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文反派罢工了(快穿)》 冒牌世子爷(1)(纨绔世子爷是抱错的!...) 陶睿满怀期待地和系统来到新世界,一睁眼就看见一众人愤怒地围着他,都穿着华丽的古装,周围除了一片山林还能看到远处古风的建筑,他立刻知道他穿到了古代。 不等他多想,那些人就对他声讨起来。 “陶斌是你亲弟弟,你怎能拿箭射他?!” “早知宣国公世子混不吝,可如此狠毒,实在过分!” “那箭幸好只伤到手臂,万一偏一点射中心口,陶斌的命都没了!” 陶睿看向旁边被两人扶着的伤者,脑海中快速消化着相关记忆。这是他的便宜弟弟,没错箭是原主射的,但要说故意伤人可太冤枉了些。原主虽然气弟弟和他未婚妻有私情,但从没动过伤人的心思,连揭穿他们都没想过,就只是骑射技术太差射偏了而已。 陶睿的视线在陶斌受伤的手臂上停留两秒,玩味地笑道:“我狠毒射他?我还说是他故意跑出来往我箭上撞的呢。我好端端地射兔子,谁知道他会从树后冒出来?” “陶睿,强词夺理也遮掩不住你狠毒的本性,今日这一箭,算是让我等看清你的为人了!” 说话的女子声音冷冰冰的,陶睿看过去,发现正是背叛了原主的未婚妻秦若。 他不是原主,自然懒得理这女人。他从背上取下弓箭,搭起弓瞄向远处。所有人瞬间紧张后退。 “陶睿你干什么?你还想伤人不成?” 陶睿眯眼瞄准,手上一松,离弦的箭嗖地一声从众人头顶飞过,贯穿树枝上那两只飞鸟! 整个过程如闪电般发生,众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陶睿已经翻身上马。 他居高临下地扫他们一眼,最后看向卖惨的弟弟,露出轻蔑的笑来,“射偏?陶斌,你想拿这些人当枪诬蔑我,也别侮辱我的箭术。我若真想射你,你必当场气绝!” 说完这话,陶睿骑着骏马扬长而去。留下众人惊疑不定地面面相觑。 陶斌也被他临走那一眼钉在原地,忘了反驳。 不知为何,他感觉“当场气绝”四个字带着杀气,令他遍体生寒。 有人捡回了那一箭双雀,惊叹出声:“宣国公世子的骑射这般好?那……” 那对着人是绝对不可能射偏的。 所有人心中都有了这个结论,再看陶斌的伤口就觉得之前太过武断了。思及陶睿说他们是陶斌手中的枪,众人都心情复杂,不想再蹚他们兄弟的浑水。 陶斌文雅地向他们道歉,说扰了大家的雅兴,众人也没心思寒暄,简单安慰几句就各自散了。 人多眼杂,秦若自然不好留下,只能掩藏担忧,随众离开。 系统流年将众人反应投射到虚拟屏幕上,庆幸道:【还好扫描功能没受损,我还是能扫描周围五百米的范围。】 陶睿笑道:【我用了三世研究怎么给你升级,总要有点成果,如果把你损坏了,那我们做这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提到这个,流年就兴奋起来,【我刚刚已经彻底检查过这个世界,我们成功了!睿哥,我们成功了!从此时空局再也检测不到我们,我们可以自由自在地穿越到任何世界,再也不用做任务了!】 【这么说,我这一世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那原主呢?以前穿渣男的时候,那些渣男的灵魂都进时空局监狱受罚了,现在我们自主穿越,我想知道原主会怎么样?】 【流年:睿哥放心,你能进入的身体都是原主自愿交给你的。有一部分下场凄惨的人在意外知晓命运后不想留下,由你来替代,原主的灵魂会在身体里沉睡,直至你离开这个世界,原主就会投胎转世。 可能有的灵魂会有愿望,需要你考虑要不要帮忙,不过这个世界的原主没有愿望。 灵魂沉睡,时空局因为原主的灵魂在,就不会查到你了。】 【陶睿:干得好。】 【流年:不过可惜,空间里几世存下的东西都没了。以前的东西有可能被追踪到,穿越的过程中都舍弃了。辛辛苦苦做了十几个任务,一朝回到解放前,什么都没了。】 陶睿对此倒是心态很好,还有心情开玩笑,【有你就有一切,你已经是个超级智能系统了不是吗?】 【流年:没错,我一定会成为你最好的伙伴,就像我的偶像韶华一样,他真是最强系统!还有他的主人徐子凡,他和你一样是最厉害的主人! 对了,在末世得到的灵泉空间还在,因为不是从时空局买的,还绑定了你的灵魂,我顺利把它带了过来。我们就算重新开始也有最好的基础。】 【陶睿:确实,有智能系统,有灵泉空间,那我们就重新开始吧!】 陶睿策马奔腾,心情飞扬,感觉天更蓝了、水更清了、花草树木都变得更美了。这大概就是放下一切才能体会到的美妙。 之前他给时空局做任务,不管穿越到哪里都只是个打工人,都只是在工作,为确保任务万无一失,他一直都有一根弦要紧绷着。 但现在不同了,他辛苦科研给流年升了级,以后靠流年就可以穿越了。只有他和流年,没有任务,不会死亡,他得到了真正的永生,太棒了! 古代世界远没有21世纪便利,但陶睿依旧很高兴,骑马回城后就去了京城第一酒楼。 他点了一桌上好佳肴,坐在二楼包厢,对外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街景,对内的窗户可以看到一楼大厅几个人唱曲。午后的阳光从窗口洒进来,暖洋洋地落在身上,别提多舒服了。这就是享受。 流年打趣说:【睿哥你这会儿舒服了,晚点回家肯定要被重罚,说不定还要打你板子。你别忘了,你这次穿的可是反派,麻烦一大堆呢。】 【我怎么感觉你幸灾乐祸呢?】 【流年:只是提醒一下,不过你既不怕麻烦,也不可能挨板子,每次遇到事你都能解决,我一点都不担心。】 陶睿举了举酒杯,算是敬伙伴毫无保留的信任。 他挑着喜欢的菜吃的时候,也在仔细了解这个世界的剧情。原主意外知道了未来的命运,大概属于时空管理的疏漏吧,他现在拥有原主的记忆,当然也知道了这所谓的命运。 这是一个陶睿没听说过的朝代,国号为周。今上是大周朝第三任皇帝,年近五旬,已在位三十年,是位英明神武的好君主。 国泰民安、繁荣富强,于是各种生活中的勾心斗角就多了起来,不少人为争取自己的利益用尽手段。 在陶睿看来,原主是这其中的牺牲品,虽然从别人的角度看算是讨厌的反派。 原主是宣国公陶谦的嫡长子,幼时就被请封为世子,是宣国公府的少主人。陶谦是个读书人,最为正经严肃,喜欢以礼法说教。这宣国公的爵位是他从立国军功的父亲那里继承来的,他自己没有官职,闲散在家,不是读书做学问就是与文雅的朋友小聚。 陶谦有嫡出的两子,就是陶睿和陶斌,陶睿十七岁,陶斌只比他小两岁。另外还有庶出的一对龙凤胎,十六岁,才比陶睿小半岁,以及庶出的一子一女十四岁。 方才在猎场上,这些弟弟妹妹都在,只是没一个敢出声的,因为原主自幼顽劣,长大了更是京城出名的纨绔,弟弟妹妹都不愿意惹他。 因着这性子,陶谦没少惩罚原主,但原主的母亲当年生他时难产,差点一尸两命,对他就格外偏爱,从小就护着,不让打不让骂。小时候原主也表现得很聪慧,写字背诗都让陶谦欣喜,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管那么多。后来再想管也管不了了,原主已经不听话了。 自从陶斌七岁展现读书上的天赋后,原主发现母亲的偏爱转移到陶斌身上去了,连父亲也更喜欢乖巧爱读书的陶斌。 他一个小孩子自然接受不了,哭着闹着寻求父母的注意,可越是这样,他们越觉得陶斌好。要不是当今圣上极其看重嫡长,说不定他连世子之位都要易主。 这些年原主与父母之间的关系越发僵硬,自然闯的祸也越多,纨绔之名越来越响。 陶斌则是与他相反的典型,是那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样子,出口成章、文采斐然,才十五岁已经考上了秀才,有很多文雅的朋友,很受京城姑娘喜欢。 原主这哥哥越不堪,就衬得他越好,慢慢将他衬成了第一公子,锦绣前程指日可待。 问题就出在原主的未婚妻秦若身上,秦若重生了,所以她知晓未来会曝光一个秘密,那就是原主这世子爷是假的!他是国公夫人在外生产时抱错了的农家子! 秦若上一世因两家指腹为婚嫁给了原主,却从心里讨厌他不学无术,毫无建树。谁知他最后连爵位都没能继承,因为他压根就不是宣国公的儿子。 原主一向纨绔,真相曝光后,宣国公府自然不会留他。 秦若从未来国公夫人一下子变成了普通农家民妇,那种落差让她崩溃地跳了河。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睁眼又回到还没嫁人的日子,一切都没发生,她还来得及改变,她借着两家的关系接近陶斌,自然而然地他们就相爱了。 陶斌、秦若就像爽文男女主一样,智斗长辈、击垮原主,一步步成就他们的美满人生。原主要揭穿他们的私情、要算计他们、要伤害他们,得到的只有一次次失败和越来越糟的名声。谁让原主是纨绔呢?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陶睿看完剧情,总觉得原主就像把他们推上巅峰的推手,要是没有他,他们也不会那么顺利地得到一切。那么索性不陪他们玩了,这踏脚石谁爱当谁当,反正他是没兴趣。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冒牌世子爷(2)(看他痛苦我就高兴。...) 陶睿射伤弟弟后在酒楼悠哉地听曲,消息传开又为他的纨绔之名添一笔墨彩,但陶睿不在意名声,也对众人无所求,那众人就是不能拿他怎么样,恨得牙痒痒也没招。 陶睿酒足饭饱、身心舒服了,才在不少看他不顺眼的视线中慢悠悠地回家。 宣国公府的大门依然气派,门匾擦拭得一尘不染,像是用这种方式来说明宣国公府还很辉煌,但其内里在陶睿看来早已败落不堪。 门房看见陶睿急忙满脸堆笑地跑过来,“世子爷您回来了!小的给您牵马,您小心台阶。” 陶睿一笑,随手扔给他一角银子,“赏你的,爷今儿个高兴。” “诶呦!谢世子爷赏!谢世子爷!” 陶睿大步走进门,身后那门房拿着银子喜出望外,这可抵他一个月工钱了。 之后一路上陶睿都没少赏人,这钱留着也不是他的,赏出去让大伙都跟着高兴高兴。今天可是他的新生,越热闹越好,喜庆啊! 幸运碰见陶睿的下人都高兴坏了,满口的吉祥话把陶睿夸上天,个个美滋滋的,直到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秋菊拦住陶睿,请他去夫人院子里,大家才赶紧散了。 秋菊催促几次,陶睿依旧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秋菊低声道:“世子爷,今日您行事过火了些,老爷、夫人都气急了,您还是快着些,免得遭罚。” 陶睿挑挑眉,“我今日做了何事要遭罚?” 秋菊一窒,不知道怎么回答。陶睿猜她大概在心里腹诽他伤着弟弟还敢去酒楼,心里没数吗? 但他到了夫人院子里的前厅,面对三堂会审,依然头铁地问了这句,“我做了什么又惹恼你们了?” “你还敢说?”陶谦一拍桌子,指着陶斌包扎的手臂,“你做兄长的在外不知照顾弟弟,竟还将他伤成这样。事后不承认、不悔过、不道歉,还悠闲悠哉地去饮酒作乐,我单知道你性子顽劣,竟不知你的心肠还如此冷硬!” 夫人陶李氏眼中含泪,语气却极冷,“睿儿,跪下!你今日所犯之错愧对陶家的列祖列宗,你可以顽劣不堪,但你不能不孝不悌,对家人下手……” 陶睿抬手打断了她的训斥,面露疑惑,“陶斌你告诉他们是我故意射你的?那你怎么不告诉他们为什么你没死呢?我以为我在猎场已经用实力证明了这一点,今日之事,要么就是一场意外,谁都不想发生,要么就是你故意撞在我箭上,借此害我。 难道还有其他可能?你要试试我的箭术吗?” 陶斌想当好人让别人出头是不可能了,只得起身文质彬彬地说:“爹、娘,你们别责怪大哥,他不是故意的。” “娘你听见了吗?”陶睿立即问陶李氏,“你一向是慈母,怎么胡乱给我扣罪名?不孝不悌足以将我的世子之位废除了吧?怎么你是想让你最爱的陶斌做世子吗?” 陶李氏心里一突,猛然慌乱了下。陶谦已经呵斥道:“陶睿!怎么和你母亲说话的?” 陶睿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摊手道:“我只是问清楚我心里的疑问,其实做不做世子无所谓,只要爹娘你们开口,这个世子就让给陶斌。那以后家里是不是就能天下太平,再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陶李氏愤然起身,“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做的那些错事都是我们逼着你做的?难不成你觉得这一切都是我们想换世子?” “那不然呢?”陶睿再次打断了她的指责,也破了她的气势。他转而问旁听的两个弟弟、两个妹妹,“你们都在场,都好好说说。明明是一场意外,一点皮外伤,看了大夫好好养着便是,硬要说成我故意害人是什么意思?还要罚我?为何?” 被他看着的弟弟妹妹头皮发麻,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大一些的双胞胎站了起来。 哥哥陶文清清喉咙小声说:“爹、娘,事发突然,我们都没看到三弟是怎么伤的,但事后大哥一箭射下两只飞鸟,向大家证实他若故意射人,那人必死无疑。” 妹妹陶雅补充道:“刚才大夫说三弟伤得不重……” 她生母周姨娘忙咳了一声,笑道:“文儿和雅儿都吓坏了,这会儿脑子还乱糟糟的呢,说不清个什么。” 陶睿端起茶盏说:“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坐吧。” 陶文、陶雅下意识地坐下,坐下才反应过来,他们干嘛这么听大哥的话?明明平时也是看不惯他的,不过今日出事后,大哥就变得很可怕,不知道为什么,大哥的气势好像比父亲还强。 厅内已经形势反转,陶睿是被叫来受罚的,现在却有种反客为主的感觉,打乱了所有人的节奏,再训他都训不起来。陶李氏只得又抓住一点,“就算你不是故意伤人,那你为何不将斌儿送回府?反而去酒楼消遣,刚刚回府还高兴得赏赐下人。你高兴什么?你弟弟受伤你就这么高兴?” 陶谦沉声道:“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斌儿,只没想到你会因伤了他而高兴,你还觉得自己没错吗?” 陶睿喝了口茶,不但不认错,还轻声笑了起来。 屋内众人都不解地看着他,猜测他怕不是疯魔了吧,这次也太能闹了,这还不认错,是想挨家法跪祠堂吗? 只见陶睿站了起来,背着手走到陶斌面前。他比陶斌还高半个头,垂着眼睛看陶斌给陶斌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他问道:“疼吗?” “很疼,但一场意外,我不怪大哥。”陶斌依旧是那副文质彬彬的样子,非常善良地原谅了大哥。 陶睿笑了起来,“但我怪你啊,并且永远不会原谅你。”他看向陶谦和陶李氏,高声道,“你们奇怪我为什么高兴?看他痛苦我就高兴。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我感觉痛快极了。 你们想知道为什么?因为他——陶斌,我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和我的未婚妻秦若私通!私通!” 厅内响起数道抽气声,在场两位主人、三个姨娘、六个孩子,还有一众下人,全都震惊地抬起了头。 陶李氏反应极快地厉喝:“你浑说什么?!休要冤枉你弟弟!这是侮辱他名声的大事!” 陶睿立马揪住陶斌的领子往她面前一推,“那好啊!你叫他发誓此生不得娶秦若,从此再不见秦若一面,说啊!” 陶斌根本没时间反应,他还在震惊陶睿是怎么知道的,下意识对这个誓言迟疑,秦若是他深爱的姑娘,他怎么能发这样的誓言? 就是这一迟疑,他没考虑到这件事对他的影响,让众人都确认了这件事是真的! 陶睿要的就是这个措手不及的效果,他对陶谦和陶李氏微微一笑,“你们一向觉得我这个纨绔是你们的污点,你们教出来的陶斌才是宣国公府的骄傲。结果,他就是这么回报你们的?真可笑。 我想你们不用惦记怎么扣罪名罚我了,想想怎么罚你们这个宝贝斌儿吧。” 陶李氏深吸口气,找回镇定将陶斌拉到一边,怒道:“不要再胡说八道了,秦若是你的未婚妻,一直都是,就算你们吵架也不能拿这种事情胡说,否则就算你弟弟原谅你,秦家也要找你算账!” 陶睿摊手吊儿郎当地后退,“自家姑娘不检点还好意思找我算账,闹到金銮殿我也敢和秦家对峙。反正闹出去就算没证据,陶斌和秦若这对野鸳鸯也别想终成眷属,我痛快了就值了。” 他扭头对四个弟弟妹妹说:“看好了,别听爹的跟老三学,当心愧对列祖列宗有辱门楣。” “陶睿!休得胡言!”陶谦呵斥一声,其他的没再说。他也说不出口,他现在还惊疑不定地看着陶斌,不敢相信这件事,完全想不到其他。 陶睿嗤笑一声,纨绔气十足地转身就走,到门口又回头说:“对了,想个体面的理由给我退亲,秦若和世子之位一样,都是我不稀罕的东西,陶斌想要就给他。开个口的事,干什么偷偷摸摸做出小人行径呢,大概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哈哈哈……” 陶睿大步离开院子,朝自己的住处走。流年惊呆地说:【睿哥你刚才也太像反派了吧,痛快!】 【没一个是我的任务对象,我管他们死活?想在今天给我找麻烦,想得美!】 流年兴奋道:【睿哥我们接着出门庆祝吧,去那种弹琴唱曲的河上画舫怎么样?晚上一定很享受,至少比待在这府里享受对吧?】 【看来以后要想办法给你弄个实体,这样你就能自己出来玩了。等我换身衣服,现在还穿着骑射装呢。】 陶睿回房泡了个澡,更衣束发,挑了把折扇握在手中,整个就是一翩翩贵公子,哪还有半点纨绔气?旁边伺候的丫鬟都看呆了。 陶睿叫上小厮,“走,今日随爷出去玩一通宵。” 他带着人轻轻松松地走了,宣国公府这一晚却没几个人安生。陶睿曝光的事实卷起了一场大风暴!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冒牌世子爷(3)(别想让我背黑锅...) 跟着陶睿的小厮青松是一心向着他的,跟着他出门玩还不忘托家人盯着府里的动向,生怕错过什么事让陶睿吃亏。 夜半时分,陶睿歪靠在画舫中的软榻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拿折扇打着拍子,听纱帘后那弹琴的女子轻声吟唱当下最流行的曲子。 青松被叫出去一会儿就匆匆跑回,趴在陶睿耳边小声说:“世子爷,不好了,我爹说夫人捆了她屋里好些人,堵了嘴塞进马车连夜送出城了!夫人跟前的秋菊还下令让全府下人闭紧嘴巴,无事少出府,这是封了所有人的口啊!” 陶睿勾唇一笑,“无事,他们不来烦我就成,至于他们要如何,爷不在乎。” “可是、可是这也太不公道了,往日您犯点错就罚您跪祠堂,如今换成三少爷,就变成打发下人了,听说三少爷早就回房歇着去了。” “呦,你还想着公道呢?”陶睿看看这小子脸上的焦急,就耐心给他讲讲。 “老三那边是不罚胜过罚。往日爹常把他挂在嘴边教训老二他们,经此一事,他们必然心里不服,将来再出去同人来往,言语态度都能带出几分。娘想保住他清高公子的名声,是痴心妄想了。” 青松眼前一亮,突然想到另一件事,“那世子爷您当着那些下人的面揭穿他是故意的了?今日夫人送走的那些人,可都是她院子里得用的人,连带他们的老子娘足有十六七个,只秋菊那四个大丫鬟留下了,这也算损失不小啊。” 陶睿点了下头,“不错,即便秋菊几个留下,又能不慌吗?今日是别人,改日说不定就是她们了。” 青松想想这事若是落到自己头上,主子一个封口令就把手下得用的人送去祖籍老家,那自己恐怕也安不了心,再不能死忠于这样的主子了。 关键这还是阳谋,那些人要恨都恨不到陶睿身上,只会恨夫人无情。可夫人又不敢赌,除了贴身四大丫鬟,根本不信他们其他人能守口如瓶。就算夫人明知道结果,也只能这样做。 恐怕这一晚府中从上到下都难有一人安眠,下人忐忑,那些主子也各个憋气啊。他再看看面前悠闲的世子爷,忽然觉得往日是他小瞧了世子爷,看世子爷多精明,随随便便就把他们给弄坑里去了。 就是这样坑夫人往后可怎么办啊?夫人掌着内宅,可有的是法子惩罚世子爷呢。难道世子爷是见怎么都不得老爷夫人喜爱,破罐子破摔了?这……未来堪忧啊。 青松不懂陶睿在想什么,也不敢跟陶睿提这些事,怕他伤心。只能在旁边好好伺候着,想着能舒坦一日是一日吧。 他哪知道陶睿压根看不上这国公爵位,也不稀罕那偏心爹娘呢?担忧未来大可不必,陶睿就算放飞自我也不可能把自己套进去,他当然不是心血来潮地发难,而是避免受罚的同时也为将来离府做铺垫。 古代天地君亲师,无论如何宣国公夫妻都养原主这么大,将来对上他们必有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他头顶,那多不爽?他可不愿意被道德绑架,就算要走也得把这问题解决了再走。 反正以他目前的情况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就先玩个痛快,着急的不是他,早晚有惦记这世子之位的人把真相掀出来。 陶睿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打着呵欠回府,没事人一样地叫厨房做了豆腐皮包子和鸡丝粥,吃完舒服地睡觉,给院子里几个下人都放了假。 收到消息的姨娘、弟妹等人都惊叹陶睿胆子越发大了,陶谦、陶李氏则气得堵心,又不知该骂他什么。他们如今焦头烂额,暂时也顾不上陶睿。陶斌私下同他们承认他和秦若互相有情,非秦若不娶。 两人骂了半天,看陶斌那坚持的样子头痛不已,甚至恨上了不检点的秦若。 在他们看来,陶斌一向知礼懂事,行差踏错这一步定是受了秦若的蛊惑。那秦若知道两家指腹为婚不可更改,看不上陶睿纨绔就来引诱陶斌,实在无耻。 他们自然不能让这样的女子进门,再者换亲是极为荒唐的事,宣国公府虽说不比从前,也还是要脸面的。 两人下令不许陶斌出门,特意派了秋菊在他房里看着,不许他和秦若联系,只当在家养伤。 至于秦若那边,想法子退了亲就是,陶谦拍着桌子骂“这女子不堪为妇”,就算陶睿不是他喜爱的孩子,他也不可能让陶睿娶这种女子。 只是没想到,他们这边还未上门,秦家先来了人了。 来者是秦若的母亲,她很是为难地说:“姐姐想必也知晓昨日的事了,若儿真是被吓坏了,回家后一直哭,说不敢和世子相处。”她叹了口气,“我们做父母的,定然是希望子女平安喜乐。咱们两家相交多年,当初指腹为婚也是想继续两家之好,不能成就一对怨侣不是?所以我想着这门亲事……” 陶李氏态度有些冷淡,称呼也疏离得很,“秦夫人是想退亲?” 秦夫人没多想,谁家上门退亲都要看人脸色,很正常。她说出家里想的法子,“两家的亲事定下多年,自然不好当做儿戏,不过这亲事主要还是看的咱们两户人家,若是让若儿和斌儿成为一对,我们依旧是结两家之好,世子也能寻个更合心意的妻子,姐姐您看如何?” 秦夫人说这法子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换了亲事。但她倒有信心对方一定答应,因为这是他们秦家退让啊,舍弃了世子夫人,转而嫁给个嫡次子,说起来还是秦家吃亏了。要不是秦若一直哭闹不肯嫁给陶睿,他们也不可能同意这种方法。 到时候国公府给陶睿找个更好的妻家当靠山,说不定还能给陶睿这世子谋个一官半职的,岂不两全其美?国公府没理由不答应。 她想得很好,但陶李氏一听却更生气了。这分明是秦若搞鬼,想着瞒天过海就这么如愿呢,要不是陶睿曝光了私通之事,她说不定还真的会考虑,毕竟秦家也是一门很好的亲事。但如今,她要是给儿子定了秦若,还怕这女子背着儿子勾搭别人呢! 她冷声说:“我能体谅秦夫人的爱女之心,但我国公府的二郎也不是店中物件,供人这般挑拣的。既然秦小姐无意我儿,这门亲事就此作罢,两家换回信物便好,其他不必再提。” 秦夫人错愕了一瞬,惊疑不定地看着她,“我也是来和姐姐商量商量,若姐姐不同意,咱们再议便是,这是长辈定下的亲事,哪里能说断就断了?” 秦若已与陶家订亲多年,若去嫁给别人,怕是身份比陶斌还要低了。高门大户是肯定不成的,秦夫人着急又不解。陶李氏却打定主意一般,“此事没什么好说的,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想睿儿的亲事不如意,就这样算了吧。” “这怎么行?”陶睿人未到声先到,笑吟吟地走进了厅堂。 夏蕊着急地跟在他身边,低头请罪,“夫人,奴婢没拦住世子爷……” 陶李氏挥挥手,“你下去吧。”接着对陶睿道,“我这里在待客,你跑来做什么?没规矩!还不去书房读书?” “见过秦夫人。”陶睿先对秦夫人行了一礼,然后才笑说,“那些书我都看过千百遍了,有什么好看?倒是听说娘在给我退亲,我定是要来凑凑热闹的。” 秦夫人皱了皱眉,退亲之事被他说成是凑热闹,莫名感觉到不被尊重。她想着这陶睿来挽回亲事怎么这般不会说话?得为了女儿敲打敲打。 哪知还未开口,就听陶睿说:“娘你忘了?是我不想娶秦若,叫你好好给我退亲。你今日这样接受秦家的退亲,外人岂不是以为她秦若看不上我?这怎么行?我还要名声呢。” 陶李氏气道:“你一介男子,还要如此计较?难不成你要让秦家姑娘背个被退亲的名声不成?你叫她以后怎么找人家,怎么活?” 陶睿一脸的莫名其妙,“怎么她不检点反而让我背黑锅?她怎么活关我什么事?路不是她自己选的吗?还有她怎么找人家?她不是都找好下家了吗?” “陶睿!” 秦夫人惊怒起身,“世子你怎能如此羞辱人?宣国公夫人,还请您把话给我说清楚,就算你们是国公府,我秦家也不是能任你们欺辱的!” 陶李氏心跳飞快,快步走到陶睿面前推他,“你个混账给我出去,这里容不得你胡言乱语,是不是连娘的话也不听了?” 陶睿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任她怎么推攘都不迈步子,看着秦夫人说:“秦若与谁私定终身,你回去问问不就知道了?这话让我们怎么跟你说?‘不检点’这三个字挺难听的,我知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这样说一个女子。 不过她事情做得出来,我难道还说不得了?这三个字形容她再贴切不过。她若有半分良知,也该先退了亲再找郎君,而不是这般背着我找了人还想让我背个污名。 总之,这亲事必须退,但若传出我半点污名,呵,那就谁也别想要好名声了。” 秦夫人眼前一黑跌坐在椅子上,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她捂住心口缓了几口气,头晕目眩地起身,“你们、若被我知道你们诬蔑若儿,我、我跟你们拼命!” 她没心思再问他们,满心焦急地只想立刻回到家中,抓住秦若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敢想,陶睿说的若都是真的,那不啻于悬在秦家头上的铡刀。秦家养出这种女儿,秦家所有出嫁的、未出嫁的姑娘都要受累,连他们做父母的也逃不脱责任。那引诱她女儿做这种事的杂碎究竟是谁?她恼火地杀了那人的心都有了! 陶李氏追出门去也没叫住秦夫人,回屋扬起手就要给陶睿一耳光。 陶睿背着手后退躲开,面容骤冷,“这巴掌该给你另一个儿子。娘若再这般不明事理,我就请宗族众人一起来评理了。” 陶李氏瞪大了眼,“你威胁我?你到底想干什么?非要让国公府蒙羞才罢休吗?” “那就看你们怎么做了,让我清清白白的我自然不会管,没直接将陶斌的丑事曝光于人前就算我孝顺了。后面的事,您可想好了再做。”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冒牌世子爷(4)(他不是国公府血脉!...) 陶睿强硬的态度让陶李氏意识到,这次的事不能随便遮掩过去了,显然弟弟和未婚妻私通这种事戳了陶睿的肺管子,让他连爹娘都不顾,只管发泄个痛快。 要真把陶睿逼急了,他到外面把丑事一说,甭管有没有证据,陶斌的名声都毁了。 陶李氏还指望陶斌高中呢,哪能让事情变成这样?她忍下气安抚陶睿,还不忘端起母亲的架子,“你弟弟做错了我自然要管,你也不要逮住一件事闹个没完。这是两个家族的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不过你们都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吃亏。你让我静一静,好好想个妥当法子,决不能因为这件事损害国公府的颜面,你可知晓?” 陶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什么性子母亲清楚,还是劳母亲多费费心,快些将这事解决了。这几日,我就自个儿找找乐子,排遣郁气吧。我这就去账房支银子,不在家碍您的眼了。” 陶睿走了,陶李氏气得直按心口,却还是要叮嘱夏蕊去跟账房说一声,让陶睿提银子。她本来是打算扣陶睿两个月月银,叫他反省反省对爹娘的态度,结果今日好悬又闹出事,让她变得束手束脚。 她现今对陶睿有再大的不满也只能暂时按下,紧急解决陶斌和秦若的事。 虽然她认定了此事怪秦若,也知道秦家决不会让秦若背上污名,连累家族。那就只能用和平的借口解除婚约了。 若说八字不合,那是不可能的,订婚十余年了,这时候才说八字不合连鬼都不信。 陶李氏扶着额头只觉头痛不已,这时丫鬟通报说老爷过来了。她还没起身,陶谦就满脸怒容地大步走进了门。 “你让陶睿支银子出去玩?你啊你,慈母多败儿,你向来就溺爱睿儿,看如今将他惯成什么样了?还有斌儿,今日午膳都没用,要跟我们抗争呢!就该赏他们一人一顿家法,叫他们好好跪在祖宗牌位前反省!” 陶李氏头更疼了,耐着性子说:“老爷,此事不宜声张,若是重罚走漏了风声,叫外人知道了还得了?” “还不都是你养坏了他们?” “老爷,我这些年为这个家尽心尽力,你当真要说这种话伤我吗?”陶李氏背过身擦拭眼角,哽咽道,“斌儿做错了我也恨不得打他一顿,可他过阵子就要考举人、考状元,我不得不为国公府的名声考虑啊。睿儿那边又得力不饶人,刚刚才把秦夫人气走,不管不顾的连我这个娘都威胁,我能怎样,把他关起来还是任由他把事情说出去?我这都是为了国公府啊,你怪我什么?” 陶谦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冷着脸站在那里,见门口有丫鬟端了碗药候着,随口问:“谁要吃药?” 丫鬟忙说:“回老爷,夫人今日头疼得厉害,这是给夫人吃的药。” 陶谦皱皱眉,“病了就养着,一时半会儿天也塌不了。” 说完他就走人了,烦躁的根本没心情关心夫人。倒是陶李氏灵光一闪,想到个好主意,立即写了封信,叫人送去给秦夫人。 她给秦家提了个好主意,就让秦若病重,那自然不好拖累陶睿,两家可以名正言顺地退亲,不损颜面。只陶睿不肯沾半点污点,势必要避免外界非议,这秦若的病就只能是真病,让人不会生出无端的猜测来。 等秦若病个一年半载,寻个由头康复,便又能出来见人自由婚配了。 这其中唯一的不好,便是秦若会多个病秧子的名头,高门大户好身份的儿郎必不会娶她,她在亲事上会艰难许多。但仔细挑选也不是没有选择的余地,这结果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谁让她做出这种事呢? 陶李氏自觉她已经给足了秦家面子,出了个这么好的主意,但秦夫人看过信后立马恼火地撕个粉碎! “敢情李氏她是不想叫儿子负责,大儿子不沾污点,小儿子也择得干干净净,最后什么苦都给我们若儿受了。她恨若儿找了陶斌,我还恨陶斌引诱我若儿呢!” 房间里只有她和秦大人两个人,秦大人皱眉道:“如此行事已是最好的结果了,就这么办吧。” 秦夫人气道:“那就放过他们家的陶斌了?” “不然还能如何?” 秦大人这么一问,秦夫人就不吱声了。她当然知道不能如何,正因为没有其他法子,她才这么气。凭什么两边都有错,陶斌就能择出去?她的女儿就要背个病秧子的名声? 可偏偏她又不能逼陶斌娶秦若,之前说换亲是因为问心无愧,看好了陶斌的前途,也想继续两家之好。但现在知道这两人真有私情,她哪还敢如此行事?那陶睿又是个混不吝的,万一哪日嚷嚷出来,两家都别想好过了。 思来想去,竟是只有称病退亲这一条路可走。 秦夫人抹了一把眼泪,开始着手安排此事。 秦若被她逼问一通问出了陶斌的事,此事正坐立不安呢,发现她安排的事情不对头,急忙跑去找她,被秦夫人狠狠骂了一通,告诉她未来一年她都要在家中养病了。 秦若感觉晴天霹雳,她重生回来一切都顺顺利利的,还好不容易说服了陶斌往陶睿的箭上撞,想借此退婚。结果陶睿竟发现了他们的事,闹成这样。 她一把抓住秦夫人的手,哭道:“娘,不能称病,那样将来我还有什么好日子?” “走一步算一步,已经这般了还能如何?你难道还想着嫁陶斌?你可别傻了,陶斌若真是那有骨气的,她娘也不会出这主意了。” 秦若摇头,“娘你让我和陶斌说,我有办法,他一定会说服他爹娘。只要别让陶睿乱说话,这门亲事还是能成的。娘,您想想,我嫁入国公府不比将来嫁哪个小官的儿子更能帮衬家里吗?” “那也不成。”秦夫人皱眉拂开她的手,“你们两个一旦在一块儿,陶睿随时都能把你们的事说出去,到时再怎么解释也是没人信的。你是魔怔了不成,回房去别捣乱了。” 秦若咬着唇,挣扎片刻,忽然凑近秦夫人耳边轻声说:“娘,我有办法,我知道陶睿不是宣国公府的血脉,只要揭穿这件事,那他自然不再是宣国公世子,我们的婚约也不作数,我本来……就该是陶斌的未婚妻才对!” “什么?”秦夫人震惊地看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怎么可能? 秦若怕她不信,急忙道:“是真的!您想想当初宣国公夫人是在哪产子的?您再想想,陶睿他和宣国公家的人哪里像了?他根本不是宣国公血脉!” “嘘,慎言!”秦夫人捂住她的嘴,快步去窗边看了看,关上窗,才又回秦若面前抓住她仔细问,“你从哪里知道的?混淆血脉可不是小事,没证据不可乱说。” 秦若抿了抿唇,“我没证据,但我知道是真的。我就是、就是看不惯陶睿,越看越觉得他人品性格都不像世家血脉,我就查了查。我问到了当初在破庙里生产的还有一个农妇,我去找了,那农妇生的女儿,和国公夫人像极了。” 她当然没找过,这都是瞎编的。但她也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这件事,只希望娘别追问她是怎么查的,派谁查的,否则很难解释得清楚。 好在秦夫人已经被惊到顾不上这些了,根本没再追问,只问她:“那农妇的女儿当真很像宣国公夫人?” 秦若重重地点头,“不止她,陶睿也很像那农家的老爷子,我瞧那老爷子必是他祖父。” 这话秦夫人信了,或者说她本就不满原来的安排,现在突然多出一条路,她愿意信。 当年宣国公夫人可是在半路早产的,差点一尸两命,好多人都关注过。那时候宣国公夫人据说怀胎不太好,就去了京郊一座寺庙拜神,私下也有人说她是去算命的,那时候寺庙的老神仙算得可灵了,只可惜后来就去云游四海,再没回来过。 那日宣国公夫人拜了神回京途中遇到暴雨,路面泥泞无法前行,只得在一破庙躲雨,谁知电闪雷鸣的竟然受惊早产了。后来大家知道他们母子平安,都说他们是有福气的,谁知道陶睿长成了个纨绔。 她是没留意过当年那破庙里有没有别人,但秦若查过,这要是真的,那还真有可能。 她也不安排秦若病倒的事了,立刻派人按照秦若说的去找那户农家。她要看看是不是那姑娘真的像宣国公夫人,陶睿真的像那家老爷子。要是的话,天下可没这么巧的事。 她给陶李氏回了封信,说要再考虑考虑,过几日再说。 陶李氏看过信心烦不已,外头下起了雨,雷电交加,太像多年前那个夜晚了,那个她差点死了的夜晚。这让她有一股郁气耿在心头,总感觉有什么倒霉的事要发生了,整个人都被不祥的预感笼罩着。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冒牌世子爷(5)(见到真的家人了...) 两府折腾的事,陶睿都不知道,他等雨一停就直奔郊外的温泉庄子。 这会儿已入了秋,一场雨就给京城添了不少凉意,泡泡温泉别提多舒坦了。且这庄子后头就是一片山林,里头有不少猎物。 他前几个世界忙着给系统升级,已经好久没打过猎了。爬爬山、挖挖草药、射几只野物,想起来也觉得惬意,当真像度假一样。 再说,他这一场逃脱般地穿越,把空间里所有东西都舍弃了,也该添一些进去。万一将来穿到什么食不果腹的地方,这些就派上用场了。 因为不着急,他进山以后就慢悠悠地观赏风景,走走停停,看到什么药材、野菜就蹲下看看。 这可苦了青松,小半个时辰刚过,他就累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擦着汗说:“世子爷,咱、咱什么时候回啊?这都玩了好久了。” 陶睿从土里挖出一颗野菜,打趣道:“爷都没喊累,你倒是先受不了了。这走了一半都不到,今日我打算逛到天黑再回去。” “啊?天黑?”青松抬头看了眼高高悬挂的大日头,哀嚎一声,“世子爷您想要啥叫下头的人来弄就是了,何必自己辛苦呢?” “这叫野趣,你不懂。行了你先回去吧,将我采的这些吃食都带回去,晚上炖鱼吃。” “那不成!怎么能留世子爷一个人?” 陶睿摆摆手嫌弃道:“带着你还怕惊着我的猎物呢,赶紧回去。” 青松委屈巴巴地抱着竹筐,“那世子爷您小心啊。” “知道了。”陶睿背好弓箭往山林深处走去。里头好东西多些,没了别人,正好多给空间添点东西。 【流年,注意着周围的情况,有人和猛兽提醒我。】 【流年:知道了睿哥!】 陶睿一路寻找药材,找到了三七、桔梗、红花、白芷等等,还找到了一颗小人参。长势不好不要紧,他空间里有灵泉啊! 陶睿丢进空间一堆药材后就在一颗树后进了空间。 空间里还是那么灵气充裕,灵泉在泉水池中汩汩冒着泉水,他引了泉水另外修建的修炼池也好好的在那里。除此以外,什么都没了。 他走到原来盖了房子的地方,有些怀念:“仓库里真的装了不少东西,还有我炼的好些丹药,备下的武器库。最好用的还是那个返鲜地下室,什么吃食只要没烂透就能恢复到最新鲜的样子,末世里好吃好喝全靠它了。” 【流年:所有东西都在时空乱流里散开了,也许偶然落到什么地方,会被某个人捡到,那他就幸运地拥有一个小金手指了。】 陶睿笑起来,“这么说也就不可惜了,就当那些东西都造福别人了,也许能帮他们逆转人生呢。你还记得都有什么吗?时间太久,我都要忘了。” 陶睿拿起农具在合适的地方弄起了药田,流年就给他细数他买过哪些金手指。 【有感情淡化,以后不能用这项服务,你就只能自己处理感情了; 还有《美食全科》,除了教厨艺还教各个世界所有动植物的养育方法,之前你靠这个当过首富呢; 当皇帝那个世界买了伤害反弹,幸亏有这个神器才能保命; 对了,精神空间,这个你可喜欢了,用了好几个世界,精神力进去就可以在里面学习,精神力越强能待得时间越久,外界的时间还是静止的。简直是学习必备,节省你好多时间。】 陶睿赞同地点头,把药材种进了土里,“要不是有精神空间,我可能还要多研究几个世界才能给你升级。之前在娱乐圈学唱跳也不会那么快成功。” 【还有带返鲜地下室的储物空间,这个在末世好实用,不过其他世界一般,不那么需要返鲜功能。你自己弄到的这个灵泉空间更实用一点。 那个配方制造机用的就少了,只用了一个世界,做了各种化妆品配方,造福粉丝了,你八成已经把它忘了。】 “后来没用上,还真是忘了。不过我突然想起一个,我还买过琴棋书画大师教学,跟着古往今来的各位大师学的,如今不就派上用场了?可见什么金手指也比不过自己学的,学到脑子里才能真正带走。” 【对,后来几个世界你好像就没买金手指了,忙着研究智能科技了。】 “那会儿我是打算买位面交易器,太贵了,要多攒几个世界的积分,谁知道还没攒够咱们就脱离时空局了。不过没关系,以前我对这个空间始终没什么归属感,就是往里添各种东西,为各种任务做准备。 现在,突然有一种家的感觉,想好好布置布置。” 【那我们找机会再盖个合心意的房子啊,圈个小院子。睿哥我可以控制空间里的东西,你把这里交给我,告诉我你想要的是什么样子就好了!】 “好,那我去弄个小树林进来,你种可比我省力多了。”陶睿拍掉手上的土出了空间,还不忘叮嘱流年给药田浇灌灵泉。这样很快那些药材就能长好了,还比外面野生的要好很多倍。 陶睿走到了山里更深的几乎没人去的地方,扶住一棵树,眨眼间那树就连根进了空间,只留下地上一个坑。 他弄进空间几十棵,那一片都被他夷为平地了。不过这也没有摄像头,不怕别人发现。他紧接着抓了几只兔子、几只鸟,空间里一下多了许多生气。他又让流年弄出个池塘,卷起裤腿站在河里捞鱼,这样都不用真捞到,只要鱼儿游过来碰到他的手就能进空间了。 他这一天郊游可以算得上是装点空间之行了! 【睿哥!河上游过来一个老汉,他好像溺水了!】 陶睿直起身,手搭在额头上朝上游看去。上头正好有个下坡,河水有些急,很快他就看到一个老汉在河水中惊恐挣扎着冲了下来。 他急忙游过去抓住老汉,高声道:“没事了,别乱动!别使力!” 老汉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尽力让自己放松别添乱,只脸上还是满满的惊恐。 陶睿和老汉一起被冲出去老远,扶住一块石头稳了稳身体,才慢慢游到案上。 他给老汉检查了一下,皱眉道:“你腰上划破个口子,失血有点多。额头也撞得厉害,可能要头晕几日,我送你去找郎中,好好养上半个月就行了。” 老汉忙摆手,“不、不用看郎中,白花钱,我就是点皮外伤,回、回家敷个药躺几天就成。谢谢你啊公子,你真是个大好人!” 老汉冷得发抖,说话还结结巴巴地发颤,想要爬起来,却腿软地跌到了地上。 陶睿扶住他说:“那我送你回家吧,你家在哪?” 他看看周围,“这、这好像是山里头,我家在山下西边那个村子,离得远呢。我身子骨重,怕累着您。公子,我叫陶旺财,劳烦您去村里说一声就行,我儿子他们会来抬我的。” 他边说边打量陶睿,越来越疑惑,“公子爷好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 陶睿听他说是山下西边的村子,他又姓陶,心里就有了猜测。仔细看这老汉,面熟是很面熟,这不就是和他现在的脸有五成像吗! 他把老汉托到背上,直接朝山下走去,“我自幼习武,力气大着呢。你在水里泡了半天,又流了好多血,得立马回去,否则性命难保。等我下山,他们再来找你,怕是就来不及了。到山下你给我指路。” “诶,好,好。多谢公子,多谢!”老汉头晕得有点迷迷糊糊的,有心想再说几句,但趴在陶睿的背上慢慢就意识不清,昏睡了过去。 陶睿脚步微顿,用叶子取了一点灵泉水喂给他,才又接着下山。 从他们二人的长相和其他巧合来看,他觉得这是他爷爷的可能性极大。就凭这一点也该救老汉一命,以后怎么相处那要以后看了人品再说。 原主知晓的未来没有爷爷,大概早在真相揭穿前就在这河里淹死了。 原主知道的未来是秦若重生后的未来,秦若说服陶斌往原主箭上撞,故意被射伤。陶家动用家法,打了他十板子,罚他跪祠堂。秦若也借此机会说绝不嫁这狠毒之人,然而陶秦两家又有婚约,她和陶斌就“勉为其难”地为了这婚约在一起了。 原主真心喜欢秦若,竟没揭穿他们。反倒是陶斌考上举人之后,秦若叫人暗中给抱错的那户农家递了信,让他们找上了门。孩子抱错了,他们总要来问问是不是真的吧? 结果单凭陶睿和那姑娘的长相就能确认是真给抱错了。 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好些人觉得神奇,紧接着就觉得怪不得陶睿是纨绔呢,看陶斌多好?考上了举人,文质彬彬,堪称京城第一公子,那爵位合该是他的。 原主自然接受不了,国公府还大度地包容他的一切,赢了美名,直到原主闹腾得厉害了,才“忍无可忍”地将他赶出家门。 原主被他们这些人气得红了眼,根本没去农户家,反而留在京城伺机报复,要揭穿陶斌和秦若早就有的奸情。可时过境迁,他再说什么也没人听了。他一路费心攀爬,宁愿被人利用也要再拥有权力报复回去,只可惜最后还是落得个凄惨收场。 所以陶睿在记忆力并没有找到多少关于亲生父母的事,但他知道是哪个村子,路上遇到人打听打听,顺利地找到了地方。很意外地,突然就见到了这一世的家人。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冒牌世子爷(6)(全都是陶李氏作的孽...) “爹!爹你这是咋了?这位公子,我爹他怎么昏过去了?” 一个壮实的中年汉子跑来扶住陶旺财,急得脸都变色了。 陶睿将人交给他,打量着他说了事情的经过。那人急忙道谢,扬声冲院子里喊:“绣娘,快来招呼恩公。福喜,找郎中、快找郎中!” 院子里又跑出一个妇人和一个姑娘,旁边邻居和看见的乡亲也都过来帮忙。陶睿跟着他们走进院子,发现这院子虽算不上多好,却也不差了,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干净整齐。 看他们家似乎只有这四口人,那四间宽敞的土坯房,加上旁边一个灶房和一个小仓房,当真是住得很舒适了。 房檐下挂着几串玉米、辣椒,墙边地上晒了一大片土豆干,墙角还有个大缸,旁边堆着白菜,似乎刚刚那妇人和姑娘就是在那里腌酸菜。 很有生活气息,也感觉很安逸、很温馨。至少陶睿在这个农家院里的感受是这样。 叫绣娘的妇人倒了碗热水,加糖化开了端到陶睿面前,有些拘谨地擦擦桌凳,“恩公请坐,家里没有好东西招待,您多担待。真是谢谢您救了我爹,要不然我都不敢想家里怎么办。” 陶睿端起水笑说:“不用叫‘恩公’,换成谁碰巧遇见了都会帮忙,我歇一下就走,你去忙吧。” 绣娘急道:“这、这,能不能问一下恩公您的姓名?我们一定记在心上,日夜为您祈福。对了,家里有几只鸡,还有两头猪,养得可好了,您留个地址,回头我让当家的给您送去。” “不用这么客气,”陶睿看村里的郎中跑来了,那边更忙乱了,问道,“你们家没别人了吗?” “是,家里人丁单薄,只我们四个。刚刚我还念叨公爹出门多半日了,想着一家出去找找呢,没想到出了这种事,我想想都后怕,多亏是遇着恩公您了。谢礼您一定得收,我们是没啥好东西,要不您跟我去看看,鸡和猪都在后院呢,都是好的,给您添个菜也好。” 农家养的猪到年底也算个大进项,几只鸡每日下几个鸡蛋,也能攒来卖。这样说给就给,没犹豫,也没跟人商量,更让陶睿确定这户人家氛围很好,家中四人感情也很好,最重要的是,品性不错。 他放下碗准备走了,先前去请郎中的那位姑娘快步走了过来,手中还端着一小碟点心。她小心地将点心放在陶睿面前,说道:“恩公,村子里没什么好东西招待您,这是里正今日刚从京城买回来的,没人碰过,您吃两口。从山里过来肯定累坏了。” “对对对,还是福喜想的周到,恩公您坐着,我去给您下碗面条。”绣娘一拍手,匆匆忙忙地就往灶房走。 “不用忙了,我这便走,晚了怕家中担心。”陶睿站了起来,他脸上故意抹了些土,辨认不清五官,但再留的话感觉要露馅了。 福喜忙道:“恩公留步,吃几口吧,我娘做的面条比京城店里的还好吃,真的,以前还有大户人家专门找我娘去做面呢。您救了我爷爷,我们感激不尽,您就让我们做点什么。” 陶睿的视线在她脸上扫过,重新坐了下来,“那就有劳了。” 福喜笑了下,立即进灶房去帮忙。她都十七岁了,不方便同陌生男子相处太久。 流年说:【睿哥,这就是抱错的国公府千金吧?她真的和陶李氏很像啊。要不是你们两个这长相,要证明抱错还真挺难的,滴血验亲又不准。】 【她在这好像过得挺好,回了国公府反倒没好日子过。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流年:很好啊,睿哥想来?那来呗,反正只要人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这确实是,在他穿越那么多世、学了那么多东西以后,最看重的就是身边相处的人。其他的一切都可以自己得到。 陶睿也不着急走了,同过来询问的里正等人寒暄一番,福喜就给他打了水来,让他洗手洗脸。 陶睿当着他们的面擦干净脸,众人都露出思索的神情,五成的相似度真的会给人一种很眼熟的感觉,最后还是福喜先认出来,惊讶道:“恩公和我爷爷长得好像!” 话一出口,她就感觉不太合适,人家京城里的贵人怎么可能愿意像农家汉?但里正和其他乡亲也发现了,纷纷点头惊叹。他们见过两人长得像的,但就算是一家子骨血,也没见过这么像的。 年纪略大些的里正说:“这位公子好像陶老爷子年轻时的样子,这……会不会是什么远亲?” 正好福喜的爹也安顿好老爷子出来了,闻言也是惊奇,“这真不知是什么缘分,但我记得爹说过家里没亲人了。反正今日是福气大了,刚刚郎中说我爹养几日就没事了,连贵重的药材都用不着,真是万幸。” 他对陶睿郑重地说:“多谢恩公救下我爹的命。我叫陶金,往后恩公要有什么差遣,只管找我。” 那一口灵泉水把老爷子损失的元气都补回来了,当然没事。陶睿笑笑,同他们闲聊起来,不知不觉就知道了这西山村的情况。 面条做好后,里正招呼人都走了,剩下陶金和绣娘坐在桌边看陶睿吃面。福喜盛了点面条进屋喂老爷子去了。 陶睿等她进去了一会儿才说道:“看清老爷子的容貌时,我只是觉得好巧。待方才看到令嫒的时候,我才真是吓了一跳,她竟与我娘长得很像。” 陶睿抬眼看向他们,两个人都愣住了。因为陶睿像他家老爷子,他家姑娘像陶睿的娘,这已经不是巧合能解释的了。就算他们没聪明的一下子想到真相,也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 绣娘很快想到当初生产的时候,睁大了眼,“恩公您……您家里是?” “宣国公府。”陶睿又吃口面,丝毫不觉得自己放出的是一个炸弹。 绣娘嘴唇都颤抖了,一把抓住陶金惊恐道:“宣国公府,当初我在破庙里生产,那家是不是就叫宣国公府?” “对……”陶金也懵了,当初妻子即将临盆,偏有个将军府中的小少爷吵着要吃好吃的面,非要绣娘去做不可。结果做了面回来的路上就遇上暴雨,被困在了破庙中。 当时有另一个孕妇也进了破庙,周围好些个下人,他听他们聊天里提到过宣国公府。那天那位夫人受惊早产,绣娘也动了胎气提前几天发动了,他什么都不懂急得团团转,好在那位夫人随行有个嬷嬷,招呼着丫鬟们帮忙接生,连带帮绣娘也接生了。 生的时候两个孕妇离得不远,所有男人都退到了外面,而且绣娘生完就晕过去了。这、这、这两个孩子,是不是抱错了啊! 陶金皱眉嘀咕道:“可是不可能啊,当时破庙里五六个人,都是国公府的,还有那接生的嬷嬷,她能把孩子弄错?一男一女,她给她家夫人接生的是男娃女娃还不知道吗?” 绣娘突然愣了一下,“我、我好像记得,孩子生出来我看了一眼,肩头有个胎记。我回家后没找见胎记,还以为我迷迷糊糊记错了……” 她说着就盯住了陶睿的左肩,陶金也看了过来。 陶睿还在捧起碗喝汤,仿佛他们震惊地讨论对他来说都不算事一样,直到他们想出个胎记,他才放下碗擦了下嘴。侧身翻开衣领一看,“还真有个胎记,一小点,我都没注意。” 夫妻俩抽了口气,震惊地看看陶睿,又看向老爷子的房间,他们养了十七年的姑娘就在里头呢。 陶睿沉吟道:“此事有些蹊跷,就像您方才所言,接生的怎么会弄错男女?除非她有意调换。所以暂时先不要声张,待我回去弄清楚了再说。” 陶金和绣娘也没别的主意,闻言都点点头。绣娘抓紧衣摆,看着陶睿,越看越觉得亲切,眼眶不自觉就红了,强忍着哽咽问:“你、你在国公府,过得好吗?” 说完她擦擦眼角,勉强笑道:“瞧我问的,在高门大户肯定过得好。” 陶睿露出个讽刺的笑来:“那倒不一定,我娘又生了个儿子,这回是在府里生的,肯定没弄错。我以前不明白为什么娘那么偏心,只疼弟弟不疼我,今日似乎终于找到答案了。” “什么?那岂不是说那位夫人也是知情的?她还待你不好?”绣娘的不知所措当即就转变成了愤怒。她好好生的儿子,那人怎么能随便换走又不好好待他?这是什么人啊? 陶金也道:“不管是不是抱错,她这样待你都太过分了。不行,我们跟你回去,找她说清楚。有没有抱错,叫出当年那几个人一问便知。” “哼,要是故意抱错的,打死他们也不会承认。”绣娘站起来,气得来回走,可就是想不出好法子来。 陶睿看到他们的反应是有那么点错愕的,没想到他们知晓真相的第一件事竟是要替他出头。他有点替原主可惜,如果原主不是被国公府养成了顽劣纨绔的性子,认回这样的爹娘一定很幸福。看福喜姑娘就知道在这个家里长大不是什么坏事。 可惜原主那时看都不想看一眼农家父母,只恨国公府的人对他无情,恨秦若和陶斌将他踩到泥里,满心都被仇恨占据了。 这才更突显陶李氏的可恨。 之前陶睿没多想,现今听了绣娘与陶金的说法,就断定当初定是陶李氏换的孩子。陶李氏自己择得干净,装无辜装了一辈子,却养废了一个原主,也还惨了陶金夫妻。就连福喜,回到国公府也没再开心过。 因为十几年没相处过,陶李氏根本不喜爱也不在乎这个姑娘,跟别提这姑娘的存在就在提醒她当年做的那桩事。再怎么洗清痕迹,她看见福喜也还是感觉像被福喜质问一样,质问她为什么丢掉她。 所以她将福喜嫁到了很远的南方,嫁给了一个县令。福喜在那边举目无亲,也没学过怎么掌家、怎么与其他夫人小姐相处,被夫家嫌弃,很快就枯萎在后宅中。 这都是陶李氏造的孽! 陶睿回头看了一眼老爷子的房门,这么好的姑娘不该有那样的下场。也许他该好好想想怎么离开国公府了,有时候占理的说不清楚,反而还会泼一头污水。 他是有很多事不在乎,也不乐意掺和秦若他们那堆破事,但他也不可能替他们背锅,要走就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地走才行。 有了正事做,陶睿就起身打算回去。 陶金、绣娘十分不舍,虽然还没有更多的证据,但有那个胎记和长相在,他们基本已经认定这是亲生的儿子了。 陶睿笑道:“天色不早了,我告诉下人我进了山里,要是再不回去,他们怕是就要进山找我了。改日我再来看你们,这件事就先别和老爷子说了,他有伤在身,我怕他心绪激动,对养伤不利。” 他顿了顿又说:“面很好吃,谢谢。” 绣娘不住地点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看着陶睿大步走远,紧紧抓着陶金的胳膊。陶金也难掩激动,拍拍她的手安抚道:“我们快收拾收拾,别叫福喜看出来了。福喜她……先不能让她知道。说不定、说不定这件事就要带进棺材里去了呢?” 绣娘捂着嘴哭了两声,“他们太欺负人了,可我们又怎么讨公道?” “不说了,走一步算一步。” 两个人都很纠结,他们想去衙门告状,可拿什么告?告国公府夫人?又能有结果吗? 再说陶睿愿意认他们吗?国公府又愿意认福喜吗?那家人听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家,这两个都是好孩子,他们都不舍得给啊。 两人茫然地站了好一会儿,听见屋里有动静,急忙擦干净脸去后院避避,喂喂鸡、喂喂猪。在知道更多内情之前,他们不能走漏了风声,否则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福喜喂爷爷吃完饭,出来发现人都不见了,她找到后院笑说:“爹你怎么在这?快去烧水给爷爷擦擦身吧,他柜子里有干爽的衣裳和晒过的被子。换好了舒舒服服睡一觉,烧肯定就退了。” “诶,我这就去。”陶金答应一声,看看福喜,赶快去烧水了。 绣娘也多看了福喜几眼,见福喜过来帮她喂鸡,她心里就难受。这么好的姑娘,那陶李氏怎么就心狠的不要? 好端端的大家千金干了这些年农活,什么富贵都没享受过,要是知道了真相得多伤心啊。还有陶睿被陶李氏抱了回去,居然也不疼不爱,那抱回去做什么?又不是缺儿子,不想养就给她还回来啊! 绣娘快要气炸了,要是陶李氏这会儿出现在她面前,她能扑上去掐死她!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冒牌世子爷(7)(小试牛刀) 陶睿回山庄时天都快黑了,青松正召集人准备进山寻他呢。 青松瞧见他两手空空、一身狼狈地回来,紧张地上前询问:“世子爷您这是怎么了?伤着没?我这就去找郎中。” “不用。”陶睿摆了下手,“是有人落水了,我碰见就给送了回去,我没事。” “那我让人准备姜汤,世子爷您赶快去温泉里泡一泡,别着凉了。我叫人弄点吃食放池子边上,您先垫两口,泡好了再用晚膳。” “好。”陶睿这几日和青松相处,还真发现他是个人才,就是那种超级助理的水平,带在身边什么都不用操心了。他开玩笑一般地说,“要是我哪天离了国公府,最舍不得的人一定是你。” 青松嘿嘿一笑,“那爷就把奴才带走。” “傻话,我离了国公府必然就不是世子爷了,没了荣华富贵,你跟着我喝西北风?” 这回青松一愣,怎么还说到这上头了?他立马想到这次世子爷跟家里闹的事,好像说的就是老爷、夫人想让陶斌当世子。 他立马拍拍胸脯表态,“世子爷您去哪我就去哪,府里谁不知道我是您的人,您要是走了我也没好日子过,当然是跟着您一块儿走。再说,别人也不会像您一样把我当个人了。” 陶睿拍拍他的肩膀,给他无声地肯定,绕到屏风后泡温泉去了。 原主离府时也是带了青松的,虽然原主性子不好,后来做了很多恶事,但他做世子爷的时候对身边的青松是真的不错。只是后来他本身也成了上位者博弈的棋子,青松自然也成了棋子中的棋子,最后连带全家都没个好下场。 这次,也还是带青松一家走吧,正好他们的卖身契都在他手中。至于别的,当真就没什么好留恋的。 陶睿只在温泉庄子待了一日,第二日就回了京城,还参加了京中公子小姐的一场聚会。聚会上陶斌和秦若都没来,有人问到,陶睿就说:“他在府中养伤,我娘对他向来紧张,哪能让他出来呢?” 众人听了不知怎地就想起陶睿好几次都是带伤出现的,有时候是他自己和别人打架的伤,有时候听说是挨了家法被宣国公教训的伤,但是好像……从没听说宣国公夫人紧张地不让他出门啊。陶斌手臂上一点皮外伤就这么重视了? 有几个和宣国公府另外四个子女相熟的,私下悄声问了几句。他们四个哪敢说真相?但知道真相之后,他们在心里就很看不上陶斌,言语间自然能带出来一丝半点的。很快大家就得出结论,宣国公夫妻偏心啊,全府六个子女,竟只疼爱陶斌! 要说其他四个是庶出的,那陶睿可是头一个孩子,还是嫡出世子爷,居然也不受待见,是因为他太纨绔让家里失望? 众人不觉得是这个理由,毕竟他们自己都有爹娘,知道真心疼爱是什么样,除非压根就偏心不疼这个孩子,否则根本不可能因为他性子顽劣就厌弃他。 大家因为讨论这件事,气氛有些沉了,立马就有人转移话题,有些惊奇地说:“宣国公世子那日在猎场一箭双雀,真是叫我等好生佩服,怎么从前从不知宣国公世子这般厉害?” 有人开玩笑,“往常去猎场都是陪我们耍着玩的吧?” 陶睿端着酒杯笑道:“这么些人聚在一处不就是为了玩么?又不是上场考校,那么认真做什么?” “如此说来,平时吟诗作对、画画弹琴,世子莫非都藏了拙?”有人不服气,但也有人好奇不已,都想知道陶睿还有没有能惊艳大家的本事。 陶睿歪靠在椅子上,拖着下巴道:“藏拙算不上,只是没尽力罢了,难道你们不是在玩?” 说起来大家聚会打发时间是在玩没错,但大家展示才艺时真没一个玩的,有几分本事的谁不想展示出来让大家知道呢?只有陶睿这么吊儿郎当的才会如此吧? 一个与陶睿关系还不错的公子哥凑过来,“谨之,你什么学得好,给我们露一手。” “我又不是耍杂技的,你让我露一手我就露?”陶睿还是歪在那里不动。 公子哥挠挠头,想想也是,哪能让人家当众表演呢。 这时三公主从人后走了出来,公主极少参加聚会,众人看她还有些眼生。刚刚她一直在边上坐着,居然没几个人注意到。这会儿看她走出来,有认识的出声提醒,众人才惊觉今日有公主到来,第一反应就是回想刚刚有没有失礼,做出不妥之举。 三公主笑望着陶睿,提议道:“咱们来个比试大会,大家一起热闹热闹。添上彩头,你赢了彩头就当讨个吉利,如何?” 陶睿对上她好奇的视线,放下酒杯,起身拱了拱手,“公主有命,不敢不从,那大家就一起比试比试。” “好,我先来放彩头。”三公主摆摆手,她的宫女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放在了托盘上,荷包口不紧,看着里面满是金锭,“财物虽俗气了些,但胜在实用。” 有公主带头,其他人很快都添了彩头。有钗环玉佩、折扇、茶叶等等,都是大家手边能拿出来的上好的东西,最多的还是财物,几个托盘都堆满了,连陶睿自己都将身上所有财物和折扇玉佩都放上去了。 三公主找了个好位置坐下,说:“琴棋书画诗,就比这五场吧,赢的五个人平分彩头。” 陶睿背着手说:“那若一人赢了五场,这彩头就一人都得了?” 三公主一愣,“一人赢五场?”她忽然笑起来,“你是说你吗?好啊,若你都赢了,这些都给你。” “那开始吧。”陶睿看向众人,像是等他们来挑战。 有人看不惯陶睿这番作态,第一个站出来,冷声道:“世子爷不要口气太狂,毕竟往日世子爷参加比试都是输了的。我来和世子爷比写字。” 大家不知道以前陶睿藏了什么本事,但字迹总是藏不了的吧?大家都看过陶睿的字迹,说是中等水平已是抬举,这人来和他比字,显然是第一局就想搓搓他的锐气。 陶睿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人分别立于桌案两边,很快就有下人铺好笔墨纸砚,请他们开始。 拿笔的时候,众人吃惊地发现陶睿是用左手拿的笔,有人急忙问陶文,“你大哥是左撇子吗?我记得好像不是啊。” “不是,我大哥一向用右手写字。”陶文忍不住上前几步,凑到了陶睿身边去看。 其他人也是,都围住了他们,连三公主也坐不住了,走到桌案旁在近处看。 只见陶睿左手执笔,蘸墨落笔那一刻,他整个人的状态就变了,神情认真专注,像是将他们所有人都屏蔽在外。 他写出一首诗,字迹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看得旁人目瞪口呆。 “这、这是像哪位大师的字迹?我竟看不出来。” “他没有学哪位大师,这是他自己的字,他的字已经有大师风骨了!” “这怎么可能?我的天!怪不得他说往日都是玩。” 对面想教训陶睿的公子听到了大家的惊叹,心中紧张起来,力持镇定地将一幅字写完,很不满意,觉得差了那么一丝火候。结果抬头看到陶睿的字时,他顿时就傻了,他这一丝火候和陶睿的字比起来算什么?就算他拼尽全力,他写得最好的也远远比不上陶睿,简直就像初入门的学徒和大师的差距! 品评都不用,所有人一看就知道是谁赢了。 三公主惊讶地拍手赞道:“宣国公世子的字当真了得,听他们说你往日都是用右手写字?这是为何?明明你左手的字这么好。” 陶睿笑道:“练字啊。我左手已经写得这么好了,那再写字当然是用右手写,把右手也练好啊。” 众人面面相觑,竟觉得很有道理。如果陶睿真的不在意外界眼光的话,那有机会写字用右手练字是很正常的啊。但他们扪心自问,谁也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心胸,能全然不在意众人眼光。莫名地对陶睿心生佩服,想到他其他几项是否也没展现真正水平? 三公主迫不及待地催促道:“来比下个项目吧,还是谁要挑战这幅字?” 没人挑战,他们还在临摹大师的字练字,陶睿已经能和大师比肩了。众人沉默地准备看下一项,已经开始有人推选人群中擅长另外几项的人了。 这时陶文指着陶睿写的诗说:“大哥,这诗是你刚作的吗?我以前从未见过。” “哦?刚刚宣国公世子现作了一首诗?”三公主挪了两步拿起那张纸看。 是一首七言绝句,描写的是一个农家小院,读诗的同时,三公主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一幅画面。山野田园,炊烟袅袅,一个干净整齐的农家小院中,有慈爱的老人、善良的夫妻,和快乐的孩童。 他们劳作、他们朴素,但他们一家人亲密无间,充满温情。 全诗最厉害之处在于那种感情扑面而来,触动人心,看过的人不可避免地向往那样朴实无华的亲情。更别说陶睿寥寥数语就将一个农家院描写得这么生动,仿佛让人身临其境。 众人品评这首诗之后,在场最擅作诗的人拱手甘拜下风。他擅作诗,也了解诗,对陶睿这首诗,他只有一种返璞归真之感,自觉作不出十分之一,他是由衷地钦佩。 三公主一直拿着诗在看,忽然卷起来交给宫女保管,说道:“这首诗,我要带回去欣赏。” 大家都知道先皇后是生三公主难产死的,想来三公主定是看了诗想到了从未见过的娘亲,心生触动了。 众人安静了许多,三公主笑道:“来,开始比下一场吧,我已经等不及想看了。” 众人也期待万分,要说刚开始还是不服气居多,那在陶睿连赢两场还让人心服口服之后,这种情绪就转变成了敬佩。他们更想看看陶睿在其他方面是否还能如此出众,若是的话,他们到底有多眼瞎才将人当成不学无术的纨绔?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冒牌世子爷(8)(惊艳众人) 众小姐推出一位尚书府嫡出大小姐,她最擅画,曾经她堂哥将她的画拿去书院,夫子还大赞特赞,夸作画者灵气十足、技法高超,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后来确实没哪个年轻人作画再让人惊艳了,尚书府千金的画功一直是人尽皆知的好。 陶睿看了眼对方,问道:“小姐想画什么?” “不如就以当前园林为景可好?”尚书千金微笑着回答。这聚会就是她号召举办的,这个园子也是她家的,树木花草、假山流水,无一处不精巧,是费心布置过的,画这里当然很好,且还不能作弊,不能拿过去练习过的画作充数。 陶睿点点头,背着手慢慢走动,从不同的角度观察园林景色。尚书千金也一样,即使是自己最擅长的画作,她也没有掉以轻心,反而相当之认真。这种对待对手的尊敬,从未在原主身上出现过,令周围众人都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静悄悄地变了。 待下人重新布置好桌案,比试的二人便到桌案前站好,开始调配颜料,执笔勾画。 令人惊讶的是,他们二人都未再抬头,仿佛心有成竹,早已将周围景象记得一清二楚了。 整个园子都很安静,大家生怕弄出声音打扰到他们,也不愿走远,甚至不愿坐下等待。 所有人都围聚在两人不远处抻着脖子看,那景象就是市井百姓看到了什么新奇玩意一样,在这些自持身份习惯端着姿态的公子小姐中,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画画是很慢的,难得的是也没人觉着累,三公主都没去休息,始终站在陶睿身边看。她觉得一般人旁边站个公主,多少都会有点紧张,但陶睿就自在得很,浑身轻松,一笔一笔都是驾轻就熟,没有半丝犹豫地一点点涂抹开一幅优美的画卷。 三公主面上的表情由好奇渐渐变为惊讶,时不时抬头看看在场的人,再看看画,然后就忍不住露出惊叹之色。这让离得远些看不清楚的人们心痒得不得了,都想知道陶睿到底画了什么,让公主露出这般神情。 最后还是陶睿先落笔的,那边尚书千金斟酌再斟酌,又在画卷上添了几笔,使得画中景色生动不少,近处的人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看过她画作的人总算找回点信心,觉得这次陶睿总赢不了了吧。尚书千金已将当前景色画到极致了,他们实在想不出别人如何胜她。 可当颜料干了,下人将画作举起供大家观赏时,这些人都失声了。 尚书千金面露惊讶,快步走到画前,仔仔细细地看。陶睿画的是这园林景色不错,但作为背景,他将在场众人也画进去了,当然不是画的肖像,而是远景人群。 画中能看到有两人在书案前作画,寥寥几笔勾勒得正是她和陶睿二人,陶睿身侧站着三公主,不远处围了一圈人。她看看众人,再看看画,发现每个人的衣服颜色都对上了!还有高矮胖瘦这样明显的特征,都在画中一一体现。 最难的是这并没有单独描画某一个人,这是群像,偏偏让人一眼就知道画的是现场。她说要画当前园林,“当前”可不正是众人围观比试的景象吗? 关键除了人物,陶睿的景色也画得非常好,丝毫不亚于她,画中还有几处蝴蝶、蜻蜓,小小的,却仿佛要飞出画中一样。 这时吹来一阵风,画纸微微动了下,尚书千金又发现陶睿层层叠叠涂抹的流水,在不同角度看竟是不同的色泽,看起来就仿佛那水真的在流动一般。 她忍不住惊叹一声,“妙!太妙了!我怎么没想到呢?”她受到了这幅画的启发,当即拿过自己的画作返回书案前,提笔又开始调色上色。 不久后,她拿起画露出个喜悦的笑容,“像了五分,还需再练。但我已领会其中技法了!” 她激动地向陶睿行了一礼,“多谢陶世子。” 孰胜孰负已不用再判。尚书千金从陶睿的画中得到启发,学到了新技法,显然已甘拜下风。陶睿在这幅画中不但展现了高超的画技,还展示了他惊人的记忆力。要知道他开始作画后可没再抬头,他怎么记住那么多人的特征的? 有人惊叹觉得不可思议,陶睿喝口茶笑说:“这有何难,我天生过目不忘,只画个大致影像自然不必多番观察。” “过目不忘?”陶雅惊呼一声,“大哥你怎么没说过?” “这有什么好特意说的?就像我相貌如此俊朗,会特意同人说我英俊吗?生来如此,无需多提。” 众人内心无语,你这话听起来真的很像自夸啊。 不过陶睿这么说也不无道理,天生的东西,本来就很少有人提起,这还真符合陶睿的性格,有什么本事从来不炫耀,也不当回事,连往常比试都是随便陪他们玩玩,自然没什么提的必要。 但陶文、陶雅他们怎么也不知道?就算他们庶出的和世子关系不好,那宣国公和宣国公夫人也没发现?做爹娘的要是知道儿子过目不忘,不可能不提的吧? 这个推测让大家有些惊讶,似乎宣国公还对友人感慨过世子不学无术、顽劣不堪?似乎宣国公夫人也曾经气恼地说过这儿子泼猴一样管不了? 好像……陶睿的爹娘从来没因他骄傲过,一直以来骄傲夸赞的都是陶斌啊! 大家八卦的心思被勾了起来,奈何不好问当事人,只得忍下,打算过后再仔细打听打听宣国公府的事,他们往年放出来的下人,应该有知道内情的吧? 接下来那位和陶睿交好的公子要和陶睿比棋,他是御史家的嫡幼子齐朗,因为和陶睿交好没少被父亲打骂,但他就是爱和陶睿一块儿玩,觉得日子都有趣许多。 不过他家教严,该学的都得学,在棋艺上还颇有天赋,算是在场所有人中棋艺最好的了,他可记得他赢过陶睿好多局呢,怎么都不相信陶睿下棋能赢过他。 他兴奋道:“谨之,你知晓我下棋如何,你可有把握赢我?若你弃权,我也无妨。” 陶睿笑笑,也叫了他的表字,“明贤,你若输给我,可不要恼啊。” 齐朗眼睛一亮,“不恼不恼,你若赢了,我还要高兴多了个棋友呢!快来,我不会让你的!” 两人落座谁也没耽误时间,一人一子快速落下,像是不需要思考般。有的棋路旁人都没看懂,却发现他们二人已经拆了对方的招,堵了对方的路,反应不是一般的快。 有领教过齐朗棋艺的人,此时已经确定陶睿棋艺不低了。 待棋子快铺满棋盘,两人速度都慢下来许多,落一子都要思索片刻,大家也跟着紧张起来。但没让他们紧张多久,陶睿落下一子轻轻敲了敲桌面,挑眉道:“你输了。” “啊?”齐朗又仔细看两眼,推算出三步以后他必输无疑,无论怎么走都一样,陶睿已经看到那一步了。 他顿时一拍桌子,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发火的时候,他起身就抱住陶睿,兴奋道:“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不是烂泥,你棋艺比我高,哈哈哈,以后不愁找不到人下棋了,哈哈我明日就拿一副好棋去找你,不,今日,今晚我就去,我们兄弟二人抵足而眠,下一通宵棋也行。” 陶睿头疼地推开他,嫌弃道:“我就知道你是这反应。” 齐朗拍着他肩膀笑,“你小子,骗了我好久。你就是怕我抓着你下棋才回回输给我对不对?哼,可下被我给逮住了,对了,我还要回去和我爹炫耀,我交得可不是狐朋狗友,我眼睛利着呢!” 众人跟着一阵笑,都想起了之前齐御史不满齐朗交友的事,同时也为他捏一把汗,这人也太不会说话了,把“狐朋狗友”这些亲爹骂人的话都说出来了,真是没给爹留颜面啊。想必今日之后,齐御史不会再拦着他找陶睿了吧? 陶睿也觉得这傻孩子太好忽悠了,原主输给他分明就是因为棋艺不精啊,不过就让他自己脑补吧,这样他还快乐些。 陶睿对众人说:“时候不早了,快些比试琴艺吧,我还要把这些彩头当了换银子呢。” 大家又一阵笑,都觉得他在说笑。不过之前和陶睿比试的人都输了,看陶睿还这般自信,显然琴艺也相当好。擅琴的都不太愿意出来和他比,虽说今日输给陶睿不算太丢脸,但过后人们提起今日的事,难免会将输了的人一并提起议论。 输总是不好的,之前挑战陶睿书法的公子就已经后悔了。 等了片刻无人出声,三公主想了想说:“我来吧。” 大家都很惊讶,他们还没人听过公主弹琴呢! 三公主笑说:“我自幼喜爱弹琴,父皇都夸过的,陶世子,今日我来和你比一比,你可要拿出所有的本事来,若你赢了,要教我心服口服才行。” 陶睿欣然应战,“三公主先请。” 弹琴不能同时来,三公主净手焚香,先行弹奏了。她大概受了之前那首诗的影响,心里一直想起已逝的母后。尽管她这么多年得到了父皇疼宠,是所有皇子公主中最受宠的一个,依然不能弥补母后那份亲情。 反而她受到的宠爱越多,她心里的爱也越多,就越发为母后的死而难过。 琴声可以传递感情,她心中悲伤和思念的情绪透过琴音传递给现场的每一个人,隐隐还透着些孩童对母亲的依恋不舍。好多小姐已经红了眼眶,公子们也感到鼻酸。 控制不住的难过感染了众人,三公主的琴技已经无需特意点评,这样的程度绝非一般人能弹出来的,看来三公主说自幼喜爱还得过皇上夸赞是真的,她真的琴技高超。 等轮到陶睿弹琴的时候,众人包括三公主都有些紧张了,前头三公主弹得那么好,最重要的是带动众人情绪变得悲伤,这局太难破了。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冒牌世子爷(9)(提到她都带着鄙夷...) 跟着陶睿的小厮青松是一心向着他的,跟着他出门玩还不忘托家人盯着府里的动向,生怕错过什么事让陶睿吃亏。 夜半时分,陶睿歪靠在画舫中的软榻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拿折扇打着拍子,听纱帘后那弹琴的女子轻声吟唱当下最流行的曲子。 青松被叫出去一会儿就匆匆跑回,趴在陶睿耳边小声说:“世子爷,不好了,我爹说夫人捆了她屋里好些人,堵了嘴塞进马车连夜送出城了!夫人跟前的秋菊还下令让全府下人闭紧嘴巴,无事少出府,这是封了所有人的口啊!” 陶睿勾唇一笑,“无事,他们不来烦我就成,至于他们要如何,爷不在乎。” “可是、可是这也太不公道了,往日您犯点错就罚您跪祠堂,如今换成三少爷,就变成打发下人了,听说三少爷早就回房歇着去了。” “呦,你还想着公道呢?”陶睿看看这小子脸上的焦急,就耐心给他讲讲。 “老三那边是不罚胜过罚。往日爹常把他挂在嘴边教训老二他们,经此一事,他们必然心里不服,将来再出去同人来往,言语态度都能带出几分。娘想保住他清高公子的名声,是痴心妄想了。” 青松眼前一亮,突然想到另一件事,“那世子爷您当着那些下人的面揭穿他是故意的了?今日夫人送走的那些人,可都是她院子里得用的人,连带他们的老子娘足有十六七个,只秋菊那四个大丫鬟留下了,这也算损失不小啊。” 陶睿点了下头,“不错,即便秋菊几个留下,又能不慌吗?今日是别人,改日说不定就是她们了。” 青松想想这事若是落到自己头上,主子一个封口令就把手下得用的人送去祖籍老家,那自己恐怕也安不了心,再不能死忠于这样的主子了。 关键这还是阳谋,那些人要恨都恨不到陶睿身上,只会恨夫人无情。可夫人又不敢赌,除了贴身四大丫鬟,根本不信他们其他人能守口如瓶。就算夫人明知道结果,也只能这样做。 恐怕这一晚府中从上到下都难有一人安眠,下人忐忑,那些主子也各个憋气啊。他再看看面前悠闲的世子爷,忽然觉得往日是他小瞧了世子爷,看世子爷多精明,随随便便就把他们给弄坑里去了。 就是这样坑夫人往后可怎么办啊?夫人掌着内宅,可有的是法子惩罚世子爷呢。难道世子爷是见怎么都不得老爷夫人喜爱,破罐子破摔了?这……未来堪忧啊。 青松不懂陶睿在想什么,也不敢跟陶睿提这些事,怕他伤心。只能在旁边好好伺候着,想着能舒坦一日是一日吧。 他哪知道陶睿压根看不上这国公爵位,也不稀罕那偏心爹娘呢?担忧未来大可不必,陶睿就算放飞自我也不可能把自己套进去,他当然不是心血来潮地发难,而是避免受罚的同时也为将来离府做铺垫。 古代天地君亲师,无论如何宣国公夫妻都养原主这么大,将来对上他们必有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他头顶,那多不爽?他可不愿意被道德绑架,就算要走也得把这问题解决了再走。 反正以他目前的情况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就先玩个痛快,着急的不是他,早晚有惦记这世子之位的人把真相掀出来。 陶睿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打着呵欠回府,没事人一样地叫厨房做了豆腐皮包子和鸡丝粥,吃完舒服地睡觉,给院子里几个下人都放了假。 收到消息的姨娘、弟妹等人都惊叹陶睿胆子越发大了,陶谦、陶李氏则气得堵心,又不知该骂他什么。他们如今焦头烂额,暂时也顾不上陶睿。陶斌私下同他们承认他和秦若互相有情,非秦若不娶。 两人骂了半天,看陶斌那坚持的样子头痛不已,甚至恨上了不检点的秦若。 在他们看来,陶斌一向知礼懂事,行差踏错这一步定是受了秦若的蛊惑。那秦若知道两家指腹为婚不可更改,看不上陶睿纨绔就来引诱陶斌,实在无耻。 他们自然不能让这样的女子进门,再者换亲是极为荒唐的事,宣国公府虽说不比从前,也还是要脸面的。 两人下令不许陶斌出门,特意派了秋菊在他房里看着,不许他和秦若联系,只当在家养伤。 至于秦若那边,想法子退了亲就是,陶谦拍着桌子骂“这女子不堪为妇”,就算陶睿不是他喜爱的孩子,他也不可能让陶睿娶这种女子。 只是没想到,他们这边还未上门,秦家先来了人了。 来者是秦若的母亲,她很是为难地说:“姐姐想必也知晓昨日的事了,若儿真是被吓坏了,回家后一直哭,说不敢和世子相处。”她叹了口气,“我们做父母的,定然是希望子女平安喜乐。咱们两家相交多年,当初指腹为婚也是想继续两家之好,不能成就一对怨侣不是?所以我想着这门亲事……” 陶李氏态度有些冷淡,称呼也疏离得很,“秦夫人是想退亲?” 秦夫人没多想,谁家上门退亲都要看人脸色,很正常。她说出家里想的法子,“两家的亲事定下多年,自然不好当做儿戏,不过这亲事主要还是看的咱们两户人家,若是让若儿和斌儿成为一对,我们依旧是结两家之好,世子也能寻个更合心意的妻子,姐姐您看如何?” 秦夫人说这法子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换了亲事。但她倒有信心对方一定答应,因为这是他们秦家退让啊,舍弃了世子夫人,转而嫁给个嫡次子,说起来还是秦家吃亏了。要不是秦若一直哭闹不肯嫁给陶睿,他们也不可能同意这种方法。 到时候国公府给陶睿找个更好的妻家当靠山,说不定还能给陶睿这世子谋个一官半职的,岂不两全其美?国公府没理由不答应。 她想得很好,但陶李氏一听却更生气了。这分明是秦若搞鬼,想着瞒天过海就这么如愿呢,要不是陶睿曝光了私通之事,她说不定还真的会考虑,毕竟秦家也是一门很好的亲事。但如今,她要是给儿子定了秦若,还怕这女子背着儿子勾搭别人呢! 她冷声说:“我能体谅秦夫人的爱女之心,但我国公府的二郎也不是店中物件,供人这般挑拣的。既然秦小姐无意我儿,这门亲事就此作罢,两家换回信物便好,其他不必再提。” 秦夫人错愕了一瞬,惊疑不定地看着她,“我也是来和姐姐商量商量,若姐姐不同意,咱们再议便是,这是长辈定下的亲事,哪里能说断就断了?” 秦若已与陶家订亲多年,若去嫁给别人,怕是身份比陶斌还要低了。高门大户是肯定不成的,秦夫人着急又不解。陶李氏却打定主意一般,“此事没什么好说的,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想睿儿的亲事不如意,就这样算了吧。” “这怎么行?”陶睿人未到声先到,笑吟吟地走进了厅堂。 夏蕊着急地跟在他身边,低头请罪,“夫人,奴婢没拦住世子爷……” 陶李氏挥挥手,“你下去吧。”接着对陶睿道,“我这里在待客,你跑来做什么?没规矩!还不去书房读书?” “见过秦夫人。”陶睿先对秦夫人行了一礼,然后才笑说,“那些书我都看过千百遍了,有什么好看?倒是听说娘在给我退亲,我定是要来凑凑热闹的。” 秦夫人皱了皱眉,退亲之事被他说成是凑热闹,莫名感觉到不被尊重。她想着这陶睿来挽回亲事怎么这般不会说话?得为了女儿敲打敲打。 哪知还未开口,就听陶睿说:“娘你忘了?是我不想娶秦若,叫你好好给我退亲。你今日这样接受秦家的退亲,外人岂不是以为她秦若看不上我?这怎么行?我还要名声呢。” 陶李氏气道:“你一介男子,还要如此计较?难不成你要让秦家姑娘背个被退亲的名声不成?你叫她以后怎么找人家,怎么活?” 陶睿一脸的莫名其妙,“怎么她不检点反而让我背黑锅?她怎么活关我什么事?路不是她自己选的吗?还有她怎么找人家?她不是都找好下家了吗?” “陶睿!” 秦夫人惊怒起身,“世子你怎能如此羞辱人?宣国公夫人,还请您把话给我说清楚,就算你们是国公府,我秦家也不是能任你们欺辱的!” 陶李氏心跳飞快,快步走到陶睿面前推他,“你个混账给我出去,这里容不得你胡言乱语,是不是连娘的话也不听了?” 陶睿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任她怎么推攘都不迈步子,看着秦夫人说:“秦若与谁私定终身,你回去问问不就知道了?这话让我们怎么跟你说?‘不检点’这三个字挺难听的,我知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这样说一个女子。 不过她事情做得出来,我难道还说不得了?这三个字形容她再贴切不过。她若有半分良知,也该先退了亲再找郎君,而不是这般背着我找了人还想让我背个污名。 总之,这亲事必须退,但若传出我半点污名,呵,那就谁也别想要好名声了。” 秦夫人眼前一黑跌坐在椅子上,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她捂住心口缓了几口气,头晕目眩地起身,“你们、若被我知道你们诬蔑若儿,我、我跟你们拼命!” 她没心思再问他们,满心焦急地只想立刻回到家中,抓住秦若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敢想,陶睿说的若都是真的,那不啻于悬在秦家头上的铡刀。秦家养出这种女儿,秦家所有出嫁的、未出嫁的姑娘都要受累,连他们做父母的也逃不脱责任。那引诱她女儿做这种事的杂碎究竟是谁?她恼火地杀了那人的心都有了! 陶李氏追出门去也没叫住秦夫人,回屋扬起手就要给陶睿一耳光。 陶睿背着手后退躲开,面容骤冷,“这巴掌该给你另一个儿子。娘若再这般不明事理,我就请宗族众人一起来评理了。” 陶李氏瞪大了眼,“你威胁我?你到底想干什么?非要让国公府蒙羞才罢休吗?” “那就看你们怎么做了,让我清清白白的我自然不会管,没直接将陶斌的丑事曝光于人前就算我孝顺了。后面的事,您可想好了再做。”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冒牌世子爷(10)(揭穿他的身世!...) 喜怒哀乐,向来哀痛是最好传递的,如果陶睿也用这一招,那就落了下乘,再说三公主是真情流露,很难超越。陶睿若想将他们代入其他的情绪,那也太难了,他们正处于心情低落,品味哀愁的时候,哪能那么快欢乐起来? 所以这一局难了,大家既想看陶睿输一场,又想看陶睿五连胜。心情之矛盾,让陶睿离他们远远的都感受到了。 陶雅还小声鼓励道:“大哥别紧张,放松些,像平日里一样弹奏就好了。” 陶睿笑笑:“那怕是不行,我上次乱弹琴,把那师傅都气走了。” 大家哈哈笑起来,想到那情景都觉得好笑。往日很看不上的纨绔行为,在陶睿有真材实料之后,就变成恶作剧一般的玩笑了。连他们自己都没注意到这样的转变,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脑补了很多理由为陶睿开脱。比如琴都弹那么好了还上什么课?多出来的时间玩一玩不好吗? 笑过之后,齐朗突然惊呼,“你故意逗我们的吧?谨之你狡诈!方才的悲伤之感都淡去不少了。” 众人一想还真是,此人狡诈,当真狡诈。连三公主都忍不住笑了一声,觉得倒也是个好方法,这陶睿确实聪明! 陶睿净了手,端正地坐好,勾唇笑道:“比过这一场,今日差不多就要散了,大家乘兴而来,当然也要高兴而去,反正我每次聚会都是高兴离去的,所以这一曲就让大家舒心吧。” 不少人心想,他每次是高兴离去,但他让很多人不痛快地离去了啊,过去那些年陶睿可没少与人起争执。偏每次他嘲讽了别人乐呵呵地走了,把人气得要命,发誓再不与他来往。 想想,那些事也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没什么原则上的重要的事。照陶睿这个性格来看,莫非从前陶睿都是觉得大家乐呵乐呵地聚会,不必较真,姿态才那么随意?莫非那些不屑、不在乎,都是因为聚会不是正式场合,只当做玩了? 那被他气到的人也太冤了吧,说不定他都没记住那些人是谁。 但不得不说,接受了这个理由之后,好多人开始深思,是不是像陶睿这样的想法才是对的?才更愉快?本来大家聚在一处就是为了娱乐,何必认真地比来比去伤了和气?像今日陶睿和大家比试,似乎从头到尾也没有那种严肃的气氛,更没有那种争斗的压迫感,所有人都轻松自在,多好啊? 想来今日要不是公主发话,陶睿根本就不会和他们比吧? 这格局,这心胸,当真是值得他们学习的。 好多人还在思来想去,陶睿的琴音已经响起了。 出乎意料的,陶睿的琴声一点都不激烈,反而美妙和缓。刚听时不觉得,听了片刻就慢慢被他代入一种意境中,仿佛天更蓝了、水更清了、树上的鸟儿叫得更动听了…… 周围的一花一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微风徐徐,透着温暖和温柔。 在这美好的天地间,一个孩童欢快地玩耍,他渐渐长大,看到了世上更多美好,交到了志同道合的好友,学会了更多有趣的游戏,拥有了更多的快乐,也将他的快乐带给大家。 他始终像一个最快乐的孩子,保持最纯真的那颗童心,珍惜每一份愉悦,也寻找着更多更多的欢乐。他的一生都保持不变,所以他一生都拥有无尽的欢乐,直到白发苍苍,告诉孩子们要懂得珍惜,把他的这一份快乐又传递下去,最终,他也还是一位快乐的老人。 在场众人不知道他是怎么传递出这样一种情绪的,听着琴音就感觉一幅幅画面在脑海中徐徐上演,也许他们感受不到那么细致,但他们能感受到愉悦的情绪,感受到快乐和珍惜,感受到一份美好的愿望,那就是一生无忧。 琴音令他们心旷神怡,仿佛他们就是那个孩童,在郊外嬉笑着放风筝、和好友欢乐地聚会、在草原上痛快地策马奔腾、满心愉悦地给后代讲自己一生的故事。一生无忧,那是他们所有人的向往,就算现实很难实现,此时此刻,陶睿的琴音也让他们体会到了那种愉悦。 悲伤的情绪早已扫空,他们如今每个人都感觉好轻松、好平和,内心鼓鼓胀胀地充满了舒适惬意。原本有些不顺心的人更是感觉心里的郁气都散了,是这些日子从未有过的舒心,当真神奇。 陶睿说,他这一曲要让大家舒心,高高兴兴地离去,他做到了! 琴音一停,三公主就鼓起掌来,在场的人都先后回过神跟着鼓起掌,这是给陶睿最大的肯定。在今日之前,要是有人说他们会为陶睿鼓掌,他们怕是要笑掉大牙。 他们不由地想到,陶睿为何会弹奏出这样的曲子?三公主的悲伤能感动人,是因为她当真思念娘亲。那陶睿呢?他的曲子这样触动人,是否是因为他本身就有这样的向往?向往一生无忧,快乐到老。 怪不得他一直悠哉玩乐,他生来富贵,被立为世子,将来就是宣国公,不知比世人的起点高了多少,何必辛苦拼搏?他过目不忘,各种才能都是学学就会,自然不愿老实地继续学下去,他又不靠这些博美名。 如此想来,陶睿简直是无欲无求,那他过往的一切都能解释了。他已经拥有了太多,只想人生得意须尽欢,又何错之有? 即便有人认为堂堂儿郎就该上朝堂、上战场,建功立业、报效家国,也不能指责陶睿追求快乐安逸就是错的。顶多可惜他这样聪慧,却没大志向。但刚刚陶睿琴音中的美好,他们真的不向往吗?那似乎也是很好很好的人生。 还有人想到,先前陶睿作的那首诗,也是田园农家简简单单的快乐幸福,充满浓浓的亲情,难道那也是陶睿的向往?果然聪明人的想法不是他们能琢磨透的。 有几位曾在背地里骂过陶睿的人,此时都有些羞愧,还有些怕,陶睿这一遭扬眉吐气会不会当面算账,下他们面子? 结果陶睿压根没提过去的事,只是起身说了句,“那些彩头都是我的了吧?青松,都装起来,我们回了。” 三公主打趣道:“从不知陶世子还这般爱财呢。” 陶睿笑答:“每回被罚都要扣银子,我其实穷得很。” 众人都笑起来,陶睿不避讳地开自己玩笑,更削弱了从前留给大家的坏印象,那些怕陶睿找麻烦的人也都轻松下来,佩服陶睿的大度。想想陶睿从前都没和他们算账,哪会记仇到现在呢?他要是真不高兴了,都是当场就打起来了吧! 有人就大着胆子开玩笑,“可惜今日秦小姐没来,竟没看到世子惊才绝艳的比试。” 还有人说:“这不是有这么多彩头吗?世子可以将彩头送给秦小姐,她必定要高兴的。” 大家都知道这两人是未婚夫妻,算算年纪应该也快成婚了,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大家都跟着笑。 谁知陶睿面露讽意,嗤笑一声,“她?呵。” 陶睿见青松收拾好了彩头,冲三公主拱拱手便说:“天色晚了,我先走一步,谢公主和诸位的彩头。” 三公主道:“这些彩头换陶世子真本事,值了,陶世子请。” 陶睿带着人大步离开,留下众人忍不住思索陶睿刚刚是什么意思,看不上秦若?? 这……他以前不是这个态度啊,陶秦两家是指腹为婚,都订下十几年了,陶睿向来是很重视秦若,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 有人悄声说:“怕不是猎场那件事惹恼了他?那日,秦小姐太不给陶世子留颜面了吧?” “对,那日秦小姐说,陶世子强词夺理也掩不住狠毒的本性。能说出这般话,看来是打从心底里认定他品性不端啊。啧。” “你们说秦小姐知不知道宣国公世子这才能?” “必然是不知道。换我我也气,细想陶世子那些过往,他与人打架也不是他故意欺负人,多是双方冲突,双方都有错。他也没把人打残什么的,何来狠毒一说?还有那日猎场上,陶世子不是证明了他箭术惊人,那一箭是陶三少突然冒出来才受伤的?秦小姐反应太过了吧?” “对,何况陶世子与陶三少似乎还有些不和,秦小姐公然帮陶斌说话,损了陶世子的颜面……对了,今日秦小姐怎么没来?莫不是陶世子因为那件事不满,秦小姐被拘在府中教训了?” “我看不止是不满,刚刚他虽没说什么,可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真是不给未来夫人留情面啊。说来有些不妥,除非,他不想要这未来夫人。我猜这婚事不成了。” “喝!这么严重?不过也是,要是我未婚妻这般说我,我打光棍也不会娶她。” 陶文、陶雅等人因为是陶睿的弟妹,就被围住多问了几句。他们吓坏了,他们知道因为什么啊,不就是因为那个秦若勾搭了陶斌吗?陶睿这性子没说出来已经够能忍了,态度上差一些不很正常吗? 可他们不能说啊,只能僵着脸说他们不清楚。但在场的人这么多,自然有精明的,就算他们不说,单从他们的表情也能看出其中必定有事,还是陶睿占理,秦若不占理的。感觉他们四个提到秦若都带着些隐隐约约的鄙视呢。 一场陶斌和秦若都没来的聚会,不知怎么的,最后众人就开始觉得陶斌被偏爱得过分了,不像他表现得那么光明磊落,毕竟旁人提起陶睿时,陶斌也没维护过兄长,都是歉意地代兄长道歉,更显得陶睿有错了。 而秦若似乎更有问题,无缘无故就当众说陶睿狠毒,还一脸不想与之为伍的样子,之后被禁足,被陶睿不屑,还被陶睿的弟弟妹妹鄙夷。 不管内情如何,秦若那日公然说未婚夫狠毒已经不合适了,有失风范,不像大家闺秀做得出的事,太莽撞有失体统。看看陶睿和他的弟弟妹妹,不喜秦若也没说秦若半句坏话,这才是品格高尚的样子。 原本众人厌恶的焦点在陶睿身上,这些事自然会被大家忽略,但如今陶睿成了他们佩服的人,过往纨绔也都成了快意人生,他们的焦点就转移到了别处,自然就能发现一些细节,一些不妥当。 再加上陶睿的态度,更为这些八卦增添了神秘色彩,引人挖掘。 他一句不该说的话都没说,众人的好奇心却都被勾起来了,散场之后都开始跃跃欲试,想打听清楚,到底和陶睿有关的这些事里头有什么隐情。 三公主也很好奇,她磨磨蹭蹭故意留到最后,听那些人议论纷纷,听到了许多八卦,感觉特别有意思。回宫的时候就打定主意要跟父皇借个人,好好去打听打听,这可比戏文、话本好玩多了。 当然她走的时候也没忘了把陶睿的诗和画一并带上,尚书千金和齐朗等人也想要呢,只是没敢和公主抢,眼睁睁看着她把好东西拿走了。 陶睿参加个聚会得了不少金银,也算在明面上挣钱了。他回府后遇着看着顺眼的下人就赏,喜得下人像过年一样,争着抢着往他走的路上跑。有人问他,他就随口戏称这些是赢回来的。 确实是赢回来的啊,这话不假,但有他响当当的纨绔大名在前,这话让一众不明真相的人听了,都认定他是去赌坊了,或者和狐朋狗友赌的。 待这些加了猜测的话传到宣国公和陶李氏耳中,他们自然是气得心肝疼,恨陶睿不着调。因着婚约的事还没解决,他们也不好这时候训他,把他惹急了闹腾,干脆两人就都叫下人别提他,耳根清净。 却不知这正合了陶睿的意,在外人都开始传陶睿惊才绝艳的时候,他们还把他当成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呢。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冒牌世子爷(11)(闹起来了!...) 两府折腾的事,陶睿都不知道,他等雨一停就直奔郊外的温泉庄子。 这会儿已入了秋,一场雨就给京城添了不少凉意,泡泡温泉别提多舒坦了。且这庄子后头就是一片山林,里头有不少猎物。 他前几个世界忙着给系统升级,已经好久没打过猎了。爬爬山、挖挖草药、射几只野物,想起来也觉得惬意,当真像度假一样。 再说,他这一场逃脱般地穿越,把空间里所有东西都舍弃了,也该添一些进去。万一将来穿到什么食不果腹的地方,这些就派上用场了。 因为不着急,他进山以后就慢悠悠地观赏风景,走走停停,看到什么药材、野菜就蹲下看看。 这可苦了青松,小半个时辰刚过,他就累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擦着汗说:“世子爷,咱、咱什么时候回啊?这都玩了好久了。” 陶睿从土里挖出一颗野菜,打趣道:“爷都没喊累,你倒是先受不了了。这走了一半都不到,今日我打算逛到天黑再回去。” “啊?天黑?”青松抬头看了眼高高悬挂的大日头,哀嚎一声,“世子爷您想要啥叫下头的人来弄就是了,何必自己辛苦呢?” “这叫野趣,你不懂。行了你先回去吧,将我采的这些吃食都带回去,晚上炖鱼吃。” “那不成!怎么能留世子爷一个人?” 陶睿摆摆手嫌弃道:“带着你还怕惊着我的猎物呢,赶紧回去。” 青松委屈巴巴地抱着竹筐,“那世子爷您小心啊。” “知道了。”陶睿背好弓箭往山林深处走去。里头好东西多些,没了别人,正好多给空间添点东西。 【流年,注意着周围的情况,有人和猛兽提醒我。】 【流年:知道了睿哥!】 陶睿一路寻找药材,找到了三七、桔梗、红花、白芷等等,还找到了一颗小人参。长势不好不要紧,他空间里有灵泉啊! 陶睿丢进空间一堆药材后就在一颗树后进了空间。 空间里还是那么灵气充裕,灵泉在泉水池中汩汩冒着泉水,他引了泉水另外修建的修炼池也好好的在那里。除此以外,什么都没了。 他走到原来盖了房子的地方,有些怀念:“仓库里真的装了不少东西,还有我炼的好些丹药,备下的武器库。最好用的还是那个返鲜地下室,什么吃食只要没烂透就能恢复到最新鲜的样子,末世里好吃好喝全靠它了。” 【流年:所有东西都在时空乱流里散开了,也许偶然落到什么地方,会被某个人捡到,那他就幸运地拥有一个小金手指了。】 陶睿笑起来,“这么说也就不可惜了,就当那些东西都造福别人了,也许能帮他们逆转人生呢。你还记得都有什么吗?时间太久,我都要忘了。” 陶睿拿起农具在合适的地方弄起了药田,流年就给他细数他买过哪些金手指。 【有感情淡化,以后不能用这项服务,你就只能自己处理感情了; 还有《美食全科》,除了教厨艺还教各个世界所有动植物的养育方法,之前你靠这个当过首富呢; 当皇帝那个世界买了伤害反弹,幸亏有这个神器才能保命; 对了,精神空间,这个你可喜欢了,用了好几个世界,精神力进去就可以在里面学习,精神力越强能待得时间越久,外界的时间还是静止的。简直是学习必备,节省你好多时间。】 陶睿赞同地点头,把药材种进了土里,“要不是有精神空间,我可能还要多研究几个世界才能给你升级。之前在娱乐圈学唱跳也不会那么快成功。” 【还有带返鲜地下室的储物空间,这个在末世好实用,不过其他世界一般,不那么需要返鲜功能。你自己弄到的这个灵泉空间更实用一点。 那个配方制造机用的就少了,只用了一个世界,做了各种化妆品配方,造福粉丝了,你八成已经把它忘了。】 “后来没用上,还真是忘了。不过我突然想起一个,我还买过琴棋书画大师教学,跟着古往今来的各位大师学的,如今不就派上用场了?可见什么金手指也比不过自己学的,学到脑子里才能真正带走。” 【对,后来几个世界你好像就没买金手指了,忙着研究智能科技了。】 “那会儿我是打算买位面交易器,太贵了,要多攒几个世界的积分,谁知道还没攒够咱们就脱离时空局了。不过没关系,以前我对这个空间始终没什么归属感,就是往里添各种东西,为各种任务做准备。 现在,突然有一种家的感觉,想好好布置布置。” 【那我们找机会再盖个合心意的房子啊,圈个小院子。睿哥我可以控制空间里的东西,你把这里交给我,告诉我你想要的是什么样子就好了!】 “好,那我去弄个小树林进来,你种可比我省力多了。”陶睿拍掉手上的土出了空间,还不忘叮嘱流年给药田浇灌灵泉。这样很快那些药材就能长好了,还比外面野生的要好很多倍。 陶睿走到了山里更深的几乎没人去的地方,扶住一棵树,眨眼间那树就连根进了空间,只留下地上一个坑。 他弄进空间几十棵,那一片都被他夷为平地了。不过这也没有摄像头,不怕别人发现。他紧接着抓了几只兔子、几只鸟,空间里一下多了许多生气。他又让流年弄出个池塘,卷起裤腿站在河里捞鱼,这样都不用真捞到,只要鱼儿游过来碰到他的手就能进空间了。 他这一天郊游可以算得上是装点空间之行了! 【睿哥!河上游过来一个老汉,他好像溺水了!】 陶睿直起身,手搭在额头上朝上游看去。上头正好有个下坡,河水有些急,很快他就看到一个老汉在河水中惊恐挣扎着冲了下来。 他急忙游过去抓住老汉,高声道:“没事了,别乱动!别使力!” 老汉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尽力让自己放松别添乱,只脸上还是满满的惊恐。 陶睿和老汉一起被冲出去老远,扶住一块石头稳了稳身体,才慢慢游到案上。 他给老汉检查了一下,皱眉道:“你腰上划破个口子,失血有点多。额头也撞得厉害,可能要头晕几日,我送你去找郎中,好好养上半个月就行了。” 老汉忙摆手,“不、不用看郎中,白花钱,我就是点皮外伤,回、回家敷个药躺几天就成。谢谢你啊公子,你真是个大好人!” 老汉冷得发抖,说话还结结巴巴地发颤,想要爬起来,却腿软地跌到了地上。 陶睿扶住他说:“那我送你回家吧,你家在哪?” 他看看周围,“这、这好像是山里头,我家在山下西边那个村子,离得远呢。我身子骨重,怕累着您。公子,我叫陶旺财,劳烦您去村里说一声就行,我儿子他们会来抬我的。” 他边说边打量陶睿,越来越疑惑,“公子爷好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 陶睿听他说是山下西边的村子,他又姓陶,心里就有了猜测。仔细看这老汉,面熟是很面熟,这不就是和他现在的脸有五成像吗! 他把老汉托到背上,直接朝山下走去,“我自幼习武,力气大着呢。你在水里泡了半天,又流了好多血,得立马回去,否则性命难保。等我下山,他们再来找你,怕是就来不及了。到山下你给我指路。” “诶,好,好。多谢公子,多谢!”老汉头晕得有点迷迷糊糊的,有心想再说几句,但趴在陶睿的背上慢慢就意识不清,昏睡了过去。 陶睿脚步微顿,用叶子取了一点灵泉水喂给他,才又接着下山。 从他们二人的长相和其他巧合来看,他觉得这是他爷爷的可能性极大。就凭这一点也该救老汉一命,以后怎么相处那要以后看了人品再说。 原主知晓的未来没有爷爷,大概早在真相揭穿前就在这河里淹死了。 原主知道的未来是秦若重生后的未来,秦若说服陶斌往原主箭上撞,故意被射伤。陶家动用家法,打了他十板子,罚他跪祠堂。秦若也借此机会说绝不嫁这狠毒之人,然而陶秦两家又有婚约,她和陶斌就“勉为其难”地为了这婚约在一起了。 原主真心喜欢秦若,竟没揭穿他们。反倒是陶斌考上举人之后,秦若叫人暗中给抱错的那户农家递了信,让他们找上了门。孩子抱错了,他们总要来问问是不是真的吧? 结果单凭陶睿和那姑娘的长相就能确认是真给抱错了。 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好些人觉得神奇,紧接着就觉得怪不得陶睿是纨绔呢,看陶斌多好?考上了举人,文质彬彬,堪称京城第一公子,那爵位合该是他的。 原主自然接受不了,国公府还大度地包容他的一切,赢了美名,直到原主闹腾得厉害了,才“忍无可忍”地将他赶出家门。 原主被他们这些人气得红了眼,根本没去农户家,反而留在京城伺机报复,要揭穿陶斌和秦若早就有的奸情。可时过境迁,他再说什么也没人听了。他一路费心攀爬,宁愿被人利用也要再拥有权力报复回去,只可惜最后还是落得个凄惨收场。 所以陶睿在记忆力并没有找到多少关于亲生父母的事,但他知道是哪个村子,路上遇到人打听打听,顺利地找到了地方。很意外地,突然就见到了这一世的家人。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冒牌世子爷(12)(如此无用,不堪为妇。退亲...) 陶睿射伤弟弟后在酒楼悠哉地听曲,消息传开又为他的纨绔之名添一笔墨彩,但陶睿不在意名声,也对众人无所求,那众人就是不能拿他怎么样,恨得牙痒痒也没招。 陶睿酒足饭饱、身心舒服了,才在不少看他不顺眼的视线中慢悠悠地回家。 宣国公府的大门依然气派,门匾擦拭得一尘不染,像是用这种方式来说明宣国公府还很辉煌,但其内里在陶睿看来早已败落不堪。 门房看见陶睿急忙满脸堆笑地跑过来,“世子爷您回来了!小的给您牵马,您小心台阶。” 陶睿一笑,随手扔给他一角银子,“赏你的,爷今儿个高兴。” “诶呦!谢世子爷赏!谢世子爷!” 陶睿大步走进门,身后那门房拿着银子喜出望外,这可抵他一个月工钱了。 之后一路上陶睿都没少赏人,这钱留着也不是他的,赏出去让大伙都跟着高兴高兴。今天可是他的新生,越热闹越好,喜庆啊! 幸运碰见陶睿的下人都高兴坏了,满口的吉祥话把陶睿夸上天,个个美滋滋的,直到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秋菊拦住陶睿,请他去夫人院子里,大家才赶紧散了。 秋菊催促几次,陶睿依旧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秋菊低声道:“世子爷,今日您行事过火了些,老爷、夫人都气急了,您还是快着些,免得遭罚。” 陶睿挑挑眉,“我今日做了何事要遭罚?” 秋菊一窒,不知道怎么回答。陶睿猜她大概在心里腹诽他伤着弟弟还敢去酒楼,心里没数吗? 但他到了夫人院子里的前厅,面对三堂会审,依然头铁地问了这句,“我做了什么又惹恼你们了?” “你还敢说?”陶谦一拍桌子,指着陶斌包扎的手臂,“你做兄长的在外不知照顾弟弟,竟还将他伤成这样。事后不承认、不悔过、不道歉,还悠闲悠哉地去饮酒作乐,我单知道你性子顽劣,竟不知你的心肠还如此冷硬!” 夫人陶李氏眼中含泪,语气却极冷,“睿儿,跪下!你今日所犯之错愧对陶家的列祖列宗,你可以顽劣不堪,但你不能不孝不悌,对家人下手……” 陶睿抬手打断了她的训斥,面露疑惑,“陶斌你告诉他们是我故意射你的?那你怎么不告诉他们为什么你没死呢?我以为我在猎场已经用实力证明了这一点,今日之事,要么就是一场意外,谁都不想发生,要么就是你故意撞在我箭上,借此害我。 难道还有其他可能?你要试试我的箭术吗?” 陶斌想当好人让别人出头是不可能了,只得起身文质彬彬地说:“爹、娘,你们别责怪大哥,他不是故意的。” “娘你听见了吗?”陶睿立即问陶李氏,“你一向是慈母,怎么胡乱给我扣罪名?不孝不悌足以将我的世子之位废除了吧?怎么你是想让你最爱的陶斌做世子吗?” 陶李氏心里一突,猛然慌乱了下。陶谦已经呵斥道:“陶睿!怎么和你母亲说话的?” 陶睿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摊手道:“我只是问清楚我心里的疑问,其实做不做世子无所谓,只要爹娘你们开口,这个世子就让给陶斌。那以后家里是不是就能天下太平,再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陶李氏愤然起身,“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做的那些错事都是我们逼着你做的?难不成你觉得这一切都是我们想换世子?” “那不然呢?”陶睿再次打断了她的指责,也破了她的气势。他转而问旁听的两个弟弟、两个妹妹,“你们都在场,都好好说说。明明是一场意外,一点皮外伤,看了大夫好好养着便是,硬要说成我故意害人是什么意思?还要罚我?为何?” 被他看着的弟弟妹妹头皮发麻,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大一些的双胞胎站了起来。 哥哥陶文清清喉咙小声说:“爹、娘,事发突然,我们都没看到三弟是怎么伤的,但事后大哥一箭射下两只飞鸟,向大家证实他若故意射人,那人必死无疑。” 妹妹陶雅补充道:“刚才大夫说三弟伤得不重……” 她生母周姨娘忙咳了一声,笑道:“文儿和雅儿都吓坏了,这会儿脑子还乱糟糟的呢,说不清个什么。” 陶睿端起茶盏说:“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坐吧。” 陶文、陶雅下意识地坐下,坐下才反应过来,他们干嘛这么听大哥的话?明明平时也是看不惯他的,不过今日出事后,大哥就变得很可怕,不知道为什么,大哥的气势好像比父亲还强。 厅内已经形势反转,陶睿是被叫来受罚的,现在却有种反客为主的感觉,打乱了所有人的节奏,再训他都训不起来。陶李氏只得又抓住一点,“就算你不是故意伤人,那你为何不将斌儿送回府?反而去酒楼消遣,刚刚回府还高兴得赏赐下人。你高兴什么?你弟弟受伤你就这么高兴?” 陶谦沉声道:“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斌儿,只没想到你会因伤了他而高兴,你还觉得自己没错吗?” 陶睿喝了口茶,不但不认错,还轻声笑了起来。 屋内众人都不解地看着他,猜测他怕不是疯魔了吧,这次也太能闹了,这还不认错,是想挨家法跪祠堂吗? 只见陶睿站了起来,背着手走到陶斌面前。他比陶斌还高半个头,垂着眼睛看陶斌给陶斌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他问道:“疼吗?” “很疼,但一场意外,我不怪大哥。”陶斌依旧是那副文质彬彬的样子,非常善良地原谅了大哥。 陶睿笑了起来,“但我怪你啊,并且永远不会原谅你。”他看向陶谦和陶李氏,高声道,“你们奇怪我为什么高兴?看他痛苦我就高兴。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我感觉痛快极了。 你们想知道为什么?因为他——陶斌,我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和我的未婚妻秦若私通!私通!” 厅内响起数道抽气声,在场两位主人、三个姨娘、六个孩子,还有一众下人,全都震惊地抬起了头。 陶李氏反应极快地厉喝:“你浑说什么?!休要冤枉你弟弟!这是侮辱他名声的大事!” 陶睿立马揪住陶斌的领子往她面前一推,“那好啊!你叫他发誓此生不得娶秦若,从此再不见秦若一面,说啊!” 陶斌根本没时间反应,他还在震惊陶睿是怎么知道的,下意识对这个誓言迟疑,秦若是他深爱的姑娘,他怎么能发这样的誓言? 就是这一迟疑,他没考虑到这件事对他的影响,让众人都确认了这件事是真的! 陶睿要的就是这个措手不及的效果,他对陶谦和陶李氏微微一笑,“你们一向觉得我这个纨绔是你们的污点,你们教出来的陶斌才是宣国公府的骄傲。结果,他就是这么回报你们的?真可笑。 我想你们不用惦记怎么扣罪名罚我了,想想怎么罚你们这个宝贝斌儿吧。” 陶李氏深吸口气,找回镇定将陶斌拉到一边,怒道:“不要再胡说八道了,秦若是你的未婚妻,一直都是,就算你们吵架也不能拿这种事情胡说,否则就算你弟弟原谅你,秦家也要找你算账!” 陶睿摊手吊儿郎当地后退,“自家姑娘不检点还好意思找我算账,闹到金銮殿我也敢和秦家对峙。反正闹出去就算没证据,陶斌和秦若这对野鸳鸯也别想终成眷属,我痛快了就值了。” 他扭头对四个弟弟妹妹说:“看好了,别听爹的跟老三学,当心愧对列祖列宗有辱门楣。” “陶睿!休得胡言!”陶谦呵斥一声,其他的没再说。他也说不出口,他现在还惊疑不定地看着陶斌,不敢相信这件事,完全想不到其他。 陶睿嗤笑一声,纨绔气十足地转身就走,到门口又回头说:“对了,想个体面的理由给我退亲,秦若和世子之位一样,都是我不稀罕的东西,陶斌想要就给他。开个口的事,干什么偷偷摸摸做出小人行径呢,大概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哈哈哈……” 陶睿大步离开院子,朝自己的住处走。流年惊呆地说:【睿哥你刚才也太像反派了吧,痛快!】 【没一个是我的任务对象,我管他们死活?想在今天给我找麻烦,想得美!】 流年兴奋道:【睿哥我们接着出门庆祝吧,去那种弹琴唱曲的河上画舫怎么样?晚上一定很享受,至少比待在这府里享受对吧?】 【看来以后要想办法给你弄个实体,这样你就能自己出来玩了。等我换身衣服,现在还穿着骑射装呢。】 陶睿回房泡了个澡,更衣束发,挑了把折扇握在手中,整个就是一翩翩贵公子,哪还有半点纨绔气?旁边伺候的丫鬟都看呆了。 陶睿叫上小厮,“走,今日随爷出去玩一通宵。” 他带着人轻轻松松地走了,宣国公府这一晚却没几个人安生。陶睿曝光的事实卷起了一场大风暴!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冒牌世子爷(13)(公道自在人心...) 陶睿射伤弟弟后在酒楼悠哉地听曲,消息传开又为他的纨绔之名添一笔墨彩,但陶睿不在意名声,也对众人无所求,那众人就是不能拿他怎么样,恨得牙痒痒也没招。 陶睿酒足饭饱、身心舒服了,才在不少看他不顺眼的视线中慢悠悠地回家。 宣国公府的大门依然气派,门匾擦拭得一尘不染,像是用这种方式来说明宣国公府还很辉煌,但其内里在陶睿看来早已败落不堪。 门房看见陶睿急忙满脸堆笑地跑过来,“世子爷您回来了!小的给您牵马,您小心台阶。” 陶睿一笑,随手扔给他一角银子,“赏你的,爷今儿个高兴。” “诶呦!谢世子爷赏!谢世子爷!” 陶睿大步走进门,身后那门房拿着银子喜出望外,这可抵他一个月工钱了。 之后一路上陶睿都没少赏人,这钱留着也不是他的,赏出去让大伙都跟着高兴高兴。今天可是他的新生,越热闹越好,喜庆啊! 幸运碰见陶睿的下人都高兴坏了,满口的吉祥话把陶睿夸上天,个个美滋滋的,直到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秋菊拦住陶睿,请他去夫人院子里,大家才赶紧散了。 秋菊催促几次,陶睿依旧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秋菊低声道:“世子爷,今日您行事过火了些,老爷、夫人都气急了,您还是快着些,免得遭罚。” 陶睿挑挑眉,“我今日做了何事要遭罚?” 秋菊一窒,不知道怎么回答。陶睿猜她大概在心里腹诽他伤着弟弟还敢去酒楼,心里没数吗? 但他到了夫人院子里的前厅,面对三堂会审,依然头铁地问了这句,“我做了什么又惹恼你们了?” “你还敢说?”陶谦一拍桌子,指着陶斌包扎的手臂,“你做兄长的在外不知照顾弟弟,竟还将他伤成这样。事后不承认、不悔过、不道歉,还悠闲悠哉地去饮酒作乐,我单知道你性子顽劣,竟不知你的心肠还如此冷硬!” 夫人陶李氏眼中含泪,语气却极冷,“睿儿,跪下!你今日所犯之错愧对陶家的列祖列宗,你可以顽劣不堪,但你不能不孝不悌,对家人下手……” 陶睿抬手打断了她的训斥,面露疑惑,“陶斌你告诉他们是我故意射你的?那你怎么不告诉他们为什么你没死呢?我以为我在猎场已经用实力证明了这一点,今日之事,要么就是一场意外,谁都不想发生,要么就是你故意撞在我箭上,借此害我。 难道还有其他可能?你要试试我的箭术吗?” 陶斌想当好人让别人出头是不可能了,只得起身文质彬彬地说:“爹、娘,你们别责怪大哥,他不是故意的。” “娘你听见了吗?”陶睿立即问陶李氏,“你一向是慈母,怎么胡乱给我扣罪名?不孝不悌足以将我的世子之位废除了吧?怎么你是想让你最爱的陶斌做世子吗?” 陶李氏心里一突,猛然慌乱了下。陶谦已经呵斥道:“陶睿!怎么和你母亲说话的?” 陶睿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摊手道:“我只是问清楚我心里的疑问,其实做不做世子无所谓,只要爹娘你们开口,这个世子就让给陶斌。那以后家里是不是就能天下太平,再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陶李氏愤然起身,“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做的那些错事都是我们逼着你做的?难不成你觉得这一切都是我们想换世子?” “那不然呢?”陶睿再次打断了她的指责,也破了她的气势。他转而问旁听的两个弟弟、两个妹妹,“你们都在场,都好好说说。明明是一场意外,一点皮外伤,看了大夫好好养着便是,硬要说成我故意害人是什么意思?还要罚我?为何?” 被他看着的弟弟妹妹头皮发麻,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大一些的双胞胎站了起来。 哥哥陶文清清喉咙小声说:“爹、娘,事发突然,我们都没看到三弟是怎么伤的,但事后大哥一箭射下两只飞鸟,向大家证实他若故意射人,那人必死无疑。” 妹妹陶雅补充道:“刚才大夫说三弟伤得不重……” 她生母周姨娘忙咳了一声,笑道:“文儿和雅儿都吓坏了,这会儿脑子还乱糟糟的呢,说不清个什么。” 陶睿端起茶盏说:“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坐吧。” 陶文、陶雅下意识地坐下,坐下才反应过来,他们干嘛这么听大哥的话?明明平时也是看不惯他的,不过今日出事后,大哥就变得很可怕,不知道为什么,大哥的气势好像比父亲还强。 厅内已经形势反转,陶睿是被叫来受罚的,现在却有种反客为主的感觉,打乱了所有人的节奏,再训他都训不起来。陶李氏只得又抓住一点,“就算你不是故意伤人,那你为何不将斌儿送回府?反而去酒楼消遣,刚刚回府还高兴得赏赐下人。你高兴什么?你弟弟受伤你就这么高兴?” 陶谦沉声道:“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斌儿,只没想到你会因伤了他而高兴,你还觉得自己没错吗?” 陶睿喝了口茶,不但不认错,还轻声笑了起来。 屋内众人都不解地看着他,猜测他怕不是疯魔了吧,这次也太能闹了,这还不认错,是想挨家法跪祠堂吗? 只见陶睿站了起来,背着手走到陶斌面前。他比陶斌还高半个头,垂着眼睛看陶斌给陶斌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他问道:“疼吗?” “很疼,但一场意外,我不怪大哥。”陶斌依旧是那副文质彬彬的样子,非常善良地原谅了大哥。 陶睿笑了起来,“但我怪你啊,并且永远不会原谅你。”他看向陶谦和陶李氏,高声道,“你们奇怪我为什么高兴?看他痛苦我就高兴。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我感觉痛快极了。 你们想知道为什么?因为他——陶斌,我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和我的未婚妻秦若私通!私通!” 厅内响起数道抽气声,在场两位主人、三个姨娘、六个孩子,还有一众下人,全都震惊地抬起了头。 陶李氏反应极快地厉喝:“你浑说什么?!休要冤枉你弟弟!这是侮辱他名声的大事!” 陶睿立马揪住陶斌的领子往她面前一推,“那好啊!你叫他发誓此生不得娶秦若,从此再不见秦若一面,说啊!” 陶斌根本没时间反应,他还在震惊陶睿是怎么知道的,下意识对这个誓言迟疑,秦若是他深爱的姑娘,他怎么能发这样的誓言? 就是这一迟疑,他没考虑到这件事对他的影响,让众人都确认了这件事是真的! 陶睿要的就是这个措手不及的效果,他对陶谦和陶李氏微微一笑,“你们一向觉得我这个纨绔是你们的污点,你们教出来的陶斌才是宣国公府的骄傲。结果,他就是这么回报你们的?真可笑。 我想你们不用惦记怎么扣罪名罚我了,想想怎么罚你们这个宝贝斌儿吧。” 陶李氏深吸口气,找回镇定将陶斌拉到一边,怒道:“不要再胡说八道了,秦若是你的未婚妻,一直都是,就算你们吵架也不能拿这种事情胡说,否则就算你弟弟原谅你,秦家也要找你算账!” 陶睿摊手吊儿郎当地后退,“自家姑娘不检点还好意思找我算账,闹到金銮殿我也敢和秦家对峙。反正闹出去就算没证据,陶斌和秦若这对野鸳鸯也别想终成眷属,我痛快了就值了。” 他扭头对四个弟弟妹妹说:“看好了,别听爹的跟老三学,当心愧对列祖列宗有辱门楣。” “陶睿!休得胡言!”陶谦呵斥一声,其他的没再说。他也说不出口,他现在还惊疑不定地看着陶斌,不敢相信这件事,完全想不到其他。 陶睿嗤笑一声,纨绔气十足地转身就走,到门口又回头说:“对了,想个体面的理由给我退亲,秦若和世子之位一样,都是我不稀罕的东西,陶斌想要就给他。开个口的事,干什么偷偷摸摸做出小人行径呢,大概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哈哈哈……” 陶睿大步离开院子,朝自己的住处走。流年惊呆地说:【睿哥你刚才也太像反派了吧,痛快!】 【没一个是我的任务对象,我管他们死活?想在今天给我找麻烦,想得美!】 流年兴奋道:【睿哥我们接着出门庆祝吧,去那种弹琴唱曲的河上画舫怎么样?晚上一定很享受,至少比待在这府里享受对吧?】 【看来以后要想办法给你弄个实体,这样你就能自己出来玩了。等我换身衣服,现在还穿着骑射装呢。】 陶睿回房泡了个澡,更衣束发,挑了把折扇握在手中,整个就是一翩翩贵公子,哪还有半点纨绔气?旁边伺候的丫鬟都看呆了。 陶睿叫上小厮,“走,今日随爷出去玩一通宵。” 他带着人轻轻松松地走了,宣国公府这一晚却没几个人安生。陶睿曝光的事实卷起了一场大风暴!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冒牌世子爷(14)(大师批命) 陶睿满怀期待地和系统来到新世界,一睁眼就看见一众人愤怒地围着他,都穿着华丽的古装,周围除了一片山林还能看到远处古风的建筑,他立刻知道他穿到了古代。 不等他多想,那些人就对他声讨起来。 “陶斌是你亲弟弟,你怎能拿箭射他?!” “早知宣国公世子混不吝,可如此狠毒,实在过分!” “那箭幸好只伤到手臂,万一偏一点射中心口,陶斌的命都没了!” 陶睿看向旁边被两人扶着的伤者,脑海中快速消化着相关记忆。这是他的便宜弟弟,没错箭是原主射的,但要说故意伤人可太冤枉了些。原主虽然气弟弟和他未婚妻有私情,但从没动过伤人的心思,连揭穿他们都没想过,就只是骑射技术太差射偏了而已。 陶睿的视线在陶斌受伤的手臂上停留两秒,玩味地笑道:“我狠毒射他?我还说是他故意跑出来往我箭上撞的呢。我好端端地射兔子,谁知道他会从树后冒出来?” “陶睿,强词夺理也遮掩不住你狠毒的本性,今日这一箭,算是让我等看清你的为人了!” 说话的女子声音冷冰冰的,陶睿看过去,发现正是背叛了原主的未婚妻秦若。 他不是原主,自然懒得理这女人。他从背上取下弓箭,搭起弓瞄向远处。所有人瞬间紧张后退。 “陶睿你干什么?你还想伤人不成?” 陶睿眯眼瞄准,手上一松,离弦的箭嗖地一声从众人头顶飞过,贯穿树枝上那两只飞鸟! 整个过程如闪电般发生,众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陶睿已经翻身上马。 他居高临下地扫他们一眼,最后看向卖惨的弟弟,露出轻蔑的笑来,“射偏?陶斌,你想拿这些人当枪诬蔑我,也别侮辱我的箭术。我若真想射你,你必当场气绝!” 说完这话,陶睿骑着骏马扬长而去。留下众人惊疑不定地面面相觑。 陶斌也被他临走那一眼钉在原地,忘了反驳。 不知为何,他感觉“当场气绝”四个字带着杀气,令他遍体生寒。 有人捡回了那一箭双雀,惊叹出声:“宣国公世子的骑射这般好?那……” 那对着人是绝对不可能射偏的。 所有人心中都有了这个结论,再看陶斌的伤口就觉得之前太过武断了。思及陶睿说他们是陶斌手中的枪,众人都心情复杂,不想再蹚他们兄弟的浑水。 陶斌文雅地向他们道歉,说扰了大家的雅兴,众人也没心思寒暄,简单安慰几句就各自散了。 人多眼杂,秦若自然不好留下,只能掩藏担忧,随众离开。 系统流年将众人反应投射到虚拟屏幕上,庆幸道:【还好扫描功能没受损,我还是能扫描周围五百米的范围。】 陶睿笑道:【我用了三世研究怎么给你升级,总要有点成果,如果把你损坏了,那我们做这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提到这个,流年就兴奋起来,【我刚刚已经彻底检查过这个世界,我们成功了!睿哥,我们成功了!从此时空局再也检测不到我们,我们可以自由自在地穿越到任何世界,再也不用做任务了!】 【这么说,我这一世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那原主呢?以前穿渣男的时候,那些渣男的灵魂都进时空局监狱受罚了,现在我们自主穿越,我想知道原主会怎么样?】 【流年:睿哥放心,你能进入的身体都是原主自愿交给你的。有一部分下场凄惨的人在意外知晓命运后不想留下,由你来替代,原主的灵魂会在身体里沉睡,直至你离开这个世界,原主就会投胎转世。 可能有的灵魂会有愿望,需要你考虑要不要帮忙,不过这个世界的原主没有愿望。 灵魂沉睡,时空局因为原主的灵魂在,就不会查到你了。】 【陶睿:干得好。】 【流年:不过可惜,空间里几世存下的东西都没了。以前的东西有可能被追踪到,穿越的过程中都舍弃了。辛辛苦苦做了十几个任务,一朝回到解放前,什么都没了。】 陶睿对此倒是心态很好,还有心情开玩笑,【有你就有一切,你已经是个超级智能系统了不是吗?】 【流年:没错,我一定会成为你最好的伙伴,就像我的偶像韶华一样,他真是最强系统!还有他的主人徐子凡,他和你一样是最厉害的主人! 对了,在末世得到的灵泉空间还在,因为不是从时空局买的,还绑定了你的灵魂,我顺利把它带了过来。我们就算重新开始也有最好的基础。】 【陶睿:确实,有智能系统,有灵泉空间,那我们就重新开始吧!】 陶睿策马奔腾,心情飞扬,感觉天更蓝了、水更清了、花草树木都变得更美了。这大概就是放下一切才能体会到的美妙。 之前他给时空局做任务,不管穿越到哪里都只是个打工人,都只是在工作,为确保任务万无一失,他一直都有一根弦要紧绷着。 但现在不同了,他辛苦科研给流年升了级,以后靠流年就可以穿越了。只有他和流年,没有任务,不会死亡,他得到了真正的永生,太棒了! 古代世界远没有21世纪便利,但陶睿依旧很高兴,骑马回城后就去了京城第一酒楼。 他点了一桌上好佳肴,坐在二楼包厢,对外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街景,对内的窗户可以看到一楼大厅几个人唱曲。午后的阳光从窗口洒进来,暖洋洋地落在身上,别提多舒服了。这就是享受。 流年打趣说:【睿哥你这会儿舒服了,晚点回家肯定要被重罚,说不定还要打你板子。你别忘了,你这次穿的可是反派,麻烦一大堆呢。】 【我怎么感觉你幸灾乐祸呢?】 【流年:只是提醒一下,不过你既不怕麻烦,也不可能挨板子,每次遇到事你都能解决,我一点都不担心。】 陶睿举了举酒杯,算是敬伙伴毫无保留的信任。 他挑着喜欢的菜吃的时候,也在仔细了解这个世界的剧情。原主意外知道了未来的命运,大概属于时空管理的疏漏吧,他现在拥有原主的记忆,当然也知道了这所谓的命运。 这是一个陶睿没听说过的朝代,国号为周。今上是大周朝第三任皇帝,年近五旬,已在位三十年,是位英明神武的好君主。 国泰民安、繁荣富强,于是各种生活中的勾心斗角就多了起来,不少人为争取自己的利益用尽手段。 在陶睿看来,原主是这其中的牺牲品,虽然从别人的角度看算是讨厌的反派。 原主是宣国公陶谦的嫡长子,幼时就被请封为世子,是宣国公府的少主人。陶谦是个读书人,最为正经严肃,喜欢以礼法说教。这宣国公的爵位是他从立国军功的父亲那里继承来的,他自己没有官职,闲散在家,不是读书做学问就是与文雅的朋友小聚。 陶谦有嫡出的两子,就是陶睿和陶斌,陶睿十七岁,陶斌只比他小两岁。另外还有庶出的一对龙凤胎,十六岁,才比陶睿小半岁,以及庶出的一子一女十四岁。 方才在猎场上,这些弟弟妹妹都在,只是没一个敢出声的,因为原主自幼顽劣,长大了更是京城出名的纨绔,弟弟妹妹都不愿意惹他。 因着这性子,陶谦没少惩罚原主,但原主的母亲当年生他时难产,差点一尸两命,对他就格外偏爱,从小就护着,不让打不让骂。小时候原主也表现得很聪慧,写字背诗都让陶谦欣喜,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管那么多。后来再想管也管不了了,原主已经不听话了。 自从陶斌七岁展现读书上的天赋后,原主发现母亲的偏爱转移到陶斌身上去了,连父亲也更喜欢乖巧爱读书的陶斌。 他一个小孩子自然接受不了,哭着闹着寻求父母的注意,可越是这样,他们越觉得陶斌好。要不是当今圣上极其看重嫡长,说不定他连世子之位都要易主。 这些年原主与父母之间的关系越发僵硬,自然闯的祸也越多,纨绔之名越来越响。 陶斌则是与他相反的典型,是那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样子,出口成章、文采斐然,才十五岁已经考上了秀才,有很多文雅的朋友,很受京城姑娘喜欢。 原主这哥哥越不堪,就衬得他越好,慢慢将他衬成了第一公子,锦绣前程指日可待。 问题就出在原主的未婚妻秦若身上,秦若重生了,所以她知晓未来会曝光一个秘密,那就是原主这世子爷是假的!他是国公夫人在外生产时抱错了的农家子! 秦若上一世因两家指腹为婚嫁给了原主,却从心里讨厌他不学无术,毫无建树。谁知他最后连爵位都没能继承,因为他压根就不是宣国公的儿子。 原主一向纨绔,真相曝光后,宣国公府自然不会留他。 秦若从未来国公夫人一下子变成了普通农家民妇,那种落差让她崩溃地跳了河。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睁眼又回到还没嫁人的日子,一切都没发生,她还来得及改变,她借着两家的关系接近陶斌,自然而然地他们就相爱了。 陶斌、秦若就像爽文男女主一样,智斗长辈、击垮原主,一步步成就他们的美满人生。原主要揭穿他们的私情、要算计他们、要伤害他们,得到的只有一次次失败和越来越糟的名声。谁让原主是纨绔呢?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陶睿看完剧情,总觉得原主就像把他们推上巅峰的推手,要是没有他,他们也不会那么顺利地得到一切。那么索性不陪他们玩了,这踏脚石谁爱当谁当,反正他是没兴趣。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冒牌世子爷(15)(搞事搞事搞事!...) 青松响亮地应了一声,飞快地跑去办事,脸上全是痛快。 围观的人议论声大了起来,聪明的已经觉出是秦家那小姐做了肮脏事,被陶睿给拿住了。这回的谣言啊,八成就是两边斗法呢,结果还是陶睿略胜一筹,抓住了秦小姐的小动作。 不管怎样月儿都是秦家的,要说没有主子的授意,她偷盗一百两银子干出这么大一件事来,也太胆大包天了。再说一百两是那么容易偷盗的吗?咋想都觉得秦若是幕后主使啊! 有好事儿的小混混嚷嚷道:“世子爷,那秦家小姐干了啥丑事?说出来给大伙听听啊!” 秦家的嬷嬷脸色难看极了,忙高声转移话题,“世子爷,还望您能原谅月儿,她也是一时糊涂。说句不该说的话,这陶家的老爷子和姑娘,样貌确实与您和国公夫人相似,她这……也是误会了,以为您真是抱错的呢。” 她看似为月儿求情,实则又将话题引到了抱错之事上,想转移大家的关注点。 不过这话题转得正和陶睿的意,陶睿顺势走到绣娘面前,问道:“这位夫人当真是与我娘一同生产的?” 绣娘有些紧张,对上陶睿的视线,发现满是温和,没有疏离、厌恶,这才安下心来点点头,“是,那日雷雨交加,无法赶路,我们都被困在破庙里了,是宣国公夫人的嬷嬷帮我接生的。” “那你可记得当时生了男娃女娃?” 绣娘摇摇头,“我动了胎气,一生孩子就晕过去了。” 她迟疑地看看陶睿,陶睿挑眉鼓励道,“可是想到了什么?若有什么,但说无妨。小爷今日上公堂就是求个真相,我可不爱那弄虚作假的事。” 绣娘闻言就知道陶睿是真的让她说,立马配合道:“我记得我看了一眼孩子,孩子左肩该有个胎记,可后来回家我发现孩子没有,只当是自己记错了。当时迷迷糊糊的,还晕了过去,不太清醒。” 陶睿做出怔愣的模样,皱起眉头。国公府管家心就一提,看看陶睿和陶旺财的面相,还有那福喜很像夫人的面相,急忙派人去告诉老爷夫人。 秦家嬷嬷也匆匆离开。这边看着已经没秦家的事了,她得赶快和夫人说说情况,准备应对流言蜚语。这事太糟糕了,真不知小姐发了什么疯,坏了整个秦家的名声! 堂上众人都看着陶睿的反应,吴大人暗叫不好,出声问道:“世子的左肩有胎记?” 陶睿点点头,沉默地坐了回去,像是不能理解当前的状况。也对,他方才还坚信自家下人不可能抱错男女娃的,这会儿却将胎记对上了,总该混乱一下。 门外的众人都惊呆了,议论纷纷的,有些惊讶该不会真的抱错了吧?那看错男女又该如何解释? 陶李氏在茶楼里得了信,恼得摔了个茶杯,她见陶睿查谣言查到秦若身上,已经放弃了说出真相。反正就此结案大家会骂秦家,陶睿依旧是堂堂正正的世子,火也烧不到她身上。 只要等两三年后风波过去了,让陶睿病逝,那世子之位自然能落到陶斌身上,不会节外生枝,十分的稳妥。 哪知道绣娘口中的胎记竟和陶睿对上了! 这是她从前不知道的,如今那么多人在衙门口看着,硬说没报错已经没人信,她简直恨死把事情闹上公堂的陶睿。 但不能任失态这样发展下去,不能让人说她换孩子。陶李氏定定神,立刻命夏蕊跑去公堂上传话,先告一状。 夏蕊上了公堂就朗声道:“吴大人,我家夫人已经知晓这里的事,夫人要状告陶金夫妇偷换宣国公府的血脉!” 陶金和绣娘当即就一惊,绣娘喝道:“她这是倒打一耙,我还要告她偷换我的儿子。” 夏蕊不看她,自顾自地说:“大人容禀,当年绣娘比我家夫人早半个时辰生产,生了男娃,借了块布巾包孩子。后来夫人早产忙乱,她就帮忙接生,夫人与嬷嬷只当她是农妇出身,身子壮,心善想帮忙,哪知她是趁机偷换孩子。 当时丫鬟在四周举帘子挡着,只有她和嬷嬷接生,是她说夫人生了男胎,定是她当时骗过嬷嬷的眼,抢先接生了孩子将孩子包住,又快速调换了! 吴大人,当时夫人早产危险,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又没对绣娘设防,这才让她偷换了宣国公府血脉,请大人将她拿下严惩!” 绣娘又惊又气,“你胡说!我离你们夫人一丈远,差点难产,生完就晕了,是你家嬷嬷在接生啊,你冤枉我!”她着急地看向陶睿、看向吴大人,“我没说谎,是她在说谎!” 夏蕊硬气地道:“我家夫人又不缺儿子,为何抱走你的儿子立为世子?倒是你,是看见国公府富贵,想让你的儿子想尽荣华富贵吧?可怜我家小姐被你们换走受尽苦楚。” 福喜立刻扶住绣娘,“你不要胡说!我没受苦,我爹娘疼我得很!” 但这表态不能解除绣娘的嫌疑,因为陶李氏确实不缺儿子,她怎么会给别人养儿子立别人的儿子做世子呢?好像确实更像是陶家夫妻换的,这农户逮住机会,让自家儿子富贵,合情合理啊。 夏蕊和管家看见众人反应,心里都松了口气。 绣娘却急坏了,她拉着福喜,又看向陶睿,不停地对他们解释,“她说谎!她身边那么多人,我只有一个人,就算我没晕我也换不了孩子啊,我不是那种人,你们信我……” “我信!” “我信!” 陶睿和福喜同时开口,福喜这样说没人觉得奇怪,但陶睿这两个字铿锵有力,让所有人都懵了。 陶睿坐在那里,长出一口气,像是想通了什么,脸上全是释然。 他很缓慢地说:“怪不得这些年娘疼弟弟不疼我,我以为是我不够聪明,所以我背书超过弟弟,想讨娘欢喜。娘却训斥我,骂我不懂谦让,害弟弟难过。 我瞧见弟弟摔倒了娘很担心,我便也蹦跳玩闹,受了伤想让娘关心我,可娘很是厌烦,不但没给我请郎中,还罚我去跪祠堂,一整日不许吃饭。 我以为是弟弟太好了,我总是比不上他,谁知陶斌干出那种令祖宗蒙羞之事,娘都没骂他,反而叫我不要乱说话,想叫我背了恶名……” 众人哗然。 宣国公夫人竟偏心至此?这是……早知道陶睿不是亲生? 那陶斌又干了何事令祖宗蒙羞?宣国公夫人竟让陶睿一个世子给弟弟顶锅? “世子爷!”夏蕊心惊肉跳的,高声打断了他的话,不敢让他说下去,“世子爷,您怎可这般误会夫人?慈母多败儿,夫人只是对您严格了些,你可不能帮外人伤夫人的心啊!” 她又暗示般地说:“夫人刚刚还说,做错事的是他们,你是无辜的。就算你不是夫人亲生,夫人也当你是亲儿子,决不会让你认那品行不端之人做亲。夫人特意交代让奴婢好好将您请回去,您还是国公府的少爷啊。” 这算是保证给陶睿荣华富贵了,他只要愣一愣神,犹豫一下,就会被带回府,这案子就结了。日后他再闹不闹也无所谓了。 可陶睿他不犹豫啊,他像回了神一般,直接就嗤笑出声,“十七年了,我被罚跪、打板子、关禁闭、扣月钱,不曾有一日欢乐,要我继续做国公府的少爷?打死小爷都不愿意!” 众人又是一阵惊讶,个个抻着脖子竖起耳,想听听那国公府更深更隐秘的八卦。 陶家人心疼得眼圈都红了,福喜更是当那宣国公府是狼窝虎穴一般,紧紧挽着绣娘的手。 只见陶睿站起来一步步带着压迫性地走近夏蕊,沉声问:“这是夫人换了孩子良心不安,还是想在众人面前装大度?无论哪一种,我都不陪你们玩。 你说是绣娘换了孩子?那便是说堂堂国公夫人调^教出的下人就都是废物了?要不要把当初那些人都找出来问问?我看找不出了吧?他们还活着吗? 你方才说夫人早产?说绣娘身子壮?那她们二人生下的孩子能一样大?早产的孩子不弱吗?不小吗?先出生半个时辰的孩子和刚出生的孩子一样?身上不用擦洗吗?是从头至尾都让绣娘经手的吗?国公府那些下人一眼都没看?” 生过孩子的人都恍然赞同,这连珠炮似的问题是问到正点上了,加上他气势太强,夏蕊一个丫鬟被震得说不出话,紧张得不知该如何反驳。 绣娘松了口气,“是,就是这样,俩孩子不可能长得一样,那刚生的身上还带血呢,要不是我晕了,宣国公府也别想换走我的孩子。我、我都不确定我是不是自己晕的,说不定是那嬷嬷做了什么手脚呢?” 她转身对吴大人跪下,哽咽道,“大人,若民妇换了孩子,怎么可能放任福喜长大被人发现?怎么可能当堂说出胎记之事? 民妇想到了,那日雨停,宣国公夫人走的时候,脸色惨白,出气多进气少,她定是难产怕后头生不了,才换个儿子保地位。 谁知后来她调养好身子又生了自己的儿子,就百般磋磨我儿,看他哪哪都不顺眼!大人,民妇是冤枉的啊,宣国公夫人编的瞎话错漏百出,大人明察啊,望严惩那宣国公夫人!” 夏蕊着急道:“休得胡言!大人,我家夫人很是爱重世子,不过是世子不喜夫人严厉,才有些许误会……” 陶睿满脸期待地问道:“她知道我擅长什么吗?如此爱重我,知道我作的哪首诗?看过我画的哪幅画?你是她最得用的丫鬟,她若关注我,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众人目光都落在夏蕊身上,他们听说陶睿连声五局,才华横溢,压根不是什么草包。他们从前不知道,那看重陶睿的慈母总该知道吧? 可,夏蕊说不出啊!她只听过夫人对陶睿不屑、斥骂,昨日是知道了陶睿不是草包,可没人看过他的作品啊。 谁都不是傻子,看夏蕊支支吾吾的样子,心里都有了猜测。陶睿也露出失望之色,摇摇头自嘲地笑一声,“我早该料到,若她有半分心思在我身上,也不至于逢人就夸陶斌,将我贬得一无是处。” 正巧青松跑回来了,陶睿便问:“亲事可退了?” “世子爷放心,已经退了!”青松重重地点头,一脸欣喜,像甩掉了什么脏东西一般,更叫人好奇秦若干了什么糟污事。 陶睿冷着脸道:“日后莫要叫我世子爷,我只是西山村农户陶家之子。青松,你去国公府将我前日赢的彩头拿出来,其余莫动。” 青松不明白怎么他才走了一会儿,主子就不是世子爷了?但他见堂上气氛紧张,还是咬牙应了,“是,主子,小的这就去办!” 陶睿对吴大人拱拱手,“此事已经水落石出,还请大人帮我一个忙,将我的户籍改了。被迫分离这么多年,也该让我们一家团聚了。” 吴大人尴尬道:“世子莫急,这许多事都无凭无据,算不得真相。不如将此案转到大理寺细细审来?” 涉及世子之位是要上报皇上的,吴大人觉得这水太深了,一个判不好就要遭殃,他不想掺和啊。 陶睿冷冷地道:“如大人所说,时隔十七年,证据难查,但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今日我做主,替我爹娘收回状告国公夫人之言。不追究她偷换孩子之事,不说出他们叫我封口那些事,就当是报答他们这些年养大了我。 但若国公府还想继续冤枉我爹娘,我们就是到了大理寺、金銮殿,也一定奉陪到底。” 形势已经不是夏蕊能控制的,她不安地回头看了眼管家,管家也无法阻止陶睿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任何人能按得住的。 陶睿不说胜过说,所有人都会觉得宣国公府肮脏事一大堆,在茶楼里的陶李氏已经快晕过去了,偏她现在没办法硬刚,不然查到她杀了那几个下人怎么办? 她深恨当年自己愚蠢,理解错了大师的批命,换回陶睿这讨债鬼。更恨自己心慈手软,没早点弄死了陶睿。如今就像陶睿说的,公道自在人心,她是怎么都洗不白了。可她又怎么会想到有朝一日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公堂上基本已经可以结案了,陶金、绣娘他们不错眼地看着陶睿,感觉他和那日在村子里判若两人,和他们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好厉害,好惹不起的感觉。 可绣娘握紧福喜的手,心里又很不安,陶睿现在认回来了,可福喜呢?她不能把女儿给那恶毒的国公府啊,但人家的女儿,她能不还吗? 陶睿像是与她心有灵犀一般,对吴大人说:“抱错之事虽是真的,但要不要认祖归宗该由受害者决定才是,我不愿再入宣国公府,自然愿意认祖归宗。但陶家姑娘,她方才说在陶家过得很好,依我看,她也未必愿意入那宣国公府。” 吴大人和福喜等人都是一愣,没想过还有这种可能,福喜立即紧张期盼地问道:“大人,民女不愿去宣国公府,民女只想做西山村陶家的女儿,可以吗?” 仔细看,她脸色苍白,似乎对宣国公府还很害怕。这着实让吴大人为难了。 陶睿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每次遇到这般无辜善良的人都忍不住心软,他转身走到福喜面前,安抚地承诺,“别害怕,我占了你十七年富贵,必还你一世荣华。” 福喜按说才第二次见陶睿,该很陌生才对,但这一刻,她看着眼前的人,忽然生出一种安心的感觉,不自觉地就点了头,还轻声道:“你没有占我的富贵,不是你的错。” 陶睿笑笑,转身道:“吴大人,任谁也不愿意认一个丢弃自己的娘亲,大人身为父母官,相信定能体恤陶姑娘对宣国公府的抗拒。既然她不愿,那就让她依旧做陶家的女儿好了。” 吴大人忙道:“世子慎言!当年之事疑点重重,未有论断,不可说是宣国公夫人丢弃了陶姑娘,此言不妥。” 陶睿认同地点头,“吴大人所言极是,是在下失言。不过陶姑娘乃是陶家养女,户籍也在陶家,除非必要,无需更改,待我转了户籍之后,她便是我的妹妹。” 吴大人心想,人家姑娘的户籍不能改,你的就能随便改?不过看宣国公府那边已经认同抱错的说法,这陶睿的户籍还真是会改。但他不想掺和这事儿。 吴大人轻咳一声,斟酌道:“此事既然与散播谣言案无关,便容后再议。如今堂下叫月儿的丫鬟已经认罪,虽说证实谣言内容为真,但她偷盗主家财物、心怀恶意、收买他人,当判游街示众,流放三千里。” “还有这几人不知真相,妖言惑众,判游街示众、做苦力三年。世子,此案就这样结了吧。” “吴大人清正廉明,断案公道,谢吴大人。”陶睿一点没为难他,虽然别的事看似没结果,但他想要的公道已经有了。 民告官若无充足的证据是要受刑的,他当然不能让陶家人真的和国公府打官司,一切都只为让大家知道真相,那么即便找不到十七年前的证据,人们心中也自有分辨。他离开国公府,福喜不回国公府,都不会有人说他们不孝。 案子结了,那几个被判刑的人绝望地被衙役拖走,受了这刑罚,不死也要去半条命,他们每个人都是悔不当初。 外头围观的众人都警醒起来,亲眼看见造谣者的下场,哪还敢胡言乱语?还有陶睿这雷厉风行的样子,也给他们留下了惹不得的印象。 就是众人好奇,陶睿摆明要离开宣国公府,认回亲爹娘。那他从世子爷跌落泥潭成了农家子,还能威风得起来吗? 不待众人多想,就见青松背了个大包跑过来,陶睿吩咐道:“寻个当铺将东西都当了,开几间客栈上房。我爹娘他们都受了惊,让他们好生歇息才是。再去齐御史家同明贤说一声,让他给我寻个宅子住。” 嚯,大家不必为陶睿操心了,他就算不当世子,还有他满京城的朋友呢,他不但不会落魄,还会带着爹娘一块儿富贵啊!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冒牌世子爷(16)(恩断义绝!...) 青松响亮地应了一声,飞快地跑去办事,脸上全是痛快。 围观的人议论声大了起来,聪明的已经觉出是秦家那小姐做了肮脏事,被陶睿给拿住了。这回的谣言啊,八成就是两边斗法呢,结果还是陶睿略胜一筹,抓住了秦小姐的小动作。 不管怎样月儿都是秦家的,要说没有主子的授意,她偷盗一百两银子干出这么大一件事来,也太胆大包天了。再说一百两是那么容易偷盗的吗?咋想都觉得秦若是幕后主使啊! 有好事儿的小混混嚷嚷道:“世子爷,那秦家小姐干了啥丑事?说出来给大伙听听啊!” 秦家的嬷嬷脸色难看极了,忙高声转移话题,“世子爷,还望您能原谅月儿,她也是一时糊涂。说句不该说的话,这陶家的老爷子和姑娘,样貌确实与您和国公夫人相似,她这……也是误会了,以为您真是抱错的呢。” 她看似为月儿求情,实则又将话题引到了抱错之事上,想转移大家的关注点。 不过这话题转得正和陶睿的意,陶睿顺势走到绣娘面前,问道:“这位夫人当真是与我娘一同生产的?” 绣娘有些紧张,对上陶睿的视线,发现满是温和,没有疏离、厌恶,这才安下心来点点头,“是,那日雷雨交加,无法赶路,我们都被困在破庙里了,是宣国公夫人的嬷嬷帮我接生的。” “那你可记得当时生了男娃女娃?” 绣娘摇摇头,“我动了胎气,一生孩子就晕过去了。” 她迟疑地看看陶睿,陶睿挑眉鼓励道,“可是想到了什么?若有什么,但说无妨。小爷今日上公堂就是求个真相,我可不爱那弄虚作假的事。” 绣娘闻言就知道陶睿是真的让她说,立马配合道:“我记得我看了一眼孩子,孩子左肩该有个胎记,可后来回家我发现孩子没有,只当是自己记错了。当时迷迷糊糊的,还晕了过去,不太清醒。” 陶睿做出怔愣的模样,皱起眉头。国公府管家心就一提,看看陶睿和陶旺财的面相,还有那福喜很像夫人的面相,急忙派人去告诉老爷夫人。 秦家嬷嬷也匆匆离开。这边看着已经没秦家的事了,她得赶快和夫人说说情况,准备应对流言蜚语。这事太糟糕了,真不知小姐发了什么疯,坏了整个秦家的名声! 堂上众人都看着陶睿的反应,吴大人暗叫不好,出声问道:“世子的左肩有胎记?” 陶睿点点头,沉默地坐了回去,像是不能理解当前的状况。也对,他方才还坚信自家下人不可能抱错男女娃的,这会儿却将胎记对上了,总该混乱一下。 门外的众人都惊呆了,议论纷纷的,有些惊讶该不会真的抱错了吧?那看错男女又该如何解释? 陶李氏在茶楼里得了信,恼得摔了个茶杯,她见陶睿查谣言查到秦若身上,已经放弃了说出真相。反正就此结案大家会骂秦家,陶睿依旧是堂堂正正的世子,火也烧不到她身上。 只要等两三年后风波过去了,让陶睿病逝,那世子之位自然能落到陶斌身上,不会节外生枝,十分的稳妥。 哪知道绣娘口中的胎记竟和陶睿对上了! 这是她从前不知道的,如今那么多人在衙门口看着,硬说没报错已经没人信,她简直恨死把事情闹上公堂的陶睿。 但不能任失态这样发展下去,不能让人说她换孩子。陶李氏定定神,立刻命夏蕊跑去公堂上传话,先告一状。 夏蕊上了公堂就朗声道:“吴大人,我家夫人已经知晓这里的事,夫人要状告陶金夫妇偷换宣国公府的血脉!” 陶金和绣娘当即就一惊,绣娘喝道:“她这是倒打一耙,我还要告她偷换我的儿子。” 夏蕊不看她,自顾自地说:“大人容禀,当年绣娘比我家夫人早半个时辰生产,生了男娃,借了块布巾包孩子。后来夫人早产忙乱,她就帮忙接生,夫人与嬷嬷只当她是农妇出身,身子壮,心善想帮忙,哪知她是趁机偷换孩子。 当时丫鬟在四周举帘子挡着,只有她和嬷嬷接生,是她说夫人生了男胎,定是她当时骗过嬷嬷的眼,抢先接生了孩子将孩子包住,又快速调换了! 吴大人,当时夫人早产危险,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又没对绣娘设防,这才让她偷换了宣国公府血脉,请大人将她拿下严惩!” 绣娘又惊又气,“你胡说!我离你们夫人一丈远,差点难产,生完就晕了,是你家嬷嬷在接生啊,你冤枉我!”她着急地看向陶睿、看向吴大人,“我没说谎,是她在说谎!” 夏蕊硬气地道:“我家夫人又不缺儿子,为何抱走你的儿子立为世子?倒是你,是看见国公府富贵,想让你的儿子想尽荣华富贵吧?可怜我家小姐被你们换走受尽苦楚。” 福喜立刻扶住绣娘,“你不要胡说!我没受苦,我爹娘疼我得很!” 但这表态不能解除绣娘的嫌疑,因为陶李氏确实不缺儿子,她怎么会给别人养儿子立别人的儿子做世子呢?好像确实更像是陶家夫妻换的,这农户逮住机会,让自家儿子富贵,合情合理啊。 夏蕊和管家看见众人反应,心里都松了口气。 绣娘却急坏了,她拉着福喜,又看向陶睿,不停地对他们解释,“她说谎!她身边那么多人,我只有一个人,就算我没晕我也换不了孩子啊,我不是那种人,你们信我……” “我信!” “我信!” 陶睿和福喜同时开口,福喜这样说没人觉得奇怪,但陶睿这两个字铿锵有力,让所有人都懵了。 陶睿坐在那里,长出一口气,像是想通了什么,脸上全是释然。 他很缓慢地说:“怪不得这些年娘疼弟弟不疼我,我以为是我不够聪明,所以我背书超过弟弟,想讨娘欢喜。娘却训斥我,骂我不懂谦让,害弟弟难过。 我瞧见弟弟摔倒了娘很担心,我便也蹦跳玩闹,受了伤想让娘关心我,可娘很是厌烦,不但没给我请郎中,还罚我去跪祠堂,一整日不许吃饭。 我以为是弟弟太好了,我总是比不上他,谁知陶斌干出那种令祖宗蒙羞之事,娘都没骂他,反而叫我不要乱说话,想叫我背了恶名……” 众人哗然。 宣国公夫人竟偏心至此?这是……早知道陶睿不是亲生? 那陶斌又干了何事令祖宗蒙羞?宣国公夫人竟让陶睿一个世子给弟弟顶锅? “世子爷!”夏蕊心惊肉跳的,高声打断了他的话,不敢让他说下去,“世子爷,您怎可这般误会夫人?慈母多败儿,夫人只是对您严格了些,你可不能帮外人伤夫人的心啊!” 她又暗示般地说:“夫人刚刚还说,做错事的是他们,你是无辜的。就算你不是夫人亲生,夫人也当你是亲儿子,决不会让你认那品行不端之人做亲。夫人特意交代让奴婢好好将您请回去,您还是国公府的少爷啊。” 这算是保证给陶睿荣华富贵了,他只要愣一愣神,犹豫一下,就会被带回府,这案子就结了。日后他再闹不闹也无所谓了。 可陶睿他不犹豫啊,他像回了神一般,直接就嗤笑出声,“十七年了,我被罚跪、打板子、关禁闭、扣月钱,不曾有一日欢乐,要我继续做国公府的少爷?打死小爷都不愿意!” 众人又是一阵惊讶,个个抻着脖子竖起耳,想听听那国公府更深更隐秘的八卦。 陶家人心疼得眼圈都红了,福喜更是当那宣国公府是狼窝虎穴一般,紧紧挽着绣娘的手。 只见陶睿站起来一步步带着压迫性地走近夏蕊,沉声问:“这是夫人换了孩子良心不安,还是想在众人面前装大度?无论哪一种,我都不陪你们玩。 你说是绣娘换了孩子?那便是说堂堂国公夫人调^教出的下人就都是废物了?要不要把当初那些人都找出来问问?我看找不出了吧?他们还活着吗? 你方才说夫人早产?说绣娘身子壮?那她们二人生下的孩子能一样大?早产的孩子不弱吗?不小吗?先出生半个时辰的孩子和刚出生的孩子一样?身上不用擦洗吗?是从头至尾都让绣娘经手的吗?国公府那些下人一眼都没看?” 生过孩子的人都恍然赞同,这连珠炮似的问题是问到正点上了,加上他气势太强,夏蕊一个丫鬟被震得说不出话,紧张得不知该如何反驳。 绣娘松了口气,“是,就是这样,俩孩子不可能长得一样,那刚生的身上还带血呢,要不是我晕了,宣国公府也别想换走我的孩子。我、我都不确定我是不是自己晕的,说不定是那嬷嬷做了什么手脚呢?” 她转身对吴大人跪下,哽咽道,“大人,若民妇换了孩子,怎么可能放任福喜长大被人发现?怎么可能当堂说出胎记之事? 民妇想到了,那日雨停,宣国公夫人走的时候,脸色惨白,出气多进气少,她定是难产怕后头生不了,才换个儿子保地位。 谁知后来她调养好身子又生了自己的儿子,就百般磋磨我儿,看他哪哪都不顺眼!大人,民妇是冤枉的啊,宣国公夫人编的瞎话错漏百出,大人明察啊,望严惩那宣国公夫人!” 夏蕊着急道:“休得胡言!大人,我家夫人很是爱重世子,不过是世子不喜夫人严厉,才有些许误会……” 陶睿满脸期待地问道:“她知道我擅长什么吗?如此爱重我,知道我作的哪首诗?看过我画的哪幅画?你是她最得用的丫鬟,她若关注我,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众人目光都落在夏蕊身上,他们听说陶睿连声五局,才华横溢,压根不是什么草包。他们从前不知道,那看重陶睿的慈母总该知道吧? 可,夏蕊说不出啊!她只听过夫人对陶睿不屑、斥骂,昨日是知道了陶睿不是草包,可没人看过他的作品啊。 谁都不是傻子,看夏蕊支支吾吾的样子,心里都有了猜测。陶睿也露出失望之色,摇摇头自嘲地笑一声,“我早该料到,若她有半分心思在我身上,也不至于逢人就夸陶斌,将我贬得一无是处。” 正巧青松跑回来了,陶睿便问:“亲事可退了?” “世子爷放心,已经退了!”青松重重地点头,一脸欣喜,像甩掉了什么脏东西一般,更叫人好奇秦若干了什么糟污事。 陶睿冷着脸道:“日后莫要叫我世子爷,我只是西山村农户陶家之子。青松,你去国公府将我前日赢的彩头拿出来,其余莫动。” 青松不明白怎么他才走了一会儿,主子就不是世子爷了?但他见堂上气氛紧张,还是咬牙应了,“是,主子,小的这就去办!” 陶睿对吴大人拱拱手,“此事已经水落石出,还请大人帮我一个忙,将我的户籍改了。被迫分离这么多年,也该让我们一家团聚了。” 吴大人尴尬道:“世子莫急,这许多事都无凭无据,算不得真相。不如将此案转到大理寺细细审来?” 涉及世子之位是要上报皇上的,吴大人觉得这水太深了,一个判不好就要遭殃,他不想掺和啊。 陶睿冷冷地道:“如大人所说,时隔十七年,证据难查,但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今日我做主,替我爹娘收回状告国公夫人之言。不追究她偷换孩子之事,不说出他们叫我封口那些事,就当是报答他们这些年养大了我。 但若国公府还想继续冤枉我爹娘,我们就是到了大理寺、金銮殿,也一定奉陪到底。” 形势已经不是夏蕊能控制的,她不安地回头看了眼管家,管家也无法阻止陶睿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任何人能按得住的。 陶睿不说胜过说,所有人都会觉得宣国公府肮脏事一大堆,在茶楼里的陶李氏已经快晕过去了,偏她现在没办法硬刚,不然查到她杀了那几个下人怎么办? 她深恨当年自己愚蠢,理解错了大师的批命,换回陶睿这讨债鬼。更恨自己心慈手软,没早点弄死了陶睿。如今就像陶睿说的,公道自在人心,她是怎么都洗不白了。可她又怎么会想到有朝一日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公堂上基本已经可以结案了,陶金、绣娘他们不错眼地看着陶睿,感觉他和那日在村子里判若两人,和他们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好厉害,好惹不起的感觉。 可绣娘握紧福喜的手,心里又很不安,陶睿现在认回来了,可福喜呢?她不能把女儿给那恶毒的国公府啊,但人家的女儿,她能不还吗? 陶睿像是与她心有灵犀一般,对吴大人说:“抱错之事虽是真的,但要不要认祖归宗该由受害者决定才是,我不愿再入宣国公府,自然愿意认祖归宗。但陶家姑娘,她方才说在陶家过得很好,依我看,她也未必愿意入那宣国公府。” 吴大人和福喜等人都是一愣,没想过还有这种可能,福喜立即紧张期盼地问道:“大人,民女不愿去宣国公府,民女只想做西山村陶家的女儿,可以吗?” 仔细看,她脸色苍白,似乎对宣国公府还很害怕。这着实让吴大人为难了。 陶睿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每次遇到这般无辜善良的人都忍不住心软,他转身走到福喜面前,安抚地承诺,“别害怕,我占了你十七年富贵,必还你一世荣华。” 福喜按说才第二次见陶睿,该很陌生才对,但这一刻,她看着眼前的人,忽然生出一种安心的感觉,不自觉地就点了头,还轻声道:“你没有占我的富贵,不是你的错。” 陶睿笑笑,转身道:“吴大人,任谁也不愿意认一个丢弃自己的娘亲,大人身为父母官,相信定能体恤陶姑娘对宣国公府的抗拒。既然她不愿,那就让她依旧做陶家的女儿好了。” 吴大人忙道:“世子慎言!当年之事疑点重重,未有论断,不可说是宣国公夫人丢弃了陶姑娘,此言不妥。” 陶睿认同地点头,“吴大人所言极是,是在下失言。不过陶姑娘乃是陶家养女,户籍也在陶家,除非必要,无需更改,待我转了户籍之后,她便是我的妹妹。” 吴大人心想,人家姑娘的户籍不能改,你的就能随便改?不过看宣国公府那边已经认同抱错的说法,这陶睿的户籍还真是会改。但他不想掺和这事儿。 吴大人轻咳一声,斟酌道:“此事既然与散播谣言案无关,便容后再议。如今堂下叫月儿的丫鬟已经认罪,虽说证实谣言内容为真,但她偷盗主家财物、心怀恶意、收买他人,当判游街示众,流放三千里。” “还有这几人不知真相,妖言惑众,判游街示众、做苦力三年。世子,此案就这样结了吧。” “吴大人清正廉明,断案公道,谢吴大人。”陶睿一点没为难他,虽然别的事看似没结果,但他想要的公道已经有了。 民告官若无充足的证据是要受刑的,他当然不能让陶家人真的和国公府打官司,一切都只为让大家知道真相,那么即便找不到十七年前的证据,人们心中也自有分辨。他离开国公府,福喜不回国公府,都不会有人说他们不孝。 案子结了,那几个被判刑的人绝望地被衙役拖走,受了这刑罚,不死也要去半条命,他们每个人都是悔不当初。 外头围观的众人都警醒起来,亲眼看见造谣者的下场,哪还敢胡言乱语?还有陶睿这雷厉风行的样子,也给他们留下了惹不得的印象。 就是众人好奇,陶睿摆明要离开宣国公府,认回亲爹娘。那他从世子爷跌落泥潭成了农家子,还能威风得起来吗? 不待众人多想,就见青松背了个大包跑过来,陶睿吩咐道:“寻个当铺将东西都当了,开几间客栈上房。我爹娘他们都受了惊,让他们好生歇息才是。再去齐御史家同明贤说一声,让他给我寻个宅子住。” 嚯,大家不必为陶睿操心了,他就算不当世子,还有他满京城的朋友呢,他不但不会落魄,还会带着爹娘一块儿富贵啊!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冒牌世子爷(17)(御史告状) “爹!爹你这是咋了?这位公子,我爹他怎么昏过去了?” 一个壮实的中年汉子跑来扶住陶旺财,急得脸都变色了。 陶睿将人交给他,打量着他说了事情的经过。那人急忙道谢,扬声冲院子里喊:“绣娘,快来招呼恩公。福喜,找郎中、快找郎中!” 院子里又跑出一个妇人和一个姑娘,旁边邻居和看见的乡亲也都过来帮忙。陶睿跟着他们走进院子,发现这院子虽算不上多好,却也不差了,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干净整齐。 看他们家似乎只有这四口人,那四间宽敞的土坯房,加上旁边一个灶房和一个小仓房,当真是住得很舒适了。 房檐下挂着几串玉米、辣椒,墙边地上晒了一大片土豆干,墙角还有个大缸,旁边堆着白菜,似乎刚刚那妇人和姑娘就是在那里腌酸菜。 很有生活气息,也感觉很安逸、很温馨。至少陶睿在这个农家院里的感受是这样。 叫绣娘的妇人倒了碗热水,加糖化开了端到陶睿面前,有些拘谨地擦擦桌凳,“恩公请坐,家里没有好东西招待,您多担待。真是谢谢您救了我爹,要不然我都不敢想家里怎么办。” 陶睿端起水笑说:“不用叫‘恩公’,换成谁碰巧遇见了都会帮忙,我歇一下就走,你去忙吧。” 绣娘急道:“这、这,能不能问一下恩公您的姓名?我们一定记在心上,日夜为您祈福。对了,家里有几只鸡,还有两头猪,养得可好了,您留个地址,回头我让当家的给您送去。” “不用这么客气,”陶睿看村里的郎中跑来了,那边更忙乱了,问道,“你们家没别人了吗?” “是,家里人丁单薄,只我们四个。刚刚我还念叨公爹出门多半日了,想着一家出去找找呢,没想到出了这种事,我想想都后怕,多亏是遇着恩公您了。谢礼您一定得收,我们是没啥好东西,要不您跟我去看看,鸡和猪都在后院呢,都是好的,给您添个菜也好。” 农家养的猪到年底也算个大进项,几只鸡每日下几个鸡蛋,也能攒来卖。这样说给就给,没犹豫,也没跟人商量,更让陶睿确定这户人家氛围很好,家中四人感情也很好,最重要的是,品性不错。 他放下碗准备走了,先前去请郎中的那位姑娘快步走了过来,手中还端着一小碟点心。她小心地将点心放在陶睿面前,说道:“恩公,村子里没什么好东西招待您,这是里正今日刚从京城买回来的,没人碰过,您吃两口。从山里过来肯定累坏了。” “对对对,还是福喜想的周到,恩公您坐着,我去给您下碗面条。”绣娘一拍手,匆匆忙忙地就往灶房走。 “不用忙了,我这便走,晚了怕家中担心。”陶睿站了起来,他脸上故意抹了些土,辨认不清五官,但再留的话感觉要露馅了。 福喜忙道:“恩公留步,吃几口吧,我娘做的面条比京城店里的还好吃,真的,以前还有大户人家专门找我娘去做面呢。您救了我爷爷,我们感激不尽,您就让我们做点什么。” 陶睿的视线在她脸上扫过,重新坐了下来,“那就有劳了。” 福喜笑了下,立即进灶房去帮忙。她都十七岁了,不方便同陌生男子相处太久。 流年说:【睿哥,这就是抱错的国公府千金吧?她真的和陶李氏很像啊。要不是你们两个这长相,要证明抱错还真挺难的,滴血验亲又不准。】 【她在这好像过得挺好,回了国公府反倒没好日子过。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流年:很好啊,睿哥想来?那来呗,反正只要人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这确实是,在他穿越那么多世、学了那么多东西以后,最看重的就是身边相处的人。其他的一切都可以自己得到。 陶睿也不着急走了,同过来询问的里正等人寒暄一番,福喜就给他打了水来,让他洗手洗脸。 陶睿当着他们的面擦干净脸,众人都露出思索的神情,五成的相似度真的会给人一种很眼熟的感觉,最后还是福喜先认出来,惊讶道:“恩公和我爷爷长得好像!” 话一出口,她就感觉不太合适,人家京城里的贵人怎么可能愿意像农家汉?但里正和其他乡亲也发现了,纷纷点头惊叹。他们见过两人长得像的,但就算是一家子骨血,也没见过这么像的。 年纪略大些的里正说:“这位公子好像陶老爷子年轻时的样子,这……会不会是什么远亲?” 正好福喜的爹也安顿好老爷子出来了,闻言也是惊奇,“这真不知是什么缘分,但我记得爹说过家里没亲人了。反正今日是福气大了,刚刚郎中说我爹养几日就没事了,连贵重的药材都用不着,真是万幸。” 他对陶睿郑重地说:“多谢恩公救下我爹的命。我叫陶金,往后恩公要有什么差遣,只管找我。” 那一口灵泉水把老爷子损失的元气都补回来了,当然没事。陶睿笑笑,同他们闲聊起来,不知不觉就知道了这西山村的情况。 面条做好后,里正招呼人都走了,剩下陶金和绣娘坐在桌边看陶睿吃面。福喜盛了点面条进屋喂老爷子去了。 陶睿等她进去了一会儿才说道:“看清老爷子的容貌时,我只是觉得好巧。待方才看到令嫒的时候,我才真是吓了一跳,她竟与我娘长得很像。” 陶睿抬眼看向他们,两个人都愣住了。因为陶睿像他家老爷子,他家姑娘像陶睿的娘,这已经不是巧合能解释的了。就算他们没聪明的一下子想到真相,也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 绣娘很快想到当初生产的时候,睁大了眼,“恩公您……您家里是?” “宣国公府。”陶睿又吃口面,丝毫不觉得自己放出的是一个炸弹。 绣娘嘴唇都颤抖了,一把抓住陶金惊恐道:“宣国公府,当初我在破庙里生产,那家是不是就叫宣国公府?” “对……”陶金也懵了,当初妻子即将临盆,偏有个将军府中的小少爷吵着要吃好吃的面,非要绣娘去做不可。结果做了面回来的路上就遇上暴雨,被困在了破庙中。 当时有另一个孕妇也进了破庙,周围好些个下人,他听他们聊天里提到过宣国公府。那天那位夫人受惊早产,绣娘也动了胎气提前几天发动了,他什么都不懂急得团团转,好在那位夫人随行有个嬷嬷,招呼着丫鬟们帮忙接生,连带帮绣娘也接生了。 生的时候两个孕妇离得不远,所有男人都退到了外面,而且绣娘生完就晕过去了。这、这、这两个孩子,是不是抱错了啊! 陶金皱眉嘀咕道:“可是不可能啊,当时破庙里五六个人,都是国公府的,还有那接生的嬷嬷,她能把孩子弄错?一男一女,她给她家夫人接生的是男娃女娃还不知道吗?” 绣娘突然愣了一下,“我、我好像记得,孩子生出来我看了一眼,肩头有个胎记。我回家后没找见胎记,还以为我迷迷糊糊记错了……” 她说着就盯住了陶睿的左肩,陶金也看了过来。 陶睿还在捧起碗喝汤,仿佛他们震惊地讨论对他来说都不算事一样,直到他们想出个胎记,他才放下碗擦了下嘴。侧身翻开衣领一看,“还真有个胎记,一小点,我都没注意。” 夫妻俩抽了口气,震惊地看看陶睿,又看向老爷子的房间,他们养了十七年的姑娘就在里头呢。 陶睿沉吟道:“此事有些蹊跷,就像您方才所言,接生的怎么会弄错男女?除非她有意调换。所以暂时先不要声张,待我回去弄清楚了再说。” 陶金和绣娘也没别的主意,闻言都点点头。绣娘抓紧衣摆,看着陶睿,越看越觉得亲切,眼眶不自觉就红了,强忍着哽咽问:“你、你在国公府,过得好吗?” 说完她擦擦眼角,勉强笑道:“瞧我问的,在高门大户肯定过得好。” 陶睿露出个讽刺的笑来:“那倒不一定,我娘又生了个儿子,这回是在府里生的,肯定没弄错。我以前不明白为什么娘那么偏心,只疼弟弟不疼我,今日似乎终于找到答案了。” “什么?那岂不是说那位夫人也是知情的?她还待你不好?”绣娘的不知所措当即就转变成了愤怒。她好好生的儿子,那人怎么能随便换走又不好好待他?这是什么人啊? 陶金也道:“不管是不是抱错,她这样待你都太过分了。不行,我们跟你回去,找她说清楚。有没有抱错,叫出当年那几个人一问便知。” “哼,要是故意抱错的,打死他们也不会承认。”绣娘站起来,气得来回走,可就是想不出好法子来。 陶睿看到他们的反应是有那么点错愕的,没想到他们知晓真相的第一件事竟是要替他出头。他有点替原主可惜,如果原主不是被国公府养成了顽劣纨绔的性子,认回这样的爹娘一定很幸福。看福喜姑娘就知道在这个家里长大不是什么坏事。 可惜原主那时看都不想看一眼农家父母,只恨国公府的人对他无情,恨秦若和陶斌将他踩到泥里,满心都被仇恨占据了。 这才更突显陶李氏的可恨。 之前陶睿没多想,现今听了绣娘与陶金的说法,就断定当初定是陶李氏换的孩子。陶李氏自己择得干净,装无辜装了一辈子,却养废了一个原主,也还惨了陶金夫妻。就连福喜,回到国公府也没再开心过。 因为十几年没相处过,陶李氏根本不喜爱也不在乎这个姑娘,跟别提这姑娘的存在就在提醒她当年做的那桩事。再怎么洗清痕迹,她看见福喜也还是感觉像被福喜质问一样,质问她为什么丢掉她。 所以她将福喜嫁到了很远的南方,嫁给了一个县令。福喜在那边举目无亲,也没学过怎么掌家、怎么与其他夫人小姐相处,被夫家嫌弃,很快就枯萎在后宅中。 这都是陶李氏造的孽! 陶睿回头看了一眼老爷子的房门,这么好的姑娘不该有那样的下场。也许他该好好想想怎么离开国公府了,有时候占理的说不清楚,反而还会泼一头污水。 他是有很多事不在乎,也不乐意掺和秦若他们那堆破事,但他也不可能替他们背锅,要走就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地走才行。 有了正事做,陶睿就起身打算回去。 陶金、绣娘十分不舍,虽然还没有更多的证据,但有那个胎记和长相在,他们基本已经认定这是亲生的儿子了。 陶睿笑道:“天色不早了,我告诉下人我进了山里,要是再不回去,他们怕是就要进山找我了。改日我再来看你们,这件事就先别和老爷子说了,他有伤在身,我怕他心绪激动,对养伤不利。” 他顿了顿又说:“面很好吃,谢谢。” 绣娘不住地点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看着陶睿大步走远,紧紧抓着陶金的胳膊。陶金也难掩激动,拍拍她的手安抚道:“我们快收拾收拾,别叫福喜看出来了。福喜她……先不能让她知道。说不定、说不定这件事就要带进棺材里去了呢?” 绣娘捂着嘴哭了两声,“他们太欺负人了,可我们又怎么讨公道?” “不说了,走一步算一步。” 两个人都很纠结,他们想去衙门告状,可拿什么告?告国公府夫人?又能有结果吗? 再说陶睿愿意认他们吗?国公府又愿意认福喜吗?那家人听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家,这两个都是好孩子,他们都不舍得给啊。 两人茫然地站了好一会儿,听见屋里有动静,急忙擦干净脸去后院避避,喂喂鸡、喂喂猪。在知道更多内情之前,他们不能走漏了风声,否则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福喜喂爷爷吃完饭,出来发现人都不见了,她找到后院笑说:“爹你怎么在这?快去烧水给爷爷擦擦身吧,他柜子里有干爽的衣裳和晒过的被子。换好了舒舒服服睡一觉,烧肯定就退了。” “诶,我这就去。”陶金答应一声,看看福喜,赶快去烧水了。 绣娘也多看了福喜几眼,见福喜过来帮她喂鸡,她心里就难受。这么好的姑娘,那陶李氏怎么就心狠的不要? 好端端的大家千金干了这些年农活,什么富贵都没享受过,要是知道了真相得多伤心啊。还有陶睿被陶李氏抱了回去,居然也不疼不爱,那抱回去做什么?又不是缺儿子,不想养就给她还回来啊! 绣娘快要气炸了,要是陶李氏这会儿出现在她面前,她能扑上去掐死她!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