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之锁》 正文 第1节 :sb一一kben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彼岸之锁文萧萧雨惜 内容介绍: 她本是用毒高手却隐藏本领,为倾国倾城之貌所扰。 融化她心扉的男子爱不得,深爱她的人却伤她最深, 本以为安定的人生却波澜起伏~ 日月沉浮沧桑变,终究逃不过沉重的枷锁,如梦的彼岸咫尺天涯。 本书标签:王妃c宫斗c虐恋c王爷c古代c杀手 c彼岸花开 火红的一片如血般滴滴点缀在嫩绿的枝桠上,那鲜红的花朵怒放蜷缩枝头,吐出血丝般的触手触碰着遥不可及的天际。 满园的彼岸花在夜幕的陪衬下越发的瑰丽夺目成为名副其实的接引之花。 碰的声响自前厅传出,打破了这难得的静谧。桑青轻挪漫步的向前厅走去只见桌椅已经横倒在地。 一位怒气冲冲的男人横眉竖眼的看着桑青。一身紫色仙鹤补子朝服在烛火的照耀下越显他的阴冷。桑青也不火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请问何事” 男人看着面前的女子略微呆愣了一秒,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撇过头道:“叫你家主人出来,我倒要问问他在想些什么” 看着略有所思的桑青他失了耐心气冲冲的朝屋内走去,与桑青擦肩而过之际彼岸花的秀帕被桑青纤细的手指拿了出来,一股异香扑面而来,刹那间那人便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如同睡着了一般再没了声响。 下人们仿若无事般开始清扫屋子,不一会戴着夜叉铁面的青年男子大步迈进屋内,待走到桑青面前时抬起她如陶瓷般姣好的容颜仔细端详,凌盼注视着她清冷而空洞的美目遂冰冷的说道:“几日不见身手越发了得。”说罢落下冰冷的一吻。 桑青面无表情的跟在他的身后。在这灯火辉煌的朝阳府内,桑青只是一枚棋子,过多的感情只会让自己作茧自缚。 走的近了只听一曲琴音飘来,缓慢如山间微风抚弄着林间细竹,欢快如潺潺流水迸发出晶莹的珠花。此曲美妙绝伦大有绕梁三日之感。 步入屋内一排排青铜的雁足灯笔直站立,偌大的屋宇被这暖暖的光芒包围。一位中年男子带着面具斜斜的坐于屋内,那雕刻着罗刹的面具此事泛着青冷的光芒让人不敢靠近。他用手枕着头悠闲的品味着这美妙的乐曲。 高高在上的男子悠然的开口:“桑青交代你的事怎么样了” 桑青想着刚才已然冰冷的男人道:“已经办妥。” 罗刹面具的男子冷笑说道:“对于你我向来是很放心的,不过公子你怎么来了。”说着便起身缓步走了过来。 带着夜叉面具的男子浑身散发着怒气:“妄你自诩罗刹殿,你叫去的人也太不中用了,居然这么轻易就死了。” 腾的一声琴弦崩裂的声响响彻屋内,与此同时青铜的烛灯应声碎裂在地。蓝纱水袖的妙龄女子低眉叩首急急的说道:“主人恕罪。” 罗刹殿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用着沉重的语气说道:“连暗冥这样的暗器的高手也失手了,他在江湖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角色。数十载的心血就这样东流了。实在可恶。到底是谁竟有如此厉害的武功。” 夜叉面具的男子冷冷的说道:“苏怀,太子身边的护卫。” 罗刹殿怒不可遏的说道:“是他,我迟早要血洗太子宫以泄我心头之恨。公子请回,小人自然会给皇后一个交代。” c彼岸花开二 皇宫中一片忙碌的景象,金碧辉煌的殿宇内娥眉粉黛的丫鬟们正在为乞巧节做着最后的准备。大殿内桑青安静的端坐着看丫鬟们在她的脸上胡乱涂抹着,铜镜内的妙龄女子因五彩的脂粉而失了颜色。桑青只是静默的细数着时间从指缝中一点点的溜走,无精打采的等待着最后的时刻。 皇后不过三十岁模样,徐娘半老却也风韵犹存,一双细长的凤目泛着狡黠的光芒。她缓缓的至凤塌上起身看着此刻的桑青嘴角浮起一抹微笑道:“可以走了。” 绵庆宫内丝竹管弦之声早已不绝于耳,美妙的歌姬们穿着红喇叭裙旋转而舞如鲜花般绽放内室。 “皇后驾到。”一声尖细而高亢的声响响彻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来。只见皇后着一袭五彩凤凰绣金长袍,乌黑的发丝细细盘绕形成一个牡丹髻,九凤挂珠的步摇轻伏于内更加衬托了皇后的高贵。此时谁也没注意皇后身后的女子。她只是静静的不看众人默默行走着。 皇上端坐上席,一袭明黄九龙袍加身看起来精神奕奕,一张英气的脸因着八字胡须的点缀看起来更加威仪天成。看见皇后他道:“皇后你可是来晚了。” 皇后一俯身道:“臣妾恰巧有要事缠身这才晚了,请皇上恕罪。” 皇帝自顾自的端起酒杯微眯着眼道:“何事” 皇后含笑道:“说来也巧了昨儿个太子就托本宫送皇上个丫鬟。说此人心灵手巧在这个节日送上再合适不过了。本宫想了想既然是太子的好意皇上也别辜负了才是。”如此温软的语气不大不小却使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桑青乖巧的跪了下来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带着一抹精光逼视着桑青:“抬起头来。” 只见桑青慢慢的抬起了惨白的脸,脸颊上的脂粉红的让人心底一颤,如此女子倒是大倒胃口。 正犹豫间太子自席间走了过来跪地而答:“父皇,儿臣看父皇终日劳累特意寻觅了侍女献上,此女子精通人体穴位,一双巧手更加能让人疲乏全消妙不可言。云霓还不快过来见过皇上。”说着太子身后的女子笑着跪下道:“拜见皇上。愿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微微点头但又似疑惑般回转目光看向桑青,太子见状立马解释道:“父皇身侧这位是儿臣新纳的侧妃,都怪儿臣糊涂,倒让皇后娘娘误会了。” 太子除了正妃外,有良娣,良媛,承徽,昭训,奉仪五个品级的女人,而现下只说侧妃却是无品级最低等比起侍妾也不如,太子如此一说也只是想打消皇上的顾虑否者同为奴婢为何眼前这名女子一定要被替换。 皇上哈哈大笑道:“还是太子孝顺。岚儿多向你弟弟学学。” 上官岚带着阴冷的表情看向太子道:“是,儿臣记住了。” 皇后立马说道:“岚儿最近也有埋头用功,皇上也别太苛责才是,来人将此女带下好好安置。” c彼岸花开三 皇上饶有兴味的看向太子道:“一向听闻你不近女色还以为你身边不会有女人了,原来是口味特殊啊当真与众不同,也罢随你好了。” 太子叩首道:“谢父皇成全。” 皇上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桑青乖巧的站了起来随着太子退回席间。太子身侧的薛常一身书生打扮,他静静的打量着桑青,眼底充满了疑惑。 宴会之中歌舞升平,不乏有人举杯庆贺。酒过三巡皇后拍了拍手,太监们鱼贯而入将早已准备好的针线带了进来放于大殿中间的圆桌上。 皇后正色道:“今日七夕是女子向织女乞巧的节日,每年乞巧的规矩大家都不陌生吧。那么就开始吧” 嫔妃和公主们闻言纷纷走了上去在皇后的令下开始穿针引线。 桑青并无兴趣只是呆呆的看着花枝招展的女人们兴奋的比试着,甚至对于忽然之间成为丈夫的太子也没有兴趣。呆愣间只觉一道目光投来致使浑身上下都感到有些不自在,抬目望去竟是大皇子上官岚,他绝美的脸如鬼斧神工雕刻而成,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傲慢的王者气息。只是那乌黑的深盼如千年的寒冰般让人心底生寒。他不发一言的转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在这喧闹的夜色之中却显得格外孤独。 会场上响起了如银铃般的笑声,只见一位女子大声道:“我穿好了。”说罢举起手中细长的红绳,密密麻麻的银针挤满了细线,在圆月的映照下发出阴冷的光泽。 皇上笑着说道:“每年朕的娇月公主都是第一名,看来朕的懿德爱妃生了位巧女呢,朕赐你什么好呢,要不赐婚吧” 娇月公主轻眨了眨如月般皎洁的惠目,随后撅着樱桃般的小嘴说道:“才不要。本公主可是要陪着父皇一辈子呢。要让父皇永远开心。” 皇上笑道:“就你嘴甜,来人啊,将南朝进贡的夜明珠给朕拿来,赐予娇月公主。” 娇月巧笑道:“谢谢父皇。” 晚宴随着歌舞的平息走向尾声。太子面色沉重的带着桑青回了府衙。马车在丹楹刻桷的太子府外停了下来, 一位娇小的妙龄女子立即迎了上来,似乎久候多时。她扶着太子下了马车,轻声问道:“云霓姐姐呢,奴婢还等着她为蝴蝶绣上美丽的翅膀呢” 太子只轻轻的说道:“回屋说。” 朝阳府内,夜叉面具的男子静静的站立着,因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使得屋内寒冷如冰窖。良久他才吐出一句话:“为何是她” 罗刹殿态度恭谦的说:“这可是皇后的意思。” 太子府的书房内简洁而整齐,紫檀木的家具上花鸟鱼虫镂空而上,使得屋子显得古色古香。由巨大的树根制成的方形桌面上摆放着一盏纸糊的烛灯,因着火苗的跳动为屋内增添了不少生气。 桑青跪于地上,静静的等候着他们的责问。可她一点不害怕因为她相信太子在知道她目的前不会把她如何。况且人是皇后给的无论如何都得留下三分薄面,谁叫他是一介嫔妃之子,手里没有半分实权。 c彼岸花开四 太子身侧一位持刀的魁梧男子不悦的说道:“你到底是谁,皇后有什么目的。”太子拦住了他说道:“舒怀不得无礼,” 桑青一脸望向男子,浓浓的粗眉镶嵌在国字型的脸上给他增添了几分来刚毅。结识的身形看着就是位壮汉。这就是太子身边得力的侍卫,连暗冥如此好的身手也不敌,看来得小心行事。 桑青低头淡淡的说道:“贱妾桑青。” 薛常面色自若狭长的丹凤眼里闪着精光。他镇定的看向女子道:“很好,如此沉着,因着废长立幼皇后向来与不是亲子的太子不合,私下里没少派杀手更别说帮着太子送女人给皇上,你们这一石二鸟玩的相当的高明啊,” 桑青带着一脸无辜对上了薛常的眼睛。 薛常笑了笑说道:“若是太子没有阻拦现在你已经是皇帝身侧的丫鬟了,如果谋害皇上事发之后也只会当成是太子指使,皇后如此苦心,倒叫我们将贴身侍婢送了去,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桑青不再言语只是一味沉默。 薛常的脸上笑意全无道:“不肯说吗,难道不怕我们杀了你” 桑青对上舒怀瘦肖的俊脸波澜不惊的说道:“贱妾愚钝不知道大人说些什么。” 太子静默的坐在紫檀木雕刻的太师椅上,任由烛火在他温润如玉的脸上描绘着立体的五官,烛火似乎更加顽皮了它放肆的捕捉着他眨眼的瞬间将他如羽扇般的睫毛描绘的更加纤长。许是橘黄的烛火辉映使得他的眼睛透出一股温暖人心的暖色。 沉思良久他缓缓的说道:“紫砂你带她下去好好安置。” 进屋的正是那娇小的女子,一脸清秀的她穿着云肩小裙走了进来,淡紫色的花朵点点洒在紫砂的衣身上格外好看,如此穿着而不是其它下人的粗布麻衣应该是太子身边得力的人。她点了点头迅速的说道:“姑娘随我来吧。” 紫砂轻车熟路的带领着桑青来到了浴池,因着夜深此时的浴池内全无一人,紫砂道:“姑娘请沐浴,有什么需要吩咐门外的侍婢一声即可。”说着关上红色的沙门走了出去。 这间浴室虽然比不上朝阳府内自己的浴室,可也算不错的,因这温泉水的流过使得这间澡堂别有一番趣味。静默的脱掉上衣缓缓步入水中,一股热气氤氲而生如云雾般轻轻飘荡在空中,桑青将头埋入水中任凭着乌黑的发丝如水草般轻浮。温热的水源温柔的包裹如同母亲的体内,强而有力的心跳在耳边回荡莫名的让人安心不少。 随着门的开启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喊叫,桑青这才浮出水面一探究竟,呆愣着的紫砂似乎更加吃惊,手里的衣物随着托盘应声掉落。在空荡的屋内显得格外刺耳。她捂着嘴吃惊的说:“你是谁” 伴随着惊叫周围有了响动第一个带着刀进入的仍旧是舒怀,他大声询问道:“怎么了”用眼睛在房间搜索一周只见不着寸缕的的桑青急忙低下头呆愣在了原地。 c卧看牵牛织女星 太子闻声也走了进来,只见桑青睁着乌黑的双眼惊异的看着来人,似雪般洁白的小脸上染上了一层嫣红,樱桃般的红唇此时更加的娇艳欲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遮蔽着身体,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若隐若现使她显得更加撩人。湿发上晶莹的水珠顺着肌肤划下勾勒出了她凹凸有致的身形,飘渺的雾气萦绕左右让她看来如在梦中。 太子不经看呆了内心狂跳不已呼之欲出。桑青微微低头轻咳两声唤回了太子的理智,他红着脸撇过头道:“都退下,紫砂怎么回事” 周围的守备得了命令立即退了出去,紫砂立马跪下道:“太子恕罪我以为她不是姑娘。”说着说着紫砂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对如此美人的赞叹。只记得取完衣物一会来就看见姑娘沉于水中吓的不轻以为她溺水身亡。可是当她出水的瞬间她看的呆了,这还是原来的姑娘吗,美的不可方物。由惊吓转为的惊叹一时间让她反应不过来。只是这美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只叫人莫名的不舒服。 太子只淡淡的留下一句:“早些休息吧。”就头也不抬的离开了。 紫砂惊魂未定的道:“姑娘沐浴好了就随我去你的住处吧,” 这是一个偏僻的四合院,院内的落叶早已枯黄憔悴的堆积着,一进门一股说不出的颓败气味四散开来。紫砂叫了两位手脚麻利的丫鬟打扫。 七月天气正当炎热,桑青索性抬了翠竹躺椅坐于院内,看着满天的星斗在墨玉般的天空中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忽而想起了一首诗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现下倒是符合这个意境,可惜的是桑青分不清那颗星是牛郎哪一颗是织女。 太子静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桑青绝美的容颜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静静的想着:为何她会刻意的打扮变丑,难道皇后的用意是将她送到我的身边,如此一来就说的通了,皇后借我之名送不相识的女子给皇上,若我不阻拦出了什么事会怪到我身上,若是我阻拦,她就安插在我身边,真是面面俱到。只是如此明目张胆的将此人送来不是更加让人怀疑,如同写着这是奸细要小心留意。可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是想借她一个弱女子的手杀我亦或是迷惑于我呢想着想着上官谦越发累了含糊的步入梦中。 清早起来桑青闻得屋外喧哗声四起,院门啪的一声被重重的推开,紫砂在屋外说道:“萧小姐您不能进来,夫人还未梳洗。” 桑青疑惑的看着来人,只见一位女子推门而入她红衣似火浑身散发着朝气。萧沁看见桑青先是愣了一下后撅着嘴说道:“你是谁,竟然成了谦哥哥的女人,不就是好看点有什么了不起,说你用了什么手段让谦哥哥纳了你。” 桑青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此人,若是以前她可没那么好的脾气和别人解释什么,敢来质问她的人说不到两句话就一命呜呼。 c卧看牵牛织女星二 萧沁的心里也打着鼓,她原本只是想见见什么样的女子让不近女色的太子纳了妾,本来还想心平气和的聊聊讨好一下,可是当看见睡眼朦胧的桑青时她怒了,她开始担心如此美丽的女子只怕以自己的美貌也难及万分之一。所以顿时失了脾气这也是萧沁没有料到的。看着桑青沉默的脸萧沁认真的再次道:“说话啊,聋了吗,听着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打哪里来,给我离开,离开谦哥哥。谦哥哥是我一个人的。” 桑青低着头默然觉得自己仿佛成了抢了别人丈夫的不耻女子,她不温不火的说道:“不行。”萧沁本就在气头上,自己乃是丞相府千金,平时哪有人敢这么和自己说话,看她一脸孤傲的模样又听得她说不行,顿时怒上心头啪的一声狠狠的打在了桑青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太子衣着整齐的走入屋内,看到闹着别扭的萧沁他温柔的道:“怎么来了也不先来见我。” 萧沁水汪汪的大眼里顿时泛着泪光,圆润的脸颊上留下泪痕,她似哭般的说道:“谦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沁儿了,是不是以后都不会理沁儿了” 太子宠溺的替她擦着泪痕道:“怎么会,谦哥哥一直很喜欢沁儿,这一点不会改变。”似哄骗般太子拉着箫沁离开了院落。一切仿佛不曾发生,唯有脸颊的疼痛提醒着刚才的一幕,镜中的自己脸颊已然红肿这肌肤是何等的娇贵啊桑青不禁自嘲的想着。 昨日的事似乎一夜之间传遍了,一开始的传闻是不近女色的太子竟然纳了侧妃,后来听说样貌丑陋的侧当晚竟变成了美女。话语越传越神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不近女色的太子被一个变成美人的妖怪给施法迷住了。就连着紫砂看她的眼神也越发诡异。 一连几天桑青都安静的呆在院落内,太子只是命心腹的紫砂严密注视她的动向。而门口的守卫更是寸步不离时刻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时光如水静静流淌屋外似乎特别热闹,远远的就能听见声响,桑青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看着紫砂问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吗”紫砂道:“七月十五中元节,因家家户户放河灯的关系才热闹起来。对了夫人,太子让你晚上出去他在屋外等你。” 桑青静默的点了点头。换上一件白色束腰长裙,质朴的白色纱衣层层叠叠犹如含苞的玫瑰花瓣将桑青层层包裹。毫无修饰的白色显得桑青清丽脱俗。翠绿的翡翠花簪轻挽只梳了一个堕马髻便出了门。 紫砂在前面引着路一边说道:“这边走,出了府就不远了。”一路出府显得格外的顺利和这几天被关在屋里寸步难行形成了明显的对比。桑青心底闪过一丝疑惑却又不说。 夜色深沉,一盏盏灯笼高高挂起照亮了夜色,五彩的灯笼纸将烛光染上了绚丽多姿的色彩。人们在集市上来往穿行好不热闹。还真是有些节日的气息啊。紫砂带着桑青在空旷的巷子里转来转去,似乎在玩捉迷藏。 c卧看牵牛织女星三 桑青停下了脚步道:“我累了,回 正文 第2节 去。”紫砂的神色明显的一禀:“不可。”随即放缓了语气:“太子说了一定要你去,要给你一个惊喜,你也不想违抗太子的命令吧” 桑青拗不过紫砂只能跟着,来到了一个黑暗的转角,桑青明显的觉出这里有人,也许是桑青不会武功而在一堆杀手中的关系使她的感觉更加敏锐,身边有什么人在那里她都能感觉到,这也是她施毒没有失手的原因。既然紫砂如此做了,她也只有将计就计。 没走几步,黑暗的角落里冲出了一群黑衣男子了。他们个个手持刀剑说道:“今天又遇到了2个人,抓住她们。”说完冲了过来,桑青抓过紫砂的手跑了起来。可惜没走几步便被黑衣人团团围住,桑青眼看着刀架在了脖子上说道:“你们想干么” 黑衣人笑道:“干什么,怎么好的货色卖去迎春院一定能大捞一笔。兄弟们我们今天发财了。” 桑青只觉身后一重。头脑一片白蒙直直的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的醒来之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华衣锦被的地方,黄木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满身横肉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笑的极其谄媚,脸上的肉因这笑而堆在了一起。他耸着肩揉搓着双手道:“美人醒了” 桑青微微皱眉道:“这里是哪里” 还没问完男子就扑了过来,桑青一闪身避到了床边。男子扑了个空直直的倒在了床上,随后起身坐好笑道:“美人,你说这迎春院是哪里啊,咱们孤男寡女的可不要辜负了大好的春光。”说着又伸出肥硕的手扑了过去。 桑青向着门边跑去,听见屋外响起女子的娇媚声,隔着纱窗似乎还能看见璀璨的灯火似乎这里真是,桑青有些生气真想拔下发簪一刀捅死他,再放毒将太子府的人全杀光。可是她不,他不能坏了主公的计划,更不能让别人发现自己的能力。而且桑青有一种感觉有人在背地里看着她。现在只能稳定他的情绪,她故作生气道:“公子,怎么这么没有情趣,长夜漫漫,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男子听见这话眼冒精光笑道:“好啊,好啊就听美人的。”说着就将手伸了过来,桑青轻轻拨开道:“公子何必急于一时。” 桑青取了布条便蒙在了男子眼上说道:“好了,来抓我啊”说着就跑开了。男子张开双手慢慢的摸索着道:“美人,你在那里” 桑青看了看四周,顺手将身边的陶瓷花瓶拿起来往男子头上砸去。不知是花瓶硬度不够还是位置偏了,男子并没有如预计般倒地昏迷,殷红的鲜血顺着破碎的玻璃渣流了下来。男子一把拿下遮眼布怒气冲冲的瞪大双眼看着桑青,那模样似凶狠的野兽想将人啃食殆尽,桑青一看暗叫不好。掀了桌子跑了出去。 桑青头也不回的在形形色色的男女间擦身而过,身后男子的粗喘声如魔咒般甩也甩不掉。他不时的喊道:“抓住那个女人。快~” 手上的力道一重,桑青被一个男子带入怀中,她挣扎着却动不了分毫。 被砸伤的的男子扶着额跑了过来,眼里的怒意似火般燃烧,他看着桑青抬手欲打。却被身后的男子硬生生的拦住,他笑道:“如此美人,竟也不怜香惜玉,难怪她会逃离你。”  老鸨看着这架势立马赔笑道:“来者是客,何必伤了和气。你这伤我陪,来人啊,还不将这女子拖下去严加看管。” 身后的男子微微一笑,就将桑青打横抱起道:“这女子我要了。一千两如何”  众人投来讶异的目光看着这一掷千金的人,纷纷的猜测着他的身份。老鸨则是眉开眼笑连连点头。 暗地里紫砂有些着急一双巧手使劲的拽着袖子道:“怎么办,我们试了半天也没试出来,我们还是回去吧,要被太子知道。” 舒怀的面色也暗淡了起来。撇了撇嘴说道:“再看看。” 楼下的男子抱起桑青在老鸨的带领下向着楼上走来。他长相绝美犹如能工巧匠细细雕琢而成,细长的眉宇下一双桃花眼温柔多情,此时他露出一脸坏笑。让人心神一震。 桑青看见此人也吓了一跳,从没见过如玩偶般精致的人,此人若为女子只怕倾国倾城。男子低头在桑青耳畔说道:“我叫墨轩。”语气轻柔恰似微风吹拂惹得耳畔阵阵酥痒。  这时,一个仆人悄悄的从后门溜了进来,急急的赶到舒怀面前小声的说道:“太子命你们速回。” 舒怀一听再也呆不住了,身子一跃飞身下楼,一把夺过桑青说道:“这位公子失礼了。”就急冲冲的上了屋外久候的马车。紫砂更是脚底抹油似的跟在了舒怀身后。 桑青一早就猜到了这里的问题只是不好言语,否者好端端的太子为什么在府外见她还在黑暗的巷子。察觉到了这一点却也无计可施只能装下去看他们到底搞什么,况且桑青也没有武功,若是试探她也没有习武者的身体反应,或许这也是罗刹殿送她来的原因之一。  马车平缓的行驶着,车内的气氛压抑了许多,没有人开口说话,也没有人解释什么。只是低头不语。耳边传来阵阵车轮滚动的声响,众人似乎都陷入了沉思。 吁的一声行驶的马车骤然停下,仆人迎风站立门口似乎久候多时,他的脸色略微紧张慌张耳语道:“太子早已在书房等着。” c闲来垂钓碧溪上 来到书房,众人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太子漫不经心的问道:“去哪儿了”  紫砂紧咬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而舒怀则是一脸慷慨赴死的表情。桑青想了想道:“今天是节日,我们出去走了走。”  紫砂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桑青,随即说道:“对,今天夫人说呆的闷了就求我们说出去走走。”  太子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舒怀:“是吗”  舒怀这才极不情愿的恩了一声。太子看了眼桑青略显凌乱的衣容后缓缓拿起了书本说道:“你们下去吧,若有下次定不饶恕。”  回到屋内,桑青长叹了一口气。紫砂神色慌乱的跪地道:“夫人,我,我不是故意的,是薛常,他说想试一试夫人。探探夫人的底细,夫人大人有大量,请饶恕我们,我们也是害怕夫人对太子不利。”说完又像想起什么捂住了嘴。  桑青揉了揉额头道:“我累了,睡吧。”  第二天一早,紫砂很是勤快的替桑青沐浴更衣,态度也转变了许多。桑青想着昨晚的事,很庆幸自己袒护了她们,她知道紫砂和她没有仇怨,若是能饶过她一次,说不定她还会感恩若是一味责骂反而会刺激到她背地里使坏也说不准。最关键的是自己的身份怎么及得上常年在太子身侧的心腹,要是哭诉免不得会被当成做作而厌恶。  紫砂帮着梳洗妥当后道:“太子吩咐了,让你起来后去书房。”  桑青用着疑惑的眼神看了看紫砂,紫砂立即道:“是真的。我发誓绝没骗你。”  桑青这才说道:“走吧,带我去。”  未及书房便听见屋内传出一阵欢声笑语。那是极欢快的语调如同黄莺般的歌唱。书房内的箫沁红衣似火,她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那目光是那么的专注,娇俏的圆脸上一对酒窝若隐若现,可爱至极。此时她正挽着太子的手撒娇般说道:“谦哥哥,今天阳光明媚,定不负了哥哥的心情。”  太子笑道:“妹妹吉言,说起来我们也很久未曾垂钓拉,今天一定要比试一番。看看妹妹的技艺是否生疏。”  太子领着众人出了屋外。巨大的石狮边停着两辆马车。一辆是紫檀木镂空明黄巨蟒,通体的暗红显得马车庄严气派,另一辆则是金丝楠木马车,看着没那么气派却也另有一番味道。太子看着桑青问道:“一起吗”  桑青看着箫沁皱紧的秀美,摇了摇头道:“我和紫砂同乘一辆即可。”  马车上紫砂看向桑青,她正一脸平静的看向窗外似乎正在欣赏沿途的风景。紫砂反倒觉得有些不平:“她也欺人太甚了,好歹你也是太子的侧妃啊她怎么能一点顾忌也没有的独占太子。”  桑青疑惑的转过脸来道:“她到底是谁”  紫砂道:“她啊,丞相的女儿箫沁,似乎从小就认识,因着丞相和太子的感情不错。所以她时常来太子这里。”  桑青道:“看来她是很喜欢太子了。”  紫砂笑道:“那是当然,咱们太子是什么人啊,简直玉树临风貌似潘安。打从箫沁看见咱们太子后每天都吵着要来找他玩。太子对她也是极宠溺的却还未论及婚嫁。”  许是上了山路,马车也渐渐摇晃了起来,地面上的碎石如沙粒般四处散落。桑青掀开车帘只见群山环绕,绿树成荫,各色的鲜花簇拥如宝石般镶嵌在山上。山腰的一隅一抹如血般的鲜红分外夺目。桑青的目光忍不住被吸引了过去。  吁的一声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赶车的车夫放好脚垫大声的说道:“太子殿下,香山到了。请下车。”  桑青回过神来跟着下了马车,空气中弥漫着芳草的幽香,这清新的气息仿佛有了灵识般直直的往身体内钻,霎时间只觉得神清气爽连身体也轻盈了几分。  身侧的侍卫迎了上来其中一个中年男子道:“从这条小道上山就有垂钓的地方,那里山泉清冽,又有瀑布穿梭其间,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箫沁很是开心脸上如花般灿烂说道:“谦哥哥我们快去吧”  太子拗不过她微笑点头。  随行的一众人跟着上山,山路漫长而狭窄,行至一半桑青已累的气喘吁吁,而舒怀抱着一大堆用品却神色自若。桑青不禁想到还是练武的人身体结实啊。  良久终于到了山腰,桑青轻拭着头上的薄汗一边四下望去,只见清澈的山泉水顺着岩缝流了出来,在低洼的地段汇集成了池塘,涓涓细流平缓的流向了山下。四周的绿树藤蔓更是欢欣的伸展着自己的枝叶,为大地穿上碧绿的新衣。一派草长莺飞的闲适感瞬间袭上心头,也不枉走了如此多的山路。  紫砂将钓竿递到了桑青手中道:“太子时常来此垂钓,反正闲来无事,夫人也试一试吧”桑青不知所措的盯着鱼竿犹豫着,太子看见笑道:“我来教你。如何”  箫沁一听道:“我也要学。”太子道:“你不是早会了吗”  箫沁一撇嘴道:“不嘛,我要复习,说不准以前听漏了什么。”  太子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头道:“鬼丫头。”  太子选了一个称手的钓竿便拉着桑青的手向着一块较大的五色山石走去。他熟练的将鱼饵串在吊钩上放入水中。他平缓的说:“如此就静静的等着。鱼的耳力极好,有了响动它们便逃的远远的了。若是感到鱼钩动了及时收上来便好。你也试一试吧”  桑青学着太子的样子开始了垂钓。只是半响了没个动静,看见太子与箫沁不停的钓上鱼,桑青不免有些失落。脑海里回忆起刚才火红的一幕,桑青放下了鱼竿起身便走。紫砂疑惑的看着桑青道:“夫人想去那里”只这一问所有人的视线都转了过来。  桑青道:“想四下里走走。”  紫砂很自觉的跟了上去。  可没走多远,便听见身后传来慌乱的声音,随即就看见太子快步的跑了过来。桑青歪着头看着身后的情况,却见太子一反常态的向前走去。 c闲来垂钓碧溪上二 桑青跟了上去道:“听声音是箫沁,你怎么” 太子道:“她落水了,我已命侍婢前去营救况且男女授受不亲,还是避嫌为好。”  穿过了一片巨大的树林眼前一片平坦,鲜红的彼岸花混着不知名的杂草悄然绽放。如棉絮般的触手绵延至路的尽头。 桑青看着这一株株鲜红的花朵乘着嫩绿的枝干摇曳在风中,不禁有种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她轻轻的想着府里养育多年的彼岸花应该也开了吧,在这美丽的花海中桑青不禁呆了。  太子的心情似乎大好微笑道:“这是什么花” 桑青道:“彼岸花。” 太子道:“这花还真是少见如此的鲜红。” 桑青看了看太子他的眼里满是笑意,清澈而干净。她冷冷的道:“这是不吉利的花,太子极少看见也数平常,这是黄泉的接引之花,据说它为白色之时是天堂的曼陀罗华是天上之花,因浸染了鲜血变成了彼岸花,花开花落,花叶永不相见。” 太子道:“你总是与常人不同呢就好比我从没见你笑过。” 桑青沉默不语,她从没笑过,也没有什么开心的事让她笑,她唯一的生活就是听从主人的命令,那位一直憎恨着自己的人。 直到夕阳将花朵染上金光,太子道:“我们回去吧。” 远处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四个蒙面人窃窃私语着如何行事,绿衣男子道:“诶,我们都监视了这么多天了,我都累了,何不杀了这女人以除后患,这样对主子也好交代。”  粉衣女子道:“那可不行,主子说了,最好能找到幕后之人” 许是这些人聊得太专注没有察觉到身侧一柄巨剑已经举起。紫衣男子道:“小心”  舒怀的巨剑已经砍了下来,女子身体极其柔韧,一个后空翻躲过了挥下来的巨剑。  桑青看着树林里打斗的五人,舒怀剑法果然了得。纵使对方有四人仍旧没讨到什么便宜,太子拉过桑青的衣角道:“我们先走,舒怀自有办法脱身。”桑青跟着太子沿着泥泞的山路而行。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桑青猛然的回头只见一绿衣男子越过舒怀跑了过来,手里几枚毒针闪着寒光,太子也感觉到了异样一闪身将桑青扑到,山路狭窄湿滑,两人顺着山坡滚了下去,太子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了桑青的头。 舒怀的叫喊声充斥着山谷,与此同时一枚响箭隐入了天空如爆竹般发出巨大的声响。嫩绿的细草如毛发般绵软的覆盖在山坡上成为了厚厚的草垫,两人翻滚而下之时耳畔不时传来莎莎的轻响。身体不受控制的滑落,树枝混着藤蔓犹如皮鞭般在他们身上落下痕迹。一时间只觉得五脏六腑如在翻煮,阵阵疼痛蔓延开来。如此反复着直到山脚,这才停了下来。  桑青吃痛的挣开了太子的怀抱,却见他一动不动的躺倒在地,细细看去他双目紧闭脸色发青似乎已经晕了过去。他手臂上的衣袖已然破碎,露出几条深深的血痕。 如墨汁般乌黑的鲜血顺着伤口沁了出来,仔细看去一枚乌黑的毒针深深的嵌入了肉里。  桑青冷冷的看着陷入昏迷的太子,她的任务本就是慢慢的毒杀太子。若他真的死了那么一切就结束了。可是这样真的好吗桑青不禁想到刚才他可是救了自己。如此一来桑青的心里也打起了鼓。 她不需要感情,她需要的是完成任务,桑青默默的告诉自己。主意一定便不再犹豫,她起身欲走却发现身体已经没了力气,骨头似乎散了架,全身隐隐的痛了起来。  山坡的上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抬眼看去是舒怀,他的手抓住一颗颗的树干如猴子般滑了下来。舒怀看着昏迷中的太子立马皱紧了眉头又一声响箭放入空中,一群人如风般跑了过来。舒怀看着其中一个中年男子不悦道:“怎么这么晚。不知道事出紧急吗” 中年男子身着布衣约莫40来岁他五官端正,镇定自若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他立即上前摸了摸太子的脉搏道:“我一听见信号立马赶来幸而距离不太远。” 说完他将一枚红色药丸放入太子的口中道:“不好,太子中毒了,得立马回府。”马车疾驰如飞,不管不顾的回了太子府,原本宽敞的大堂内现在却挤满了人,下人们一筹莫展只能静静的等待。 箫沁越想越气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桑青道:“你,都是你,害的谦哥哥昏迷,你到底是什么人啊简直灾星。” 桑青不发一言坐着。她也只能听着别人的咒骂,因着身体的疼痛她动不了分毫。  紫砂劝道:“太子还昏迷不醒我们安静些吧。再说夫人也受伤了啊她需要休息。”  中年男子和几位太医皱着眉自太子的卧室走了出来,大家立马围了上去询问,太医们皆是摇头。其中一人道:“不好办啊,这毒老夫见所未见当真束手无策啊,现在只能靠着转圜丹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若是三日内找不到解药必死无疑啊。还请速速另访名医。不要耽搁了啊” 箫沁听了这话浑身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她咬着牙走到桑青的身侧,一把抓住桑青的衣领,呜咽道:“若是谦哥哥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杀了你的。” 桑青的心里五味陈杂,她本就是恶人,骂就骂吧。反正一切就快结束。 箫沁说完由着婢女搀扶着去了太子的寝室,薛常立即命府里的人贴出告示寻找名医。舒怀则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太子。 人人脸上显现出焦急的神色如热锅上的蚂蚁。尽管夜深了仍不愿离去。 桑青实在撑不下去了,她扶着墙小心的回了自己的屋内。月光如水盈盈挥洒,黑暗中小屋显得格外的静谧。 屋内如豆的烛火微摇,照亮了惨白的纸条,桑青拿起纸条一枚鲜红的印记落入眼中。那是主公的手谕,纸条上只有几个龙飞凤舞的字,时机未到救人。 c病煎愁绪 桑青看到纸条才明白了一点,原来太子府内早已混入奸细否者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住处还避开耳目将纸条送了来,自己一开始的进入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吸引人的注意好保护真正的奸细,可是主人不是要杀太子吗,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用,岂不可惜,时机未到,到底是什么时机。 桑青摇了摇头也罢,听命行事。随着纸条的燃烧桑青踏出了屋外。 夜色渐深,高墙之内四个刺客齐齐的跪在了男子面前,绿衣男子捂着受伤的胸口道:“都怪太子,若不是他出来挡那么一下,那女人早死了,” 站立的男子衣袂飘曳。牵动长长的玄云衣衫翻飞,男子怒道:“你还有理了,忘了我的命令吗” 绿衣男子回道:“是他们先发现了我们,属下一不做二不休,哪里错了。” 粉衣女子劝道:“主人陆沉他那莽撞性子你别见怪,我们也受了伤,还好离开的及时。太子一定会没事的。” 男子犹豫着说道:“现在太子中毒也好,可这样一来计划就全乱了。现在人人都盯着这太子之位,我们唯有静观其变。” 想着太子的病情拖延不得,桑青揉了揉额头,勉强的支撑着身体向着太子的寝宫走去,四下里烛火辉煌若不是天上的群星份外惹眼桑青难免误以为现在刚刚入夜。 还未入内只见紫砂端着水壶走了出来,桑青立马叫住了紫砂道:“我有个法子可以救太子,不知道你能帮我吗” 紫砂关切的问道:“真的吗怎么帮” 桑青道:“带我去太子府内的医馆,我需要抓些草药。” 紫砂二话不说搀扶着桑青便朝医馆走去。偌大的医间内,空空荡荡,药草的味道弥漫着整个屋子。角落里下午才见过的中年男子正蜷缩在书架边聚精会神的翻看医典。就连桑青来了也 正文 第3节 不知晓。 桑青看他如此专注也不好打搅,自行走到了放置药草的柜子边,巨大的柜子被分成许多小格,每一格上标明了药草的名字。桑青随手抓了几幅草药就让紫砂熬煮。 桑青看着木材热烈的燃烧不时的发出噼啪的声响。砂锅内的药材将冒着泡的清水染上了色这时一股药香扑面而来,那清新的味道不免让人精神一振。 “你们在干什么呢”紫砂被身后忽然传来的声响吓了一跳。 紫砂道:“吓死我了,以后别这么突然,我们正在熬煮给太子的草药。” 旋影道:“谁叫你们在此地煮药草,以我对药草的敏感能不来吗不过这有用吗”说着用鼻子在砂锅之间嗅了嗅:“决明子,连翘,菊花都是解毒常见的药,不过对付这么厉害的毒这怕是无效吧” 桑青沉默不语。紫砂一脸坦诚的看向桑青道:“会有用的是吧。我相信夫人。”  太子的寝室内,箫沁正忙着,她不时的用浸了水的软布擦拭着太子的额头。偶尔有人来劝箫沁她也不愿离开。 桑青站在门口不免感动,太子何德何能能得到如此多的人关怀,看着手里熬好的药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能医治太子。”  薛常上前阻拦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桑青道:“你不都看见了吗太子的病情拖延不得,若不及早医治恐有性命危险。”  箫沁没好气的说:“你也会医术,只怕是别有用心吧还嫌害的太子不够惨吗”说着眼里的泪簌簌落下。 桑青道:“若是一味阻拦,延误了病情,谁也救不了。” 箫沁推着桑青道:“不相信,我不信你,这里有这么多御医,我不信他们治不好。”说着看向了一旁耷拉着头的太医。 此时病床上的太子无意识的咳嗽了起来,黑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出。太医们急忙上前把脉,皆是摇头道:“太子的病情在恶化。毒已攻入心脉,危在旦夕啊” 薛常拦住了箫沁对着桑青身后的旋影道:“那药有问题吗” 旋影镇定的摇了摇头。 薛常道:“好,我给你机会若是治不好如何” 果然是聪明人要我自己说如何惩罚自己这也免去了落人口舌,桑青道:“甘愿抵命。”  舒怀似还有不放心想来阻止却被薛常拦下,一时间所有的人迅速的离开了屋内。  乘着人们刚出屋没有反映过来,桑青急急的放下厚厚的床帘拿出刀子在自己的手掌上划了一刀,鲜血顺着手指流进了太子的口中。她迅速的拿了布条给自己包扎后就将苦涩的药汁也一并灌下。 太子的脸色渐渐红润,眉宇间的淤青也开始退散,滚烫的额头也渐渐的冷却了下来。  桑青脸色苍白的走到门口用尽力气打开了门,扶着门的手也略微颤抖了起来,她用着细弱蚊蝇般声音道:“可以进来了” 舒怀进了屋似得了命令般安静的守在了桑青的身边。旋影迅速的赶到太子身侧。谁知太子忽然极不舒服的颤抖着一口黑血瞬间吐了出来。暗红而粘稠的血液侵蚀着床榻缓缓的向着地面流去,远远看去触目惊心。 舒怀的脸色极其难看当下就抓住了桑青,力道之大不免让桑青感到吃痛。旋影立即上前摸着太子的脉搏这才舒了一口气:“夫人真乃华佗在世,这口毒血一出再休息一段时间太子即可痊愈。” 桑青道:“现在我能回去了吗” 舒怀立即放开桑青道“是我唐突了,请夫人责罚。” 桑青也不理会只是将袖子放的极低不让人看出她的手受了伤,径直回了屋。毒她本就不放在心上,从小她就被喂食千年何首乌等解毒药材近十年,现在的她可谓百毒不侵,她的血液也能解百毒。因此她可以随心的运用任何毒药。 一连几天小屋周围都安静的可怕就连银针落地也能发出清脆的声响,或许是大家都忙着照顾太子,就连平日里四下走访也少了起来。整个太子府就如同消沉了一般大家神色冲冲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若不是紫砂时常在身侧说话,桑青都要怀疑自己是否还活在人间。 c月影浮动暗黄昏 天气渐渐转凉气候变得温和了许多,一阵凉爽的秋风吹来惹得树上的枯叶翩翩起舞,如穿着黄衣的仙女缓慢而洒脱的从天而降,如此美丽的舞姿让人心底莫名的平静了下来。  此时一位身着小黄群的丫鬟来到,她俯身道:“太子说今日宫内设宴,请夫人一道。”  桑青点了点头,进屋换了一身素白的纱裙。随手取了一个羊脂白玉簪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未施粉黛的脸看起来清新脱俗。 紫砂看着如此简单的妆容很是犹豫:“如此打扮似乎太过简朴。” 桑青本不喜欢奢华更不喜欢吸引人的目光,淡淡的道:“没事,如此便好。” 及至大门,远远看着太子的面色已是大好,他立于风中嘴角清柔的笑着,眼底也剩满了暖意。他道:“皇后忽然提起说想乘着宴会见见你。所以就叫你来了。” 桑青点了点头随着太子上了马车。 马车内宽敞无比,绵软的垫子坐起来舒适极了。待桑青坐定她盯着太子温润如玉的脸,心下却犹豫再三,良久不曾吐出一个字。 太子似乎有所察觉回道:“怎么,难道我脸上有花。” 桑青摇了摇头。太子笑道:“有什么事说吧不怪你就是。” 桑青心理浮现他救自己的一瞬间,她思考良久道:“为何要救我” 太子又是一笑:“我贵为太子就要尽力保护臣民和社稷。况且你还是我夫人呢我可是不会看着无辜的人受伤的。”说完盯着桑青宽大的袖袍。 桑青听后惊讶不已,她没想过有人真的愿意无私的保护别人。良久才道:“谢谢。”  皇后的寝宫内依旧富丽堂皇。皇后端坐在梨花木雕的榻上闭目养神,看见太子来了,便起身道:“来了,听人说起前几日你们遭逢刺杀,可有此事,” 太子道:“劳皇后挂心了。确有此事,不过现下安然无恙也是万幸。” 皇后道:“那就好,本宫琐事缠身也不得空,故而未来探望,自打上次本宫见过这孩子之后就觉得投缘,而今叫你们顺路过来,也好看看太子的伤势。”         太子笑道:“皇后有心了。” 皇后道:“不过这刺客究竟是什么人你们派人去打探了吗” 太子道:“我也不甚清楚,已经派人去查了。” 话说到此屋外传来了急碎的脚步声,那人站在门口恭敬的跪下道:“奴才福康安叩见皇后娘娘,愿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道:“原来是福公公,不在皇帝身边伺候着怎么想起来我这了” 福公公笑的灿烂如同土地菩萨般,脸上的脂粉涂得极厚犹如惨白的面粉,他翘起兰花指拿着净鞭道:“皇上见太子一直未露面故而叫奴才来寻,说是商量洛水的事,想听听太子的意见。不巧打扰了娘娘还望恕罪。” 皇后道:“如此太子就去吧,女子不宜参政,桑青就留在本宫这休息片刻。” 太子看了看桑青点头道:“是,皇后娘娘考虑的及是,谦先行告退” 屋内香炉里淡淡的香气缭绕。她看着桑青道:“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桑青道:“妾身不知,只看到是四个人,三男一女,其中一绿衣人善用毒。粉衣女子轻功不错,但是看那样子似乎是冲妾身来的,” 皇后浅浅的笑道:“皇位果然是抢手,还有人想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此事我知道了。”时光就在这絮絮叨叨的闲聊中消磨着,随后皇后又问了些太子府发生的事还有太子府内有哪些人。 不知不觉间屋外响起急冲冲的脚步声,守门的丫鬟道:“大皇子殿下到。”  上官岚风急火燎的走了进来,他站定屋内却也不说话。 一时间屋内变得沉闷起来。上官岚一眨不眨的看着桑青,似乎要从她细微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破绽似的,良久问道:“他碰你了吗” 听的此话饶是桑青不免也有些尴尬。皇后道:“岚儿,怎么这么没有规矩。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 上官岚没有理会,那灼热的视线盯得桑青有些不自在,他用着冷漠的口气再次问道:“有没有” 桑青低着头道:“没有。” 上官岚道:“哼,最好没有,若是有我定然立马杀了他。” 皇后呵斥道:“岚儿说话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了。” 上官岚怒道:“为何要她去,为何不是别人,母后明知” 皇后微微皱眉打断道:“闭嘴,本宫做事轮不到你来安排。” 上官岚忽然拉过桑青的手道:“今日我是不会放她走的。请母后成全。” 皇后怒道:“逆子,竟然。”话及一半忽听门外的太监扯着嗓子道:“太子,七皇子到。” 桑青一惊想将手抽回,谁知上官岚力道之大,挣扎了几下都挣脱不得。 一回头,太子已经站在了面前。和煦的微笑却在看见这一幕的瞬间凝固在了嘴边。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倒是太子身侧的男子说话了,那男子着深蓝暗纹丝衣,一双冰冷的眼睛让人生寒,凉薄的嘴唇带着一丝笑意。 他饶有趣味的盯着桑青道:“难得啊少有女子能得到岚哥哥的宠爱,” 他前进几步细细打量道:“恩,还真是美人,太子你说是不是”太子的微笑转淡不再言语。 桑青用着仅两人能听到声音道:“放开,我的手流血了。” 上官岚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在了当场,桑青不顾手掌的疼痛用力的挣脱了皇子的手道:“是贱妾的错。不小心弄伤了手,皇子好心替我包扎,请不要误会才好。” 男子如恍然大悟般道:“原来是你啊刚才还听太子提起,原来来接的人是你,这就难怪了。诶大哥你也太不仗义了,虽说夫人倾国倾城可你也不能夺人所爱啊” 听着这刺耳的挑拨桑青刚要说话,太子拉过了桑青的手怜惜道:“以后受伤了告诉我就是,走吧宴会要开始了。” 看着桑青的离开,上官岚的目光久久不能收回,握过桑青的手渐渐收拢,发出咯咯的声响。 c月影浮动暗黄昏二 皇后唤道:“岚儿。” 这一呼唤却唤回一双带着怨恨的眼。皇后道:“若真放不下,等任务一完就把她赐给你如何” 桂园内桂树多不胜数,园子内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桂花形成的花海,满眼星星点点的明黄在碧绿的叶间轻轻飘荡,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芳香。让人闻之欲醉。两旁的菊花更是争相斗艳。桂园内皇子公主们一应坐好。皇后和上官岚也已入席。桑青不闻不问只低着头跟在太子身侧。 不久一男子缓步走入园内道:“小王来晚了,请皇上恕罪。” 听着话语极其熟悉,抬眼望去竟是那日在迎春院见过的墨轩。如此美丽的人倒叫人难以忘记。在场众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去。 皇上笑道:“皇子远道而来,且愿意留在本国学习,真乃我齐国之福。” 皇上看向太子道:“谦儿,这乃是翼国太子,据说见解独到,以后你要多向他学学。”  太子举起酒杯先饮为敬,墨轩接过太监手里的酒杯道:“墨轩今后叨扰,望不吝赐教。” 皇上满意笑道:“如此甚好,谦儿最近来陪父皇吧,也好帮助父皇处理政务。”  太子道:“是。儿臣定鞠躬尽瘁不负父皇之望。”  说完皇上这才注意到太子身边的桑青她安静的坐着一袭白衣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未施妆的容颜带着一抹清新如春风拂面,又如碧波之青莲。如此美貌当真倾国倾城宛若天仙。皇上不禁看得呆了。  皇后清咳了两声后不动声色的拿起了酒杯。 皇上这才故作疑惑的问道:“岚儿这是” 上官岚笑着解释道:“儿臣新纳的侧妃。” 皇上略一沉思道:“难道是上次那位可是样貌似乎~” 太子开口道:“启禀父皇桑青出生寒微不懂装扮,才会如此不得体的出现,还望父皇见谅。” 皇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桑青道:“不妨事,不妨事。” 酒席间各色男子皆投来欣赏的眼光,而宠妃公主们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墨轩也朝着这边看来投以意味深长的一笑。 酒席间歌女伴着舞姬演绎出绝美的景致。长袖善舞的人儿在这花海之中翻飞雀跃,就连桑青也看的呆了。一抹灼热的视线传来,桑青不禁回头探望,只见上官岚带着冰冷的眼眸盯着自己,他似在喝水一样不停的灌下一杯杯的酒。娇月公主巧笑着行至一旁,她似乎也有喝酒的雅兴,陪着上官岚一杯杯喝了起来。 墨轩似不关心这里的一切和身边的宫女聊了开来。嘴角之间言笑晏晏还不时的抚摸着宫女白净的手。 一转头七皇子上官质已经看向自己,那如蛇般的笑脸反而让桑青一惊。宴会在落日余晖中落下了帷幕,大皇子上官岚因不慎酒力由娇月公主先行回了皇后的偏殿。  迷蒙中皇后走了出来,她显得十分年轻美丽,她看向上官岚道:“岚儿,大学,上书背了吗最近骑射怎么样,武术精进了多少” 上官岚有些不悦的皱眉道:“无趣。” 皇后缓步行至塌间道:“儿啊,不可不学,你看你父皇多么宠爱上官谦,他只是个贱人的孩子。你一定要比他强知道吗以免太子之位旁落。” 上官岚将面前的书本一扔飞似的跑了出去。他不停的问自己为什么,母亲到底爱我吗总是说些学习,争夺皇位的话,要不就与别人比较。他彷如一具躯壳般别人说什么他便要做简直如同玩偶,天知道他有多累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竟然感觉不到一点温情,他跑到了御马间,骑上快马直奔出城。侍卫们害怕伤了皇子也不敢拦。 皇后急的快疯了,她来回的踱步吩咐了锦衣卫四下打探定要找到皇子。 上官岚骑着快马跑了一天一夜,他不知疲倦的跑着,也不知到了那里,他只想离开那个禁锢他的皇城。那个没有半点感情的冰凉的地方。 终于太累了,他的眼睛开始不自觉的合上,最终倒了下来,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是谁太困了,他累的睁不开眼。 及至醒来,身边空旷无人,看着这里似乎是一个地下迷宫,四周都是粉刷的墙没有一扇窗户。只有一扇扇的门连通着四面八方。上官岚从软榻上起来,拿起烛火走了出去。没几步就听见浓重的呼吸声,那声音蜷缩在角落里,在如此安静的地方听起来格外恐怖。  上官岚四下看了看叫道:“是谁”空旷的走廊一点回声也没有。 寻着呼吸找去只见一个女孩凌乱着秀发手里紧握一把带血的刀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她白色的衣衫上有着如梅花般的点点血红,她的眼睛里那样的冰冷那样的空洞,似曾相识,好像是自己的眼,被束缚的人。 额头传来点点温暖,他下意识的抓住了那人的手,如此的纤细难道是桑青,他用力的握着不自觉的喃喃道:“别走~” 娇月微微一笑,她抚摸着上官岚俊朗的脸颊,轻柔的道:“我在。” 桑青乘着马车回到了府上。小院内一片鲜红映入眼帘,朵朵的彼岸花迎风盛开。  微风似是顽皮般拉扯着太子的衣角,雪白的银色丝衣随风飘荡连同额间散落的乌黑碎发也舞动起来,雪白的曼珠沙华映衬着他满眼的笑意。如暖风拂面冰雪消融。这一切美的如同一幅画。 太子道:“如何,可还喜欢” 桑青出神的望着花海点了点头。 太子笑道:“喜欢就好,只是少见你笑。” 桑青平静的说:“我一直如此,高兴如此不高兴亦如此。” 太子道:“岂不是没人知道你是高兴还是悲伤了,如此活来一定很累,可我希望你能坦诚的表现自己。” 桑青疑惑的看向太子若有所思。太子则是带着期望的眼神微笑着。看着如此期待的目光桑青勉为其难的扯动了嘴角,太子道:“你现在在太子府不必拘束,多笑笑吧,你笑起来很美。” c晨曦梦醒 晨曦的雾气渐渐消散,阳光透过层层的绿叶洒了下来,朵朵洁白的彼岸花沐浴在如瀑布般的暖阳中。 一大早,紫砂便端着一盆清水进入了屋内,她轻轻的唤醒了沉睡的桑青道:“太子要带夫人出门早些准备吧” 梳洗妥当后桑青便朝着大门走去,清冷的早晨使人不自觉带着一丝慵懒,然而太子却早已准备妥当,他早早的骑在了一匹健硕的黑马上。微笑着向桑青伸出了手,桑青触摸着太子温暖的手掌纵身上马,随着马鞭的声响马儿飞奔了起来。 温热的气息隔着衣料渗了过来驱逐着清晨的寒意,一群家丁骑着马匹紧随其后。耳边有风声呼啸而过,眼前有野花垂柳相映成趣,不远处郁郁葱葱的山林似乎正在朝她招手。美丽的景致似乎看也看不完。 吁的一声,马儿在一片金子般耸立的麦田前停下了脚步。太子吩咐道:“开始吧” 身后的一群侍卫立即行动了起来。桑青看着眼前的人们有些错愕。太子关切的道:“如何,有想去的地方吗,今天都带你去可好” 桑青道:“倒没有十分想去的地方。” 太子温柔的笑道:“若是如此四下里走走吧。” 马儿感受着温和的暖阳慢悠悠的行走在林间,如此暧昧的气息倒叫桑青觉得措手不及。她转换话题似的问道:“为何太子要帮忙收割”太子看着秀美的景致不假思索的答道:“飞鸽传书道洛水筑起的石堤忽然倒塌,致使流亡者无数,看这趋势过不了几日。河水就会流过来。” 桑青道:“严重吗”太子道:“那个地方离这里较远,加上这里只是河水的分支即使决堤也只是比往日的流量多了些,可惜的是周边的农作物会遭到波及。” 桑青想了想道:“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们回去看看吧”太子掉转马头跑了回去,一路上似乎和刚刚不同,一股湿漉漉的气息悄悄的弥漫着整个原野。 田地里,人们仍旧忙碌着,甚至比最初更加的卖力,太子扶着桑青下了马,几乎是同时桑青看见了太子略带阴郁的脸以及深切的感受到了脚底的湿滑。 太子只静静的道:“你休息片刻,”说罢卷好袖口向着田间走去,用着生涩而白嫩的手开始了收割。 看着忙碌的大伙桑青觉得自己如此悠闲似乎成了罪过,于是拿起地上的镰刀,学着农人的样子收割着田里的金黄。 不知不觉间已然日落西山的时辰了,在农人的欢呼声中桑青割下了农田里最后一抹麦穗。农人们吹着口哨向着田埂走去整理着刚刚收割的麦子,朴实的妇人们带着真诚的笑脸拿来了一蓝蓝冒着热气的馒头冲着田间吼道:“太子, 正文 第4节 夫人如不嫌弃用了饭后再走。” 看着大家伙高兴的样子桑青似乎也被这份温暖包围,她点了点头正欲走去却感到浑身却如万蚂爬过,没想到身体居然麻木了。身侧的太子似乎看穿出桑青的尴尬一把将她抱起道:“别动,我带你过去。” 妇人们看着这副摸样笑道:“太子和夫人感情真的好啊,好羡慕啊”说着将白白的馒头递了过来到:“粗茶淡饭别嫌弃今天真是多亏你们了。” 桑青接过馒头道:“谢谢。” 太子用袖口温柔的擦拭着桑青脸上的污泥笑道:“本是想带你出来散散心的,没想到倒叫你帮了我的忙。” 桑青道:“不必客气。”太子故作神秘:“带你去个地方。” 马儿疾驰绕过山路来到了一个更加偏僻的山间,黝黑静谧的森林让人不禁觉得冷风阵阵。若不是舒怀举着火把跟在身后只怕举步维艰。太子牵着桑青的手道:“小心路滑。” 桑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竟然有如此美丽的景致,就连金碧辉煌的殿宇也会在刹那间失了颜色。 星点般的萤火虫发出熹微的亮光,悠然的散落在如墨的夜色里,碧月般的光芒顺着风的舞动翩然而起。 微弱的萤光至太子俊朗的脸上流动他柔和的笑道:“如何,喜欢吗” 桑青点了点头。 上官谦盯着桑青道:“若是高兴就笑吧太压抑可是不好。” 桑青皱了皱眉头有些为难,她早已习惯,她是不需要感情的,时间一久她也忘记了该如何让笑如何哭。但是看着太子露出仿佛教孩子般笑容,她只得学着太子的笑容笑了起来。一点一点的似乎不再那么生硬。 上官谦满意的摸了摸桑青的头拉着她悠闲的坐在了一块光滑的大石上。 桑青道:“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上官谦平静的说:“以前迷路了,偶然发现了这里。一个人烦闷的时候总会来这里。” 桑青又疑惑着看向上官谦:“那又为什么带我出来” 上官谦认真的牵着桑青快愈合的手道:“为了答谢你。” 桑青随即明白道:“你都知道了。” 上官谦撇过头道:“恩,听旋影说前几日你帮我解了毒,手是那个时候受的伤吗”桑青抽回了手道:“这没什么。” 太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青花瓷瓶,荷叶连天的彩绘看起来精美而淡雅。他道:“这是旋影给我的,说对伤口好。你试一试如何” 桑青接过小瓶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低着头静静的看着脚下。小小的萤火虫轻盈的飞舞,不经意间来到了身边停在了混合了泥土的衣角上。桑青似乎担心打扰者这份宁静用着极轻的语调说道:“为什么要亲自下田,这些任务交给下人不就好了” 上官谦微微一笑:“这不是什么任务,是我自己要来的。” 桑青看着一脸笑意的太子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上官谦看着呆愣的桑青道:“怎么了,是我说错了什么” 桑青摇了摇头道:“已经很晚了,回去吧。”刚回到府里立即就有下人来报:“皇上请太子立即回宫。” c晨曦梦醒二 上官谦看着侍卫着急的摸样似乎也明白了事件的重要性,理了理桑青凌乱的秀发道:“早些休息吧。” 望着太子的离去桑青心底涌出了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将要发生什么。 静静的躺着任由温软的棉被将自己覆盖,脑海里不禁浮现了最近的种种事件,桑青发觉太子真的是一个好人,也因此才能得到怎么多人真切的关怀。若是他得知自己的目的又会不会后悔如此待我呢凌乱的思绪无法排解,意识越发混沌,桑青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梦中。  早已日上三竿,似乎是真的疲倦了吧,桑青躺在被褥里浑身犯懒,就这么躺着觉得极其舒展。紫砂早已在边上悠闲的刺绣。桑青道:“太子昨晚回来了吗” 紫砂放下手里的针线道:“太子一早就和十一王爷回来了,现在还在书房忙呢连早饭也没吃据说宫里发生大事了。” 桑青若有所思般的看着窗外,天边的骄阳高挂也是时候起来了,桑青吩咐了紫砂做了点心就朝着书房走去,屋内上官谦和一男子正埋首一堆公文里,那男子看着眼熟应该是见过。他的样貌倒是和太子有几分相似,雪白的肌肤配上干净的容颜倒是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一身黑色的衣服紧紧的将他裹住。似要隔绝外界般他只一味的低头翻看文件一句话也没说甚至没有抬头。 太子带着一脸的倦容打着哈欠道:“你来了” 桑青将食物放在桌边:“特意做了些吃食,饿了就吃点吧” 太子拿起糕点吃了一些道:“这位是十一弟,自小与我交好,只是不大理会人,你别见怪。”  十一皇子抬头瞪了上官谦一眼又埋首公文之中。半饷太子似乎想起什么说道:“最近府内会特别的忙,你若闷了出去走走也行。” 得到太子的首肯桑青也觉得许久未曾外出,便拖了紫纱迈出门去,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各色的店铺铺满了各式的小玩意。只是有一事让桑青觉得奇怪,她们似乎被人贴了标签,但凡路过的行人都会侧目看向她们,这么一来二去倒让桑青浑身不自在。紫砂拿出了丝巾道:“夫人生的貌美常人爱看倒也不奇怪。若是夫人不习惯就将这个戴上吧” 有了丝巾果然好了许多,她东看看西瞧瞧的竟然来到了了城楼边,那里似乎格外热闹,男女老少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成了圈积极的讨论着。桑青走了过去,只见偌大的告示栏上贴着一张巨大的皇榜,皇榜上写着皇上忽染急症,即日起寻找能治疗腹痛之人。 难怪昨晚太子会离开,原来皇上突然发病了,可是这病似乎发的蹊跷,身边的百姓越来越多蜂拥而来,他们商量着或者询问着,似乎都想从别人口里探听点消息以免错过这难得的发财机会。 桑青奋力的挤出了人群毕竟这事和她无关,往前没走几步便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那绝美的身姿不就是墨轩吗他拿着酒壶满脸欣喜的置身于性感而妖艳的女子中。女子们个个浓妆艳抹身着薄纱,没有半分女子的矜持。 c晨曦梦醒三 看着这里的景致桑青觉得莫名的熟悉,再一看牌匾这里不正是迎春院吗。难怪上次在这里见到了他,看着他如鱼得水畅快调笑的样子桑青也懒得理会,径直朝前走去。不想手臂一重却被人硬生生的拽住了。 一股浓浓的酒香扑面而来,桑青挣扎着却也无力摆脱,只得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臂。紫砂在一旁着急的说道:“快放手,大庭广众下竟敢对夫人无理。成何体统。” 墨轩手里的力道不减晃晃悠悠的说:“这位夫人怎么看着怎么熟悉,啊对了,是你。美人来喝一杯如何” 桑青冷冷的说:“你醉了。” 墨轩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我醉没醉,你试一试就知道了”他的力道极大说着拉着桑青往院里走。楼里的姑娘们顿时吃了一惊,纷纷围了上来堵在了门口,嫉妒似撅着嘴撒娇道:“公子,我们在这呢,难不成你要丢下如此寂寞的我们。” 妩媚的女子们不时用着轻柔的力道在墨轩身上轻抚,。一旁的侍童也觉得尴尬前来劝诫。这才让墨轩放开了手。 看着搂着一群女子而走的墨轩,桑青叹了口气,如此风花雪月的太子当真要亡国啊。正想着却发现角落里有人影闪过,看来这样的太子仍旧有人不放心啊。          这么一搅合逛街的心情全无,桑青随意买了些糕点回了太子府。书房内不时的传出箫沁关切的话语。桑青想了想也不便打搅便回了屋。紫砂在一旁不满道:“一个女子如此也不怕坏了名声。” 桑青只是沉默不语的离开了。 及至午夜,月圆高挂辗转反侧之后桑青随手披了件披风独自走出了屋。夜风徐徐,吹散凌乱的思绪。 不知不觉间,脚步停留在了太子的书房,明黄的光亮透过朦胧的纸窗传了出来。桑青轻轻的推门而入,太子早已疲累的倒在了桌上,他枕着公文沉沉的熟睡。身侧的男子仍旧不停的忙碌丝毫不理会桑青,桑青取下披风轻轻的披在了太子的肩头,正在此时薛常急冲冲的跑了进来叫醒了太子道:“太子快起来,我们找到那个人了。”  太子一听强打着精神坐了起来,薛常继续回到:“有一个自称医治百病的人已然揭下了皇榜。” 太子听到这话有些激动立马起身道:“走,带我去看看。”随着如此动作披肩滑落在地,太子这才注意到桑青的存在。他拾起了披风系在了桑青的身上,他温柔的说道:“夜里风大,别着凉。” 桑青点了点头,透过烛光看见了太子布满了血丝的眼。桑青的心里莫名的沉重起来。她不由得想着他有多久没睡了,如此努力真的值得吗 随着几天的医治如奇迹般皇上的病完全好了,为此皇上龙颜大悦大嘉赞赏,特意准许在太子府内设宴庆祝太子生辰。虽说皇宫内的女官和侍卫们每天都会来帮忙,但是府内的下人们仍旧忙得不可开交,就连半分闲暇也没有。 c桃李枝节茂 不知为何太子也变得比以前更加的忙碌,每天有处理不完的公文。十一皇子仍旧不眠不休的帮衬着,甚至有几次还住在了府内。就连薛常也常常熬至深夜就寝。桑青却闲来无事唯有打理着院内的彼岸花。花开灿烂如娉婷的女子,茁壮的根系如思绪一般疯狂的延伸。 太子的生辰在一片热闹声中拉开了序幕。 桑青本不喜热闹却又无可奈何的去了大堂,一路走来太子府内恍若焕然一新,四下里张灯结彩,就连装饰的古董字画看起来也是价值连城,屋内的侍女丫鬟们安排着各色的庆贺者就坐,可里边的人桑青一个也不认识,想来确实无趣,时间尚早桑青独自来到了殿后的走廊,她靠着廊间的木柱坐了下来,冰冷的触觉顺着抚上石阶的手传了过来,一扫心里的沉闷与闷热,这里显得静了许多与大堂的人声鼎沸截然相反。桑青觉得就这么静静的呆着吹吹风让心跟着静下来也比应酬那些达官显贵的好。 心神恍惚之间,只觉身后一股温暖的气流压下,桑青忽觉不妙正欲逃走谁知左手手腕却被狠狠的捉住,他用着低沉的嗓音道:“在想什么,这么专注” 这声音极其熟悉即使不转身桑青也知道他是谁,桑青小声的说道:“这是太子府。皇子请自重。” 上官岚用力的抱住了桑青,坚定的说道:“你是我的,你最好记住这一点,况且母后也答应将你给我。若是你同意我即刻便将你带走。” 如此温热的胸怀如此不管不顾的言语让桑青心里一动,转瞬却又释怀了,皇后怕是一开始就厌恶极了我吧,自己的儿子竟然对一个工具有了感情,只怕最后杀了我也不奇怪。 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呢桑青静默的想着,她不敢承诺什么,就连她自己也不属于她所以她不会说我们以后会如何,她永远独自一人,永远被憎恨,永远也不会幸福。只能作为工具直到死的那一天~ 桑青转身之时却正好对上拿着酒壶的墨轩。他仍旧一副酩酊大醉的模样,却正朝着这边走来。 桑青不想再僵持下去了,可是上官岚却不肯让步的等着她的答复,她只有安抚性的说道:“等一切结束就在一起,那么从现在起是不是该保持距离也好让任务早些结束。” 墨轩的到来上官岚也察觉了。听了这话他才不舍的放开了桑青独自回了大堂。 墨轩似乎醉的厉害他摇摇晃晃的走着在与桑青擦身而过之际瘫倒在了桑青身上,他带着浓烈的酒香笑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如此际遇~难道是缘分使然。” 桑青看着这推不开的膏药哭笑不得冷冷的道:“皇子得空还是注意些自己的言行为好,免得出什么意外。” 墨轩摇着头,邪魅的笑答:“那是自然,本皇子可是谨慎的很,啊现在该是回去了,只是不知你将如何”说着自顾自的离开了走廊。 桑青莫名的觉得沉重,偌大的宴会只能让人透不过气来。紫砂急急的赶来拉住了桑青道:“皇上的轿辇快到正门了,我们快去接驾吧” 桑青随着紫砂到了大门口,明黄的九龙銮驾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府外。侍卫宫女不胜枚举。皇上带着独有的威严自马车上下来,众人皆跪地高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上和皇后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步入大堂。 堂内一字排开的长桌上,皇上与皇后独坐于上,两侧则是皇子公主们的位置。而前来朝拜的百官则安排在了距离这里不远的院子里,佩刀侍卫们尽职尽责看守在各个要道。待到皇上坐定俯视众人道:“平身吧,既是家宴,就不必太恪守礼仪。” 大家这才谢了恩坐上了席位,色香味俱佳的菜肴一道道摆满了桌,皇后温和的笑道:“今日太子生辰本宫也没有什么好送的,只担心太子妃一事,太子可算得上是一表人才,也该娶个正妃了。本宫和皇上还等着抱孙子呢” 皇上看向皇后道:“说的及是,皇后可有中意的人选” 皇后笑道:“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那么就召集大臣们的掌上明珠选上一选定能找到适合太子的人选。” 太子道:“请皇后收回成命,如今洛水水患未除,流民无家可归,还是不要劳民伤财的是,况且儿臣不是有了侧妃吗” 七皇子上官质笑道:“这些小事太子不必顾虑,只要加大征收一切必然迎刃而解,父皇一番美意难不成十弟你想抗旨。” 见上官谦沉默皇上笑道:“如此甚好,就这么定了。说道选妃太子侧妃也去吧,相信夫人眼光定能让太子满意。” 桑青道:“是。贱妾遵命。” 漫长的晚宴终于结束,目送着王公大臣们的离开,桑青终于得以好好休息一下,她舒缓的泡在温热的温泉里长长的叹了口气,脑海里回忆起皇后临走时的吩咐。这次皇后又打了什么主意,事情真是一波接一波没完没了。倒是太子竟也不着急娶妻,究竟什么类型的女子才进得了太子的法眼。 但在此刻桑青却是希望太子能娶妻的,希望太子能有自己的孩子,这样一来桑青心里的愧疚也会减少许多。 许是吸入了热气的缘故,倒叫桑青的头也飘飘然的沉重起来,思绪也更加的凌乱。最后她甩了甩头一沉身没入了水中。 两三日后皇宫的马车已然停靠在了太子府外。桑青跟着两位侍女一路而行来到了洪德殿,虽说是殿可是在桑青眼里这里更像亭子,四周的折叠雕花木门早已敞开,粉红的纱帘悬挂其上,微风吹过飘逸若仙境。 屋内各色才女美人早已落座,他们面前早已备好了各自拿手的乐器,听闻皇后说起比试分为六天,据说取六六大顺之意。 c桃李枝节茂2 比试的题目分别有乐器,棋,妇德,画,舞艺或者歌唱。最后一天则是由桑青筛选剩下其三,由皇后皇帝定夺最后的人选。在皇后的示意下,如花的女子们一个个开始了演奏,优美的音乐在殿内回响久久不曾断绝。在这一群人之中桑青注意到了一个叫汀兰的女子,那女子举止优雅,五官端正容貌秀丽,宛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到她表演时,她拿起了玉箫那是通体雪白而莹润的和田白玉,一看之下就觉得价值不菲。她缓缓的吹奏了一曲荷塘月色,曲声悠扬曼妙似有身临其境之感。只觉置身烟波飘渺的荷塘,一轮皓月映照水中,明亮了粉嫩的清荷。曲罢,女子身后的箫沁站了出来,她紧张的咬着嘴唇,圆嘟嘟的小脸因着一抹嫣红显得更加的可爱。她的曲目是阳春白雪,一把木质雕花琵琶斜放于身侧便弹了起来。许是因为紧张欢快的曲子弹奏的有些凌乱,索性的是她够熟练才让曲子听起来勉强入耳。一曲奏完,曲终人散。 皇后摇了摇手道:“今天就这样吧,各自早些回去休息,明日比试围棋,本宫期待各位的表现。”说罢离开了会场。今早的两位侍女来到了桑青身边正欲送桑青离开。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桑青,回过头去只见箫沁嘟囔着嘴道:“夫人,我有话和你说。”桑青示意侍女们在门外等候便走向了箫沁。箫沁低着头红着脸道:“青姐姐,以前有些误会所以我的态度不好,我给你道歉行不,你就原谅我吧,我是真心喜欢太子这你知道的,我发誓若是我成了太子妃一定会对姐姐你好的。如有违誓罚我永远也吃不到好吃的水晶包。” 桑青听后觉得好笑,那有人这么发誓啊,看着箫沁一脸认真的表情桑青道:“我尽力而为,可是你也要能入了皇后的眼啊你早些回去准备明天的比试吧。”第二日依旧如此,可是围棋实在是看的无趣,黑白相间的棋子密密麻麻的落在棋盘上,让她这位门外汉看的头晕眼花差点睡着。桑青向皇后告了假便离开了殿内,途径御花园时却看见皇上朝着这边走来,无奈只好上前行礼问安。皇上看着桑青道:“起身吧,这个时辰为何你在这”桑青道:“贱妾身体不适,故而辞了皇后想早些回去休息片刻。”皇上打量桑青道:“可否需要太医诊治。”桑青低头道:“谢皇上关心,此病无碍,休息一宿便好。”皇上看着桑青如此坚决道:“早些回去休息吧。”第三日,桑青早早的随了侍女们入宫,今日道轻巧皇后只让默写三从四德里的妇德部分,以及为人处事的心得便可。一来可以了解她们的所想,二来可以看见她们的文笔以及书法如何。及至午时一切便已结束,桑青正欲回去却见福公公站在了门口,他谄媚的笑道:“夫人真是辛苦了,皇上请夫人风韵阁一聚。”桑青疑惑道:“有何要事” 公公细声细气的道:“咱家做奴才的也不好过问,只按着吩咐行事。”  桑青拜别皇后后来到了风韵阁。阁内风景独好,三层高的塔楼高高的耸立,站立塔上俯视而下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如画的美景尽收眼底。清风吹过好不惬意。皇上坐在雕花的躺椅上正品尝着品茗杯内的茶,一旁的煮茶女看见桑青微微一笑,优雅的将茶托递与桑青。皇上道:“这乃是日前进贡的顾渚紫笋,你尝一尝吧,正所谓紫笋青芽谁得识,日暮采之长太息。清冷真人待子元,贮此芳香思。” 桑青接过茶托犹豫半饷,只见煮茶女此时将闻香杯里的茶倒扣于品茗杯内。再旋转着拿起闻香杯放在手里轻揉闻着香气,后用三指拿起品茗杯细细的品了起来。桑青这才生涩的学了起来。皇上注视着桑青道:“如何”桑青看着杯里清澈的茶水道:“茶香馥郁,茶味醇厚,回味甘甜,真是好茶。”皇上放下杯盏道:“难得你有如此高的评价 正文 第5节 ,但是看你的样子似乎对于茶道不甚了解。” 桑青道:“贱妾才疏学浅,倒叫皇上见笑了。”皇上看向桑青道:“不妨事,你难得来此也学学吧,对了昨天听闻你头晕现在好些了吗”桑青道:“多谢皇上挂怀,贱妾已然大好。”一下午的时间消磨在了茶水间。值得庆幸的是现在桑青也能像模像样的煮茶了。期间皇上也饶有兴味的在一旁指点着。已然日暮西山,如蛋黄般的落日沉甸甸的悬挂在天边,桑青起身拜别皇上,皇上命人取了些贡茶交予桑青道:“这些拿去练习,你也不想以后生疏了不是,天色已晚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朕带你去看好东西。”桑青略微疑惑却不敢违抗道:“遵命。”回到府内,桑青想着现学现卖吧于是桑青叫了紫砂泡了茶便去了太子的书房。书房内,熹微的火光摇曳,太子专注的看着公文,一刻也没闲下。舒怀寸步不离的守在他的身边。薛常道:“如今洛水周边的流民分散四处,也不是个办法,还是将他们集中起来各自分配才好。”太子正要说话却见桑青到来,太子带着温和的笑容道:“回来了,一切还顺利吗”桑青深吸一口气道:“托太子的福一切顺利,贱妾有话想单独和太子殿下说行吗”说着桑青随手将茶放在了桌上。太子看向他们道:“如此几天你们也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去休息下吧。”舒怀和薛常答了是便离开了。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桑青和上官谦。桑青道:“洛水那边的事还没解决吗”太子揉了揉额头道:“是啊,虽然水患靠着疏通河流制止了,可是房屋具毁,流民无数,现在他们无依无靠分散四处,着实难以管理。” c桃李枝节茂3 桑青道:“难怪怎么多天你如此繁忙。”  太子笑道:“不止这些呢,对了你想说什么”桑青道:“这几天一直忙着选妃看着你忙也不敢打搅,选妃时日过半不知你有什么想法,毕竟是你的妻子。”太子沉下了脸道:“若是依着我的性子,是不会选的,但毕竟娶妻是父命之名我也违抗不得。” 桑青道:“别人可是巴不得多娶几房妻妾,你倒好,反而不稀罕,”太子一向温和的脸沉了下来:“现在内忧外患,敌国虎视眈眈,据说周边还有一股神秘的势力动荡不安。我实在没有这个心思。再加上我这个太子,能不能保住还是一个问题,你应该也知道皇后的心思,何必再拖累别人” 桑青道:“也不尽然吧,为何你不相信你能给别人幸福呢毕竟我还看见箫沁了,她可是喜欢你喜欢的紧,别的不说还有好几位美人看着也是才德兼备的淑女呢她们可都是仰慕作为太子的你呢”太子温柔的牵起桑青的手道:“那你呢”桑青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根本就不属于我,根本没有爱人的资格,况且我本是为着目的而来,即便觉得太子仁德,也只能在自己的范围内对他好,一旦命令下达,桑青别无选择。看着太子期盼的眼神桑青开口道:“太子仁德爱民,当为天下楷模。相信四海之内无不信服。”太子笑着拿起了桌上的茶,品了几口道:“这茶不错,夫人是何时开始学会泡香味四溢的茶” 桑青道:“今天刚学的,正好就试一试”  太子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明显一僵道:“这是顾渚紫笋,父皇最爱喝的茶,早该料到。你也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忙呢。至于我只要你们定下来了,我娶便是。是谁无关紧要。” 白昼静悄悄的走来,挥散如雪的光芒,默默的照亮了天地。桑青简单的梳洗了一番便进了宫,今日的比试是画,题目则是枫桥夜泊。各色的女子们龙飞凤舞的挥舞着手里笔墨,依旧是那一位叫汀兰的女子,只见她长袖如舞,落笔生花,妙不可言。桑青的目光不禁被她所吸引。福公公着一身红服一脸高兴的走了进来跪拜道:“皇后娘娘吉祥。”皇后理了理衣角道:“平生吧又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本宫这里来了” 福公公仍旧满脸的笑意道:“奴才可是诚心惦念着娘娘,特意来给您请安,顺道宣桑夫人觐见。”皇后饶有兴味的道:“哦,所为何事”福公公笑意未减遮掩道:“奴才也是奉命行事。”皇后嘴角含一抹微笑道:“如此也罢,桑青你就随公公走一遭,本宫这里无须忧心。”桑青跟随福公公穿行于红墙绿瓦的宫闱之间,不多时便来到了绵雪宫,宫外小桥流水落英缤纷。奇花异草更是多不胜数。如此景色倒也别致。福公公笑道:“这里便是绵雪宫,正所谓绵延天地雪,润物细无声。这里可是集万千宝贝于一体的地方,桑夫人真是好眼福能得一见,请把。”说着指向了内殿。 桑青左顾右盼的步入殿堂,殿内的四壁上皆描绘着瑰丽多彩的壁画,一幅幅形象生动的画面记载着皇帝们的丰功伟绩。那如火的朱砂,如夜空的湛蓝,如青草的嫩绿一点一滴的罗列其上,编织成一幅幅绝美的图画。皇上站立其中,低着头似乎端详着什么,福公公细声细气的说:“启禀皇上,桑夫人带到。”皇上回过头来将手里的东于袖间道:“快过来,朕带你去看看这世间的奇珍异宝。”说着朝着内殿走去,越往里走越是奢华,两旁摆满了奇珍异宝,琳琅满目的翡翠玉石,朱钗吊坠,金光闪闪的黄金宝,石应有尽有,如此多的数量似乎它们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物了。 不远处碧玉雕刻的山水画,血红宝石做成的红杉树,如鸽蛋大小的夜明珠,还有着一幅幅价值连城的名家字画。真是穷极了世间万物之精华。皇上的眼底浮上一抹霸气,他道:“如何”桑青道:“皇上英明,置一切于掌中。”  皇上哈哈大笑道:“不错,天下之物皆归于朕,你喜欢什么尽管拿去。” 桑青道:“贱妾何德何能,不敢收此重礼。”皇上道:“朕金口已开,一诺千金,既然说出绝不收回。”  桑青道:“贱妾实在不知需要何物请皇上定夺。”皇上走近桑青从袖里拿出一枚发簪,那是一枚晶莹剔透的祖母绿发簪,发簪的顶端一朵朵粉色的小花如娇弱的女子轻靠其上,简洁却美丽。最难得的是此发簪浑然一体没有镶嵌的痕迹。皇上熟练的将发簪插入了桑青的发间道:“此发簪朕觉得特别适合你,如你一般天然去雕饰,绿水出芙蓉。”桑青道:“谢皇上厚爱,皇上秒赞,贱妾不敢当。” 皇上道:“你太过谦虚,朕倒是觉得若是以你的美貌,这粉黛真要无颜色了。”饶是再愚钝的人也察觉出了皇上的意思,就现在的局面来说已经很乱了,桑青不想再加一个皇上,若是可以桑青倒宁愿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养养花,不再理会这纷乱的世界。桑青推辞道:“贱妾忽感觉得累了,不知可否先行退下。”皇上看向桑青道:“也罢,连日的辛劳,你累了也属平常。对了明日你再过来,朕要你办件事。” 桑青跪安道:“是,贱妾先退下了。”  福公公送桑青出宫之时笑道:“夫人明日尽管来宫门便是,奴才必定早早的侯着等待夫人的大驾。”出了宫门,时日尚早,桑青的心里也觉得混乱不已,似乎一切事情都开始偏离原来的轨道,是什么呢桑青自己也说不清,只是一种微妙的感觉,桑青屏退了宫人独自走在了宽阔的大道上,宫门外等候已久的紫砂跟了上去,将面纱轻轻的戴在了桑青的脸上道:“夫人,这是去哪儿” c倚栏回首 桑青叹了口气道:“只想随意走走。”一路上,桑青莫名的觉得冷清,只见一间间小店大多关了门,简直门可罗雀,路上的行人也是少之又少,偶尔有几个也是神色匆匆的走着,似乎赶着去哪儿。桑青就这么走马观花般四下里闲逛了起来。 身后几名女子发狂似的冲了上来,桑青一个不注意摔倒在地,她们神色专注的跑着丝毫没注意到撞到了人,她们的口里还不时的嚷嚷道:“彦清公子朝着这边来了,我们快点,一定要见他一面啊桑青看着如此疯狂的人们,歪着头思考到谁是彦清,难道这里有如此出名的人。紫纱连忙扶起桑青道:”夫人,哪里摔疼了吗“ 桑青站起摇了摇头道:”我并无大碍,只是这彦清是谁“紫纱笑道:”夫人连日进宫当然不知,听说是洛水一带的流民,现而今来到了皇城,听闻他容貌俊美,貌似潘安,一手琴曲如天籁且妙笔生花,王公贵胄可都纷纷请他过府一谈,皇城内的姑娘们更是为睹他尊容而四下打听他的消息“话刚说完,不远处便看见一袭人影颤动,走在前面的是一位翠竹丝衣的公子,他生的白净,如墨的发丝轻垂其下,手中的折扇轻摇,行动如弱柳扶风,谈笑之间自然的流露出一种优雅的感觉。他的身侧围满了慕名而来的女子,女子们靠的很近个个眼底柔情款款,争先恐后的前去搭话,如此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看见如此多的人桑青避之不及,然而大街上如此冷清,就连闲逛的心情都被消耗殆尽,转过巷道回太子府时。紫纱忽然惊觉道:”夫人,您的面纱。“桑青摸了摸脸颊,叹了口气道:”算了吧,街上也没什么人而且太子府也不远了,我们如此回去无碍。“ 府内,太子仍旧忙碌的看着文公,桑青闲来无事泡了杯茶带去了书房,太子柔和的笑道:”来了。“说完这话他的表情却僵硬了下来,直直的看着桑青头上的发簪道:”陇梅簪是皇上赏赐的吧“若不是太子提及桑青都快要忘记发簪的事了,她随手取下发簪道:”今天皇上赏赐的,贱妾也不好回绝。“太子笑道:”无妨,这玉簪很美和你很配,记得那是翼国进贡之物,如此颜色质地的玉簪实属难得,啊对了,一会有客人来,你也就别忙着走了。“ 桑青正要开口问是谁,就听门外仆人道:”太子殿下,彦清公子到了。“  太子道:”请他进来吧“彦清缓缓的步入内堂鞠躬道:”拜见太子殿下。“太子道:”免礼,据闻你曲画双绝,不知彦公子可否赐教“彦清的眼里如水般清明,他淡淡的笑道:”乐意之至。“这时门外,人影如盖,一层层人影幌动阴暗了整个书房。如此受欢迎的人物假以时日就算在宫内谋个一官半职了也不是难事吧桑青暗暗的想着。琴音淡淡的响起,如幽香般四溢开来,这琴声只是听着便觉得沁人心脾有种说不出的畅快,如此淡淡的乐曲如优雅的蝴蝶般轻颤双翼,翩跹飞舞,所谓曲由心生这境界应该就是人琴合一的地步了吧一曲终太子拍着手道:”久闻大名果然名不虚传。这次让你来还有些问题想请教于你。“听闻这话桑青道:”太子殿下妾身还有要事,先行告退。“ 太子笑道:”早些休息才是。“桑青正要出门却听见彦清道:”夫人且慢,小人不才拾得一物,望归还于夫人。“桑青回头只见彦清恭恭敬敬的用双手呈上了丝巾,桑青暗想道果然是那个时候掉的,桑青接过丝巾道:”谢谢公子。“说完径直朝屋内走去。今夜的月亮娇羞的掩藏在薄纱下,云朵们层层叠叠遮住了月光。 朦胧的月色一如人的心情迷蒙且。恍惚中上官岚又回到了那个阴冷的地下迷宫,他不由自主的向着那个蜷缩在角落的女孩走去,上官岚伸出手正欲触碰,女孩却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短刀挥了过来,那舔血的刀刃在她恐惧而颤抖的手中顿时失了杀意。上官岚轻巧的躲开挥来的白刃反手抓住了女孩的手,一瞬间女孩变得疯狂了起来她用尽全力的扭动双手双脚想要挣脱出来,如被捕上岸的鱼,垂死的挣扎。如此一来上官岚也觉得吃力,他栖身压上她的身体希望她能静下来。她的眼底浮现如火烧般的怒意,无法动弹的她狠狠的咬向了上官岚的肩,如此狠绝的力道让上官岚痛的轻哼了出来,此时的她如逼入绝境的鹿发狂的反扑。上官岚放缓声调慢慢的说道:”我不会伤害你,相信我。“ 良久女孩似乎累了自暴自弃的倒了下去不再挣扎,她的眼里有晶莹的泪珠闪现,顺着她稚嫩的脸庞如流星划过。此时的他们动作极了,罗刹殿远远的走来问道:”你是上官岚,皇后一直在找的皇子“上官岚毫无畏惧的看着他,也不答话。罗刹面具的男子道:”你该回去了。“上官岚道:”要我回去也行,我要她和我一块。否者我也不能保证自己会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罗刹殿笑道:”有意思,我答应你。“ 回到宫中的日子比以往更加的无趣,身边的侍从比以往更加的多。所幸有人陪着厌烦的感觉也少了许多,上官岚轻轻的想着。而罗刹殿因着他的狠辣与培养的杀手得到了母后的重用,可是母后却很讨厌桑青,甚至为了一点小事都会责骂于她,但桑青却冷漠的承受着似乎这一切和她无关,官岚不忍便问道:”母后责罚你为何不告诉我,不躲到我的身后“桑青道:”这是小事,坚强一点就过去了。“坚强是啊,我也该坚强起来,这样才能保护那么弱小的她。上官岚如此想着搂过桑青的肩轻轻的道:”总有一天,我会娶你为妻,以后一直在一起,坚强的生活下去。“ c涵若汀兰对月娇 可是第二天一早,桑青便似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了踪影,遍寻皇宫再也找不到一点踪迹,到底去那里了为何偌大的皇宫变的如此陌生且冷清,上官岚不吃不喝的找着,他甚至命人将巨石敲开查看桑青是不是困在里边了。可是一切终究徒劳~皇后慢慢的走了过来轻抚着上官岚的头道:“她是什么人,连靠近你的资格都没有,你最好死了这份心思忘了这个下作的人。我不允许你再见她” 上官岚捂着耳朵,他不愿听,可是母后的话一句一句如刀深深的刻在了脑海擦也擦不掉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格外的清晰。怎么也驱散不开直到他无力的昏了过去。上官岚忽的醒转过来,斗大的汗珠一颗颗濡湿了衣物。黑暗如鬼魅般包围了屋子,那无边的幽暗逼得人喘不过气来。不安的感觉再次席上心头, 他大喊道:“庐陵,快去把罗大人找来。”门外守夜的贴身侍从进入屋内,火光摇曳驱散了黑暗的幽冷。庐陵整了整衣衫叩拜道:“是,小人立即去。”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桑青便出了府,空气中残留着夜晚的阴冷,一丝丝沁入体内,马车渐行渐远来到了宫门外,宫内的灯火仍未熄灭,一盏一盏好似天上的星辰,却又比星子多了几分温热。福公公早已等候多时,他站立风中笑道:“夫人终于到了。奴才恭候多时,请随我来 ”沿着小道走着,四下里嫩黄的菊花吐出层层的花丝,默然绽放,碧波湖前池水清澈,一朵朵小小的浮萍惬意的在水面游荡,为池水增添了一抹新绿,红色的锦鲤忍不住探出头来,争先恐后的打量着外界的一切,前面不远便是寒雪庭,此庭恰在湖的中心由着小桥相接引,远远看去恰如画龙点睛的眼,湖水的心。偌大的庭院宽敞无比可供百余人进出无阻,而周边一排排座椅有序的摆放着。庭内一众宫女穿着碧绿的纱衣如彩蝶般翩翩起舞。福公公道:“现下皇上还要上早朝,特意命奴才带你前来,为了中秋的庆典她们个个认真着呢,皇上的意思是让你也参加,毕竟太子会在当天大婚,由你主舞会更加喜庆。你说是不是”  桑青有些无奈道:“是。” 福公公笑道:“啊时辰不早你也快些去换了衣服和她们一起练习吧奴才就在这里侯着夫人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便是。”桑青谢过之后便由着侍从带了下去。再度出来之时桑青已经换好了七色鎏仙裙,如七色流霞的丝裙薄如蝉翼。宽大的袖口如蝴蝶的两翼,举手投足之间如轻盈的蝶舞。乌黑的盘发上一颗颗雪白的珍珠闪着温润的光泽,顺着两鬓雪白的鹅毛轻拂而上,身后长长的发丝如瀑布般垂了下来随着身影的晃动轻轻摇摆,如此一番打扮让桑青看起来恍若天仙下凡,在场的宫女太监皆呆愣不已。福公公的眼底露出喜色:“如此价值连城的五色彩丝穿在夫人身上当真不算埋没。” 在舞艺掌事的指点下,桑青毫不怠慢的练习了起来,虽说她从未碰过舞蹈,幸而从小练习基本的功底,身体才不至于僵硬不堪,如此一来舞曲跳起来也格外的得心应手。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报到:“皇上驾到。”众人皆跪地俯首。皇上道:“平身。”说着看向了桑青,今天的她格外的光彩照人,皇上道:“这身衣物你穿来正好,随我来。”湖边停靠着一叶扁舟,小小的船看起来格外的朴实。皇上带着桑青乘坐上去,侍卫便开始划桨,水光潋滟天色晴好,四下里郁郁葱葱花木繁盛,水里的红鲤悠然自得随着小舟追逐嬉戏。忽然之间,绿树丛中有人影闪过,只匆匆一瞥便消失了踪影,想着刚才看见的人影桑青不免觉得是自己眼花,怎么会在宫里看见墨轩,按理他进不了这深宫内院。 看着低头沉思的桑青皇上道:“考虑的如何了”桑青哑然,一时呆愣不知皇上说了什么只得答道:“听凭皇上的决断。” 皇上眯着眼大笑起来道:“桑夫人果然通达人情,那么就这么办了。”悠游过湖来到了一个的小楼,楼外四下桂花香飘,绝世孤立如同一个的小岛。院外写着傲雪阁三字。皇上道:“从今起你就住这,若有什么需要告诉侍从便是。”  桑青道:“可是。”皇上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道:“不必担心一切朕自会解决,明日便是你初选皇妃之日,朕自会叫人带你去便是。直到中秋之夜你都在宫里留宿以便练习舞艺。”桑青还想再辩解却听皇上道:“夫人在小舟之上可是答应过朕的,若是反悔可是欺君况且这傲雪阁风景独好,所谓傲雪凌霜,搀借。夫人放心小住便是。” 桑青只好低头答是,午后时光慵懒尽数消磨在了茶水之间。送走皇上之后桑青岸边,夜风徐徐撩人思绪。暗夜中雾霭沉沉的湖面上幽幽烛火忽明忽灭,桑青呆呆的看着远方的船只渐渐靠近,一名女子从船上缓缓走下。她施了一礼道:“夫人安好”,如此落落大方的女子桑青恍若似曾相识。 桑青盯着她道:“你是”她笑不漏齿:“明日选妃小女就在其列,唤作汀兰。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桑青知道她的用意便屏退左右道:“找我何事”  汀兰道:“小女早该拜会夫人,可惜一直未有闲暇。” 桑青道:“我一向不喜热闹,况且你来找我也无用处。”汀兰道:“于情于理应该如此,夫人拥有闭月羞花之貌相信不久便如凤凰展翅扶摇直上。”桑青道:“这话何意”汀兰道:“英雄总是坐拥江山怀抱美人皇上也不例外。夫人或许不知小女家父乃是颖川侯,哥哥更是震北大将军,若是我能当选太子妃必定与夫人同仇敌忾,相信对于夫人这样的身份大有裨益。” c涵若汀兰对月娇2 桑青叹息,如此显赫的身份当真不能小觑,若是得了皇上的眷顾再有朝中之人锦上添花总是好的,只可惜我 正文 第6节 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桑青平和的道:“汀兰姑娘若论相貌学识自然上乘,一切听凭天意。夜深了请回吧”汀兰拜别道:“还请夫人三思才好。”说完这话汀兰才拂袖而去。听着划桨的流水声渐渐远去,桑青这才放下心来向着屋内走去。今天来真是累,应付了一个又来一个, 简直没有了安宁。许是这里位置特殊所以人手才少的吧料定皇上也没想到有人会深夜乘船来见。正欲关门安寝,一张熟悉的容颜浮现,桑青惊愕不已。他如一袭狂风般迅速的推门而入将其关上,又巧妙的在仆人赶来之前吹熄了烛火。动作连贯而快速不漏一丝破绽。屋外侍女听着声音走了过来道:“夫人如此早就安睡,可还有什么吩咐” 桑青道:“今日觉得累了想先行休息。我独自一人惯了,你们在我反而无法安睡。你们都退下即可。”屋外的侍女听后答了是便离开了。上官岚一把将桑青抱了起来向着榻走去。桑青惊魂未定道:“干什么放我下来。” 上官岚道:“嘘。”桑青气急的推着上官岚道:“上官岚有什么事说完就离开吧,以免多生事端。这里可是皇宫”看着在怀里挣扎的桑青上官岚笑道:“叫我岚,”桑青无奈直直的盯着他也不言语,上官岚道:“今晚皇上不会来,况且事端从来就不是我挑起的,大不了给他们撞见正好向父皇要了你。何况你本就是我的。”说完上官岚将桑青放在了上和衣睡下。上官岚紧紧的抱着桑青,轻轻嗅着她发间熟悉的清香。桑青道:“为何来这里难道有什么事”上官岚轻轻的抚着她的脸颊道:“许久未见来看你了。”桑青道:“我一切安好。倒是你怎么这么肯定皇上不会来了”上官岚皱眉道:“皇上想纳你为妃,我只有找罗大人了,现在他们一定在彻夜闲聊呢” 桑青更是疑惑道:“罗大人是谁”上官岚道:“不久你便会知道。”晨光熹微,夜幕未退,朦胧的月亮淡淡的隐藏在黯沉的天幕之中。皇后的贴身侍女采薇早已在屋外等候。桑青看着早已躲藏好的上官岚这才放心推门而出。采薇一身清淡的紫色,她灵巧的小手轻轻的提着火红的灯笼远远看去格外醒目。她微微颔首道:“皇后已禀明皇上特命小人前来迎接夫人,时辰不早,还请夫人随小人来。” 舞阳宫内一盏盏鎏金的白鹤展翅欲飞,动作优美。它口里的灯芯似顽皮的孩子般闪动。层层的纱帘如雾朦胧了整个殿宇。采薇低头道:“皇后娘娘,桑夫人到。”皇后端坐镜前对着侍女们摇了摇手,身侧的侍婢们便渐次退下。皇后拢了拢秀发道:“知道本宫找你所为何事” 桑青跪拜道:“听凭皇后吩咐。”皇后道:“昨夜岚儿去你那了吧”桑青低头不语。只静静的看着光滑如镜的地面。那青黑的石板里火光忽明忽暗,正如桑青的心忐忑不安。果然皇后的耳目众多,所以才特意命人来接我以免皇子的行踪曝露。但是皇上呢他会不会也有耳目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如蛇般窥探着一切伺机而动。皇后微微一笑打破了此时的沉寂:“皇子还是和孩童一般不让人省心,或许成了家以后会收敛吧。本宫倒是觉得汀兰那孩子不错配本宫的岚儿倒也还行。至于其她的人你想看着办就好。”桑青道:“是,贱妾知道了。”洪德殿内原本齐集一堂的女子们因着掌事嬷嬷的筛选只留下了平均都不错的三人。她们个个身份显赫,样貌不俗。当然桑青也很快的看见了汀兰,她微微颔首一副大家闺秀的气度。她身侧的箫沁却大大咧咧的露出了阳光的笑容。还有一个离桑青最远,她羞怯的低着头只呆呆的站着。 一旁的选侍嬷嬷板着脸道:“夫人只需从里边除去一位便可。”桑青的目光在她们三人之间流连,时间如同消失了一般缓缓的化作内心的起伏,场内的人们大气也不敢喘只凝神仔细的听着等待着最后的结果。桑青犹豫良久站立在了汀兰的面前,她细细的打量着缓缓的道:“我选她。”汀兰当场呆愣在了原地,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她不相信如此优秀的她竟然会落选。这是骗人的吧。直到侍女前来她才恍若醒转般道:“敢问夫人小女有何不妥”桑青盯着汀兰镇定道:“太子不会喜欢你的。”就这么简单的一句,尽管汀兰如何不服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压抑着怒气拂袖而去。如此一来,就等明日皇上和皇后的决定了,话虽如此这结果对箫沁却是极为有利的,她毕竟是丞相的女儿。况且丞相一向与皇上同气连枝,又极力支持太子,那么太子妃一位应该就没有悬念了。桑青如此想着缓步离开了洪德殿。长长地宫墙绵延无尽似乎总也走不到尽头,身后跑来一人,桑青回头看去却是箫沁,她道:“等等,今天多谢你了。” 桑青看着她道:“太子本就和你熟悉,而你又是真心爱着太子,若你当选想必太子也会高兴地吧。”箫沁有些害羞的低着头嘟囔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忘记的,我以神灵启示以后一定会保护你的。只是明日该如何是好” 桑青道:“不是有神明吗他们一定会保佑你的,你就放心吧。”箫沁的眼里有了神采:“是啊一定是这样的,谢谢桑姐姐”最后的一句细弱蚊蝇差点听不清。桑青正要说话就看见汀兰从角落里走了过来,她带着怨恨的眼神看向了桑青道:“原来如此,今天的事我算记下了,也请夫人记得我的话。”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c火起萧蔷 翌日天光晴好,微风轻拂。桑青于寒雪庭翩然起舞,她衣袂翩跹如彩蝶般时而翻飞跳跃时而挥袖旋转,远远看去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轻快的拍掌声骤然响起将桑青的思绪带了回来,总人皆跪地俯首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向着桑青走去伸手道:“免礼。”桑青道:“皇上如何来了”皇上眼里带着一抹喜色道:“太子妃已然决定就是丞相的女儿箫沁,大婚定在中秋之夜,届时你可要好好表现” 桑青点头答是。夜晚时分,更深露重,上官岚一如往常悄悄的潜入了屋内,桑青早已备好了茶水。上官岚坐定端起了雨前龙井饮了一口道:“现在太子大婚,父皇没有一点动作。真不知他在想什么。”桑青也喝着茶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正待上官岚欲说话之际远远的闻到一股刺鼻的焦味,那气味越来越大顺着风飘了进来,忽然火光四起浓烟滚滚。一簇簇火苗正张狂的吐着火舌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屋子。上官岚道:“不好,快离开。” 说完他起身欲走,头却如千斤般沉重,无力的倚靠在了桌上。桑青也感到一阵晕眩无法动弹。眼看着火势随风蔓延不可遏止,那随风而舞的火苗渐渐的步入屋内,一时间屋子变成了巨大的火场,四周的可燃物噼啪的作响。一股股黑烟直入心肺,桑青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桑青暗叫不好,这火一定是上茶的侍女放的,可是是谁指使的呢,谁又能在宫内瞒过皇后的眼线偷偷的观察着一切,必要之时再推波助澜,此人一定不简单。 上官岚拖着疲软的身躯半爬似来到桑青身边道:“别发呆了,快出去。”如此前行十分费力,且速度缓慢几乎是爬着出去,唯一的好处就是吸入的浓烟少了。火势越大,滚烫的热气灼的人的皮肤生疼。眼看着就要到门口了,上官岚忽然大叫道:“小心。”  桑青抬眼一看屋上的横梁带着火苗急速的坠下,如此的速度桑青避无可避,她低下了头等待着最终的时刻。随着猛烈的力道桑青重重的撞到了门栏上,身体上除了疼痛并无半分烧灼的感觉,她睁眼一看一位侍女推开了她,独自承受着如火般的灼烧。 她吃痛的吼道:“快走,快离开,告诉皇后我尽力了。请放过我的家人。啊”痛苦的吼声绵延不绝,她细白的肌肤一寸寸变得焦黑,犹如燃烧着的黑炭,桑青皱着眉低下了头。上官岚吃力的拉着桑青继续向外挪动,门外人影重重吼声翻天,似乎都来救火了呢不知是药力的作用还是放松了下来,桑青头脑一片白蒙失去了知觉。一股淡淡的花香飘来,桑青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红色镶金边的帐勾勒着繁复的花纹,这里是哪儿桑青不由的坐了起来,头脑顿时沉痛了起来。 这时一位约莫十二三岁的侍女走了过来,她带着一脸稚气道:“夫人真的醒了,刚刚太医还说过不了一时半刻你便会醒,奴婢还以为他是胡诌的,看来是真的呢”说着侍女将一一碗黑色的药汁端了出来道:“太医说喝了这个人就不晕了,夫人在此等候,奴婢派人禀告皇上夫人醒了”桑青不由得问道:“那位宫女呢还有大皇子怎么样了”侍女想了想道:“大皇子由着皇后照料,不过你说的宫女是谁”桑青接过药碗道:“就是火场里受伤的宫女。”侍女揉了揉脑袋道:“啊你是说火场内被烧死的宫女,夫人还是别提了,内务府的来报说她身上没一块好皮肉,活像一个碳球吓死人了。”桑青道:“内务府,怎么不是大理寺”侍女一本正经道:“听说皇上的意思是不要张扬,现在这件事都交给御医和大内侍卫去查了。 据说皇上还要亲自审理。”桑青只沉默着将药送入口中,那黑色的药汁如黄连般苦涩,一口口咽下只觉得整个人也苦的说不出话来。月色正浓,桑青倚在窗边看着满天的星斗,群星闪耀越发显得天色暗黑如墨,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星河似乎结成了网,牢牢地笼罩在这一片天空之中。 远远的便听侍女道:“夫人,夫人,皇上有旨宣你去澄庆殿。”该来的迟早要来,这一切也要做个了结,桑青叹了口气道:“走吧。”澄庆殿内,火光如炬似刻意般驱赶着如鬼魅的黑暗。屋内一排排紫檀木雕花座椅上皇上后妃们一应坐齐。皇后神色自若的坐于皇上的身侧。桑青跪于上官岚的身后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凝视桑青道:“如今宫人们都在也好做个见证,失火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若有半点谎言定斩不赦。”皇上的话语不怒自威让人不免生寒,桑青用着余光打量皇后,她一言未发,只斜长着凤眼盯着脚下,看来此事因有皇子的缘故皇后也说不上话了。 桑青犹豫着如何述说,只听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哎哟夫人做了什么亏心事,连说出来都不敢了。”桑青抬眼看去只见一位妖娆的青年女子,她头戴珠钗半裸香肩,如狐般的媚眼正盯着手里的雪白棉绒团扇。 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桑青道:“没有什么不敢说的,贱妾只是想起那一场火心有余悸。”那女子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道:“那就说吧,我们可都等着呢”话语绵软无力似在撒娇。桑青道:“那日贱妾闲来无事便叫来了丫鬟端来了茶水,喝完之后便头脑晕眩,后来恍惚之中却见火光四起,至今想起仍旧不能释怀。” c红鲤 采薇走的极快,不一会便到了转角,她回望道:“夫人,这边”  桑青来不及细看只得加快脚步跟上。  小小的屋内一应俱全,或许是配合着屋子的格局每一样器具显得小巧且精致。屋内一个侍女带着一脸的稚气乖巧的站立着,这侍女看着极其眼熟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谁。  侍女热情的道:“夫人,你回来了。” 桑青一时呆愣不已,如此熟悉的语气,良久才反应过来说道:“啊是你,你怎么~”  丫鬟笑道:“奴婢雨浓,今后就由奴婢来照顾夫人吧。”  采薇道:“雨浓好好照顾夫人,我先走了,有事就来禀报。” 雨浓爽朗的答道:“是,奴婢一定尽心尽力。”说着就送采薇出门。  雨浓进了屋来便直直的盯着桑青看,时间一长桑青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自在起来,她甚至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最终桑青忍不住问道:“为何一直看着我难道我那里不对吗”  雨浓用力的摇头道:“才不是呢夫人真美。为何夫人这么美呢” 桑青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转移话题道:“那日为何是你照顾我,难道是皇后吩咐的吗”  雨浓回答的天真:“是啊,夫人如何知道。皇后还说不让奴婢对任何人说那。”  桑青想了想道:“如此,大皇子去那里了你应该知道吧”  雨浓道:“他啊,一直未醒呢在偏殿里呆着奴婢也不知为何怎么长的时间了他还没有醒来。”  桑青点了点头正欲喝茶就听得雨浓带着兴奋的眼神看向桑青道:“为何夫人要进宫呢为何夫人会住在宫里,为何夫人会遇到火灾。为何~”雨浓就如连珠炮般问了一系列问题,桑青根本来不及回答。 桑青不免叹息的想到如此女子当真好奇,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倒真是稚嫩,殊不知好奇害死猫。对于她来说有时候什么也不知道或许会比较幸福。  桑青并不回答只淡淡的起身道:“我乏了,想出去走走,”  雨浓立马笑道:“夫人去那里,奴婢陪着吧一路上也好解闷。况且奴婢还可以给夫人指路。” 桑青婉拒道:“不必,你把晚饭备好便可。”  雨浓的眼里闪着光:“夫人,晚饭由着小厨房做,奴婢只要照顾好你就行。”  桑青一时语塞,这样的女子当真单纯,既然如此桑青道:“那么你先把屋子打扫一遍,我不喜欢屋内有任何灰尘,还有去将热水烧好,我一会要沐浴。还有在我回来以前你要暖好被窝。我可不喜欢冷冷的榻。”  雨浓道:“知道了夫人,夫人是喜欢干干净净的吧,奴婢定当好好的完成,一定不会辜负夫人的,到时候夫人可不可以和奴婢聊聊啊奴婢想知道夫人的事。”  总算是找到借口,桑青道:“好,若是得空就告诉你。” 说完如逃跑般快速的向着屋外走去,一路上桑青不免担心如此口无遮拦的女子只怕以后会祸从口出。不过让这样一个宫女来照顾我皇后也是想的极为周到。如此一来怕是一点一滴的事情都会被皇后听了去。出门没几步便看见一个身影朝着殿外走去,那人难道就是罗大人,究竟他是何许人为何看着如此熟悉,桑青几步小跑的跟了上去。那人似乎感觉到了身后有人渐渐的放慢了步调闲庭漫步的走着。 男人一身黑纱道服,雪白的的拂尘被男人随意的拎起,待到近了,那人回过头来看向桑青,他的脸是如此的熟悉,瞬间勾起桑青小时候的记忆。多少年了他都未曾取下面具,如今的他面容不免有几分苍老,可不变的是那冷峻的面容,那紧邹的眉宇,这是她的最熟悉的亲人。却也是心生间隙的仇人。男子道:“夫人难得出门,可否陪小人走走。”  桑青未语只静静的跟在了他的身后,这样静默的走着,时光仿佛倒退了开来依稀回到了小时候,他也是如此静静的带着桑青逛街,买糖,有时还牵着她细小的手指去逛庙会。虽然他的笑容从来只对他最爱的女子绽放。可是桑青觉得那样就够了,如同寻常的女儿家乖巧的呆在他的身边。静静的等待着他偶尔的传唤。可是直到那一天的到来一切都变了。男子仿若自言自语般说道:“下官姓罗,夫人可叫我罗道人。”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拉回了桑青的神思,再看及四周却已置身御花园内。花园内鲜花遍地,垂柳成阴。暖红色的锦鲤悠然的在水里畅游,罗道人取出鱼饵一点一点的撒进了池子。霎时间鱼群躁动了起来,争先恐后的抢夺着水里的鱼饵,大鱼一跃而起将小鱼压在了身下,贪婪的吃着那美味的鱼食,那层层叠叠的鱼群扭着身子将一只只弱小的鱼儿排挤出外,像极了现实中弱肉强食的世界。 罗道人看着鲜红的鱼儿道:“有话就说。”如此直接了当的话语不带一丝感情。桑青道:“为何那日为何让我救太子”罗道人笑了,那笑容里显得极其阴冷,他用着不大不小的语调反问道:“为何桑青,你跟了我怎么久难道还不明白吗”桑青咬着唇道:“明白什么”罗道人的眼里似乎有什么燃烧了起来他怔怔的道:“我只需要权势,只需要金钱。谁给我好处我就帮谁,皇后不过是我掌握金钱的途径而已,她想白白的利用我,怎么可能。”桑青道:“那么现在呢你满意了。” 罗道人笑道:“呵呵,如今只是个开始,一切的一切还有待斟酌。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父子都争着要你,我以前还真是小瞧了你。”桑青道:“那么太子呢”罗道人道:“桑青你忘了,你只要等着我的命令即可,别忘了你欠我的永远不可能还清,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傀儡,若是想背叛我只有死路一条。” c月华凄冷 罗道人说完从袖口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盒子,古朴的黄杨木盒显得简洁大方,他道:“是时候了,这本就是你的东西,拿去吧。” 桑青默默的接过俯身离开了。这盒子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桑青轻轻地摸索着那光滑的触感,这是桑青以前一直视若珍宝般握在手里的东西,可是现在却觉得异常的沉重,她明白罗道人将这个给她的意义,以前的日子又要回来了。腥风血雨即将展开,仿佛无数阴冷的冤魂跟随着她,那阴寒的感觉直入骨髓,怎么也挥散不去。 屋内雨浓正在给浴桶里的水加温,看见桑青回来她道:“夫人,你终于回来了,洗澡水都快凉了,桌上的菜也备好了,用完膳后就沐浴吧。”  桑青看了看饭菜虽然色香味俱全可是现在的她却没有一点胃口,只悻悻的将木盒放在了枕头下便走入了屏风内,雨浓急着从衣柜里拿出了换洗的衣物,便去收拾屋子了。一阵梳洗之后桑青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便斜系着衣服上的纽扣从屏风内走出,正巧看见雨浓拿起了那个木盒。  桑青顾不得未系好的纽扣冷冷的道:“你在干什么” 雨浓一脸惊愕:“夫人,奴婢在给夫人铺就发现了这个,这个是什么呢,为什么会在这里”  桑青走上前去夺过盒子道:“这个东西你无须介怀,你只要记住不管什么情况下别打开这个盒子就好。好了你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雨浓还想再言却也只得悻悻的离去了。桑青锁好了门便打开了盒子,盒子内小小的青花瓷瓶分门别类的被放好。只有一个瓶子桑青觉得眼生的很,她打开小巧的梅花弄月瓶,细细的分辨着它的味道,这是五石散,桑青的心底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砰砰砰”一阵敲门的声音响起。 桑青惊觉道:“谁”  上官岚不耐烦的敲了几下门道:“是我。”  桑青将盒子放好,便开了门,月光映着上官岚俊朗的脸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莹白的光华。  桑青低头道:“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就好。以免~” 上官岚执起桑青如玉般的手道:“我们走吧。”  桑青将手轻轻的抽离缓缓道:“去哪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还是你想再一次被抓回来。”  上官岚的眼里有一丝伤痛淡淡的几乎不易察觉。犹如 正文 第7节 遥远而冷凝的月光。  桑青不想再争执下去,一转身将门关了起来。一如自己的心扉,关上了就可以无知无觉。  宫里一度热闹非凡,一贯凄冷的皇城意外的有了温度。每一个宫人脸上都带着难掩的喜色。雨浓更是每天欢呼雀跃起来。 她一边为桑青梳着头一边说道:“夫人你可不知道,这次太子和大皇子的婚礼办在一处了。别提有多热闹了,皇上说为了三喜临门就在皇子们成亲之后就封你为妃,皇上啊别提有多重视了。就连我们每天打赏下来的钱也比平日里多了许多呢” 桑青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只冰冷的看着镜中的自己道:“若是好了我们就去给皇后请安吧” 远远的便听见皇后殿内传来争吵的声音,桑青加快步伐站立门口打探着里边的情况。 皇后一反常态的怒道:“这婚事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那声音如吼叫般在这空荡荡的大殿内回响,一众宫人们吓得连连跪地道:“娘娘息怒。”  上官岚丝毫不让道:“为何”  皇后的眉头紧皱:“这婚事已经禀明了皇上,这可是皇上赐婚,你该知道这是不容你拒绝的。” 上官岚冷冷的笑道:“是母后喜欢她吧,并不是儿臣。若是喜欢母亲大可娶了她,恕儿臣不能从命。” 皇后气的连连颤抖,她一把取下头上的凤钗抵住了脖颈道:“难道你想为了那个女人得罪颖川侯和震北大将军。进而毁了你的前程吗若是你敢拒婚,本宫就死在你面前。”皇后的嗓音坚定而执着,那枚金钗紧紧的抵在了皇后的脖颈几欲出血。  上官岚重重的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之后就往殿外走去。他看见一侧呆愣的桑青便紧握住她的手向着宫外走去。  皇后的手紧紧的紧紧的握着凤钗,喉头有些哽咽,眼里也渐渐的模糊了。采薇急忙来夺金钗道:“皇后不可,快放下来。伤了身子还有谁来帮皇子筹谋。” 皇后的金钗掉地的瞬间她似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重重的跌坐在了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她不相信,她的头也变得眩晕了起来,心里更是堵得慌,最后化为了喃喃的话语:“呵呵,本宫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他根本不明白本宫的苦心,本宫数十年的苦心啊竟然,竟然因为一个女子不念及母子之情,原来本宫在他心里还不及一个女人~都是她,是她,本宫绝对不会留她,本宫要杀了她。”镶金的护甲深深的嵌在了肉里,殷红的鲜血染湿了秀帕。  上官岚生拉硬拽的将桑青拖着行走,力道之大几欲脱臼。可是他没有丝毫的放松仿佛只要一松手桑青就会离开他的身边,他的心里总有挥之不去的不安。 桑青不停的说道:“去那里快放开。”  上官岚不理会桑青的话语甚至也不理会周遭的目光直直的朝着御马监走去,又一次~这是他又一次准备离宫,什么争斗什么联姻,都放到一边把此刻的他只想带着桑青远离皇宫。 高大的汗血宝马跑的飞快,甚至尘不飞扬如履平地。桑青的脸紧紧的贴着上官岚的胸膛,听着他如雷的心跳。时光仿佛静止,似乎逃离了这里就可以摆脱束缚就可以海阔天空。桑青不愿意再回忆起皇宫内的一切,甚至是皇后眼里那深深的恨意。  上官岚马不停蹄的跑着,渐渐的远离了皇宫,远离了皇城,远离了市区,向着不知名的郊外跑去。 c面朝大海 桑青淡淡的问道:“为什么这么做”  上官岚道:“我很简单,想要就去做。这一次我们走的远远的,再不回去。” 桑青看着上官岚坚定的脸庞道:“然后呢”  上官岚的脸上浮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是那么微弱如同风儿轻抚过脸颊。他道:“我们会住在一个属于自己的屋里,过不了多久我就正式的娶你,以后的生活我可以当一个教书先生,我们可以很幸福。” 桑青的眼里忽然有了泪意,是啊多么朴实的生活,那是桑青一直向往的,可以不用算计别人和别人争斗,只是在恰当的时候有个人告诉自己会给自己幸福,会带着自己过着那简单而平凡的生活。或许在黑暗的深渊里活的久了就会希望有一个人牢牢地握住自己的手,用力的将自己带入光明。即使短暂也好,而现在这个人就在面前,恰好就是这个人。  桑青扯动了嘴角道:“是啊,那样就好。” 沿着一条条蜿蜒的小路奔跑,不知走了多久,日出日落马不停蹄,直到上官岚的脸上显出疲态,圆圆的落日伴着彩霞漂浮在海天之间,那暖暖的颜色漫天的铺散开来。给小小的渔村镀上了一层橘黄,远远看去祥和安宁。 上官岚勒停了马儿道:“这里可好”  桑青只静静的点了点头。上官岚牵着桑青的手下马缓缓的向着渔村走去,小小的村子内遍布渔网。一条条干瘪的海鱼整整齐齐的被摊开在屋顶,一间间鹅卵石砌成的小屋别有一番风味。海风沿着岸边席卷而来送来了海洋的清新。  一个衣着朴实,卷着裤腿的小男孩跑了过来,他道:“哥哥姐姐你们是外地人吧”对于如此热情的询问桑青显得有些不习惯,只静静的听着他说话。上官岚同样也未出声,一时间气氛冷了下来,小男孩一脸呆鄂的望着他们皱眉道:“难道哥哥姐姐不会说话”  上官岚冷冷的道:“有什么快说” 小男孩笑着道:“天色已晚你们要住店吗”  桑青看着小孩一脸真诚的样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住这里的人吗”  小男孩道:“我啊,别人都叫我小胖。在这里我可是大哥大。”一旁的老汉一边整理着鱼干一边笑道:“别听他胡扯,他啊,什么事都要横插一竿子。就是一闲人。” 小胖嘟着嘴道:“才不,我可是劫富济贫救人于危难的大侠啊。”  上官岚缓和了神态道:“有空闲的屋子吗我们想在这里常住。”  小胖挠了挠头道:“对了,村子的边角正好有一个空屋,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 在村子的最里边最靠海的地方,远远的被木栏围着一个石屋,那屋子小巧玲珑,五色的鹅卵石如五彩的宝石镶嵌在内。屋内一应俱全。只是细小的灰尘铺满了屋内,看的出是许久没有人住了。  小胖道:“如何” 上官岚皱眉道:“这里能住人吗我们走。”  桑青拉住了上官岚道:“这里收拾收拾就好我们就要这里了。”  小胖笑道:“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叫这个屋子的主人,让他们给你们带点日常用品。”说完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嘴里还叫着:“大侠我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不久,屋子的主人带着几大包东西走了进来,东西之多严严实实的挡住了他的面容,他噗的一下将包裹放在了地上,热情的看向二人:“听小胖说你们要买下这里我们这里不比别处是一个小地方,你们来也不容易,老夫家里余下的东西多,就带了些过来,别嫌寒颤。今晚就将就着吧。这间屋子也只是勉强能遮风挡雨,长久没人住了,空着也是空着,就收你们60文钱如何” 上官岚从怀里掏出了一两银子递给了他,老汉那黝黑的脸上露出了难色,他道:“老汉没有找补的钱,能否麻烦你们去换些散钱来” 上官岚冷冷的说道:“无妨,全给你了。”  老汉得了银子脸上笑开了花,他道:“今天算是遇上贵人了,老汉家里刚做好了酒饭,你们来吃点吧。”桑青道:“不用,我们想在村子里转转。”老汉笑道:“可巧了,今晚有一周两次的市集,你们去看看吧,那上边啊各式各样的东西都有,这里啊有卖一种小炸鱼的,你们去吃吃,味道不错。若是得空了,来老汉家喝酒吧,管够老汉的家就在村口,若是想来直接来便是。”  桑青道:“一定。” 看着老汉远远的离开,桑青的肚子不争气的发出咕咕的声响,上官岚道:“正巧我也饿了。出去看看吧”村子外的两侧摆满了各式的小摊,有各种吃食,蔬菜瓜果还有衣服被褥。远远看去热闹非凡。上官岚就像寻常的夫妻一般牵着桑青的手从茫茫的人海之中走过。他时不时的买下了各种吃食纷纷交到桑青的手中,直到她再也拿不下任何东西。  最终在桑青的要求下上官岚买了些蔬果和日常生活的用品。回到屋内桑青立即收拾了起来。铺好打扫完屋子,这里渐渐的像一个平凡而温馨的家,上官岚看着桑青劳累的样子忍不住从身后抱住了她,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执着而坚定:“再等两日我们就成婚如何就在这里就我们两个。” 桑青看着他充满了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 上官岚高兴地紧紧将桑青搂在怀里道:“以后再没有人能分开我们。” 次日一早,桑青便烧火煮菜,这么平淡而简单的日子似乎也不错。备好了香喷喷的饭菜,却见上官岚仍在睡熟,桑青蹑手蹑脚的出了门,曾几何时她是多么的希望,希望自己有一个面朝大海的小屋,听着海浪轻轻的拍打着岸边,细细的流沙从脚边溜走,感受着海风清新的味道。只是如此静静的感受着时光的流淌,看着云卷云舒便觉得惬意无比。 c朔气传金柝 身后似乎有人的脚步声急急的传来,桑青回头一看原来是小胖,他涨红了圆圆的脸急急的道:“姐姐在这里啊今天一早便有有三个人前来询问你们。我就带他们去了,结果一进屋他们打起来了。快跟我回去看看吧” 桑青默默的想着三个人,心底暗叫不好上官岚武艺平平若是以一敌三怕是吃不消,桑青叫道:“你先回去,今天就乖乖呆在家里,这些事我们能解决的。”  桑青再无暇顾及小胖,快步的朝着屋内跑去。手里紧紧的握住了充满剧毒的散魂散,远远的就能听到兵器碰撞的刺耳声响,桑青的心里越发的着急了。赶到门外一看只见屋内一片狼藉,所有用品皆侧翻在地。上官岚退在了墙角用着手里的长剑护住了身体。紫衣男子看向桑青道:“又一个不怕死的来了。” 粉衣女子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便冲向了桑青,那剑锋利无比,直指桑青的心房。  上官岚忽觉不妙,奋不顾身的欲来搭救。 谁知两个男子看穿了他的意图叫道:“哪里走。”说完一左一右的挥剑缠住了上官岚。 粉衣女子如狐狸般敏捷的缠了过来。她的剑在手中犹如灵活的蟒蛇,桑青无计可施只得往屋内跑去,粉衣女子紧跟在后,似玩弄般不时的在桑青的后背刻下一刀刀的划痕。  桑青来到上官岚的声测,扶起奄奄一息的他。他的衣上有着零碎不堪的刀痕,斑斑的血迹染红了衣衫。 粉衣女子回到同伴身边立即形成了包围的战阵,青衣男子道:“上一次在山崖被你逃脱,这一次怕是没有那般好运了。我就行行好送你们一道下黄泉。” 三人默契十足,纷纷亮出了剑直直的指着他们,三把闪着寒光的剑犹如拉好的弓,随时准备取人性命。  桑青的眼里露出丝丝冰冷:“原来是你们,为何几次三番欲杀害我,到底是谁指使你们”  青衣男子笑道:“今日之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至于是谁你们就去问阎王吧”说着三人齐齐的从三个方向砍了过来,上官岚捂着胸口再一次举起了剑,粉衣女子灵活之极左散右避的牵制着上官岚的剑,而紫衣男子处处试探着上官岚稍有破绽便狠狠的一剑刺下,青衣男子更是左手拿剑挥档右手握紧了毒针,循着空隙就将毒针朝着桑青射去。 莹白的光系一闪,上官岚条件反射般挥剑将毒针挡下,粉衣女子看准了时机立即挥刀砍下直直的刺在了心房上,上官岚口吐鲜血的伏在桑青的身上喃喃道:“快走。”  粉衣女子笑道:“听闻你是暗影宫第一杀手,不知是不是靠美色得来。”  看着那鲜红的血液静静的流淌,桑青真是心如刀绞,为什么一定要死一方,和平相处真的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怎么多的纷争,为什么要一再的逼她,她本不想杀死任何任务以外的人,只想平平凡凡的生活。如果真的只能选择流血才能结束这一切,那也只能奉陪到底了。她牢牢地将上官岚护在胸前道:“是吗有本事就来杀我吧” 三人似乎听到了极其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几人眼神交汇后就变换着步伐闪移了过来。  桑青只是直直的站立着也不闪躲,那几人像是嗅到了血腥的蝙蝠疯狂的朝着目标冲去,眼看着尖细的剑离自己已然不远,他们的脸上似有放松的情态,似乎一切已经胜利在握。桑青抓住这一秒打开了一直握在手里的药瓶,向着他们挥撒了开去,那无色无味的毒药瞬间弥漫在整个屋子里,紫衣男子最是敏锐立即掩鼻叫道:“不好,快走。”  粉衣女子纵身一跃皆连翻了几个跟头连连后退。可是还没走几步便倒在了地上,嘴角流出一丝黑色的血液。青衣男子更是体力不支的瘫倒在地喘息道:“好厉害的毒,就连时时与毒物打交道的我也抵御不了,你就不怕中毒吗” 桑青的眼神变得冰凉:“这无须你操心,我本就百毒不侵。为何没人知道我杀人所用何物,因为知道的都已经死了。”  青衣男子溢出一丝狼狈的笑意:“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太子的毒你才能解,哈哈哈哈,天底下没有人能料到如此奇特的施毒之法。如此奇特的体制。” 桑青不与他们废话立即咬破手指将血液一点一滴的灌入上官岚的口中。  上官岚渐渐恢复了气息在桑青的搀扶下缓缓的坐了起来。上官岚虚弱的道:“究竟是谁指使你们,若是你们说出来,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  三人已无气力软软的伏倒在地。紫衣男子快人一步道:“哼,休想。”说完便咬舌自尽了。 粉衣女子犹疑的看向青衣男子,青衣男子反倒一脸轻松的说道:“这有什么,告诉他们便是,我们是太子殿下派来刺杀你们的,不信我们有太子的玉佩。”  上官岚脸色一冷颤抖着拿起剑,女子道:“不必了。”说完便香消玉殒。青衣男子看着女子道:“若兰,这一天终于到了,我陪你。”说完他也没了呼吸。 上官岚似乎发现了什么对着桑青道:“去看看,那女子身上的玉佩似乎看着眼熟,你去取来。”  桑青走上前去仔细查看,粉衣女子的腰间果然挂着一枚玉佩,那玉佩上刻着一个谦字。上官岚的脸色更加难看:“原来真是太子。” 桑青沉思良久道:“我不信太子会如此。” 上官岚的脸色更加的阴郁道:“事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好怀疑的,莫不是你爱上谦弟了。” 上官岚说到情急之处又吐出了鲜血,桑青不想再多做辩解:“你得伤不能再拖了,必须找郎中包扎。” 上官岚只静静的应允了便由着桑青带出了屋子。 村头的老汉看见了他们这般狼狈模样急忙将他们扶进屋内,又急急的叫了郎中,临走时郎中嘱咐道:“还好伤口未危机要害之处,否者老夫也回天乏力。须静养百余日之后,这伤方可恢复。平日可得注意调养身体啊” c终章 大娘身强体健看着就像是做惯了体力活的人,她一把将将桑青拖进了屋内,一边替桑青上药一边絮絮叨叨的说道:“还好啊刺在你男人身上那一刀偏了些,未伤及心脏,要不然啊吱吱~妹子你可得守寡了。”桑青听着大娘称上官岚为她的男人,脸顿时红了起来。大娘看桑青一脸沉默继续说道:“你们啊~一身是血的样子真是吓死老婆子了。你一个女人家也是,受了伤也不知道顾惜自己。你看看你看看,这身伤要不好好医治,可要比那秃子还不如了。”那冰凉的药膏触及肌肤,一阵舒爽的感觉如闪电般传遍全身,后背似乎放松了许多不再似刚才那般火辣辣的疼。细细一想似乎真的忽略了自己的伤口,一想着上官岚血流不止快要死去的样子就没办法平静,直到大夫处理完伤口神色渐渐缓和的时候桑青才放下心来。处理好自己的伤口后,桑青来到前屋,上官岚仍旧昏迷不醒,可他的呼吸十分均匀想来已经没有大碍。桑青嘱咐了夫妇照顾上官岚,就独自向着海边的屋子走去。岸边小胖一个人弯着腰在海里探寻着什么,他卷着裤腿露出莲藕般的腿左找找右翻翻。十足一个顽皮的孩子。他看见桑青立即笑道:“姐姐,我等你好久了。”桑青皱眉道:“你在等我”小胖拿起手里的海螺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来道:“是啊,你说不能去家里找你,我就在路上等你。结果等着等着太无聊了,我就拾起了贝壳,听人说有的贝壳里是有声音的,那是秘籍的所在,我一代大侠,一定要翻找完所有的贝壳找到秘籍练成绝世神功然后身边包围着像姐姐这么漂亮老婆。”桑青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有着说不出的滑稽。她道:“不是嘱咐过你在家呆着吗怎么出来了。” 小胖拍了拍脑袋道:“啊对了,我想起来了,有人在市集拉住了我叫我把这个交给姐姐。那我去找贝壳了,姐姐不许和我抢。”说完小胖交出了已经皱巴巴纸条。蹦蹦跳跳的走回了海里,嘴里还不时的唱道:“大虾,大侠,大侠,大虾~”桑青打开一看这是主人的印章,只是那笔记似乎是旁人所写,纸条上赫然的写着明早村口见如此迅速,他们竟如此迅速的找来了,是啊,不是他们也会别人,生在皇家本就不能安宁,况且每个人与生俱来的职责是怎么也甩不掉的。就如同自己的命运。桑青本就不奢望能够逃脱,只是这时光也太过短暂。桑青的心犹如灌了铅,怎么也挪不动分毫,良久如同石像一般呆呆的看着远方。最终像是对待仇人一般将手里的纸条撕的粉碎丢入了海里。屋内,几个人的尸体蜷缩着,那中毒的淤黑渐渐浮现在了脸上,四下里的苍蝇翁翁的爬满了他们的全身,伸出触角细细的探寻着他们的皮肉。桑青默不作声的收拾屋子,一点一点的将屋内的桌椅放好,将屋内的血渍用水冲刷干净。最后她取出了怀里的化骨水一点点的倒在了他们的身上,只需一点这药水就像嗜血的蚂蚁疯狂的溶解着他们的身体。不消几秒身体便溶解成了一滩血水,如此一来便神不知鬼不觉。桑青点燃了火折子,那暖色的火苗犹如一支安魂曲,在那血衣上奏着亡灵的哀乐。桑青抬脚欲走却见每一件衣服内都露出了一枚缺失的铜质令牌~此令牌一共三枚,桑青急急的将令牌取了出来,拼凑在一起却发现少了最中间的一块也是最关键一块,只差那一块便能组成一块完整的令牌,这令牌是被贴身收藏,想来是极重要之物,记得在山崖上他们有四个人,看来最关键的一枚在那个人手里。桑青四下里看了看再无不妥,便回了老汉家,上官岚仍旧沉睡着,桑青取来清水细细的给上官岚擦着身体。上官岚的眼皮微动,他口里低低的叫道:“水,水。”桑青将水一点点灌入他才醒转过来。上官岚缓 正文 第8节 缓握住了桑青的手,不知为何他的心底涌出不安,似乎一下子她便会消失。桑青宽慰道:“我在的,放心。”这时大娘走了进来吆喝道:“药来了”说完看见这一幕笑道:“我这老婆子就不打搅你们了。”桑青接过大娘的药,递给了上官岚,上官岚却一动不动只呆呆的看着桑青似乎在说喂我。桑青皱眉道:“你又不是小孩子。自己喝了。”上官岚仍旧一动不动,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桑青无奈只叹了口气拿着勺子一点一点的喂了起来。上官岚喝完药后渐渐变得困倦起来,再次沉沉的睡去。上官岚的脸色渐渐的变得缓和,桑青总算是放下来心来,她放下药碗独自朝着海边走去,只有今天了,只有今天属于自己,她多么想看看落日的余晖是如何烧红天边的云彩,初生的朝霞是如何将光芒普照四方。她赤着脚感受着海浪的拍打,在海的边沿找了一块巨大的石块坐了下来,海浪的声音是那么的有规律如同心脏的呼唤。潮起潮落之间,樯橹灰飞烟灭,多少事物又随着大江东去。夜晚的海是安静的却又暗潮汹涌,在一轮明亮的月光下一切又变得柔和起来。海上生明月大概说的就是现在的意境的。可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不也是如此。海风吹拂裙带飘扬,远远看去恍若月宫的仙子欲飞离尘世。 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桑青回头只见上官岚找了来,他的唇角依旧苍白,整个人看着虚弱了很多,桑青道:“怎么不在屋子里休息”上官岚靠着桑青坐了下来:“醒来后发现你不在了,便来寻你。”桑青看向远远的海平线:“没事,只是想看看海想看看日出。”上官岚紧紧的抱住桑青,抱住那如冰块的般身体,用着最大的力气温暖着。他缓缓道:“我陪你。” 桑青薄启微唇本想因他有伤在身而阻止他,愣了半响却发不出只字片语。她知道上官岚的禀性,若是他决定的事情是劝不住的。温暖的气息传了过来,在这漆黑的夜里如此相濡以沫,静静的温暖着彼此,时光便在这海风的吹拂中渐渐淡去。终于天边的太阳映着波澜壮阔的海面渐渐的升起,那耀眼的光芒在海面上投下了一抹倩影,那金光闪闪倩影直通远方,长长地长长地延伸着总也望不到头。似乎成了一条金光大道,桑青多么想踏上那一条大道远远的离去,可是她的脚却像灌了铅,再抬不起分毫。桑青的心随着时光的流逝变得越来越紧,似乎是一道锁链渐渐的束紧。她多么的希望时间能够静止下来,一切的一切就停留在这一刻这一秒不再转动。抬眼看去海岸边一只只五颜六色的海螺壳四处散落着,不知怎的桑青忽然想起小胖的话,她微微伏身拾了最近的一枚贝壳放在了耳边,静静的听着那贝壳内呜呜的声响。上官岚缓缓的醒转过来看向桑青:“在听什么”桑青认真道:“在听贝壳内海浪的声音。” 看着桑青这幼稚的举动,上官岚忽觉好笑:“若是喜欢,我每日都陪你看海,如何”桑青不语只静静的将手里的贝壳小心的放入怀里。看着浪花一层接一层的卷着边翻打过来,她的思绪渐渐的融入了阵阵的浪涛声中。良久她道:“回去吧”那轻柔的声音渐渐隐没在风中。上官岚似乎极困,一回到老汉家便沉沉的睡去,看着他安稳的睡颜桑青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屋子,村口一辆高大的白色织锦马车早已等候多时,车旁立着的是主人惯常带在身边的老仆阿福。看见桑青他走近道:“小姐,请上车吧。” 桑青淡淡的问道:“我走后皇子岚将如何”阿福只看着地缓缓道:“小姐应该知道老爷的,他一直安排的滴水不漏,老奴来的第二天便已有人混进了村子,放心吧,那人会照顾好皇子的。”马车渐行渐远,桑青紧紧的握着手里的海螺看向窗外。一路上的景色如回放般在桑青的眼前一一闪过,看着来时的那些路,一切恍然如梦,曾几何时海的那一头有一个小小的木屋,那是属于自己的自由的光景~皇后的寝宫灯火辉煌,即便是在白日,那雕栏玉砌的宫宇也分外夺目,只是如此明媚的天色倒显得烛火失了颜色,兀自摆动的烛心犹如苍白的脸,显出凄凄的冷。皇后正襟危坐似乎在和罗道人商量要事。桑青乖觉的立于门外静静的等着,屋内的声响渐渐的传了出来。皇后带着怒气道:“还没有说服皇上吗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究竟是不想还是不能”皇后的声音充满了威严。罗道人恭敬地道:“你以为皇上如此好说服,虽然微臣现在主管星象,可是皇上不听那又如何”皇后拿起身侧的茶水一副淡然道:“罗大人别忘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本宫这里记的清楚着呢,若是有人想吃里爬外攀高枝,就别怪本宫心狠。” 罗道人道:“皇后娘娘请放心,小人鞠躬尽瘁,定当不负娘娘厚望。”皇后的神情微微缓和,她看向门外:“还愣着干什么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请桑青进来。”桑青低着头恭恭顺顺的缓步入殿,重重的跪了下去。皇后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既然回来了,若是岚儿问起你知道该怎么说吧也只有你才能让他死心。”桑青淡淡道:“是,”皇后道:“按照计划没几日本宫就会送你重回太子府,那么本宫要你借太子妃的手给太子下毒。如此一来丞相和太子的关系就会决裂,本宫倒想看看那时候皇上的表情。哈哈哈哈”几日过去了,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如常,桑青不在宫内的几天也由皇后以感染风寒为由未让任何人见。今日阳光灿烂,那暖阳似冬天里的暖炉,惹的人忍不住想要靠近。雨浓插着花瓶里的淡粉色月季一边笑道:“夫人,今天的天气真好,自从入秋以来就没见这么好的天气,夫人要不要出外走走夫人可不知道这御花园又多了几个花卉,还有皇上下令修了观星楼说是可以看什么星象,那观星楼可富丽堂皇了。”桑青有些没了性子不想再听她多话便道:“记得前几日我让内务府备了一件衣衫,你且去看看做好了没”雨浓一脸笑道:“是,夫人,奴婢这就去取。”雨浓一向活泼,得了这样的命令既可以出去走走,又可以和别人闲聊,她可是乐开了花。桑青终日呆在屋内闷得久了不免也想出外走走。恰巧今天天色不错,她便将木盒藏于梳妆台内,缓缓的走了出去。 屋外阳光柔柔的照耀,身子也不觉一暖。各式的花卉在小道上缓缓盛开渐渐的蔓延开去,想是惜花之人的照顾花草才如此繁盛,使得桑青不自觉的想多走走多看看,远远的看见墨轩走了过来,许久未见他绝美的容颜上依旧戴着一副坏坏的笑容。他道:“今日在此遇见夫人,莫不是夫人在此久候多时,看来我们真是缘分不浅。” 桑青没有气力与他打趣只淡淡道:“倒是质子为何在此,这里乃是后宫之地,你也闯的。”墨轩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倾世的美姬,倒叫桑青一时间恍惚了开来。他道:“夫人雅兴,也不看看前朝为了你都乱成什么样子了。前方不远便是观星楼,王公大臣们皆俱在了一起。”桑青只淡淡到:“乱成什么样子了,本夫人倒想听听。” 墨轩一副看好戏的神色道:“夫人好兴致,既然如此本皇子也不能拂了美人的期许,自打皇上想娶你为妃之时,朝堂之上就分成了两派,因着丞相一直和皇上同气连枝因而极力赞成,但是上官质却一反常态在朝堂之上对此大为赞成,还极力劝说太子应当礼让。一派自是反对的以颖川侯为首,他说你狐媚惑主,已为人妻却不知检点。前日里观星宫的罗道人说是天象有异,你乃不祥之人,若是入主皇宫便会招来祸患。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半之人已然反对此事。我这个闲人自然也被邀请过来趟这趟浑水。” 桑青暗暗想着汀兰最后说过的话,真不知这颖川侯是帮我呢还是为了害我呢。不过这一切也确是帮了皇后的忙。桑青想了想道:“那太子如何反应”墨轩一脸轻蔑道:“还能如何他最近称病不上朝了。”也是以太子的性子必会顾全大局不会与皇上起冲突。桑青正要说话,却远远的听的上官的声音,一旁的采薇更是急急的辩解道:“皇子莫急,总会找到的。”上官岚毫不理会她的言辞,扭着头看向了这边。他风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一把抓住桑青的衣袖,他的眼里有浓的化不开的怒意:“为何”桑青看向远方似乎在说着一件事不关己的事:“因为不喜欢,哪个女人不是奢望着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因此我想回到皇上的身边,做皇上的宠妃。” 上官岚怒吼道:“不是这样的,你是被逼的,你骗我是不是”桑青的心里五味陈杂,现在又是谁在逼谁呢。你又何尝不是在逼我说我不愿意说的谎话呢桑青冷冷的道:“怎么会,你一个皇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论权势你不如皇上,论相貌你也是比不上墨轩皇子的。”上官岚犹是不信他用力的捏住了桑青的下巴道:“看着我,为什么不敢看我”桑青的心里痛的发麻,她不愿意面对上官岚已经略微颤抖的声音。桑青明白他们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她知道皇后不会放过他们,主人也不会放过他们。若是逃出有别有用心的人更不会放过他们,宫里的争斗从来不曾停止过。唯有回宫与他们利益周旋才能暂保平安,而现在她们能够依赖也只有有皇后。她缓缓的抬起目光对上上官岚炙热的眼屏住了呼吸一字一句道:“本夫人说的都是真话,本夫人只依靠在强势的人的身边。” 上官岚的眼里浮现一抹悲伤的神色,只是那么一瞬,便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似绝望般将桑青狠狠的推开,只冷冷的道:“走着瞧。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臣服于我。还有你。”说着看向了墨轩。上官岚的力道之大,如此一推桑青竟也站立不稳的跌倒在地,她静静的伏在地上看着上官岚离去的背影。身后有温热的手轻轻的靠近:“夫人话也说了,做了也做了,怎么还不起来。”桑青感受着土地的冰凉:“本夫人乏了想在此地休息。”墨轩笑道:“休息是好,只是拖累了本皇子想就这么算了” 桑青道:“倒叫皇子见笑了。本夫人在这里给皇子赔不是,那么能容夫人我在此地休息一会吗”听得如此逐客的话语,墨轩更是一脸笑意:“夫人好雅兴,既然夫人这么喜欢这里,这里必定有过人之处,那么本皇子倒也想试一试。”说罢就要坐下来。桑青一脸无奈只好拍了拍尘土站了起来道:“本夫人忽然没了雅兴,这就回了。”说话间衣内的海螺忽然滑落了出来,那是一个白色的海螺,海螺的身上泛着莹白如珍珠般的光泽。墨轩一脸的笑意拾起地上的海螺:“原来夫人这么客气,还带了见面礼。”桑青争不过他只道:“若是喜欢你且拿去。” 墨轩拿着手里的海螺玩赏道:“既然夫人如此慷慨,本皇子也不能吝啬了,若是有轩能做到的事尽管告知便是。轩定当竭力所为。”桑青似乎累极了她不管不顾的得向着寝宫走去,及至门口却见门扉虚掩,屋内雨浓竟横倒在了地上,她苍白的脸上早已经失去了血色,嘴唇显露出青紫,而梳妆台上桑青的盒子悄无声息的敞开着,无论她是好奇还是受人指使,亦或是潘多拉的宝盒总是吸引着众人将它打开,即使有过深深的告诫,太过好奇受伤的终究是自己。有时候难得糊涂~桑青不再言语只静静的将此事禀报了皇后。 皇后似乎乐见其成,将此事由着采薇宣扬了出去,宫内似乎炸开了锅,人人都传桑夫人不祥,克死了身边的宫女。如此一来桑青不祥的传闻便越传越真,似乎他们亲眼所见。宫内的人看桑青的眼神越发的怪异,甚至有意无意的躲着她,桑青似乎成了鬼怪的化身,人人都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给她克死了。夜漆黑静默。那无边的黑暗与冷清啃食着人们的心。宫室内暗的不见五指,唯有那一扇窗静静的开着,透出满天的星子,玫淑妃静静的数着天上的星子,那星河无尽,犹如她的思念,她的烦忧一般无穷无尽。 身后有了声响,淑妃迅速的转过身去,那人隐藏在黑暗的夜色之中,她急急的奔跑了去,用力的抱紧了那人倾诉着满腔的思念:“你终于来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你就原谅我吧”男子道:“不听话的女人要你何用。”淑妃着急了起来:“我保证以后再不这样了,我错了不该自作主张的让侍婢去作证。不该不听你的杀人灭口。求你不要离开我,你不在我是多么的寂寞。还有我们的孩子,他可是一直等待着父亲呢。”枚淑妃说着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男子微微一笑道:“是啊,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们的孩子。”说完他毫不犹豫的将匕首刺进了女子的胸口低低的道:“你知道的太多了,且又不听话,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如何”玫淑妃的死讯在一个午后被传来过来,皇后差人叫了桑青大堂侯着。桑青只静静的跪在了大殿,皇后午睡初醒,自殿内走出,采薇一旁小心的服侍着。皇后神情慵懒的躺在了贵妃塌上淡淡的道:“玫淑妃薨了。”桑青心底一重,却未敢多言。皇后继续说道:“宫内谣言四起,说是你克死的,这倒真是帮了本宫的忙。采薇你将桑青送回太子府,此事不必知会皇上。”太子府内一切如常,采薇将桑青送到了门口便与太子府的管家闲聊了一番,说明了来意。桑青只觉得累了,匆匆的回了屋子沉沉的睡去。不再理会一切的事件,朦胧中听得门虚掩的声音,桑青只静静的不动听着帘外的动静,上官谦轻轻的靠了过来坐在了桑青声测缓缓道:“对不起。”良久他起身离开了屋子,屋子里变得十分安静,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或许他是在自责他的懦弱,可是桑青也已经无力再计较这件事了,因为她将要做的比这件事更加的十恶不赦。中秋之夜,月圆人团圆,因为桑青不祥就不便出席婚礼,也好如此一来桑青倒乐的清闲。屋外敲锣打鼓的声音震耳欲聋,桑青只掩着被子昏昏睡了过去。第二日一早桑青便起身打理院内的彼岸花,这花开的越加的美丽,在紫纱的打理下绵延生长着。紫纱在一旁道:“夫人可真爱护花,一早起来就来看顾。”正说话间一个娇小的丫鬟悄悄的进了院子她滴流着眼睛探着头打量着屋内。桑青道:“进来吧。” 丫鬟便低低的笑着进入了屋内,那丫鬟道:“夫人这里就是清净,比不得外边到处都是蝉鸣和虫蚁。吵得人无法安生。还是紫纱姐姐有福。”紫纱道:“所以你就来这里躲懒了。”那丫鬟撇嘴道:“紫纱姐姐可别胡说,今天太子和太子妃回门,我一个小小的使唤丫头当然闲了。”桑青只静默的听得,彼岸花的根茎有毒所以蛇虫鼠蚁都避着。这一点她也不想告诉他们,就由着他们猜吧。桑青只淡淡道:“这花你可喜欢”丫鬟笑道:“白净了一点,可是真是特别。”桑青道:“紫纱你取一些给她吧。” 丫鬟听了更是开心道:“奴才是伺候太子的翠屏,若是夫人想问及太子的事,告知奴婢即可。”桑青未再言语转身步入屋内。傍晚,桑青遣了紫纱泡了茶水悠然的坐在院子里,看着天边的晚霞层层的晕开,犹如一幅绝美的画卷。院门轻轻的敲打,紫纱便快速的上前开了门。箫沁一身红衣似火带着一脸的娇羞移了进来。 桑青静默的看着她,终于她成为了太子妃,如此一来多年的愿望终于成真。她脸上的笑容正述说着此刻的欢愉,她笑道:“桑姐姐。”如此愉悦的声音像极了黄莺真是让人口里心里都溢满了丝丝的甜。紫纱找了一个躺椅让她坐下,她笑道:“今天闲下来了才有空来看姐姐。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自从宫内一别我们多久没见了。我倒是想姐姐了。”桑青看向繁盛的彼岸花道:“一切都好。”箫沁笑道:“好就好,诶这花如此特别,我也想种在屋里,不知姐姐肯不肯送一些给我。”桑青点了点头。箫沁又笑的如同一个孩子。箫沁拉着桑青的手道:“姐姐,明日茶水间有说书的,姐姐要不要陪我一起去看看。”桑青本想拒绝后又想了想道:“好,”箫沁听闻更加的开心:“明天午后我在府门外等着一定要来哦”紫纱送着箫沁离开了院子恭恭敬敬的道:“夫人饿了吧,奴婢去拿些吃的来。”不久桌上摆满了各式的珍馐美馔,细细看去竟是色香味俱全的吃食。桑青品味这饭菜道:“今天的饭菜似乎和平日里的不同。”紫纱道:“是啊,这是昨天的喜宴,太子知道你没去就给你留了。”桑青只淡淡道:“哦,那么昨日如何了” 紫纱道:“昨日的婚礼一切举办妥当,太子妃风风光光的嫁了进来,只是昨夜太子去了书房。”  桑青点了点头继续吃着碗里的饭菜。  次日午后,桑青依约来到了大门外只见箫沁正在安排轿撵,箫沁回头一笑道:“姐姐来了,快上轿吧。”  桑青听后缓缓的走向了后方的轿子。  大街上人来人往,时不时便能听见小贩的吆喝声,还有大娘讨价还价的争吵声,以及街上人们商商量量的絮叨声。 终于一阵颠簸之后,来到了烟雨阁,刚下轿就有小斯迎了上来,他鞠了个躬讨笑道:“夫人真有眼光,知道我们这烟雨阁是全皇城最好的茶楼,来,请,这边,小心脚下。”说完他朝着内堂吼道:“快上茶,二位客人来了,立即将说书先生请出来。”他的声音圆润洪亮丝毫没觉得刺耳。  烟雨阁内摆满了翠竹,远远看去倒也别致,桑青跟着侍从上了二楼,只见屋内中央设有一个大大的台子,一个中年男子穿着长衫端坐其上,他拿起一把扇子优哉游哉的扇着。  小斯立即寻了中间靠前的座位道:“虽说夫人包了场,可这中间的位置啊,看的最清楚了。”说着他就将竹编的木椅轻轻的挪了出来。  箫沁拉着桑青的手慢慢的坐了下去。  说书先生拿起尺子一拍便道:“今天就来讲一个西厢记的故事,传言崔相国有一女唤作崔莺莺,她生的貌美有倾国倾城之色。她本已许配郑尚书的长子” 说书的人富有激情,言语之间表情瞬息万变,语调更是变幻莫测引人入境。他的手也未停歇随着故事的起伏而比划着。 箫沁似乎听得专心一动不动的注目着前方,手里的瓜子一直放在了嘴边竟忘了咽下。 说书人正讲到精彩之处却拿着尺子一拍叫道:“预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箫沁并未离开似回味般呆呆的拿了茶水,良久她道:“姐姐,你说崔莺莺和张生还能在一起吗崔夫人可是将莺莺再次许给了郑恒,而张生还被蒙在鼓里呢” 桑青看向窗外道:“世事无常,好比月有阴晴圆缺,戏里戏外的事何人能说的清。”  箫沁喝了一口茶水道:“我看姐姐啊,像红娘。” 桑青听得她一说反问道:“那么你们这对新人又如何呢”  箫沁脸色微红一副小女儿家的神态,却又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桑青只笑道:“若是想要夫妻和睦,做姐姐的也是有法子的。”  箫沁忽然睁大了眼道:“真的”  桑青道:“是真的,不过须耐心等我几日便 正文 第9节 可,保证让你的如意郎君日日离不开你。”  箫沁听后脸色一红低头道:“姐姐就会取笑我”夜里,桑青挑弄着燃烧的蜡烛道:“紫纱,我乏了,你先下去吧还有最近我睡的清浅,若是没我的命令别来打搅。” 紫纱答了是便离开了,桑看着着紫纱离去的背影,缓缓挑灭了烛火,待到四周一切无常桑青迅速的起身换了小斯的衣服,悄悄的向着后门走去。 桑青低着头急急的走着,她不敢抬眼不敢让别人看见她的模样。眼看着后门就在不远处,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脚步不自觉的越放越快。忽然一个人影蓦然的自转角出现,桑青避之不及。碰的一声,桑青吃痛的跌坐在了地上,舒怀亦是退后一步没好气的吼道:“谁啊,没长眼睛的东西,也不看着走”许是天黑,舒怀没有注意到是桑青,听得声响她埋着头如捣蒜般连连磕头谢罪。旋影有些不耐烦直直的往前走去仿佛想摆脱舒怀。舒怀看着旋影走了急急的追了上去:“别走这么快啊,你说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旋影道:“什么也没有他很正常。” 舒怀不以为然的道:“不可能,哪有放着新娘子独自睡书房的,你说太子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啊,要不你给看看”旋影没了好气道:“这话就此打住,若是被太子听到估计有隐疾的就该是你了。”看着他们走远桑青叹了口气迅速的打开了院门冲了出去。屋外天朗气清,那清新的空气一扫紧张的焦灼让人不自觉的轻松起来。就连呼吸也顺畅了许多。迎春院外灯火阑珊,各式妖娆的女子们涂脂抹粉搔首弄姿的对着路人道:“公子来嘛”桑青定了定心神终于下定了决心向着里边走去。谁知刚及门口就给拦了下来,几个穿着黑布长衫的彪悍男子齐刷刷的伸着手道:“今晚可是我们迎春院红牌的梳拢,达官贵胄都会前来,你想要进去怕是没那么容易。”桑青想了想好不容易来了也没有空手回去的道理。且自己出来一趟极不容易。如此想着桑青就心不甘情不愿的自怀里掏出了一两银子递给了侍从,在女子的包围下缓缓的走了进去。迎春院内各色女子薄纱附体,轻声笑语间便柔若无骨般低低的依附在男人身侧。整个大堂一派喧嚣热闹非凡。 舞台上个个女子们五颜六色的妖娆舞着,台下男子们更是迷情的左拥右抱享受着这短暂的快乐。桑青看的迷乱了眼,在这人山人海的大殿内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找谁。忽然之间院内的灯火齐齐的灭了,众人皆惊,好事之人立刻叫道:“谁啊,快吧蜡烛点燃。妈妈这是干什么”喧闹间只见舞台正中一名名女子穿着纱衣掌着河灯盈盈出来,这时桑青的手一重,竟被人给拖了去,因着四下里仍旧昏暗一时之间竟也看不清是谁,待到烛火清明桑青没好气的道:“你这是干什么” 墨轩一脸坏坏的笑道:“夫人难不成真是爱上我了,都找到这个地方来了。也怪难为你的,那本公子就勉强收了你吧”桑青打开了墨轩伸来的手,皱了皱眉正想否认却听见满堂欢呼声。抬眼望去只见一位天蓝长袖女子缓缓步入台中,她薄纱掩面媚眼如丝。纤腰扭动之间如行云流水,俯首回旋之间若落花翩跹。她轻身一跃如飞燕般踩上伴舞的手,轻移莲步之间回旋曼舞,长长地水袖随风飘摆又如天上的虹,流星的尾。一曲终了,满室静默,鸦雀无声。人人都呆呆的看着场上回味着刚才的舞曲久久不能回神。妈妈站了出来怯怯的笑道:“谢谢各位给老身面子前来~”话还未完,底下的人立即沸腾了起来,似回过神来纷纷欢呼雀跃。妈妈脸上笑开了花,似乎她的头牌就该有这样的场面。她道:“今天是我们头牌媛媛出阁之夜,也是初夜,按照老规矩价高者得。”台下立即有人吼道:“我出100两。” 旁边的人笑道:“人家可是头牌,怎么能这么点。”他顿了顿憋红了脸作出豪迈状“我出101两。”台下之人大笑不止,此起彼伏的叫价声不绝于耳。桑青看了看墨轩,他正端着酒杯一副看好戏的神色望着桑青:“怎么~夫人难道是为了头牌来的,可真是绝情的女子啊”桑青觉得无奈,不知为何心底总是悄悄的被他影响且多半是他被气得半死,这人简直言语无状大多是个人都会生他的气吧,可是看着他一脸笑意却又无可奈何。她低低的想着或许上一辈子她欠了他也说不定,所以此生要来还。台下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只听得价钱已经抬高到了1千两,又有人道1千五百两。墨轩好看的容颜渐渐浮起一抹说不清的笑容,他镇定道:“五千两。” 顿时台下鸦雀无声。都被这庞大的数额吓了一跳。一时之间都不敢再言,底下的妈妈呆愣了一秒之后愉悦的说道:“还有没有比这更高的还有没有”底下仍旧一片静默妈妈拍着手连连的跑向了墨轩道:“还是墨大公子豪气,真是恭喜贺喜了。”桑青看着眼前的一幕这就对了此人一向美其名曰怜惜美人,如此一来倒也符合他的作风。她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被墨轩抓了个正着。桑青几次挣扎却挣扎不下,只怒目看向他。墨轩绝好的容颜上挂着一丝邪魅的笑:“妈妈我看你会错意了,可不是本公子拍的,本公子可是帮身侧这位公子拍的,诺,这是五千两银票拿好。” 顿时之间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桑青。饶是桑青也有种想要逃跑的念头,这人是魔鬼,绝对~妈妈在一旁笑着:“那么公子随我走吧这可是一刻值千金。”桑青越听越觉得恐怖,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墨轩轻轻尝了一口酒似微醉般:“怎么了,此时的青兄羞涩的如姑娘般,本公子可是帮你实现了你的愿望啊若是觉得对不起本公子,那么本公子也是不介意三人一起的。”桑青吃惊的看着他,他居然说出了口,三人,可想而知他平时是多么的不检点。 桑青道:“我不想,要去你自己去。”话还未说完就被墨轩一把拖了跟着花魁向二楼走去。这是桑青第二次进入这样的地方与上一次相同的是还是被墨轩带着,可不同的是上一次是被迫卖这一次是被迫买。屋内的侍女看见花魁进来识趣的将门掩上守在了门外,桑青看着这门关的如此严实却也不好意思再往外闯,只好顺着桌椅坐了下来。媛媛如葱根的手指在一旁熟练的点燃了香,如弱柳般柔柔的靠了过来,她带着一双动情的美目看向墨轩:“不知公子喜好如何”桑青很不识趣的接道:“哼哼~你们这里有没有和合散”媛媛淡淡一笑将泡好的茶递了过来:“真没想到如此秀致的公子想要和合散”桑青握紧了拳头艰难的说道:“会付钱的。”媛媛微微一笑看向香炉:“那不是正点着吗”桑青的脸色铁青立一时间呆愣的说不出话来。 媛媛托着腮笑道:“这位公子可是花了大价钱了,他如今想三人一起,怎么着小女子都要满足客人的要求,我看姑娘心不甘情不愿的就调解下气氛。”桑青本也猜到了,女扮男装本就瞒不住他们,可是这花魁在善解人意的同时也太善解人衣了吧。桑青忍住想要破门而出的冲动道:“那还有吗”媛媛更是笑得开心,那银铃般的笑声止也止不住:“想不到姑娘如此着急,我们这迎春院要别的药材没有,可是和合散倒是多的是,你看那香炉旁的盒子里多着呢,小女子这就去加些。”一旁看戏的墨轩打开汉白玉的做的扇子,悠悠的笑道:“可真是一个火热的夜晚啊。”桑青急忙拦住了媛媛:“不必,我去看看。”桑青细细的打开了盒子,盒子里的气味当真和香炉里的无异。只顷刻间她浑身炙热,身体内如放了一个火球,渐渐的热了起来,如雪的脸颊也生出了脂粉般的红晕,她心道不好拿起了盒子欲破门而出。媛媛看出了桑青的意图转身之间如壁虎般紧紧的贴到了门上,她笑道:“长夜漫漫,姑娘可不要煞了风情啊。”桑青用尽力气想将她推开,可是她却未曾挪动分毫。抬眼看去墨轩早已躺在了床上看好戏般望着这边。时光越是拖沓,桑青的身体就越是难受,现在的她犹如被万蚁爬过,浑身酸麻。几乎失去自制力。风吹帘动,霎时间清爽了不少,桑青循着那一抹清凉望去只见窗外竟是一个湖,湖面平静的映照着一轮圆圆的月,她似乎被那一轮圆月吸引,不管不顾的跳出了窗外。飞身出去的那一瞬间,桑青什么也没有想,只是紧紧的握着手里的盒子,只听哗的一声。整个人便被冰凉的湖水层层包裹了起来,直到那水渐渐淹没桑青的嘴角,桑青才猛然想起了一件严重的事情,那就是她不会游泳,这一下可急坏了桑青。她顾不得形象扑腾着大叫起救命。 寒夜清冷加之迎春院内热闹非常,似乎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落水的她,她的心随着她的身体一同绝望的下沉,那本该呼之欲出的呐喊也淹没在水中。渐渐的一切变得不再清晰,就连那明亮的月色也因着水面的翻腾而朦胧了起来,桑青无能为力只能忍受着那窒息的感觉将她一步一步的逼向死亡。此时的桑青反而安静了下来,她淡淡的想着如此也好,还好死的人只有我有一个。 水中又一次响起了声音,昏暗的湖水里似有人影闪动,映着月亮柔和的光芒一切变得模糊不堪。“咳咳咳”桑青剧烈的咳嗽着,身上火辣辣的感觉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深沉的呼吸,桑青渐渐的恢复了意识,转身望去却对上墨轩的眼。他浑身湿透,细小的水珠顺着他的发丝滴滴滑落。此时的他一改往日的轻浮眼里带着一丝认真的神采。桑青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的握紧了手,半饷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她低低的想着还好盒子还在,夜风徐徐,那粘腻的水珠混着衣物紧紧的贴着身体,桑青不由得打起了冷颤。墨轩一股脑的坐在了地上,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貌道:“可惜了如此美丽的花魁,可惜了五千两啊你说吧怎么赔我”桑青没好气的道:“你现在回去还来的及。长夜漫漫亏不了你”墨轩忽然笑了起来:“这样就吃醋了,真是小气。”桑青忍无可忍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说道:“谁有功夫吃你的醋,还有你别忘了是谁害本夫人跌落水里的,本夫人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桑青的心里郁闷极了她不再顾及地上的墨轩,快步的向着太子府走去。回忆起刚才的点滴,桑青猛然一惊,就连很少露出情绪的她这次居然说出如此带着怒气的话,若是平时是绝不会如此,今日真是失态了啊已到了太子府的后门,桑青做贼似的走到了太子府的后门,一切似乎进行的异常顺利,就在桑青推门的一刹那,她愣住了,这门竟然纹丝不动,不知道是谁在她走后竟把门给锁住了。 桑青的思绪飞快的闪过,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桑青回头的一瞬只见一个人轻摇折扇如看好戏般笑着对上了桑青的眼。桑青有一种错觉这人是幽灵,如此悄无声息却又如此的从容淡定,似乎以前那个沉醉于酒色之间的人才是自己的幻觉。可是桑青仍旧不想理会他,就凭着他时不时冒出的轻薄的言语桑青也不能原谅他。她无奈的撇了他一眼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墨轩拉住了她:“跟我走。”桑青没好气的道:“去哪儿”墨轩的笑意更浓:“你希望去那里”桑青脱口而出:“我想一个人。”墨轩带着惯常的笑打量着桑青:“空有一番美貌。你为何不似别的女子一般柔顺呢。”他的声音放得轻缓,柔柔的如情人的耳语。他的笑淡淡的却有一种勾魂摄魄的力量,在如此夜深人静皓月当空之时,若是寻常女子怕是很难不爱上他。 可是桑青却一把甩开了墨轩的手道:“让皇子失望了,万分抱歉。”墨轩似不在意的说道:“罢了,本皇子素来怜香惜玉,走吧~带你去投店。”驿馆之内,墨轩留下了三锭黄金之后便离开了,临走时他道:“本皇子风流却不下流,对着如此美人倒是很愿意做这惜花之人。”小小的居室内,桑青辗转反侧的思考着明日之事,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静静的想着看着窗外的天色从墨黑变成暗蓝色,屋外隐隐有打更的声音。清脆的竹筒声响了五下,看来是五更天了很快天就要大亮。桑青已经迫不及待的起身,换过衣服就出了门,手里拿着墨轩给的银两,或许只有此时桑青才会觉得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可取之处。若不是这样她可真要空手套白狼了。 昏暗的大街偶尔有人走过,青石板的道路上冷风飕飕的吹着。桑青在一个写着香字的店面前站了下来,她轻轻的敲打着门,那声音因着周围的寂静显得格外的刺耳。良久屋内有灯光闪现,小小的折叠木门渐渐的打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婆婆缓缓走了出来,她的身上奇香闻起来让人觉得舒缓,头上还插着一个兰花的簪子。她幽幽的道:“姑娘这么早要买香”桑青摇了摇头:“我想拜托你帮我做一个香。” 当老婆婆听到桑青说要无味的香时,她着实吃了一惊。不过老婆婆的手艺娴熟不孝几秒便将桑青带来的药材融合做成了一味特别的香。桑青将香放在鼻尖细细的闻了之后才放心的将墨轩给的银两大多给了老婆婆,并嘱咐她离开这里。桑青带着余下的散碎银子随意买了件衣服。便急急的向太子府走去。河岸边,芳草萋萋,杨柳依依。树下彦清独自抚琴,那音色优美沁人心脾。如同天上的七色彩虹被人信手拈来织成绝美的五色锦缎。桑青不由得驻足聆听。一曲毕,彦清拍了拍尘土缓缓的站了起来,他身姿如柳举手投足之间尽皆优雅,此时他带着乌黑的眼眸看向桑青柔声道:“夫人可否喜欢”桑青淡淡的道:“公子雅兴,倒是一饱了贱妾的耳福。”彦清宽大的袖口微微的抚弄着琴弦:“夫人喜欢便好,只是容小人劝慰一句,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桑青听得此话心里一惊。她微微的撇眉道:“贱妾不知公子何意”彦清微微的笑了,他一边离开一边说道:“小生诳语。夫人莫怪”桑青看着他飘忽的身影渐行渐远低低的想着他到底知道些什么此人一定不简单。刚踏入太子府,就见紫纱在门口踱着步子,一副着急的模样,桑青迎上前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紫纱叹了口气似无奈般说道:“夫人你可出现了,太子急坏了。说要再找不到你可就要报官了。”桑青道:“我只是一大早出去逛了逛又没怎么样。有什么好急的” 书房内太子正拿着本书翻看,待到桑青来到他皱眉道:“去哪里了紫纱说一早不见你人影。”桑青低眉顺目道:“一大早闲的无聊便出去走了走,买了些小东西。”上官谦一脸不悦:“为什么悄悄的出去了”桑青道:“一大早的不想扰人清梦,所以没有叫醒紫砂。”上官谦丢下书本道:“你当我是小孩子吗你到底干了些什么”上官谦难得的生气了,一向温文尔雅的他竟然也会生气。桑青为免身上的香被发现只好顺从道:“太子说过青若闷了出去走走也行,若是太子不喜欢桑青再也不会踏出屋门一步。”上官谦缓了缓神色道:“回去吧,以后若是出去告诉紫砂一声。”桑青听后径直回到屋里,一股脑的躺在了床上,这一切总算是过去了,不过是彻夜未归他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紫砂急急的跟了上来道:“夫人,可急死奴婢了,你不知道太子听说你不见了急的命舒怀去找。”桑青随意应了一声,许是人一懒散就犯困,加之昨夜并未休息好。如此一来桑青的意识渐渐昏沉。直到日落西山,太阳的余晖斜斜的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桑青才幽幽的醒转过来,她伸了个懒腰打起了精神,待梳理一番之后便在紫砂的带领下向着箫沁的屋子走去。自从嫁过来后,箫沁就住在了幽兰苑以显示她太子妃的身份,这也是太子府的主位,临近太子的居室。由着桑青的小屋绕过一个小花园便到了。 桑青轻轻掀开内屋的门帘,箫沁便看了过来,她笑盈盈夹起一个包子塞了嘴里道:“姐姐来了,快请进来,瞧瞧,我刚命人做了水晶包,姐姐要不要试一试。”桑青缓缓入内看着满屋的彼岸花道:“还真是种上了。”箫沁笑道:“那是自然,这可是姐姐送的。况且这花看着就喜欢。”桑青坐下道:“我有些事想单独和你说。”箫沁会意的潜退了下人,桑青这才将香拿了出来:“晚上叫了太子来,点上这个香试一试。”箫沁接过香疑惑道:“有用吗”桑青作势要走,箫沁一把拉扯着桑青的袖子道:“好姐姐,我错了还不行吗就听姐姐的。” 一切进行的顺利,一路上桑青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多事了,一个用毒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下完毒嫁祸给别人然后离开,多么简单,偏偏给自己搞的这么复杂。不仅管别人结婚还管别人生娃。简直是一条龙服务啊。自己一定是有潜在的自虐倾向桑青如此的想着。回到屋内,桑青刚坐下便听得紫砂叫道:“夫人,这窗台低下怎么有一封信”桑青一听信,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走了过去,信封虽然未开,可是那信纸的质地和前几次的一样,桑青急忙拿过信说道:“这是我今天去街上买的信封,怎么掉到地上了。”桑青缓了缓又补充似的说道:“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桑青慢慢的打开信封,里边只简单的写着速战速决,皇后已不耐烦。快,要如何快,按理来说皇后不是如此情急之人,她到底有什么主意。桑青看着信纸一点一点燃烧道,心下想无论如何也只得拖延,她想看着箫沁有了太子的孩子,她希望那份罪孽能减轻一些。今夜的天气显得闷热,桑青拿了躺椅闲坐在庭院内喝着茶。桑青看着一旁的紫砂道:“太子近日如何了”紫砂道:“最近太子都宿在了箫沁处。”桑青似满意般微微点了点头,此时忽然听得屋外有响动,不知为何桑青的心里越来越烦躁,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会出什么事。桑青刚走出院子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蛇吐着尖细的红信的声音。暗夜里一只只五彩斑斓的毒蛇带着看猎物般的双眼直直的盯着桑青,面对如此多的毒蛇桑青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紫砂似乎吓傻了,不知从哪里找了了扫帚欲将满地的毒蛇扫去。那蛇似乎不为所动,顺着扫帚渐渐的爬了上来。桑青情急之下一把将紫砂拉回了院内再不敢踏出一步,看着那些蛇在院外摇晃这身子,也不敢进来这时桑青才觉得种上这些彼岸花真是歪打正着啊不过其他人怎么样了。他们还有多少人活着。桑青不敢想也不想想。毒药虽强却强不过人心啊。究竟是谁欲置太子府全府的人于死地。正想着不远处隐隐有人影闪动,霎时间一股杀气远远的传了过来。桑青道:“紫砂你先回去。”桑青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了毒药,准备随时施毒。不消几秒一个黑衣的蒙面男子站在了桑青的面前,他看了看院里的躺椅冷冷的笑道:“别来无恙啊,看来夫人倒是悠闲的很。”桑青淡淡道:“是啊,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出现,不过为何”黑衣男子道:“为何于情于理我都该杀了你为若兰师妹她们报仇。 正文 第10节 ”话说及此忽然天空中惊雷闪过,一声巨大的雷鸣震得人耳轰鸣。桑青的心里微微一颤看着天色应该是要下雨了,若是落雨那毒药便毫无用处。正是怕什么便来什么。哗的一声那斗大的雨点淅沥沥的降落了下来。打得人的身体冰冷。 桑青拖延道:“你倒是仔细这也被你知道了。”黑衣人哈哈的大笑起来:“没想到吧,我早就打听了清楚你惯会用毒,今天连老天也在帮我,如此雨天我看你只有乖乖等死了”黑衣人说着至腰间抽出了一枚软剑。桑青看到不好立即朝着屋内跑去,她不敢看身后也没有那个时间,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回到屋内,若是在屋内那么还有一线生机。身后一个重力桑青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身后的黑衣男子将水蛇般的软剑抵在了桑青的脖颈上,那滴滴的雨珠顺着剑尖滑落下来,滴滴冰寒刺骨。黑衣男子的目光深邃似要看进桑青的骨血里,那剑一刀刺下,桑青赶紧朝着侧面翻滚躲过一击。接着又是一下桑青的手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她没有时间看伤口只有抓住机会起身向着屋子跑去。桑青进了屋急急的拴上了门,趁着黑衣男子推门之时又拿了桌子挡住,只听啪的一声门立即被剑砍破了一个口子,那残破的缺口映着屋外的闪电显得格外骇人。冷风飕飕的灌了进来,桑青似乎可以听见黑衣男子狰狞的笑声。正当桑青从怀里取出药瓶便听得啪的一声,雕花的木门被剑划得残破不堪的已然失去了原有的形状,摇摇欲坠之间轰然倒塌。黑衣男子急速的窜进了屋子。他笑道:“差不多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也该玩腻了吧”已然没有时间了,桑青迅速的对着黑衣人撒出了毒药,那如烟般的药粉渐渐散去,可是黑衣男子丝毫没有任何反应,他笑的更加的厉害就连眼里也笑出了泪花:“如何,就这点本事,看来你也不过如此,那么看看我的如何” 桑青心下一凉似乎也该如此,他本就带着口罩,加上雨水的冲刷已经有了阻挡空气中毒药的作用,这竟然就成了最新式的防毒面罩。桑青无可奈何只得随手拿起身边的任何可以拿的东西砸了过去。黑衣男子也不急似乎在看困兽之斗般玩味的将她扔来的东西用剑推掉。屋外电闪雷鸣,轰隆作响,雨声掩盖了厮杀的声响,风声消去了空中的血腥。雷电闪过之际桑青无意之间似乎看见了一个暗影,那朦胧的影子被闪电的亮光拉出了黑白的暗影。无论如何只有赌一赌了,桑青再次拿出了十里香向着黑衣男子洒去。这药粉尘极重洒过之后空气里如雾气般模糊不清,桑青之所以带在身上纯粹只是为了防身,这药里有轻微的蒙汗药。现在却只有派上这用场了。又是一阵重重的响雷劈过,在一片白蒙消失了之后,一把尖细的菜刀从男子的胸前穿过,黑衣男子呆愣在了当场,他惊愕的说不出话来缓缓转身之际,只见一旁的紫砂惊恐的颤抖着。她那双灵巧的手上此时正沾满了鲜血。黑衣男子怒道:“你竟敢暗算。”说完他欲砍杀紫砂缓缓的抡起刀向她走去。紫砂害怕极了,她脚步不稳的向后倒退着直直抵在了墙角直到退无可退。黑衣男子欲再往前走可是身子一软无力的倒在了地上,桑青立即前去查看,只见那枚刀狠狠的刺穿了黑衣男子的心脏,他拖了这么久才死身上的功夫应该不差。如此一来桑青也缓了口气,她走到紫砂面前握住了紫砂的肩。紫砂呆愣的脸上立即流下了泪水:“我不是有意的,我,我手上的这是什么这不是我干的。我没有杀人。” 看着紫砂拼命地揉着手,桑青宽慰道:“是的,你没有,你只是困了,去睡吧。”紫砂在桑青的催促下这才呆呆愣愣的离去,送走紫砂,桑青看着屋内一片狼藉却也不知说什么好,只低低的想着今晚是不能睡了,桑青低头看向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她摸索着不放过一丝一毫终于在他腰间摸到了最后一枚令牌,她拿出以前那三枚将它们合在了一起,果然形成了一枚完整的令牌。不过这令牌是谁的,她忍不住猜疑着或许是感觉,她觉得此事若是交给太子那么他一定能差的水落石出,毕竟这是在太子府发生的。刚一出门,只见旋影和舒怀拿了雄黄粉四下散播。桑青问道:“太子呢”旋影道:“和薛常一起在书房。今夜蛇多死了不少人,幸亏我发现的及时,夫人还是呆在屋里好。”桑青说了声谢便匆匆离开了。书房内太子披散着衣物正在和薛常商量事情,桑青幽幽的进了屋道:“太子不知可否单独聊聊,我有话要和你说。”太子瞥了眼桑青便挥手示意薛常离开。桑青顿了顿道:“今夜有刺客前来,所以太子府有蛇。” 太子撇眉道:“究竟是谁”桑青叹了口气道:“已经死了,不过我有物证,不知太子能否答应我找到这幕后之人”太子的眼神前所未有的鉴定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神采奕奕,他道:“我一定找到这幕后之人。”几天过去了,一切如常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太子将这次事件压了下来,而刺客的尸首也得以销毁。只有一事桑青觉得越发的怪异,皇后的书信来的越来越频繁,似乎是她托人所写。而每一次都悄无声息的在屋内出现,桑青拿着手里的信呆呆的想着难道在府里的人是皇后的,桑青的心里预感到了不妙,她似乎觉得这里边酝酿了一个极大的阴谋。桑青再一次低头看着信纸上边只简单的写到秋狩之际必见成果。秋狩,每年皇宫都会举办一次,这一次也不列外,拿皇上的话来说这样可以增加彼此之间的感情,锻炼皇子们的体力耐力以及各种能力,而只有官员们知道皇上其实是喜欢狩猎他更希望能在狩猎之时猎回一个美女。然而若是在狩猎之时破坏了皇上的雅兴,那么皇上势必勃然大怒。可是这样桑青又有什么办法呢,她也只能如此了。正想着太子轻轻的推门而入,桑青急忙将手里的信藏了起来。屋内静悄悄的,太子眉头紧锁不发一言,半饷才不情愿的说道:“我找到了令牌的主人。” 桑青疑惑的望着太子等待着他的答案。太子略显犹豫道:“能不说吗”桑青叹了口气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若是太子觉得食言而肥也无不可那么桑青也无话可说。” 太子背对着桑青压低了头良久似下定了主意般缓缓才吐出三个字:“上官质,”太子随后急急的说道:“他已经答应我痛改前非,因此我希望你能忘记此事,永远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桑青本想再言只见箫沁寻了过来,她扶着太子道:“夫君怎么在这里,难道是为了10日后的秋狩”太子不好再说只点了头说是。箫沁露出了笑脸:“是啊,姐姐也同我们一块去吧,到时候一定热闹。”桑青不好推脱只能答应了,太子温润的脸上越显苍白,他扶着箫沁道:“我累了,回你屋里吧”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桑青很明白太子为什么会困,因为那药里不仅有媚药更是混合了五石散。桑青没有时间了,她不能背叛主人,她只有一个选择。日子一天天临近,桑青也时不时的进出太子的书房,偶尔去箫沁的屋里坐坐。眼见着太子的身体一天天的消痩,众人也看不出个所以然都以为是劳累过度。箫沁听到这话时脸红了很长的时间。深夜紫砂匆匆的收拾着行礼,她带着一脸的兴奋似乎满是开怀,桑青只淡淡道:“明日便是秋狩了。” 紫砂笑道:“可不是吗明日就是狩猎的当天了,一年只一次呢我们可得早早的准备着。”桑青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心里默默的念叨着该来的还是来了。偌大的围场内,和风舒爽气候宜人,皇上和皇后端坐在露台上,桑青因着自己不祥也不敢露面只远远的看着。只见皇上一声令下皇子们立刻带着弓箭骑马散开了。紫砂道:“往年的比试都是大皇子胜的,奇怪怎么今天没看见他,不过啊听说这一次的奖品可是西域宝刀。那可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咱们太子一定能胜。” 桑青没有言语只远远的看着,太子端坐马上,虽然他面色惨白,可是一身铠甲也显得威风凛凛。林边有人鬼鬼祟祟的躲在了树后,桑青仔细一看竟是阿福,她急忙找了借口支开了紫砂,阿福这才敢靠近,桑青正奇怪这时候他怎么来了,只见阿福拿了主人的面具扑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桑青看着那带血的面具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罗刹的面具,她惊异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阿福的眼里含泪:“小姐,主人死了。”犹如晴天霹雳般桑青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她不敢相信,这不是真的,怎么可能轻易地就死了。到底是谁。桑青咬着牙捏紧了拳头。 沉默中只听一声箭响,那箭声似乎是朝着桑青飞来,桑青一时之间避之不及。此时一个高大的人影迅速闪现,一股温热的气息渐渐的将桑青包围,他闷哼了一声之后便紧紧的抱住了桑青带着低沉得嗓音说道:“别怕我在~”惊魂未定中只远方传来一个尖锐的哨声,有侍从大叫了起来:“太子受伤了。快请大夫”阿福吓呆了,此时他手里却悄无声息的握着一把匕首,他道:“小姐走吧。快离开这里。”桑青再回头之时看着上官岚的腰间正插着一只利箭,那箭峰正滴滴的冒着血,桑青疑惑的望着箭心下更是一惊,按理来说杀手不可能射偏,可是现在却没有时间顾及这些,桑青不再言语只由着上官岚将她带走。夜里天凉,朦胧中桑青只觉得飕飕的冷犹如那个午后,微风吹过心下却冷的发寒,她看着她的姨娘逼死了母亲,不,那个永远穿着绿色衣服清新的如春风的女人不是她的生母,若不是父亲的正妻不能生养,父亲也不会被迫再娶,而自己母亲的手里正握着一把带血的剪刀,她竟然亲手杀死了她。 桑青从没见过父亲眼里带血的样子,那是气急了的人才有的眼睛,是一种毁灭的力量,燃尽一切将世界变成了地狱。那时的桑青还不知道失去最爱的人是什么感觉,不过大抵也是不再相信爱了,他的眼里被权力和充斥,他开始觉得这才是不会背叛他的东西,以前那个冷清寡言的父亲渐渐的消失。他带着满身的鲜血抱起了桑青道:“蝶儿,从今开始我叫你桑青可好。月字化母乃毒,我会教你用毒。”他的脸上挂满了笑意,而那笑里孕满了仇恨的种子。他似在自言自语的说着一件极为平常的事,如同今晚我们吃些什么。桑青微微呆愣道:“我怕。我们回去好不好。”他笑道:“回去已经回不去了,而你母亲欠我的你来还。”他说着将火把丢进了院内,那熊熊的火光渐渐的燃烧,吞噬一切,只在那一天桑青失去了所有的亲人,那灼热的火舌吐着信子向着桑青袭来欲将桑青也燃烧干净。猛然间桑青从梦中惊醒,她的心里有着暗潮般涌动的情绪却喷发不出来,只能堵着堵到心慌,堵到心疼,堵到从不流泪的她哭了出来。曾几何时她也想过若是父亲死了她会如何,是笑着认为自己终于解放了,还是会麻木的看着他的葬礼。可是真到了这一天她竟然哭了。一双温热的手伸了过来,小心的替她擦去了泪水,他的身体温热,与桑青的体温一比简直如火炉快要把人给烤化了,他静静的抱着桑青道:“我会保护你,一辈子。”桑青的眼里哭意更浓,没有人说过会保护她,在她有记忆之时桑青就是一个人,即使受了伤也是一个人躲在安静的角落舔着伤口。现在这样的言语只叫她心里一热,一股暖暖的感情不知从哪里升腾了起来,整个人都飘飘然却哭的更加的厉害。 黑暗中上官岚继续道:“墨轩来找了我,说了你的事。我不会再沉默了,我也不会再忍,这竹苑里高手众多你会安全。我再不会莽撞的叫你失望了。”桑青知道上官岚的性子,他若是雷厉风行起来谁也比不了。他永远是这样一个人行动快的如一阵闪电,上官岚低低的吻上了她的脸颊,细细吻着她滑落的泪水,可是那泪水越来越多似断了线的珠子,永远也擦不完。他的眼光似火灼热的看着桑青道:“永远在我身边,永远,别再理会别的事。”说完他吻上了桑青的唇,那火热的触感使得桑青的身体一震,他如视珍宝般小心翼翼的的解着桑青的腰带,他有力的大掌在她的身上来回的摸索着。两具身躯紧紧的缠绕在一起。就在桑青痛的捏住了被角时,他带着沙哑的喘息道:“你是我的妻,一辈子都是。” 日子过得平静如水,竹苑内更是一团和气,下人们小心翼翼的守护着桑青唯恐她有一点不开心,院内更是高手林立,院外的影卫更是尽职尽责的注视着这里的一切,上官岚似乎成熟了许多,他不再逃避而是勇敢的面对渐渐的他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每晚他都会回到屋内陪着桑青,有时是悄无声息的半夜有时是霞光满天的傍晚有时他不愿起来便抱着桑青腻在床榻。这样的日子看似美好,以前的种种似乎成了梦魇一切都变得不真实,似乎眼下的东西才是真的,今夜的雨很大,啪嗒啪嗒的似奏响的乐曲,桑青呆呆的坐在窗前看着豆大的雨点密密的斜织着,侍女柔声道:“夫人,该歇息了,今晚雨那么大,皇子不会来了。”桑青不语只呆呆的看着窗外。看着那些娇弱的花儿一朵一朵的残败,桑青忽然有一种担心,自己是不是也和花儿一样,若是有一天被他厌倦他会不会离去。正想着一股温热的气息涌了过来,上官岚将桑青紧紧的抱在了怀里:“怎么这么凉,你们是干什么使得。”底下的佣人们一惊立即跪拜道:“请皇子恕罪。”桑青看着上官岚:“无碍,我只是想看看大雨,倒是你浑身都湿了。今晚出了什么事吗”上官岚道:“一切有我。你无需操心。”说完便起身去换衣。是啊,是多久以前呢他便一直如此,什么也不告诉我,将所有的事情都藏了起来,他的夫人呢汀兰怎么样了。太子怎么样了,阿福怎么样了。桑青想知道却也害怕问,她害怕知道一些会令她恐惧的事情。翌日阳光晴好,屋外却有了吵闹声,桑青正欲出去却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闪过,桑青忽觉不妙大步跟了上去,直到偏僻的角落那人才停了下来,他幽幽的转身面带微笑道:“不知美人境况如何真是日思夜想。”桑青低头道:“质子前来想必一定有要事。”墨轩是质子这是一个不雅的称呼带着浓浓的嘲讽,平日里一般不会提及可是现在看着他鬼鬼祟祟的样子桑青便刻意说了出来。墨轩微微一笑也不恼:“看来本王子倒是惹美人生气了。该罚该罚。”桑青看着他冷冷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墨轩背过身看着院子的花草:“日子真是平静如此金屋藏娇倒也闲适,只是你不想知道到底是谁杀了你父亲。”桑青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皱眉道:“是谁”墨轩道:“皇后,否者你为何没在围场死去本王可是救了你一命呢”桑青心下黯然本就隐隐地觉得此事和皇后又关,现下倒是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可是转念一想似乎有什么不对。桑青一眨不眨的盯着墨轩:“你到底是谁” 墨轩仍旧一副玩味的神色道:“翼国太子墨轩,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我帮你报仇,你我联手如何。事成之后答应我一个条件即可。”桑青不假思索道:“好个演技真是高明的皇子,哪天会不会把我也骗了去。”墨轩笑道:“怎会,夫人如此聪明,倒时候怕是我被夫人吃干抹净。明日我会找人带你出去。太子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再过不久应该就撑不住了。”桑青惊愕道:“不可能,我下的药明明很浅。不至于毒死人。” 墨轩看着桑青道:“你知道太子府发生的事吗那日秋狩后皇子就被发现中了毒,这时太子府内有一个叫紫砂的侍女走了出来指证这一切是太子妃所为。说是亲眼看见她下毒,还在太子妃的屋内发现了毒药。可谓人证物证齐全。”桑青惊愕不已:“那箫沁怎么样了。”墨轩道:“所幸当时发现太子妃怀孕了因而免去了死刑。不过你不觉得怪异吗到底是谁顷刻之间便灭了势力强大的罗刹。”桑青静静的听着不想漏掉一字一句。墨轩顿了顿道:“凤语阁,皇后的另一个杀手组织。本也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后来因为一个女人的加入瞬间扭转了局面。直到你下毒成功她才出现。”桑青看着地面,那明媚的阳光照着地面生生的刺眼。她道:“那么我要做什么”墨轩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明日午后竹林内,我自会派人来接应你。”不久就听得破门而入的声响,只听一个女子的恼怒的叫道:“桑青你这个狐狸精,赶紧给我出来。”墨轩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心里一骇,刚才只顾着说话了却未注意到人已经进来了。眼下角落里竟无从躲避,桑青看了看墙角正好有一个及膝高的狗洞,桑青忍者笑道:“劳烦皇子了。”墨轩顺着目光看去,好看的眉眼皱成了一团,以往的风流潇洒顿时化为乌有。若不是汀兰越来越近,桑青真想留下来看好戏。桑青快步离开挡住了汀兰的视线,此时的她看见桑青犹如看见了深仇大恨的仇敌,她带着满腔的愤怒抓住了桑青的衣领道:“为什么你要如此,以前是太子现在是皇子岚,为何你总要和我争。为什么我的灾难都是你造成的。你可知皇子是如何对我的”她顿了顿说道:“如今也好我终于找到你了,”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匕首,抵在了桑青的脖颈间,底下的下人们个个色变,名义上他们不能阻拦真正的主人,可是看皇子的态度却是宠爱这位桑夫人多一些,有胆小的侍女开始问道:“不是你们说已经去叫皇子了吗怎么还没来”另一个下人带着满头的汗道:“谁说不是呢,若是有个什么,以皇子的脾气我们恐怕都得陪葬。佛祖保佑啊,皇子快来。”话刚说完,只听一截木桩飞来的声音,嘭的一响汀兰手里的匕首应声掉落。上官岚急冲冲的赶到了桑青面前护住了她。汀兰一脸绝望眼泪濯濯的滴落,上官岚喝道:“你到底在干什么”汀兰哭的伤心:“我在做什么,你说呢我要杀了她。是她毁了我。你看看你为了她是如何待我的,我到底还是不是你的妻子。”啪的一声一记耳光火辣辣的拍下,汀兰一个不稳跌落在地。上官岚喝道:“疯子,你真是疯了。还不来人将她请回去严加看管。”汀兰抚着脸颊哈哈的笑了,她的眼里有泪亦有无限的嘲讽。似在笑别人也似笑自己。上官岚揽过桑青直直的朝着屋内走去,再没理会独坐在地上的女子,桑青刚想开口却被上官岚堵了回去,那压迫的力道那狂乱的深吻,良久他沙哑道:“你只需要看着我就好,别的人你无需理会。”桑青心里闪过一丝烦躁,她伏在上官岚的肩头默默道对不起对不起。翌日傍晚,桑青找了借口支开下人便如约赶到了竹林,果然林内一个小厮躺在山坡上等着,他头戴梭帽嘴里还衔着一根草百无聊赖的望着四下的景色,看样子他似乎等了很久。桑青走了上去,他道:“夫人可是要回太子府。” 桑青点头便由着小厮带着桑青离开了竹林。太子府内带着一股淡淡的哀愁,就连平日里仆人脸上偶然泛起的笑意也消失无踪,桑青刚及门口,旋影便看见了她,他急 正文 第11节 着上前握住了桑青的手,眼里犹如看见了救命的稻草。他道:“你可算是回来了,太子病重,你可有办法”桑青点了点头便由着旋影带着桑青向着皇子的寝屋走去,屋内薛怀紧皱着眉头不安的在屋内踱来踱去,舒怀更是一脸严肃的盯着太子,一刻也不敢放松,期盼着太子能立即好起来。 刚入屋内,紫砂便从门外端了清洗用的水,当她看见桑青的一刹那,就将盆里的水全泼到了桑青的身上,这一刻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紫砂那里,紫砂气急败坏道:“你这个不祥的人还敢回来,太子生病一定是你的不祥照成的。况且况且我还看见前几日你鬼鬼祟祟的给了太子妃一些东西,后来太子就病重了,一定是你,是你和太子妃合谋。”如此一说旋影的脸色也变了,他似乎记起了那个晚上那人确实和桑青很像。难道真是她和太子妃合谋。想到了这里他用带着敌意的眼神审视着桑青。桑青百口莫辩,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她想用自己的血液去解救太子,可是现在的情况怕是很难了。薛怀冷冷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来人将此人押下去。”桑青急道:“我真能解太子的毒,给我一次机会。”没有人理会桑青,她只能由着侍卫押去了天牢,天牢内阴暗潮湿,猛然间一个脚步声响了起来,桑青侧耳倾听,只见薛怀拿着扇子走了进来,他的眼里闪着光芒淡淡道:“你到底有何目的” 桑青只看着监狱里的稻草:“大人应该还记得贱妾曾为太子治毒吧太子的毒唯有我能解。”薛怀盯着桑青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我凭什么相信你”桑青道:“那么薛大人为何来找我,聪明如你应该早就看出端倪了。”薛怀笑了笑:“是啊,否者我也不会来监牢了。有些事情根本说不通,况且哪有人会自投罗网的给要死的人治病。”薛怀顿了顿毕竟是在赌,他以太子的命在赌,他犹豫似的道:“我会带你出去,然后谎称你已经被杀,若是你敢骗我相信舒怀会让你死的不能再死的。”竹苑内,上官岚静静的坐在屋子里,屋内黑暗笼罩了一切,他平躺在床上感受着桑青的气息。他告诉自己这一切是梦,醒了之后桑青仍会在他的身边,却又害怕醒来,怕看到空空如也的床榻,感觉到那冰冷的气息。 他咬紧牙齿恨恨的想着为什么她又再一次离开了,难道她对他的感情只是过眼云烟,明明她是他的,她怎么敢离开~门外有了响动,庐陵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上官岚立即睁开眼道:“有消息了吗”庐陵道:“查到了,据说有人在监牢见过夫人。”上官岚立即坐了起来:“快带我去。”一路上庐陵说明了原委,上官岚越听眉头越是紧皱,他开始由生气到了紧张,他害怕桑青吃不惯牢里的苦,马车疾驰如飞终于到了监牢,监牢内空空如也。上官岚一把抓住大理寺丞道:“人呢”大理寺丞哆哆嗦嗦的道:“人已经处决。”上官岚的心渐渐的沉到了底,慢慢放开了他只冷冷的道:“把他给我杀了。”大理寺丞立即哭诉道:“皇子饶命,皇子饶命,她只是被太子府的人被带走了。”太子府内看不见一丝有颜色的东西,天地间似乎变成了黑白两色,丫鬟们更是谨小慎微只穿着麻布的素色衣物。太子的病情越来越恶化,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加上太子妃被幽禁,身边一时间也缺了人手,薛常为了方便就在寝屋的隔壁歇下了。似乎奇迹般太子的病竟然在一个午后有了起色。府里的人都高兴坏了,说着这是神明的功劳。他醒来的次数渐渐增多,脸色也由黯沉变得有了血色。只是一旁的紫砂越发焦急,听旋影说太子体内的毒奇迹般的消失了三分之二,她焦躁了起来,如此长久的功夫全白费了,况且这是皇后第一次将如此重担交付于她,她太需要表明自己。太需要证明自己,她只有兵行险遭。再次下毒,她不相信太子有那么好的自愈能力,更不相信奇迹能一直发生。她端了水向着太子屋内走去,心里惴惴不安,脚下更是没来由的出汗,她一点一点的将盆里的水擦洗在了太子的身上。太子的眉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她微微一愣,心里却欢喜了起来,这一次一定不能失败了。一旁的翠屏吓坏了,看着满口鲜血的太子急忙的跑了出去,口里还念叨着:“我去找旋影。”这时一个人影闪了进来,速度之快抓起紫砂的手便不再放开。薛怀和桑青慢慢的走了进来。紫砂立即傻了眼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怎么会这样。薛常瞥了眼水盆道:“怎么还不承认难道要我让旋影确认了你才心服口服。”紫砂一脸惊愕道:“承认什么不是我做的。”薛常笑道:“不错,在府内潜伏如此多年,我们都没有看出你来。真是不一般。可是你似乎着急了一点。”说着薛常指了指墙上挂着的画,那一副画里有一个洞,那洞和风景时分吻合,一点也看不出破绽。 这时屋外喧闹了起来,薛常立即叫了仆人询问,只听得皇子岚来了,说他的妻子也就是桑夫人在我们这里,要我们还。说着仆人还带着疑问似的眼光看向了桑青。紫砂看准了时机翻身一跃冲了出去,舒怀没有料到她的功夫如此好,一个大意竟让她逃脱,遂急忙追了上去。这时桑青才想通了许多,原来一切都不是偶然,难怪屋内的信会突然而至,难怪紫砂能杀死那个高手。真是忠心的仆人啊桑青道:“拜托薛大人了,我不能去,况且太子的毒。”如此一说薛常很是深明大义般说道:“这你放心,你先去偏院休息,一切我自有计较。”正说着却见上官岚闯了进来,他远远的便瞧见了桑青,桑青也无从躲避,他抓住了桑青的手问道:“这一次又是为什么” 桑青喃喃自语道:“是啊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两次的理由的都是同一个,可是她不能说,事以至此多说无益,她不会放弃对付皇后,她一定要报仇,皇后和她只能活一个,这话说出来只会让上官岚为难,他们两似乎从一开始就决裂了。再也回不去了。桑青狠下了心道:“我~我发现我爱的是太子,他比你出色多了。”轻柔的话语缓缓的吐出,字字如刀狠狠的在心口划过。上官岚抬起桑青的下巴,他的眼里有火异常的燃烧:“不可能,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忘了吗”桑青微微的笑了:“我只是利用你而已,你果然被我玩的团团转。真是笨”桑青忍住想哭的冲动她默默的念叨着恨我吧,恨我吧,然后离我远远的。薛常上前一步挡在了桑青的身前:“皇子殿下,这里是太子府,这位是太子的侧妃,请顾全大局,此时传了出去对谁都不好,皇子也累了吧不如回去休息。” 桑青挣扎开了皇子的手,她看见上官岚的眼里有惊讶有不舍有愤怒有受伤。一瞬间有太多的感情从他的眼里闪过。桑青默默的转身回走,只是心里似乎什么东西消失了,她微微的笑了嘴里念着对不起。那微弱的言语慢慢消失在风中。皇宫内灯火辉煌,映着各式金灿灿的大殿显得格外的华丽。层层的纱帘后皇上瘫倒在床上,皇后带着娇媚的笑容叫道:“皇上”皇上立即起身扯住皇后的衣角道:“给朕吧都多少天了。朕求你”他用力的抓着身体,似乎身上有无数的蚂蚁在攀爬十分难受。皇后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那笑在这漆黑的夜里带着几分妖异:“若是废除太子,这药便是你的。以后也会有源源不断的药送来,你再不会痛苦。”皇上连连点头道:“好,好,诏书朕下,朕立即废除太子。给朕药。快~”皇后看着皇上的样子微微的笑了,曾几何时她也这样笑过,那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那时候皇上连太子都不是,那年她二八年华,有着最青春的年华,最美的样貌,她是一个舞女,机缘巧合下被人送给了二皇子,当看见二皇子端坐于榻上玉树临风的喝着酒时,她似乎看见了一辈子的依靠,皇子时常夸赞她聪明,渐渐的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很聪明的,她开始帮助皇子谋划太子之位。当年借着和诸侯联手拖下了太子,借着群臣的支持他终于当上了皇上,一切似乎如愿。她看见他满意的微笑。她暗自庆幸她不是无用的人,她能帮助皇子。她是皇子的依靠。天啊她是多么的聪明,她暗暗的想着想将这一份高兴大喊出来。直到那一天她终于登上了后位,那一天她真的很高兴,犹记得那是她一辈子最开心的时光,她甚至开始说胡话,以为一切都是梦。她仿佛活在梦境。她一直都知道她出生寒微,只要默默的守候在他身边她便觉得是无上的欢喜,皇上静静的抱着她低低的道:“这是你应得的。”她没有在意皇上眼里的寒冷只觉得他是看中她的,真的爱她,要知道在皇宫之中能求的喜欢和看中有多么的难。直到太子被刺杀,一个女人被风光的接进了宫。她才幡然醒悟原来一切的一切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他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原太子的女人盈缈,树影后的她嫉妒的发狂,天啊她恨,原来他夺取了江山竟是为博红颜一笑,为了一女人,可那女人不是我。她收敛了心神忘情弃爱,心狠手辣。终于那女人死了,可是她生下了孩子,皇上竟然借太上皇的名义将那孩子立为了太子。可恶可气。她不服她努力辛苦了怎么久。不过很快这一切都会如她的愿了,她静静的想着,看着他喝完药她才转身离开。良久皇上如初醒般叫道:“让福公公来见朕。”金銮殿上,皇后垂帘听政,她摆了摆手道:“福公公,皇上的诏书劳烦你宣读。”福公公弯着腰小心的拿出明黄的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还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僵之休。今太子病重卧床休养不足以堪当太子大任,嫡子上官岚,日表英奇,天资粹美,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大典告成。钦赐。”低下的大臣们听完无不窃窃私语,皇后顿了顿道:“对于皇上的旨意,各位爱卿有什么意见。”丞相捋了捋胡须道:“太子素来仁德,又无德行之过失,堂堂皇后岂能说废就废。”颖川侯进言道:“丞相之言不无不妥,可是太子长久病重,如此一来势必闹得人心惶惶,帝国看了岂不快哉。”震北大将军立即上前:“太子德行无失难道大皇子德行有失吗”丞相一时说不出话来,低下一群老臣低低叫道:“改立太子一事,兹事体大。势必要慎重考虑,我们还是请皇上出来好当面商讨。”皇后眉头紧皱,拍了座椅拂袖而去。皇后寝殿内,采薇端了茶水出来,皇后只淡淡抿了一口便将茶水泼在了地上。采薇连忙跪下道:“皇后息怒。”皇后恶狠狠的道:“这帮大臣竟然活腻了,敢阻止本宫。听说太子的病有了起色,采薇你明日让太子来见本宫。”桑青得知这个消息却已是深夜了,薛常坐在一旁道:“皇后明日让太子进宫。依我所见你也跟去,也好有个照应。再说皇后是如何的你应该也略知一二。”桑青顿了顿道:“薛大人信我。不怕这里面有其它阴谋。”薛常笑了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第二日清早,太子便整理了着装出门了。他的脸色仍旧惨白,可是人却无大碍了。桑青为了掩人耳目扮了侍女悄悄的跟在了后边。入了宫门,太子看向桑青道:“你先等着,我随后便来。”桑青点头便跟着车夫去了马厩,毕竟她不能轻易露面,况且一时之间她也不想皇后看见她,能躲一时算一时免得又要绞尽脑汁防着皇后派来的杀手。桑青呆呆的看着天上的云朵变着图案自天空飞过。似乎快到午时了,一旁的车夫也抱怨了起来:“怎么这么久,太子不会出事了吧”太子竟然还为出来,桑青的心里慢慢着急了起来。角落里墨轩闪身晃了出来,他一把拉着桑青向着宫内走去。桑青一时疑惑:“干什么你快放开。”墨轩没有回头他的脚步也未停歇:“还不赶紧的,太子就要出大事了。”桑青闭了口只由着墨轩的牵引。七弯八绕的终于停了下来,桑青抬眼一看这竟是皎然宫,似乎觉得不对,桑青用着万分疑惑的眼神望向墨轩。墨轩轻轻一推小门打开,只见太子赤身的和一个妃嫔躺在了床上。两人交叠着暧昧极了,像极了偷情的小男女。墨轩道:“快,一会皇后带人前来就不妙了。”砰地一声大门被推开了,皇后冷冷道:“来人,把床上的静妃和奸夫给本宫捉下来。”桑青暗暗心惊皇后他们来的太快了,刚刚将静妃弄到了床下,她们就破门而入,差一点自己就上不了床,她压力住自己的喘息。如梦初醒般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大惊失色道:“啊你们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哪里”皇后呆愣了一秒道:“你怎么在这里”桑青眼中带泪道:“贱妾不知,醒来就在这里了,这里是哪里”皇后眉头微皱:“有人禀报本宫说太子和静妃私通。所以本宫特意前来,没想是被奸人摆了一道。静妃去哪里了,快把她给本宫找出来。本宫一定要差个水落石出。”桑青故作受伤般道:“皇后请容贱妾和太子呆一会。如此多的人在。”皇后这才带着一众人等悻悻离去,原本的捉奸在床也化为了泡影。墨轩算时间算的真准,他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难道那日和皇上在湖边看到的真是他,难不成他和这后宫里的嫔妃有什么关系。想来想去理不清头绪,桑青只好带着昏昏然的太子离开了屋内。临走时,皇后表现的异常的震怒誓要把贼人捉拿。当晚御林军叛变,包围了皇宫,一时间整个皇城人心惶惶。皇后不知如何得到的消息早已将大门紧闭,安静的坐在皇上的身边有风轻轻吹过,她只觉得凄凄的冷,良久她道:“御林军已经在攻城了。”皇上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他故作镇定道:“情势如何了可会危及我们。”皇后拨弄着护甲道:“怎会,再过不久等震北大将军的队伍一到,一切便迎刃而解。可你~会死。”长长地尾音拖着越发的显得阴森。皇上惊恐道:“为什么”皇后冷冰冰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让福公公策划叛变。”说罢她用着芊芊玉手一点一点逼近了皇上,皇上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第二日便听得皇上驾崩的消息,一时间举国齐哀,御林军更是在顷刻之间被夺去了权利。整个御林军都在皇后的掌握之下,一时之间皇位空玄,颖川侯开始上奏立皇位之事,他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大皇子早登皇位。”一时间朝堂议论纷纷,有说皇后独断专行的,有说皇后篡权的。终究是要有个了结了。皇后雷厉风行的下了旨意宣太子觐见。桑青担心太子自然也远远的跟了去。御花园内繁花似锦。皇后独独坐在庭院内,伸出洁白的双手喂着鱼儿,阳光之下皇后微笑的神色像极了一位闲适的妇人,而不是心狠手辣的皇后。太子上前双膝跪地恭敬的问安道:“皇后娘娘吉祥。”皇后微微一笑也不看太子自顾自的说道:“初入宫那年我16岁,我一直坚信付出多少就能回报多少,可是现在时间不多了,大臣们都等着一个答案,”说着皇后起身走向了太子。太子疑惑的看着皇后,她今天的一切都透着怪异,竟然不再称呼自己本宫了。他下意识的后退。似乎皇后在顷刻之间变成了妖魔鬼怪。皇后笑着缓缓道:“知道大臣们等的是什么吗”不等太子答话,皇后拿出了匕首,桑青远远的看见吓了一跳,急忙奔跑过去。却看见那枚匕首反手一刺,插入了她的身体。鲜血溅出,她拉住了太子的衣襟,微微一笑笑,那笑容透着恐怖令人胆寒:“一切都结束了,瞧御林军来了,想必你刺杀本宫的事再瞒不住,太子贤德的名声也会消失殆尽。本宫不会输永远。”说着她的口里溢满了鲜血,桑青走进才看见那一刀直刺心房,再无生还可能。金銮殿上上官岚端坐其上,他黄袍加身一切已经定局。福公公宣读完圣旨之后高声道:“上朝。”这声音洪亮无比,如同多少个春秋那样,只是只有福公公自己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跟着皇上上朝,他老了,皇宫中的变数他已经不能参透。大半辈子都在宫内,他累了余下的人生他只想休息。冰冷的监狱内,远远的能听见奏乐的声音,桑青呆呆的坐在大牢里,此时的她反而心如止水,一切因着皇后的死而结束,她似乎没有遗憾了。终于在这人世间再没有挂念。她已经被冠以叛党的名义,她只是等着,等着死亡的到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仍旧带着那一抹惯常的笑和那绝美的样貌,墨轩穿着白衣走了进来,潇洒如他竟然带了一个菜篮。桑青淡淡道:“没想到你会来。”狱卒打开了牢门,上官岚取出了酒瓶道:“如何不能,一切已然顺利进行,本王岂有不高兴之理。”桑青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上官岚微微一笑盘腿而坐:“你记得你最后答应过本王,要答应本王一件事。那把酒喝干,痛饮一番。”桑青不语拿起酒瓶直直的灌下,可没喝几口便呕吐不止,渐渐的晕倒了过去。上官岚下朝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去大牢里看桑青,他已经失去了母后,失去了一切,他现在成为了最强的人,他心里仍旧挂念着她。因此还提出了大赦天下这样的诏书。当上官岚急切的步入大牢时牢房内却空空如也,严刑拷打了衙役才得出一句话一个叫墨轩的男子接走了桑青。上官岚握紧了手,他低低的道:“给朕将墨轩皇子找来。”下人冲冲来报得:“墨轩皇子已然逃离。”上官岚的眼里带了杀意:“准备出兵,攻打翼国,”话还没说完一个侍从跑了进来:“启禀皇上,边关告急,有三百将士骚扰边境。”马车内桑青一直昏迷不醒,墨轩微微的笑了,似乎一切进行的异常顺利。再过两天便能回到翼国,他已经找到了退路,只须等待时机。良久桑青幽幽的醒来看着面前的人疑惑道:“你是谁”失魂水可以让一个人忘记一切,墨轩庆幸着东西还管用。他温和的笑了慢慢的抱起桑青低低道:“是我,你的夫君。”桑青柔顺的点了点头,心下的紧张与不安渐渐平息。猛然间胃里似在翻江倒海一阵阵的恶心。止不住的想吐,墨轩把了把脉心底微微一笑道:“夫人有了我的孩子了。以后可得当心啊”桑青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看着他小心的捏了被角替桑青盖好,如此温柔体贴的丈夫桑青心里如吃了蜜一般甜。翼国皇宫内桑青端坐在屋一本一本的翻看着史册,自从墨轩带着桑青回宫他就时常教桑青读书认字。他微笑着道:“教育孩子要从小抓起。”桑青看着他如此认真又是为了宝宝好,她也认真的学了起来。翌日,刚入夜侍女清蓝摆弄着桌上的饭菜道:“既然不吃,那夫人到踏上去歇一会吧。”桑青道:“不了,我等着,太子就快回来了。”侍女道:“最近太子忙,回了宫有好多事情需要掌握,要不夫人先吃些,要不菜都冷了。”桑青正欲说话只见墨轩回来了,他紧皱着眉,似乎前所未有的生气。桑青拿了茶水道:“轩,这是怎么了。”墨轩一把搂过桑青体贴到:“我的夫人还没吃饭吧先吃再聊其它。”桑青只得顺从 正文 第12节 的吃着,而太子也十分的体贴一口一口的喂着桑青饭菜。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桑青总是猜不透。第二日一早,虽未落雪满地,可是院子里的腊梅都开了,一股股香气引得人欣然前往。角落里宫女小声的议论开来:“听说皇子要娶南朝的公主,好像叫什么娇月的,你说这夫人会不会失宠”桑青的心里一凉,是啊,他是太子以后会有更多的女人,我只是其中之一而已。桑青默默的宽慰着自己却捏坏了手里的腊梅。夜晚月明星稀,桑青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星子闪闪发亮,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桑青紧紧的搂着墨轩,她似乎有些害怕。一时间却也说不清在怕什么。只是紧紧的抓住了他。墨轩似乎感到了背后的力道醒转过来微微皱眉道:“今晚怎么了。不似平时的你。我来猜猜看,你是不是知道了娇月公主的事”桑青惊愕之间只微微点头。他一直如此总能很轻易地猜到她在想什么。墨轩轻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道:“这是和亲,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吗就为了这一个和亲我们损失掉多少城池,若不是父皇一再妥协。”墨轩顿了顿收起了眼里的厉色道:“睡吧。”十日后娇月公主的车驾已经到了宣华门。桑青只在角落里默默的看着,她在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排场,可以让翼国大失颜面。娇月公主薄纱掩面由着正门缓缓步入宫内,文武百官齐聚一堂以示对她的尊重。她拖着长长地裙摆缓慢的走着,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从今以后翼国太子妃已定,或许她会是翼国的皇后。只有她知道她做这一切全是为了一个人,一个她从小所爱的人。一转眼大雪漫漫,地面上结上了冰晶,满园的腊梅迎寒绽放,一股淡淡的香气萦绕周围。桑青顿时裹紧了棉被关上了窗。如此寒冷的天气桑青再不愿动弹,只拿了书静静的看着,感受着孩子一点一点的在她的身体里动着,这是何等的喜悦。不久,墨轩步入屋内,不知为何今天的他似乎显得格外疲惫,一扫往日的轻狂潇洒,似乎还带着一点后悔。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桑青和衣睡下。隐约中桑青迷迷糊糊的听到太子呓语,他低低的说着:“父皇对不起。”翌日皇帝驾崩的消息传遍了皇城,举国齐哀,四下里终于白茫茫一片,似乎世界本就是如雪般纯白。墨轩终于成了翼国的皇帝,不知为何皇宫内流传出了一个传言,皇帝是被太子杀害。因为太子素来不喜欢皇帝的优柔寡断与妥协。这个秘密如滚雪球般一传十十传百,但却又在一晚消失了踪迹,那些传留言的人似乎都消失了,桑青本还想着一定要还墨轩清白,可是现在却也无从找起。入春冰雪消融,桑青的肚子越来越大,她轻抚着肚子在树下微微的笑着。她细细的想着孩子出世后叫什么。她转念一想若是孩子出世一定要叫上墨轩他最近越发的忙了,虽说以前他每晚总会抽出些时间来看自己,可现在却是几日都难见一面了。若是生了孩子可不能让孩子一出世便见不到父亲。桑青拿定了主意就向着宣化殿走去。出了宫门没几步却听见下人们窃窃私语:“没几日便要开战了。这该如何是好”宫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几乎人人自危。冥冥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每个人的眼神中似乎闪烁着焦虑与不安。桑青再不敢去烦他只安静的走了回去,祈祷着战斗的结束。一切可以如常。入夏,桑青已经八个月了,此时她的肚子日渐拱起成了一个小小的锅盖。她常常在想要是孩子出世得有多小。听得侍女的禀报,桑青的手微微一抖,茶杯轻轻的落地溅起了一片碎渣。她忽然觉得一阵恶寒,脑海里只回想着侍女的话翼国已经兵临城下,她再也坐不住了,急急的拿了披肩向着宣化殿走去,她想要亲自问问墨轩现在的局势,她想尽一切力量帮助他。现在的他一定快崩溃了吧经过花园时,一女子从小径走了过来正巧碰了个正着。她是娇月公主当今的皇后。她的眉宇间却早已经看不出喜怒。仿若一个富贵的妇人。娇月的眉头微皱吃惊的看着桑青远远的走了过来,直到她到了自己面前她仍旧怀疑自己的眼睛。侍女拉了拉娇月的衣袖,娇月这才回过神来。闪身挡在了桑青的面前冷冷道:“为何你在这里,为何你没死”桑青盯着她的容颜觉得几许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只道:“我们在哪里见过吗”娇月盯着桑青的眼道:“岂止见过,难道你忘了皇上了忘了上官岚吗”桑青顿了顿重复道:“上官岚”娇月看着她隆起的腹部心下有了恨意,凭什么皇帝哥哥可以日思夜想着她,她却怀了别人的孩子。她看着一旁的池水给侍女递了个颜色,侍女便用力一推将桑青重重的推倒了池塘里。虽说夏季,可是池子里仍旧冰冷沁骨,且桑青有孕在身,她更是不会游泳。一时间她急的挣扎起来。一口口的池水顺着她的嘴进入口内,虽然是在叫救命可这声音断断续续,桑青不禁祈求道快来人,救孩子。桑青的意识渐渐的昏沉。迷蒙中她似乎回忆起了一些片段,一些零碎的记忆,傍着产婆的催促,世界变得模糊一片。产婆急的满头大汗道:“夫人你用力啊快啊。”只听哇的一声,终于孩子出世,桑青累的不行渐渐合上了眼。再次醒来时墨轩在身侧坐着,他眯着眼靠在了床沿似乎累的睡着了。桑青轻轻的抚着他的高挺的鼻,看着他绝美的容颜。墨轩幽幽醒来捉住了她的手道:“你醒了”桑青挣扎着坐起身来:“陪了我多久,我们的孩子呢快让我看看。”墨轩这才命嬷嬷抱来了孩子,桑青看着襁褓里的婴儿,她是多么的可爱,她的模样就像一个娃娃,桑青抚着她如玉的脸蛋:“这孩子太漂亮了,以后一定迷倒不少众生,皇上可要好好给她指一户人家绝对不能亏待了。”墨轩微微一笑:“定然。对了为何你会落水,皇后告诉朕是你不小心摔到了池里,可是朕想听你说。”桑青只摇了摇头:“是妾身自己不小心,”她不想皇上因为她而与皇后争执。缓了缓她又道:“对了上官岚是谁”墨轩的眼变的晦暗,他道:“别提那个人,你失忆都是他造成的,若不是他想要强抢你,也不至于如此,后来他又借着婚约让娇月公主骗取我国的机密和城池。现在边关刚定就想来便欲图侵犯朕的江山。”桑青紧紧的抓住了墨轩的手:“如此说来,这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桑青的反应太过惊愕,襁褓内的孩子忽然哭了起来。桑青急忙拍着孩子,慢慢的哄着她。墨轩道:“是啊,你愿意帮朕除去他吗现在他已经兵临城下,朕会让人带你去见他。”桑青想了想:“既然夫君如此说,妾身就试一试。只是孩子夫君要好好照料。”这一夜,墨轩抱着桑青久久不肯离开,最终在10日后他将桑青送走了。墨轩看着桑青离开,驾着马去了宫外,杨柳边一个老人端坐着他静静的闭着眼似乎在垂钓。墨轩默默的上前弹了弹衣服缓慢坐下。老人缓缓开口道:“这一切可如了你的心意”墨轩微微一笑:“是啊,很快一切都是我翼国的了。”老人只冷静的看着池里的鱼儿:“知道为什么历代皇帝都自称寡人吗”墨轩微微一笑:“鳏寡孤独。”老人会心一笑:“是啊,希望你不至于此。”墨轩心底一个人影闪过,他低低道:“不会的,只要我拥有了一切,还怕要不了一个人。”老人收起了鱼干起身说道:“总觉得你不一样了。”墨轩看他要走立即叫道:“师傅,难道你还不肯出山助我。”老人不语自在的离去。他宽大的绣袍迎风而舞,脚步却坚定从容,师傅他早已看透了一切,只是自己何时能像他那样自在从容。行了几日的路,马车颠簸终于到了南朝国内,桑青由着一个叫庐陵的人带着她进了宫。想来此人应该是皇上的亲信,他看上去衣着整洁得体。行事气度也干净利落。桑青端坐在偌大的雪舞阁内,静静的等着,她看着这陌生却又熟悉的地方,她回忆着墨轩交给她的事,要她用发簪杀了他。那是一枚用钨铁做成发簪,虽然做不到削铁如泥,可是一般的皮肉皆是躲不过的。上官岚急切的走了进来健步如飞,他看着桑青轻轻的抚着她的脸道:“你终于回来了,回到朕的身边,朕决不允许你再离开。”他的感情仍旧如此炙热,他不愿再回想她离去的决绝,他也不愿再独自承受那冷清的煎熬,他选择原谅选择接受去忘记。他吻了上去,那样炙热的吻,那样浓烈,他呼吸渐渐的急促,他一把抱起桑青向着床榻走去。桑青的头渐渐的昏沉,只觉得这吻好熟悉,这感觉让人沉醉。她配合着他极力的回吻着,可是当他的手从她的身下拂过她一阵战栗,如受惊吓的小鹿般抬眼看向上官岚,他的眼里满是,迷蒙着眼吻着她的身体。刹那间她有些害怕,惊叫着推开了上官岚。上官岚带着一丝惊异看着她,她羞红了脸吞吞吐吐道:“我刚回来,身体还不舒服。”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转眼间却也入秋,南朝与翼国的战争僵持着,上官岚看着桑青似乎沉默了许多,特意命人将皇宫内种满了彼岸花。可是桑青的眼里仍旧没有一丝开心。 桑青无时无刻的担心着边关的安慰,兵临城下四个字在她的耳畔回响,虽然她不知是什么理由暂时息兵,可是她无时不刻不在害怕,她害怕听到城破人亡的话,她再也忍不下去了,她决定亲自动手。她准备了一桌子菜肴主动叫了上官岚,烛火中她亲自斟了酒喂了他,他微微一笑伸手拦住了她的腰,细细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桑青抓住此时将她头上的发簪刺向了上官岚,一瞬间鲜血直流,桑青看的呆了,她惊愕的看着他的血顺着胸口流了出来,仿若泉眼般往外冒。她吓得不能言语,这一幕好熟悉,似乎在那里见过,是哪里,头好晕好痛,似乎是一个地下迷宫,那是她第一次杀人,然后遇到了谁,是谁在黑暗里。那影像渐渐清晰,那是上官岚。她的眼里有泪。她记起来了。她记起来了。庐陵惊呼着跑了进来:“皇上不好了,翼国皇帝竟然。”话还未完看见满身是血的皇上,他立即抱了起来,一把踹开了他身侧的桑青。太医院外,所有人都在为皇上诊治,桑青跪在了走廊一向不信教的桑青现在却也开始祈祷起来,若是皇上醒来,她甚至愿意折寿十年。她低低的乞求着。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只有那遥不可及的神明,她仿佛成了一个无助的孩童,她是真的不希望他死。一直到深夜才传出皇上无碍的消息。桑青这才放下心来。她低低的叹了口气。又开始相信这世间真有神明。她对着天地重重的跪拜。庐陵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冷冷道:“别再假惺惺了,皇上对你这么好,夫人居然恩将仇报。别以为演演戏就能逃过牢狱之灾。” 她不语,只由着侍卫将她带去了天牢。三日后,牢门再一次响起,桑青期待的看着,已经三入监牢,第一次来的是太子的人,第二次是墨轩,第三次是谁呢她低低的想着只见庐陵走了出来。他面色凝重:“皇上让你回去,从此雪舞阁成为冷宫。”她没有哭也没有闹,他的心里还是有她的。雪舞阁内上官岚静静的喝着茶,听见声响他冷冷的看向她:“若是以前说你离开我朕是有苦衷的朕信,可是现在呢朕从此不再见你。可如了你的愿。”桑青微微一笑:“恭送皇上。”如此也好,若是没了她他的心里会坦荡很多,况且她的孩子还在墨轩手里,若是如此,或许他就会没有顾忌。入秋,事事总是无常,就好比年初上官岚派人攻打墨轩,年尾却是墨轩攻打了上官岚。桑青没有惊讶,更没有迷乱只是静静的看着彼岸花,看着雪白的花儿迎风绽放,似乎心里又一种感觉,一切再无转机。她的眼里剩下的是死灰般的冷。犹如寒冬。城破的那一天,皇城内炸开了锅,人们慌乱的四下里奔散。一切已不复往昔。桑青呆呆的坐着,她不愿意逃走,也懒得逃走,她也不是没逃跑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累了。她只想等着命运的决定。生与死似乎对她来讲也无所谓了。嘭的一声,门被撞开上官岚闯了进来拉着桑青就往外跑。他的身后由彦清和一群护卫跟着,一路上满地都是死尸,到处都能听见呼喊的声音,四下里宫女太监更是拿起包袱四下乱散。终于到了后城门,远远的桑青看见了马车停着,一切似乎还有希望。上官岚忽的闪过,一个转身护住了桑青,他皱眉道:“怎么回事”彦清微微一笑:“皇上,路到这里就可以了。”说完彦清身后的护卫纷纷亮出了刀刃。不远处的马车内似乎有人影渐渐的出现。上官岚笑道:“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彦清道:“是又如何,洛水的难民早就被我们灭口,我是翼国的大臣。现在我们会让你体面的离去,皇上坠崖身亡,按国礼安葬如何”上官岚微微一笑看向桑青:“看来朕始终逃不出皇宫的牵绊,以前如此现在亦如此。只是苦了你。”彦清抢先道:“夫人跟我走吧,皇上说了只要你跟我来,我们会饶你一命,让你看怜儿,你仍旧是翼国的王妃。”桑青看着上官岚脚步如同扎了根,一步也迈不出去。上官岚疑惑的望着她,似乎在责问孩子是谁的,他到底有没有背叛他,可是他的眼里却有怜惜,还有深深的痛。彦清挥了挥手,侍卫就将桑青死死的拽开。他们举着剑向着上官岚刺去。远远的桑青看见墨轩缓缓走来,他的嘴角带着笑意,似乎看好戏般看着这边。就如同他们初遇那般。他永远如此,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一时间上官岚身中数剑,他没有吱声,只安静的倒了下去,血泊中的他显得格外的凄凉,桑青咬了侍卫的手冲了过去。她拾起地上的剑刺向了自己,看着奄奄一息的他她道:“黄泉凄冷,妾身愿伴君同行。”墨轩的脸色微变。难道是下雨了,雨滴缓缓的渗入了他的唇,只咸咸的,温热的。他抬手去摸眼角有泪滑过,哈哈哈哈,朕居然也会伤心,时间太久了,久到他都不知道什么是感情。是多久开始的呢,却无从查起,洛水的流民都是墨轩安插的人,他们弄塌了堤坝装成流民,再让彦清四下打探消息,联络各处。后来竟连边关的一股势力也被他控制假意投降,实则是看准时机起事,就在众人以为翼国必亡之时,他设了空城计诱敌深入,将一个个大将围死在城内,一旦得手便立即反扑。是啊他成功了,赢了天下,却也输了,老天一直很公平,他在给与你一件东西得时候必然会收回一样东西。他的心莫名的沉重,只是没来由的痛。他以前一直以为江山是最重要的,可现在到了失去才明白真情的可贵。可是他不会后悔若是再来一次他仍旧如此。整个秋季,皇宫内雪白的彼岸花染成了鲜红,如血般的色泽迟迟不肯消退,它默默的开着成了皇城的接引之花,死去人的接引之花。十几年过去了,一切已然改变,就连当初的皇后娇月也被废冷宫,墨轩只觉得内心空洞,除了朝野上下,他再没有充实后宫。入秋,似乎一起回到了当年,每一年秋季他都会行走于皇宫内,寻找着她当年的气息。忽然听到一阵歌声,墨轩看了看门牌竟然是浣衣局,他慢慢的走了进去只见一女子正在洗衣服,上官岚愣住了一时间以为自己眼花,她娇憨的挽起袖子,歪着身子洗着,嘴里还唱着动听的歌曲。她的模样绝美,似曾相识。不久后,普天同庆多年未娶的皇帝竟然立后,市井间一道圣旨贴了出来。遗国公主上官怜性秉温庄,度娴礼法。柔嘉表范,风昭令誉于宫庭。立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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