然承认过静雅的身份。 更何况,静雅的娘曾经是安宁王的皇后,这静雅的身世究竟如何?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墨良和安宁王身上。 当大夫拿着锋利的匕首,面对几乎是同时到达的墨良和安宁王的时候,模量毫不犹豫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宽大的龙袍卷到了肩胛处,光滑的手臂上,大夫可以随处下手。 然而安宁王却岿然不动,只是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静雅,神态漠然。 没有紧张,更没有身为一个父亲该有的心疼和焦虑,他好似一个旁观者一般,只是看着。 “王爷,还请”大夫拿着锋利的刀子,在划破了墨良的手心之后,转身面对独孤韵。 “难道他的血还不够吗?”看着眼前的刀子,再看看墨良手心里不断渗出的鲜血,独孤韵瘪眉问道,可手还是没有伸出来。 “王爷恕罪,下官得先检验哪一位的血和公主的血能换用,如果随便换血的话,下官怕危及公主生命,还请王爷见谅。”大夫为难的解释道,双眼也不由自主的看向眉头都没皱一下,一直担心的看着床上躺着的静雅的墨良,大有为难之意。 “如果皇上的血都不能用的话,本王的又怎能用之。”一句话,独孤韵虽然没有否认和静雅的父女关系,却也表现了他冷酷无情的一面。 面对生命岌岌可危的静雅,他自始至终都没表现出一丁点的担心和心痛,有的只是漠然。 “安宁王不是说静雅是安宁王的孩子吗?”墨良忍无可忍,终于破口而出,其实这本不用验证的,他本身就是静雅的父亲,用他的血天经地义,也是理当吻合的,可是太医却偏要栓测。 虽然青青曾为独孤韵的皇后,但是墨良却深信,青青绝不会委身于独孤韵,这分检测实为多余,但是此时此刻,为了能尽快救治静雅,墨良不顾其他,只希望大夫能尽快就个结果,让刚才还活蹦乱跳出去的静雅能够马上醒来“这孩子是谁的,难道皇上还不清楚?”独孤韵冷嘲热讽的说道,随即旋身就要离开。 “独孤韵,你他妈的不是人,静雅不是你的孩子,你干吗还要为难青青,你就那么想看青青难过吗?青青对你难道还不够吗?”墨良再也忍不住了,无视还在流血的手心,直接挥拳相向。 “静雅是谁的孩子,你不是比我更请楚吗?父皇驾崩之后,她还是处子之身,可是当她成为我的皇后的时候,她已经身怀有孕了,这孩子难道不是你们无耻芶合的结果吗?”面对墨良的进攻,独孤韵毫不示弱,奋力反击,这一刻,不敢有没有武功,他们出击的是最原始也是最本实的力量,他们都想通过拳头把心中的不满和愤恨宣泄出来,而同时怒吼出口的话语却一字不漏的被史官记载了下来。 “你这白眼狼,当年要不是青青,你能拜师,你能有获得皇位的基垫?”墨良也狠狠的说道,青青本该专属于他的,可是他们却厚颜无耻的接近青青,无耻的从青青哪里获取想要的一切。 青青为他们铺路寻师,青青为他们达到自己的心愿,青青还给了他们渴求的关爱,而这些本该都属于他的。 “那又如何,即使她为我们做一切,她的心里有的只有你,一想到她为了你,居然甘愿屈身于父皇身下,我就恨不得杀了你,是你毁了青青的一生,你还有脸在这里对我发横。”打斗中的两人几乎是撕扯到了一块,独孤韵的儒雅已经被狰狞所代替,脸上血迹斑斑,应该是被墨良手上的血染了。 “你他妈的比独孤离那个混蛋也好不到哪儿去,你要不是耍手段,青青又怎会成为了你的狗屁皇后,要不是你百般折磨,青青的眼睛又怎么会失明,你比独孤离还混蛋百倍。”墨良现在是口不择言,对于独孤离的狠全都转嫁到了独孤韵身上,谁让独孤韵是独孤离钦定的继承人,谁让他们父子两狼狈为奸,算计青青和他。 “我混蛋?要是我够混蛋,我早该在青青入宫的时候就占了她的身子,打了她的孽种,那样的话,她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了。”独孤云想来也不由怅然,虽然他是做了亏欠青青的事情,但是却没有强硬的强迫过青青,这分忍耐和呵护,却没有得到青青的理解和感情。 “你敢,我杀了你。”墨良闻言,眼睛都红了,一想到青青会被迫无奈的情景,他就恨不得杀了自己,只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杀我,杀吧,我不怕,只要你杀了我,那么你这辈子都别想让青青登上后位,你永远背负一个弑兄霸嫂的罪名。”独孤韵狼狈的模样却有着自得的满足。 “你该死。”看着独孤韵那欠揍的神情,墨良再也不忍手,直接攻向独孤韵,盛怒之下,独孤韵毫无招架之力,被打倒在地,只能有着墨良拳脚相加。 “够了。”随即赶来的青青看到毫无形象而言的两人,冷声斥道。 现在要紧的是静雅的安危,他们却有心在这里打架。 情急之下闻讯赶来的青青,却也忽略了,她怎么会对静雅遇袭中毒一事毫无察觉。 随后而来的君悦,却并不急着探望静雅的状况,反而去关注史官的记载。 随即而入的还有朝中的诸位大臣,他们也是奉命而来,却不想看到了这么精彩的一幕,也听到了不为人知的隐情。 可是就算他们知道了其中的缘由,他们不反对皇上立后,可是在百姓的心目中,她就是连嫁三次,却是父子三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当青青和静雅联袂出来的时候,负责执刀的太医早已跪在一旁,等候处置。 他也是迫不得已啊,谁让这主意是公主和皇子出的,他小小的一个太医,也只能听命行事,哪敢多问。 更何况,刚才划破皇上的手心,那也是冒着必死的心,只是划破了表皮。 虽然看上去血流的不少,但是却并没有伤及血管。 “如此荒唐,全都退下吧,今日之事,不得有所泄露,否则后果自负。”一句话,青青自从进入了皇宫以来首次用命令的口吻说话,也是首次神情肃穆。 “静雅,君悦,你们胆子太大了。”当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静雅这才开口训斥到。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两个孩子居然会想到此计,让独孤韵在朝廷官员面前自曝其短,更没有想到静雅会以身涉险验明正身。 虽然这结果起不到多少效用,但是方法却出乎了青青的预料,她不知道是该表扬他们姐弟的聪明还是该严惩他们的自作聪明。 “娘,这样的话,安宁王就没有什么话好说了。”看着神情复杂的青青,静雅开口了,君悦则是做好了被惩罚的准备。 “谢谢静雅,君悦,谢谢你们为娘和父皇所做的这一切,但是娘希望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什么事情,都不能以你们中任何人的安危作为代价,否则就算你们成功了,你们让我们怎么坦然接受,要知道,在我们的心里,你们比任何人任何事更为重要。”青青看着眼前难得显示倔强的静雅以及一脸豁出去的君悦,又心疼又心怜。 “娘,为什么他们要这样,我们一家人的事情为何要在乎那么多?”静雅不是不明白,身为皇室中人所要顾虑的远比寻常人要多,但是这本是家事,为何要在意天下人的眼光,为何要征得大臣们的同意。 立后本就是皇帝选妻,这本是皇帝自己的事情,为何要被束缚?父皇为何不能直接册封,反而让此事一再搁浅? “娘,有些时候想太多,顾虑太多不是好事。”君悦也开口了,他也觉得这事父皇做的拖泥带水,一点都不干脆。 “呵呵,有些事欲速则不达,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难处,不同的位置,不同的身份,会有不同的难处和顾虑。”青青看着眼前一双果决的儿女,虽然自己被说教了,但是她却很开心,真正的开心。 这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这就是孩子和大人的不同。 无奈不仅存在于普通人,这个道理,他们真正长大之后,才会慢慢明了。 “娘,能做的静雅已经做了,静雅不能陪在父皇和娘的身边,娘要多保重。”静雅只觉得心中郁结,堵得难受,离开这个让人郁闷的地方,成了她即刻想做的事情。 “姐,你真要出去啊?”听到这话,君悦才不由惊呼到,他以为静雅的离开只不过是配合他们之间拟定的计划行事,却不想,静雅是真的要离开。 “恩,君悦,我出去之后,你可要好好照顾娘,要是有人胆敢欺负娘,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有能力保护娘了。”静雅郑重的对君悦交代到。 “姐放心吧,我不会让人欺负娘的。”君悦看着静雅那去意已决的神态,认真的表态。 “真是乖弟弟。”双手捏着君悦的两边脸颊,带着点点的虐待,开心的笑了。 “静雅,娘希望娘的静雅能够回到娘的身边。”抱着眼前的小身影,青青突然觉得,静雅的回归就是人生最好的报答。 “娘,静雅爱你。”回抱着青青,静雅在青青的耳边说道。 “娘也爱静雅。”青青只觉双眼刺痛,滚烫的泪殊就欲夺眶,但是却忍住了。 “静雅。”速速换去一身狼狈的墨良一把抢过在青青怀中的静雅,狠狠的抱在怀里,手掌上包裹着药带。 “父皇,女儿就去替你微服私访去了。”感受着墨良不舍的力道,静雅调皮的说道。 总感觉为民请愿是她的夙愿,抚平更多的不平之事,是她最想做的一件事。 “恩,父皇相信静雅一定能为民除害,帮助父皇安定天下。”墨良其实最想说的是,留下,父皇请天底下最好的大夫,为静雅看诊。 可是结果是什么? 整日里因为病症被“关”在宫里的公主,没有欢笑,没有希望,有的只是等待死亡的凄凉。 还不如忍痛放手,让她去做想做的事情,最少,即使走,静雅也能在希望的路途中,而不是坐以等死。 虽然都是一样的结果,更甚者会导致结果的提前到来,但是最少,走出去,静雅能走的轻松自在,对于她来说会更有意义。 “父皇,娘,君悦,我走了,你们保重。”静雅再次告别,重新踏上了征程。 “青青。”牢牢的抱住青青,墨良以此来控制自己几欲奔上去抱住那逐渐远离的小身子的冲动,他的女儿,他该怎么做?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应该尊重她。”青青虽然如是说,但是不舍心痛的泪水还是滑落双腮。 “父皇,娘,放心吧,姐姐玩够了,她就会回来的。”君悦看着不舍的父母,出声安慰道。 虽然他也不舍姐姐的离开,但是想到这分别只不过是暂时,所以他也就不会感到那么的难过了。 君悦却不知,静雅此次,能再次回到他们身边的希望是多么的渺茫,即使有,那也不过是人鬼殊途。 “恩,姐姐一定会回来的。”目送着静雅的马车重新起步,看着马车慢慢离开,三人久久没有离开,皇家是为队在寒风中坚毅的站立着。 这一眼,他们能否再见到静雅的娇俏容颜? “父皇,娘,姐姐走了,还有我啊,要真是想姐姐了,我扮女装给你们看。”君悦看着神色悲痛,神情哀泣的两人,用自己的方法来宽慰他们。 “谢谢君悦。”破涕为笑,青青也疼爱的捏了捏君悦的脸颊。 君悦虽然不大喜欢这个动作,但是却没有闪躲,不过他的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为何娘和姐姐都喜欢捏他的脸,他自己也试过,可是好像没有什么感觉啊。 不过,只要她们开心,捏一下就捏一下,反正看着她们开心了,他也开心了。 送走了静雅,生活又回复了平静,幸运的是青青的视线逐渐请晰,不在朦胧模糊。 关于她的存在,墨良没有再度提及,朝中官员以及百姓间的议论好像也淡了不少。 然而就在一切都趋于平静的时候,一个案子却震惊了朝野,轰动了天下。 刑部官员无奈之下,只能呈请上奏。 原因很简单,就是一家弟兄三人,老大英年早逝,只留下了风华正茂的遗孀;老二是一本分书生,虽然没有什么大本领,但是却也靠为人私塾先生而赚取费用养家糊口,娶了一个小家碧玉的女子为妻,日子也过得和乐融融;老三却是一游手好闲之徒,整日里不务正业,不似劳作,只是浪荡街头,做一些芶且下做之事。 但因家中尚有年迈老母,为了赡养老人,哥弟兄三人关系虽然不葺融洽,但是却也各自在自己的小院里,相安无事。 却不想,事情就出在老母六十高寿的那天,为了给老母祝寿,老大余霜,老二夫妻,早早就为老母准备了寿礼,洗手做羹,她姓二人却也默契忙活,只为能让老母高高兴兴的吃个长寿面,一家人也好好聚聚。 却不想,因为恰逢喜事,素来不多来往的哥弟兄两人在桌上,不免小酌了几杯,老二因不胜酒力,不支倒地,总不能让他就睡在桌上,老母就让老三把老二背回自己院里,老二妻子自然相随相看,本是寻常之事,坏就坏在这老三也喝了酒,也正在兴头之上,当他放下酒醉沉睡的老二,转身看到了正为老二铺床盖被的二嫂,不知缘何,老三只觉得今儿个的二嫂美得不似人间女子,色从心生,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二哥,猛的一把抱住了二嫂。 二嫂自是被吓了一跳,随即奋力抵抗,可是柔弱女子怎敌这个常在外胡作非为的老三的对手,不出片刻就被束缚,口也被堵住了。 就这样,老二妻子,只能眼睁睁的躺在自己的丈夫的身边,绝望的被老三奸污了。 更凑巧的是,看着久久未归的老三,担心老二会不会醉酒出事,弟妹有何需要帮忙的地方,老大遗孀在安顿好了老母之后,顺道过来看看,却不想,让她看到了灰飞魄散的一幕。 只见老三正在做着畜生不如的行径,惊呆了的老大余霜下意识的发出惊呼,而这也引来了老三的注意。 正在兴头上的老三看到自动送上门的大嫂,又怎会手软,直接从二嫂身上爬起,几个箭步就逮住了想要逃离却手脚瘫软的大嫂,同样的手法,直接用腰带捆住了大嫂的双手,用布条堵住了大嫂的嘴巴,三下五除二就拔了大嫂的衣服,直接扔到了床上。 就这样,一张床上,躺了三个人,一个醉酒人事不知的老二,而他的身边躺着自己的老婆和大嫂,可是她们此时却正承受着老三的蹂躏,两双原本充满了平和的眸子此刻却都成了绝望的空洞,泪水在腮边冰冷。 当次日醉酒的老二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不是温柔相询的妻子,而是两具早已冰冷的活死人。 两具不着寸缕的躯体,两张同样空洞的容颜,老二可谓是心神俱裂,万念俱灰,可是看着身边的残破人儿,他只能含着泪忍着悲痛,亲手为她们穿上衣服,咬着牙报了官。 却不想,当他回到家的时候,却只看到妻子已经梳洗干净,穿戴整济,躺在同样换过的床辅上,气绝身亡。 顾不上伤心,老二直奔大嫂的院子而去,不出意外,同样的惨剧发生了。 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这么大的事情,想要瞒住老母却也是不可能,当老母看到头晚还为自己过寿的贤惠媳妇就这么没了,还遭遇了那么惨无人道的事情,当场就急死了。 当官府的差役们根据案情线索抓到老三的时候,他正心满意足的喝着美酒,还想着回去以后,该如何分享那两个人儿。 当他跪倒衙门里,当他被问及案情,他的酒劲瞬间去了大半,但是却还没有清醒过来。 当三具尸体摆在他的面前,他才真正的清醒过来,看着自己的老母,看着两个嫂嫂,再也没有之前的不知所谓的无知感,脸色瞬间聚变,不是为她们的死而自责伤心,而是因为涉及人命,他恐难逃干系。 却不想,在官员定案问罪的时候,他却吐出了一个让审案官员难以启齿的话来。 “我大良皇帝不也是弟霸兄嫂,草民也是效仿天子,这有何罪?如果这也有罪的话,天子不也应该一视同仁。”却不想这无赖老三却吐出了这大不韪的话题来,瞬间所有的围观者都看向了官府大人,等着他作何答复。 “大胆,居然敢污蔑当今天子,杖责八十。”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负面影响,审案的官员只能把赖皮老三杖罚之后,拘押大牢,斟酌再三,还是把案情禀报于刑部,把难点也含糊的指了出来。 案情的经过就是这些,而怎么处罚本不是问题,毕竟奸污兄嫂,这本就是大逆不道罪不可恕的恶行,更何况导致了两个女子的惨死,老三就是死一百次那也是罪有应得,症结的问题在于,赖皮老三指出了当今天下存在的一个问题,当今天子的品行是天下百姓的楷模,一旦此事不妥善处理,那么这天下间,相关法令将会失去效用。 上行下效,这大良还有何道德秩序可言。 见到此恶行之人,敢于说出此等嚣张之言,墨良真恨不得一掌毙了他,可是,一个无赖都能想到用此来为自己开脱,那么其他的人会不会也会用此开脱,到时候,这天下间法令虚设,大良的秩序还不乱为一团。 “皇上,恕臣直言,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臣等知道夫人情深意重,大义无疆,可是百姓不知道,故而臣请皇上三思,此案只不过是一个先列,一个警示,若是皇上还不能顺应民心,整顿纲纪,那么我大良即将道无道,法无效,这社稷江山还谈何安定?”趁此机会,刑部大人第一个站了出来,重提这个君臣间都避讳的问题。 只因此次,这个话题不得不提。 “请皇上大局为重,为我大良社稷江山,为我大良法令纲纪,请皇上圣裁。”一时间所有的大臣都跪地请命,此乃关系到社稷民生的大事,他们明知道有可能触怒龙颜,却也冒死请命。 瞬间真个朝堂之上,乌云密布,大有雷霆将至之势。 墨良阴沉着脸,看着一地的朝臣,放在龙椅扶手上的双手紧握成拳。 此情此景,让他情何以堪? 若是顺了民意,他又该如何面对青青?如何面对自己? 可是一旦狒了民意,他又以何安邦?以何治国? 一边是国之大义,一边是情之所系,他该何去何从? “皇上,请三思啊,这大良社稷可是我大良士兵用生命换来的,若是这大良王朝有失民心,这又该怎么向天下的百姓交代,怎么向为国捐躯的烈士们交代?”趁热打铁,为了不让皇上有回旋的余地,臣子又开始了晓以大义的说辞。 墨良神情一暗,这江山也是他披荆斩棘创下的,他和士兵们同生共死,同甘共苦,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可是他敢说,自他统一天下以来,他所作的一切莫不是为国为民,为何他们看不到自己的努力,却只看到这他平生唯求的情感归宿? “难道朕的所作的一切还不够为民吗?”沉痛的声音重重的捶在群臣心中。 “皇上圣明,皇上励精图治,勤政爱民,此功绩臣等铭记于心,可是皇上是天子,是万民敬仰的皇帝,是天下百姓的楷模,皇上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代表的不止皇上自己一人,而是代表了整个皇室,整个朝堂,乃至整个国家,皇上贵为天子,却也失去了一般人能有的犯错的机会,就连包容,却也难得。”一席话,铿锵有力,却也悲壮,肯定了墨良的付出,却也点明了墨良的处境,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就是这个意思。 然而为何群臣请命,那也是因为当今的天子不失为一个爱国爱民的仁义之君,他不会滥杀无辜,更不会偏听偏信。 故而,这样的君主,朝臣会效忠,会辅佐,却对他有着更高的要求。 “这么说来,如果朕退位让贤,是否就能顺着自己的心意,做一件真正想做的事情。”墨良看着大殿之上的群臣,他本可因为他们的不识时务而震慑他们,但是他却知道,这些人都是自己精心培养的臣子,也是让这大良江山稳健发展的栋梁之才,他们此等做法只是尽了他们身为人臣的责任,他们何罪之有? 或者更应该说,有他们,是他为人君的福气,也是这江山社稷之福,更是百姓之福。 “皇上,切不可莽撞行事,还请皇上三思。”闻言,一直保持沉默的青峰可就忍不住了,当即说道。 而其余的大臣也全都惊了,齐齐叩首请罪,只为免去皇上退位的想法。 朝堂之上的风波,不一会就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传遍了整个朝野。皇帝的仁义,皇帝的无奈,皇帝的奢求都在这一风波里展现。 而引起这一切事端的青青,却在听闻之后,只是看着萧索的窗外,黯然长叹。 这一天还是来了 如常般靠着下棋自娱自乐,好似对于发生的事情无从得知。 “娘”同样知悉了情况的君悦第一个冲进了青青的寝宫里,倔强的小脸蛋上有着委屈,也有着愤怒,更有着无所适从的无奈。 “怎么了?”青青心中暗叹,却牵过了君悦的手,温和的看向君悦。 “娘”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如何诉说,君悦只是猛的扑进了青青的怀里,放声大哭。 如果姐姐在的话,他还能找姐姐共商对策,可是现在姐姐不在,他想找个人说话也找不到,想到麦穗,君悦的心里就更难受了。 “君悦知道为何女人的寿命要比男人长吗?”轻拍着君悦的脊背,让君悦能够畅快的哭出来,青青却问出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只因为这眼泪里有毒素,当人身体不舒服或者是心情不好的时候,身体里就会有对身体有害的毒素滋生,如果不排除休外的话,慢慢的淤积的话,就会形成一种有害东西,危及人的身体健康,而痛哭就会流泪,这种毒素就会随着泪水被排除体外,那么对人体的伤害也就不会那么大,故而女人容易哭泣流泪,体内的毒素比男人的就要少,因此女人的寿命要比男人长。” 青青没等君悦作答,就自顾自的解释道。 当她的话说完的时候,君悦已经停止了哭泣,一脸的半信半疑的看着青青。 双腮还挂着泪水。 “是不是舒服多了?”为君悦擦干泪水,青青含笑问道。 “恩。”君悦仔细感受,确实没有刚进来的时候那么的难受了,但是一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他就又开始感觉难受了。 “父皇在君悦的心目中是个什么样的人?”青青问道,人已经又开始专注于之前的棋局。 “父皇是天下最伟大的皇帝,最勇敢的战士。”这是一个父亲在儿子心中最好的形象。 “那么你可有见过父皇有何解决不了的难题?”一句话,顿时让君悦那愁眉苦脸的小脸蛋如释重放,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没有。”一句话,虽然没有点明,但是君悦却放下了心中的包袱,专心和青青下起了棋。 虽然君悦的棋术不佳,但是和只会自娱自乐的青青对起来,也算是棋逢敌手。 不知不觉,当一盘棋结束的时候,已是夜幕降临之时,君悦想到还有事要做,一溜烟的就跑了,只留下青青看着他的背影,怔愣出神。 “青青,走,我们两出去走走吧,难得两个捣蛋鬼不在。”只见换了一身便衣的墨良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开口说道。 “好。”转身更衣,两人悄然的“溜出”了皇宫,直接走进了一家酒楼。 “小二,把你们的招牌菜都上来。”手臂一挥,墨良朗声吩咐道。 这样的墨良哪还有半点的君王摸样,银色的长发被染成了黑色,少去了标志性的头发,他的举止形态也多了几分随意。 “好嘞,客官稍候。”看着墨良这么爽朗的声音,小二也痛快的答复。 看着这一唱一和的,青青会意一笑。 “你有带钱吗?”突然想到了什么,青青凑过头轻声问道。 她可不想吃霸王餐,那很丢脸的。 “放心吧,我身上别的没有,就只有几张银票,我记得某人出门不会带钱,才让人有机可趁,我可不会反这种错误。”并没有压低嗓门,墨良的话一出口,就让青青感到一阵火热窜上双腮,只因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到了他们这里。 青青好久不知道什么叫尴尬了,可是当她真正重温这感受的时候,她宁愿不去体会。 只能垂下眼脸,尽量的坐正身形,就希望在场的人不在关注他们。 这样的墨良还真让人措手不及啊,可是看着恶作剧得逞的墨良,青青不由莞尔。 这样的墨良和君悦有何区别? “哈哈,乖。”想到君悦,明明每次都会下意识的闪躲一下,但是却又并不会闪开,任由她们蹂躏他那粉嫩的脸颊的那种不解却又甘愿的神情,青青自然的往墨良的脸颊捏了一下。 “我又不是小孩子。”看着青青的神态,墨良嘟着嘴咕噜到,这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平常对待君悦的方式。 “当然不是。”青青莞尔,充分肯定的答到。 “客官,酒菜来了,请用。”很快,小二就手脚利索的端上热气腾腾,香喷喷的菜肴来,一壶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柱花酿沁人心脾。 “来,今儿个,我们两,不醉不归。”墨良亲自为青青斟满酒,双手送到青青面前。 犹记得,当初还是太子的墨良在看到她手执酒杯时的不赞同眼神,那样的情景,如记忆之初,却又恍如昨日。 而今,他却亲自把酒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不醉不归。”换过墨良,青青为墨良斟酒。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青青脑海中突然闪现这么一句,脱口而出。 “说得好,来为这句话,干。”墨良一愣,随即举杯邀约。 “呵呵,好像在哪儿听到过。”青青不觉赫然,今儿个墨良失常了,她怎的也不正常了,什么时候,她也学会春风秋月之词了。 “哈哈,青青脸红了。”看到青青这有些娇憨的神情,墨良心中一动,泪在心中流,可是脸上却依旧笑颜灿烂。 他曾经向静雅承诺过,只要青青回到身边,他不会再让青青伤心流泪,这个承诺,他也给过自己。 “闭嘴。”情急之下,青青狠狠命令,却反而让更多的视线集中到了他们的身上。 此时此刻,青青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虽然她不是什么小女生,但是这等没面子的事情,她怎么会 忙着羞怯忙着尴尬的青青,不知不觉间放开了心情,随着墨良一起胡闹,随着墨良一同“放肆”。 吃着小菜,喝着小酒,这情形好似从未出现过,也从未体会过,今天体会了一把,真的别有一番滋味。 “小二,上酒。”不一会,酒壶就见底了,可是两人刚喝到兴起啊,这怎么能行。 “好嘞。”随着一声吆喝,小二已经把空壶换成了慢慢的桔花酿。 “小二,在来两个小菜。”桌上的菜虽然没有吃完,但是凉了,墨良又振臂高呼。 “好嘞,客官,马上就来。”小二迅速的为他们换上好下酒的新鲜的菜肴。 “青青,奇怪了,怎么感觉你不会老啊,十年前你就是这个样子,现在还是这个样子。“墨良看着烛光下的青青,不由发出了感叹。 “呵呵,你也一样啊,十年前就是这个小屁孩的模样,现在还是这个样子。”青青也不甘示弱,打趣道。 都说男人就是半个孩子,果真不假。 “小屁孩!”墨良危险的眯起眼睛,听到这样的描述,心里老大不爽啊,他怎么也该是一个威武强壮的男人了吧,怎么还是小屁孩。 “等回去你就知道,啥叫小屁孩?啥叫男人?“凑近青青的脸颊,用仅他们二人听得到的话语说道。 “是吗?拭目以待。”青青挑眉作答,眸子中可是赤果果的挑衅啊。 “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到时候求饶,我也不会放过你。”面对青青这从未有过的神态,墨良意味深长的说道。 狭长的双眸还刻意的露出猥琐的神情,让青青哑然失笑。 狠狠的一个爆栗敲在墨良的额头上,只见原本想充分展示男人魅力的墨良摸着额头,万分委屈的看着青青,好似在嗔怪青青下手太狠。 这一副装可恰的模样,更逗得青青心情大好。 原来君悦那么会耍宝都是有遗传的啊。 “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也该走了,店家该打样了。”等他们把第二壶酒瓜分完毕的时候,青青环视四周,哪还有半个客人的身影,整个店里只有喝得兴起的他们二人,还有一个正在算账的掌拒,以及正趴在桌上打呼的小二。 “恩,这店家不错,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常来。”墨良率先起身,一把拉起青青,直接扔了一锭银子给掌柜的,走人。 踏出店门,寒风拂面,两人的酒劲瞬间去了大半。 本想趁机来次夜下漫步的两人却在看到那随风招展的皇家侍卫旗时,瞬间清醒了。 “臣等恭迎圣驾。”只见朝堂之上的官员全员到齐,依旧身着朝服,看他们被冻得发青的脸颊,想必他们在此已经不少时候了。 “尔等这是缘何?”墨良看着跪在跟前的臣子们,索然问道。 难道他出来吃个饭,喝个酒也没有自由吗? 难道他和青青出来走走也得有他们跟着吗? “皇上息怒,臣等只是不愿见到皇上意气用事,臣等商议,皇上可择后而立,这样,天下百姓就不会在误会皇上。”看着一身便服,悄然理离宫的两人,他们可是在听闻皇上失踪的消息的时候,大惊失色,就怕皇上真退位让贤了,这天下就该大乱了。 还好,他们在这里找到了皇上,就算是在这天寒地冻的时节里,一站就是两个时辰,他们还是希望能等到皇上出来,让皇上打消退位让贤的念头。 闻言,看着做出让步的大臣们,青青微微后退,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该作何抉择,如果抉择是墨良自己的事情,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的人生他自己做主,她不会干涉他的决定。 “朕可择后而立?那朕就要册封青青为皇后。”虽然明知这话的真正含义,但是墨良还是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希望他们能祝福他们,成全他们。 “皇上,万万不可,皇上可独宠夫人,却万万不能立夫人为后啊。”听到此,毫无疑问又是阻止。 “好了,你们回去吧,朕只想陪夫人四处走走。“疲倦的挥挥手,墨良回到青青的身边,拾步而行。 “皇上”还有大臣想要说什么,却被身旁的人给拉住了。 此刻的皇上,他们还是不要在打搅的好,只要知道皇上还在就行,有些事不能逼得太急,否则就得不偿失了。 “青青,你说我们以后住在哪里?山上?水边?还是有山有水的地方?”墨良思索的问道。 “有山有水吧,闲暇时,可以爬山锻炼,下水摸鱼,屋后面种满庄稼,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青青响起了之前和司马如冰一同隐居的生活,就是这般平淡,但是却让人心安。 “恩,不错,上山能打野味,下海能捕海鲜。”墨良幻想着自己一手提着野兔,一手拎着肥鱼的样子。 “我们还要生几个孩子呢?只有君悦会不会太少了,静雅宝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墨良已经在为之后的生活做着规划了。 “顺其自然吧,有就生。”青青也觉得一个家还是要有孩子的嬉闹声才像家,否则就太冷清了。 “恩,再生几个像静雅和君悦这么听话懂事的孩子,那该多好。”一想到自己未来的家里,靠山临水,子女个个风姿不凡,墨良就忍不住的乐呵。 “恩,多生几个女儿吧,以后要有谁想娶咱们的闺女,得我们看着顺眼才行。”最后,墨良好似下定了决心,说话的时候,他好似已经养出了及笄待嫁的并且优秀不凡的女儿,正面对着一大批的求婚人选,认真的挑选着的神情。 “哈哈,要是人家知道有你这样的岳父,就算咱们的闺女都很好,我想也不会有人敢上门提亲吧。”看着墨良那吾家有女初长成,心有戚戚焉的感觉,青青就不客气的打趣道。 有这种护短的岳丈大人,估计也会很难缠。 不过,若真是养出了闺女,青青毫不怀疑,墨良会是最为护短的父亲。 想到这里,青青不由想到,如果是静雅的未来夫婿,不知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他会心疼静雅,怜惜静雅吗? 静雅能有那么一天吗? “墨良,你说如果我们的静雅有那么一天,她的夫婿会是什么样的人?”青青主动挽住墨良的手臂,头轻轻的靠在墨良的臂膀上,问道。 “嗯让我想想。”墨良闻言,脑海中还真没个具体的形象,如果静雅真的找了个夫婿,那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优秀的静雅宝贝,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呢? 此刻的他们,不在是高不可及的九五之尊,而只是一对平凡的思及儿女的夫妻。 “想来想去,只有和我差不多的才行。”却不想,墨良思索半天给出的答案会是这个。 “你?我看未必。”却不想,青青根本没给墨良自恋的机会,不过说到这,其实她也没有什么概念。 “一个能让静雅感到安心的男人就行。”想来,这才是最重要的吧。 其他的一切都不过是附加的,如果这条件都达不到,其余的也不过是多余。 “恩,不过怎么着也得先让我们看了再说。”一句话,还是如果他“老人家”不满意的话,一切免谈。 看着边走边聊的两人,负责保护的侍卫们,听着这对夫妻这么寻常的对话,不免也为之感叹,为何他们却不能在一起呢? 整个皇宫,整个朝堂,整个天下都知道,皇上只钟情于此女,并且对此女忠贞不二,可是为何他们的情感却那么的阻碍重重。 “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要不着凉了就不好了。”随着酒劲的散去,青青也逐渐感受到了冬日的寒冷,抬头看看天空,却也知道,为时不早了。 “恩,是该回去了,今晚上,青青一定得给我个答复,我究竟是一个小屁孩还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话题一绕,墨良把唇附到青青的耳边说道,暖昧温热的气息惹得青青一阵战栗。 不留痕迹的在墨良腰上掐了一把,直到看到墨良咧嘴这才松手。 无疑,这气氛是好的;无疑,关于男孩和男人的验证也得到了实施: 而一直不敢回家的大臣们,在确信皇帝回宫以后,这才离开。 真的没有想到,一个皇帝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这至高无上的权力,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一晌贪欢,当彻夜无梦,整夜好眠的墨良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感受到的就是早已冷却的半边床铺。 “青青”顾不上仪容,墨良只是穿上了里衣,就大声的呼唤。 为何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为何 “皇上,小心着凉。”守在殿外的来喜在看到墨良赤脚踩着冰凉的地板上的时候,赶紧拿来鞋袜想为墨良穿上。 “夫人呢?”不去管来喜的手中拿着什么,墨良尾巴揪起来喜的衣领,怒声问道。 “夫人不是还在寝宫里吗?”来喜虽然猜到可能是夫人不在,但是昨晚,从皇上他们一回来,他就守在殿外,没有离开过,也没有看见夫人离开啊。 “皇上,您看。”来喜环视四周之后,毫不吃力的就在几案上发现了被镇纸压着的看似墨迹刚干的纸张。 一把扔掉来喜的领子,墨良几乎是冲到了几案前,看着桌案上的字迹,墨良整个人都凉了。 “皇上,请皇上保重龙体。”没办法,来喜只能拿来披风给墨良披上,焦急的看着踩在地上的赤脚,手中的鞋抹该怎么套上去。 “我走了,你是一个好帝王,是君悦的好父亲好榜样,不要让君悦失望。”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墨良感到天旋地转,他还是伤害了青青。 他该知道的,宫里所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耳朵的,她却装作闻所未闻,陪着他一起胡闹一起畅想,不求名分的陪在他的身边,深居简出的让自己成为隐形人,尽量让自己不引人主意,这样来减少他和朝臣之间的冲突。 可是,到了最后,她做了努力,却还是得不到朝臣的认可和肯定。 有些时候,相爱容易相守难。 在皇权和感情面前,墨良选择了感情,而青青也选择了感情。 他们所作的都是牺牲自己成全对方,而这只不过青青总是抢先一步。 “皇上”看着愣在当场的皇帝,来喜很是担心,可是却又不敢过于出声叨扰。 大良天子独自在寝宫里呆了三天,三天内,不见任何一个臣子,更不见任何人。 就连君悦想要见到父皇,都不得其门而入。 而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却让满朝文武应接不暇,首先让他们觉得庆幸的是,那个让整个大良都为之担忧的夫人离开了,终于彻底的离开了皇帝的身边。 更庆幸的是,皇帝并未因此而颓废,他依旧勤政,上朝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奸淫嫂子至死的赖皮凌迟处死。 而这也让观望的百姓们得知,大良的法令不是空洞的文书。 皇帝依旧是皇帝,可是群臣都明显的感觉到,此时的皇帝似乎变了,不在是之前的那个凡事总要周全的皇帝了,现在的皇帝多了几分果决和狠辣。 一纸诏书赫然呈现于朝堂之上,大良天子墨良从此更名,回归本宗姓名独孤绝殇,明明确确的昭告了天下,大良天子的身份就是前朝奉天王朝的太子独孤绝殇。 而这也许就是他为何没有追杀流落在外的奉天几位王爷,以及饶了轩辕皇的命,只因他们本是同根生。 对于此,大良王朝上下,却也能欣然接受,毕竟之前的大同攻打奉天的时候,就已经架着奉天前朝太子的名誉,故而这也算是早晚的事情,对于皇帝的本宗,其实之前并无人在意,毕竟墨良拿下整个天下靠的是实力。 至于墨良回归本宗,对于向着他是奉天太子身份而归顺的朝臣来说,这无疑是对他们的一个肯定。 对此,虽然大良上下不免震动,但是却也安然过度,毕竟这一切之前就已经做了足够的铺垫,不算突兀。 而皇子墨君悦,正式更名为独孤君悦,正式册立为大良太子,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却已经封赐太子府邸,搬离皇宫。 祥云公主墨静雅也正式更名为独孤静雅,因为云游在外,却也免去了更多的繁琐。 随着太子的册立,大良皇朝的皇室体系也算是正式构成,虽然之前的皇帝没有任何的血亲支系,但是自打恢复了独孤姓氏,这大良王朝无形中就有了皇族,赫然是安宁王一族。 这关系就变得有些错综复杂了,还有下落未明,当今皇上却并未追查的几位王爷,他们或许会成为独孤绝殇的后备力量,但是却绝不会成为独孤绝殇的阻碍。 无形中,之前倒戈相向帮助独孤绝殇夺取政权的官员却也成了司马青青身后最大的政治力量。 关于司马青青的蛊惑性的谣言也戛然而止,朝中大臣以及民众百姓却也逐渐对这位传奇的女子有了更全面的了解。 随着这一道圣旨的颁布,朝中关系不可说没有变动,但是却也不能说变动很大,只是有些却在微妙的变化着。 就在第一道圣旨的余波平息渐渐平稳的时候,第二道圣旨犹如一道睛天霹雳,在白雪纷飞的深冬炸响了整个安宁王府。 废除安宁王妃的身份,司马青青依旧享受太后尊位。 这一道圣旨无疑多了强迫的性质,但是这事的当事人是安宁王,对于他的不作回应,其余人等即使有想法,却也无权干涉;更何况,此时此刻,当今天子和安宁王之间,不再只是现在君主和亡国之君的关系,还有一层扑朔迷离的关系,那就是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弟兄。 这一道圣旨一出,没有人再给出异议,只因为这样的旨意,他们真的找不出反对的理由来。 最为主要的是,现今的皇帝,没有了之前的沉稳内敛,每每显现出来的都是让人心生畏惧的冷芒,那种眼神,让人看不清,但是却总有种不耐,这样看似平静,然而却装满了沉痛和怨愤的帝王,是身为人臣最惧怕的,只因为帝王的底线在哪里?此刻似乎已经没有了标准,就怕不经意间就让这出于愤怒边缘的帝王爆发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转眼就到了民俗中最为隆重的节日了,放眼看去,到处都是喜庆的气氛,就连衙道上也被临街的商铺装点的喜庆热闹,在这白雪纷飞的季节里,大红的灯笼显得尤为的鲜艳。 可是这样的喜庆却感染不到正临窗而坐的父子两心里,就算是看到眼里,那也不过是一种不具任何意义的符号。 “父皇,姐姐有消息了吗?”身为太子的独孤君悦看着墨良,姐姐和娘的相继离开,让这个皇宫里在没有了之前的温暖,更没有了让他一空闲就跑回皇宫的动力。 “还没。”提到静雅,墨良的心更痛了,静雅能否再以鲜活的面容回到自己的身边? 她的生命还有多久? 这些全都是未知的,也是人无从掌控的。 他贵为天子,可是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守护不了自己的女儿,其实想来,真的很可悲。 这天子做的有何意思? 可是转念一想,一旦他真的让出了皇位,当他和青青还有,汝隐居山林的时候,是否他们就会有着他们想要的宁静生活。 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不过是一个美好的幻想罢了,一旦他退位,那么继位者又怎会把他这个最有威胁的人留存于世,到时候不止他们过不了想要的生活,或许还会因此而命丧黄泉。 所以,退位让贤这话,他不会再说,更不会去做。 他要做的就是,增强自己的实力,能够无所顾忌的保护他们,让他们在自己的守护下,健康成长,平安生活。 而他也在渐渐的发现,所谓的帝王之术,最大的一点,那就是要让朝臣永远牢记,不管何时何地都要牢记,他们是臣,而自己是君。 这就是流传于人臣之间的一句话一一伴君如伴虎。 作为君王不止要让臣子感到仁义,更要让他们感受到畏惧。 也就是达到要有敬畏的感觉。 经一事长一智,墨良才发现,自己总是那么的幼雅,而正是因为他的幼稚和成长,却总是把伤害留给了青青。 “君悦,身为太子,你不会有朋友,也不能有朋友,你需要的是能用之人,可用之人。”看着眼前的儿子,墨良第一次把自己的切身休会传授给君悦,虽说有些东西必须得亲身经历过才会牢记的,但是墨良还是希望君悦少走弯路,毕竟身份不同,环境不同,更主要的是,为人君的他们错不起。 他们走错一步的代价远比寻常人来的惨重,他们错不起,更不能错,即使错了,他们也只能咬牙坚持,这就是他们的人生。 “父皇放心吧,儿臣知道。”君悦看着墨良,相濡以沫的父子两,相互鼓励着前行,墨良在以身作则,给君悦一个帝王的表率,而君悦则是以父皇为榜样,严苛要求自己,只希望有朝一日,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这是大良建朝以来的第一个年,君悦就替父皇犒赏三军吧,至于奖励,你自己看着吧。”这就是父子两的对话,听起来很严肃,但是却又很心酸。 这个年头,本来应该是他们一家四口人一起的,可是现在好了,娘走了,姐姐也走了,又只剩下了他们父子两。 如果不曾得到过,那么他们或许不会感觉到这过节时分忙于公务的凄凉。 可是他们拥有过,那么的温暖幸福,那么的真实,当这温暖失去的时候,他们却感受到了之前从未感觉过的寒意,不是身体上的寒,而是由心而外的寒意。 或许只有更多的事务,更多的忙碌才能冲淡心中酸涩的凄凉感。 皇帝埋首于政务,太子则是忙碌于慰问三军。 来喜看着烛光下的身影,也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皇上是越来越有帝王样,可是却越来越不知何为快乐? 得到了天下却失去了有情人,这无疑是对独孤绝殇最大的讽刺,毕竟绕一天下的动力就是为了有情人。 想想,真是可悲可笑,碰的扔了手中的奏折,独孤绝殇仰天大笑,笑的眼泪肆意,可是为何越笑,他的心越苦,越痛。 “青峰丞相大人求见。”听着这荒凉的笑声,来喜也不由的泪湿眼眶,皇帝的心有多苦。 可是当听到青峰丞相到来的通报声,来喜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珠,沉声禀报。 “传。”笑声敛去,沉稳的声音传出,来喜暗叹之后,转身请人。 “臣叩见皇上。”当青峰进入御书房,看着坐在几案后的皇帝时,想说什么,却也在倒了嘴边时化为了无声叹息。 “何事?”独孤绝殇冷冷的问道,看向青峰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温度。 “臣替夫人恭请皇上入府,一同过节。”虽然知道独孤绝殇不会前去,更何况这个时候的邀请对于独孤绝殇来说可算不上是好事,但是夫人有命,他也不好违背。 “替朕谢过夫人,朕还有诸多事务急需处理,也就不去浪费时间了。” 独孤绝殇淡淡的说道,话音落下的同时,视线已经落在了手中的奏折上了。 “臣告退,请皇上保重龙体。”青峰躬身而退,皇帝真的变了。 这些人伤皇上伤得太深了,这样的帝王或许才是大臣们希望的吧,但是这样的帝王 出了皇宫,转身望去,一片寂静,这和喜庆的节日截然相应,在这样欢舞奔腾,礼花绽放的热闹场景下,更显得整个皇宫就像是一座空城,那么的沉闷,没有活力,没有人气。 “爹爹”一同前来,但是却没有一同进宫的青穗鱼用双眸询问着自己的父亲。 自从那件事后,君悦和静雅就再也没有找过他,就连静雅离开也没有告诉他,君悦搬入了太子府也同样没有告诉他,他真的觉得好难受。 他们本是生死与共的朋友和弟兄,可是却因为那件事,他们的关系如同冰封了一般,谁也不想去触碰,就怕再次被冻伤。 “太子犒赏三军,你是知道的:至于公主殿下的行踪,为父没有问及。”不想欺骗儿子,但是那样的状况,青峰实在是无从开口,虽然他也知道,那件事时,儿子的反应确实伤害到了他们姐弟,可是想来,麦穗也才是个孩子,见到那么血腥的场面,难免失态。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的儿子和那对姐弟年龄相当,他们能淡然处之,光从这一点来说,这就是差距。 自己的儿子和他们姐弟之间的差距,只因为这是胆识c气魄甚至于手段的体现。 “爹爹,我要怎么做?君悦和静雅才能原谅我?”可怜的麦穗鱼,扬着脸蛋,哽咽的问道。 他虽然没有君悦和静雅那样的胆量,可是他却也不是一个随意流泪的孩子,但是,他真的很伤心。 为失去这一分真挚而又无暇的友情,更为失去生死与共的兄弟姐妹而悲伤。 当他们远离他的生活,他才发现自己的生活是那么的枯燥无聊,他是多么的孤独,除了他们,他没有任何的朋友,只因为他是丞相公子,所以其他的孩子见到他都是带着讨好和畏惧的,那表情,他不喜欢,非常的讨厌。 他曾经根据娘教他的学着去接触,认识了解,但是他真的受不了,那些人就是一些没长大的孩子,他们说的都是一些他无法了解,更不想去了解的话题,衣服,亲戚,美食,甚至于父亲的官位,母亲的财富。 而这些,君悦和静雅从未提及过,也从未谈论过,他们可以嬉皮无赖,他们可以冷酷狠绝,可是他们所做的事情,感觉都是他所向往并且仰慕的。 而他也跟着他们学到了很多东西,却也了解了他扪,他们对朋友甚至于对自己都有着极其严苛的要求,他们看似不在乎什么,其实他们重情重义;他们看似无忧无虑,然而他们的心中却包罗万象,装着的不止是家还有国。 “鱼儿,如果你真想重新站在君悦的身边,那么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使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有资格站在他们的身边,除此之外,你别无他路。”看着儿子伤心自责的模样,青峰何尝好受,但是这就是每个人成长所必须经历的挫折,想想,当静雅和君悦看到鱼儿的表情的时候,他们何尝不受伤,只不过他们选择用坚强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伤痛。 君悦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多少次跌倒爬起,多少次伤痕累累,可是有谁见过他掉泪,没有。 而静雅,那位身患心悸的公主,她的坚强隐忍更让人钦佩。 每天都承受着随时死去的恐惧,却还能欢颜的面对每一个人,如同正常人一般,做好符合她身份的每一个角色。 女儿,公主,姐姐,她都做得可困可点。 他们好似天生就不会哭,好似天生就学会了坚强,学会了伪装。 可是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们才明白,没有所谓的天生,他们能有今天,必然有着看不到的昨天和过往,只不过他们比一般人面对生活的磨难和挫折更早一些,他们的眼泪比别人更珍贵一些。 “爹,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努力的,我一定会重新站在君悦的身边的。”青穗鱼可恰兮兮的小脸蛋写满了坚毅和决心,他的人生自此有了定位,也有了目标。 而在干里之外的一个小镇上,厚厚的积雪覆盖了世间万物,放眼看去白皑皑的一片,小小的客栈里,小小的客房里,却有着让人眷恋的温暖气息,客房里的各个角落里都放着燃烧的柴火,没有呛味,但是却让整个空间都变得暖烘烘的,静雅身着轻便的薄棉衣正看着来自皇宫的信件。 关于娘亲的离开,静雅虽然对父皇独孤绝殇是有些失望,但是却也并没有过多的责怪,她能理解独孤绝殇的无奈之处。 对于君悦成为了太子,静雅还是高兴的,毕竟这代表着君悦可是下一代帝王名正言顺的继承者,她相信君悦会是一个好皇帝的。 只不过看着关于他们的近况,静雅还是忍不住的心疼,父皇和君悦,他们看起来好孤寂,好可怜。 可是,她能做什么呢? 想来想去,静雅眉头一扬,计上心来。 “准备彩纸,剪刀。”清脆的命令声响起,不一会,已经有颜色丰富的彩纸送进了客房里,大小不一的剪刀也准备妥当。 小心翼翼的裁剪着,一张张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彩纸慢慢的猿在一张乳白色的宣纸上,房子c树木c鲜花c还有神情愉悦的四个人儿。 短短的一天里,静雅就窝在这客房里,捣弄着贴画,当人物背景全都弄好之后,静雅还剪出了火红的灯笼,围绕着欢乐的一家人。 “静雅祝父皇节日快乐,愿父皇身体安康;祝君悦弟弟身休健康,笑口常开。”小小的楷字不是用墨写就,同样是用彩纸剪接而成。 一勇喜迎新春,全家欢聚的贴画就这么弄成了。 “把这个给父皇送去。”一切就绪之后,静雅把画卷交给了随行侍卫。 不能陪在他们的身边,就让这个带去自己的心意和祝福,希望有生之年能尽一份孝心。 想到父皇和君悦,不由就想到了不知去向的娘,静雅敛去了脸上的笑容,在恍惚间,传来了尖锐的刺痛,不由调整心神,继续开始另一幅画卷的创作。 只有专注于某一件事之后,她的心情才能很快的平复,疼痛也才会慢慢平复。 认真的剪接着每一张纸片,小心翼翼的张贴着画卷,直到一大一小两个女子跃然于纸上,直到她们的脚下是绿茵茵的草地,虽然容貌不清晰,但是表情却如出一辙,半仰着头,看向远方,似乎在追忆什么,又好似在期望什么? “娘要保重身体,静雅会想着娘的。”不知该说什么,静雅认真的把字贴好,当最后一个字弄好的时候,已是大半夜了,难怪她觉得好累。 看着窗外因为白雪反射而发出莹白色的光芒的夜景,静雅懒懒的不想动,趴在画卷上,看着画卷里的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浮现甜美的笑容,漆黑的双眸终因抵抗不了困顿之意,缓缓阖上。 然而这个笑容,却从此凝固。 当随行的侍女面色哀泣的进入,把还有余温的小小身子舒展开来,为她换上喜爱的衣裙,梳妆完整,一口制作精良却小巧雅致的棺材也随即抬入了客房。 无声无息中,一国公主与世长辞,只不过她临走的时候并没有受到病痛的折磨,她的唇角还有着笑容。 就像睡着了一般,精致的容颜从此凝固。 “公主,臣等护送公主回家。”一切准备妥当,两个车夫装扮的侍卫抬着棺檀小心的放进了来时的马车里,两个侍女则是带走了属于公主的所有物品。 来的无声,走得无息。 客栈的老板只是可惜感叹,多好的一个小女孩,就这么没了,可他却万万想不到,这就是他们大良的祥云公主。 仿佛是感应到了静雅的离去,沉寂的雪花再次飞舞,越来越大,大得行人在白茫茫的路途中行使,都无法看清前面的路。 可是,马车却从未停止过,一直保持着前进的速度,途中不管换多少回马匹,但是马车却从未停过。 只因为这是公主回程的路,不能停歇,不能耽搁。 当马车走进平壤的时候,平壤城外已经站着前来迎接的君悦。 “姐姐姐姐”跳下了马背,直奔行进中的马车而来,赶车的侍卫马上停住了马车,以免撞上当今的太子殿下。 看着太子殿下那欣喜的表情,护送公主回归的侍卫只是恭敬的见礼,不在言语。 “姐姐,我来接你了,你快出来啊。”没等到回应的君悦眼看就要撩起车帘。 “太子!”一声大呵,君悦的手停在了半空,诧异的看着骑马赶来的父皇。 “姐姐,你看看父皇可真偏心,知道你回来了,都不告诉我就想自己来接你,要不是我不小心知道了,还赶不来了呢。”看到疾驰而来的皇帝,君悦疼着嘴凑向马车说道,那神情让坐在马车里守灵的两个侍女早已泪湿衣襟,却又不敢出声。 “大胆,谁让你们停下来的,继续上路。”看着跪在地上不敢看向他们的侍卫,独孤绝殇的心都快痛得窒息了,他多想看看静雅,可是不能,他不能惊扰了静雅,等她到了家,他就能见到她了。 “是,陛下。”侍卫领命纵身上了马车,马鞭一扬,继续上路,没去管还差点因马车走动而撞到的太子君悦。 看着行走的马车,君悦有点不知所措,怎么静雅姐姐都不理他,他叫了那么多声,她都没应答他。 父皇的表情怎么会那么怪? 难道姐姐又发病了? 想到这里,似乎有些想得通,但是这马车的速度却是平缓的,并不着急啊。 “太子,上马回宫。”看着愣在当地,满脸疑惑的君悦,独孤绝殇都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君悦,这个残酷的真相。 他们才接到来自静雅亲手制作的贴画,那画里,有父皇,有娘,有姐姐自己,还有君悦,可是转眼,作画的人却已经同他们人鬼殊途。 “父皇,姐姐怎么了?睡着了?还是又发病了?”上得马来,君悦驱马和走于独孤绝殇身侧,心中的疑惑和担忧也倾泻而出。 “君悦,知道姐姐喜欢什么吗?”独孤绝殇看着还懵懂不知的儿子,沉声问道。 “姐姐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之前很喜欢麦穗做的菜,就没了。” 君悦想了想,还真没想到静雅喜欢什么。 “君悦,如果姐姐不理你了,你会怎样?”独孤绝殇看着还没有察觉的君悦,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明。 他的儿子很坚强,但是,这个打击,他能受得了吗? 他自己是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君悦没有啊。 “怎么可能?除非是我哪儿做错了,否则姐姐才不会不理我呢。”君悦展颜一笑,毅然否决道。 再说就算他做错了什么,姐姐也不会不理他,就算会教训他,也一定不会不理他。 独孤绝殇看着还充满了希望的君悦,话说不出口,只能保持着沉默,伴随着马车一道穿过街道,进入皇宫。 因为看到父皇的耐心,君悦虽然很想看到姐姐,但是却也按耐住,直到来到了静雅的寝宫云瑞宫,他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冲向马车,却在看到那本不该出现在马车里的棺椁被抬出,君悦整个人就像被点穴了一样,僵在当场,傻傻的看着棺符由马车里抬出,直接抬入了云瑞宫。 不知何时,这云瑞宫已经被布置成了一个灵堂。 在迟钝,君悦也明白究竟怎么回事了? 拔腿狂冲,直接冲到了刚被打开的棺柠前,看着躺在棺榨里,依旧栩栩如生的容颜,那唇角的笑容仿佛正在跟他打招呼。 “姐姐,姐姐,别睡了,你醒醒啊,是我啊,我是君悦啊,你别睡了,你快醒醒啊。”使劲的推操着已然僵硬的躯体,君悦虽然不相信姐姐就这么离开了他,可是满脸的泪水以及惶恐不安的神情却已经表示出他正在接受这个事实。 “传朕旨意,三日后,祥云公主出殡。”拉住了君悦的双手,不想静雅的躯体再被叨扰。 看着像是熟睡的静雅,看着那唇角的笑容,独孤绝殇就算身为天子,却也不免心痛,但是看着那笑容,他却也对静雅坚持外出的决定是正确的,最少,她就是走了,留给他们的也是最美好的一面。 唇角的笑容,最少说明静雅走的时候并不痛苦,这就足够。 “静雅宝贝,父皇来看你来了,君悦也来看你来了,只可惜娘不能来看你,她还不知道你回来了。”独孤绝殇温和的说道,最后,牙一咬,把处于呆滞状态的君悦一使劲带离了棺材边,随即只听得请皇上和太子回避的声音传来,君悦就已经被带出了云瑞宫,只听得沉闷的声音响起,看着进进出的宫女太监,君悦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当君悦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浑浑噩噩的任由宫女太监为他着装梳洗,只是当身上穿上了白色的寿衣的时候,君悦呆滞的神情才慢慢出现转动。 随着太监的指引,当君悦出现在指定地点的时候,隆重的送殡队伍已经就绪,就好似在做梦一样,君悦一路相送,只是不时的看向那棺稼,总觉得这并不是真的,静雅怎么会躺在那个里面。 公主陵并不远,修葺的并不奢华,但是却也庄重肃穆,当棺符送入陵园,当墓陵之门轰然关上的时候,君悦这才好像梦醒了一般,但是感觉上还是有些茫然。 样云公主的薨逝,像一颗响雷,炸的巨响,但是却也很快就平息了,这位昙花一现的公主,她的种种事迹却并未随着她的离去而淹没,反而被说书先生描绘得有声有巴当一切趋于平静的时候,当皇上和太子的悲痛渐渐平复之后,京城里不远的一个地方,青青手里拿着静雅临走前粘贴而成的画卷,笑中含泪,泪中带笑一晃眼,又是一个喜庆年头,看着颜色已经有些褪去的贴纸画卷,独孤绝殇的眼前似乎看到了一个狡黠的小姑娘正向他走来,祝他身休安康。 “父皇,我们该接回娘了。”踏步而来的君悦,当看到面前的画卷的时候,脸上也不禁浮现出温暖的笑意。 “姐姐,这次,我们一定会把娘接回来的;这回,再也不会有人胆敢阻拦父皇和我了,我曾向姐姐保证过,我会好好孝敬娘,保护娘的,姐姐可要好好看着,和我一起把娘接回来。”依旧稚气的脸庞却有着自信的光芒,更有着内敛的霸气。 “静雅,父皇一定会把娘接回来的。”对着画卷做出了承诺,父子两一同踏出了御书房,一同前往早朝的大殿。 随着文武百官的进入,太子位列前首。 一纸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云:司马青青,废黜太后尊位,贬为庶民,其功德日月可鉴,册封为元德皇后;三日后,朕欲迎娶皇后,若皇后不显身,那么朕就亲手毁了这大良基业。”年轻的帝王冷酷的颁布旨意,狭长的双眸有着势在必得的决心和付诸一炬的邪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这次,诏书下达,迎来的是群臣的朝拜和臣服。 两双相视的眸子传达的却是同样的意思,他们会一同保护这个即将重新回到他们生命中的女人。 ________完结__________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