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行小情诗》 正文 1.第一行 第1章 九月，酷暑的余温还没过去，在路上走两步就是一身汗，让人心烦气躁的。 s中已经开学两个礼拜，新高一的一些刺头冒出了角。 顿时，因为教学压力而神经过度紧张的老师们有了抨击的目标。 “渠亦宁！这都几点了！你哪天能不迟到？” 渠亦宁嘴上还咬了一袋牛奶，冲着班主任无所顾忌地挥了挥手，慢悠悠地在全班同学的视线里晃进教室，坐到了最后。 “格格，作业借我抄一下。” 没人理她。 她也不生气，直接从同桌的桌上捞过笔记本，摊开来就是一顿抄。 这么嚣张的动作，把年轻的班主任气得直哆嗦，“渠！亦！宁！” 渠亦宁是从附中直升上来的，她的名字从初中部一直流传到高中部，绝对的大魔王——一般很少用这个词来描述女生，但是她偏偏就做到了。 翘课c打架c迟到c早退，什么事情都做过了。 虽然附中有不少学生确实也有这样的经历，但是要说最嚣张的那个，非渠亦宁莫属了。 当时她的班主任说了又说，骂了又骂，家长都不知道请了几回了，一点用处都没有，最后她的班主任都对她放任自由了。 “反正你也考不上高中，你就每天混着吧。” 结果没想到的是，不知道渠亦宁是走了什么大运，居然直接从附中考进了s中，在当时简直引起了轰动。 s市的高中有非常官方的排名，也就是家长老师口中的四大名校十所实验，最顶端的就是s中，完全脱离在排名之外，被称为神仙学校。 s中并不对外招生，只在附中进行选拔，通过内部测试的年级排名，选出可以直升的学生，所以其实附中就十分难进了，如果在附中不努力的话，到时候不能直升，丢脸不说，还得参加中考，考出去还没脸说自己的初中是s附中了。 跟渠亦宁玩在一起的几个孩子，最后都没有直升成功，只有她，居然惊险地升入了s中，实在是让人惊讶。 渠亦宁可不觉得“走狗屎运”是别人在骂她，这s中可是市里的学生最梦想的学校了，必须是她的真实实力啊，运气不是实力的一部分吗？ 可惜沾沾自喜了没几天，她就后悔了。 虽然每个学校都有那么几个不太听话的学生，但是要说不听话的程度也有高低，像s中这边，新高一全年级八百多个人，也就那么一两个男生，被各科老师津津乐道，原因居然是不写作业。 渠亦宁觉得，自己可能会被s中裱入史册。 “宁姐，小虎别人拦了，快来救命啊！” s中因为通过成绩选拔入学，基本上都是好学生，好学生的标准之一就是上课绝对不能玩手机，渠亦宁可不在乎，正好抽签坐在最后，又不是最后一排，后面有人挡着，前面也有乌压压的学生坐着，平时老师的眼风都不往这里转一下。 物理课的时候，她正消消乐呢，突然就接到了之前小弟的短信——被拦的小虎可是她的干弟弟，这事儿说得上是太岁头上动土了。 渠亦宁“啪”地站了起来，还没等她往外冲呢，就听到教室后门一声怒吼，“渠亦宁！上课你还敢玩手机？！跟我到办公室来！” “” 教导主任以凶悍闻名，要是真的跟他进了办公室，她今天是别想去救小虎了。 渠亦宁转了转眼睛，拍了拍同桌的肩膀，“格格，帮我个忙行不？” 相格，s中的高岭之花，从初中开始就一直霸占着校草之位，以附中第一名的成绩考入s中，是所有女生眼中的学霸男神，就算是在s中这种学校，给他送过来的情书都是以打来计算的。 而此时高岭之花眼神都没有给渠亦宁一个，愣是低着头，转着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物理老师早就停止了上课，教导主任看她没反应，已经往他们这边走过来。 渠亦宁一边心里想着总有一天要教训一下相格，一边把手撑在了相格的肩膀上。 “”相格正要把她的手甩开，就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渠亦宁撑着他的肩膀，从他身后跳了出去。 可能是感觉到了相格的动作，她回头做了个鬼脸，轻声飞快地解释道，“不好意思啦，等你让开太费时间了，出其不意才能跑掉啊！” 说着，她就飞快地绕去前门，从班级的前门跑了，把教导主任的怒吼甩在了身后。 渠亦宁下午的课都没上。 相格是班长，又是语文课代表，经常会被叫去老师办公室帮忙。他像往常一样把作业记下来之后，还没来得及走出办公室，就听到了旁边的班主任在和教导主任说话。 议论的对象就是他的同桌。 “渠亦宁这种孩子到底是怎么考进我们学校的？作弊了？还是家里” “应该不会吧，之前我也没听到什么风声啊。”要是有这种“特别”的学生，开学之前都会和班主任打好招呼的。 “总之请她家长明天来一下学校吧，违反校规，上课玩手机，还旷课，肯定是要通报批评的。” 相格没听下去，径直走了出去。 渠亦宁可没空想这个，她正在教育死里逃生的小虎，“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去跟涯哥他们混吗，总有一天会被他们连累死的！万一今天我没来，你就要被拿来开刀给涯哥他们看脸色了！” “老姐，我也没办法啊，我不像你，你要看看我现在在什么学校啊” 小虎其实不是附中的，但是从小跟渠亦宁一块玩，混也一块儿混，但是他运气不好，中考的时候差了2分，没进体育学院，落到了中专里去。 他们那个学校，又偏，又混乱，校园暴力校园欺凌一大堆，小虎肯定要站队，不然两边都不讨好，到时候学都上不下去。 渠亦宁也知道这情况，没再多说什么，“走吧，请你吃饭，一会儿我们去练练。” 第二天回去上课的时候，渠亦宁直接在校门口被截住了。 教导主任把她领到办公室，怒气冲冲地冲着她发飙，“你家长呢！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再这样学校要给你退学处分了！自己不学好还给同学做坏榜样！你看看这都几点了你才刚到学校！你以为s中是什么地方，是那种让你玩乐的中专吗？” 教导主任把桌子拍得“簌簌”作响，真让人担心它突然就裂开了。 渠亦宁默不作声地听着。 看到她这样，教导主任更加来火，“下午去把你爸妈叫来学校！我要跟他们谈谈你退学的事情！” “对不起，”渠亦宁终于说话了，“对不起老师，下次我再也不会了。” 最后渠亦宁还是低头认错，被罚了2000字检查，还有永远不逃课的保证书。 回到教室的时候还是自习课，她垂着头，像只斗败的公鸡，悄声无息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直接趴倒在了桌子上。 请家长？ 她也很希望能请家长来呢。 渠亦宁的位置已经是在教室的最后方，但是后面还有一排，都是挡视线的高个子，被强迫弄到最后来的。 当然，她的同桌相格似乎也是因为身高太高，班主任才忍痛把第一名放到了最后 身后的徐以彦拍了拍她的背。 “宁哥，您这是咋地啦？” 徐以彦旁边的李俊也插/进话来嘲笑，“肯定是被骂了呗！我们渠老大真的是人才，敢在教导主任面前逃课。” 渠亦宁没什么力气地挥了挥手，“别吵我。” 两人在后面轻声地笑了起来。 这时，不知哪去了的相格也回来了，坐回渠亦宁旁边，打开了书。 渠亦宁听到动静，把脑袋的位置转了转，面朝着相格的方向，“格格，怎么样才能坚持做一个你这样的学霸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她漫长的学生生涯很多年。 可惜并没有得到回复。 渠亦宁坐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相格生得太好，气质又太冷了，她总是忍不住就想逗他。 “老哥，你为啥不理我啊。” “” “我影响你学习了吗？” “” “那你快点做作业，做完借我抄一下哈！” “闭嘴。”相格忍无可忍。 渠亦宁顿时笑了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巧克力，往嘴里塞了一个，然后在相格手边放了一个。 “格格，给你补充点能量。” 后面的徐以彦看到这一幕，怪笑起来，“哇，宁哥要泡我们的男神吗！真是勇气可嘉啊” 话没说完，渠亦宁闪电般伸手塞了一个巧克力在他嘴里。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她就是想泡相格，怎么地了。 谁叫人长得这么好看，不撩一撩，她都觉得愧对班主任给他们排的位置。 正文 2.第二行 第2章 渠亦宁也不是真的就认怂了，要是她那么容易被搞定，也不至于从初中就开始成为老师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她最近收敛了那么一点点，一是因为怕教导主任真的让她退学，这个事情就比较麻烦，二么高岭之花同桌成为了她最近最有兴趣的对象。 在兴趣还没有消失之前，她肯定是懒得去玩别的的。 渠亦宁居然就突然安静下来了，也不是说好好学习，就是至少能每天坐在那儿了。 虽然还是经常迟到，至少不是旷课呢。 高一的早自习其实是没什么内容的，就是交交作业，然后自己坐在位置上背背单词什么的。 s中不是普通的学校，里面的学生自制力超群，也都有自己从小培养起来的一套学习方法，有的时候老师只是辅导作用，一直讲课的效果并不见得比自习好多少。 渠亦宁本来就不学习，早自习迟到个半个小时，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影响。 但是一般班主任是会坐在教室里的，看到她推开后门，就是冷冷的一句，“迟到的做值日。” 渠亦宁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回到位置上坐好，趴下来开始睡觉。 刚开学没多久，很多班干部都还没有选□□，相格是班长，一般都会留到最后，等着值日生全部做好再走，所以渠亦宁毫无怨言——能和同桌小帅哥一起放学，不是挺好的么。 虽然相格全程根本不搭理她。 渠亦宁他们班基本不会有人迟到，应该说整个年级都没几个人迟到，所以渠亦宁不逃课的话，基本就是唯一的值日生，包揽了所有的活。 相格坐在后面，教室里就他们俩，他都能扛着渠亦宁的骚扰，一句话都不说，可以说是非常高冷的高岭之花了。 渠亦宁决定想个办法。 于是这天放学，等所有人都走完了，本该开始做值日的时候，渠亦宁就坐在靠窗的课桌上望着窗外，一点要动作的迹象都没有。 相格把所有作业都写完之后，站了起来。 渠亦宁还是一动不动，似乎外面有什么十分吸引她的东西。 相格走到她旁边，声音冷冷淡淡的，“我要锁门了。” 渠亦宁如梦初醒般伸了个懒腰，笑了起来，“格格，你终于跟我说话啦。” “” 她抬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巧克力，强行塞在相格手上，扬起有些圆润的下巴，“等我十分钟。” 说着，就跑出去洗抹布了。 相格无语地站在原地，手上捏了个巧克力，扔也不是，怎么都不好，干脆剥开包装纸塞进嘴里。 甜得有些发腻。 值日生的事情其实挺多的，就算一组五个人一起做，也要十来分钟才能弄完，但是渠亦宁却不是这样，她很有自己的一套，先把黑板擦了，粉笔灰都弄到地上，然后用湿毛巾擦一遍，再去扫地，扫完回来黑板也干了，再拿半干的毛巾撸一遍，最后麻利地把旁边歪七扭八的课桌踹了几下，力气正正好，就全都排成了一排。 一定是从小就干活儿的。 相格抄着手站在旁边，心想道。 渠亦宁拍了拍手，把书包一拎，“正好十分钟。” 相格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跟着她一前一后走出教室。 就在他顺手要关门的时候，渠亦宁突然挡住了他，“哎哎哎，等等！” 她风一样地冲了进去，然后掏出几本书，塞进书包，“格格，作业借我抄一下啊！” 相格皱起了眉——那是他刚才放在课桌里的作业本。 渠亦宁再走出去的时候，被相格抓住了手腕。 “？” “拿出来。” “什么啊？” “我的书，拿出来。” 渠亦宁一愣，“别那么小气嘛！借我抄一下，明天早上肯定给你带过来。” 相格看起来一脸弱不禁风小白脸的模样，但是身高体型都是属于完美的，一米八还多，虽然看起来瘦，但是打篮球的时候是能看到他的身材，该有的肌肉都有。 所以他真的抓住渠亦宁的时候，渠亦宁不是有意反击，确实也甩不开他。 “渠亦宁，你想做什么？” “？” “作业对你来说真的重要吗？拿了我的书，应该是有别的目的吧，你想干什么？” “你啊。” 相格顿了一下，突然一点点笑了起来，本来就秀气的五官更加夺目，是那种能用漂亮来形容的笑容。 “那你就想想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他也没再坚持——或者是忘了，走得非常地急，像是要甩开什么病毒一样。 留下渠亦宁一个人在后面晃晃悠悠的。 这个高岭之花不好摘啊！ 开学三周，渠亦宁第一次准时到校。 早自习班主任进来的时候习惯性扫视了一下整个教室，目光逐渐定格在后排的某个角落。 渠亦宁正趴在桌上睡觉。 班主任的眉头皱了起来。 后面的徐以彦看情况不妙，在底下踢了踢渠亦宁的椅子，“宁哥！宁哥！” 没有反应。 而旁边的相格却被这动静闹得抬起头来，忍不住侧过头，望向始作俑者的方向。 九月末，阳光已经没有夏天时的炙热，但是空气中依然有种闷热的感觉，总是容易让人昏昏沉沉的，所以他们的教室里还是开了空调。 渠亦宁的位置靠着窗，她拉开了一点点窗帘，能让阳光照到她，又不至于让教室热起来。 阳光下，渠亦宁脸上的绒毛都一清二楚的，五官本就秀丽，光线一打，更是漂亮得不像话——总之是跟她的个性十分矛盾的长相。 相格扭过头，不再看她。 班主任最后还是没有把渠亦宁叫起来批评，要知道她能准时到校已经很好了，至少不会再让她被教导主任骂了，其他的事情，一点点纠正也行。 因为渠亦宁有了质的进步，班主任突然又有了拯救差生的信心，趁着早操出操的时候，把相格叫到了旁边。 “相格，你的同桌最近似乎状态好了不少，也是，女孩子长大了，确实是会一点点好起来的。” “” “你作为班长，没事就多指导指导她，给她做做榜样。” “” “她有什么不懂的你就教教她，你成绩这么好，老师相信你。如果她上课走神，你也可以提醒她一下” 相格本来一直直视着老师，结果年轻的女老师越说越带劲，似乎已经看到了渠亦宁成为了好学生的那一天，他就有点不耐烦听下去了。 一走神，眼睛就偏到了班级的队列那边去了。 渠亦宁个子不矮，但是也不是最高的，就站在女生那一列的倒数几个里，为了保持两列队伍的整齐，还调了两三个男生去女生那列凑人数。 从相格的角度，就只能看到她半长不短的头发披在肩上，随着她的各种小动作，一起一伏的。 还有一眼看过去c白得有些过分的手臂。 相格收回视线。 天气真是太闷了，这个城市应该是没有秋天的。 出完早操，渠亦宁就一直用一种很微妙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同桌。 相格是真的冷，能在她炙热的目光里撑着，连眼神都不转动一下。 渠亦宁败下阵来。 “格格，这个题我不会，你教我一下吧。” 相格还在奋笔疾书，不过倒是给了她一点回应，“为什么？” “老师不是让你多教教我嘛！说不定我就是潜藏的天才学霸呢。” “” 耳朵这么好。 明明距离这么远。 还是班主任的声音太响了？ 相格的脑子里转过一千种想法，但还是停了笔。 “哪个题？” “哇，真是听老师话的好学生啊——” “哪个不会？” 渠亦宁笑了一下，“都不会。” “” 渠亦宁的练习册跟全新的一样，就在封面上写了个名字，“渠亦宁”，漂亮的花体，倒是跟她的成绩不太一样。 相格看了她一眼，翻到了第一页，圈了两道题，“做做看。” 渠亦宁的字跟她的名字一样，非常漂亮，不是那种端正的字，就是有一点点草的风格，但是看起来赏心悦目的。 一手好字。 有点浪费了。 相格撑着下巴走神。 没两分钟，渠亦宁就放下了笔，“不会。” 相格看了一下，就写了两行公式，一点推理过程都没写出来，结果有一条还是错的。 “你怎么考上来的？” 渠亦宁愣了一下，心里有点不高兴，“抄的呗，你不就是这样想的么。” 因为她考进了s中，多少人在背后议论，说她在附中升学考的时候作弊了，但是没有证据，就算老师都怀疑，也没法取消她的升学资格。 后来渠亦宁“教育”了一下当时瞎说的男生之一，留言终于平息下来。 作弊论也就变成了“运气好”。 相格没接话，在她的练习册上飞快地写了整道题的推理过程，然后把本子推给她，“第二题跟第一题思路一模一样，公式也不变，你看一下我写的，做一下。” 两个人凑得近，又都是长手长脚的，不可避免地会碰到。 相格的手背非常凉，凉得有点过分，像是在冬天里一样。 渠亦宁笑了起来，拿自己的手背碰了碰相格的手，“格格，你真是‘冰雪冻人’啊。” 正文 3.第三行 第3章 相格厌恶地皱了皱眉，甩开了她的手。 “知道矜持两个字怎么写吗？” 渠亦宁愣了一下，笑开了，“只是碰一下而已，你是从古代穿越来的吗？” 相格转过了头，不再理她。 做题什么的，也就是用来逗逗他，渠亦宁对这些可谓是一窍不通。 但是相格的字看起来太舒服了，她忍不住就从头看到了尾。 非常简单的解题方法，可以说连她的水平理解起来也毫无难度。 学霸就是不一样啊。 她悄悄地拿出手机，趁着他不注意，对着自己的练习册拍了一张。 到第一节语文课上完，渠亦宁还在研究那道题。 后面的徐以彦惊讶得不得了，敲了敲李俊的桌子，“李俊，你看我们宁哥是不是那叫啥来着？被夺舍了？怎么这么反常啊？” 她那支笔能拿着坚持10分钟就不得了了，现在居然还在写写算算？ 难道是他瞎了吗？ 虽然徐以彦吃惊得不得了，但是前面的渠亦宁和相格就像是没听见一样，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 等到第二节课的大课间过完之后，渠亦宁才放下笔，长舒了一口气，“做出来了。” 相格：“”这种基础填空题不应该是一分钟一道么？ 所以果然还是作弊考上来的？ 附中的时候，相格也是听过渠亦宁的大名的，主要途径是班上几个男生，一直会站在最后一排聊天。 “知道隔壁班的渠亦宁吗？听说前几天又因为打架被年级组长抓了。” “知道啊，就是那个” “啧啧，那个大美女啊。” 然后一阵意犹未尽的笑。 老师偶尔也会把相格和她并排提起。 “你们要学学相格的学习态度，这样才能稳定直升啊不管你们怎么疯，只要不变成隔壁那个小姑娘那样，我都觉得还是有救的” 没想到听这段话的同学有一半落选了，倒是“隔壁那个小姑娘”升了s中，还跟他做了同桌。 人生的起伏总是妙不可言。 渠亦宁也不知道相格在想什么，反正她就是很开心，讨好地凑到他旁边，“你看，我这个写得对不对？” 相格头也不抬一下，“最后有答案。” “我看不懂答案。” “就是数字，有眼睛都能看得懂。” “”渠亦宁很无语，她也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也就是找个理由和相格说话而已。 可惜人家完全不吃这套。 渠亦宁叹了口气，把练习册塞进课桌里，把脸埋进臂弯，“班长大人，上课喊我。” 结果这一睡，直接睡到了中午吃饭。 渠亦宁醒来的时候，整个教室的人都走光了，只有她那个同桌，还坐在旁边，自己拿了饭盒出来。 上学第一天她就知道了，这个格格，可不仅仅是高岭之花，估计还是个富家公子，看到食堂直皱眉，什么都没吃，第二天就开始自己带饭来了。 s中是可以住宿的，但是渠亦宁没住，她是没钱，相格也没住，他是嫌宿舍条件差。 渠亦宁也不吃食堂里的东西，她胃不好，食堂油重，吃了会胃疼。 她看着相格满满四盒的菜，叹了口气，活动了一下筋骨，从后门走了。 s中有规定，中午时间不许出校门，吃完饭马上就回教室自习。因为学校里有小卖部，东西种类也挺多的，所以同学们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和学校对抗。 因为没人犯事，所以中午时间也没什么老师巡视，保安也都在房间里吃饭。 渠亦宁轻轻松松地用旁边的树干借了个力，跳墙出去了。 后街有一家粥店，又便宜又好吃，她初中就经常来吃了。 午自习还没开始，教室里还有点吵闹——毕竟是新开学没多久，即使是这群好学生，也三三两两地有话可说。 而且这里所有人都来自于附中，又是不同的班级，那关于两边同学的话题就有很多了。 相比起来，最安静的就是相格所在的这个角落了。 徐以彦和李俊都在睡觉，渠亦宁还没回来，相格则是面无表情地在看书。 “《梦的解析》？这是说什么的？解梦的？” 渠亦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就站在相格 的桌子旁边，弯着腰，低头看他手上的书。 相格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 渠亦宁自讨了个没趣，也不生气，从相格后面绕进了自己的位置上，拿出手机来玩。 《梦的解析》是奥地利心理学家西格蒙得·弗洛伊德创作的心理学理论著作。 渠亦宁眼睛一眨不眨的。 “该书引入了本我概念，描述了弗洛伊德的潜意识理论，引申到心理学，解读人们的潜意识在梦中的表象” 相格皱起了眉头，看了她一眼。 马上要打铃了，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就显得渠亦宁的喃喃自语声特别响。 但是她犹不自知。 原来格格在研究心理学啊。 真是高深。 她一瞬间觉得，相格的形象突然高大了起来。 班主任踩着铃声走进了教室，徐以彦已经醒了，见状，踢了渠亦宁的凳子一脚。 班主任扫视了一圈，十分满意地点点头，“相信大家都知道，我们高中第一次月考马上就要开始了” 渠亦宁把头扭向了窗外。 “会根据月考的分数调整位置” 她又把脖子扭了回来。 旁边的相格头都不抬一下。 渠亦宁听了一会儿，戳了戳相格的手臂，轻声道，“那你是不是就要坐去第一排了啊？” 相格不动。 “格格，我想做你同桌嘛！不然作业都没得抄了” 徐以彦在后面听到了渠亦宁的话，语气十分幸灾乐祸，“宁哥，我给你抄啊！虽然我不是学霸，但是做做高一的作业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渠亦宁瞪了他一眼，“闭嘴。” 徐以彦不敢说话了。 但是这确实是个大问题——渠亦宁暂时还不想坐去别的地方，思考了再三之后，她放学去找了班主任。 渠亦宁他们班的班主任姓蔡，这还是她最近才知道的。 “蔡老师，我最近觉得对学习充满了热情，”她把练习册拿给蔡老师看，“坐在班长旁边能学到很多东西，他又不会被我影响，您看，能不能让我继续跟着班长学习呢？” 蔡老师确实发现了，渠亦宁这两天听话得有点反常，正准备找她谈谈话呢，她就自己找上来了。 看着她练习册上的字，蔡老师近日的困惑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果然是近朱者赤啊！不错不错，我也觉得你最近进步了，作业也做得不错。” 虽然都是抄的。 渠亦宁一本正经地收下了这个夸奖，还假装害羞地低了低头。 蔡老师一顿抑扬顿挫的发挥之后，下了总结，“可以的，那你们俩就位置不变动，正好，我还觉得相格个子太高了，坐第一排也不太好，就这样吧。” 渠亦宁低头笑了起来。 年轻又有冲劲儿的老师就是好糊弄。 但是这件事可苦了相格。 蔡老师第二天就把相格叫去了办公室，一顿夸奖。 大意就是“谢谢你把误入歧途的差生带上了正途，希望你还能继续帮助班上的同学，特别是渠亦宁同学，希望她月考的时候一定要有会做的题，不能交白卷，高分是不奢望了，只要不要低得吓人就好了”云云。 相格听了几句就明白了，肯定是渠亦宁跟班主任说了什么。 他觉得有些好笑。 渠亦宁难道真的觉得这些把戏有用吗？ 回到教室的时候，渠亦宁已经走了。 相格走进空空荡荡的教室，走到自己的桌边，桌上放了一颗巧克力，下面还压了一张纸条。 他把纸条拿起来看了一下。 “格格，你的作业我带走了！明天早上给你带回来！谢谢啦！” 相格：“” 渠亦宁本来是真的打算回家抄作业去的，结果在小区门口那条街，碰到了蹲在那里的小虎。 “小虎？你怎么在这儿？” 小虎把烟熄灭，扔到了地上，看着渠亦宁。 她闻到烟味，忍不住侧过了头，“怎么了？” “宁姐，借我点钱可以吗？” 渠亦宁的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 小虎的学校，那些“大哥”都是要收保护费的，之前有一次他们打架的事情闹得太大了，闹到了学校那边去，请了几个当事人的家长，小虎的爸爸非常生气，把他的零花钱给停了。 等大哥再收保护费的时候，他抠了抠兜里几个硬币，实在是拿不出钱了，只好找到了渠亦宁。 “就算借的，老姐，求你了，你也不想看我被打死或者被退学吧？” 渠亦宁把他推开，“你过两天再来找我，我想想办法。” 也就几百块钱，但是对于渠亦宁和小虎来说，这几百块钱也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 因为她一晚上都在想这个事情了，第二天记着相格的作业，还是老早去了学校，把作业还给相格之后，马上趴倒开始补眠。 相格看到她深深的黑眼圈，还有白得跟脸一样干净的作业本，转过了头。 正文 4.第四行 第4章 渠亦宁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小虎，最后的结果就是每天中午饿着肚子坐在床边发呆。 相格还是一如既往地四个饭盒，他根本吃不完，到最后差不多有三分之一要倒掉。 渠亦宁也不说话，也不看他。 完全没有什么岁月静好的感觉，她只是觉得有点难过而已。 不管s中的新生有多么不愿意，月考还是来了。 因为渠亦宁早就已经跟蔡老师说好了，所以她对分数一点都不着急，还是每天悠闲得不行，上课玩玩手机睡睡觉，作业全靠抄。 还是蔡老师在复习课的时候抓住她在看小说，才又把她抓进了办公室。 “渠亦宁，你不是说要坐在相格旁边好好学习的吗？怎么又不听课了？题目都会了吗？第一次月考一般都是最简单的，你要是分数难看，到时候被退学被留级，我可救不了你” 蔡老师还是一如既往地聒噪，但是渠亦宁倒是被她说动了。 万一被留级——她宁可直接退学，真是丢死人了。但是退学的话，家里那边要怎么办呢？ “我也不求你分数多高，s中的卷子确实是难，你至少不要落在太后面吧！” 混到末游就好了，不要当出头鸟，她对渠亦宁的要求就这么点。 月考还剩两天，渠亦宁听了班主任的“谆谆教诲”，拿着模拟卷去找了她的全能同桌。 因为已经是复习期了，作业基本就是订正考卷分析错题什么的，相格基本没有这方面的作业，还是在看自己的课外书。 看到渠亦宁凑过来，他皱了皱眉。 渠亦宁有些讨好地笑了笑，“格格别这样嘛救救我啦，要是我被退学，估计要死无全尸了。”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但是因为手上有点功夫，做出来一点都不搞笑，反而有种奇异的狠厉。 相格看了她一眼，“我为什么？” “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嘛！再说”渠亦宁又凑近了一点点。 “再说？” “再说我不还是你的追求者嘛！你是不是应该对喜欢你的c美丽的少女温柔一点啊？” 相格笑了起来，“渠亦宁，我可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美丽’少女。”他特意加重了“美丽”的音，似乎连语气里都带上了嘲讽。 渠亦宁也不生气——说了高岭之花嘛，肯定是不好搞定的，再说了，相格这一个月来几乎所有的长句子都是跟她说的，她已经十分满意了。 她一脸讨好的笑。 被她这样盯了一会儿之后，相格终于败下阵来，拿过她的模考卷，飞快地给她把上面的填空题全都写上了解题步骤。 渠亦宁在旁边看得干着急，“后面的呢后面的呢！” “范围就这点，你能把前面的理解了，后面的就能自己做。”相格的语气淡淡的，“别来烦我了。” 渠亦宁用力地点头，“格格，我真是太爱你了！” 渠亦宁不是脑子不好用，她是真的无心学习，坐两分钟就觉得浑身难受。 那时候能从附中升上来是因为家里说，如果她不能读公办的高中，绝对不会给她花钱去上学，让她去乡下给不知道哪里来的表姑父看场子。 渠亦宁素来叛逆，要让她去做这种事还不如要了她的命。可惜她又未成年，s市不是小县城，这方面管得特别严，她没有门路，连个打工的地方都找不到。 因为这样，她才能憋着一口气，疯狂地在家里读了一个多月书，终于勉勉强强挤上了直升的名额。 s中不是那么容易可以上的，附中可以说是人才济济，这种选拔是非常有难度的，竞争很大，所以渠亦宁直升了的时候，所有人才会都这么惊讶。 由此可见，她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不说别的科目怎么样，至少她的理化分数，连当时她的理化老师看了都觉得她作弊了，几乎是接近了满分。 渠亦宁真的用了一整天，把相格给她写的重点解题思路全记了下来。 她的脑子太久没有用了，都快生了锈，这下一打开，发现还是能转动起来的，开了头，后面就容易了。 月考倒数一天的时候，渠亦宁拿了语文和英语的考卷，又去骚扰了相格一次。 他们高一的月考只有语数外，数学她研究了一天，觉得至少混个五六十分问题不大，毕竟一个月也教不了多少东西，语文和英语就难了，都靠平时的积累。 她哪有什么积累啊，连升学考的时候都是把那几首诗死记硬背记下来的。 但是这次范围又不一样了，连那些死记硬背的东西都忘光了。 相格看了她一眼，“我能帮你背吗？” 渠亦宁自知这个问题，挠了挠耳朵，“就没有什么技巧吗？” “有啊。” “是什么是什么？”她激动地抬起了头。 “不会做的都选c。” 渠亦宁就这样昏昏沉沉地去参加了月考。 s中的惯例是月考考两天，周四周五，然后学生直接休息，老师周六加个班，到周一周二，差不多各科都能出分了。 渠亦宁从学校里走出来的时候，还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数学大概五十几分吧——至少一半分数有了，也不能说差得吓人吧。 英语和语文她没什么天赋，都靠语感和乱蒙，但是文科么，把考卷填满了，五十分应该有吧？ 她在心里算了算，感觉没有什么被威胁退学的危险了，顿时松了口气。 周末，渠亦宁找了过去的兄弟们，狠狠地敲诈了他们一把。 终于不头晕眼花了。 这么久没吃午饭，她都快要忘记在中午吃饭是什么感觉了。 渠亦宁有个兄弟，高中没毕业，一拿到身份证就跑去开网吧了，自从网吧一开，他们的聚集地就从隔壁街的篮球场变成了网吧。 渠亦宁路子很野，当时一句“宁姐”就是靠她的拳头打下来的，所以这些“坏”孩子很怕她，但也很佩服，愿意带着她玩。 她没身份证，兄弟就把他们领进了后面的包房，“这里已经不属于网吧了，是我自己家，没人会查的。” 渠亦宁拍了拍他的肩膀，坐下来，开了一把cs（反恐精英）。 这个时候还没有l一l（英雄联盟），男生最爱的游戏还是cs这种枪战类游戏。 渠亦宁玩得很好，反应快，枪法准，跟她在一边的基本都是稳赢的，击杀数她都是第一名。 酣畅淋漓地玩了一把之后，她才觉得满身的晦气消了一点。 读书还真他/妈晦气！ 周一有升旗仪式，所以早自习的时间会短一点，又刚考完月考，没有作业，渠亦宁干脆等升旗仪式结束了，才慢慢悠悠地走进教室。 相格还是笔挺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侧脸跟个画似的，看得渠亦宁心花怒放，脚步都加快了不少。 可惜人家根本就当做没看到她。 倒是后面的徐以彦，踢了踢她的凳子，“宁哥，月考考得咋样？” 他们月考都是打乱了顺序分配考场的，所以徐以彦两天都没看到渠亦宁，也不能从她的表情来判断情况。 “能不能跟我保持垫底的水平啊？” 渠亦宁直接趴到了桌上，“你就祈祷我总分能上三位数吧。” “不至于吧”徐以彦惊呆了，“我们男神不是指导了你两天吗？没啥进步啊？” 相格悄声无息地曲了曲手指。 “也就数学还行吧。”渠亦宁回答得含含糊糊的。 结果数学就是第一个公布分数的科目，毕竟是有标准答案的学科，批起来速度也快。 “接下来我就按分数顺序来报一下成绩，叫到名字的上来拿考卷。相格，100分徐以彦，61渠亦宁，53。还可以，考卷挺难的，平均分及格了，我还是比较满意的。好了，大家看一下考卷” 渠亦宁舒了一口气。 旁边的相格看到她的动作，似笑非笑地开口道：“这样就满意了？” “我又不是你，我60分万岁，现在至少已经千岁了吧！” 相格顿了一下，“渠亦宁，你可真让我长见识了啊。” 渠亦宁立马凑过去，神秘兮兮地笑起来，“是不是从来没遇见过我这样的女生？哇，我告诉你，好奇就是心动的开始！你可能马上要陷入爱河了！” “”相格把她凑近了的脸压走，“闭嘴。” 正文 5.第五行 相格终于认识到，试图和渠亦宁沟通，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渠亦宁简直是他顺遂的人生中，遇到的最“可怕”的人了。 而当事人似乎完全没有这个认知，数学考卷往桌上一垫，趴下去就睡了。 当然，等到班主任的语文课的时候，渠亦宁还是免不了挨训。 “渠亦宁，我听说你数学和英语进步挺大的，怎么语文还是这幅样子？你看看，60分！要不是作文拉了点分，语文就要不及格了！作为中国人，连语文都不及格，这说得通吗？” 渠亦宁仿佛没有听到，自顾自地翻了一下考卷。 只有作文的分数是还能看的，前面基本就是随缘。 古诗填空六个就对一个。 至少及格了啊。 渠亦宁可以说对自己十分满意了。 总分肯定有三位数了！ 英语分数也不算差，五十五分——s中的考卷偏难，第一次月考又有点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的意思，所以均分也不算很夸张，也就七十分不到点。 渠亦宁他们班有相格这种九十几的变态学霸拉高均分，所以实际上她对均分的影响都不是很高。 就算是最后一名，至少和前面差得不太远嘛。 虽然蔡老师对渠亦宁这种女生非常不满意，但是也不得不说，她能考成这样，她已经很开心了。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相格啊！ 蔡老师终于发现了自己带这个班以来做得最正确的事情，那就是把相格的位置换到了后面。 “接下来所有人都理好东西出来，我们开始换位置。” “我叫到名字的人进来——相格，这边，”蔡老师朝他们的第一名招了招手，给他挑了个倒数第三排最中间的位置，“渠亦宁！” 渠亦宁笑嘻嘻地应了声，屁颠屁颠地坐到了相格旁边。 相格：“” “这不是我搞的啊！是蔡老师让我多跟你学习学习的！” 相格没说话，水笔架在指尖转了两圈，低下了头。 渠亦宁都没高兴过一天，回家的时候意外看到家里亮起了灯。 她犹豫地在小区里走了两圈，思考着在外面住一晚的结果，还是决定回家——暂时先委曲求全一下了。 可是她最近好像也没犯什么事啊？ 月考考得还挺好的？ 就算不是好，至少也算是没有差到吓死人的地步？ 这时候怎么会有人回来呢？ 渠亦宁想不通。 许久没见面的爸妈就坐在房间里，厨房没有动过的痕迹，看来不是回来假装温情的。 “爸，妈，好久不见。” “嗯。”李瑶应了一声，“听说你又在学校里闹事了？我就说女生读书没什么用，让你早点去帮忙看厂子吧” 渠亦宁不耐烦听她妈妈的话，连应付都懒得应付。 明明她出生在s市这样一个大城市里，发展很好，可以说观念也是比较先进的了，偏偏有李瑶这种母亲存在。 李瑶深受她家人的洗脑，不顾一切地走在了重男轻女的第一线，对待渠亦宁这个女儿要不是最后和她爸离婚了，渠亦宁估计连书都读不下去了。 小姑娘从小就知道自己不受喜爱，中二期直接去走了歪路，还好脑子还算可以用一用，怎么都拼上了s中。 渠父就比较温和了，拍了拍渠亦宁的肩膀，“我听你老师说了，你是有读书的潜力的，一定要争气一点，好好上学爸爸也没什么钱，总之会坚持交学费不让你退学的。” 渠亦宁眯了眯眼睛，没说话。 家里两个大人都是一样的，一点没区别。 李瑶是离婚后二婚嫁给了个蛮有钱的老头，替人家带便宜儿子，女儿这边一分钱都不给，还想着让她退学去赚钱供养便宜弟弟。 渠父是隐形大男子主义，天大地大老子最大，渠亦宁不服管，他也不喜欢渠亦宁，但是毕竟是s市本地人，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知道这个年代就算姑娘再不懂事也得念书。 他离婚后混得不好，还在半坑老状态，就渠亦宁住得这套房子随着s市房价的增高水涨船高了，值点钱，但是之前夫妻吵架的时候，渠亦宁的奶奶把房子过户给了渠亦宁，他也没法卖，李瑶也带不走，干脆就留给渠亦宁住了。 但是再怎么样，至少渠父是支持她念书的，只是除了学费之余，要再让他拿钱给渠亦宁，那是难如登天了。 渠亦宁在外面应付了两句，关门进去了。 但是外面的争吵声还是时时能传进房间里。 “这房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卖了？” “这是我妈给宁宁的，当时你没拿一分钱，现在就想着来分了？有你这样做娘的吗？” “小姑娘要这么大的房子有什么用？” “笑死人了，亲生女儿不住大房子，给你便宜儿子住吗？” s市是南方城市，本地话都是软糯的味道，李瑶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是也是南方人，也属于方言软绵绵的地方——但是本该温柔的方言，被这两个人说出来，就是有种让人恶心的味道。 渠亦宁不忍再听，直接把头蒙进了被子里。 相格对渠亦宁的黑眼圈已经见怪不怪。 她皮肤白，是那种有点透明的白，只要有一点点黑眼圈，看起来就十分明显了，就算相格想不注意，都有点难。 徐以彦虽然位置不在两人后面了，但是下课还是会来找渠亦宁玩。 确实，渠亦宁的脾气比较野，又豪爽，是很得男生喜欢的。 “宁哥，做我们学神旁边，感觉是不是特别好啊？班主任也太照顾你了吧！” 渠亦宁敲了一下徐以彦的脑袋，“怎么就照顾了？这叫发现了我的潜力！” “就你那个总分勉强过满分一半的潜力吗”徐以彦快要笑死了，“你英语是不会的都选c了吗？答题卡上怎么一排一排的c啊？” “闭嘴！你可别说话了！小心我揍死你。” 月考过后就是年级大会，照例表演了年级前十名，然后年级第一的相格作为代表发言。 会议室里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渠亦宁坐在后面，只能勉勉强强看到相格的影子。 但是话筒的效果很好，音响里传出来的音质十分清晰。 “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件事比学习更容易了” 瞎说，学习最难了。 “如果要说读书有什么意义，我认为，最大的意义就是改变人生。” 哪有这么容易？ “不管什么方式去改变自己的不满意，都不是简单的道路，相比之下，读书就显得实在是太容易了。” 在相格的熏陶下，渠亦宁也学会了转笔，不过没他这么熟练，转两下笔就会掉。 “啪。”掉了。 “啪。”又掉了。 相格看了她一眼。 渠亦宁很难得地没有在睡觉，而是在想事情。 “格格。” “” “你说，读书能改变这个社会吗？” 能改变她妈重男轻女的观念吗？能改变跟她一样在受苦的女孩子吗？ 也不见得吧——她爸爸的书也读了不少，最后还不是沦为坑老一族，连自己女儿的生活费都要求着她奶奶要。 相格冷笑了一下，“如果你能改变自己，那就能改变别人。” 渠亦宁不说话了。 直到自习课上完，她才再一次开口道，“相格，我真羡慕你。” 头脑也好，家庭也好。 什么都羡慕。 相格发现渠亦宁很反常，却又说不出哪里反常。 但是这又关他什么事呢？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期中考，这才是s中学生的头等大事吧。 从讲新课开始，班上的同学都买了各种各样的辅导书开始刷题，甚至还有早早就买了高考真题来做的。 渠亦宁的桌上除了课本，什么都没有，有的时候连课本都没有。 这点倒是跟相格十分类似。 除了必要的书，相格什么课外辅导书都没买。 两人也坐了快要两个月的同桌了，渠亦宁算是摸出了一点相格的脾气。 他也不是真的什么高岭之花，只是不爱说话，气质比较高冷而已，但是似乎家教很好，为人处世什么的，都可以看出来。 所以如果渠亦宁好好地c认真地跟他说话，不要调戏什么的，他还是会礼貌性地回一回的。 但是如果渠亦宁叫他昵称，他就会冷气全开。 “格格，你不做题吗？” “” “相格同学，你不做题吗？” “我不需要。”相格翻了一页手上的书。 “为什么啊？教教我呗。” “再多的题都是从课本上衍生出来的，一通百通。”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比起第一个月，渠亦宁的出勤率可以说是激增，而且迟到次数也越来越少，蔡老师简直都快要开心死了，跟相格说起来的时候都是用托孤的语气。 “相格，我们渠亦宁，你多关照关照啊！小姑娘还是可以的，看样子也挺喜欢你的。” “”为什么能有这么心大的高中老师，完全不在乎学生早恋？ 相格虽然表情没怎么变，其实心里还是蛮惊讶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话传到了渠亦宁的耳朵里，瞬间就变了味道。 “格格，我可喜欢你了，你可得多照顾我啊！这是蔡老师说的！” 相格第一百零八遍听到这句话，终于不堪其扰，“考卷做完了吗？” “” 正文 6.第六行 第6章 s中能被称为神仙学校，也不仅仅只是因为成绩领跑一众高中，里面的学生也有不少是在各个领域发展得很好的。 比如说国家机器人大赛，s市高中组的代表永远是他们学校。 这个比赛也不就是一个荣誉，在高考推优保送的时候，是非常有含金量的奖项。 也因为这样，学校非常看中这个比赛，提前一年就会开始准备。 蔡老师把这件事告诉班上同学的时候，引起了相当的轰动。 要知道，除非早就准备出国的学生，大部分同学还是要参加高考，千军万马走独木桥的，如果能有保送的机会，那简直是要轻松一万倍了。 能进这个学校的学生都是有点本事的，对这种比赛大部分是跃跃欲试的心态。 蔡老师看大家的表情，话风一转，“但是因为是代表市里面去参赛，所以还是要有一个选拔的过程，大概就是全年级二十人左右，大家可以准备一下。我个人建议没有这方面经验的同学就不要报名了，现在补可能有点晚，期中考试马上要来了，我也希望大家还是能踏踏实实学习，然后在附中有参加过机器人社团的同学可以准备一下，先到我这边来报名，然后下周五在大礼堂有一个展示向选拔” 不少人都歇了劲。 一下课，蔡老师就把相格叫走了。 渠亦宁刚刚睡醒，准备去小卖部买点零食——伙食费不多了，她要考虑考虑买什么才能又顶饱又便宜。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想，路过楼梯口班主任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她依然被相格那种大提琴一样舒缓的嗓音吸引得停住了脚步。 “老师，我没什么兴趣的。” “相格，我看过你的档案了，你在附中的时候，拿了不少相关方面的大奖，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试一下，机器人大赛不是那种浪费时间的小比赛，就算团体排名不重要，个人奖项可以给你的推优加不少分的，你这个成绩，清北都稳了，为什么不给自己多一点的保证呢？” 机器人大赛。 渠亦宁在嘴里咂摸了一下这个词。 想不到，高岭之花居然还是个这么有才有艺的人，她还以为他除了坐在那儿发呆看书背单词，什么都不会做呢。 她把自己整个人贴在办公室门边的墙壁上，拿出手机，假装在玩手机而不是偷听。 “相格你高二选什么科，你决定了吗？” “物理。” “那更好了，趁着高一还不太忙，参加一下吧。” “可是我高二想参加物理竞赛。” “唔”蔡老师踌躇了一下，“那我过一阵把你的名字推上去，让你先参加一次物理竞赛，要是拿了好成绩就准备机器人，要是成绩一般就算了，让你再参加高二的，你看怎么样？” “可以吧，谢谢老师。” 渠亦宁叹了口气。 格格可真厉害啊！ 渠亦宁简直要自愧不如死了——做他的同桌，她都觉得是给他辉煌的人生增添了阻力啊。 相格直到下节课的铃声打响之后才回来。 渠亦宁因为没有去买吃的补充体力，感觉饿得头晕眼花的，趴在桌上休息。 看到相格回来，她坐了起来，“格格！” 相格面不改色地坐了下来。 渠亦宁凑到他旁边，声音很轻，“格格，你要去参加物理竞赛啊？对不起，我路过的时候正好听到你跟菜包子的对话。” “”菜包子相格十分无语，突然就觉得自己的绰号也不是那么难听了。 “真羡慕你们这些脑子好的人，”渠亦宁撑着自己的下巴，目光放空，“啊，人生一定很轻松吧。” “渠亦宁，你到底是怎么考上来的？” 这不是相格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 “真想知道？” 相格默默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突击的——我们那时候的班主任，你知道是谁吧？就是那个很厉害的老头，我去跟他说我如果不能上s中，就要回家去搬砖了，他突然善心大发，指导了我一下。” “两个月，不对，一个月多十八天，我就混进来了。” 其实真没有这么难——老头是参加了编题组的，他知道了渠亦宁家里的情况，给她点了几个大方向，她就猛攻可以短时间里能提高的数学和理化，然后就上来了。 最后一次模考的时候，她的分数其实已经非常漂亮，处于班上中上游的阶段了，能直升也正常了。 这是她一辈子最感谢老头的时刻。 但是也有一定的原因是初中的内容简单，老头也跟渠亦宁说过，高考跟这种校考完全不一样，不是凭借一点小聪明，临时抱佛脚能抱上去的，让她好自为之。 但是目前来看，渠亦宁似乎是并没有听进去。 相格了然。 渠亦宁脑子还不错，从月考就能看出来了，她对理科特别有一手，主要还是缺乏练习量，进入状态要花的时间比较长，但是真的做题做出手感的话，成绩和效率还是十分能看的。 也难怪她突击一会儿就能考上直升了。 渠亦宁得意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我能去参加那个机器人大赛吗？” 相格把书放了下来。 “不行吗？” “去报名。问我也没用。”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嘛！” “渠亦宁！上课别说话！你上来做这道题！”数学老师终于忍无可忍地发飙了。 渠亦宁朝相格吐了吐舌头，飞快地抢过他的数学书，拿着上了讲台。 等她犹犹豫豫地写完答案之后，数学老师神色已经缓和下来，“正确。下次就算做完了题，也别讲废话小姑娘又笑又闹的，像什么样子” 渠亦宁又悄悄地吐了吐舌头。 坐在下面的相格默默地垂下了眼帘。 渠亦宁回到位置上的时候，顺手把书还给了相格。 “还好我字写得还蛮好看的，不然真的要被她发现了” 渠亦宁的字不赖，相格的字也好看，两个人虽然不是一个风格的，但是看起来都是赏心悦目的，数学老师离得远，又粗粗地看了一下她的书，居然也没看出什么问题。 在不知不觉中，渠亦宁突然也开始在乎起老师的看法了。 一到放学时间，相格就背上包去物理老师办公室了。 渠亦宁今天没有迟到，但是也没有走，趴在位置上想事情。 她发现，她是越来越羡慕相格了。 本来只是抱着“相格很帅，一定要撩一下，不然太浪费”的心理去逗他的，但是渐渐地，渠亦宁却开始羡慕相格了。 他对自己的未来很有规划，要选什么，要去参加什么，发展是什么样，心里都十分清楚。 一样是上课在看课外书的两人，她就是日常垫底，人家就是每次霸占第一，连让第二名超越的机会都不给一个。 这种感觉还真是羡慕呢。 渠亦宁也不是从小叛逆的，但是从她意识到，自己的爹妈和别人不一样开始，她的心态就一点点坏掉了。 李瑶和渠父离婚的时候，渠亦宁才只有小学五年级。 到读了初中，她才渐渐明白过来，自己家发生了什么事。 她妈妈嫌弃她是个女生，所以跟她爸爸离婚了。 她爸爸觉得女孩读书无用，只需要依附男人就可以了，但是为了让她将来有钱赡养，才送她上学去的。 正是中二期的初期，渠亦宁的三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当时就有一蹶不振的意思了。 恰好当时小虎跟着他那帮兄弟玩，带上了她。 第一次去打架的时候，平日里的好“兄弟”嫌弃她是女生，碍手碍脚的，让他们不好发挥。 渠亦宁气不过，偷偷地去学了跆拳道。 但是跆拳道讲个“义”字，教她的邻居哥哥整天给她灌输不能用跆拳道欺负弱小的思想，搞得她烦躁不已，然后就干脆去学了散打。 为了交培训班的学费，她三个月没有吃晚饭，硬生生地把自己初中时的婴儿肥给饿没了。 就是这样野路子出身的渠亦宁，第一次开始羡慕一个c完全和她不同路的学霸了。 总不能真的一辈子以拳头服人吧。 她有些挫败地想。 相格回到教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夕阳西下，白嫩可人的女生，卸去了平时的一身狠厉，有些无助地趴在桌子上。 也不知道他的哪根弦被触动了，居然真的走过去，淡淡地问了一句：“不舒服？” 渠亦宁这才看到相格，“哦，你回来了啊，没事，你走吧，明天见。” “”真的太不对劲了，相格皱起眉头，“我要锁门了。” “好吧。”渠亦宁拎着包站了起来，一晃一晃地走到了教室门口，“拜拜啊，小可爱。” “” 睡一觉吧，睡一觉起来，什么就都能想清楚了——虽然没有钱，也没有人在，至少还是个能让人恢复体力思考未来的地方么。 渠亦宁耸了耸肩，慢慢悠悠地往家里走去。 正文 7.第七行 第7章 渠亦宁的手机是她奶奶给的，两年多前的款式，用到现在。 因为有了这个，她把家里的电话给停了，不然每个月的电话费还要她自己来交。 其实她也没什么好联系的人，就是那帮子兄弟，但是进了s中之后，渐渐地圈子也分开了，兄弟们读了职校的，认识了更多的“兄弟”，渠亦宁又很久没有闹事了，也就不怎么联系了。 小虎就住在她家附近，也用不上手机。 所以她的手机现在也只有几个用途了——看小说c打游戏c听歌。 但是现在，手机又多了一个新的用途。 抄答案。 虽然微信的大环境已经来临，但是这群高中生还是习惯用□□，不为别的，就为了群相册功能抄答案方便。 就算s中没有抄答案的风气，也不能改变高中生们的使用习惯。 蔡老师是年轻老师，想法独特，心血来潮地建了一个班级群，把所有人都拉了进去。 渠亦宁就是在班级群里看到了相格的□□，毫不犹豫就去加了。 等了一晚上还没通过。 渠亦宁辗转反侧，第二天老早就去学校了。 “格格，你怎么不加我□□啊？” “没看到。” “那你现在看到了吧，加吧加吧！” “不要。”相格一如既往地冷淡。 渠亦宁从包里摸了一把巧克力，放在他桌上，“那我贿赂你一下，你能加我吗？” “”相格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你想做什么？” “跟你请教题目啊！”渠亦宁握了握拳，“我要去参加明年的生物‘康利杯’，现在就要准备起来了。” 相格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渠亦宁想通了——大学还是要上一上的，虽然她只是个混混，但是混混也能弄个文凭啊。 总不能永远做个混混吧，她也不是什么富家子弟，到时候还是要靠自己吃饱喝足。 收保护费这只能是下下策了。 渠亦宁回想了自己短暂的十几年，只有学散打的时候努力过，也说不上努力，就是憋着一股气，在找个发泄口，所以她也想体验一下努力是什么感觉。 如果能像相格一样的话，奶奶应该会比较开心一点吧？ 作为家里唯一能为她说话的人，渠亦宁对她奶奶的感情是很复杂的。 有点时候有怨怼，但是想到自己现在还能有生活费，还能上学，又要感谢她奶奶。 总之很难说清楚。 相格不知道渠亦宁经过怎么样的思考，才得出了要去参加“康利杯”的想法，但是他觉得这就是天方夜谭。“我帮不了你，你去找老师吧。” “不！你可以的！格格拜托啦，这是我最有希望的事情了，你一定要救我啊！我会感激你的！” “” 渠亦宁也不是瞎说的，附中教学的难度比别的学校高，初三就把高中的生物拿来提前学了，虽然不算是考试，但是基本会先教起来。 到高一，他们这批人差不多是学了一年多的生物，比起学了好几年的物理化学来说，渠亦宁在生物上也就比别人慢了一点点。 这可不是最有希望的了么。 “渠亦宁，你是在追我，还是在找个免费的家教？” 渠亦宁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格格，你可真是太幽默啦！哈哈哈！” 在渠亦宁的死缠烂打加威逼利诱之下，相格通过了她的好友请求。 不过两人也不怎么说话，渠亦宁散漫惯了，很难在放学时间自律——虽然她的心里是想着要好好学习的，但是总是忍不住去做点别的事。 倒是上课时间安静了很多，打瞌睡的时间少了不少。 没了她的干扰，相格觉得自在了很多。 但是偶尔也会不习惯，转头去看看渠亦宁在干什么，怎么就不拍他了呢？ 渠亦宁撑着下巴在看黑板。 相格把视线转了回去。 渠亦宁把生物课本全部翻出来的时候，相格已经在准备参加物理竞赛了。 因为本来是给高二提供的机会，他提前去参加了，所以会跟着高二一起去培训什么的，最后集训那几天，渠亦宁基本没在教室里见过他的人。 都快要半个学期了，班上的大小干部也全都选了出来，相格作为班长的存在感倒是低了很多。 比如说，体育委员在前面说事情的时候，就没有人意识到班上还少了人。 “期中考之后就是我们一年一度的运动会，一共有二十个项目，最好是每个人都能报一个” 班上一共五十几个人，这个要求着实有点过分。 渠亦宁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有自愿报名的吗？先报的能选自己擅长的项目哦！” “” 体育委员真的去每个人问了一圈，但是没入敢问渠亦宁。 除了李俊和徐以彦，班上很少有人会主动跟渠亦宁这样的“异端”说话——当然，加上她一直在骚扰的相格，至少有三个人跟她说话了。 渠亦宁长得好，是那种超脱于年龄的好看，相格是校草，徐以彦长得也不差，至少是阳光少年的样子，所以一些嘴碎的女生对渠亦宁的评价就有些难以形容了。 “倒贴校草，还搞了个备胎，典型的绿茶婊。” 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地，更加没有人会去跟她搭话了。 渠亦宁也不在乎，她本来就不是来找朋友的，运动会什么的，不问更好，她也没兴趣参加。 等相格回来的时候，已经没几个项目还有名额了。 体育委员乐颠颠地跑过来，“相格，1500跑不跑？听说你中考的时候长跑满分啊！” 相格拧了拧眉头，“没兴趣。” “那接力吧！你可是班长，要为班级争取荣誉啊！” “” 体育委员看着相格无言以对，乐呵呵地在登记表上写下了他的名字。 旁边在看小说的渠亦宁突然抬起头来，“我也要报名接力。” “你？”体育委员似乎对她十分不信任。 “我初一的时候破了附中的短跑记录，不知道你还记得吗。”那也是无聊的时候发泄去的，没想到居然还真的给她跑出了一点风头来。 只可惜第二年她的记录就被人破了，然后她也没再参加过班级活动。 “就你了。” 相格看了渠亦宁一眼。 渠亦宁把手机塞进口袋，拿了一本笔记本出来，开始写写画画。 憋了好久，相格终于忍不住偷偷地斜视了一眼。 渠亦宁在抄生物书上的概念。 相格只觉得，这个女生越来越奇妙了，完全不能理解她在想什么。 伴随着物理竞赛的结束，s中高一的第一次期中考就要来了。 渠亦宁偷偷地问了相格比赛的情况，但是相格基本没怎么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她就塞了一把糖给他，“知道你肯定行的，恭喜你啦！” 为了能继续跟相格大男神做同桌，渠亦宁又去找了蔡老师。 这次蔡老师可不理她的撒娇了，“不行，已经有好几个人来找我，说要跟班长坐一起了，这次绝对不能给你们开后门。” 渠亦宁嘟嘴，“老师，你看我进步这么大，万一我们换开来了，到时候我成绩又要退步了啊！” “我已经听任课老师说了，说你上课老是干扰相格听课！你还好意思说！” 那是他本来就没在听好吗。 渠亦宁只敢在心里说说，嘴上还是难得的软糯语调，“可是蔡老师，我想上大学啊，为了让我分班的时候有点信心，你就让我跟相格坐同桌嘛！好不好啊！” 结果话没说完，相格就敲门进来了，“蔡老师，你找我？” 渠亦宁立马闭了嘴，生怕相格跟班主任说点什么，她就没法子跟他坐一起了。 好在相格什么都没说。 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蔡老师看到相格就很高兴，“我听物理老师说，你这次的竞赛成绩很好，应该是拿奖了，就是不确定几等奖。” 相格“嗯”了一声，一点都不谦虚。 渠亦宁撇了撇嘴。 蔡老师注意到她之后，让相格先在旁边坐着，转过头继续教训渠亦宁，“你看看你，长得蛮好看一个小姑娘，老是做这种表情，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呢？” “老师我错了，我下次一定会对班长十分c十分c十分的次方有礼貌的。” 相格听了她不走心的话，低下头，悄无声息地弯了一下嘴角。 其实蔡老师也挺纠结的——渠亦宁这一个月确实是进步很大，从她自己的课就可以看出来，虽然古诗还是背不出来，但是做题什么的都进步了很多，她也去了解了一下渠亦宁的其他课，虽然说不上多出众，至少是不给老师捣蛋了，也能跟上底层部队了。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好久没有被教导主任抓到纪律问题了。 渠亦宁一直在默默地观察蔡老师，看到她的表情出现一丝犹豫之后，立马开口道：“老师你说吧！要我怎么样才能跟我们班长做同桌！你提要求就行！” “这样吧，”蔡老师拍了拍她的肩膀，“只要你这次期中考试能考到年级前一百，我就让你们俩继续坐一起，你看怎么样？” “前一百？！” “对，现在离期中考还有不到两个礼拜了，你懂的。” s中新高一一共有十一个班，一共六百多个人。 前一百算不上多好的成绩，但是拿去外面的学校比一下，那就是学霸一样的存在了。 而渠亦宁，不管是去多么差的学校，都只能是比吊车尾好上那么一点点的水平。 “好。” 话音一落，相格立马抬起了头。 正文 8.第八行 第8章 渠亦宁答应得这么干脆，连蔡老师都惊呆了，“你你不会是想作弊吧？” 渠亦宁倒是没生气，嘴里嘟囔了几句，“那就这样说定了啊！” 说完，又背过身去在一个蔡老师看不见的角度，朝相格丢了一个飞吻。 相格十分无语。 蔡老师看着渠亦宁的背影，倒是蛮高兴的，“小姑娘总算是懂点事了，知道自己要了。” 相格站了起来，“老师要跟我说什么？” “哦对对对，我是要问你那个竞赛” 蔡老师的要求其实有点夸张，前一百名，几乎是等于班级前十的水平，对于渠亦宁这种班级垫底c五十几名的选手来说，两个星期前进四十几名，除非作弊，可能还真没办法达成。 但是渠亦宁是什么人啊，她可是为了搞事去学散打的人，可是能坚持好几个月不吃饭存钱的人，可是能从一节课都没听过的水平异军突起死记硬背直升s中的人。 要说有什么事情是她最擅长的，那就是出人意料c“艳”惊四座了。 渠亦宁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她可是要撩相格的人！不付出点什么，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在撩高岭之花了！ 等哪天她成功了，可必须得好好磋磨一下这个害她吃了这么多苦头的人。 相格到上课铃打了才回来。 渠亦宁已经坐在座位上看书了，看到他回来，朝他挥了挥手，“宝贝儿，我想进一百名就靠你了啊！” “凭什么？我为什么要帮你，然后再给你机会让你每天烦我？” “因为我最好看啊！”渠亦宁说得十分理所当然，“你不希望自己的同桌是个小仙女吗？” “我再说一次，渠亦宁，你是我见过的，脸皮最厚的人了。” 小虎最近不知道又在跟他那些“大哥”搞些什么，反正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因为他钱交的多，姿态又低，“大哥”们也愿意带上他玩了。 成功打入圈子之后，他就好过了很多，也把借渠亦宁的钱给还了。 “老姐，我还是喜欢跟着你。” 渠亦宁虽然是女生，但是她人狠，手上的功夫比很多男生都厉害，又讲道理，总之是个非常好的大姐大了。 但是她去好好学习了——这让小虎他们这些过去的朋友十分不习惯，见面总是免不了说两句。 渠亦宁收了钱，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我搞定旁边那个冰棍，就来带你们飞。” “怎么飞？” “一起学习？学习使我快乐啊！” “” 渠亦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反正就是走一步算一步罢了，能有个好的未来就更好了。 她跟小虎还是不一样的，小虎他们都是被家里宠坏了，或者在青春期的时候叛逆过头，才会一起混起来的，并不是真的缺钱。 而渠亦宁，她以前收保护费，那可是真的缺钱啊。 小虎就算是职校毕业，至少还能回家让爹妈帮忙，如果出了什么事，还有爹妈垫着，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至少读个大学吧。 至少让奶奶还记挂她吧。 因为手上又有了点钱，渠亦宁屁颠屁颠地中午偷跑出去，买了奶茶给她的同桌。 相格看了她一眼，“？” “奶盖乌龙，超好喝的！” “不要，我不喜欢甜的。”相格转了转笔。 “不甜啊！你尝一下，真的超级好喝！在这个有些凉爽的十月里，一杯奶茶，能让你满心感动”渠亦宁的声音好听，语速慢的时候就特别温柔。 “不要。” “尝一下嘛尝一下嘛~你不知道我为了把奶茶拿进来，费了多大的功夫，爬墙的时候只能用一只手，跳下来的时候还怕把奶茶打翻，只能一点点爬下来，差点被保安叔叔抓住” 渠亦宁声情并茂地表演了一番，引得前后左右的目光都汇聚过来。 相格被周围的人注视得浑身难受，只好不情不愿地接过了渠亦宁手上的奶茶。 “耶！那你要帮我进前一百名哦！无功不受禄！”等相格在她的目光下，意思意思抿了一口之后，渠亦宁欢呼起来。 “渠亦宁，你可厉害。” “过奖过奖！请多多指教啦！我相信自己的智商，期中考只有语数外三科，其他科目都不计入总分，一个礼拜突击三科应该够了！” 相格无言以对。 说做就做，渠亦宁问李俊借了笔记，拿去借老师办公室的复印机复印了一份，然后把概念性的东西都抄了下来。 “格格，什么叫集合运算？” “月考的时候不是考过了？” “啊，可是我又忘了” 相格不堪其扰，默默地叹了口气，拿了纸笔，给她列了个表。 “期中考只考数学的几个内容，分别是集合c函数c不等式和数列，除了数列，其他几个都是在附中就教过了。” 渠亦宁一脸茫然。 “数列最简单，只有公式，全部背下来就可以，没有题型变化。”相格“唰唰唰”地写了几个公式下来，“函数是最复杂的，可以出图像题c综合题，各种都能套入，每种题型至少要先搞懂基础题，我给你圈几道题，练习册第六页第三题” 相格的思路十分清晰，记忆力也很好，明明没见他翻书，却能把每一个公式c每一个概念c甚至相关题目的页码给说出来。 短短二十分钟，他总结完了两个月的数学课程。 “就这样，做题吧，不懂就翻书。” 相格放下了笔，转过去继续看书了。 渠亦宁拿着那张写得满满的a4纸，总觉得相格的形象越来越完美了。 但是缺得太多了，书本上的题对s中的学生来说简直就是基础题，却能活生生地难倒渠亦宁。 第二天她带了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进了教室，早自习还没开始，班上还有人在说话，她就拿了一刀纸出来，凑在相格旁边。 “月考考过的我还有点印象，昨晚又研究了一会儿，数列和不等式还有集合问题都不大了。”本来就是非常简单的东西，难得是s中的卷子而已，但是她现在能搞懂教材就不容易了，“主要是函数，完全一脸懵逼啊” 相格抿了抿嘴唇，“不是说相信自己的大脑嘛？” 渠亦宁呆呆地看着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什么，于是在他的桌上放了一颗巧克力，“我错了，没你我什么都不行，希望你能收下我的道歉。” “” 相格又花了一个早自习的时间给她从粗到细地解释了一下函数的分类c概念和题型。 到早自习结束出操的时候，渠亦宁都眼冒金星了。 数学是她三科里最有灵感的科目，又是特别好抓分的，比起需要花时间死记硬背还提高不了几分的文科来说，数学实在是太适合突击了，绝对不可能放弃的。 但是说是这么说，渠亦宁还是觉得，大脑似乎是被迫卡壳，像是一晚上加一早上都在拼命地晃头，试图把脑袋里的水晃出去一样。 在睡眠严重不足的情况下，渠亦宁躲进了厕所，试图躲避早操——好在期中考要到了，不肯下楼的学生越来越多，学校也知道情况，越发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等到这一层的班级队伍都下楼之后，她才从厕所钻出来，准备躲回教室去补眠。 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呢，就听到了里面几个女生聊天的声音，而且带上了她的名字。 渠亦宁顿了一下，换了个方向，靠在后门打算“偷偷”地听一听。 “渠亦宁也太不要脸了吧，我听说老班答应她，只要她考进年级前一百，就让她继续跟相格坐同桌。拜托，既然说了按成绩排座位，就不要动这种手脚啊，本来相格肯定是跟我们第二名的糖糖坐在一起的。” 糖糖的大名叫唐思甜，万年老二，学习委员，是公认的班花。 当然并不是说唐思甜真的比渠亦宁漂亮，主要是她的气质更加温柔，笑容又甜，平时里人缘也好，所以大家都主观地觉得唐思甜更加漂亮，更加有“仙”气。 但是平心而论，不管是身材还是五官，唐思甜都是比不上张扬艳丽的渠亦宁的。 听了这话，渠亦宁忍不住笑了一下。 唐思甜的声音也是一贯的温温柔柔，“你们别说了啦，这有什么好替我打抱不平的，和谁坐同桌都一样啊！” “糖糖，你就是人太好了，大家都知道附中的时候相格最喜欢你，和你说得话最多，你对他来说肯定是不一样的，现在渠亦宁这个一直扒着相格不放，你也不捍卫一下主权。” “我哪有什么主权啊，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糖糖” 渠亦宁简直不想说话了，但是她都听到了，也不可能让她忍气吞声。 冷笑了一声之后，她“啪”一下推开了后门，眼神里粹了毒，“张琴，你好像也是附中上来的吧，怎么就不知道别人都喊我什么呢？连我的坏话都敢说得这么大声啊。” 渠亦宁的声音高昂，又是突然出现的，吓得张琴抖了一下，手上的笔都摔到了地上，“渠c渠亦宁” 渠亦宁又笑了一声，“在背后意/淫得挺开心啊？真跟唐思甜关系这么好？那我怎么见过你偷偷给相格塞小纸条呢？考试加油？俗不俗啊？还是你为你的好闺蜜塞的呢？” 张琴没想到这事渠亦宁都知道，忍不住心虚地看了唐思甜一眼。 “看来我猜对了啊，那你们的闺蜜情也不是这么稳固嘛！不是还大义凛然地说我霸占你们家糖糖的人吗？怎么自己还肖想好朋友的人呢？” 教室里不止唐思甜和张琴在，还有另外两三个女生，都是他们小团体的一份子，听了渠亦宁的话，都意味不明地看着张琴。 张琴的声音有点抖，但是还是把音量提得很高，颇有些虚张声势的意味在里面，“渠亦宁！你别血口喷人啊！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了？” “有没有做过你心里最清楚咯没关系，不姐妹抢一个男人怎么叫青春嘛！青春片看了不少，我理解你。”渠亦宁笑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但是我不喜欢别人把我和这种词连在一起，下次再让我听到我可不是男生，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 渠亦宁一点都没生气——她可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这点小中伤对她来说简直是不疼不痒的，只是可惜了，本来要补眠的时间，生生地就被浪费了。 等班上同学回来的时候，唐思甜和张琴还在频频地看他们的方向，似乎是怕渠亦宁跟相格说些什么。 只是这时候渠亦宁已经完全把这个小插曲给忘了，抱着语文书开始背古诗了。 她的文科不好主要原因是从来不背书，看到书就头疼，其实能自由发挥的部分还是蛮好的，比如作文啊c没有答题模板的理解题之类的，一直都是高分选手的。 当渠亦宁不说话的时候，她和相格坐在一起的画面是很美的。 一个人看书，一个人背书，阳光洒下来就像是言情小说里的画面一样，真的耐看得不行。 只可惜那只是假象而已——渠亦宁“啪”地扔了书，趴到桌上，“格格，有啥能提高记忆力的法子吗？我真的背不出来啊。” “没有。” “那你为什么看几遍就记住了？” “天生的。” “” 等调剂完脑子之后，渠亦宁还是回去做数学了。 临近期中考，s中的选修课c兴趣班都停了，大把的自习时间。 虽然也有人觉得教室里人太多空气不好，选择去图书馆的，但是大部分人还是会呆在教室里，因为自习课也会有老师在教室答疑。 渠亦宁完全不需要老师，相格的解释比老师的更清晰。 配合着他俊俏的脸，可以说是十分利于记忆了。 等渠亦宁把相格给她写的那张a4纸全部搞定之后，相格又给她拿了一张考卷。 “做到60分，在语文和英语都到均分的情况下，年级前四百，70分三百，80分两百，90分一百。” 渠亦宁目瞪口呆，“一百分满分的考卷，要90分才能进前一百？” “如果你语文和英语超过平均分，那就不需要了。” s中的考卷偏难，数学的均分基本过不了70，能到90分已经算是绝对的优等生了。 渠亦宁死命地拿脑袋磕了一下桌子。 “你把我杀了，然后去和班花坐同桌算了。” 正文 9.第九行 第9章 听了渠亦宁赌气的话，相格皱了皱眉，“谁是班花？” “你前任啊，唐思甜。”渠亦宁有气无力地回道。 相格的表情已经有点不好看了，“你在胡说什么。” “好吧，就这么个人，她对你有点想法，看我十分不顺眼。”渠亦宁撇了撇嘴，“长得比我差多了，还敢称自己班花。” “别背后议论人。” “我这是当面议论啊。”渠亦宁朝着转过头来的唐思甜笑了笑。 梁子就这样结下。 不过渠亦宁本身就属于名声在外，在班低调的人，除了全班围观她挨训，基本都不会有什么事情让人关注到她的。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班的渠亦宁，长得美艳，路子很野，是老师眼中的刺头，最好是别去招惹她。 但是小动作总是免不了的。 什么发卷子少一张啦c故意忘记交她的作业啦之类的。 渠亦宁根本不在乎，这种小手脚，对她来说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 倒是相格因此被叫去了谈话。 回来的时候，他一脸无语，“渠亦宁，你又不交作业了？放弃考进一百名了？” 复习期，其实作业本来就很少，主要就是上课做卷子回家订正错题，渠亦宁的错题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订正起来十分麻烦，老师们都以为她又固态重萌，去蔡老师那里告状了，蔡老师又怕刺激到她的情绪，才曲线地问了问相格。 渠亦宁听了这话，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估计是在糖糖那里吧，太黏了，被她黏住了。” 相格：“你在说什么？” 渠亦宁也没真的解释，直接两三步跨到唐思甜面前，朝着她勾了勾手。 唐思甜一脸害怕的表情，“啊？” “拿出来。” “什么东西拿出来？” 渠亦宁一脚踹翻了唐思甜的桌子。 “砰”的一声巨响，桌子摔倒在地，台板里的东西全都撒了出来。 唐思甜愣愣地看着地板，眼泪突然就掉了出来。 因为桌子倒地的声音太剧烈，全班的视线都集中到他们这边，现在看到班花唐思甜哭了，立马有很多人围过去安慰她。 “糖糖怎么了啊？” “别哭了糖糖，出了什么事啊？” 唐思甜一边抽噎一边断断续续地答道：“我c我也不知道啊渠亦宁好像突然就生气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对渠亦宁怒目而视。 从相格的位置看，那就是渠亦宁一个人面对着半个班级的人，画面倒是一派孤勇。 他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本书。 但是那边的对话还是能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糖糖宝贝儿，把我的作业藏哪儿去啦？” 唐思敏的声音还有点抖，“你在胡说什么啊！我为什么要藏你的作业！” 渠亦宁的声音带了一点点笑意，“你信不信，我把你的书都撕了？” “” “渠亦宁你不要欺人太甚！” “就是啊，就会欺负女生，糖糖这么温柔，冤枉好人有意思？” “我看就是你自己没做，所以怪糖糖吧？” “哦？”渠亦宁忍不住笑出了声，“亲爱的，我再给你一个回忆的时间，是不是‘不小心’把我的作业忘记了，所以没有交上去啊？或者是‘不小心’搞错了？” 相格终于听明白了，忍不住把视线移到了前方。 渠亦宁在笑，眼神发着光——是那种如虎扑食的光。 就算是做着坏事，她都是好看的。 相格也搞懂她之前说的班花是谁了。 渠亦宁这姑娘，可真是自信又自恋，一般的女生怎么就能这么大大咧咧地说自己比别人好看呢？唐思甜再怎么说长得也是好看的，她就能这么自信？ 静默了好一会儿，唐思甜偷偷地看了一眼相格的方向，才怯怯地说道：“你的作业没交上去吗？可能是之前我跟张琴说话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张琴，你看一下” 张琴瞪了渠亦宁一眼，帮忙把唐思甜的桌子扶起来之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在课桌里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了！和我的书黏在一起了！” 话音未落，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果然不是故意的，糖糖这么温柔，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渠亦宁接过自己的本子，又笑了一声，“哟，还没撕逼呢，期待你们的闺蜜大戏哦~” “” 唐思甜和张琴都沉默了一下。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渠亦宁淡定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把作业本丢给相格。 “格格，快帮我看下作业有没有写错的，我昨天板书没抄全，有几题错题不太确定。” “我为什么？” “因为我好看啊，不能对你漂亮的迷妹温柔一点吗？” “” 唐思甜咬了咬唇。 旁边的张琴握了握她的手，“没事的，她肯定进不了，放心吧。” “嗯。” 在相格的辅导下，渠亦宁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但是只有一个礼拜不到了，平时都在学校上课，自习课和休息时间也没多少，于是她就把脑筋打到了最后一个周末。 “格格，你周末补课吗？” 相格看了她一眼，“你想干嘛？” “我请你吃饭吧！”渠亦宁努力摆出一副纯真的表情。 “不要。” “求你啦格格！把我的小心心给你好不好！” “” “要不你来我家也行，我给你做饭！而且我们家就我一个人，空房间不少，完全适合用来冲刺复习！” “” 不管她怎么说，相格就是不答应，没办法，渠亦宁只好使出最后一招。 “你跟着我干嘛？”相格无语地看着跟着他走了一路的小尾巴。 “我跟你回家啊！看看你家在哪里！”渠亦宁说得十分理所当然，“然后周末我来找你给我补课呀！” “”相格简直要给她跪下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矜持？” “金池？” “” 对于渠亦宁这种女流氓，高岭之花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答应她周末给她补课，但是必须在外面。 “那说好了啊！周六早上十点，时代广场的麦当劳见！” 渠亦宁笑着朝他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相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他当初就应该一句话都不理渠亦宁，应该就没后面这么多事儿了。 周六，渠亦宁一大早就背着一大包书去了时代广场。 时代广场10点才开门，她就等在麦当劳外面，一直等到麦当劳开门，然后立马进去占了个沙发位，然后等着相格。 十点零二分，相格在她面前坐下，手上就拿了本书。 渠亦宁看了一下，名字叫《十一字杀人》。 她忍不住撇了撇嘴，下周都期中考了，这人居然还在这里看闲书。 相格完全无视了她的眼神，“昨天让你做的考卷呢？拿出来看一下。” 渠亦宁翻了一下，递了一张模拟卷给他。 “背单词吧，我给你看一下。” 英语这东西，真没什么好突击的，都靠平时的积累，但是相格还是让渠亦宁去复印了李俊的笔记，然后给她圈了几类题型，加上书本上的课后单词。 “没什么可以复习的，这几类必考，这500个单词背出来，至少文法题能看懂。” 于是渠亦宁进入了痛苦的背词阶段。 相格还给她说了英语的猜答案技巧，但是要求她所有的都复习完之后，再把详细的方法告诉她。 ≈160; 渠亦宁被折磨得□□，只好以调戏相格作为最后的乐趣。 “格格，你是不是也舍不得我呀~所以才这么尽心尽力地给我复习？” 相格拿着卷子的手顿了一下，当下就准备站起来走人。 渠亦宁真是受不了这个傲娇了，连忙拉住他，哄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是我舍不得你！你别走啊！我去给你买个早饭！” 说完，完全无视相格的阻止，风一样的蹦去了柜台。 ≈160; 麦当劳早餐也没什么好吃的，渠亦宁就随便买了点汉堡咖啡之类的，放在相格面前，“都怪我害你起得这么早！给你提提神！” 相格很无语，拿了一杯黑咖啡，也不加糖，轻轻地抿了一口。 ≈160; 要说会说话会赖皮，真是谁也比不过渠亦宁。 他觉得渠亦宁如果真的好好地哄哄老师，说不定都能把人哄得给她免费开小课。 他不就是被“骗”来了么。 ≈160; 相格不再说话，随手给渠亦宁把错题都圈了出来，然后自己看自己的书，等着她背完单词。 她的文科真的很烂，主要是集中力不行，很难集中注意力背书，但是理科确实不错，逻辑思维很强。 连相格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小霸王，脑子还是不错的，怪不得能靠突击上s中。 他那时候看她那道基础题解了两节课，还以为她真的是智商不够呢。 ≈160; 五百个单词，渠亦宁这几天每天五十个，算到英语考试前一天正好全部背完，还能有一天剩下的全部过一遍。 但是她的语感是真的差，这不是单词背出来就可以补救的。 ≈160; 等渠亦宁背完五十个，差不多已经花了半个多小时了。 饥饿感渐渐地浮上来，她狼吞虎咽地把一个汉堡给吞了下去，手又伸向了鸡块，然后被相格给阻止了。 “别吃了，吃得太饱会影响记忆力。” “好吧。” 想做学霸可真难。 ≈160; 相格让她把考卷上的错题都抄下来，然后大声地读一遍题干，再开始订错。 “若函数f（x）在定义域咦，还有定义域啊” 相格在旁边敲了敲桌子，“划下来。” 渠亦宁在定义域三个字下面划了一条线。 ≈160; 虽然复习很痛苦，但是一抬头就能看到相格近在咫尺的俊美五官，渠亦宁都觉得不亏了。 颜控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要知道自己学校的校草是这么个极品美少年，她一定从初中就开始死缠烂打。 不过现在也不迟。 ≈160; 渠亦宁终于写完所有的错题，伸了个懒腰，“相格小哥哥，做我男朋友吧？” “不要。”相格的回答干脆利落，“这个还是错了，把这题涉及的概念全部写在旁边。” “好吧。” ≈160; 从早上十点到晚上九点，渠亦宁在拼命地汲取知识，最后站起来的时候都昏昏沉沉了。 她本来还打算再骗相格明天继续出来陪她的，但是事到临头又觉得实在是不好意思，让相格在这里耗一整天，于是只好作罢。 “对了，物理竞赛的奖项出来了没有啊？” “没有。” “这么这么久？” “”这才几个礼拜啊。 “你能拿几等奖啊？”渠亦宁一脸忧心忡忡。 这种比赛虽然只是市级的，但是谁也不知道在哪个不知名的学校里，就有牛人比他们这个神仙学校的人更厉害呢？ ≈160; 相格难得地笑了笑，拿着书准备走人，“当然是一等奖了。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 “” 渠亦宁冲着他的背影比了个中指。 ≈160; 人长得倒是极品的好看，就是这个性简直了！ 不过说实话，渠亦宁就是喜欢这种有性格的男生，否则就不会听说他特别高冷还义无反顾地去追了。 人生么，就是需要一些挑战的。 她一边收拾桌上的书和卷子，一边念念有词，“相格，你可给我等着吧，看我怎么把你拿下” 另一边，回到家躺到床上的相格也忍不住开始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 自己怎么就被一杯奶茶收买了呢？ 正文 10.第十行 渠亦宁用十天证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脑子确实蛮好的。 期中考的规模比月考大多了，每一科都用了高考的专用答题卡，总分也变成了150分制，和高考一致。 实际上总分的变化对考卷和做题人是没什么影响的，只是算分的方法不同。 而相格却在考前提醒了一下渠亦宁，“数学先做选择题，再做填空。” “为什么？” “选择题四分一题。”相格说完就转过身，拎着书包回家了。 渠亦宁想了想，马上就理解了。 一百分制的时候，选择和填空都是两分，但是一百五十分制的时候，就变成了选择四分填空两分。 她的集中力很不好，相格是怕她十几道填空做完，没耐心做选择了。 渠亦宁忍不住笑了。 怎么高岭之花越来越傲娇可爱了呢！ 忙忙碌碌了快两周，到了真的检验成果的时候大家都不着急了，趁着两场考试中间的休息时间，三三两两地在走廊里聚在一起聊天。 渠亦宁正准备去隔壁教室找相格呢，就被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徐以彦拽住了。 “宁哥！去哪里啊！” 渠亦宁一回头，就看到徐以彦手上的奶茶。 “你出去了？怎么出去的？” 徐以彦把温热的奶茶塞到她手上，“我让外卖给我丢进来的。考得还行吗？” 渠亦宁朝他比了个“住口”的手势，“考试期间不问这种问题，江湖规矩懂不懂？” 徐以彦很是哥俩好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啊！最后一排欢迎你！” 渠亦宁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反手一下把他给擒住了，带着整个胳膊肘往后掰。 “啊啊啊啊！疼疼疼疼疼！老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渠亦宁凑近徐以彦，冷笑了一声，“希望你下次叫我爸爸。” 徐以彦要是不嘴贱两句，那就不叫徐以彦了，就算是疼得手臂抽搐，他也不会放弃嘴贱“可是你没有生我的功能啊。” “徐以彦，我看你今天是不想考试了，我要把你手臂卸下来。” “别啊！” 两人打闹了好一阵，眼看着快要到下一场考试了，徐以彦才回了自己的教室。 渠亦宁坐下来，也不打算看书了，默默地回忆了一下公式，然后就开始看着窗外发呆。 发呆也不是真的发呆，至少后面女生的聊天她都听进了耳朵里。 “刚刚你看到了吗，校草来我们教室门口转了一圈，也不知道找谁啊。” 校草是谁？难道是高岭之花她的酷炫同桌吗？ 这个学校里难道还有更帅的人吗？ “对啊！听说还是超级大学霸！升学考的时候的年级第一名。” 绝对是相格没跑了！ 渠亦宁换了个姿势，继续愉快地偷听。 “反正等到期中考成绩放榜的时候就知道了我听说他们年级前四十名都是分成了一个单独的教室考试的，还不是在这一层，那他过来干嘛的啊？” “我不知道啊，我就看到他走过你背后，然后在教室门口停了一会儿，我就喊你回头看了” 在他们教室门口？ 难道是来找她的？ 渠亦宁忍不住扭了扭脖子，变了个姿势。 可惜监考老师已经走进了教室，准考数人数拆考卷了，后面的女生也放弃了闲聊。 渠亦宁却有点坐立不安起来。 难道相格是想到了什么重点题目，特地来告诉她的？ 那他怎么没进来呢？ 还是说，他是想来找别人的？ 一万种想法从脑子里飘过——渠亦宁看着讲台上悉悉索索在拆包的监考老师，深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静下心来。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和高岭之花坐同桌的未来呢。 第二科是语文，渠亦宁弱项中的弱项。 但是比起靠运气的英语来说，语文考卷只要填满，基本就能合格了，更别说她的作文写得还挺好的。 用蔡老师的话来说，有点才气。 第二天上午考英语，下午考理化。 但是所有学生都觉得考完英语就是结束，因为理化不计入总分，不参与排名统计，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渠亦宁是这些人的代表，她估摸了一下自己的理化分数，三百分能拿一百分就了不起了，还都是靠中考理化的那点剩余做出来的。 不管怎么样，s中第一次的期中考总算是过去了。 渠亦宁趁着周末回去看了奶奶。 渠父看到她，隔着门就是不高兴，“姑娘来要债了。” 只要李瑶不在，他对渠亦宁讲话就没客气过。 还是奶奶重重地打了一下他，才让他拉开了门，“我看侬是每天都在讨债！” 渠亦宁脸色都没变一下，喊了一句，“奶奶。” “诶，姑娘啊。” 不管这一家渠家人在心里是怎么想她的，反正下个月的生活费有了，渠亦宁也是能屈能伸的典型，被念叨两句也不会放在心上。 渠亦宁去超市买了一大包巧克力，各种牌子各种口味都有。 她从小嗜甜成瘾，好像除了刺激舌头，没什么事情能让她觉得幸福了。 s中的分数那是真的出得快，有的时候也会有学生私底下议论，学校到底是给了老师多少钱，才能让他们义无反顾地双休日去学校加班c放学留下来加班c随时随地加班啊。 渠亦宁是先看到的成绩，数学119，语文101，英语83。 数学换成百分制就是80分不到，英语干脆没及格。 按照相格的算法，撑死了前两百名。 再伸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相格，数学149，语文136，英语146，顿时一口血吐了出来。 “啊——” 相格瞪了她一眼，“闭嘴。” 渠亦宁简直是满面惆怅，“宝贝儿格格，我们要分开了，难受。” 相格表情都没变一下，“早就猜到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给我补课啊？” “被逼无奈。” “” 到中午的时候，全年级排名和班级排名都出来了，打成小纸条，人手一张。 渠亦宁闭着眼睛不敢看，趴在桌上装死。 相格看她这样，默默地放下书，声音毫无起伏地念了起来，“年级排名198，班级排名27，入学考年级排名668，班级排名57，上升” 渠亦宁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别念了。” 相格一下甩开了她的手，“别随便碰我。” 渠亦宁抽走他手上的条子，又趴了回去，“算了，我心情不好，不跟你计较了。” 但是这事儿也不可能避过，周五的班会课上，蔡老师大力地表扬了渠亦宁。 “我们大家都要向渠亦宁同学学习啊，虽然英语还是没及格，但是数学进步神速” 那是因为年级第一帮她猜了题。 “排名也进步了四百多名，可以说是神一样的速度啊！” 这还不是因为跟你讲了条件？ 渠亦宁在心底默默地吐槽。 等蔡老师把所有要表扬的人都夸了一圈之后，拍了拍手，“好了，那我们现在开始换位置，大家都收拾一下东西，到门外去等我喊名字。” 第一个毫无疑问地就是相格，蔡老师这次让他自己挑位置。 相格默默地走到了最后一排最靠窗的位置。 门口的徐以彦看到他的动作，十分气恼，“啊学霸哥！这可是我的开小差专用座！你怎么还抢啊！” “徐以彦！”蔡老师一声怒哼，徐以彦只好闭嘴。 “第二名是嗯唐思甜，糖糖，你妈妈给我打电话说你眼睛不太好，让你最好能坐在第二排，进去吧。” 唐思甜的脚步顿了一下，轻声说了个“是”，然后拿着东西到第二排的中间坐好。 等前三名全排完之后，蔡老师清了清嗓子，“那后面的就由我来安排了啊！渠亦宁！” 渠亦宁有气无力地应了声。 “看看你什么样子！”蔡老师本来想说站没站姿的，可是渠亦宁是练功夫的，身姿特别的有腔调，就算是有气无力的时候也是挺拔的样子，只好把话咽了下去，“你去坐那儿！” 蔡老师指了指最后一排的旁边。 渠亦宁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屁颠屁颠地就跑到了相格旁边坐好。 “大美人儿，以后还是要我罩你哦~” 全班哄笑起来。 只有蔡老师站在门边怒哄，“渠亦宁！你是不是想死！？” 相格被调戏了一把，一点反应都没有，连个眼神都没给渠亦宁，默默地拿了课外书出来看。 这次是《红与黑》。 渠亦宁放了一个巧克力在他的书边。 外面还在排位置，整个教室和走廊都是吵吵闹闹的，隔壁班还有广播的声音，声音太响，穿透力太强，直接从后门传了进来。 相格的注意力却渐渐地被那个小小的巧克力给吸引了。 渠亦宁。 你可真是 世界名著突然索然无味起来。 正文 11.第十一行 第11章 渠亦宁还是继续和相格坐同桌。 不过蔡老师也把她叫去，跟她约法三章。 “不许逃课c不许迟到c每次考试进步20名。” 到渠亦宁现在这个排名其实还是能拼一拼的，但是再往上，分差越来越小，厉害的学生也越来越多了，所以想要大幅度的上升也就很难了，能每次上升一点，至少证明她没有在混。 “你们高二下就会分班，离那个时候包括每个学期开学的摸底考，一共还有十二场考试，如果不出意外都是我带，哪一次你达不到我的要求了，那” 渠亦宁“嘿嘿”地笑，“放心吧老师！” 用不了这么久，她就能把相格给拿下了！ 渠亦宁是高兴了，但是班上的流言蜚语却越发的厉害，甚至都传到外班去了。 她在附中的时候其实没什么朋友，但是也有几个叫得出名字的同学，比如说隔壁班的高天。 渠亦宁去老师办公室的时候，正好在门口碰到了高天。 高天看到她就叫住了她，哥俩好地勾住了她的肩膀，“兄弟，听说你在追我们的年级第一啊？厉害，有胆量！” 渠亦宁甩开他的手，“别搂搂抱抱的，矜持——你怎么知道啊？” “全年级都知道啦！说你想去摘高岭之花，然后贿赂了班主任，准备来一波近水楼台先得月。都说你们班主任是在公然支持早恋呢！” “？” 渠亦宁真的哭笑不得——她家虽然说不上穷人，但是她真的是穷得不行，说是寄人篱下也不为过了，贿赂这种词，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跟她挂上勾。 不过她也无所谓了，反正让他们去传吧，再传也不能掩盖她进步了一大截的事实。 午休的时候，她把这件事开玩笑一样地告诉了相格。 相格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嗯”了一下。 渠亦宁也不气馁，噼里啪啦地说着，“我下次一定震瞎他们的眼睛，考个前100！就期末考那时候吧！” 相格这才有点反应，“你别妄想我给你补习，自己听课吧。” “”还能不能聊天了？ 因为秋季运动会要来了，就算相格这么说，大氛围也无心学习。 s中自称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所以运动会年年都搞得很大——本来就是市重点学校，自己的操场已经大得很了，连跑道都是400米一圈的，旁边还配有看台和四个篮球场，在s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已经够豪气了，学校还时不时去借个市级体育馆。 不过这次倒是没搞得这么大，就自己学校里办了。 期中考一结束，渠亦宁他们班就投入了入场式的队列练习中。 毕竟是11月了，大家都换上了秋季校服，晒着太阳也是蛮舒服的，所以也没有什么同学有反抗心理。 “走队列的要求就是齐！每一步都要踏出去，节奏要一致，脚步声要响亮” 渠亦宁听得无聊，身形懒懒散散地往后倒了一点点，悄声和后面的相格闲聊。 “格格，你去那个机器人大赛了吗？” “站好。”相格皱了皱眉，“还没定。” 因为还没有开始排队形，还是按照男生女生各一列，最末尾的几个男生到女生队列里填人数。 渠亦宁看相格过来填了，就偷偷地钻到了女生那一列的最后。 她本来就不矮，虽然不至于最高，但是站到最后也就跟前面的女生差了一个指节，也不是特别明显。 “唉，去吧去吧，说不定能保送北大呢，你这么厉害。” “渠亦宁，你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叽叽喳喳的烦死了。 渠亦宁嘿嘿一笑，手伸到背后冲着相格比了个“耶”，“我要离你近一点嘛！” 这话声音有点响，连着前面三四个的张琴都听到了，忍不住哼了一声，“不知廉耻！” 渠亦宁笑了起来，“你看，还有人吃醋了。” 相格：“别闹。” 这边的动静终于被蔡老师发现，在队列前面怒吼了一声，“都给我好好听着！就算不争取第一名，至少也不能最后吧！” 入场式是要评分的，而且也会算进团体总分里，还会分一二三等奖。 虽然第一名没什么用，但是最后一名总是不好看的。 渠亦宁终于闭了嘴。 第一天练习，他们班也就先排了一下方正，然后练习了一下正步，大致地走了一下入场式的路线。 因为离运动会只有两周了，蔡老师要求他们每节体育课都要到齐，抓紧时间练习。 没想到第二天就出了状况。 渠亦宁从早晨出早操的时候就开始冒冷汗，到体育课前更加严重了。 她算了一下时间，还没有到生理期，但是已经不远了。 应该是胃疼连着生理期前的难受，大概就是之前好一阵没吃中饭造成的了——她本来以为没什么事的，没想到报应虽然来得晚了一些，但来势汹汹。 相格是第一个发现她不对劲的人。 因为同桌，而且渠亦宁居然没有吵他，显得十分不正常，相格就忍不住关注了她一会儿。 只是观察了十分钟，就发现了渠亦宁的不对劲。 她脸色苍白，还在冒冷汗。 相格差点想伸手摸一下她的额头，幸好及时止住了动作。 “不舒服？” 渠亦宁就算是难受都有心思逗相格，“哇，难得啊格格，你居然主动跟我说话了。” “看来还行。” 渠亦宁感觉一句话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都没法反驳了，只好闭嘴。 相格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伸手碰了一下她的手腕。 冰冰凉的。 跟那个永远热火朝天的渠亦宁不一样。 “哪里不舒服？” “肚子疼。” 相格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抓住她的手臂一把把她拎了起来，“去医务室。” “” 相格把渠亦宁整个人的重量都撑到自己身上，半搂着她的腰，带着她从教室后门出去了。 到走廊的时候渠亦宁就不行了，一下子蹲到了地上。 她一直胃不好，但是从来没有这么严重过，因为一直练散打，从来都是身强力壮的，连个痛经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严重成这样。 相格皱着眉，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会儿，终于做了决定。 他伸手把渠亦宁扶起来，然后弯下腰，“上来。” “？？？” “我背你去。” 要是渠亦宁正常的时候，应该是要开心死了，但是越是病弱的时候，越是犹豫不决了，“不用了吧” 万一突然来了生理期，那不是尴尬死了？ 眼看着走廊里已经有路过的同学在指指点点了，相格冷静的表情都维持不下去了，直接背过身圈住她的腿把她背了起来。 渠亦宁重心不稳，直接倒在他背上。 旁边一阵惊呼。 相格的眉心能夹死蚊子，“真麻烦。” 虽然这么说，但是他还是飞快地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医务室的老师只是简单地按了两下，就做出了诊断。 “应该是急性胃炎，送医院吧。” 相格抱着胸，“谁送？” “我打电话叫个保安叫车带她去，你去通知一下你们班主任，给她请个假吧。” “” 相格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按了个号码，“蔡老师，我是相格” 最后是保安带着相格和渠亦宁去的医院。 渠亦宁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其实已经恢复一点了，至少能说话了。 相格很不习惯这样的场景，但是还是问了一句，“好点了么？” 渠亦宁点点头。 “还疼？” “嗯，格格，我想吐。” 相格还记得医务室老师说的急性胃炎的症状，“马上就到了早上吃饭了吗？” 渠亦宁摇摇头，她从早上就开始不舒服了，就喝了一杯牛奶。 “吐不出东西的，你别想这件事了，背背单词转移一下注意力吧。” “” 来自学霸的安慰，难受。 看到渠亦宁的表情，相格叹了口气，拿出手机。 “there as 一nce a prce h一 ished t一 arry a prcess; but then she t be areal prcess he travelled all 一ver the 一rld h一pes 一f fdg such ady; but there as alays thg r一ng” 虽然相格的声音真的非常好听，但是渠亦宁还是忍不住打断了他。 “这是什么？你在念什么？” 相格的声音冷冷淡淡的，却有另一种温柔。 “《豌豆公主》，不喜欢？” “喜欢。”渠亦宁倒回了靠座上。 于是相格就念了一路的《豌豆公主》，还是英文版。 到了医院之后，保安帮着排队挂号，相格就陪着渠亦宁。 渠亦宁越来越想吐，“相格，我好难受。” “”相格叹了口气，伸手把她圈进怀里，“别想了。” 渠亦宁愣了一下，脸颊一点点红了起来。 “喂。” “怎么？” “我能不能认为，你现在的温柔，说明了你也有一点点喜欢我？” “” 正文 12.第十二行 第12章 相格手顿了一下，听了这话也没什么反正，“看样子是好一点了。” “相格！你就是个呆子！” 渠亦宁只觉得胃更疼了一点。 看今天相格表现，肯定也是对她有点意思的，偏偏就是不接茬，简直就是呆到家了！ 明明离目标一步之遥了，可是她往前跨一步，这个呆子就往后退一步，也不知道这个一步之遥要啥时候才能跨过去。 她连胃疼都顾不上了，握拳狠狠地敲了一下相格的肩膀。 相格被她敲得闷哼了一声。 渠亦宁又心软了，“没事吧？”她好像是用了点力，但是应该没有伤到？ 相格眯了眯眼睛，刚想说话，就看到保安大叔已经走了过来，但是渠亦宁因为背朝着那个方向，所以没有看到。 他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动作，从半搂变成半抱，单手扶住她的肩膀。 没一会儿，保安大叔就走到了两人面前，“可以了，上去看医生吧。” 相格弯了弯嘴角，“能走了吗？” “啊嗯。” 渠亦宁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应了声。 相格撑着她的肩膀，把她带了起来，“那走吧。” 检查结果跟医务室老师说得差不多，急性胃炎，医生挥了挥手，“先去验个血，再回来。” 渠亦宁的脸色已经比一开始好了不少，就是一阵阵的反胃想吐还有点难受，但是看上去也不那么吓人了。 相格帮她拿了验血单，然后给保安大叔去缴费，他则是带着她去验血的地方排队。 渠亦宁看到相格这么贴心，眼珠子又开始打转。 “宝贝儿，你对所有人都这么温柔体贴吗！” “好好说话。” “好吧格格，我害你缺了一整天的课，真的超级不好意思的，周末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了。” “用得用得。” “” 相格的表情又恢复了一脸冷漠。 渠亦宁心下纳闷儿，刚才明明都已经看到攻略的希望了，怎么突然又变回了高岭之花呢？ 难道说，相格就是喜欢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感觉？ 渠亦宁的长相不同于唐思甜那种甜美可爱，她那种有点妖气的脸，从五官到身材，都有点脱离高中生的质朴审美。 但是谁都得夸她一句长得好看。 如果说“妖艳”这个词能够单独用来描述外表而不带什么深层含义的话，那她就是最符合“妖艳”这个词的人了。 这样有点妖的长相，配上她的狠厉还算是相得益彰，但是如果她的日常是楚楚可怜双眸含泪的话 渠亦宁忍不住抖了一下。 相格不知道渠亦宁在想什么，广播里叫她的名字她也没反应，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渠亦宁。” “嗯？”渠亦宁回过神来，“到我了吗？” “嗯。” “能不能不抽啊？” “为什么？” “我有针尖恐惧症。” 这是实话，她连跟人肉搏都不怕，就是怕打针，看到针的一瞬间就想尖叫。 相格听了，叹了口气，率先站起来，“我陪你去。” 渠亦宁挣扎了一下，挡不住相格坚决的表情，只好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无名指伸出来。” “医生，你一定要轻点啊”渠亦宁说得很可怜，手还一直在往后缩。 缩了两下之后，那个护士就有些不耐烦了，“逃什么啊，这么大了还怕验血？再逃就别验了，后面那么多人排队呢！” 渠亦宁条件反射地就想顶，被相格眼疾手快地阻止了。 “不好意思。”他的声线很好听，那小护士看了他一眼，就不说话了。 相格伸手压住了渠亦宁的胳膊，不让她往回缩。 渠亦宁挣了两下，突然发现两人的力气还是有差距的，她根本甩不开相格的压制，只好侧了侧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相格低头看了她一眼，压着她的脑袋，把她的头按到了自己的身上。 渠亦宁的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there as 一nce a prce h一 ished t一 arry a prcess” “能不能换个别的？” 她真的不想再听《豌豆公主》了。 反正听一万遍，她也不会是公主，她只能是个野孩子。 “你这次月考，准备考第几名？” “”她真的不该对学霸有什么指望的。 验了血还要等四十分钟拿验血单，相格就出去买了吃的给渠亦宁和保安大叔。 还好他比较明智地先把渠亦宁喂饱了，再回到医生那边的时候，医生就给她开了单子去挂水。 “前一阵是不是一直在喝酒喝咖啡什么的？” “嗯”备考那阵确实是喝了不少咖啡。 “你不知道自己本来就有胃病？还这样瞎搞？爸妈不管你吗？” “” 相格看了渠亦宁一眼。 他清楚地记得，有一阵渠亦宁都没吃中饭，中午和他一起呆在教室里。 他本来以为她是想了法子要作妖——没想到是知道自己有胃病还敢不吃饭作妖。 等硬掰着渠亦宁挂了针之后，保安大叔出去抽烟顺便给班主任打电话了，相格才凉凉地开口：“胃病？” 渠亦宁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渠亦宁，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有毛病？” “” 挂针的时间一般都很漫长，相格也没带书出来，干脆去买了两本杂志，一本英文的放在自己腿上，另一本给了渠亦宁。 渠亦宁翻了一下，居然是八卦娱乐杂志。 “我不要看这个，我们换一下吧？” “你确定？” 渠亦宁眯着眼，看到了相格手上的全英文，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那算了吧。” 可是她又真的对这种八卦没什么兴趣，娱乐圈的明星都不认识两个，还不如给她看看体育新闻呢。 “那你给我说说你在看什么吧。” 相格很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好好休息。” 这就是不愿意的意思了。 渠亦宁嘟了嘟嘴。 可是消停没一会儿，她又开始坐不住了。 因为盐水里有止疼的成分，她也没刚才那么难受了，胃里还垫了东西，也不想吐了，精气神就回来了。 “格格，你跑步真的很快吗？” “” 相格真的被她闹得没办法了，缓缓地开了口：“你背一下《琵琶行》。” 渠亦宁被他说愣了，“什么？” “《琵琶行》。” “为什么？” “我看你太有力气了，感觉应该背点古诗，不然太浪费了。” “” 闹了好一会儿，药水里的助眠成为终于生效，渠亦宁靠在椅背上睡了过去。 疼了一整天，她确实也精疲力尽了。 没几分钟，相格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他生怕吵醒渠亦宁，立马快步走到旁边去接了电话。 “蔡老师？” “嗯，已经没事了，在吊针。” “药费单都在保安那边行，那我让他先回学校了。” “好的，没事的，不麻烦，应该的。” 毕竟是自己班上的学生，蔡老师还是要关心一下的，但是这都下午了，等挂完水再回学校也没什么意思，基本就能上个最后一节课的小尾巴，她就让相格到时候送渠亦宁直接回家算了。 相格也应了下来，然后出去把电话给了在外面玩手机的保安大叔。 等相格再回到吊针的房间，渠亦宁已经快要睡倒下去了。 他连忙走上去扶住她的脑袋，然后自己坐下来，让她能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因为这个举动，相格能很好地看到渠亦宁的睫毛，醒着的时候像是蝴蝶一样扑闪扑闪的，闭上眼睛依然漂亮得过分，让人想一直看着她，直到探寻到她眼中的秘密。 安静的时候，就算是相格，也挑不出渠亦宁的缺点。 就这样侧着脖子注视了好一会儿，相格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连忙在摇了摇头。 他怎么会喜欢渠亦宁呢——除了长得好看，她有什么是能吸引到他的？ 可爱，热情，勇往直前 不是的。 他又摇了摇头。 这些都是表象，根本不是这样的。 渠亦宁只是一个坏孩子，一言不合就踹桌子，翻墙的身手能让男生自愧不如，她哪里好了？ 就在这样的自我挣扎中，渠亦宁钓完了一整瓶盐水。 相格按铃叫来了护士，又给她挂了第二瓶，期间她居然一点都没醒过来。 安静的时候真的太美好了。 相格叹了口气，又把注意力放回了杂志上。 他跟她根本不是一路人，有什么好多想的呢？ 渠亦宁这一觉是睡得真的舒服，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口水都流出来了，她无意识地抬手想擦，却被按住了手腕。 旁边想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声音。 “别动，会滑针。” 渠亦宁的意识一点点回笼。 相格就在旁边，面无表情地按着她的手腕。 “我睡着了？”渠亦宁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上，有些懊恼地拍了拍头。 她怎么能在相格旁边睡着呢，都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她那个闹腾的睡相，还有流口水的样子。 会不会被嫌弃啊？相格一看就是有点洁癖的人。 渠亦宁忍不住担忧起来。 相格倒是没什么反应，抬眼看了看，按铃叫来了护士。 “好了，能回家了。” 渠亦宁这才发现，她已经把三瓶盐水都吊完了。 “保安大叔呢？” “他先回学校了，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真的啊！”渠亦宁一下子激动起来，“要不来我家玩吧？我家没人的，我给你做饭吃！” 相格吊着眉毛笑了笑，“渠亦宁，你这么开放啊？” “啊？” “随便邀请男生去家里玩，是真傻还是装傻？” “”渠亦宁嘟了嘟嘴，“那你不是高岭之花嘛？要是你真准备对我做点什么，我也是不介意的啦！” 她就是笃定了相格不是这种人啊。 相格却被她这番话给打倒了。 “别，你想太多了，我没兴趣快点走了。” “到底是谁想太多啊” 相格的长腿已经跨了出去，听到背后渠亦宁轻声的吐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还是蛮可爱的。 他承认了。 正文 13.第十三行 第13章 相格最后还是没有送渠亦宁回家。 主要是两人走到半路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放学回家的小虎。 看到渠亦宁跟着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小虎当时就冲了过来。 “怎么了姐！有人找你寻仇吗？别怕我保护你！”一边说一边还挡在她面前，怒视着相格。 “”渠亦宁一瞬间开始后悔，要不是为了和相格多呆一会儿，她就不会拒绝相格打车的要求。 要是打车的话，就不会遇到这个傻狍子了。 相格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转身走了。 渠亦宁急忙拉住他，“不是要送我回家嘛？” “你朋友不是来了么？” “可是他又不是你。”渠亦宁的语气很委屈。 听了这话，相格的冷气嗖嗖地收了一点，“明天上课别迟到。” “” 渠亦宁看着相格走远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里跳了个舞。 小虎看到他宁姐这种微妙的少女表情，忍不住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老姐，这小白脸该不会是姐夫吧” 怎么看都跟宁姐不搭啊？ 渠亦宁听到这声“姐夫”，本来准备收拾小虎的心思都歇了，心情很好地扬了扬眉。 “暂时还不是。” “” “马上就是了。” 小虎的脚步飘了一下。 “老姐，你可别逗人家了，这小白脸一看就是个好学生啊” “怎么？我配不上他吗？” 小虎打量了一眼自己如花似玉的大姐，闷闷地说道：“当然不是了，就是感觉你们俩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渠亦宁太妖太浪。 小白脸太冷太沉。 走在一起就特别不和谐——小虎刚才其实也是看走眼了，两人怎么看都像是渠亦宁在威胁小白脸嘛，他就想着自己的大姐从良了不会做这种事了，应该是被人威胁了，才一激动冲上来的。 渠亦宁听了，也没什么不高兴的，拍了拍小虎的脑袋。 “就算是个冰块，我也要摩擦生热，让他烧起来。” “？？？” 摩擦生热是这样用的吗？ 前面也说了，渠亦宁在班上没什么朋友，能说得上话的也就是曾经的后座，徐以彦和李俊而已。 相比起来特别是女生，自从渠亦宁公开追求相格之后，就没有女生会再主动跟她说话了。 一是怕被唐思甜的小圈子排挤，二是隐隐约约有点看不起她的心思。 这个年纪的女生，矛盾又敏感。 她们不耻于倒追优秀的男生，守着不知所谓的矜持，总是摆脱不了世俗眼中“好孩子”的束缚。 但是她们又对相格这样优秀的男生抱有期待——期待他们能在一个侧目中，读懂她们的优秀与好处，然后率先对她们表示好感。 这是大部分人的青春。 但是渠亦宁可不是一般人。 她无所谓别人怎么想，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做一个“好孩子”。 反正没有人会去夸奖她，她也不在乎那些人的谩骂，那些人只是旁人，她是自己。 她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了。 因为被很多人记恨着这样的洒脱，所以渠亦宁一直是流言蜚语满天飞的状态。 本来她以为这种状态要保持到高中毕业，没想到很快就有人打破了她的猜测。 “你就是渠亦宁吧？你好，我叫万芝，能跟你做个朋友吗？“ 渠亦宁前一秒还在和相格搭话呢，没想到突然前面的位置上就坐了个长发飘飘的女生，还突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她愣了一下，条件反射地看了一眼相格。 相格连头都没抬一下。 渠亦宁看着那个自称“万芝”的长发女生，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璀然一笑，伸出手与她相握。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以后你就归我罩了。” 等中午的时候，渠亦宁才听徐以彦八卦了一下万芝。 “哇，这个女的可是女版相格，吓死人的哦！” “怎么吓人了？”渠亦宁饶有兴致。 徐以彦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万芝，万年老二，永远是和相格分数最接近的人，但是她跟相格不一样的是，她热衷于参加各种活动，听说会很多乐器，能唱能跳，还练过一手擒拿。 以前附中的时候，她原来是比他们低一届的，但是他们班有些男生看她长得好看，没事就去撩她一下，结果有一天直接被她撂倒了好几个，那几个男生的家长告到班主任那边去，然后她就跳级了，直接从初二升了初三，跟着他们这届一起升学考。 总而言之，是个好学生中的神人。 渠亦宁听了，眼神都在发光，“厉害啊，我那时候怎么不知道我们年级有这么个神人？” 徐以彦的眼神带着鄙视，“宁哥，你在附中的时候上过几天课？连我们班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班级，都知道隔壁班的逃课大王渠亦宁，出勤率比一个礼拜只有一节课的美术老师还低。是不是啊相格？” 相格没说话。 渠亦宁抱了抱拳，谦虚道：“过奖了过奖了。” “我也没在夸你啊？” 万芝发表完了要和渠亦宁做朋友的演说之后，第二个礼拜就转到了他们班上。 全班哗然。 没听说过s中还能这样随随便便换班级的——要知道还有两个学期，他们就要分班了，这时候换班有什么意义呢？ 但是万芝才不在乎呢。 “我是来给大家提高平均分的。”她朝着所有人笑了一下，指了指渠亦宁，“老师，我想坐在那个女生前面。” 渠亦宁和相格都在最后一排，前面一排基本都是男生。 蔡老师看了一下班级位置，确实让万芝一个娇娇小小的姑娘坐在最后一排不太好，又是大学霸，万一掉了成绩，她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那个谁，你坐最后一排吧，让万芝坐你的位置。” 渠亦宁前面的男生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收拾了东西坐到了最后一排的墙边，一个适合梦游的小角落。 万芝走到渠亦宁面前，笑了一下，“宁宝贝，我来啦！” “” 因为万芝的加入，他们班的入场式队形又要重新排了。 万芝比渠亦宁矮了不少，但是因为一排五个人，她和旁边的人换了换位置，正好站在了渠亦宁的前面。 “宁宝贝儿，你参加什么项目啊？” “接力。” “哇！那很酷，我会给你当啦啦队的！” 和万芝聊了两天，渠亦宁已经大概摸出了她的属性。 万芝就是那种典型的叛逆期，有点想要特立独行，又跳不出世人划定的圈子里的孩子。 她能去学点跟学习无关的东西，但是也不可能像她一样彻底不在乎成绩。 她能放倒对她言语调戏的男生，但是真的打架是绝对不敢的。 所以才羡慕又野又浪的渠亦宁。 因为万芝的到来，渠亦宁的独来独往被打破了。 万芝会拉着她去吃饭——发现渠亦宁不爱吃食堂，每次都吃得很少之后，就会跟着她一起去吃外面的东西，但是翻墙她是不敢的，就在学校里接应渠亦宁，偷偷摸摸地拎去班上，两人对坐着一起吃。 偶尔也会自己做点便当带过来分给渠亦宁。 总之是非常贴心的女生朋友。 但是自从前面和旁边都坐了一个大学霸之后，渠亦宁想要学习就更加容易了。 “格格，你给我解一下这道题吧？” 前面的万芝就转过脸，朝着渠亦宁挑了挑眉。 相格看了一眼题目，皱起了眉头，“这个不是昨天上课讲得吗？” “我忘了嘛！” “为什么不听课？” “” 相格问完就不再说话，留下渠亦宁一个人反思昨天上课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这时候万芝就会塞一张纸条过来，上面写着完整的解题步骤，还有多种解题方法。 渠亦宁飞快地抄好，然后把纸条塞进口袋，拿着本子再去问相格，“你看这样对了嘛？” 相格凉凉地笑，“你们当我瞎了？” “” 等他们把队列练出个所以然来的时候，运动会差不多也开始了。 s中放假一整天来开运动会，要求所有人都不能走，必须观赛，哪怕没有比赛的也得留着。 渠亦宁他们随便走了个入场式，然后就躲到一边的阴凉处去聊天了。 万芝是肯定跟着渠亦宁的，渠亦宁又喜欢跟着相格，然后他们仨就坐在了一起。 相格还是老样子，手上拿了本高深的书旁若无人地在看。 渠亦宁就跟万芝聊天。 “你会擒拿啊？什么时候我们练一下？” “好呀宝贝儿！你练什么的？” “以前练过一阵散打。” 相格悄无声息地瞟了她一眼。 万芝却十分激动，“好酷啊！我妈不让我出去学这个，说太危险了，我还是求着我哥哥教我的，也就只能吓唬吓唬那种弱鸡，真的有点水平的就不行了。” 渠亦宁点点头，对万芝突然就有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现在请参加接力跑的选手到出发点集合！领取号码牌！现在请参加接力跑的选手到出发点集合！领取号码牌” 渠亦宁站起来，拍了拍运动裤，对着相格伸出手。 “走吧？” 正文 14.第十四行 第14章 相格无语地看了她一眼，自己潇洒地站了起来。 渠亦宁也不尴尬，直接把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把旁边的万芝拉了起来。 万芝的外貌其实和唐思甜属于一个类型的，甜甜的软妹，和渠亦宁的气质差距很大，只看脸，谁都看不出她身上的逆骨。 不像渠亦宁，一看就不是安分的脸。 三个容貌姣好，气质各不相同的人走在一起，吸引了不少学生的注意，而且是男女都有。 渠亦宁耳朵很好，老远就能听到别人的窃窃私语。 “这个不是渠亦宁吗？她怎么和相格走在一起啊？” “听说她在对相格死缠烂打呢，你看相格都不理她的。” “啊这样啊？那旁边那个女生呢？长得好可爱啊。” “这是万芝啊！就是那个第二名，你不是好几次都在排名榜上看到她的名字，说她很可怜嘛！” “哇，这三个人是怎么搭到一块儿的啊” 渠亦宁跟万芝笑，“我看用不了多久，就能有人传我们二女争一夫了。” 万芝还没来得及回答呢，前面的相格就冷笑了一声。 “渠亦宁，你的语文是怎么及格的？” “” 因为跑道有限，所以他们的接力跑比赛是每个年级一起比，然后最后的一二三等奖就是每个年级的头名，比一下时间，然后评奖。 之前练习的时候没有说到顺序的问题，所以在做准备运动的时候，体育委员问他们要怎么分顺序。 一般来说，接力会把跑得最快的两个人放在第一和最后跑，像他们这种男女混合接力，肯定是两个男生跑第一棒和最后一棒，然后两个女生跑中间。 还没等另外几个人说话呢，渠亦宁率先举手，“我要跑相格前面一棒。” “为什么啊？” “看着他的脸，我比较容易跑得快。” “” 不远处的张琴听到了渠亦宁的话，恨恨地吐槽了一句，“不要脸。” “琴琴。”唐思甜拉了拉她的衣服。 万芝也站在她旁边，听到了张琴的话，哼笑了一声，“到底是谁不要脸啊？背后说人家坏话，真是不要脸和不要脸的爸爸在一块儿，不要脸到家了！” “你！”张琴被万芝一激，准备上去跟她对吵。 唐思甜一把拉住了她，把她拉到旁边，然后看了万芝一眼——自从万芝来了他们班之后，她就不是第二名了，也不能和相格的名字排在一起了。 唐思甜咬了咬唇，把暴怒的张琴拉走了。 那边已经确定了顺序，男生第一棒，然后接另一个女生，渠亦宁第三棒，相格最后一棒。 渠亦宁心愿达成，心情非常好，走过来勾住万芝的脖子。 “吱吱。” “嗯？” “下次别为我吵架。” “为什么啊？” “不符合你的形象——我觉得你还是软软的样子最可爱。” 两人笑了一会儿，渠亦宁就要去跑比赛了。 她活动了一下手脚，扭了扭脖子。 好几年没跑步了，不知道实力下降了没有。 思及此，她遥遥地朝着相格喊道：“格格啊，万一我被人超了，那就靠你了啊！” 相格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行不行啊。” “知道了。” 渠亦宁笑开了花。 号令枪响。 渠亦宁扭过头，看着接力棒从第一个人那里递到她后面的女生手上，做好了接棒的准备。 她肯定是最快的。 因为相格在前面看着她呢。 这简直像是在驴面前吊了一袋饲料一样，让人充满了动力啊。 前面两个同学都没有和别的班拉开差距。 等接力棒到渠亦宁手上的时候，她像子弹一样飞了出去，一下子就冲到了第一个。 旁边的万芝大喊了一声：“宝贝儿你是最棒的！” 渠亦宁忍不住笑了一下，结果就出了事。 她把接力棒递给相格的时候，手磕到了接力棒上。 本来是没什么事的，但是因为冲力太大，一下子就巨疼无比。 不过因为人在亢奋之中，渠亦宁暂时性遗忘了这种疼痛，“格格加油！第一名啊！” 相格皱了皱眉，也飞快地奔了出去。 最后两棒的选手实力不俗，他们班顺利拿下年级第一名。 相格跑到终点之后，飞快地折回了跑道上，走到渠亦宁面前。 渠亦宁还以为他是来跟她拥抱的呢，直接就扑到了他身上，结果被相格一把挡开了。 渠亦宁：“？” 相格的眉头蹙得紧紧的，“手伸出来。” “干嘛啊？” “快点。” 渠亦宁把手伸出来之后，自己先惊了，小拇指到手腕中间那块已经有淤青了，碰一下都疼得厉害。 万芝看到情况不对，也跑了过来，“怎么了啊宝贝儿，你的手！” 相格简直无语了，跑到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一瓶冰水，给她捏在手上，“去医务室。” 渠亦宁倒不是很在意，这种伤她以前受得多了。 她就是因为皮肤白，所以一点小伤看起来都很严重，实际上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可怕。 “没事的啦，一点小伤，冰敷一会儿就好了。” 万芝也点点头，“不过还是去医务室看一下吧。”她也是玩这个的，大概能看出伤势。 相格的脸色已经能掉冰渣子了。 “渠亦宁，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怎么指望别人喜欢你？” 渠亦宁愣住了。 万芝也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地拉了一下渠亦宁的衣服，试图让她回神，“你们先聊！我有事先走了！” 渠亦宁这才意识回笼，“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好好地爱自己，你也会喜欢我吗？” 相格没说话。 渠亦宁尖叫了一声，一下子冲到了相格的怀里，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到了他身上。 “我现在想唱歌！格格！我想唱歌！” “”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相格有些头痛地捂住脑袋，“渠亦宁，校规不允许早恋。” 他都没搞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脑子抽筋，说出那句话的。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 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心。 冰雪在消融。 渠亦宁嘿嘿嘿地直笑。 “亲爱的，那我们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地下恋情吧？” “不要。” “别害羞啊！” “不要。”相格把她从自己身上拽下来，“现在，马上去医务室。” 渠亦宁笑得风情万种，比她平时凶狠的样子漂亮了一百倍。 有种模糊了年龄的漂亮和精致。 “好的~我什么都听你的哦。” 正文 15.第十五行 第15章 其实真的不严重，也就是撞伤的淤青而已，抹了点药酒就算完了。 因为万芝已经找不到人影，最后还是相格陪着渠亦宁去的。 那医务室老师都认识她了，“哎你就是上次那个胃炎的学生吧？胃怎么样了？最近有好好调理吗？” 渠亦宁挑了挑眉毛，“当然啦老师，您看我现在活蹦乱跳的样子。” 这话也没假，她手上有生活费，又被万芝二十小时缠着，还会给她带早饭，或者两人约了一起去吃校门外的小馄饨，可以说每顿都吃得好好的。 相格忍不住斜了她一眼。 可能是连蔡老师也没想到，霸王级别的渠亦宁最近这么多灾多难，好在运动会还剩下下午场，也就剩几个长跑和趣味运动了，差不多两三点就能放学，干脆开了出门单，放渠亦宁和相格先走了。 本来渠亦宁还想带着万芝一起的，但是万芝根本找不到人了，她兜了好几圈，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干脆给万芝发了短信，说他们先走了。 万芝在前面没坐两天就知道渠亦宁在追相格了——准确来说，她还没转班的时候就知道了，除了感叹渠亦宁小姐姐眼光爆炸一样的好之外，基本就是无条件地给两个人创造机会，所以肯定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被她找到的。 相格跟着渠亦宁一起交了出门单，走出了不同于往常的c吵吵闹闹的校园。 渠亦宁甩了甩手腕，“感觉突然解放了格格，我请你吃饭吧！感谢你上次陪我去挂针呀！” “不去。” “干嘛呀，正好今天有空对吧！走啦！” 渠亦宁一把扯住了相格的外套，把他给拖走了。 s市最有名火锅店莫属捞王了，人均一百五上下，对于这些高中生来说应该已经算是比较贵的了。 渠亦宁算了一下身上的余款，再算了一下下次考试的时间，决定难得奢侈一把，请相格吃个好的。 捞王隔壁街就有，又是工作日的中午，基本是用不着排队的。 相格看到捞王的牌子就不挪步了。 渠亦宁使劲扯了一下他的衣服，“快进去啊。” “胃不想好了？” “啊？”她一脸茫然。 相格却不愿意再说，“我不爱吃火锅，吃别的。” 渠亦宁是请客的人，自然得听相格的意见，“那你想吃什么？” 相格指了指旁边的那家店，“就这个吧。” 渠亦宁抬头看了一眼。 □□私房牛肉面。 “”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相格看起来这么酷炫的男神喜欢吃泡面，但是还是跟着他进了店里。 两人一人点了一碗面，然后就开始相顾无言。 倒也不是无言，是主要说话的渠亦宁在酝酿怎么开口。 酝酿到面快要上来之前，她终于有些犹豫地问道：“相格，你刚刚说的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你理解的哪个意思？” “” 面上来了，热腾腾的，加了一点辣酱，红色的油光让人看起来就挺有食欲的。 渠亦宁拿筷子戳了两下。 “相格啊——我也是会累的，不能永远让我一个人表白嘛！” “渠亦宁，你今年多大？”相格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啥？” 渠亦宁很认真地想了一下，她的生日在冬末，所以现在还没到16岁。 “158岁啊。” “”相格沉默了一下，“你知不知道，18岁以前谈恋爱都算早恋？” 渠亦宁绝倒。 这面看来是吃不下去了。 相格也注意到了她的表情。 面热气腾腾的，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眉眼，渠亦宁只能听到他清爽动听的声音，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如果十八岁的时候，你还在那个什么我的话，那就恋爱吧。” 渠亦宁慢慢地瞪大了眼睛。 运动会之后，渠亦宁好几天没去撩相格。 她其实是在思考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她明明只是抱着对方长得这么帅，不撩白不撩的心态，怎么突然就好像搞得跟真的一样了呢？ 最重要的是，当相格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居然是激动？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想了好几天，渠亦宁终于挑了一个万芝不在的时间，给相格写了一张小纸条。 相格从老师办公室回到教室坐下来，就看到了那张蓝色的便签条。 肯定是渠亦宁的杰作了。 他抿着嘴笑了一下，拿起来看了一眼。 “可是这样多么不公平，为什么我要一直喜欢你三年呢？我也是人啊，感情应该是双向的啊？” “除非你也悄悄地喜欢我xd可以不恋爱，但必须喜欢我！” 渠亦宁鼓起勇气写的纸条，也没得到相格什么明确的回复。 主要是机器人大赛要开始准备了，他一天到晚被老师叫走，他们还成立了一个项目小组，相格就是组长。 渠亦宁是没机会参加这种比赛了，她还在为生物比赛而奋斗——主要是这个保送名额太诱人了，她又不爱学习，学一科总比一起学好。 要知道拿到这种市级加分，就算其他科目差一点，差不多也能进个叫得出名字的大学了。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也就是为什么班主任把她和相格排在一起，万芝要坐在她前面也被一口允许的原因。 蔡老师是希望她能受到周围好学生的影响，耳濡目染地转变一下个人的学习观念。 而渠亦宁确实也有一定的改变了。 至少蔡老师自习课在后门看的时候，渠亦宁有很长一段时间会在背书，只有一小段时间在睡觉了。 万芝也发现了这件事。 “宁宝贝，你是要参加生物的那个竞赛吗？高二的那个？” 渠亦宁点点头，“你怎么知道啊？” “我猜的呀~我看你在做的题都是竞赛题啊，不是高考范围。” 万芝真的不愧对她万年老二的名头，渠亦宁的竞赛题，她都能飞快地给出解法。 “芝芝，你为什么不去参加那个机器人比赛啊？听说是有保送名额和加分的。” “那多没意思啊——高考么，考得就是心跳，要是前面一大堆加分啊预录取啊，还怎么体验高考啊？” “” 不过万芝缠着渠亦宁的时间少了很多，主要原因是她被渠亦宁和相格之间流动的那种暧昧气氛给刺激到了，决心也要找个“准”男友。 渠亦宁听她说的时候正好在背单词，随口就回了一句：“我看徐以彦不错啊，你不是喜欢搞笑不羁的人嘛？” 万芝想了想，“你说得有道理啊！”然后就跑去跟徐以彦搭话了。 把渠亦宁看了个目瞪口呆。 时间过得飞快，就在一天天的上课作业课外活动中，月考又要来了。 本来呢，渠亦宁是一定会靠着临时抱佛脚去搏一搏的——她这一个月已经断断续续地在补上文科的问题了，理科的公式前面做得再多，一阵不做就忘了，所以都是会放在最后突击的。 但是就在她想要开始抱佛脚的时候，意外接到了一个电话。 “渠亦宁，你去学校请几天假吧，你弟弟病了，你来照顾他一下！我要照顾他爸爸，他爸爸最近心情不好！” 渠亦宁听着李瑶的声音，想了想，这大概是她这两年来第一次接到李瑶的电话，内容还是这个，就忍不住冷笑出声。 “你在做梦吗？” 李瑶当时就怒了，“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你还不能帮我做点事情了？！这可是你弟弟！” “谁是我弟弟啊？你的便宜儿子也配当我弟弟？” 渠亦宁“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她不知道李瑶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件事，年前是看厂子，现在是要让她去做保姆了吗？ 渠亦宁越想越气，一脚踹翻了桌子，连带着桌上的课本文具全都散落在地上。 可是这种发泄都是徒劳的。 没人会打开房门喊她好好做作业不要搞事，最后还是要她自己收拾。 她只是个野孩子而已。 第二天一早，相格破天荒地没有去搞竞赛，而是坐在教室里看书。 结果渠亦宁一进教室就趴下来开始睡觉。 相格皱起了眉，放下书，“渠亦宁。” “别说话，我烦着呢。” “把作业拿出来给我看看。” 相格现在已经很了解她了，只要是这种状态，作业肯定没写。 他不知道有什么能让渠亦宁低落下来的，但是关注她一下其实也可以。 渠亦宁没动。 相格把她的包拿过来，把作业全翻出来，果然是一片空白。 一般来说她就算偷懒也至少会做做物理什么的，今天这全部的空白大概可以昭示着，她是真的心情不好了。 相格敲了敲桌子，“又想挨骂了？” 渠亦宁没说话，把头转了个方向。 相格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前几天渠亦宁写的小纸条。 “必须喜欢我！” 他又松开了眉头。 万芝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渠亦宁趴着在睡觉——这不是最反常的，最反常的是相格居然在写作业。 她简直惊呆了，相格都沦落到早自习补作业了？！机器人大赛真的这么忙吗？ 等到早自习打铃的时候，相格才放下笔，把桌上的本子和考卷全都推到了渠亦宁桌上。 这一幕同样被万芝看到了。 她难以置信地捞了一张考卷起来。 “相格我简直不敢想象，你！作为一个第一名！居然在帮宁宝贝儿抄作业！” 万芝简直痛心疾首。 渠亦宁也睁开了眼睛，“怎么了？” “宁宝贝儿，相格居然帮你把作业都写齐了天哪，我想静静，你们俩都别跟我说话了。” 渠亦宁接过被写得满满当当的考卷，上面都是相格漂亮的字，似乎是为了模仿她的笔迹，故意写得有点飘。 “格格啊，我能抱你一下吗？” 正文 16.第十六行 第16章 相格很无语，“别太感动了，只是为了谢谢你的面。” 渠亦宁的心里已经开始开花，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丢到了脑后去，“啊，我真的超级感动啊！” “”相格清了清嗓子，“赶紧交吧，不然一会儿又要被叫去办公室谈心了。” 最近蔡老师酷爱谈心，因为月考来了，她也开始着急。 有的只是学生谈，有的是和学生任课老师都谈，还有的就是把家长也叫来一起谈。 像渠亦宁这种考前不写作业的，估计是四方会审了。 渠亦宁乐颠颠地把作业交了上去，什么别的事都不在意了。 李瑶这种家人，根本不足以让她生气难过。 反正她肯定能比她那个便宜儿子混得好，然后到时候就让他们看着她发家致富，气死他们！ 因为这种神奇的异想天开，渠亦宁突然对学习充满了动力。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把相格给她抄的考卷重新做了一遍。 做完再对了一下相格的答案。 “格格，我这次一定要前进20名，你看行不？” “”相格很无语，“我怎么知道。” “你就不能鼓励鼓励我嘛？” “你是小学生吗？” 万芝听不下去，转过头来，“宁宁！你一定可以的！相格，你这人也太没有绅士风度了啦！” 渠亦宁很是认同地点点头。 相格：“” 他可能会被这两个脑回路清奇的女人逼疯。 月考的难度其实比期中考和期末考都要小一点，因为月考会有具体的范围。 渠亦宁最喜欢有范围了，因为有范围相格就能猜题，而且一般都猜得很准，她只要做好相格给他划的题，基本就会很稳了。 在渠亦宁的死缠烂打之下，相格又一次给她进行了突击。 “格格，我现在能感觉到你的爱了，给你比心。” “闭嘴。” 月考结束的那个晚上，渠亦宁回到家，又一次发现家里亮着灯。 李瑶坐在客厅里，抱着胸在等她。 渠亦宁打开门就不动了，“有事吗？” “渠亦宁，现在还敢挂我电话了？你这个赔钱货，一点教养都没有啊。” 渠亦宁毫无意义地扯了扯嘴角。 两人就此大吵了一架。 理由很简单，李瑶的现任丈夫要去外省发展，但是她那个便宜儿子得了病，没治好之前不能跟着过去，李瑶要照顾她丈夫，就想着让渠亦宁去照顾一下。 时间也不长，大概一两个月左右。 “还是你弟弟啊，你请一个月的假不就得了。” “做梦。” “渠亦宁！！！” 李瑶晚上没走，渠亦宁就自己跑出了家门。 巨大的孤单感突如其来，她不想去找小虎，也不想找朋友们。 她想见相格。 渠亦宁曾经亲眼见过相格的四层饭盒，里面应该是他的家人满满的心意。 这是她喜欢的人。 也是她最羡慕的人。 “格格，你在哪里啊” 相格深夜接到电话，本来语气很不好，但是听到渠亦宁这种脆弱的声音，火也发不出来了。 “怎么了？” “你来陪我好不好？我想见你。” “” 本来应该一口拒绝的事情，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相格居然真的答应了。 渠亦宁在学校里。 相格到的时候，看到关着的大铁门，皱了皱眉，给渠亦宁拨了电话，“渠亦宁，出来。” “你也翻墙进来吧。” “出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好吧。”渠亦宁嘟囔了几句，也没挂电话，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她好像是坐到了什么地方，“你来吧，我在领操台后面的墙那边。” 相格慢慢地走过去。 渠亦宁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显得特别清晰。她笑了一声，“抬头。” 相格依言抬头，她就坐在学校的围墙上，两只脚还在那边晃动，十分悠闲的样子。 他皱了皱眉。 渠亦宁把电话挂了，朝着下面挥手，“你来啦！我好开心啊！” “下来。” “你上来吧，这里的风景很好诶！” “” 一个破墙头能有什么风景，最多看看深夜空旷的马路了不起了。 相格要细数人生中做过的最出格的事情，在半夜爬学校的墙一定能算得上其中之一。 渠亦宁看着他一个起跳，一蹬一撑就爬了上来，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格格看不出来，你身体素质还挺好的嘛！” 相格凉凉地笑了一下，“呵呵。” 渠亦宁就沉默下来。 相格本来就是不爱说话的人，她不说，他肯定也不会开口。 就这样坐了好一会儿，渠亦宁突然叹了口气，“宝贝儿，你以后会和怎样的人结婚呢？” “应该不是你这样的。” “别吧，我要伤心死了。”渠亦宁假装捧了一下心，“那你可得对她好好的，虽然你长得帅，但是也不可能有人一直一直追着你跑啊。” 相格似乎是笑了一下。 “一定要保护她，爱护她，否则你们的小孩多可怜啊。” “为什么可怜？” “因为他看着你不爱他的妈妈，然后他的妈妈伤心远走，然后你也去和下一个喜欢你的人在一起了，他就变成没人要的野孩子啦！” 渠亦宁一边说一边笑。 “然后他的妈妈会有别的孩子，你也会有别的孩子，那他就是多余的小可怜儿了。” 相格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 “嗯？就是随便聊聊啊，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聊天的欲/望。”她早就觉得相格这个脾气不对劲，难道也是小时候受过什么刺激？ 那他们俩还挺配的，神经病二人组。 “你说得这些根本不可能成立，为什么我要聊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呢？” “怎么就不可能成立了？” “‘虽然你长得帅，但是也不可能有人一直一直追着你跑啊。’这句话不对。”相格又笑了一下，一只手撑住墙，另一只手按住了渠亦宁的肩膀。 “她必须一直跟我跑。” 说着，他把渠亦宁的肩膀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凑近她的脸。 渠亦宁的瞳孔瞬间放大了。 正文 17.第十七行 第17章 相格看到她的表情, 忍不住勾出了一点点微笑, 放开她的脸。 渠亦宁还保持着愣愣的状态。 “在想我会不会亲你吗？” 一听这话, 她突然就清醒了过来, “对啊, 在想你是不是被附身了。” “没有——”相格把尾音拉长了一点点, “别想些有的没的了, 158岁的小朋友。” “” 到最后，渠亦宁也没有告诉相格她发生什么。 但是她总是觉得, 相格那么聪明，要是真的想猜, 那是肯定能猜到的。 猜到她的“悲惨”人生。 但是等渠亦宁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这件事其实是不对劲的——李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空荡荡的房间让她充满了安全感，就算是随意扔在桌上的考卷都没看起来这么让人痛苦了。 相格居然真的大半夜被她喊出来了？ 要知道上次让他周末帮忙补习都是千求万求还带各种威胁的，可是这次居然这么干脆就出来了。 还是大半夜？十一二点的时候？ 渠亦宁干脆睁着眼思考到了天亮。 六点钟, 她就给万芝打了电话——万芝早上会起来跑步的，所以起得很早。 听渠亦宁这么一说, 万芝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是不是你没睡醒啊？” “我一整晚都没睡好吗！” “哦, 那就很明白了啊, 如果相格大神不是被花花公子c套路王穿越了, 就是潜移默化中对你有想法了。” “不会吧” “说不上爱上你，至少也是有想法——宝贝儿, 我初中那么多小说可不是白看的！他有没有说过什么暗示你的话？” 渠亦宁很认真地想了想, “他说等我成年了还喜欢他的话, 可以考虑一下了。” “哇。”万芝啧啧称奇，“多么神奇的高中生啊，居然还在乎早恋不早恋的，厉害了！放心吧，他也对你有意思了，就是循规蹈矩习惯了，不能接受打破规矩这件事。” “”渠亦宁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如果你只是想找个目标玩一玩呢，那就换一个对象，如果你是喜欢大神呢，那你就先别追了，等大神成年了再去追。”万芝信誓旦旦，“像他这种人，是绝对不会忍受打破规矩这件事的。” 渠亦宁陷入沉思。 但是和相格的相处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 月考成绩一出，渠亦宁不多不少，正好前进20名，相格还是稳坐第一名的宝座。 自从有了万芝，班上再也没人敢闲言碎语，万一被万芝听到，那肯定是连骂带嘲讽一顿奚落。 更重要的是大家也都看了出来，渠亦宁那是苦追不止，可惜男神一点反应都不给，所以姑娘们也都放了心，不再不平，反而是变成了嘲笑。 甚至私下小团体聊天的时候还带了一点点同情。 毕竟高岭之花，只能被仰望，怎么可能有人攀登上去呢。 倒是万芝，对这种现状非常不平，一直会偷偷地给渠亦宁吐槽。 她本来以为，渠亦宁听了她的分析，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放弃相格的。 “相格这就是吊着你好不好！你怎么这么傻啊！” “我怎么了嘛？” “喂，你就这样追着人家跑，少了多少桃花你知不知道！”万芝恨铁不成钢——她一直觉得，渠亦宁长得这么好看，不来场轰轰烈烈的早恋都对不起她16岁的青春。 渠亦宁笑了起来，“看来我们小芝芝是真的动心了啊。” “怎么突然扯到我了？” “你一直在说我，但是最近都闭口不谈徐以彦了，是不是真的嗯哼？”渠亦宁摸了摸万芝的头发，“我跟你说，徐以彦这个人，有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他很喜欢去招惹别人，如果你们真的成了，千万别让他去招小姑娘啊。” “”万芝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s市的冬天来得很晚，但是又冷得人难受——不是那种干燥的寒冷，这个城市，连降温都是带着冷澈的湿气，让人骨头都嘎吱嘎吱地被冻住。 元旦晚会就在这样的天气里开始了筹备。 s中的习俗是元旦晚会通宵举行，每个高一的班级都要出节目，准备全场的晚会，高二班级则是出班级活动，比如鬼屋啊c卖棉花糖啊这种活动。 高三就是重在参与。 渠亦宁在附中的时候，从来不知道学校的这种活动，她的出勤率可怜，连面孔都不认识几个。 但是这次的活动，她被迫也全场参与了下来，原因很简单，相格是学生代表第一个致辞，万芝是文艺部的，是晚会的总导演。 渠亦宁不能理解为啥她会接这个任务。 “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好不容易能让我们自己做主一次，这个破学校。”万芝的眼睛在发光，“你看着吧，我肯定让所有人都跌破眼镜。” “” 跟他们俩比起来，渠亦宁就是个真正的闲人，她什么都不参加——班上的文艺委员是个追星的女生，排了一个舞蹈，唐思甜她们都去跳了，但是没入邀请渠亦宁，她自己也没兴趣。 但是万芝岂是一般人，她直接把渠亦宁□□了主持人里，“我们宁宁长得这么好看，不做台面简直是学校的损失。” 渠亦宁：“” 但是主持人大队至少有六个人，三男三女，她被安排了最轻松的那部分，那就是开头的开场白，说完就能下了，最后结束的时候再一起上去亮个相，当中都不需要报幕的。 就算是这样，渠亦宁也不太乐意，但是一想到万芝为了让自己能跟她一起忙碌起来，好不容易才把她弄进去的，渠亦宁又不好意思说不去了，就默默地接受下来。 当然，还因为相格是第一个致辞的，两人还能近距离接触一把。 渠亦宁也想近距离瞻仰一下相格不同于平时的风采啊。 于是一到自习课，这三个人就形成了一个微妙的三角形，万芝在做最终策划，相格在看书，渠亦宁在背稿子，总之就是一起低着头，看起来很和谐的样子。 “格格，你不背稿？” “我可以看稿。” “那你不读读熟悉一下？”万一上去念错了怎么办？ 相格面无表情地回了她一句，“这还需要准备？” “”渠亦宁哼了一声，“真不可爱。” 到圣诞节的时候，新年的气氛已经很浓重了。 上次物理竞赛的结果也出来了。 相格一等奖。 他自己还没什么表情，蔡老师已经高兴死了，恨不能把这件事通报给所有人，于是她也真的去做了，直接把荣誉通知贴到了学校的布告栏。 渠亦宁也高兴，趁着周末拉着万芝出去逛街，准备给相格送个礼物。 “你这是准备送什么礼物啊？恭喜他拿了一等奖？”万芝越看越觉得相格这个人不是好东西，居然真的就一点表示都没有，要说完全拒绝就算了，还留一口气，吊着渠亦宁不放，也就她这种看上去浪实际上单纯得不行的姑娘会上当，要换个真的老司机，早就把他踹了，什么高岭之花啊，了不起死了，“送支2b铅笔，让他涂卡的时候更加舒畅。” 反正男神也就是个2b。 渠亦宁不睬她的冷嘲热讽，“圣诞礼物吧？感觉恭喜一等奖有点傻。” “我看就你最傻了！” 虽然万芝不乐意，但是还是很认真地帮渠亦宁选了礼物。 高中生，再野再浪的姑娘，少女心发作的时候也就能想到那么点套路，什么围巾啊杯子啊手套之类的。 可是渠亦宁不是一般人，她可是大魔王级别的，直接无视了万芝的建议，挑了个很神奇的东西。 万芝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找人把那个礼物包装了一下，还写了卡片，终于忍不住感叹了起来。 “宁宁，我发现了，你这不是在追大神，是想气死他啊！” 她不能想象相格收到礼物时的表情。 渠亦宁捏了一下她脸，给她塞了一个小盒子，“这是给你的~” 万芝打开来，里面是一根亮闪闪的手链，渠亦宁的眼光很好，就算只是不值钱的银饰，万芝都觉得她挑得很漂亮。 “所以为什么你给大神的礼物就这么猎奇呢” 渠亦宁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很开心地趁着周一一大早，把礼物送给了相格。 “圣诞快乐哦我的格格小宝贝！” 相格的手顿了一下，“嗯”了一声。 “不拆开来看一下吗？” “要上课了。” “哦。” 一整天相格都没有什么表示，也没有打开礼物，直到渠亦宁回到家，打开书包，才发现包里塞了一个盒子。 上面写了漂亮的四个字。 “渠亦宁收。” 渠亦宁一看到那个字，就开心地蹦跶了起来。 另一边，相格也打开了包装精致的盒子。 在打开之前，他想象了一万种渠亦宁可能会送的东西——比如一叠情书，情侣手链，墨镜，手作饼干等等，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处理这些东西。 但是都不是。 盒子里躺了——一把电动牙刷。 正文 18.第十八行 第18章 渠亦宁也在拆礼物, 说实话她对相格没抱什么期待, 这种高岭之花能懂什么惊喜就奇怪了。 果不其然, 盒子里面的礼物让她觉得十分心累。 《s市各区县一模试题合集》, 还是三本装, 语数英集合版。 渠亦宁简直想骂人。 白瞎了这么好看的几个字。 她把小纸条妥帖地收进了抽屉里, 本来想把三本试题扔掉的, 犹豫了好久还是没舍得，干脆放到了书架上, 准备等明年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做。 第二天渠亦宁都没给相格好脸色看。 虽然能收到礼物已经很意外了，但是这份礼物实在是让她觉得很奔溃啊。 直到元旦晚会那天, 最终彩排的时候，渠亦宁才开始主动跟相格说话，没想到相格却拿起了乔，回答都是“嗯嗯啊啊”的，总之都是单字简短音符。 渠亦宁已经换上了小礼服, 画了舞台妆，眉目之间的精致味道就显得更加清晰。 她眉毛一挑, 扯住了相格的西装袖子, “老哥, 我哪里惹到你啦？” 她还那么用心地给他准备了礼物。 相格为了上台也被要求化了一点点的淡妆, 不过他底子太好了，稍微地打扮了一下就又男神了一个梯度, 搞得渠亦宁都不想直视他, 怕自己开始质疑自己的外貌。 正好的最终彩排的时间, 后台乱七八糟的，化妆的化妆，背稿的背稿，总之就是吵吵闹闹的，万芝刚才来最后给她确定了一下站位之后，这时候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估计是在舞台那边。 实在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渠亦宁干脆拖着相格离开的后台，推门进了旁边的中央调控室。 舞台是为了晚会特地搭出来的，就搭在操场上，后台和调控室都被安排在了侧面的小楼里，走过去也就二十来步路，可以算是很方便了。 这个房间本来是地理实验室，现在被接满了各种各样的电子设备，旁边还有全舞台各个角度的监控器，一会儿万芝就会在这个房间里主持大局，有什么突发状况她都会用耳麦通知前面的主持人，然后紧急解决。 现在这里还是空无一人的，上一遍彩排不是完整彩排，也没放音乐，但是电脑屏幕上已经打开了今晚要用的音频文件。 渠亦宁反手锁上了门，拉了个凳子坐下。 “来说一说啊。” “说什么？” “说说为啥你送了我三本考卷还开始对我爱答不理啦？” 这话实在是有点搞笑，渠亦宁差点自己笑场，千辛万苦地忍住了，把已经溢出口的笑意给憋了回去。 她得有点气势。 虽然没有质问的身份，但是她可是大魔王，就算是面对非自己的男友，也得有大魔王的气势啊。 渠亦宁深吸了一口气。 相格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心理活动，抱着胸靠着门上，低着头想了一会儿。 渠亦宁也不说话，就默默地看着他。 最后还是相格先开了口。 “我的牙齿不好看吗？” “啥？” 相格其实也想了好几天。 渠亦宁这个人素来不走常人的路线，想法也比较奇特，但是圣诞礼物送电动牙刷未免有些奇特过了头。 他不得不猜测，是不是她觉得自己的牙齿有什么缺陷，所以特地送来暗示他的？ 为此相格还特地照了一会儿镜子。 渠亦宁很白，但是他在男生里也算是比较白的了，难道就是因为对比，她才觉得他的牙齿不够白？ 相格价值千金的大脑想不明白。 渠亦宁也被惊呆了。 但是她想了一会儿就想明白了，一定是她的礼物引起了相当大的误会。 果然这些男生不能理解女生细腻的内心。 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波。 “就因为这个你才不理我的啊。”渠亦宁一下子站了起来——她本来就高，还穿了高跟鞋，稍微抬一点头就能毫不费力地看着相格的眼睛。 相格没有转开目光，但是也没有回答。 渠亦宁忍不住拽住了他的胳膊，“这是给你的暗示好不好，你可真是个木头！” “？？？” 渠亦宁无语地叹了口气，正打算细说，手机就响了起来。 元旦晚会，学校特许大家带手机。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果然是万芝的电话。 “宝贝儿你和大神跑哪儿去啦？彩排要开始了！”万芝的语速超级快，噼里啪啦就是一顿念叨，完全不给渠亦宁插嘴的机会，“快点过来！大家都准备好了！有什么事也等跨了年再干！” 说完，又风风火火地挂了电话。 渠亦宁：“” 到底谁才是女流氓？ 相格也听到了万芝的咆哮，伸手打开了门，“走吧？” “嗯。”渠亦宁扭了扭脖子，“等你发言结束之后再说。” 时间还多着呢，没必要赶在这一小会儿里。 她想到相格知道真相后的微妙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等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后台的时候，万芝已经在原地发飙了，“做不了就早说！那时候排节目的时候满口答应了，现在跟我说做不了？” 渠亦宁大概也听出似乎是节目出现了什么问题，她不知道情况，不便于说话，就坐到旁边去等着。 万芝生了一会儿气，看着时间确实快要不够了，才拍了拍手，指挥所有人开始准备彩排。 渠亦宁已经把自己那几句话背得滚瓜烂熟了，只要跟着万芝说的走位，站一下位置，然后调整一下语速就算是完成。 相格也差不多，他没什么好改的，本来就是“请”他来发言的，还是校领导的要求，没人敢让他做什么。 就算是他全程面无表情，万芝都忍住了拿话筒砸他脑袋的冲动。 没关系，反正颜值能撑起来这个表情就行了。 万导演自我安慰了一番。 等到彩排结束，渠亦宁也没发现哪个节目出了问题，自然为好友放了心。 s中的元旦晚会是对外开放的，家长和朋友都可以来参观，所以到天黑下来的时候，操场上已经密密麻麻站了一大堆人了。 因为这次活动完全是高一办的，另外几个主持人也都是高一的学生。 和一派泰然自若的渠亦宁比起来，他们看起来就要紧张得多，明明是大冬天的，更衣室里的空调也不怎么管用，居然有好几个人紧张得出了汗。 相比之下，渠亦宁和相格就显得非常有大家风范。 相格是面无表情，渠亦宁是毫不在意。 她完全不在乎出丑或者怎么样，现在外面的这些人，她这辈子可能也就这么一次擦肩而过的机会了，根本不需要在意他们对她的看法。 可以说整个学校，她只在乎那么几个人。 相格，万芝。 徐以彦和李俊也可以勉强算上，毕竟也能称一声朋友。 也可能是心态的原因，等几个主持人一起站上台的时候，渠亦宁立马就成为了最亮眼的那个。 她长得好看，气质又特别，表情还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顿时吸引了很多的关注。 相格就在舞台的斜旁边，默默地看着她。 连他都不得不承认，渠亦宁这个姑娘，不管别的怎么样，长相是真的 万里挑一。 等渠亦宁念出“接下来有请我们的大众男神c超级学霸相格”的时候，相格不再盯着她看，而是垂下了眼睑，面无表情地走上了舞台。 相格的发言主题是校领导定的，叫“为什么我们要在s中学习”，反正就是想要他借着自己的成绩，大力地夸奖一下学校。 相格本人非常讨厌这种作秀，再加上之前万芝还偷偷地找了他，然后两人一拍即合，把主题改成了“即使是在s中，我们的人生也能由自己主宰”。 听起来没什么特别出格的，但是相格下台之后，万芝说的“惊喜”才真正开始。 渠亦宁穿着小礼服，坐在舞台下面的第一排。 天气非常冷，她又是露胳膊又是露小腿的，就算是身体健壮也有些受不了了，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相格就在这个时候换好了衣服，坐到了她旁边。 看到相格捂得严严实实的冬季校服，渠亦宁非常不平，“为什么我还有两三句话了，还要在这里挨冻？” 相格瞟了她一眼，把刚才拎在手里的西装扔在她身上。 “因为你傻。” 渠亦宁立马披上了他的衣服。 “我都想不明白我为啥会坐在这里看晚会。”这种大好的时间，就应该出去浪一晚上啊，“唉，格格，都是为了你啊，要不是为了瞻仰你的风姿” “停。”相格挥了挥手，“为什么送电动牙刷？” “” 这和渠亦宁想象的可不太一样。 她应该是妖艳动人地站在他面前，用无敌的美貌秒杀这个呆子，完成自己的心愿。 而不是现在这样，套着宽大的西装，一副要冻晕过去的c楚楚可怜的模样。 渠亦宁抿了抿嘴唇。 “嗯？” “我告诉你也行，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相格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什么条件？” “你先答应啊！反正不是让你做我男朋友这种条件，放心吧。” “说吧。” 渠亦宁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 正文 19.第十九行 第19章 渠亦宁朝相格招招手, “耳朵伸过来。” 相格难得听话地附耳过去。 渠亦宁左右看了一下, 大家的关注点都在舞台上, 没有人在看他们, 便放了心, 凑在他耳边, 轻声说道：“想让你刷完牙” 她的脸凑得太近, 呼吸都碰到了相格的耳廓，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然后跟我舌吻。” 相格直接转过了头。 渠亦宁嘟起嘴, “你又要问，我说了你还不高兴, 你说你这个人真的是” 相格简直不想跟她说话。 渠亦宁看他这个表情，瞬间就不敢继续说下去了，默默地抱紧了西装，开始假装认真地看舞台。 万芝说的惊喜还真不是瞎说的，虽然上面给了明确的主题, 但是这种活动的自由度也很大，她在能改动的范围内悄悄地偷换了概念。 不管是小品也好, 歌舞节目朗诵节目也好, 主旨都只有一个。 “我的青春我做主”。 渠亦宁可以感受到她想要特立独行的心情。 这个元旦晚会是真的长, 从六点开始一直到八点, 然后八点可以去高二准备的班级节目那边玩，十点半舞台继续, 直到跨年完成。 渠亦宁对中间那段玩耍时间没什么兴趣, 看样子相格也没什么兴趣, 等到旁边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两人还坐在位置上没动。 “相格。”渠亦宁突然开了口。 “嗯？” “我的青春我做主啊。” “所以呢？” “所以”渠亦宁开始循循善诱，“要不要亲一下嘛？” 她不是真的多饥渴，但是看到相格无奈的表情，就会觉得很好玩，所以才忍不住一直逗他。 果然，相格露出了难以形容的微妙表情。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这个动作有什么意义吗？” 接吻能宣誓主权？还是别的什么用途呢？ 相格感受不到。 “哦，大概就是给我点继续追你的动力嘛。” 校园男神的初吻，想想就很刺激。 就算不是完美结局，渠亦宁都觉得没有浪费曾经的一腔热血了。 至少以后每次相格和别人聊起初吻这个话题的时候，都能想到她美丽的脸嘛。 相格突然笑了起来，“什么呀，就是要挂点什么东西在你面前吗？” 他是不能理解渠亦宁的少女想法，但是也觉得这个想法未尝不可。 渠亦宁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驴！” “这和你之前说得好像不一样啊” 正是中场休息的时间，操场上这么冷，就算是对班级活动没兴趣的学生，也都躲进楼里去了，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工作人员，还在搭建的舞台后面忙碌，似乎是为了下一个节目做准备。 相格突然抬起了手。 渠亦宁这才发现，他还把刚才念的稿子拿在手里。 完美强迫症患者就是这么可怕，就算是拿了这么久，那张纸还是像刚从打印机里拿出来的一样，平整光滑，毫无折叠的痕迹。 相格突然拿着纸从脸颊的侧面挡住了自己的脸。 渠亦宁：“？？？” 他又抿了一下嘴，伸手捏住了渠亦宁的下巴，然后把纸往她那边靠了一点点，让一张小小的a4纸挡住两人，不让那边的工作人员看到他们俩的脸。 确定已经遮住之后，相格这才凑过去，轻轻地碰了渠亦宁的嘴唇一下。 “牙刷不错。” 渠亦宁的脑子里一瞬间有烟花绽放。 这是一年的终结，却又不仅仅只是12月31号这个单纯的日子。 就在这一天，她对“长大”充满了期待。 原来接吻——是一件这么让人值得的期待和感动的事情啊。 跨年夜，渠亦宁和万芝一“跨”成名。 前者是因为她和校草不得不说的八卦和她在台上艳惊四座的脸，后者是因为跨年夜一结束，她就收了教导处的处分通知。 “扰乱教学秩序哈哈哈哈哈，我们的教导主任还是蛮有想法的嘛！”万芝弹了弹处分通知单，无所谓地半躺在位置上。 说真的，这东西，放在他们仨任何一个人眼前，都不会引起什么关注的。 渠亦宁从初中开始收了一万张了，也不会记进档案，万芝就更不需要在意了，她是学霸，学校还指望着她去拿奖争荣誉的，更加不会把她怎么样了。 “不过你也挺厉害的，居然真的排了那种小品。”渠亦宁为她鼓了鼓掌。 “什么呀，最后还不是不敢演，还是我亲自出马才搞定。” “‘早恋算什么，逃课算什么，青春不重来，必活在当下。’你这个大字报谁敢举啊，你没看到你举出来的时候，底下那些校领导是什么表情” “哈哈哈，不觉得很有趣嘛” 相格就默默地听着这两个女生发疯。 好像经过了跨年夜，他和渠亦宁的关系也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变化。 这样挺好的。 现在还不适合谈恋爱呢。 想到这里，相格顿了一下，又觉得有些难以形容的惋惜。 s中新一届学生的第一次期末考就在这样寒冷的日子里来临了。 时逢寒假，就算是学霸都没什么听课的心思——因为高一寒假是没有补课的，不少人都在想着出去好好放松一下。 一想到考完就能休息，顿时就连考试的心思都没了。 渠亦宁就是这样的典型。 考前复习一贯最是枯燥，反反复复地做考卷c默写c订正，很容易就让人不耐烦，更不要说每节课不是考试就是分析试卷了。 听着听着，渠亦宁的注意力就被外面的天空吸引了。 s市的天空很干净，阳光也不是很热烈，反正就是很让人舒服的感觉，除了有点冷之外，这样的天实在是太适合睡觉了。 就在她想着要回去好好补个眠的时候，旁边突然有人碰了一下她的手臂。 渠亦宁转过头去。 相格低着头，似乎没有在关注黑板上的题目。 她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没想到相格就突然看了过来。 渠亦宁一个激灵。 相格皱了皱眉，朝她做了个口型。 “听课。” 渠亦宁很无奈，但是又不想看到男神对着她恨铁不成钢地皱眉，只好不情不愿地拿起笔来。 相格对自己的唇语似乎也挺满意的，低下头，写了个小纸条，然后趁着老师不注意，偷偷地放在了她的桌上。 “第一页第七题订正错了，第二个公式应该是xxxx” 渠亦宁哭笑不得地拿着纸条。 除了保持微笑，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给出什么反应了。 学霸果然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啊！ 正文 20.第二十行 第20章 渠亦宁人生中收到的第一张小纸条, 没有稚嫩的告白，也没有感动的文字，只有一行冷漠的公式解析。 但是因为出自于男神的手，所以就显得十分珍贵。 她小心妥帖地把它收进了字典里。 但是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渠亦宁就被喊到了办公室。 说实话, 她已经有一阵没有被约谈了，突然被喊过来, 其实还是有点茫然的——最近她犯啥事了吗？ 好像没有吧难道是考试前的例行敲打？ 蔡老师的表情并不好看，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渠亦宁。 她是年轻老师, 思想比起一般的老师要开放很多, 对于男女生直接的交往也是保持着良性的观望态度, 而非严防死守。 渠亦宁和相格，虽然一直有各种各样的小道传言之类的，但是渠亦宁的进步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她就算知道有不对劲, 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是现在已经压不住了, 连办公室里的老师都有些在议论的，蔡老师只好拿过来处理了。 “渠亦宁, 听说今天上课的时候，你跟相格在传纸条？” “” 渠亦宁没想到班主任居然冒出了一句这样的话，一下子就愣住了, 很无措地应了一声。 “你知道的吧, 校规不允许早恋。” 这时渠亦宁已经回过神来了, 立马反驳道：“并没有早恋, 老师，我们是学习伙伴的关系。” 班主任看了她两眼，点点头，“嗯，相格我还是相信的，你应该影响不了他。” “” “总之还是要保持一点距离，你们都是大孩子了，应该有性别意识，也别让同学们传什么不好听的东西出来，给别人做了坏榜样，到时候就把你们俩的座位排成对角线。” “”渠亦宁半响无语。她都不知道蔡老师到底是在敲打她，还是在给她提醒，这个说话的方式，感觉和她之前所有的老师都不一样，听起来十分费解，“知道了，谢谢老师。” “去吧，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蔡老师挥了挥手。 渠亦宁回到教室，把这事给万芝说了。 万芝当即就想拍桌子骂人，还好徐以彦就站在不远处，连忙拉住了她，“别激动别激动。” 渠亦宁拍了拍她的头，“没事啊，就是说了两句，不用在意吧应该。” “不是的，”万芝恶狠狠地说道，“有人在打小报告啊，这么恶心的人，一定得把她揪出来，不然以后班上有个风吹草动就被老师知道，还怎么呆下去啊！”说完，还瞟了徐以彦一眼，不过徐以彦没注意到。 渠亦宁却看到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虽然时逢寒冬，依然心如春日。 期末考前的最后一天，习惯性的校内广播，给大家做动员。 “新高一的同学们，这是你们在这个学校第一次期末考，希望大家能不骄不躁，遵守纪律，完美地完成这一次的考试” 渠亦宁已经没什么可复习的了——这可能是她有生以来最有自信的一次考试，而且按照相格的说法，这时候除了背背概念，睡觉前做张考卷保持手感之外，刷题根本没有意义。 因为不想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她干脆就拿了手机出来看小说，完全不在乎这节班会课。 旁边都是学霸，也没有表情紧张的，倒是显得他们这个角落最为放松，跟整个教室的气氛都挺格格不入的。 万芝不知道在写点什么，突然就把笔放了，转身兴高采烈地跟渠亦宁耳语，“亦宁宝宝，我们寒假一起去玩吧？” 渠亦宁正看到剧情的关键部分，脑子都没转回来，条件反射地“嗯？”了一声。 万芝嘟了嘟嘴，把笔记本和笔一起拿到后面c渠亦宁的桌上，用笔盖戳了戳她的手臂，“你看呀，我策划了几个周边游，到时候我让家里的司机送我们过去，然后玩两天怎么样？你想去哪里？我们现在就可以考虑起来啦！” “” 有的时候，好友无意之间的好意才最伤人。 万芝是小公主，想出去玩还能让家里的司机送，渠亦宁是野孩子，可能连景点的门票钱都拿不出来。 她都能想象到，不管她跟李瑶也好c渠父也好c奶奶也好，不管跟谁说，都不会有人愿意给她钱让她出去玩的。 如果她期末考考得好，奶奶会很高兴，然后把她接回去过年，也会给她下个月的生活费。 但是让她拿更多的钱给这个“不能传宗接代”的孙女出去玩，那基本就是痴人说梦了。 渠亦宁顿时没了看小说的心情，把手机塞回了课桌。 这话总是要说清楚的，万芝是她的好朋友，一心一意地在喜欢她，如果今天不把话说清楚，那以后这样的情况还会发生很多次。 一次两次能找借口，不可能永远都在找借口。 渠亦宁也不希望自己对待这个可贵的朋友有一丝一毫的不真诚。 “芝芝。” “什么？” “我从来没给你说过我的爸妈吧？” “嗯？” 渠亦宁清了清嗓子，颇有些不习惯。她是一直是渠老大，是宁姐，走到哪里都是非常规的学生，从不循规蹈矩的大魔王，让她说这种话，确实是有点难受的，但是她还是认真地开了口。 “我妈是一个走在重男轻女第一线的人，因为我不是男孩子，她觉得如果她的人生用来伺候一个女生，是一种浪费，所以跟我爸离婚，找了个男的去给他伺候便宜儿子了。” “我爸是个直男癌，觉得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物，因为我妈不附属他了，所以很生气，但是自己又没有工作可以硬气，就希望我能早点出去工作，然后赚钱养他。” “我能读到高中多亏我奶奶——她也是个重男轻女的老人，但是她很清楚如果我不念书，可榨取的利益就不会太多，而且我从小叛逆，她觉得现在我还不懂事，控制不住我，所以就出钱让我一直读书，最好能进名校，然后赚大钱孝敬他们。” 万芝都听呆了，眼睛都没眨一下，手上的笔也掉到了桌上。 真的说出来了之后，渠亦宁突然发现，也没啥不好意思的，这也不是她自己能选择的人生，“所以很抱歉，我不能陪你出去玩，因为没有钱，也不能陪你去吃各种好吃的。” “不不不”万芝突然有点手足无措起来，“你不要道歉呀，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觉得和你一起玩很开心嗯，你能告诉我，我也很开心。亦宁宝贝儿，我最爱你了。” 渠亦宁摸了摸她的脑袋。 旁边的相格曲了曲手指，眼神突然从书上放空，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但是没有人注意到。 因为第二天就是期末考，也没时间和心力说更多的话，万芝一腔好奇都憋在了心里，准备等考完了再问。 但是因为s中的新高一没有寒假补课，所以期末考一结束，整个高一都放了假。 很久很久没有紧绷着大脑长期学习这么久了，考试一结束，渠亦宁一下子就懒散下来 连小虎喊她出去“捞点零花钱”，她都没力气去骂他了，只让他赶紧走，自己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就是在这种状态下，渠亦宁接到了万芝的电话。 “宝贝儿！！！” “嗯？怎么啦？”她懒懒散散地应了声。 “下午有空吗？我们去看徐以彦他们打球吧？” “”渠亦宁刚想说这么少女的事情不适合她，突然又想到因为自己去不了，万芝也打消了去旅游的想法。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微妙的c对不起万芝的想法，话到嘴边就变了样，“可以啊。” “好棒！” 收拾了一下，渠亦宁顶着冬日的暖阳，来到了学校。 s中平时不让进人，但是一到放假就会开放，给学生们放松的地方，篮球场足球场还有市内的羽毛球场乒乓球室全部都会开放。 她到的时候，万芝已经坐在那里了，看到她，拼命地开始挥手。 渠亦宁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又和她旁边的徐以彦和李俊打了招呼。 看到她，徐以彦就笑了，“我们宁哥居然来了，不会是因为知道今天男神来了吧？” 渠亦宁震惊了，“相格？！” 高岭之花还会加入这种集体活动？ 不，关键是，高岭之花还会打篮球？怎么看都不像是他这种有形象包袱的人会做的事情啊！ 徐以彦没听出她语气里的震惊，很自然地点了点头，“他打球可厉害了，只不过一直不打而已，我可是喊了他大半天，我们男神才愿意来加入我们的，这次肯定不会输给f中了！” “” 渠亦宁发现，她追了相格这么久，还是不够了解他啊。 万芝在旁边拍了拍她的手，“打完一起聚餐啊！后天就要返校出成绩了，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吃一顿，篮球社的社费不要太多哦！” 渠亦宁朝她笑了笑。 正文 21.第二十一行 第21章 渠大魔王的自尊心没人能懂。 她可以坦然地告诉朋友自己是野孩子, 却绝对不可能跟着他们去蹭吃蹭喝。 万芝还在旁边絮絮叨叨, 徐以彦就站在那边跟她斗嘴。 那种要破不破的暧昧气氛看得渠亦宁都不好意思坐下去了, 正好相格走过, 她连忙追了上去，跟在相格后面。 相格早就注意到她了，渠亦宁就是自带那种气场，就算很多人都不屑于她的叛逆, 也不得不承认, 她的颜就是走到哪里都能吸引一票关注度的。 大冬天穿个短裙加长靴，散着长发，有种偏于成熟的美感。 从她走进学校大门的一瞬间开始，就有很多眼光在往她那边飞了。 相格的表情不太好看，“你怎么来了？” 渠亦宁当时就嘟起了嘴，“干嘛呀，我不能来吗！同桌，你怎么这个态度呀！” 相格拒绝再跟她对话，默默地往器材室走。 渠亦宁就在后面一蹦一跳地跟着他的步伐，虽然有身高差距, 却也没落下。 相格进了器材室，从里面的框里拿了一个球——其实两边都有人带了球，但是为了比赛的公正, 还是决定拿学校里的球。 渠亦宁就在他旁边转来转去。 相格试了几个, 最后挑了最开始的那个, 然后单手抓着篮球, 拧着眉头，“还不出去？我要关门了。” 渠亦宁朝着他笑了一下，“要不你先出去吧，我在这里吹会儿空调。” 她没想到今天相格会来，但是为了符合万芝的画风，特地挑了裙子长靴，让自己看起来少女一点。 结果就碰到了相格。 这波不亏。 虽然是不亏的，但是还是冷，这个一月的天气里，穿个羽绒服都觉得穿心的冷，更不要说她为了搭配裙子，特点挑了个风衣。 好看是好看了，就是不防风。 这会儿器材室里还开了暖气，对渠亦宁来说真的就像是如鱼得水了。 相格皱起了眉，但是还是没说什么，拿着球就出去了，还顺手给她关上了门。 他一走，渠亦宁就不在乎什么形象问题了，直接往垫子上一坐，掏出手机就开始玩。 她根本看不明白篮球，也没多大兴趣，只知道进了或者没进，什么操作都看不出来，确实是没什么意思。 但是为了看相格，这趟也值了。 她还没看过相格打篮球呢。 渠亦宁虽然眼睛在看手机，耳朵却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打算着等外面吵闹起来就出去，那多半就是球赛开始了。 没想到没等到开场，却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她抬起了头。 相格看到她毫无形象地坐在垫子上，反手就合上了门。 “渠亦宁，你穿着裙子能不能注意一点形象？” 渠亦宁一愣，登时就笑了，“没事的，我这是裙裤，不会走光的格格，你这是关心我嘛？” 相格简直想打死她。 但是这也只能想想。 相格已经把外套脱了，里面穿得是轻便的球衣，显露出一副好身材——虽然身形单薄，但是该有的都有了。 渠亦宁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相格把手上的外套扔到她脑袋上，“别看了，口水。” 渠亦宁感叹了一下，果然男神就是男神，熟知各种言情小说套路。 没想到还有更加套路的。 渠亦宁把盖住脑袋的衣服拉下来，抱在身上之后，相格递了一杯关东煮给她。 “顺手买的，没人要吃，你吃吧。” 相格的语气坦坦荡荡的，一点都没有生硬和刻意，倒是搞得渠亦宁有点不好意思了。 看她迟迟没有伸手接，相格干脆弯腰放在旁边，“我要去比赛了。” 渠亦宁朝他握了握拳头，“加油！” 冬天吃热乎乎的关东煮，简直像是广告里的剧情一样。 渠亦宁咬了两口，突然就觉得不对劲。 让她拿外套c给她买关东煮，这不都是男朋友才会做的事情吗？ 所以相格现在是个什么意思呢？ 一想到某些可能性，渠亦宁就坐不住了，一手拿着关东煮的杯子，一手拎着相格外套，站起来，“蹬蹬蹬”地跑了出去。 外面的球场已经热火朝天的，除了坐在最里面的万芝，旁边也围了不少小姑娘，还有穿着隔壁学校校服的女生三三两两地站在那边，看样子不是什么小比赛了。 渠亦宁小心翼翼地挤到了前面，收获了不少白眼。 万芝看到她过来，把旁边的包拿起来给她坐，“专程给你留的位置，相格的指示哦！” “怎么说？” “‘渠亦宁一会儿大概就要出来了吧。’”万芝学了一下相格的语气，还模仿了相格的动作，“这都不叫暗示了啊，你们是成了？” “啊可能吧？” 万芝对她的语气表示恨铁不成钢，“宝贝！拿出你当大魔王时候的勇气好不好，去拉着他的领子，直接问啊，‘你要从了我吗？不要我就换别人了！’我不信他没反应啊。” 渠亦宁笑了笑，把相格的外套盖在腿上，然后拿了一串关东煮给万芝，“吃吗？格格买的。” “” 渠亦宁根本看不懂篮球，也不知道相格打的什么位置，但是从比分上来看，s中稳稳的就赢了。 相格投了几个亮眼的三分，引起了一阵欢呼之后，似乎就没什么特别的表现，她也不知道相格是不是真的像徐以彦说得那样，篮球打得很好。 反正长得帅就行了呗。 但是没想到的是，她只是走了一下神，就看到了站在另一边的张琴和唐思甜。 本来么，唐思甜不是喜欢相格么，知道他要上场比赛，肯定是会来的，但是渠亦宁在刚才就已经把相格视为了私有物，看到别的女生用这种迷恋的眼神看着他，心里就不乐意了。 凭什么呀。 凭什么他要这样招蜂引蝶呢。 哼。 渠亦宁在心里给相格的脸上画了好几个叉。 中场休息的时候，张琴和唐思甜当着所有人的面，拿了水和毛巾走进了篮球场里。 几个队友不了解情况，看唐思甜长得好，小美人一个，又是对含羞带怯的表情，顿时响起了一阵嘘声。 相格的表情却十分冷淡。 渠亦宁也没说话，就在旁边坐着看，还顺手拉住了想冲上去的万芝。 相格和那两个人没说几句，突然表情就缓和了下来，然后跟着她们俩走到了场外，还接过了唐思甜手上的水。 笑声更大了。 万芝转头看着渠亦宁，“宁宝贝，你不介意？” 介意啊。 怎么不介意。 她都快介意死了。 渠亦宁是典型的水瓶座，占有欲极强，但是会把这种情绪憋在心里——追相格这件事已经耗费了一个水瓶座所有的勇气，已经没有办法再做更多了。 要说她人生中最讨厌的事情，那肯定是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讨厌的人说话了。 更不要说相格居然还给了这两个人好脸色看。 她心里那股气都快爆炸了。 要是换成别人，这时候已经被渠亦宁拉黑一百次了。 但是怎么办，这是相格啊。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唐思甜的脸颊红红的，似乎有烧起来的迹象。 但是总算是讲完了，相格跨着大长腿往渠亦宁这个方向走来。 等他走到旁边的时候，还是万芝先憋不住了，“那两个女的说了什么啊，怎么一脸怀孕的表情啊？” 相格皱了皱眉，似乎是对这个说法不太喜欢。 “没什么。” 万芝还要再说，被渠亦宁挡了一下，顿时住了嘴。 渠亦宁还是笑眯眯的，拉了拉相格的衣摆，“格格诶。” “嗯？”相格的语气慢慢地温柔起来。 “我真的很讨厌唐思甜，她藏我的作业。” “嗯。” “真的讨厌死了。” 相格弯了弯嘴角，把水和毛巾都放到一边，“知道了。她们俩问我之前物理竞赛的辅导老师是谁，想要去补一补课。” “好吧。”渠亦宁很失落地叹了口气。 相格果然还是直男，不能理解少女心啊。 她哪里是要什么解释了，她就是想要一句简单的话。 以后不跟她们说话了。 就这样简单啊。 虽然渠亦宁的目的没达成，但是两人的对话还是把万芝给惊呆了。 高岭之花居然真的在给渠亦宁解释。 太可怕了。 还有这种微妙的气氛。 她忍不住往旁边退了一点点。 渠亦宁手上还捏着杯子，低下头看到的时候，又想起了刚才的念头，又扯了扯相格的衣摆。 “喂。” “嗯？” “你什么时候承认我啊明明都已经给我买吃的了。你不承认我们的关系，我连吃醋都不能吃，太没劲啦。” “现在不是已经在吃了吗？” “” 渠亦宁跺了跺脚。 这个人真的太讨厌了，三番两次打太极。 她真的真的真的不理他了！ “衣服你自己拿着吧！我要回家了！” 正文 22.第二十二行 此为防盗章　　这话也没假, 她手上有生活费, 又被万芝二十小时缠着，还会给她带早饭，或者两人约了一起去吃校门外的小馄饨, 可以说每顿都吃得好好的。 相格忍不住斜了她一眼。 可能是连蔡老师也没想到，霸王级别的渠亦宁最近这么多灾多难, 好在运动会还剩下下午场, 也就剩几个长跑和趣味运动了, 差不多两三点就能放学，干脆开了出门单，放渠亦宁和相格先走了。 本来渠亦宁还想带着万芝一起的, 但是万芝根本找不到人了, 她兜了好几圈, 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干脆给万芝发了短信, 说他们先走了。 万芝在前面没坐两天就知道渠亦宁在追相格了——准确来说，她还没转班的时候就知道了, 除了感叹渠亦宁小姐姐眼光爆炸一样的好之外，基本就是无条件地给两个人创造机会, 所以肯定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被她找到的。 相格跟着渠亦宁一起交了出门单，走出了不同于往常的c吵吵闹闹的校园。 渠亦宁甩了甩手腕，“感觉突然解放了格格, 我请你吃饭吧！感谢你上次陪我去挂针呀！” “不去。” “干嘛呀, 正好今天有空对吧！走啦！” 渠亦宁一把扯住了相格的外套, 把他给拖走了。 s市最有名火锅店莫属捞王了，人均一百五上下，对于这些高中生来说应该已经算是比较贵的了。 渠亦宁算了一下身上的余款，再算了一下下次考试的时间，决定难得奢侈一把，请相格吃个好的。 捞王隔壁街就有，又是工作日的中午，基本是用不着排队的。 相格看到捞王的牌子就不挪步了。 渠亦宁使劲扯了一下他的衣服，“快进去啊。” “胃不想好了？” “啊？”她一脸茫然。 相格却不愿意再说，“我不爱吃火锅，吃别的。” 渠亦宁是请客的人，自然得听相格的意见，“那你想吃什么？” 相格指了指旁边的那家店，“就这个吧。” 渠亦宁抬头看了一眼。 □□私房牛肉面。 “”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相格看起来这么酷炫的男神喜欢吃泡面，但是还是跟着他进了店里。 两人一人点了一碗面，然后就开始相顾无言。 倒也不是无言，是主要说话的渠亦宁在酝酿怎么开口。 酝酿到面快要上来之前，她终于有些犹豫地问道：“相格，你刚刚说的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你理解的哪个意思？” “” 面上来了，热腾腾的，加了一点辣酱，红色的油光让人看起来就挺有食欲的。 渠亦宁拿筷子戳了两下。 “相格啊——我也是会累的，不能永远让我一个人表白嘛！” “渠亦宁，你今年多大？”相格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啥？” 渠亦宁很认真地想了一下，她的生日在冬末，所以现在还没到16岁。 “158岁啊。” “”相格沉默了一下，“你知不知道，18岁以前谈恋爱都算早恋？” 渠亦宁绝倒。 这面看来是吃不下去了。 相格也注意到了她的表情。 面热气腾腾的，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眉眼，渠亦宁只能听到他清爽动听的声音，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如果十八岁的时候，你还在那个什么我的话，那就恋爱吧。” 渠亦宁慢慢地瞪大了眼睛。 运动会之后，渠亦宁好几天没去撩相格。 她其实是在思考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她明明只是抱着对方长得这么帅，不撩白不撩的心态，怎么突然就好像搞得跟真的一样了呢？ 最重要的是，当相格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居然是激动？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想了好几天，渠亦宁终于挑了一个万芝不在的时间，给相格写了一张小纸条。 相格从老师办公室回到教室坐下来，就看到了那张蓝色的便签条。 肯定是渠亦宁的杰作了。 他抿着嘴笑了一下，拿起来看了一眼。 “可是这样多么不公平，为什么我要一直喜欢你三年呢？我也是人啊，感情应该是双向的啊？” “除非你也悄悄地喜欢我xd可以不恋爱，但必须喜欢我！” 渠亦宁鼓起勇气写的纸条，也没得到相格什么明确的回复。 主要是机器人大赛要开始准备了，他一天到晚被老师叫走，他们还成立了一个项目小组，相格就是组长。 渠亦宁是没机会参加这种比赛了，她还在为生物比赛而奋斗——主要是这个保送名额太诱人了，她又不爱学习，学一科总比一起学好。 要知道拿到这种市级加分，就算其他科目差一点，差不多也能进个叫得出名字的大学了。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也就是为什么班主任把她和相格排在一起，万芝要坐在她前面也被一口允许的原因。 蔡老师是希望她能受到周围好学生的影响，耳濡目染地转变一下个人的学习观念。 而渠亦宁确实也有一定的改变了。 至少蔡老师自习课在后门看的时候，渠亦宁有很长一段时间会在背书，只有一小段时间在睡觉了。 万芝也发现了这件事。 “宁宝贝，你是要参加生物的那个竞赛吗？高二的那个？” 渠亦宁点点头，“你怎么知道啊？” “我猜的呀~我看你在做的题都是竞赛题啊，不是高考范围。” 万芝真的不愧对她万年老二的名头，渠亦宁的竞赛题，她都能飞快地给出解法。 “芝芝，你为什么不去参加那个机器人比赛啊？听说是有保送名额和加分的。” “那多没意思啊——高考么，考得就是心跳，要是前面一大堆加分啊预录取啊，还怎么体验高考啊？” “” 不过万芝缠着渠亦宁的时间少了很多，主要原因是她被渠亦宁和相格之间流动的那种暧昧气氛给刺激到了，决心也要找个“准”男友。 渠亦宁听她说的时候正好在背单词，随口就回了一句：“我看徐以彦不错啊，你不是喜欢搞笑不羁的人嘛？” 万芝想了想，“你说得有道理啊！”然后就跑去跟徐以彦搭话了。 把渠亦宁看了个目瞪口呆。 时间过得飞快，就在一天天的上课作业课外活动中，月考又要来了。 本来呢，渠亦宁是一定会靠着临时抱佛脚去搏一搏的——她这一个月已经断断续续地在补上文科的问题了，理科的公式前面做得再多，一阵不做就忘了，所以都是会放在最后突击的。 但是就在她想要开始抱佛脚的时候，意外接到了一个电话。 “渠亦宁，你去学校请几天假吧，你弟弟病了，你来照顾他一下！我要照顾他爸爸，他爸爸最近心情不好！” 渠亦宁听着李瑶的声音，想了想，这大概是她这两年来第一次接到李瑶的电话，内容还是这个，就忍不住冷笑出声。 “你在做梦吗？” 李瑶当时就怒了，“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你还不能帮我做点事情了？！这可是你弟弟！” “谁是我弟弟啊？你的便宜儿子也配当我弟弟？” 渠亦宁“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她不知道李瑶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件事，年前是看厂子，现在是要让她去做保姆了吗？ 渠亦宁越想越气，一脚踹翻了桌子，连带着桌上的课本文具全都散落在地上。 可是这种发泄都是徒劳的。 没人会打开房门喊她好好做作业不要搞事，最后还是要她自己收拾。 她只是个野孩子而已。 第二天一早，相格破天荒地没有去搞竞赛，而是坐在教室里看书。 结果渠亦宁一进教室就趴下来开始睡觉。 相格皱起了眉，放下书，“渠亦宁。” “别说话，我烦着呢。” 正文 23.第二十三行 此为防盗章　　渠亦宁急忙拉住他, “不是要送我回家嘛？” “你朋友不是来了么？” “可是他又不是你。”渠亦宁的语气很委屈。 听了这话，相格的冷气嗖嗖地收了一点, “明天上课别迟到。” “” 渠亦宁看着相格走远的背影, 忍不住在心里跳了个舞。 小虎看到他宁姐这种微妙的少女表情，忍不住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老姐, 这小白脸该不会是姐夫吧” 怎么看都跟宁姐不搭啊？ 渠亦宁听到这声“姐夫”，本来准备收拾小虎的心思都歇了, 心情很好地扬了扬眉。 “暂时还不是。” “” “马上就是了。” 小虎的脚步飘了一下。 “老姐，你可别逗人家了，这小白脸一看就是个好学生啊” “怎么？我配不上他吗？” 小虎打量了一眼自己如花似玉的大姐, 闷闷地说道：“当然不是了，就是感觉你们俩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渠亦宁太妖太浪。 小白脸太冷太沉。 走在一起就特别不和谐——小虎刚才其实也是看走眼了，两人怎么看都像是渠亦宁在威胁小白脸嘛, 他就想着自己的大姐从良了不会做这种事了, 应该是被人威胁了，才一激动冲上来的。 渠亦宁听了, 也没什么不高兴的, 拍了拍小虎的脑袋。 “就算是个冰块, 我也要摩擦生热，让他烧起来。” “？？？” 摩擦生热是这样用的吗？ 前面也说了, 渠亦宁在班上没什么朋友, 能说得上话的也就是曾经的后座, 徐以彦和李俊而已。 相比起来特别是女生, 自从渠亦宁公开追求相格之后, 就没有女生会再主动跟她说话了。 一是怕被唐思甜的小圈子排挤，二是隐隐约约有点看不起她的心思。 这个年纪的女生，矛盾又敏感。 她们不耻于倒追优秀的男生，守着不知所谓的矜持，总是摆脱不了世俗眼中“好孩子”的束缚。 但是她们又对相格这样优秀的男生抱有期待——期待他们能在一个侧目中，读懂她们的优秀与好处，然后率先对她们表示好感。 这是大部分人的青春。 但是渠亦宁可不是一般人。 她无所谓别人怎么想，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做一个“好孩子”。 反正没有人会去夸奖她，她也不在乎那些人的谩骂，那些人只是旁人，她是自己。 她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了。 因为被很多人记恨着这样的洒脱，所以渠亦宁一直是流言蜚语满天飞的状态。 本来她以为这种状态要保持到高中毕业，没想到很快就有人打破了她的猜测。 “你就是渠亦宁吧？你好，我叫万芝，能跟你做个朋友吗？“ 渠亦宁前一秒还在和相格搭话呢，没想到突然前面的位置上就坐了个长发飘飘的女生，还突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她愣了一下，条件反射地看了一眼相格。 相格连头都没抬一下。 渠亦宁看着那个自称“万芝”的长发女生，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璀然一笑，伸出手与她相握。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以后你就归我罩了。” 等中午的时候，渠亦宁才听徐以彦八卦了一下万芝。 “哇，这个女的可是女版相格，吓死人的哦！” “怎么吓人了？”渠亦宁饶有兴致。 徐以彦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万芝，万年老二，永远是和相格分数最接近的人，但是她跟相格不一样的是，她热衷于参加各种活动，听说会很多乐器，能唱能跳，还练过一手擒拿。 以前附中的时候，她原来是比他们低一届的，但是他们班有些男生看她长得好看，没事就去撩她一下，结果有一天直接被她撂倒了好几个，那几个男生的家长告到班主任那边去，然后她就跳级了，直接从初二升了初三，跟着他们这届一起升学考。 总而言之，是个好学生中的神人。 渠亦宁听了，眼神都在发光，“厉害啊，我那时候怎么不知道我们年级有这么个神人？” 徐以彦的眼神带着鄙视，“宁哥，你在附中的时候上过几天课？连我们班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班级，都知道隔壁班的逃课大王渠亦宁，出勤率比一个礼拜只有一节课的美术老师还低。是不是啊相格？” 相格没说话。 渠亦宁抱了抱拳，谦虚道：“过奖了过奖了。” “我也没在夸你啊？” 万芝发表完了要和渠亦宁做朋友的演说之后，第二个礼拜就转到了他们班上。 全班哗然。 没听说过s中还能这样随随便便换班级的——要知道还有两个学期，他们就要分班了，这时候换班有什么意义呢？ 但是万芝才不在乎呢。 “我是来给大家提高平均分的。”她朝着所有人笑了一下，指了指渠亦宁，“老师，我想坐在那个女生前面。” 渠亦宁和相格都在最后一排，前面一排基本都是男生。 蔡老师看了一下班级位置，确实让万芝一个娇娇小小的姑娘坐在最后一排不太好，又是大学霸，万一掉了成绩，她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那个谁，你坐最后一排吧，让万芝坐你的位置。” 渠亦宁前面的男生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收拾了东西坐到了最后一排的墙边，一个适合梦游的小角落。 万芝走到渠亦宁面前，笑了一下，“宁宝贝，我来啦！” “” 因为万芝的加入，他们班的入场式队形又要重新排了。 万芝比渠亦宁矮了不少，但是因为一排五个人，她和旁边的人换了换位置，正好站在了渠亦宁的前面。 “宁宝贝儿，你参加什么项目啊？” “接力。” “哇！那很酷，我会给你当啦啦队的！” 和万芝聊了两天，渠亦宁已经大概摸出了她的属性。 万芝就是那种典型的叛逆期，有点想要特立独行，又跳不出世人划定的圈子里的孩子。 她能去学点跟学习无关的东西，但是也不可能像她一样彻底不在乎成绩。 她能放倒对她言语调戏的男生，但是真的打架是绝对不敢的。 所以才羡慕又野又浪的渠亦宁。 因为万芝的到来，渠亦宁的独来独往被打破了。 万芝会拉着她去吃饭——发现渠亦宁不爱吃食堂，每次都吃得很少之后，就会跟着她一起去吃外面的东西，但是翻墙她是不敢的，就在学校里接应渠亦宁，偷偷摸摸地拎去班上，两人对坐着一起吃。 偶尔也会自己做点便当带过来分给渠亦宁。 总之是非常贴心的女生朋友。 但是自从前面和旁边都坐了一个大学霸之后，渠亦宁想要学习就更加容易了。 “格格，你给我解一下这道题吧？” 前面的万芝就转过脸，朝着渠亦宁挑了挑眉。 相格看了一眼题目，皱起了眉头，“这个不是昨天上课讲得吗？” “我忘了嘛！” “为什么不听课？” “” 相格问完就不再说话，留下渠亦宁一个人反思昨天上课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这时候万芝就会塞一张纸条过来，上面写着完整的解题步骤，还有多种解题方法。 渠亦宁飞快地抄好，然后把纸条塞进口袋，拿着本子再去问相格，“你看这样对了嘛？” 相格凉凉地笑，“你们当我瞎了？” “” 等他们把队列练出个所以然来的时候，运动会差不多也开始了。 s中放假一整天来开运动会，要求所有人都不能走，必须观赛，哪怕没有比赛的也得留着。 渠亦宁他们随便走了个入场式，然后就躲到一边的阴凉处去聊天了。 万芝是肯定跟着渠亦宁的，渠亦宁又喜欢跟着相格，然后他们仨就坐在了一起。 相格还是老样子，手上拿了本高深的书旁若无人地在看。 渠亦宁就跟万芝聊天。 “你会擒拿啊？什么时候我们练一下？” “好呀宝贝儿！你练什么的？” “以前练过一阵散打。” 相格悄无声息地瞟了她一眼。 万芝却十分激动，“好酷啊！我妈不让我出去学这个，说太危险了，我还是求着我哥哥教我的，也就只能吓唬吓唬那种弱鸡，真的有点水平的就不行了。” 渠亦宁点点头，对万芝突然就有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现在请参加接力跑的选手到出发点集合！领取号码牌！现在请参加接力跑的选手到出发点集合！领取号码牌” 渠亦宁站起来，拍了拍运动裤，对着相格伸出手。 “走吧？” 反正她肯定能比她那个便宜儿子混得好，然后到时候就让他们看着她发家致富，气死他们！ 正文 24.第二十四行 此为防盗章　　蔡老师的要求其实有点夸张, 前一百名, 几乎是等于班级前十的水平，对于渠亦宁这种班级垫底c五十几名的选手来说，两个星期前进四十几名，除非作弊，可能还真没办法达成。 但是渠亦宁是什么人啊, 她可是为了搞事去学散打的人, 可是能坚持好几个月不吃饭存钱的人, 可是能从一节课都没听过的水平异军突起死记硬背直升s中的人。 要说有什么事情是她最擅长的, 那就是出人意料c“艳”惊四座了。 渠亦宁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她可是要撩相格的人！不付出点什么，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在撩高岭之花了！ 等哪天她成功了, 可必须得好好磋磨一下这个害她吃了这么多苦头的人。 相格到上课铃打了才回来。 渠亦宁已经坐在座位上看书了，看到他回来，朝他挥了挥手, “宝贝儿，我想进一百名就靠你了啊！” “凭什么？我为什么要帮你, 然后再给你机会让你每天烦我？” “因为我最好看啊！”渠亦宁说得十分理所当然, “你不希望自己的同桌是个小仙女吗？” “我再说一次，渠亦宁, 你是我见过的，脸皮最厚的人了。” 小虎最近不知道又在跟他那些“大哥”搞些什么, 反正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因为他钱交的多, 姿态又低，“大哥”们也愿意带上他玩了。 成功打入圈子之后，他就好过了很多，也把借渠亦宁的钱给还了。 “老姐，我还是喜欢跟着你。” 渠亦宁虽然是女生，但是她人狠，手上的功夫比很多男生都厉害，又讲道理，总之是个非常好的大姐大了。 但是她去好好学习了——这让小虎他们这些过去的朋友十分不习惯，见面总是免不了说两句。 渠亦宁收了钱，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我搞定旁边那个冰棍，就来带你们飞。” “怎么飞？” “一起学习？学习使我快乐啊！” “” 渠亦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反正就是走一步算一步罢了，能有个好的未来就更好了。 她跟小虎还是不一样的，小虎他们都是被家里宠坏了，或者在青春期的时候叛逆过头，才会一起混起来的，并不是真的缺钱。 而渠亦宁，她以前收保护费，那可是真的缺钱啊。 小虎就算是职校毕业，至少还能回家让爹妈帮忙，如果出了什么事，还有爹妈垫着，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至少读个大学吧。 至少让奶奶还记挂她吧。 因为手上又有了点钱，渠亦宁屁颠屁颠地中午偷跑出去，买了奶茶给她的同桌。 相格看了她一眼，“？” “奶盖乌龙，超好喝的！” “不要，我不喜欢甜的。”相格转了转笔。 “不甜啊！你尝一下，真的超级好喝！在这个有些凉爽的十月里，一杯奶茶，能让你满心感动”渠亦宁的声音好听，语速慢的时候就特别温柔。 “不要。” “尝一下嘛尝一下嘛~你不知道我为了把奶茶拿进来，费了多大的功夫，爬墙的时候只能用一只手，跳下来的时候还怕把奶茶打翻，只能一点点爬下来，差点被保安叔叔抓住” 渠亦宁声情并茂地表演了一番，引得前后左右的目光都汇聚过来。 相格被周围的人注视得浑身难受，只好不情不愿地接过了渠亦宁手上的奶茶。 “耶！那你要帮我进前一百名哦！无功不受禄！”等相格在她的目光下，意思意思抿了一口之后，渠亦宁欢呼起来。 “渠亦宁，你可厉害。” “过奖过奖！请多多指教啦！我相信自己的智商，期中考只有语数外三科，其他科目都不计入总分，一个礼拜突击三科应该够了！” 相格无言以对。 说做就做，渠亦宁问李俊借了笔记，拿去借老师办公室的复印机复印了一份，然后把概念性的东西都抄了下来。 “格格，什么叫集合运算？” “月考的时候不是考过了？” “啊，可是我又忘了” 相格不堪其扰，默默地叹了口气，拿了纸笔，给她列了个表。 “期中考只考数学的几个内容，分别是集合c函数c不等式和数列，除了数列，其他几个都是在附中就教过了。” 渠亦宁一脸茫然。 “数列最简单，只有公式，全部背下来就可以，没有题型变化。”相格“唰唰唰”地写了几个公式下来，“函数是最复杂的，可以出图像题c综合题，各种都能套入，每种题型至少要先搞懂基础题，我给你圈几道题，练习册第六页第三题” 相格的思路十分清晰，记忆力也很好，明明没见他翻书，却能把每一个公式c每一个概念c甚至相关题目的页码给说出来。 短短二十分钟，他总结完了两个月的数学课程。 “就这样，做题吧，不懂就翻书。” 相格放下了笔，转过去继续看书了。 渠亦宁拿着那张写得满满的a4纸，总觉得相格的形象越来越完美了。 但是缺得太多了，书本上的题对s中的学生来说简直就是基础题，却能活生生地难倒渠亦宁。 第二天她带了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进了教室，早自习还没开始，班上还有人在说话，她就拿了一刀纸出来，凑在相格旁边。 “月考考过的我还有点印象，昨晚又研究了一会儿，数列和不等式还有集合问题都不大了。”本来就是非常简单的东西，难得是s中的卷子而已，但是她现在能搞懂教材就不容易了，“主要是函数，完全一脸懵逼啊” 相格抿了抿嘴唇，“不是说相信自己的大脑嘛？” 渠亦宁呆呆地看着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什么，于是在他的桌上放了一颗巧克力，“我错了，没你我什么都不行，希望你能收下我的道歉。” “” 相格又花了一个早自习的时间给她从粗到细地解释了一下函数的分类c概念和题型。 正文 25.第一支圆舞曲 此为防盗章　　渠亦宁也不是真的就认怂了，要是她那么容易被搞定, 也不至于从初中就开始成为老师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她最近收敛了那么一点点, 一是因为怕教导主任真的让她退学, 这个事情就比较麻烦，二么高岭之花同桌成为了她最近最有兴趣的对象。 在兴趣还没有消失之前, 她肯定是懒得去玩别的的。 渠亦宁居然就突然安静下来了，也不是说好好学习, 就是至少能每天坐在那儿了。 虽然还是经常迟到，至少不是旷课呢。 高一的早自习其实是没什么内容的, 就是交交作业，然后自己坐在位置上背背单词什么的。 s中不是普通的学校，里面的学生自制力超群, 也都有自己从小培养起来的一套学习方法，有的时候老师只是辅导作用, 一直讲课的效果并不见得比自习好多少。 渠亦宁本来就不学习，早自习迟到个半个小时, 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影响。 但是一般班主任是会坐在教室里的, 看到她推开后门, 就是冷冷的一句，“迟到的做值日。” 渠亦宁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回到位置上坐好，趴下来开始睡觉。 刚开学没多久, 很多班干部都还没有选拔出来, 相格是班长, 一般都会留到最后，等着值日生全部做好再走，所以渠亦宁毫无怨言——能和同桌小帅哥一起放学，不是挺好的么。 虽然相格全程根本不搭理她。 渠亦宁他们班基本不会有人迟到，应该说整个年级都没几个人迟到，所以渠亦宁不逃课的话，基本就是唯一的值日生，包揽了所有的活。 相格坐在后面，教室里就他们俩，他都能扛着渠亦宁的骚扰，一句话都不说，可以说是非常高冷的高岭之花了。 渠亦宁决定想个办法。 于是这天放学，等所有人都走完了，本该开始做值日的时候，渠亦宁就坐在靠窗的课桌上望着窗外，一点要动作的迹象都没有。 相格把所有作业都写完之后，站了起来。 渠亦宁还是一动不动，似乎外面有什么十分吸引她的东西。 相格走到她旁边，声音冷冷淡淡的，“我要锁门了。” 渠亦宁如梦初醒般伸了个懒腰，笑了起来，“格格，你终于跟我说话啦。” “” 她抬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巧克力，强行塞在相格手上，扬起有些圆润的下巴，“等我十分钟。” 说着，就跑出去洗抹布了。 相格无语地站在原地，手上捏了个巧克力，扔也不是，怎么都不好，干脆剥开包装纸塞进嘴里。 甜得有些发腻。 值日生的事情其实挺多的，就算一组五个人一起做，也要十来分钟才能弄完，但是渠亦宁却不是这样，她很有自己的一套，先把黑板擦了，粉笔灰都弄到地上，然后用湿毛巾擦一遍，再去扫地，扫完回来黑板也干了，再拿半干的毛巾撸一遍，最后麻利地把旁边歪七扭八的课桌踹了几下，力气正正好，就全都排成了一排。 一定是从小就干活儿的。 相格抄着手站在旁边，心想道。 渠亦宁拍了拍手，把书包一拎，“正好十分钟。” 相格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跟着她一前一后走出教室。 就在他顺手要关门的时候，渠亦宁突然挡住了他，“哎哎哎，等等！” 她风一样地冲了进去，然后掏出几本书，塞进书包，“格格，作业借我抄一下啊！” 相格皱起了眉——那是他刚才放在课桌里的作业本。 渠亦宁再走出去的时候，被相格抓住了手腕。 “？” “拿出来。” “什么啊？” “我的书，拿出来。” 渠亦宁一愣，“别那么小气嘛！借我抄一下，明天早上肯定给你带过来。” 相格看起来一脸弱不禁风小白脸的模样，但是身高体型都是属于完美的，一米八还多，虽然看起来瘦，但是打篮球的时候是能看到他的身材，该有的肌肉都有。 所以他真的抓住渠亦宁的时候，渠亦宁不是有意反击，确实也甩不开他。 “渠亦宁，你想做什么？” “？” “作业对你来说真的重要吗？拿了我的书，应该是有别的目的吧，你想干什么？” “你啊。” 相格顿了一下，突然一点点笑了起来，本来就秀气的五官更加夺目，是那种能用漂亮来形容的笑容。 “那你就想想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他也没再坚持——或者是忘了，走得非常地急，像是要甩开什么病毒一样。 留下渠亦宁一个人在后面晃晃悠悠的。 这个高岭之花不好摘啊！ 开学三周，渠亦宁第一次准时到校。 早自习班主任进来的时候习惯性扫视了一下整个教室，目光逐渐定格在后排的某个角落。 渠亦宁正趴在桌上睡觉。 班主任的眉头皱了起来。 后面的徐以彦看情况不妙，在底下踢了踢渠亦宁的椅子，“宁哥！宁哥！” 没有反应。 而旁边的相格却被这动静闹得抬起头来，忍不住侧过头，望向始作俑者的方向。 九月末，阳光已经没有夏天时的炙热，但是空气中依然有种闷热的感觉，总是容易让人昏昏沉沉的，所以他们的教室里还是开了空调。 渠亦宁的位置靠着窗，她拉开了一点点窗帘，能让阳光照到她，又不至于让教室热起来。 阳光下，渠亦宁脸上的绒毛都一清二楚的，五官本就秀丽，光线一打，更是漂亮得不像话——总之是跟她的个性十分矛盾的长相。 相格扭过头，不再看她。 班主任最后还是没有把渠亦宁叫起来批评，要知道她能准时到校已经很好了，至少不会再让她被教导主任骂了，其他的事情，一点点纠正也行。 因为渠亦宁有了质的进步，班主任突然又有了拯救差生的信心，趁着早操出操的时候，把相格叫到了旁边。 “相格，你的同桌最近似乎状态好了不少，也是，女孩子长大了，确实是会一点点好起来的。” “” “你作为班长，没事就多指导指导她，给她做做榜样。” “” “她有什么不懂的你就教教她，你成绩这么好，老师相信你。如果她上课走神，你也可以提醒她一下” 相格本来一直直视着老师，结果年轻的女老师越说越带劲，似乎已经看到了渠亦宁成为了好学生的那一天，他就有点不耐烦听下去了。 一走神，眼睛就偏到了班级的队列那边去了。 渠亦宁个子不矮，但是也不是最高的，就站在女生那一列的倒数几个里，为了保持两列队伍的整齐，还调了两三个男生去女生那列凑人数。 从相格的角度，就只能看到她半长不短的头发披在肩上，随着她的各种小动作，一起一伏的。 还有一眼看过去c白得有些过分的手臂。 相格收回视线。 天气真是太闷了，这个城市应该是没有秋天的。 出完早操，渠亦宁就一直用一种很微妙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同桌。 相格是真的冷，能在她炙热的目光里撑着，连眼神都不转动一下。 渠亦宁败下阵来。 “格格，这个题我不会，你教我一下吧。” 相格还在奋笔疾书，不过倒是给了她一点回应，“为什么？” “老师不是让你多教教我嘛！说不定我就是潜藏的天才学霸呢。” “” 耳朵这么好。 明明距离这么远。 还是班主任的声音太响了？ 相格的脑子里转过一千种想法，但还是停了笔。 “哪个题？” “哇，真是听老师话的好学生啊——” “哪个不会？” 渠亦宁笑了一下，“都不会。” “” 渠亦宁的练习册跟全新的一样，就在封面上写了个名字，“渠亦宁”，漂亮的花体，倒是跟她的成绩不太一样。 相格看了她一眼，翻到了第一页，圈了两道题，“做做看。” 渠亦宁的字跟她的名字一样，非常漂亮，不是那种端正的字，就是有一点点草的风格，但是看起来赏心悦目的。 一手好字。 有点浪费了。 相格撑着下巴走神。 没两分钟，渠亦宁就放下了笔，“不会。” 相格看了一下，就写了两行公式，一点推理过程都没写出来，结果有一条还是错的。 “你怎么考上来的？” 渠亦宁愣了一下，心里有点不高兴，“抄的呗，你不就是这样想的么。” 因为她考进了s中，多少人在背后议论，说她在附中升学考的时候作弊了，但是没有证据，就算老师都怀疑，也没法取消她的升学资格。 正文 26.第二支圆舞曲 此为防盗章 渠亦宁是高兴了, 但是班上的流言蜚语却越发的厉害，甚至都传到外班去了。 她在附中的时候其实没什么朋友，但是也有几个叫得出名字的同学, 比如说隔壁班的高天。 渠亦宁去老师办公室的时候，正好在门口碰到了高天。 高天看到她就叫住了她，哥俩好地勾住了她的肩膀, “兄弟，听说你在追我们的年级第一啊？厉害, 有胆量！” 渠亦宁甩开他的手, “别搂搂抱抱的，矜持——你怎么知道啊？” “全年级都知道啦！说你想去摘高岭之花，然后贿赂了班主任, 准备来一波近水楼台先得月。都说你们班主任是在公然支持早恋呢！” “？” 渠亦宁真的哭笑不得——她家虽然说不上穷人, 但是她真的是穷得不行, 说是寄人篱下也不为过了, 贿赂这种词，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跟她挂上勾。 不过她也无所谓了，反正让他们去传吧, 再传也不能掩盖她进步了一大截的事实。 午休的时候，她把这件事开玩笑一样地告诉了相格。 相格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嗯”了一下。 渠亦宁也不气馁，噼里啪啦地说着, “我下次一定震瞎他们的眼睛, 考个前100！就期末考那时候吧！” 相格这才有点反应, “你别妄想我给你补习，自己听课吧。” “”还能不能聊天了？ 因为秋季运动会要来了，就算相格这么说，大氛围也无心学习。 s中自称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所以运动会年年都搞得很大——本来就是市重点学校，自己的操场已经大得很了，连跑道都是400米一圈的，旁边还配有看台和四个篮球场，在s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已经够豪气了，学校还时不时去借个市级体育馆。 不过这次倒是没搞得这么大，就自己学校里办了。 期中考一结束，渠亦宁他们班就投入了入场式的队列练习中。 毕竟是11月了，大家都换上了秋季校服，晒着太阳也是蛮舒服的，所以也没有什么同学有反抗心理。 “走队列的要求就是齐！每一步都要踏出去，节奏要一致，脚步声要响亮” 渠亦宁听得无聊，身形懒懒散散地往后倒了一点点，悄声和后面的相格闲聊。 “格格，你去那个机器人大赛了吗？” “站好。”相格皱了皱眉，“还没定。” 因为还没有开始排队形，还是按照男生女生各一列，最末尾的几个男生到女生队列里填人数。 渠亦宁看相格过来填了，就偷偷地钻到了女生那一列的最后。 她本来就不矮，虽然不至于最高，但是站到最后也就跟前面的女生差了一个指节，也不是特别明显。 “唉，去吧去吧，说不定能保送北大呢，你这么厉害。” “渠亦宁，你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叽叽喳喳的烦死了。 渠亦宁嘿嘿一笑，手伸到背后冲着相格比了个“耶”，“我要离你近一点嘛！” 这话声音有点响，连着前面三四个的张琴都听到了，忍不住哼了一声，“不知廉耻！” 渠亦宁笑了起来，“你看，还有人吃醋了。” 相格：“别闹。” 这边的动静终于被蔡老师发现，在队列前面怒吼了一声，“都给我好好听着！就算不争取第一名，至少也不能最后吧！” 入场式是要评分的，而且也会算进团体总分里，还会分一二三等奖。 虽然第一名没什么用，但是最后一名总是不好看的。 渠亦宁终于闭了嘴。 第一天练习，他们班也就先排了一下方正，然后练习了一下正步，大致地走了一下入场式的路线。 因为离运动会只有两周了，蔡老师要求他们每节体育课都要到齐，抓紧时间练习。 没想到第二天就出了状况。 渠亦宁从早晨出早操的时候就开始冒冷汗，到体育课前更加严重了。 她算了一下时间，还没有到生理期，但是已经不远了。 应该是胃疼连着生理期前的难受，大概就是之前好一阵没吃中饭造成的了——她本来以为没什么事的，没想到报应虽然来得晚了一些，但来势汹汹。 相格是第一个发现她不对劲的人。 因为同桌，而且渠亦宁居然没有吵他，显得十分不正常，相格就忍不住关注了她一会儿。 只是观察了十分钟，就发现了渠亦宁的不对劲。 她脸色苍白，还在冒冷汗。 相格差点想伸手摸一下她的额头，幸好及时止住了动作。 “不舒服？” 渠亦宁就算是难受都有心思逗相格，“哇，难得啊格格，你居然主动跟我说话了。” “看来还行。” 渠亦宁感觉一句话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都没法反驳了，只好闭嘴。 相格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伸手碰了一下她的手腕。 冰冰凉的。 跟那个永远热火朝天的渠亦宁不一样。 “哪里不舒服？” “肚子疼。” 相格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抓住她的手臂一把把她拎了起来，“去医务室。” “” 相格把渠亦宁整个人的重量都撑到自己身上，半搂着她的腰，带着她从教室后门出去了。 到走廊的时候渠亦宁就不行了，一下子蹲到了地上。 她一直胃不好，但是从来没有这么严重过，因为一直练散打，从来都是身强力壮的，连个痛经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严重成这样。 相格皱着眉，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会儿，终于做了决定。 他伸手把渠亦宁扶起来，然后弯下腰，“上来。” “？？？” “我背你去。” 要是渠亦宁正常的时候，应该是要开心死了，但是越是病弱的时候，越是犹豫不决了，“不用了吧” 万一突然来了生理期，那不是尴尬死了？ 眼看着走廊里已经有路过的同学在指指点点了，相格冷静的表情都维持不下去了，直接背过身圈住她的腿把她背了起来。 渠亦宁重心不稳，直接倒在他背上。 旁边一阵惊呼。 相格的眉心能夹死蚊子，“真麻烦。” 虽然这么说，但是他还是飞快地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医务室的老师只是简单地按了两下，就做出了诊断。 “应该是急性胃炎，送医院吧。” 相格抱着胸，“谁送？” “我打电话叫个保安叫车带她去，你去通知一下你们班主任，给她请个假吧。” “” 相格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按了个号码，“蔡老师，我是相格” 最后是保安带着相格和渠亦宁去的医院。 渠亦宁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其实已经恢复一点了，至少能说话了。 相格很不习惯这样的场景，但是还是问了一句，“好点了么？” 渠亦宁点点头。 “还疼？” “嗯，格格，我想吐。” 相格还记得医务室老师说的急性胃炎的症状，“马上就到了早上吃饭了吗？” 渠亦宁摇摇头，她从早上就开始不舒服了，就喝了一杯牛奶。 “吐不出东西的，你别想这件事了，背背单词转移一下注意力吧。” “” 来自学霸的安慰，难受。 看到渠亦宁的表情，相格叹了口气，拿出手机。 “there as 一nce a prce h一 ished t一 arry a prcess; but then she t be areal prcess he travelled all 一ver the 一rld h一pes 一f fdg such ady; but there as alays thg r一ng” 虽然相格的声音真的非常好听，但是渠亦宁还是忍不住打断了他。 “这是什么？你在念什么？” 相格的声音冷冷淡淡的，却有另一种温柔。 “《豌豆公主》，不喜欢？” “喜欢。”渠亦宁倒回了靠座上。 于是相格就念了一路的《豌豆公主》，还是英文版。 到了医院之后，保安帮着排队挂号，相格就陪着渠亦宁。 渠亦宁越来越想吐，“相格，我好难受。” “”相格叹了口气，伸手把她圈进怀里，“别想了。” 渠亦宁愣了一下，脸颊一点点红了起来。 “喂。” “怎么？” “我能不能认为，你现在的温柔，说明了你也有一点点喜欢我？” “” 万芝在前面没坐两天就知道渠亦宁在追相格了——准确来说，她还没转班的时候就知道了，除了感叹渠亦宁小姐姐眼光爆炸一样的好之外，基本就是无条件地给两个人创造机会，所以肯定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被她找到的。 相格跟着渠亦宁一起交了出门单，走出了不同于往常的c吵吵闹闹的校园。 渠亦宁甩了甩手腕，“感觉突然解放了格格，我请你吃饭吧！感谢你上次陪我去挂针呀！” “不去。” “干嘛呀，正好今天有空对吧！走啦！” 渠亦宁一把扯住了相格的外套，把他给拖走了。 正文 27.第三支圆舞曲 此为防盗章　　梁子就这样结下。 不过渠亦宁本身就属于名声在外，在班低调的人, 除了全班围观她挨训, 基本都不会有什么事情让人关注到她的。 所有人都知道, 他们班的渠亦宁, 长得美艳, 路子很野, 是老师眼中的刺头，最好是别去招惹她。 但是小动作总是免不了的。 什么发卷子少一张啦c故意忘记交她的作业啦之类的。 渠亦宁根本不在乎, 这种小手脚, 对她来说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 倒是相格因此被叫去了谈话。 回来的时候, 他一脸无语, “渠亦宁, 你又不交作业了？放弃考进一百名了？” 复习期，其实作业本来就很少, 主要就是上课做卷子回家订正错题, 渠亦宁的错题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 订正起来十分麻烦，老师们都以为她又固态重萌, 去蔡老师那里告状了, 蔡老师又怕刺激到她的情绪, 才曲线地问了问相格。 渠亦宁听了这话, 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估计是在糖糖那里吧, 太黏了, 被她黏住了。” 相格：“你在说什么？” 渠亦宁也没真的解释，直接两三步跨到唐思甜面前，朝着她勾了勾手。 唐思甜一脸害怕的表情，“啊？” “拿出来。” “什么东西拿出来？” 渠亦宁一脚踹翻了唐思甜的桌子。 “砰”的一声巨响，桌子摔倒在地，台板里的东西全都撒了出来。 唐思甜愣愣地看着地板，眼泪突然就掉了出来。 因为桌子倒地的声音太剧烈，全班的视线都集中到他们这边，现在看到班花唐思甜哭了，立马有很多人围过去安慰她。 “糖糖怎么了啊？” “别哭了糖糖，出了什么事啊？” 唐思甜一边抽噎一边断断续续地答道：“我c我也不知道啊渠亦宁好像突然就生气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对渠亦宁怒目而视。 从相格的位置看，那就是渠亦宁一个人面对着半个班级的人，画面倒是一派孤勇。 他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本书。 但是那边的对话还是能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糖糖宝贝儿，把我的作业藏哪儿去啦？” 唐思敏的声音还有点抖，“你在胡说什么啊！我为什么要藏你的作业！” 渠亦宁的声音带了一点点笑意，“你信不信，我把你的书都撕了？” “” “渠亦宁你不要欺人太甚！” “就是啊，就会欺负女生，糖糖这么温柔，冤枉好人有意思？” “我看就是你自己没做，所以怪糖糖吧？” “哦？”渠亦宁忍不住笑出了声，“亲爱的，我再给你一个回忆的时间，是不是‘不小心’把我的作业忘记了，所以没有交上去啊？或者是‘不小心’搞错了？” 相格终于听明白了，忍不住把视线移到了前方。 渠亦宁在笑，眼神发着光——是那种如虎扑食的光。 就算是做着坏事，她都是好看的。 相格也搞懂她之前说的班花是谁了。 渠亦宁这姑娘，可真是自信又自恋，一般的女生怎么就能这么大大咧咧地说自己比别人好看呢？唐思甜再怎么说长得也是好看的，她就能这么自信？ 静默了好一会儿，唐思甜偷偷地看了一眼相格的方向，才怯怯地说道：“你的作业没交上去吗？可能是之前我跟张琴说话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张琴，你看一下” 张琴瞪了渠亦宁一眼，帮忙把唐思甜的桌子扶起来之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在课桌里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了！和我的书黏在一起了！” 话音未落，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果然不是故意的，糖糖这么温柔，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渠亦宁接过自己的本子，又笑了一声，“哟，还没撕逼呢，期待你们的闺蜜大戏哦~” “” 唐思甜和张琴都沉默了一下。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渠亦宁淡定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把作业本丢给相格。 “格格，快帮我看下作业有没有写错的，我昨天板书没抄全，有几题错题不太确定。” “我为什么？” “因为我好看啊，不能对你漂亮的迷妹温柔一点吗？” “” 唐思甜咬了咬唇。 旁边的张琴握了握她的手，“没事的，她肯定进不了，放心吧。” “嗯。” 在相格的辅导下，渠亦宁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但是只有一个礼拜不到了，平时都在学校上课，自习课和休息时间也没多少，于是她就把脑筋打到了最后一个周末。 “格格，你周末补课吗？” 相格看了她一眼，“你想干嘛？” “我请你吃饭吧！”渠亦宁努力摆出一副纯真的表情。 “不要。” “求你啦格格！把我的小心心给你好不好！” “” “要不你来我家也行，我给你做饭！而且我们家就我一个人，空房间不少，完全适合用来冲刺复习！” “” 不管她怎么说，相格就是不答应，没办法，渠亦宁只好使出最后一招。 “你跟着我干嘛？”相格无语地看着跟着他走了一路的小尾巴。 “我跟你回家啊！看看你家在哪里！”渠亦宁说得十分理所当然，“然后周末我来找你给我补课呀！” “”相格简直要给她跪下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矜持？” “金池？” “” 对于渠亦宁这种女流氓，高岭之花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答应她周末给她补课，但是必须在外面。 “那说好了啊！周六早上十点，时代广场的麦当劳见！” 渠亦宁笑着朝他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相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他当初就应该一句话都不理渠亦宁，应该就没后面这么多事儿了。 周六，渠亦宁一大早就背着一大包书去了时代广场。 时代广场10点才开门，她就等在麦当劳外面，一直等到麦当劳开门，然后立马进去占了个沙发位，然后等着相格。 十点零二分，相格在她面前坐下，手上就拿了本书。 渠亦宁看了一下，名字叫《十一字杀人》。 她忍不住撇了撇嘴，下周都期中考了，这人居然还在这里看闲书。 相格完全无视了她的眼神，“昨天让你做的考卷呢？拿出来看一下。” 渠亦宁翻了一下，递了一张模拟卷给他。 “背单词吧，我给你看一下。” 英语这东西，真没什么好突击的，都靠平时的积累，但是相格还是让渠亦宁去复印了李俊的笔记，然后给她圈了几类题型，加上书本上的课后单词。 “没什么可以复习的，这几类必考，这500个单词背出来，至少文法题能看懂。” 于是渠亦宁进入了痛苦的背词阶段。 相格还给她说了英语的猜答案技巧，但是要求她所有的都复习完之后，再把详细的方法告诉她。 ≈160; 渠亦宁被折磨得欲仙欲死，只好以调戏相格作为最后的乐趣。 “格格，你是不是也舍不得我呀~所以才这么尽心尽力地给我复习？” 相格拿着卷子的手顿了一下，当下就准备站起来走人。 渠亦宁真是受不了这个傲娇了，连忙拉住他，哄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是我舍不得你！你别走啊！我去给你买个早饭！” 说完，完全无视相格的阻止，风一样的蹦去了柜台。 ≈160; 麦当劳早餐也没什么好吃的，渠亦宁就随便买了点汉堡咖啡之类的，放在相格面前，“都怪我害你起得这么早！给你提提神！” 相格很无语，拿了一杯黑咖啡，也不加糖，轻轻地抿了一口。 ≈160; 要说会说话会赖皮，真是谁也比不过渠亦宁。 他觉得渠亦宁如果真的好好地哄哄老师，说不定都能把人哄得给她免费开小课。 他不就是被“骗”来了么。 ≈160; 相格不再说话，随手给渠亦宁把错题都圈了出来，然后自己看自己的书，等着她背完单词。 她的文科真的很烂，主要是集中力不行，很难集中注意力背书，但是理科确实不错，逻辑思维很强。 连相格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小霸王，脑子还是不错的，怪不得能靠突击上s中。 他那时候看她那道基础题解了两节课，还以为她真的是智商不够呢。 ≈160; 五百个单词，渠亦宁这几天每天五十个，算到英语考试前一天正好全部背完，还能有一天剩下的全部过一遍。 但是她的语感是真的差，这不是单词背出来就可以补救的。 ≈160; 等渠亦宁背完五十个，差不多已经花了半个多小时了。 饥饿感渐渐地浮上来，她狼吞虎咽地把一个汉堡给吞了下去，手又伸向了鸡块，然后被相格给阻止了。 正文 28.第四支圆舞曲 此为防盗章　　“为什么？” “选择题四分一题。”相格说完就转过身, 拎着书包回家了。 渠亦宁想了想，马上就理解了。 一百分制的时候, 选择和填空都是两分，但是一百五十分制的时候，就变成了选择四分填空两分。 她的集中力很不好，相格是怕她十几道填空做完，没耐心做选择了。 渠亦宁忍不住笑了。 怎么高岭之花越来越傲娇可爱了呢！ 忙忙碌碌了快两周，到了真的检验成果的时候大家都不着急了, 趁着两场考试中间的休息时间，三三两两地在走廊里聚在一起聊天。 渠亦宁正准备去隔壁教室找相格呢，就被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徐以彦拽住了。 “宁哥！去哪里啊！” 渠亦宁一回头, 就看到徐以彦手上的奶茶。 “你出去了？怎么出去的？” 徐以彦把温热的奶茶塞到她手上, “我让外卖给我丢进来的。考得还行吗？” 渠亦宁朝他比了个“住口”的手势, “考试期间不问这种问题, 江湖规矩懂不懂？” 徐以彦很是哥俩好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啊！最后一排欢迎你！” 渠亦宁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反手一下把他给擒住了，带着整个胳膊肘往后掰。 “啊啊啊啊！疼疼疼疼疼！老哥我错了, 我错了还不行嘛——” 渠亦宁凑近徐以彦，冷笑了一声, “希望你下次叫我爸爸。” 徐以彦要是不嘴贱两句, 那就不叫徐以彦了, 就算是疼得手臂抽搐, 他也不会放弃嘴贱“可是你没有生我的功能啊。” “徐以彦, 我看你今天是不想考试了，我要把你手臂卸下来。” “别啊！” 两人打闹了好一阵，眼看着快要到下一场考试了，徐以彦才回了自己的教室。 渠亦宁坐下来，也不打算看书了，默默地回忆了一下公式，然后就开始看着窗外发呆。 发呆也不是真的发呆，至少后面女生的聊天她都听进了耳朵里。 “刚刚你看到了吗，校草来我们教室门口转了一圈，也不知道找谁啊。” 校草是谁？难道是高岭之花她的酷炫同桌吗？ 这个学校里难道还有更帅的人吗？ “对啊！听说还是超级大学霸！升学考的时候的年级第一名。” 绝对是相格没跑了！ 渠亦宁换了个姿势，继续愉快地偷听。 “反正等到期中考成绩放榜的时候就知道了我听说他们年级前四十名都是分成了一个单独的教室考试的，还不是在这一层，那他过来干嘛的啊？” “我不知道啊，我就看到他走过你背后，然后在教室门口停了一会儿，我就喊你回头看了” 在他们教室门口？ 难道是来找她的？ 渠亦宁忍不住扭了扭脖子，变了个姿势。 可惜监考老师已经走进了教室，准考数人数拆考卷了，后面的女生也放弃了闲聊。 渠亦宁却有点坐立不安起来。 难道相格是想到了什么重点题目，特地来告诉她的？ 那他怎么没进来呢？ 还是说，他是想来找别人的？ 一万种想法从脑子里飘过——渠亦宁看着讲台上悉悉索索在拆包的监考老师，深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静下心来。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和高岭之花坐同桌的未来呢。 第二科是语文，渠亦宁弱项中的弱项。 但是比起靠运气的英语来说，语文考卷只要填满，基本就能合格了，更别说她的作文写得还挺好的。 用蔡老师的话来说，有点才气。 第二天上午考英语，下午考理化。 但是所有学生都觉得考完英语就是结束，因为理化不计入总分，不参与排名统计，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渠亦宁是这些人的代表，她估摸了一下自己的理化分数，三百分能拿一百分就了不起了，还都是靠中考理化的那点剩余做出来的。 不管怎么样，s中第一次的期中考总算是过去了。 渠亦宁趁着周末回去看了奶奶。 渠父看到她，隔着门就是不高兴，“姑娘来要债了。” 只要李瑶不在，他对渠亦宁讲话就没客气过。 还是奶奶重重地打了一下他，才让他拉开了门，“我看侬是每天都在讨债！” 渠亦宁脸色都没变一下，喊了一句，“奶奶。” “诶，姑娘啊。” 不管这一家渠家人在心里是怎么想她的，反正下个月的生活费有了，渠亦宁也是能屈能伸的典型，被念叨两句也不会放在心上。 渠亦宁去超市买了一大包巧克力，各种牌子各种口味都有。 她从小嗜甜成瘾，好像除了刺激舌头，没什么事情能让她觉得幸福了。 s中的分数那是真的出得快，有的时候也会有学生私底下议论，学校到底是给了老师多少钱，才能让他们义无反顾地双休日去学校加班c放学留下来加班c随时随地加班啊。 渠亦宁是先看到的成绩，数学119，语文101，英语83。 数学换成百分制就是80分不到，英语干脆没及格。 按照相格的算法，撑死了前两百名。 再伸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相格，数学149，语文136，英语146，顿时一口血吐了出来。 “啊——” 相格瞪了她一眼，“闭嘴。” 渠亦宁简直是满面惆怅，“宝贝儿格格，我们要分开了，难受。” 相格表情都没变一下，“早就猜到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给我补课啊？” “被逼无奈。” “” 到中午的时候，全年级排名和班级排名都出来了，打成小纸条，人手一张。 渠亦宁闭着眼睛不敢看，趴在桌上装死。 相格看她这样，默默地放下书，声音毫无起伏地念了起来，“年级排名198，班级排名27，入学考年级排名668，班级排名57，上升” 渠亦宁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别念了。” 相格一下甩开了她的手，“别随便碰我。” 渠亦宁抽走他手上的条子，又趴了回去，“算了，我心情不好，不跟你计较了。” 但是这事儿也不可能避过，周五的班会课上，蔡老师大力地表扬了渠亦宁。 “我们大家都要向渠亦宁同学学习啊，虽然英语还是没及格，但是数学进步神速” 那是因为年级第一帮她猜了题。 “排名也进步了四百多名，可以说是神一样的速度啊！” 这还不是因为跟你讲了条件？ 渠亦宁在心底默默地吐槽。 等蔡老师把所有要表扬的人都夸了一圈之后，拍了拍手，“好了，那我们现在开始换位置，大家都收拾一下东西，到门外去等我喊名字。” 第一个毫无疑问地就是相格，蔡老师这次让他自己挑位置。 相格默默地走到了最后一排最靠窗的位置。 门口的徐以彦看到他的动作，十分气恼，“啊学霸哥！这可是我的开小差专用座！你怎么还抢啊！” “徐以彦！”蔡老师一声怒哼，徐以彦只好闭嘴。 “第二名是嗯唐思甜，糖糖，你妈妈给我打电话说你眼睛不太好，让你最好能坐在第二排，进去吧。” 唐思甜的脚步顿了一下，轻声说了个“是”，然后拿着东西到第二排的中间坐好。 等前三名全排完之后，蔡老师清了清嗓子，“那后面的就由我来安排了啊！渠亦宁！” 渠亦宁有气无力地应了声。 “看看你什么样子！”蔡老师本来想说站没站姿的，可是渠亦宁是练功夫的，身姿特别的有腔调，就算是有气无力的时候也是挺拔的样子，只好把话咽了下去，“你去坐那儿！” 蔡老师指了指最后一排的旁边。 渠亦宁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屁颠屁颠地就跑到了相格旁边坐好。 “大美人儿，以后还是要我罩你哦~” 全班哄笑起来。 只有蔡老师站在门边怒哄，“渠亦宁！你是不是想死！？” 相格被调戏了一把，一点反应都没有，连个眼神都没给渠亦宁，默默地拿了课外书出来看。 这次是《红与黑》。 渠亦宁放了一个巧克力在他的书边。 外面还在排位置，整个教室和走廊都是吵吵闹闹的，隔壁班还有广播的声音，声音太响，穿透力太强，直接从后门传了进来。 相格的注意力却渐渐地被那个小小的巧克力给吸引了。 渠亦宁。 你可真是 世界名著突然索然无味起来。 第1章 九月，酷暑的余温还没过去，在路上走两步就是一身汗，让人心烦气躁的。 s中已经开学两个礼拜，新高一的一些刺头冒出了角。 顿时，因为教学压力而神经过度紧张的老师们有了抨击的目标。 “渠亦宁！这都几点了！你哪天能不迟到？” 渠亦宁嘴上还咬了一袋牛奶，冲着班主任无所顾忌地挥了挥手，慢悠悠地在全班同学的视线里晃进教室，坐到了最后。 “格格，作业借我抄一下。” 没人理她。 她也不生气，直接从同桌的桌上捞过笔记本，摊开来就是一顿抄。 这么嚣张的动作，把年轻的班主任气得直哆嗦，“渠！亦！宁！” 渠亦宁是从附中直升上来的，她的名字从初中部一直流传到高中部，绝对的大魔王——一般很少用这个词来描述女生，但是她偏偏就做到了。 正文 29.第五支圆舞曲 第29章 渠亦宁不知道相格怎么会突然夸奖了她一句, 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其实相格自己也没想到——他做了十几年的高岭之花, 这样的夸奖词实在是不符合他一贯的脾气。 但是确实还挺可爱的。 渠亦宁看起来其实并不是很热情的人，她给人的感觉就是没心没肺, 又有点霸道，再配上精致的五官，很不好相与的感觉。 说得再好听, 配上她那个气质，都觉得像是在忽悠人了。 相格一直不能理解渠亦宁和万芝之间的友谊。 在他看来, 两个人基本是同一个类型的, 连颜值也是十分接近的水平，按理来说，这样相似的两人是很难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谁都不希望自己旁边有个二号吧。 而且其实怎么看，都像是万芝主动来找渠亦宁的，渠亦宁一直在被动接受。 原来不是。 渠亦宁也在很认真地为万芝着想，希望她开心, 会为她担心，也会很细腻地把时间留给那两人。 这实在是太不像有些霸气的渠亦宁了。 总觉得她一拍桌子，直接把两个人各自说一顿，这才是她的画风。 相格一直觉得她的潇洒很帅气，虽然也会被她气到, 也不能否认, 这个姑娘一直在闪闪发光。 可是细心又贴心的渠亦宁, 他也觉得很可爱。 可爱到想要抱抱她。 真的是没救了。 渠亦宁狐疑地看了相格两眼, 然后就开始自顾自地洗锅, 准备碗筷。 等两人都收拾好之后，她打开了厨房门，往外探头看了一眼。 万芝已经和徐以彦并排坐在地板上低声说话了，看表情应该是解决了问题。 渠亦宁点点头——本来就是体验一下青春啊，为什么要瞻前顾后地考虑这么多呢，有家长老师围追的人生才叫青春啊。 以后回忆起来都能津津乐道了。 渠亦宁大喊了一声，把地上的两人都叫起来，指挥着两个大男生搬锅子搬水搬电磁炉，然后她找了一次性桌布铺在桌上，万芝就负责把涮菜全都拿出来。 没几分钟之后，四个人就各自坐下，围着一锅汤底等锅开了。 渠亦宁笑嘻嘻的，“和好了？” 万芝有点害羞地瞟了她一眼。 “唉，以后我们四个就是班上的刺头了，终于有人陪我一起挨训了，真是感动。” 万芝假装生气地拍了她一下，“原来是这个原因，想拉人下水才劝我的啊，真是看透你了厚！” “我哪里劝你啦？我不是让你分手就分手呗？” “” 其乐融融的气氛就像是那天在同样的位置，喝酒喝到眼泪出来的事情不曾发生过一样。 这就是青春啊。 一开学，班上的气氛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然可能主要原因是，渠亦宁自己的心理作用，毕竟她是完全地换了一个环境，前后左右一个熟人都没，离她最近的是李俊，也在她斜后方了。 渠亦宁的新同桌是个有点腼腆的女生，两人本来是一句话都不说的，但是同桌做了一个星期，就开始渐渐地有些交流了。 主要是因为她发现，这个叫白雨雯的姑娘，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对她没有丝毫的偏见——不，渠亦宁严重怀疑，白雨雯可能在她坐过来之前，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而且她虽然话不多，但是偶尔说得话都十分有趣。 白雨雯是个典型的文科女生，对文字有一种天生的敏感，她也喜欢看书，不同于相格的那种书，也不同于渠亦宁看得那些言情小说，白雨雯是个很喜欢看各种古代资料的人。 渠亦宁有一次问她作业，她一反常态地说不知道。 顿时，渠亦宁惊呆了。 “白雨雯，你想啥呢，作业都没听？” “我在想，陈圆圆嫁给吴三桂之前，有没有被破身。” “啥？” 然后白雨雯就给她科普了一下这段历史，顺便解释了一下中国古代的女妓，“我觉得肯定是没有的，毕竟这段爱情故事这么浪漫。” “话也不能这么说” 在白雨雯的带领下，渠亦宁的语文成绩可以说是突飞猛进了。 因为她发现，她居然真得被影响到，能比较轻松地背古诗文和做古文阅读了。 真的是太神奇了——这可是连相格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难道她真的是天生的天才学霸命？ 渠亦宁不禁陷入了沉思。 她的生日也是在这样的学习气氛中度过的。 渠亦宁在班上没几个好朋友，能数得上名字的也就那几个，现在再加了一个白雨雯，几个人一起在体育器材室里唱了个生日歌，一人切了一块蛋糕就算完事。 毕竟放学之后的时间要留给准男友相格。 不过这还是渠亦宁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日，让她切身地感受到，自己16岁了。 相格送了她一根项链，渠亦宁打开看了一眼就被雷倒。 上面的挂坠是一个数学符号，也就是高一开学，相格给她讲得第一道题，一个无限的标志。 渠亦宁简直要笑场了，“这是鼓励我好好学习，就算忘了什么都不能忘了极限的运算吗？” 相格含糊地“嗯”了一声，绕到她身后给她戴上。 “这是什么材质的啊？不会真的是白金吧？” “嗯。” “”渠亦宁被吓到了，手忙脚乱地想把它脱下来。 相格笑了一下，按住了她的手臂，“骗你的，是银，小玩意儿，每天带着就行。” 渠亦宁放了心，侧过头，亲了一下他，“谢谢男朋友，我很喜欢哦。” 相格似乎对她的敷衍很不满意，强行按着她的脑袋，给她来了一个深吻。 “男朋友。” “嗯？” “我送你的电动牙刷有用没？” “渠亦宁！” 到期中考的时候，s市已经完全入了春。 渠亦宁经常撑着脖子看外面的树，所以能切实地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白雨雯偶尔还会写一些悲秋伤春的句子，像是“因为叶落，人才会老去”c“感情的终点是海的最深处，用肉眼望不到的地方”之类的，也难为她还能写高分应试作文了。 渠亦宁兴致来了还会问她是对谁的感情望不到头啊。 白雨雯振振有词，“对学习啊，学海无涯。” “” 就在这样的氛围里，高一的最后一次换座位来了。 渠亦宁拿到成绩单的时候也没有多意外，她的语文比之前好了不少，但是因为理科的难度上去了，她又不怎么刷题，所以成绩有点下滑，总分还是保持在原位。 白雨雯就有点难受。 她的文科超级好，数学就很一般了，所以只能算是优等生中的吊车尾。 渠亦宁还没来得及开口安慰，班主任就走了进来。 “今天的班会课我们先换位置，再来聊一下期中考试的情况。”话一说完，她就打开了新的座位表。 渠亦宁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她和相格都是同排换，距离还是那么远。 倒是万芝和徐以彦坐到了前后座。 估计是因为两人表现得形同陌路，让蔡老师十分放心。 但是很值得高兴的是，她的同桌还是白雨雯。 白雨雯也挺开心的，因为渠亦宁不会嫌弃她太闷，也不会在她看书的时候打扰她，可以说是完美同桌了。 也是白雨雯，在第一时间告诉了渠亦宁一件大事。 “我刚刚在教导主任办公室门口看到相格了。” “嗯？”渠亦宁的注意力从窗外回到白雨雯身上，“然后呢？” “我看到他在交休学申请诶。”白雨雯拉开凳子坐下。 渠亦宁惊呆了。 其实万芝最近也在考虑这件事，她妈妈想让她高二去国外交流三个月，这在s中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她妈又希望她能先把托福考到105分以上，万芝觉得没什么特别大的把握，还是想先去刷一个月题。 这样前前后后就要有五六个月了，算上暑假，也得请好一阵子的假了。 渠亦宁听她说过这件事，当时还在感叹要有大半年见不到万芝了，那她该多无聊啊。 没想到真正刺激的居然在相格这边了。 渠亦宁是个憋不住话的人，但是下节课就是班主任的课，她也不好太明目张胆，还是死活憋到了放学。 下课铃一打，她就飞快地收拾好了书包，给了相格一个“马上出来”的眼神，冲出了教室。 没几分钟后，相格就出现在了体育器材室门口。 这几分钟里渠亦宁都在想要怎么开口，等相格真的站到她面前的时候，想好的话又都给忘了。 相格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买的果汁，放到她手上，“怎么了？” 渠亦宁捏着果汁，看着他那张惊为天人的脸，简直是越看越来气，“相格！我们分手！” 相格皱起了眉，“渠亦宁，我希望你马上能说出一个理由，说服我你刚才是在胡言乱语。” “我可不是在胡言乱语，”渠亦宁冷笑了一下，“你不是马上要走了吗，我也不能拖累你的大好前程啊！” 不管原先是多么洒脱，到了真的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她还是不能笑着挥手。 但是其实渠亦宁气得不是这个。 她气得只是，相格对她居然不是坦诚相待的——为什么不先告诉她呢？难道她还会拦着不让他走？ 相格愣了一下，立马明白了她在说什么，“渠亦宁，你为什么不先问我，然后再做出判断呢？” “这还用问吗？难道不是二次伤害吗？” 相格一点点平复了被她“分手”激出来的怒气，突然掏手机发了几条短信跟机器人竞赛的负责老师说他今天不去了，然后把手机塞回口袋，拉住了渠亦宁的手腕，“走，去你家说。” 正文 30.第六支圆舞曲 此为防盗章　　相格手顿了一下, 听了这话也没什么反正, “看样子是好一点了。” “相格！你就是个呆子！” 渠亦宁只觉得胃更疼了一点。 看今天相格表现，肯定也是对她有点意思的, 偏偏就是不接茬，简直就是呆到家了！ 明明离目标一步之遥了，可是她往前跨一步, 这个呆子就往后退一步，也不知道这个一步之遥要啥时候才能跨过去。 她连胃疼都顾不上了, 握拳狠狠地敲了一下相格的肩膀。 相格被她敲得闷哼了一声。 渠亦宁又心软了, “没事吧？”她好像是用了点力，但是应该没有伤到？ 相格眯了眯眼睛，刚想说话，就看到保安大叔已经走了过来，但是渠亦宁因为背朝着那个方向，所以没有看到。 他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动作, 从半搂变成半抱，单手扶住她的肩膀。 没一会儿，保安大叔就走到了两人面前，“可以了，上去看医生吧。” 相格弯了弯嘴角, “能走了吗？” “啊嗯。” 渠亦宁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呆呆地应了声。 相格撑着她的肩膀, 把她带了起来, “那走吧。” 检查结果跟医务室老师说得差不多, 急性胃炎，医生挥了挥手，“先去验个血，再回来。” 渠亦宁的脸色已经比一开始好了不少，就是一阵阵的反胃想吐还有点难受，但是看上去也不那么吓人了。 相格帮她拿了验血单，然后给保安大叔去缴费，他则是带着她去验血的地方排队。 渠亦宁看到相格这么贴心，眼珠子又开始打转。 “宝贝儿，你对所有人都这么温柔体贴吗！” “好好说话。” “好吧格格，我害你缺了一整天的课，真的超级不好意思的，周末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了。” “用得用得。” “” 相格的表情又恢复了一脸冷漠。 渠亦宁心下纳闷儿，刚才明明都已经看到攻略的希望了，怎么突然又变回了高岭之花呢？ 难道说，相格就是喜欢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感觉？ 渠亦宁的长相不同于唐思甜那种甜美可爱，她那种有点妖气的脸，从五官到身材，都有点脱离高中生的质朴审美。 但是谁都得夸她一句长得好看。 如果说“妖艳”这个词能够单独用来描述外表而不带什么深层含义的话，那她就是最符合“妖艳”这个词的人了。 这样有点妖的长相，配上她的狠厉还算是相得益彰，但是如果她的日常是楚楚可怜双眸含泪的话 渠亦宁忍不住抖了一下。 相格不知道渠亦宁在想什么，广播里叫她的名字她也没反应，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渠亦宁。” “嗯？”渠亦宁回过神来，“到我了吗？” “嗯。” “能不能不抽啊？” “为什么？” “我有针尖恐惧症。” 这是实话，她连跟人肉搏都不怕，就是怕打针，看到针的一瞬间就想尖叫。 相格听了，叹了口气，率先站起来，“我陪你去。” 渠亦宁挣扎了一下，挡不住相格坚决的表情，只好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无名指伸出来。” “医生，你一定要轻点啊”渠亦宁说得很可怜，手还一直在往后缩。 缩了两下之后，那个护士就有些不耐烦了，“逃什么啊，这么大了还怕验血？再逃就别验了，后面那么多人排队呢！” 渠亦宁条件反射地就想顶，被相格眼疾手快地阻止了。 “不好意思。”他的声线很好听，那小护士看了他一眼，就不说话了。 相格伸手压住了渠亦宁的胳膊，不让她往回缩。 渠亦宁挣了两下，突然发现两人的力气还是有差距的，她根本甩不开相格的压制，只好侧了侧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相格低头看了她一眼，压着她的脑袋，把她的头按到了自己的身上。 渠亦宁的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there as 一nce a prce h一 ished t一 arry a prcess” “能不能换个别的？” 她真的不想再听《豌豆公主》了。 反正听一万遍，她也不会是公主，她只能是个野孩子。 “你这次月考，准备考第几名？” “”她真的不该对学霸有什么指望的。 验了血还要等四十分钟拿验血单，相格就出去买了吃的给渠亦宁和保安大叔。 还好他比较明智地先把渠亦宁喂饱了，再回到医生那边的时候，医生就给她开了单子去挂水。 “前一阵是不是一直在喝酒喝咖啡什么的？” “嗯”备考那阵确实是喝了不少咖啡。 “你不知道自己本来就有胃病？还这样瞎搞？爸妈不管你吗？” “” 相格看了渠亦宁一眼。 他清楚地记得，有一阵渠亦宁都没吃中饭，中午和他一起呆在教室里。 他本来以为她是想了法子要作妖——没想到是知道自己有胃病还敢不吃饭作妖。 等硬掰着渠亦宁挂了针之后，保安大叔出去抽烟顺便给班主任打电话了，相格才凉凉地开口：“胃病？” 渠亦宁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渠亦宁，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有毛病？” “” 挂针的时间一般都很漫长，相格也没带书出来，干脆去买了两本杂志，一本英文的放在自己腿上，另一本给了渠亦宁。 渠亦宁翻了一下，居然是八卦娱乐杂志。 “我不要看这个，我们换一下吧？” “你确定？” 渠亦宁眯着眼，看到了相格手上的全英文，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那算了吧。” 可是她又真的对这种八卦没什么兴趣，娱乐圈的明星都不认识两个，还不如给她看看体育新闻呢。 “那你给我说说你在看什么吧。” 相格很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好好休息。” 这就是不愿意的意思了。 渠亦宁嘟了嘟嘴。 可是消停没一会儿，她又开始坐不住了。 因为盐水里有止疼的成分，她也没刚才那么难受了，胃里还垫了东西，也不想吐了，精气神就回来了。 “格格，你跑步真的很快吗？” “” 相格真的被她闹得没办法了，缓缓地开了口：“你背一下《琵琶行》。” 渠亦宁被他说愣了，“什么？” “《琵琶行》。” “为什么？” “我看你太有力气了，感觉应该背点古诗，不然太浪费了。” “” 闹了好一会儿，药水里的助眠成为终于生效，渠亦宁靠在椅背上睡了过去。 疼了一整天，她确实也精疲力尽了。 没几分钟，相格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他生怕吵醒渠亦宁，立马快步走到旁边去接了电话。 “蔡老师？” “嗯，已经没事了，在吊针。” “药费单都在保安那边行，那我让他先回学校了。” “好的，没事的，不麻烦，应该的。” 毕竟是自己班上的学生，蔡老师还是要关心一下的，但是这都下午了，等挂完水再回学校也没什么意思，基本就能上个最后一节课的小尾巴，她就让相格到时候送渠亦宁直接回家算了。 相格也应了下来，然后出去把电话给了在外面玩手机的保安大叔。 等相格再回到吊针的房间，渠亦宁已经快要睡倒下去了。 他连忙走上去扶住她的脑袋，然后自己坐下来，让她能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因为这个举动，相格能很好地看到渠亦宁的睫毛，醒着的时候像是蝴蝶一样扑闪扑闪的，闭上眼睛依然漂亮得过分，让人想一直看着她，直到探寻到她眼中的秘密。 安静的时候，就算是相格，也挑不出渠亦宁的缺点。 就这样侧着脖子注视了好一会儿，相格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连忙在摇了摇头。 他怎么会喜欢渠亦宁呢——除了长得好看，她有什么是能吸引到他的？ 可爱，热情，勇往直前 不是的。 他又摇了摇头。 这些都是表象，根本不是这样的。 渠亦宁只是一个坏孩子，一言不合就踹桌子，翻墙的身手能让男生自愧不如，她哪里好了？ 就在这样的自我挣扎中，渠亦宁钓完了一整瓶盐水。 相格按铃叫来了护士，又给她挂了第二瓶，期间她居然一点都没醒过来。 安静的时候真的太美好了。 相格叹了口气，又把注意力放回了杂志上。 他跟她根本不是一路人，有什么好多想的呢？ 渠亦宁这一觉是睡得真的舒服，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口水都流出来了，她无意识地抬手想擦，却被按住了手腕。 旁边想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声音。 “别动，会滑针。” 渠亦宁的意识一点点回笼。 相格就在旁边，面无表情地按着她的手腕。 “我睡着了？”渠亦宁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上，有些懊恼地拍了拍头。 她怎么能在相格旁边睡着呢，都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她那个闹腾的睡相，还有流口水的样子。 会不会被嫌弃啊？相格一看就是有点洁癖的人。 渠亦宁忍不住担忧起来。 相格倒是没什么反应，抬眼看了看，按铃叫来了护士。 “好了，能回家了。” 渠亦宁这才发现，她已经把三瓶盐水都吊完了。 “保安大叔呢？” “他先回学校了，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真的啊！”渠亦宁一下子激动起来，“要不来我家玩吧？我家没人的，我给你做饭吃！” 相格吊着眉毛笑了笑，“渠亦宁，你这么开放啊？” “啊？” “随便邀请男生去家里玩，是真傻还是装傻？” “”渠亦宁嘟了嘟嘴，“那你不是高岭之花嘛？要是你真准备对我做点什么，我也是不介意的啦！” 她就是笃定了相格不是这种人啊。 相格却被她这番话给打倒了。 “别，你想太多了，我没兴趣快点走了。” “到底是谁想太多啊” 相格的长腿已经跨了出去，听到背后渠亦宁轻声的吐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还是蛮可爱的。 他承认了。 第6章 s中能被称为神仙学校，也不仅仅只是因为成绩领跑一众高中，里面的学生也有不少是在各个领域发展得很好的。 比如说国家机器人大赛，s市高中组的代表永远是他们学校。 这个比赛也不就是一个荣誉，在高考推优保送的时候，是非常有含金量的奖项。 也因为这样，学校非常看中这个比赛，提前一年就会开始准备。 蔡老师把这件事告诉班上同学的时候，引起了相当的轰动。 要知道，除非早就准备出国的学生，大部分同学还是要参加高考，千军万马走独木桥的，如果能有保送的机会，那简直是要轻松一万倍了。 能进这个学校的学生都是有点本事的，对这种比赛大部分是跃跃欲试的心态。 蔡老师看大家的表情，话风一转，“但是因为是代表市里面去参赛，所以还是要有一个选拔的过程，大概就是全年级二十人左右，大家可以准备一下。我个人建议没有这方面经验的同学就不要报名了，现在补可能有点晚，期中考试马上要来了，我也希望大家还是能踏踏实实学习，然后在附中有参加过机器人社团的同学可以准备一下，先到我这边来报名，然后下周五在大礼堂有一个展示向选拔” 正文 31.第七支圆舞曲 此为防盗章　　期中考的规模比月考大多了，每一科都用了高考的专用答题卡, 总分也变成了150分制, 和高考一致。 实际上总分的变化对考卷和做题人是没什么影响的, 只是算分的方法不同。 而相格却在考前提醒了一下渠亦宁, “数学先做选择题，再做填空。” “为什么？” “选择题四分一题。”相格说完就转过身, 拎着书包回家了。 渠亦宁想了想, 马上就理解了。 一百分制的时候，选择和填空都是两分，但是一百五十分制的时候, 就变成了选择四分填空两分。 她的集中力很不好，相格是怕她十几道填空做完，没耐心做选择了。 渠亦宁忍不住笑了。 怎么高岭之花越来越傲娇可爱了呢！ 忙忙碌碌了快两周, 到了真的检验成果的时候大家都不着急了，趁着两场考试中间的休息时间，三三两两地在走廊里聚在一起聊天。 渠亦宁正准备去隔壁教室找相格呢，就被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徐以彦拽住了。 “宁哥！去哪里啊！” 渠亦宁一回头，就看到徐以彦手上的奶茶。 “你出去了？怎么出去的？” 徐以彦把温热的奶茶塞到她手上, “我让外卖给我丢进来的。考得还行吗？” 渠亦宁朝他比了个“住口”的手势，“考试期间不问这种问题，江湖规矩懂不懂？” 徐以彦很是哥俩好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关系啊！最后一排欢迎你！” 渠亦宁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反手一下把他给擒住了, 带着整个胳膊肘往后掰。 “啊啊啊啊！疼疼疼疼疼！老哥我错了, 我错了还不行嘛——” 渠亦宁凑近徐以彦，冷笑了一声，“希望你下次叫我爸爸。” 徐以彦要是不嘴贱两句，那就不叫徐以彦了，就算是疼得手臂抽搐，他也不会放弃嘴贱“可是你没有生我的功能啊。” “徐以彦，我看你今天是不想考试了，我要把你手臂卸下来。” “别啊！” 两人打闹了好一阵，眼看着快要到下一场考试了，徐以彦才回了自己的教室。 渠亦宁坐下来，也不打算看书了，默默地回忆了一下公式，然后就开始看着窗外发呆。 发呆也不是真的发呆，至少后面女生的聊天她都听进了耳朵里。 “刚刚你看到了吗，校草来我们教室门口转了一圈，也不知道找谁啊。” 校草是谁？难道是高岭之花她的酷炫同桌吗？ 这个学校里难道还有更帅的人吗？ “对啊！听说还是超级大学霸！升学考的时候的年级第一名。” 绝对是相格没跑了！ 渠亦宁换了个姿势，继续愉快地偷听。 “反正等到期中考成绩放榜的时候就知道了我听说他们年级前四十名都是分成了一个单独的教室考试的，还不是在这一层，那他过来干嘛的啊？” “我不知道啊，我就看到他走过你背后，然后在教室门口停了一会儿，我就喊你回头看了” 在他们教室门口？ 难道是来找她的？ 渠亦宁忍不住扭了扭脖子，变了个姿势。 可惜监考老师已经走进了教室，准考数人数拆考卷了，后面的女生也放弃了闲聊。 渠亦宁却有点坐立不安起来。 难道相格是想到了什么重点题目，特地来告诉她的？ 那他怎么没进来呢？ 还是说，他是想来找别人的？ 一万种想法从脑子里飘过——渠亦宁看着讲台上悉悉索索在拆包的监考老师，深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静下心来。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和高岭之花坐同桌的未来呢。 第二科是语文，渠亦宁弱项中的弱项。 但是比起靠运气的英语来说，语文考卷只要填满，基本就能合格了，更别说她的作文写得还挺好的。 用蔡老师的话来说，有点才气。 第二天上午考英语，下午考理化。 但是所有学生都觉得考完英语就是结束，因为理化不计入总分，不参与排名统计，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渠亦宁是这些人的代表，她估摸了一下自己的理化分数，三百分能拿一百分就了不起了，还都是靠中考理化的那点剩余做出来的。 不管怎么样，s中第一次的期中考总算是过去了。 渠亦宁趁着周末回去看了奶奶。 渠父看到她，隔着门就是不高兴，“姑娘来要债了。” 只要李瑶不在，他对渠亦宁讲话就没客气过。 还是奶奶重重地打了一下他，才让他拉开了门，“我看侬是每天都在讨债！” 渠亦宁脸色都没变一下，喊了一句，“奶奶。” “诶，姑娘啊。” 不管这一家渠家人在心里是怎么想她的，反正下个月的生活费有了，渠亦宁也是能屈能伸的典型，被念叨两句也不会放在心上。 渠亦宁去超市买了一大包巧克力，各种牌子各种口味都有。 她从小嗜甜成瘾，好像除了刺激舌头，没什么事情能让她觉得幸福了。 s中的分数那是真的出得快，有的时候也会有学生私底下议论，学校到底是给了老师多少钱，才能让他们义无反顾地双休日去学校加班c放学留下来加班c随时随地加班啊。 渠亦宁是先看到的成绩，数学119，语文101，英语83。 数学换成百分制就是80分不到，英语干脆没及格。 按照相格的算法，撑死了前两百名。 再伸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相格，数学149，语文136，英语146，顿时一口血吐了出来。 “啊——” 相格瞪了她一眼，“闭嘴。” 渠亦宁简直是满面惆怅，“宝贝儿格格，我们要分开了，难受。” 相格表情都没变一下，“早就猜到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给我补课啊？” “被逼无奈。” “” 到中午的时候，全年级排名和班级排名都出来了，打成小纸条，人手一张。 渠亦宁闭着眼睛不敢看，趴在桌上装死。 相格看她这样，默默地放下书，声音毫无起伏地念了起来，“年级排名198，班级排名27，入学考年级排名668，班级排名57，上升” 渠亦宁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别念了。” 相格一下甩开了她的手，“别随便碰我。” 渠亦宁抽走他手上的条子，又趴了回去，“算了，我心情不好，不跟你计较了。” 但是这事儿也不可能避过，周五的班会课上，蔡老师大力地表扬了渠亦宁。 “我们大家都要向渠亦宁同学学习啊，虽然英语还是没及格，但是数学进步神速” 那是因为年级第一帮她猜了题。 “排名也进步了四百多名，可以说是神一样的速度啊！” 这还不是因为跟你讲了条件？ 渠亦宁在心底默默地吐槽。 等蔡老师把所有要表扬的人都夸了一圈之后，拍了拍手，“好了，那我们现在开始换位置，大家都收拾一下东西，到门外去等我喊名字。” 第一个毫无疑问地就是相格，蔡老师这次让他自己挑位置。 相格默默地走到了最后一排最靠窗的位置。 门口的徐以彦看到他的动作，十分气恼，“啊学霸哥！这可是我的开小差专用座！你怎么还抢啊！” “徐以彦！”蔡老师一声怒哼，徐以彦只好闭嘴。 “第二名是嗯唐思甜，糖糖，你妈妈给我打电话说你眼睛不太好，让你最好能坐在第二排，进去吧。” 唐思甜的脚步顿了一下，轻声说了个“是”，然后拿着东西到第二排的中间坐好。 等前三名全排完之后，蔡老师清了清嗓子，“那后面的就由我来安排了啊！渠亦宁！” 渠亦宁有气无力地应了声。 “看看你什么样子！”蔡老师本来想说站没站姿的，可是渠亦宁是练功夫的，身姿特别的有腔调，就算是有气无力的时候也是挺拔的样子，只好把话咽了下去，“你去坐那儿！” 蔡老师指了指最后一排的旁边。 渠亦宁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屁颠屁颠地就跑到了相格旁边坐好。 “大美人儿，以后还是要我罩你哦~” 全班哄笑起来。 只有蔡老师站在门边怒哄，“渠亦宁！你是不是想死！？” 相格被调戏了一把，一点反应都没有，连个眼神都没给渠亦宁，默默地拿了课外书出来看。 这次是《红与黑》。 渠亦宁放了一个巧克力在他的书边。 外面还在排位置，整个教室和走廊都是吵吵闹闹的，隔壁班还有广播的声音，声音太响，穿透力太强，直接从后门传了进来。 相格的注意力却渐渐地被那个小小的巧克力给吸引了。 渠亦宁。 你可真是 世界名著突然索然无味起来。 “别背后议论人。” “我这是当面议论啊。”渠亦宁朝着转过头来的唐思甜笑了笑。 梁子就这样结下。 不过渠亦宁本身就属于名声在外，在班低调的人，除了全班围观她挨训，基本都不会有什么事情让人关注到她的。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班的渠亦宁，长得美艳，路子很野，是老师眼中的刺头，最好是别去招惹她。 但是小动作总是免不了的。 什么发卷子少一张啦c故意忘记交她的作业啦之类的。 渠亦宁根本不在乎，这种小手脚，对她来说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 倒是相格因此被叫去了谈话。 回来的时候，他一脸无语，“渠亦宁，你又不交作业了？放弃考进一百名了？” 复习期，其实作业本来就很少，主要就是上课做卷子回家订正错题，渠亦宁的错题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订正起来十分麻烦，老师们都以为她又固态重萌，去蔡老师那里告状了，蔡老师又怕刺激到她的情绪，才曲线地问了问相格。 正文 32.第八支圆舞曲 此为防盗章　　因为万芝已经找不到人影, 最后还是相格陪着渠亦宁去的。 那医务室老师都认识她了，“哎你就是上次那个胃炎的学生吧？胃怎么样了？最近有好好调理吗？” 渠亦宁挑了挑眉毛，“当然啦老师，您看我现在活蹦乱跳的样子。” 这话也没假, 她手上有生活费，又被万芝二十小时缠着, 还会给她带早饭，或者两人约了一起去吃校门外的小馄饨，可以说每顿都吃得好好的。 相格忍不住斜了她一眼。 可能是连蔡老师也没想到, 霸王级别的渠亦宁最近这么多灾多难, 好在运动会还剩下下午场，也就剩几个长跑和趣味运动了, 差不多两三点就能放学，干脆开了出门单, 放渠亦宁和相格先走了。 本来渠亦宁还想带着万芝一起的，但是万芝根本找不到人了，她兜了好几圈, 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干脆给万芝发了短信，说他们先走了。 万芝在前面没坐两天就知道渠亦宁在追相格了——准确来说, 她还没转班的时候就知道了, 除了感叹渠亦宁小姐姐眼光爆炸一样的好之外, 基本就是无条件地给两个人创造机会, 所以肯定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被她找到的。 相格跟着渠亦宁一起交了出门单, 走出了不同于往常的c吵吵闹闹的校园。 渠亦宁甩了甩手腕，“感觉突然解放了格格，我请你吃饭吧！感谢你上次陪我去挂针呀！” “不去。” “干嘛呀，正好今天有空对吧！走啦！” 渠亦宁一把扯住了相格的外套，把他给拖走了。 s市最有名火锅店莫属捞王了，人均一百五上下，对于这些高中生来说应该已经算是比较贵的了。 渠亦宁算了一下身上的余款，再算了一下下次考试的时间，决定难得奢侈一把，请相格吃个好的。 捞王隔壁街就有，又是工作日的中午，基本是用不着排队的。 相格看到捞王的牌子就不挪步了。 渠亦宁使劲扯了一下他的衣服，“快进去啊。” “胃不想好了？” “啊？”她一脸茫然。 相格却不愿意再说，“我不爱吃火锅，吃别的。” 渠亦宁是请客的人，自然得听相格的意见，“那你想吃什么？” 相格指了指旁边的那家店，“就这个吧。” 渠亦宁抬头看了一眼。 □□私房牛肉面。 “”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相格看起来这么酷炫的男神喜欢吃泡面，但是还是跟着他进了店里。 两人一人点了一碗面，然后就开始相顾无言。 倒也不是无言，是主要说话的渠亦宁在酝酿怎么开口。 酝酿到面快要上来之前，她终于有些犹豫地问道：“相格，你刚刚说的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你理解的哪个意思？” “” 面上来了，热腾腾的，加了一点辣酱，红色的油光让人看起来就挺有食欲的。 渠亦宁拿筷子戳了两下。 “相格啊——我也是会累的，不能永远让我一个人表白嘛！” “渠亦宁，你今年多大？”相格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啥？” 渠亦宁很认真地想了一下，她的生日在冬末，所以现在还没到16岁。 “158岁啊。” “”相格沉默了一下，“你知不知道，18岁以前谈恋爱都算早恋？” 渠亦宁绝倒。 这面看来是吃不下去了。 相格也注意到了她的表情。 面热气腾腾的，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眉眼，渠亦宁只能听到他清爽动听的声音，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如果十八岁的时候，你还在那个什么我的话，那就恋爱吧。” 渠亦宁慢慢地瞪大了眼睛。 运动会之后，渠亦宁好几天没去撩相格。 她其实是在思考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她明明只是抱着对方长得这么帅，不撩白不撩的心态，怎么突然就好像搞得跟真的一样了呢？ 最重要的是，当相格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居然是激动？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想了好几天，渠亦宁终于挑了一个万芝不在的时间，给相格写了一张小纸条。 相格从老师办公室回到教室坐下来，就看到了那张蓝色的便签条。 肯定是渠亦宁的杰作了。 他抿着嘴笑了一下，拿起来看了一眼。 “可是这样多么不公平，为什么我要一直喜欢你三年呢？我也是人啊，感情应该是双向的啊？” “除非你也悄悄地喜欢我xd可以不恋爱，但必须喜欢我！” 渠亦宁鼓起勇气写的纸条，也没得到相格什么明确的回复。 主要是机器人大赛要开始准备了，他一天到晚被老师叫走，他们还成立了一个项目小组，相格就是组长。 渠亦宁是没机会参加这种比赛了，她还在为生物比赛而奋斗——主要是这个保送名额太诱人了，她又不爱学习，学一科总比一起学好。 要知道拿到这种市级加分，就算其他科目差一点，差不多也能进个叫得出名字的大学了。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也就是为什么班主任把她和相格排在一起，万芝要坐在她前面也被一口允许的原因。 蔡老师是希望她能受到周围好学生的影响，耳濡目染地转变一下个人的学习观念。 而渠亦宁确实也有一定的改变了。 至少蔡老师自习课在后门看的时候，渠亦宁有很长一段时间会在背书，只有一小段时间在睡觉了。 万芝也发现了这件事。 “宁宝贝，你是要参加生物的那个竞赛吗？高二的那个？” 渠亦宁点点头，“你怎么知道啊？” “我猜的呀~我看你在做的题都是竞赛题啊，不是高考范围。” 万芝真的不愧对她万年老二的名头，渠亦宁的竞赛题，她都能飞快地给出解法。 “芝芝，你为什么不去参加那个机器人比赛啊？听说是有保送名额和加分的。” “那多没意思啊——高考么，考得就是心跳，要是前面一大堆加分啊预录取啊，还怎么体验高考啊？” “” 不过万芝缠着渠亦宁的时间少了很多，主要原因是她被渠亦宁和相格之间流动的那种暧昧气氛给刺激到了，决心也要找个“准”男友。 渠亦宁听她说的时候正好在背单词，随口就回了一句：“我看徐以彦不错啊，你不是喜欢搞笑不羁的人嘛？” 万芝想了想，“你说得有道理啊！”然后就跑去跟徐以彦搭话了。 把渠亦宁看了个目瞪口呆。 时间过得飞快，就在一天天的上课作业课外活动中，月考又要来了。 本来呢，渠亦宁是一定会靠着临时抱佛脚去搏一搏的——她这一个月已经断断续续地在补上文科的问题了，理科的公式前面做得再多，一阵不做就忘了，所以都是会放在最后突击的。 但是就在她想要开始抱佛脚的时候，意外接到了一个电话。 “渠亦宁，你去学校请几天假吧，你弟弟病了，你来照顾他一下！我要照顾他爸爸，他爸爸最近心情不好！” 渠亦宁听着李瑶的声音，想了想，这大概是她这两年来第一次接到李瑶的电话，内容还是这个，就忍不住冷笑出声。 “你在做梦吗？” 李瑶当时就怒了，“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你还不能帮我做点事情了？！这可是你弟弟！” “谁是我弟弟啊？你的便宜儿子也配当我弟弟？” 渠亦宁“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她不知道李瑶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件事，年前是看厂子，现在是要让她去做保姆了吗？ 渠亦宁越想越气，一脚踹翻了桌子，连带着桌上的课本文具全都散落在地上。 可是这种发泄都是徒劳的。 没人会打开房门喊她好好做作业不要搞事，最后还是要她自己收拾。 她只是个野孩子而已。 第二天一早，相格破天荒地没有去搞竞赛，而是坐在教室里看书。 结果渠亦宁一进教室就趴下来开始睡觉。 相格皱起了眉，放下书，“渠亦宁。” “别说话，我烦着呢。” “把作业拿出来给我看看。” 相格现在已经很了解她了，只要是这种状态，作业肯定没写。 他不知道有什么能让渠亦宁低落下来的，但是关注她一下其实也可以。 渠亦宁没动。 相格把她的包拿过来，把作业全翻出来，果然是一片空白。 一般来说她就算偷懒也至少会做做物理什么的，今天这全部的空白大概可以昭示着，她是真的心情不好了。 相格敲了敲桌子，“又想挨骂了？” 渠亦宁没说话，把头转了个方向。 相格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前几天渠亦宁写的小纸条。 “必须喜欢我！” 他又松开了眉头。 万芝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渠亦宁趴着在睡觉——这不是最反常的，最反常的是相格居然在写作业。 她简直惊呆了，相格都沦落到早自习补作业了？！机器人大赛真的这么忙吗？ 等到早自习打铃的时候，相格才放下笔，把桌上的本子和考卷全都推到了渠亦宁桌上。 这一幕同样被万芝看到了。 她难以置信地捞了一张考卷起来。 “相格我简直不敢想象，你！作为一个第一名！居然在帮宁宝贝儿抄作业！” 万芝简直痛心疾首。 渠亦宁也睁开了眼睛，“怎么了？” “宁宝贝儿，相格居然帮你把作业都写齐了天哪，我想静静，你们俩都别跟我说话了。” 渠亦宁接过被写得满满当当的考卷，上面都是相格漂亮的字，似乎是为了模仿她的笔迹，故意写得有点飘。 “格格啊，我能抱你一下吗？” 做题什么的，也就是用来逗逗他，渠亦宁对这些可谓是一窍不通。 但是相格的字看起来太舒服了，她忍不住就从头看到了尾。 非常简单的解题方法，可以说连她的水平理解起来也毫无难度。 学霸就是不一样啊。 她悄悄地拿出手机，趁着他不注意，对着自己的练习册拍了一张。 到第一节语文课上完，渠亦宁还在研究那道题。 后面的徐以彦惊讶得不得了，敲了敲李俊的桌子，“李俊，你看我们宁哥是不是那叫啥来着？被夺舍了？怎么这么反常啊？” 她那支笔能拿着坚持10分钟就不得了了，现在居然还在写写算算？ 难道是他瞎了吗？ 虽然徐以彦吃惊得不得了，但是前面的渠亦宁和相格就像是没听见一样，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 正文 33.第九支圆舞曲 此为防盗章　　第16章 相格很无语，“别太感动了, 只是为了谢谢你的面。” 渠亦宁的心里已经开始开花, 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丢到了脑后去, “啊，我真的超级感动啊！” “”相格清了清嗓子, “赶紧交吧，不然一会儿又要被叫去办公室谈心了。” 最近蔡老师酷爱谈心, 因为月考来了，她也开始着急。 有的只是学生谈, 有的是和学生任课老师都谈, 还有的就是把家长也叫来一起谈。 像渠亦宁这种考前不写作业的，估计是四方会审了。 渠亦宁乐颠颠地把作业交了上去, 什么别的事都不在意了。 李瑶这种家人, 根本不足以让她生气难过。 反正她肯定能比她那个便宜儿子混得好, 然后到时候就让他们看着她发家致富，气死他们！ 因为这种神奇的异想天开，渠亦宁突然对学习充满了动力。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把相格给她抄的考卷重新做了一遍。 做完再对了一下相格的答案。 “格格, 我这次一定要前进20名, 你看行不？” “”相格很无语，“我怎么知道。” “你就不能鼓励鼓励我嘛？” “你是小学生吗？” 万芝听不下去, 转过头来, “宁宁！你一定可以的！相格, 你这人也太没有绅士风度了啦！” 渠亦宁很是认同地点点头。 相格：“” 他可能会被这两个脑回路清奇的女人逼疯。 月考的难度其实比期中考和期末考都要小一点, 因为月考会有具体的范围。 渠亦宁最喜欢有范围了, 因为有范围相格就能猜题，而且一般都猜得很准，她只要做好相格给他划的题，基本就会很稳了。 在渠亦宁的死缠烂打之下，相格又一次给她进行了突击。 “格格，我现在能感觉到你的爱了，给你比心。” “闭嘴。” 月考结束的那个晚上，渠亦宁回到家，又一次发现家里亮着灯。 李瑶坐在客厅里，抱着胸在等她。 渠亦宁打开门就不动了，“有事吗？” “渠亦宁，现在还敢挂我电话了？你这个赔钱货，一点教养都没有啊。” 渠亦宁毫无意义地扯了扯嘴角。 两人就此大吵了一架。 理由很简单，李瑶的现任丈夫要去外省发展，但是她那个便宜儿子得了病，没治好之前不能跟着过去，李瑶要照顾她丈夫，就想着让渠亦宁去照顾一下。 时间也不长，大概一两个月左右。 “还是你弟弟啊，你请一个月的假不就得了。” “做梦。” “渠亦宁！！！” 李瑶晚上没走，渠亦宁就自己跑出了家门。 巨大的孤单感突如其来，她不想去找小虎，也不想找朋友们。 她想见相格。 渠亦宁曾经亲眼见过相格的四层饭盒，里面应该是他的家人满满的心意。 这是她喜欢的人。 也是她最羡慕的人。 “格格，你在哪里啊” 相格深夜接到电话，本来语气很不好，但是听到渠亦宁这种脆弱的声音，火也发不出来了。 “怎么了？” “你来陪我好不好？我想见你。” “” 本来应该一口拒绝的事情，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相格居然真的答应了。 渠亦宁在学校里。 相格到的时候，看到关着的大铁门，皱了皱眉，给渠亦宁拨了电话，“渠亦宁，出来。” “你也翻墙进来吧。” “出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好吧。”渠亦宁嘟囔了几句，也没挂电话，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她好像是坐到了什么地方，“你来吧，我在领操台后面的墙那边。” 相格慢慢地走过去。 渠亦宁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显得特别清晰。她笑了一声，“抬头。” 相格依言抬头，她就坐在学校的围墙上，两只脚还在那边晃动，十分悠闲的样子。 他皱了皱眉。 渠亦宁把电话挂了，朝着下面挥手，“你来啦！我好开心啊！” “下来。” “你上来吧，这里的风景很好诶！” “” 一个破墙头能有什么风景，最多看看深夜空旷的马路了不起了。 相格要细数人生中做过的最出格的事情，在半夜爬学校的墙一定能算得上其中之一。 渠亦宁看着他一个起跳，一蹬一撑就爬了上来，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格格看不出来，你身体素质还挺好的嘛！” 相格凉凉地笑了一下，“呵呵。” 渠亦宁就沉默下来。 相格本来就是不爱说话的人，她不说，他肯定也不会开口。 就这样坐了好一会儿，渠亦宁突然叹了口气，“宝贝儿，你以后会和怎样的人结婚呢？” “应该不是你这样的。” “别吧，我要伤心死了。”渠亦宁假装捧了一下心，“那你可得对她好好的，虽然你长得帅，但是也不可能有人一直一直追着你跑啊。” 相格似乎是笑了一下。 “一定要保护她，爱护她，否则你们的小孩多可怜啊。” “为什么可怜？” “因为他看着你不爱他的妈妈，然后他的妈妈伤心远走，然后你也去和下一个喜欢你的人在一起了，他就变成没人要的野孩子啦！” 渠亦宁一边说一边笑。 “然后他的妈妈会有别的孩子，你也会有别的孩子，那他就是多余的小可怜儿了。” 相格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 “嗯？就是随便聊聊啊，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聊天的欲/望。”她早就觉得相格这个脾气不对劲，难道也是小时候受过什么刺激？ 那他们俩还挺配的，神经病二人组。 “你说得这些根本不可能成立，为什么我要聊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呢？” “怎么就不可能成立了？” “‘虽然你长得帅，但是也不可能有人一直一直追着你跑啊。’这句话不对。”相格又笑了一下，一只手撑住墙，另一只手按住了渠亦宁的肩膀。 “她必须一直跟我跑。” 说着，他把渠亦宁的肩膀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凑近她的脸。 渠亦宁的瞳孔瞬间放大了。 学霸就是不一样啊。 她悄悄地拿出手机，趁着他不注意，对着自己的练习册拍了一张。 到第一节语文课上完，渠亦宁还在研究那道题。 后面的徐以彦惊讶得不得了，敲了敲李俊的桌子，“李俊，你看我们宁哥是不是那叫啥来着？被夺舍了？怎么这么反常啊？” 她那支笔能拿着坚持10分钟就不得了了，现在居然还在写写算算？ 难道是他瞎了吗？ 虽然徐以彦吃惊得不得了，但是前面的渠亦宁和相格就像是没听见一样，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 等到第二节课的大课间过完之后，渠亦宁才放下笔，长舒了一口气，“做出来了。” 相格：“”这种基础填空题不应该是一分钟一道么？ 所以果然还是作弊考上来的？ 附中的时候，相格也是听过渠亦宁的大名的，主要途径是班上几个男生，一直会站在最后一排聊天。 “知道隔壁班的渠亦宁吗？听说前几天又因为打架被年级组长抓了。” “知道啊，就是那个” “啧啧，那个大美女啊。” 然后一阵意犹未尽的笑。 老师偶尔也会把相格和她并排提起。 “你们要学学相格的学习态度，这样才能稳定直升啊不管你们怎么疯，只要不变成隔壁那个小姑娘那样，我都觉得还是有救的” 没想到听这段话的同学有一半落选了，倒是“隔壁那个小姑娘”升了s中，还跟他做了同桌。 人生的起伏总是妙不可言。 渠亦宁也不知道相格在想什么，反正她就是很开心，讨好地凑到他旁边，“你看，我这个写得对不对？” 相格头也不抬一下，“最后有答案。” “我看不懂答案。” “就是数字，有眼睛都能看得懂。” “”渠亦宁很无语，她也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也就是找个理由和相格说话而已。 可惜人家完全不吃这套。 渠亦宁叹了口气，把练习册塞进课桌里，把脸埋进臂弯，“班长大人，上课喊我。” 结果这一睡，直接睡到了中午吃饭。 渠亦宁醒来的时候，整个教室的人都走光了，只有她那个同桌，还坐在旁边，自己拿了饭盒出来。 上学第一天她就知道了，这个格格，可不仅仅是高岭之花，估计还是个富家公子，看到食堂直皱眉，什么都没吃，第二天就开始自己带饭来了。 s中是可以住宿的，但是渠亦宁没住，她是没钱，相格也没住，他是嫌宿舍条件差。 渠亦宁也不吃食堂里的东西，她胃不好，食堂油重，吃了会胃疼。 她看着相格满满四盒的菜，叹了口气，活动了一下筋骨，从后门走了。 s中有规定，中午时间不许出校门，吃完饭马上就回教室自习。因为学校里有小卖部，东西种类也挺多的，所以同学们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和学校对抗。 因为没人犯事，所以中午时间也没什么老师巡视，保安也都在房间里吃饭。 渠亦宁轻轻松松地用旁边的树干借了个力，跳墙出去了。 后街有一家粥店，又便宜又好吃，她初中就经常来吃了。 正文 34.第十支圆舞曲 此为防盗章　　比如说国家机器人大赛, s市高中组的代表永远是他们学校。 这个比赛也不就是一个荣誉，在高考推优保送的时候, 是非常有含金量的奖项。 也因为这样，学校非常看中这个比赛，提前一年就会开始准备。 蔡老师把这件事告诉班上同学的时候，引起了相当的轰动。 要知道, 除非早就准备出国的学生, 大部分同学还是要参加高考，千军万马走独木桥的, 如果能有保送的机会, 那简直是要轻松一万倍了。 能进这个学校的学生都是有点本事的, 对这种比赛大部分是跃跃欲试的心态。 蔡老师看大家的表情, 话风一转, “但是因为是代表市里面去参赛，所以还是要有一个选拔的过程, 大概就是全年级二十人左右，大家可以准备一下。我个人建议没有这方面经验的同学就不要报名了, 现在补可能有点晚, 期中考试马上要来了, 我也希望大家还是能踏踏实实学习，然后在附中有参加过机器人社团的同学可以准备一下，先到我这边来报名, 然后下周五在大礼堂有一个展示向选拔” 不少人都歇了劲。 一下课, 蔡老师就把相格叫走了。 渠亦宁刚刚睡醒, 准备去小卖部买点零食——伙食费不多了，她要考虑考虑买什么才能又顶饱又便宜。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想，路过楼梯口班主任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她依然被相格那种大提琴一样舒缓的嗓音吸引得停住了脚步。 “老师，我没什么兴趣的。” “相格，我看过你的档案了，你在附中的时候，拿了不少相关方面的大奖，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试一下，机器人大赛不是那种浪费时间的小比赛，就算团体排名不重要，个人奖项可以给你的推优加不少分的，你这个成绩，清北都稳了，为什么不给自己多一点的保证呢？” 机器人大赛。 渠亦宁在嘴里咂摸了一下这个词。 想不到，高岭之花居然还是个这么有才有艺的人，她还以为他除了坐在那儿发呆看书背单词，什么都不会做呢。 她把自己整个人贴在办公室门边的墙壁上，拿出手机，假装在玩手机而不是偷听。 “相格你高二选什么科，你决定了吗？” “物理。” “那更好了，趁着高一还不太忙，参加一下吧。” “可是我高二想参加物理竞赛。” “唔”蔡老师踌躇了一下，“那我过一阵把你的名字推上去，让你先参加一次物理竞赛，要是拿了好成绩就准备机器人，要是成绩一般就算了，让你再参加高二的，你看怎么样？” “可以吧，谢谢老师。” 渠亦宁叹了口气。 格格可真厉害啊！ 渠亦宁简直要自愧不如死了——做他的同桌，她都觉得是给他辉煌的人生增添了阻力啊。 相格直到下节课的铃声打响之后才回来。 渠亦宁因为没有去买吃的补充体力，感觉饿得头晕眼花的，趴在桌上休息。 看到相格回来，她坐了起来，“格格！” 相格面不改色地坐了下来。 渠亦宁凑到他旁边，声音很轻，“格格，你要去参加物理竞赛啊？对不起，我路过的时候正好听到你跟菜包子的对话。” “”菜包子相格十分无语，突然就觉得自己的绰号也不是那么难听了。 “真羡慕你们这些脑子好的人，”渠亦宁撑着自己的下巴，目光放空，“啊，人生一定很轻松吧。” “渠亦宁，你到底是怎么考上来的？” 这不是相格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 “真想知道？” 相格默默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突击的——我们那时候的班主任，你知道是谁吧？就是那个很厉害的老头，我去跟他说我如果不能上s中，就要回家去搬砖了，他突然善心大发，指导了我一下。” “两个月，不对，一个月多十八天，我就混进来了。” 其实真没有这么难——老头是参加了编题组的，他知道了渠亦宁家里的情况，给她点了几个大方向，她就猛攻可以短时间里能提高的数学和理化，然后就上来了。 最后一次模考的时候，她的分数其实已经非常漂亮，处于班上中上游的阶段了，能直升也正常了。 这是她一辈子最感谢老头的时刻。 但是也有一定的原因是初中的内容简单，老头也跟渠亦宁说过，高考跟这种校考完全不一样，不是凭借一点小聪明，临时抱佛脚能抱上去的，让她好自为之。 但是目前来看，渠亦宁似乎是并没有听进去。 相格了然。 渠亦宁脑子还不错，从月考就能看出来了，她对理科特别有一手，主要还是缺乏练习量，进入状态要花的时间比较长，但是真的做题做出手感的话，成绩和效率还是十分能看的。 也难怪她突击一会儿就能考上直升了。 渠亦宁得意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我能去参加那个机器人大赛吗？” 相格把书放了下来。 “不行吗？” “去报名。问我也没用。”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嘛！” “渠亦宁！上课别说话！你上来做这道题！”数学老师终于忍无可忍地发飙了。 渠亦宁朝相格吐了吐舌头，飞快地抢过他的数学书，拿着上了讲台。 等她犹犹豫豫地写完答案之后，数学老师神色已经缓和下来，“正确。下次就算做完了题，也别讲废话小姑娘又笑又闹的，像什么样子” 渠亦宁又悄悄地吐了吐舌头。 坐在下面的相格默默地垂下了眼帘。 正文 35.第十一支圆舞曲 此为防盗章　　渠亦宁倒是没生气, 嘴里嘟囔了几句, “那就这样说定了啊！” 说完，又背过身去在一个蔡老师看不见的角度, 朝相格丢了一个飞吻。 相格十分无语。 蔡老师看着渠亦宁的背影, 倒是蛮高兴的，“小姑娘总算是懂点事了, 知道自己要了。” 相格站了起来, “老师要跟我说什么？” “哦对对对，我是要问你那个竞赛” 蔡老师的要求其实有点夸张, 前一百名, 几乎是等于班级前十的水平, 对于渠亦宁这种班级垫底c五十几名的选手来说, 两个星期前进四十几名，除非作弊，可能还真没办法达成。 但是渠亦宁是什么人啊, 她可是为了搞事去学散打的人, 可是能坚持好几个月不吃饭存钱的人, 可是能从一节课都没听过的水平异军突起死记硬背直升s中的人。 要说有什么事情是她最擅长的，那就是出人意料c“艳”惊四座了。 渠亦宁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她可是要撩相格的人！不付出点什么, 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在撩高岭之花了！ 等哪天她成功了, 可必须得好好磋磨一下这个害她吃了这么多苦头的人。 相格到上课铃打了才回来。 渠亦宁已经坐在座位上看书了, 看到他回来, 朝他挥了挥手, “宝贝儿，我想进一百名就靠你了啊！” “凭什么？我为什么要帮你，然后再给你机会让你每天烦我？” “因为我最好看啊！”渠亦宁说得十分理所当然，“你不希望自己的同桌是个小仙女吗？” “我再说一次，渠亦宁，你是我见过的，脸皮最厚的人了。” 小虎最近不知道又在跟他那些“大哥”搞些什么，反正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因为他钱交的多，姿态又低，“大哥”们也愿意带上他玩了。 成功打入圈子之后，他就好过了很多，也把借渠亦宁的钱给还了。 “老姐，我还是喜欢跟着你。” 渠亦宁虽然是女生，但是她人狠，手上的功夫比很多男生都厉害，又讲道理，总之是个非常好的大姐大了。 但是她去好好学习了——这让小虎他们这些过去的朋友十分不习惯，见面总是免不了说两句。 渠亦宁收了钱，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我搞定旁边那个冰棍，就来带你们飞。” “怎么飞？” “一起学习？学习使我快乐啊！” “” 渠亦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反正就是走一步算一步罢了，能有个好的未来就更好了。 她跟小虎还是不一样的，小虎他们都是被家里宠坏了，或者在青春期的时候叛逆过头，才会一起混起来的，并不是真的缺钱。 而渠亦宁，她以前收保护费，那可是真的缺钱啊。 小虎就算是职校毕业，至少还能回家让爹妈帮忙，如果出了什么事，还有爹妈垫着，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至少读个大学吧。 至少让奶奶还记挂她吧。 因为手上又有了点钱，渠亦宁屁颠屁颠地中午偷跑出去，买了奶茶给她的同桌。 相格看了她一眼，“？” “奶盖乌龙，超好喝的！” “不要，我不喜欢甜的。”相格转了转笔。 “不甜啊！你尝一下，真的超级好喝！在这个有些凉爽的十月里，一杯奶茶，能让你满心感动”渠亦宁的声音好听，语速慢的时候就特别温柔。 “不要。” “尝一下嘛尝一下嘛~你不知道我为了把奶茶拿进来，费了多大的功夫，爬墙的时候只能用一只手，跳下来的时候还怕把奶茶打翻，只能一点点爬下来，差点被保安叔叔抓住” 渠亦宁声情并茂地表演了一番，引得前后左右的目光都汇聚过来。 相格被周围的人注视得浑身难受，只好不情不愿地接过了渠亦宁手上的奶茶。 “耶！那你要帮我进前一百名哦！无功不受禄！”等相格在她的目光下，意思意思抿了一口之后，渠亦宁欢呼起来。 “渠亦宁，你可厉害。” “过奖过奖！请多多指教啦！我相信自己的智商，期中考只有语数外三科，其他科目都不计入总分，一个礼拜突击三科应该够了！” 相格无言以对。 说做就做，渠亦宁问李俊借了笔记，拿去借老师办公室的复印机复印了一份，然后把概念性的东西都抄了下来。 “格格，什么叫集合运算？” “月考的时候不是考过了？” “啊，可是我又忘了” 相格不堪其扰，默默地叹了口气，拿了纸笔，给她列了个表。 “期中考只考数学的几个内容，分别是集合c函数c不等式和数列，除了数列，其他几个都是在附中就教过了。” 渠亦宁一脸茫然。 “数列最简单，只有公式，全部背下来就可以，没有题型变化。”相格“唰唰唰”地写了几个公式下来，“函数是最复杂的，可以出图像题c综合题，各种都能套入，每种题型至少要先搞懂基础题，我给你圈几道题，练习册第六页第三题” 相格的思路十分清晰，记忆力也很好，明明没见他翻书，却能把每一个公式c每一个概念c甚至相关题目的页码给说出来。 短短二十分钟，他总结完了两个月的数学课程。 “就这样，做题吧，不懂就翻书。” 相格放下了笔，转过去继续看书了。 渠亦宁拿着那张写得满满的a4纸，总觉得相格的形象越来越完美了。 但是缺得太多了，书本上的题对s中的学生来说简直就是基础题，却能活生生地难倒渠亦宁。 第二天她带了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进了教室，早自习还没开始，班上还有人在说话，她就拿了一刀纸出来，凑在相格旁边。 “月考考过的我还有点印象，昨晚又研究了一会儿，数列和不等式还有集合问题都不大了。”本来就是非常简单的东西，难得是s中的卷子而已，但是她现在能搞懂教材就不容易了，“主要是函数，完全一脸懵逼啊” 相格抿了抿嘴唇，“不是说相信自己的大脑嘛？” 渠亦宁呆呆地看着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什么，于是在他的桌上放了一颗巧克力，“我错了，没你我什么都不行，希望你能收下我的道歉。” “” 相格又花了一个早自习的时间给她从粗到细地解释了一下函数的分类c概念和题型。 到早自习结束出操的时候，渠亦宁都眼冒金星了。 数学是她三科里最有灵感的科目，又是特别好抓分的，比起需要花时间死记硬背还提高不了几分的文科来说，数学实在是太适合突击了，绝对不可能放弃的。 正文 36.第十二支圆舞曲 此为防盗章　　“渠亦宁, 我听说你数学和英语进步挺大的，怎么语文还是这幅样子？你看看，60分！要不是作文拉了点分，语文就要不及格了！作为中国人, 连语文都不及格, 这说得通吗？” 渠亦宁仿佛没有听到, 自顾自地翻了一下考卷。 只有作文的分数是还能看的, 前面基本就是随缘。 古诗填空六个就对一个。 至少及格了啊。 渠亦宁可以说对自己十分满意了。 总分肯定有三位数了！ 英语分数也不算差，五十五分——s中的考卷偏难, 第一次月考又有点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的意思, 所以均分也不算很夸张，也就七十分不到点。 渠亦宁他们班有相格这种九十几的变态学霸拉高均分，所以实际上她对均分的影响都不是很高。 就算是最后一名，至少和前面差得不太远嘛。 虽然蔡老师对渠亦宁这种女生非常不满意，但是也不得不说，她能考成这样, 她已经很开心了。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相格啊！ 蔡老师终于发现了自己带这个班以来做得最正确的事情，那就是把相格的位置换到了后面。 “接下来所有人都理好东西出来, 我们开始换位置。” “我叫到名字的人进来——相格, 这边, ”蔡老师朝他们的第一名招了招手, 给他挑了个倒数第三排最中间的位置, “渠亦宁！” 渠亦宁笑嘻嘻地应了声, 屁颠屁颠地坐到了相格旁边。 相格：“” “这不是我搞的啊！是蔡老师让我多跟你学习学习的！” 相格没说话，水笔架在指尖转了两圈，低下了头。 渠亦宁都没高兴过一天，回家的时候意外看到家里亮起了灯。 她犹豫地在小区里走了两圈，思考着在外面住一晚的结果，还是决定回家——暂时先委曲求全一下了。 可是她最近好像也没犯什么事啊？ 月考考得还挺好的？ 就算不是好，至少也算是没有差到吓死人的地步？ 这时候怎么会有人回来呢？ 渠亦宁想不通。 许久没见面的爸妈就坐在房间里，厨房没有动过的痕迹，看来不是回来假装温情的。 “爸，妈，好久不见。” “嗯。”李瑶应了一声，“听说你又在学校里闹事了？我就说女生读书没什么用，让你早点去帮忙看厂子吧” 渠亦宁不耐烦听她妈妈的话，连应付都懒得应付。 明明她出生在s市这样一个大城市里，发展很好，可以说观念也是比较先进的了，偏偏有李瑶这种母亲存在。 李瑶深受她家人的洗脑，不顾一切地走在了重男轻女的第一线，对待渠亦宁这个女儿要不是最后和她爸离婚了，渠亦宁估计连书都读不下去了。 小姑娘从小就知道自己不受喜爱，中二期直接去走了歪路，还好脑子还算可以用一用，怎么都拼上了s中。 渠父就比较温和了，拍了拍渠亦宁的肩膀，“我听你老师说了，你是有读书的潜力的，一定要争气一点，好好上学爸爸也没什么钱，总之会坚持交学费不让你退学的。” 渠亦宁眯了眯眼睛，没说话。 家里两个大人都是一样的，一点没区别。 李瑶是离婚后二婚嫁给了个蛮有钱的老头，替人家带便宜儿子，女儿这边一分钱都不给，还想着让她退学去赚钱供养便宜弟弟。 渠父是隐形大男子主义，天大地大老子最大，渠亦宁不服管，他也不喜欢渠亦宁，但是毕竟是s市本地人，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知道这个年代就算姑娘再不懂事也得念书。 他离婚后混得不好，还在半坑老状态，就渠亦宁住得这套房子随着s市房价的增高水涨船高了，值点钱，但是之前夫妻吵架的时候，渠亦宁的奶奶把房子过户给了渠亦宁，他也没法卖，李瑶也带不走，干脆就留给渠亦宁住了。 但是再怎么样，至少渠父是支持她念书的，只是除了学费之余，要再让他拿钱给渠亦宁，那是难如登天了。 渠亦宁在外面应付了两句，关门进去了。 但是外面的争吵声还是时时能传进房间里。 “这房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卖了？” “这是我妈给宁宁的，当时你没拿一分钱，现在就想着来分了？有你这样做娘的吗？” “小姑娘要这么大的房子有什么用？” “笑死人了，亲生女儿不住大房子，给你便宜儿子住吗？” s市是南方城市，本地话都是软糯的味道，李瑶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是也是南方人，也属于方言软绵绵的地方——但是本该温柔的方言，被这两个人说出来，就是有种让人恶心的味道。 渠亦宁不忍再听，直接把头蒙进了被子里。 相格对渠亦宁的黑眼圈已经见怪不怪。 她皮肤白，是那种有点透明的白，只要有一点点黑眼圈，看起来就十分明显了，就算相格想不注意，都有点难。 徐以彦虽然位置不在两人后面了，但是下课还是会来找渠亦宁玩。 确实，渠亦宁的脾气比较野，又豪爽，是很得男生喜欢的。 “宁哥，做我们学神旁边，感觉是不是特别好啊？班主任也太照顾你了吧！” 渠亦宁敲了一下徐以彦的脑袋，“怎么就照顾了？这叫发现了我的潜力！” “就你那个总分勉强过满分一半的潜力吗”徐以彦快要笑死了，“你英语是不会的都选c了吗？答题卡上怎么一排一排的c啊？” “闭嘴！你可别说话了！小心我揍死你。” 月考过后就是年级大会，照例表演了年级前十名，然后年级第一的相格作为代表发言。 会议室里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渠亦宁坐在后面，只能勉勉强强看到相格的影子。 但是话筒的效果很好，音响里传出来的音质十分清晰。 “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件事比学习更容易了” 瞎说，学习最难了。 “如果要说读书有什么意义，我认为，最大的意义就是改变人生。” 哪有这么容易？ “不管什么方式去改变自己的不满意，都不是简单的道路，相比之下，读书就显得实在是太容易了。” 在相格的熏陶下，渠亦宁也学会了转笔，不过没他这么熟练，转两下笔就会掉。 “啪。”掉了。 “啪。”又掉了。 相格看了她一眼。 渠亦宁很难得地没有在睡觉，而是在想事情。 “格格。” “” “你说，读书能改变这个社会吗？” 能改变她妈重男轻女的观念吗？能改变跟她一样在受苦的女孩子吗？ 也不见得吧——她爸爸的书也读了不少，最后还不是沦为坑老一族，连自己女儿的生活费都要求着她奶奶要。 相格冷笑了一下，“如果你能改变自己，那就能改变别人。” 渠亦宁不说话了。 直到自习课上完，她才再一次开口道，“相格，我真羡慕你。” 头脑也好，家庭也好。 什么都羡慕。 相格发现渠亦宁很反常，却又说不出哪里反常。 但是这又关他什么事呢？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期中考，这才是s中学生的头等大事吧。 从讲新课开始，班上的同学都买了各种各样的辅导书开始刷题，甚至还有早早就买了高考真题来做的。 渠亦宁的桌上除了课本，什么都没有，有的时候连课本都没有。 这点倒是跟相格十分类似。 除了必要的书，相格什么课外辅导书都没买。 两人也坐了快要两个月的同桌了，渠亦宁算是摸出了一点相格的脾气。 他也不是真的什么高岭之花，只是不爱说话，气质比较高冷而已，但是似乎家教很好，为人处世什么的，都可以看出来。 所以如果渠亦宁好好地c认真地跟他说话，不要调戏什么的，他还是会礼貌性地回一回的。 但是如果渠亦宁叫他昵称，他就会冷气全开。 “格格，你不做题吗？” “” “相格同学，你不做题吗？” “我不需要。”相格翻了一页手上的书。 “为什么啊？教教我呗。” “再多的题都是从课本上衍生出来的，一通百通。”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比起第一个月，渠亦宁的出勤率可以说是激增，而且迟到次数也越来越少，蔡老师简直都快要开心死了，跟相格说起来的时候都是用托孤的语气。 “相格，我们渠亦宁，你多关照关照啊！小姑娘还是可以的，看样子也挺喜欢你的。” “”为什么能有这么心大的高中老师，完全不在乎学生早恋？ 相格虽然表情没怎么变，其实心里还是蛮惊讶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话传到了渠亦宁的耳朵里，瞬间就变了味道。 “格格，我可喜欢你了，你可得多照顾我啊！这是蔡老师说的！” 相格第一百零八遍听到这句话，终于不堪其扰，“考卷做完了吗？” “” 渠亦宁又心软了，“没事吧？”她好像是用了点力，但是应该没有伤到？ 相格眯了眯眼睛，刚想说话，就看到保安大叔已经走了过来，但是渠亦宁因为背朝着那个方向，所以没有看到。 他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动作，从半搂变成半抱，单手扶住她的肩膀。 没一会儿，保安大叔就走到了两人面前，“可以了，上去看医生吧。” 相格弯了弯嘴角，“能走了吗？” “啊嗯。” 渠亦宁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应了声。 正文 37.第十三支圆舞曲 此为防盗章　　在兴趣还没有消失之前, 她肯定是懒得去玩别的的。 渠亦宁居然就突然安静下来了, 也不是说好好学习, 就是至少能每天坐在那儿了。 虽然还是经常迟到，至少不是旷课呢。 高一的早自习其实是没什么内容的, 就是交交作业, 然后自己坐在位置上背背单词什么的。 s中不是普通的学校，里面的学生自制力超群，也都有自己从小培养起来的一套学习方法, 有的时候老师只是辅导作用, 一直讲课的效果并不见得比自习好多少。 渠亦宁本来就不学习, 早自习迟到个半个小时, 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影响。 但是一般班主任是会坐在教室里的，看到她推开后门, 就是冷冷的一句, “迟到的做值日。” 渠亦宁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回到位置上坐好，趴下来开始睡觉。 刚开学没多久, 很多班干部都还没有选□□, 相格是班长，一般都会留到最后, 等着值日生全部做好再走, 所以渠亦宁毫无怨言——能和同桌小帅哥一起放学, 不是挺好的么。 虽然相格全程根本不搭理她。 渠亦宁他们班基本不会有人迟到, 应该说整个年级都没几个人迟到, 所以渠亦宁不逃课的话，基本就是唯一的值日生，包揽了所有的活。 相格坐在后面，教室里就他们俩，他都能扛着渠亦宁的骚扰，一句话都不说，可以说是非常高冷的高岭之花了。 渠亦宁决定想个办法。 于是这天放学，等所有人都走完了，本该开始做值日的时候，渠亦宁就坐在靠窗的课桌上望着窗外，一点要动作的迹象都没有。 相格把所有作业都写完之后，站了起来。 渠亦宁还是一动不动，似乎外面有什么十分吸引她的东西。 相格走到她旁边，声音冷冷淡淡的，“我要锁门了。” 渠亦宁如梦初醒般伸了个懒腰，笑了起来，“格格，你终于跟我说话啦。” “” 她抬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巧克力，强行塞在相格手上，扬起有些圆润的下巴，“等我十分钟。” 说着，就跑出去洗抹布了。 相格无语地站在原地，手上捏了个巧克力，扔也不是，怎么都不好，干脆剥开包装纸塞进嘴里。 甜得有些发腻。 值日生的事情其实挺多的，就算一组五个人一起做，也要十来分钟才能弄完，但是渠亦宁却不是这样，她很有自己的一套，先把黑板擦了，粉笔灰都弄到地上，然后用湿毛巾擦一遍，再去扫地，扫完回来黑板也干了，再拿半干的毛巾撸一遍，最后麻利地把旁边歪七扭八的课桌踹了几下，力气正正好，就全都排成了一排。 一定是从小就干活儿的。 相格抄着手站在旁边，心想道。 渠亦宁拍了拍手，把书包一拎，“正好十分钟。” 相格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跟着她一前一后走出教室。 就在他顺手要关门的时候，渠亦宁突然挡住了他，“哎哎哎，等等！” 她风一样地冲了进去，然后掏出几本书，塞进书包，“格格，作业借我抄一下啊！” 相格皱起了眉——那是他刚才放在课桌里的作业本。 渠亦宁再走出去的时候，被相格抓住了手腕。 “？” “拿出来。” “什么啊？” “我的书，拿出来。” 渠亦宁一愣，“别那么小气嘛！借我抄一下，明天早上肯定给你带过来。” 相格看起来一脸弱不禁风小白脸的模样，但是身高体型都是属于完美的，一米八还多，虽然看起来瘦，但是打篮球的时候是能看到他的身材，该有的肌肉都有。 所以他真的抓住渠亦宁的时候，渠亦宁不是有意反击，确实也甩不开他。 “渠亦宁，你想做什么？” “？” “作业对你来说真的重要吗？拿了我的书，应该是有别的目的吧，你想干什么？” “你啊。” 相格顿了一下，突然一点点笑了起来，本来就秀气的五官更加夺目，是那种能用漂亮来形容的笑容。 “那你就想想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他也没再坚持——或者是忘了，走得非常地急，像是要甩开什么病毒一样。 留下渠亦宁一个人在后面晃晃悠悠的。 这个高岭之花不好摘啊！ 开学三周，渠亦宁第一次准时到校。 早自习班主任进来的时候习惯性扫视了一下整个教室，目光逐渐定格在后排的某个角落。 渠亦宁正趴在桌上睡觉。 班主任的眉头皱了起来。 后面的徐以彦看情况不妙，在底下踢了踢渠亦宁的椅子，“宁哥！宁哥！” 没有反应。 而旁边的相格却被这动静闹得抬起头来，忍不住侧过头，望向始作俑者的方向。 九月末，阳光已经没有夏天时的炙热，但是空气中依然有种闷热的感觉，总是容易让人昏昏沉沉的，所以他们的教室里还是开了空调。 渠亦宁的位置靠着窗，她拉开了一点点窗帘，能让阳光照到她，又不至于让教室热起来。 阳光下，渠亦宁脸上的绒毛都一清二楚的，五官本就秀丽，光线一打，更是漂亮得不像话——总之是跟她的个性十分矛盾的长相。 相格扭过头，不再看她。 班主任最后还是没有把渠亦宁叫起来批评，要知道她能准时到校已经很好了，至少不会再让她被教导主任骂了，其他的事情，一点点纠正也行。 因为渠亦宁有了质的进步，班主任突然又有了拯救差生的信心，趁着早操出操的时候，把相格叫到了旁边。 “相格，你的同桌最近似乎状态好了不少，也是，女孩子长大了，确实是会一点点好起来的。” “” “你作为班长，没事就多指导指导她，给她做做榜样。” “” “她有什么不懂的你就教教她，你成绩这么好，老师相信你。如果她上课走神，你也可以提醒她一下” 相格本来一直直视着老师，结果年轻的女老师越说越带劲，似乎已经看到了渠亦宁成为了好学生的那一天，他就有点不耐烦听下去了。 一走神，眼睛就偏到了班级的队列那边去了。 渠亦宁个子不矮，但是也不是最高的，就站在女生那一列的倒数几个里，为了保持两列队伍的整齐，还调了两三个男生去女生那列凑人数。 从相格的角度，就只能看到她半长不短的头发披在肩上，随着她的各种小动作，一起一伏的。 还有一眼看过去c白得有些过分的手臂。 相格收回视线。 天气真是太闷了，这个城市应该是没有秋天的。 出完早操，渠亦宁就一直用一种很微妙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同桌。 相格是真的冷，能在她炙热的目光里撑着，连眼神都不转动一下。 渠亦宁败下阵来。 “格格，这个题我不会，你教我一下吧。” 相格还在奋笔疾书，不过倒是给了她一点回应，“为什么？” “老师不是让你多教教我嘛！说不定我就是潜藏的天才学霸呢。” “” 耳朵这么好。 明明距离这么远。 还是班主任的声音太响了？ 相格的脑子里转过一千种想法，但还是停了笔。 “哪个题？” “哇，真是听老师话的好学生啊——” “哪个不会？” 渠亦宁笑了一下，“都不会。” “” 渠亦宁的练习册跟全新的一样，就在封面上写了个名字，“渠亦宁”，漂亮的花体，倒是跟她的成绩不太一样。 相格看了她一眼，翻到了第一页，圈了两道题，“做做看。” 渠亦宁的字跟她的名字一样，非常漂亮，不是那种端正的字，就是有一点点草的风格，但是看起来赏心悦目的。 一手好字。 有点浪费了。 相格撑着下巴走神。 没两分钟，渠亦宁就放下了笔，“不会。” 相格看了一下，就写了两行公式，一点推理过程都没写出来，结果有一条还是错的。 “你怎么考上来的？” 渠亦宁愣了一下，心里有点不高兴，“抄的呗，你不就是这样想的么。” 因为她考进了s中，多少人在背后议论，说她在附中升学考的时候作弊了，但是没有证据，就算老师都怀疑，也没法取消她的升学资格。 后来渠亦宁“教育”了一下当时瞎说的男生之一，留言终于平息下来。 作弊论也就变成了“运气好”。 相格没接话，在她的练习册上飞快地写了整道题的推理过程，然后把本子推给她，“第二题跟第一题思路一模一样，公式也不变，你看一下我写的，做一下。” 两个人凑得近，又都是长手长脚的，不可避免地会碰到。 相格的手背非常凉，凉得有点过分，像是在冬天里一样。 渠亦宁笑了起来，拿自己的手背碰了碰相格的手，“格格，你真是‘冰雪冻人’啊。” 不像渠亦宁，一看就不是安分的脸。 三个容貌姣好，气质各不相同的人走在一起，吸引了不少学生的注意，而且是男女都有。 渠亦宁耳朵很好，老远就能听到别人的窃窃私语。 “这个不是渠亦宁吗？她怎么和相格走在一起啊？” “听说她在对相格死缠烂打呢，你看相格都不理她的。” “啊这样啊？那旁边那个女生呢？长得好可爱啊。” “这是万芝啊！就是那个第二名，你不是好几次都在排名榜上看到她的名字，说她很可怜嘛！” 正文 38.第十四支圆舞曲 此为防盗章　　不过渠亦宁本身就属于名声在外, 在班低调的人, 除了全班围观她挨训，基本都不会有什么事情让人关注到她的。 所有人都知道, 他们班的渠亦宁, 长得美艳，路子很野，是老师眼中的刺头，最好是别去招惹她。 但是小动作总是免不了的。 什么发卷子少一张啦c故意忘记交她的作业啦之类的。 渠亦宁根本不在乎, 这种小手脚，对她来说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 倒是相格因此被叫去了谈话。 回来的时候，他一脸无语, “渠亦宁，你又不交作业了？放弃考进一百名了？” 复习期, 其实作业本来就很少，主要就是上课做卷子回家订正错题, 渠亦宁的错题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订正起来十分麻烦，老师们都以为她又固态重萌, 去蔡老师那里告状了, 蔡老师又怕刺激到她的情绪, 才曲线地问了问相格。 渠亦宁听了这话, 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估计是在糖糖那里吧, 太黏了, 被她黏住了。” 相格：“你在说什么？” 渠亦宁也没真的解释，直接两三步跨到唐思甜面前，朝着她勾了勾手。 唐思甜一脸害怕的表情，“啊？” “拿出来。” “什么东西拿出来？” 渠亦宁一脚踹翻了唐思甜的桌子。 “砰”的一声巨响，桌子摔倒在地，台板里的东西全都撒了出来。 唐思甜愣愣地看着地板，眼泪突然就掉了出来。 因为桌子倒地的声音太剧烈，全班的视线都集中到他们这边，现在看到班花唐思甜哭了，立马有很多人围过去安慰她。 “糖糖怎么了啊？” “别哭了糖糖，出了什么事啊？” 唐思甜一边抽噎一边断断续续地答道：“我c我也不知道啊渠亦宁好像突然就生气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对渠亦宁怒目而视。 从相格的位置看，那就是渠亦宁一个人面对着半个班级的人，画面倒是一派孤勇。 他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本书。 但是那边的对话还是能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糖糖宝贝儿，把我的作业藏哪儿去啦？” 唐思敏的声音还有点抖，“你在胡说什么啊！我为什么要藏你的作业！” 渠亦宁的声音带了一点点笑意，“你信不信，我把你的书都撕了？” “” “渠亦宁你不要欺人太甚！” “就是啊，就会欺负女生，糖糖这么温柔，冤枉好人有意思？” “我看就是你自己没做，所以怪糖糖吧？” “哦？”渠亦宁忍不住笑出了声，“亲爱的，我再给你一个回忆的时间，是不是‘不小心’把我的作业忘记了，所以没有交上去啊？或者是‘不小心’搞错了？” 相格终于听明白了，忍不住把视线移到了前方。 渠亦宁在笑，眼神发着光——是那种如虎扑食的光。 就算是做着坏事，她都是好看的。 相格也搞懂她之前说的班花是谁了。 渠亦宁这姑娘，可真是自信又自恋，一般的女生怎么就能这么大大咧咧地说自己比别人好看呢？唐思甜再怎么说长得也是好看的，她就能这么自信？ 静默了好一会儿，唐思甜偷偷地看了一眼相格的方向，才怯怯地说道：“你的作业没交上去吗？可能是之前我跟张琴说话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张琴，你看一下” 张琴瞪了渠亦宁一眼，帮忙把唐思甜的桌子扶起来之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在课桌里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了！和我的书黏在一起了！” 话音未落，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果然不是故意的，糖糖这么温柔，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渠亦宁接过自己的本子，又笑了一声，“哟，还没撕逼呢，期待你们的闺蜜大戏哦~” “” 唐思甜和张琴都沉默了一下。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渠亦宁淡定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把作业本丢给相格。 “格格，快帮我看下作业有没有写错的，我昨天板书没抄全，有几题错题不太确定。” “我为什么？” “因为我好看啊，不能对你漂亮的迷妹温柔一点吗？” “” 唐思甜咬了咬唇。 旁边的张琴握了握她的手，“没事的，她肯定进不了，放心吧。” “嗯。” 在相格的辅导下，渠亦宁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但是只有一个礼拜不到了，平时都在学校上课，自习课和休息时间也没多少，于是她就把脑筋打到了最后一个周末。 “格格，你周末补课吗？” 相格看了她一眼，“你想干嘛？” “我请你吃饭吧！”渠亦宁努力摆出一副纯真的表情。 “不要。” “求你啦格格！把我的小心心给你好不好！” “” “要不你来我家也行，我给你做饭！而且我们家就我一个人，空房间不少，完全适合用来冲刺复习！” “” 不管她怎么说，相格就是不答应，没办法，渠亦宁只好使出最后一招。 “你跟着我干嘛？”相格无语地看着跟着他走了一路的小尾巴。 “我跟你回家啊！看看你家在哪里！”渠亦宁说得十分理所当然，“然后周末我来找你给我补课呀！” “”相格简直要给她跪下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矜持？” “金池？” “” 对于渠亦宁这种女流氓，高岭之花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答应她周末给她补课，但是必须在外面。 “那说好了啊！周六早上十点，时代广场的麦当劳见！” 渠亦宁笑着朝他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相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他当初就应该一句话都不理渠亦宁，应该就没后面这么多事儿了。 周六，渠亦宁一大早就背着一大包书去了时代广场。 时代广场10点才开门，她就等在麦当劳外面，一直等到麦当劳开门，然后立马进去占了个沙发位，然后等着相格。 十点零二分，相格在她面前坐下，手上就拿了本书。 渠亦宁看了一下，名字叫《十一字杀人》。 她忍不住撇了撇嘴，下周都期中考了，这人居然还在这里看闲书。 相格完全无视了她的眼神，“昨天让你做的考卷呢？拿出来看一下。” 渠亦宁翻了一下，递了一张模拟卷给他。 “背单词吧，我给你看一下。” 英语这东西，真没什么好突击的，都靠平时的积累，但是相格还是让渠亦宁去复印了李俊的笔记，然后给她圈了几类题型，加上书本上的课后单词。 “没什么可以复习的，这几类必考，这500个单词背出来，至少文法题能看懂。” 于是渠亦宁进入了痛苦的背词阶段。 相格还给她说了英语的猜答案技巧，但是要求她所有的都复习完之后，再把详细的方法告诉她。 ≈160; 渠亦宁被折磨得□□，只好以调戏相格作为最后的乐趣。 “格格，你是不是也舍不得我呀~所以才这么尽心尽力地给我复习？” 相格拿着卷子的手顿了一下，当下就准备站起来走人。 渠亦宁真是受不了这个傲娇了，连忙拉住他，哄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是我舍不得你！你别走啊！我去给你买个早饭！” 说完，完全无视相格的阻止，风一样的蹦去了柜台。 ≈160; 麦当劳早餐也没什么好吃的，渠亦宁就随便买了点汉堡咖啡之类的，放在相格面前，“都怪我害你起得这么早！给你提提神！” 相格很无语，拿了一杯黑咖啡，也不加糖，轻轻地抿了一口。 ≈160; 要说会说话会赖皮，真是谁也比不过渠亦宁。 他觉得渠亦宁如果真的好好地哄哄老师，说不定都能把人哄得给她免费开小课。 他不就是被“骗”来了么。 ≈160; 相格不再说话，随手给渠亦宁把错题都圈了出来，然后自己看自己的书，等着她背完单词。 她的文科真的很烂，主要是集中力不行，很难集中注意力背书，但是理科确实不错，逻辑思维很强。 连相格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小霸王，脑子还是不错的，怪不得能靠突击上s中。 他那时候看她那道基础题解了两节课，还以为她真的是智商不够呢。 ≈160; 五百个单词，渠亦宁这几天每天五十个，算到英语考试前一天正好全部背完，还能有一天剩下的全部过一遍。 但是她的语感是真的差，这不是单词背出来就可以补救的。 ≈160; 等渠亦宁背完五十个，差不多已经花了半个多小时了。 饥饿感渐渐地浮上来，她狼吞虎咽地把一个汉堡给吞了下去，手又伸向了鸡块，然后被相格给阻止了。 “别吃了，吃得太饱会影响记忆力。” “好吧。” 想做学霸可真难。 ≈160; 相格让她把考卷上的错题都抄下来，然后大声地读一遍题干，再开始订错。 正文 39.第十五支圆舞曲 此为防盗章 渠亦宁只觉得胃更疼了一点。 看今天相格表现, 肯定也是对她有点意思的，偏偏就是不接茬，简直就是呆到家了！ 明明离目标一步之遥了, 可是她往前跨一步，这个呆子就往后退一步, 也不知道这个一步之遥要啥时候才能跨过去。 她连胃疼都顾不上了, 握拳狠狠地敲了一下相格的肩膀。 相格被她敲得闷哼了一声。 渠亦宁又心软了，“没事吧？”她好像是用了点力, 但是应该没有伤到？ 相格眯了眯眼睛, 刚想说话, 就看到保安大叔已经走了过来，但是渠亦宁因为背朝着那个方向，所以没有看到。 他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动作，从半搂变成半抱，单手扶住她的肩膀。 没一会儿, 保安大叔就走到了两人面前，“可以了, 上去看医生吧。” 相格弯了弯嘴角，“能走了吗？” “啊嗯。” 渠亦宁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呆呆地应了声。 相格撑着她的肩膀，把她带了起来，“那走吧。” 检查结果跟医务室老师说得差不多, 急性胃炎, 医生挥了挥手, “先去验个血，再回来。” 渠亦宁的脸色已经比一开始好了不少，就是一阵阵的反胃想吐还有点难受，但是看上去也不那么吓人了。 相格帮她拿了验血单，然后给保安大叔去缴费，他则是带着她去验血的地方排队。 渠亦宁看到相格这么贴心，眼珠子又开始打转。 “宝贝儿，你对所有人都这么温柔体贴吗！” “好好说话。” “好吧格格，我害你缺了一整天的课，真的超级不好意思的，周末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了。” “用得用得。” “” 相格的表情又恢复了一脸冷漠。 渠亦宁心下纳闷儿，刚才明明都已经看到攻略的希望了，怎么突然又变回了高岭之花呢？ 难道说，相格就是喜欢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感觉？ 渠亦宁的长相不同于唐思甜那种甜美可爱，她那种有点妖气的脸，从五官到身材，都有点脱离高中生的质朴审美。 但是谁都得夸她一句长得好看。 如果说“妖艳”这个词能够单独用来描述外表而不带什么深层含义的话，那她就是最符合“妖艳”这个词的人了。 这样有点妖的长相，配上她的狠厉还算是相得益彰，但是如果她的日常是楚楚可怜双眸含泪的话 渠亦宁忍不住抖了一下。 相格不知道渠亦宁在想什么，广播里叫她的名字她也没反应，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渠亦宁。” “嗯？”渠亦宁回过神来，“到我了吗？” “嗯。” “能不能不抽啊？” “为什么？” “我有针尖恐惧症。” 这是实话，她连跟人肉搏都不怕，就是怕打针，看到针的一瞬间就想尖叫。 相格听了，叹了口气，率先站起来，“我陪你去。” 渠亦宁挣扎了一下，挡不住相格坚决的表情，只好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无名指伸出来。” “医生，你一定要轻点啊”渠亦宁说得很可怜，手还一直在往后缩。 缩了两下之后，那个护士就有些不耐烦了，“逃什么啊，这么大了还怕验血？再逃就别验了，后面那么多人排队呢！” 渠亦宁条件反射地就想顶，被相格眼疾手快地阻止了。 “不好意思。”他的声线很好听，那小护士看了他一眼，就不说话了。 相格伸手压住了渠亦宁的胳膊，不让她往回缩。 渠亦宁挣了两下，突然发现两人的力气还是有差距的，她根本甩不开相格的压制，只好侧了侧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相格低头看了她一眼，压着她的脑袋，把她的头按到了自己的身上。 渠亦宁的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there as 一nce a prce h一 ished t一 arry a prcess” “能不能换个别的？” 她真的不想再听《豌豆公主》了。 反正听一万遍，她也不会是公主，她只能是个野孩子。 “你这次月考，准备考第几名？” “”她真的不该对学霸有什么指望的。 验了血还要等四十分钟拿验血单，相格就出去买了吃的给渠亦宁和保安大叔。 还好他比较明智地先把渠亦宁喂饱了，再回到医生那边的时候，医生就给她开了单子去挂水。 “前一阵是不是一直在喝酒喝咖啡什么的？” “嗯”备考那阵确实是喝了不少咖啡。 “你不知道自己本来就有胃病？还这样瞎搞？爸妈不管你吗？” “” 相格看了渠亦宁一眼。 他清楚地记得，有一阵渠亦宁都没吃中饭，中午和他一起呆在教室里。 他本来以为她是想了法子要作妖——没想到是知道自己有胃病还敢不吃饭作妖。 等硬掰着渠亦宁挂了针之后，保安大叔出去抽烟顺便给班主任打电话了，相格才凉凉地开口：“胃病？” 渠亦宁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渠亦宁，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有毛病？” “” 挂针的时间一般都很漫长，相格也没带书出来，干脆去买了两本杂志，一本英文的放在自己腿上，另一本给了渠亦宁。 渠亦宁翻了一下，居然是八卦娱乐杂志。 “我不要看这个，我们换一下吧？” “你确定？” 渠亦宁眯着眼，看到了相格手上的全英文，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那算了吧。” 可是她又真的对这种八卦没什么兴趣，娱乐圈的明星都不认识两个，还不如给她看看体育新闻呢。 “那你给我说说你在看什么吧。” 相格很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好好休息。” 这就是不愿意的意思了。 渠亦宁嘟了嘟嘴。 可是消停没一会儿，她又开始坐不住了。 因为盐水里有止疼的成分，她也没刚才那么难受了，胃里还垫了东西，也不想吐了，精气神就回来了。 “格格，你跑步真的很快吗？” “” 相格真的被她闹得没办法了，缓缓地开了口：“你背一下《琵琶行》。” 渠亦宁被他说愣了，“什么？” “《琵琶行》。” “为什么？” “我看你太有力气了，感觉应该背点古诗，不然太浪费了。” “” 闹了好一会儿，药水里的助眠成为终于生效，渠亦宁靠在椅背上睡了过去。 疼了一整天，她确实也精疲力尽了。 没几分钟，相格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他生怕吵醒渠亦宁，立马快步走到旁边去接了电话。 “蔡老师？” “嗯，已经没事了，在吊针。” “药费单都在保安那边行，那我让他先回学校了。” “好的，没事的，不麻烦，应该的。” 毕竟是自己班上的学生，蔡老师还是要关心一下的，但是这都下午了，等挂完水再回学校也没什么意思，基本就能上个最后一节课的小尾巴，她就让相格到时候送渠亦宁直接回家算了。 相格也应了下来，然后出去把电话给了在外面玩手机的保安大叔。 等相格再回到吊针的房间，渠亦宁已经快要睡倒下去了。 他连忙走上去扶住她的脑袋，然后自己坐下来，让她能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因为这个举动，相格能很好地看到渠亦宁的睫毛，醒着的时候像是蝴蝶一样扑闪扑闪的，闭上眼睛依然漂亮得过分，让人想一直看着她，直到探寻到她眼中的秘密。 安静的时候，就算是相格，也挑不出渠亦宁的缺点。 就这样侧着脖子注视了好一会儿，相格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连忙在摇了摇头。 他怎么会喜欢渠亦宁呢——除了长得好看，她有什么是能吸引到他的？ 可爱，热情，勇往直前 不是的。 他又摇了摇头。 这些都是表象，根本不是这样的。 渠亦宁只是一个坏孩子，一言不合就踹桌子，翻墙的身手能让男生自愧不如，她哪里好了？ 就在这样的自我挣扎中，渠亦宁钓完了一整瓶盐水。 相格按铃叫来了护士，又给她挂了第二瓶，期间她居然一点都没醒过来。 安静的时候真的太美好了。 相格叹了口气，又把注意力放回了杂志上。 他跟她根本不是一路人，有什么好多想的呢？ 渠亦宁这一觉是睡得真的舒服，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口水都流出来了，她无意识地抬手想擦，却被按住了手腕。 旁边想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声音。 “别动，会滑针。” 渠亦宁的意识一点点回笼。 相格就在旁边，面无表情地按着她的手腕。 “我睡着了？”渠亦宁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上，有些懊恼地拍了拍头。 她怎么能在相格旁边睡着呢，都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她那个闹腾的睡相，还有流口水的样子。 会不会被嫌弃啊？相格一看就是有点洁癖的人。 渠亦宁忍不住担忧起来。 相格倒是没什么反应，抬眼看了看，按铃叫来了护士。 “好了，能回家了。” 渠亦宁这才发现，她已经把三瓶盐水都吊完了。 正文 40.第十六支圆舞曲 此为防盗章 相格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 转身走了。 渠亦宁急忙拉住他，“不是要送我回家嘛？” “你朋友不是来了么？” “可是他又不是你。”渠亦宁的语气很委屈。 听了这话，相格的冷气嗖嗖地收了一点，“明天上课别迟到。” “” 渠亦宁看着相格走远的背影, 忍不住在心里跳了个舞。 小虎看到他宁姐这种微妙的少女表情，忍不住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老姐，这小白脸该不会是姐夫吧” 怎么看都跟宁姐不搭啊？ 渠亦宁听到这声“姐夫”，本来准备收拾小虎的心思都歇了，心情很好地扬了扬眉。 “暂时还不是。” “” “马上就是了。” 小虎的脚步飘了一下。 “老姐，你可别逗人家了, 这小白脸一看就是个好学生啊” “怎么？我配不上他吗？” 小虎打量了一眼自己如花似玉的大姐，闷闷地说道：“当然不是了, 就是感觉你们俩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渠亦宁太妖太浪。 小白脸太冷太沉。 走在一起就特别不和谐——小虎刚才其实也是看走眼了, 两人怎么看都像是渠亦宁在威胁小白脸嘛，他就想着自己的大姐从良了不会做这种事了, 应该是被人威胁了, 才一激动冲上来的。 渠亦宁听了，也没什么不高兴的, 拍了拍小虎的脑袋。 “就算是个冰块，我也要摩擦生热，让他烧起来。” “？？？” 摩擦生热是这样用的吗？ 前面也说了, 渠亦宁在班上没什么朋友, 能说得上话的也就是曾经的后座, 徐以彦和李俊而已。 相比起来特别是女生, 自从渠亦宁公开追求相格之后，就没有女生会再主动跟她说话了。 一是怕被唐思甜的小圈子排挤，二是隐隐约约有点看不起她的心思。 这个年纪的女生，矛盾又敏感。 她们不耻于倒追优秀的男生，守着不知所谓的矜持，总是摆脱不了世俗眼中“好孩子”的束缚。 但是她们又对相格这样优秀的男生抱有期待——期待他们能在一个侧目中，读懂她们的优秀与好处，然后率先对她们表示好感。 这是大部分人的青春。 但是渠亦宁可不是一般人。 她无所谓别人怎么想，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做一个“好孩子”。 反正没有人会去夸奖她，她也不在乎那些人的谩骂，那些人只是旁人，她是自己。 她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了。 因为被很多人记恨着这样的洒脱，所以渠亦宁一直是流言蜚语满天飞的状态。 本来她以为这种状态要保持到高中毕业，没想到很快就有人打破了她的猜测。 “你就是渠亦宁吧？你好，我叫万芝，能跟你做个朋友吗？“ 渠亦宁前一秒还在和相格搭话呢，没想到突然前面的位置上就坐了个长发飘飘的女生，还突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她愣了一下，条件反射地看了一眼相格。 相格连头都没抬一下。 渠亦宁看着那个自称“万芝”的长发女生，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璀然一笑，伸出手与她相握。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以后你就归我罩了。” 等中午的时候，渠亦宁才听徐以彦八卦了一下万芝。 “哇，这个女的可是女版相格，吓死人的哦！” “怎么吓人了？”渠亦宁饶有兴致。 徐以彦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万芝，万年老二，永远是和相格分数最接近的人，但是她跟相格不一样的是，她热衷于参加各种活动，听说会很多乐器，能唱能跳，还练过一手擒拿。 以前附中的时候，她原来是比他们低一届的，但是他们班有些男生看她长得好看，没事就去撩她一下，结果有一天直接被她撂倒了好几个，那几个男生的家长告到班主任那边去，然后她就跳级了，直接从初二升了初三，跟着他们这届一起升学考。 总而言之，是个好学生中的神人。 渠亦宁听了，眼神都在发光，“厉害啊，我那时候怎么不知道我们年级有这么个神人？” 徐以彦的眼神带着鄙视，“宁哥，你在附中的时候上过几天课？连我们班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班级，都知道隔壁班的逃课大王渠亦宁，出勤率比一个礼拜只有一节课的美术老师还低。是不是啊相格？” 相格没说话。 渠亦宁抱了抱拳，谦虚道：“过奖了过奖了。” “我也没在夸你啊？” 万芝发表完了要和渠亦宁做朋友的演说之后，第二个礼拜就转到了他们班上。 全班哗然。 没听说过s中还能这样随随便便换班级的——要知道还有两个学期，他们就要分班了，这时候换班有什么意义呢？ 但是万芝才不在乎呢。 “我是来给大家提高平均分的。”她朝着所有人笑了一下，指了指渠亦宁，“老师，我想坐在那个女生前面。” 渠亦宁和相格都在最后一排，前面一排基本都是男生。 蔡老师看了一下班级位置，确实让万芝一个娇娇小小的姑娘坐在最后一排不太好，又是大学霸，万一掉了成绩，她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那个谁，你坐最后一排吧，让万芝坐你的位置。” 渠亦宁前面的男生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收拾了东西坐到了最后一排的墙边，一个适合梦游的小角落。 万芝走到渠亦宁面前，笑了一下，“宁宝贝，我来啦！” “” 因为万芝的加入，他们班的入场式队形又要重新排了。 万芝比渠亦宁矮了不少，但是因为一排五个人，她和旁边的人换了换位置，正好站在了渠亦宁的前面。 “宁宝贝儿，你参加什么项目啊？” “接力。” “哇！那很酷，我会给你当啦啦队的！” 和万芝聊了两天，渠亦宁已经大概摸出了她的属性。 万芝就是那种典型的叛逆期，有点想要特立独行，又跳不出世人划定的圈子里的孩子。 她能去学点跟学习无关的东西，但是也不可能像她一样彻底不在乎成绩。 她能放倒对她言语调戏的男生，但是真的打架是绝对不敢的。 所以才羡慕又野又浪的渠亦宁。 因为万芝的到来，渠亦宁的独来独往被打破了。 万芝会拉着她去吃饭——发现渠亦宁不爱吃食堂，每次都吃得很少之后，就会跟着她一起去吃外面的东西，但是翻墙她是不敢的，就在学校里接应渠亦宁，偷偷摸摸地拎去班上，两人对坐着一起吃。 偶尔也会自己做点便当带过来分给渠亦宁。 总之是非常贴心的女生朋友。 但是自从前面和旁边都坐了一个大学霸之后，渠亦宁想要学习就更加容易了。 “格格，你给我解一下这道题吧？” 前面的万芝就转过脸，朝着渠亦宁挑了挑眉。 相格看了一眼题目，皱起了眉头，“这个不是昨天上课讲得吗？” “我忘了嘛！” “为什么不听课？” “” 相格问完就不再说话，留下渠亦宁一个人反思昨天上课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这时候万芝就会塞一张纸条过来，上面写着完整的解题步骤，还有多种解题方法。 正文 41.第十七支圆舞曲 此为防盗章　　相格十分无语。 蔡老师看着渠亦宁的背影, 倒是蛮高兴的，“小姑娘总算是懂点事了，知道自己要了。” 相格站了起来, “老师要跟我说什么？” “哦对对对, 我是要问你那个竞赛” 蔡老师的要求其实有点夸张，前一百名，几乎是等于班级前十的水平, 对于渠亦宁这种班级垫底c五十几名的选手来说, 两个星期前进四十几名, 除非作弊，可能还真没办法达成。 但是渠亦宁是什么人啊，她可是为了搞事去学散打的人, 可是能坚持好几个月不吃饭存钱的人，可是能从一节课都没听过的水平异军突起死记硬背直升s中的人。 要说有什么事情是她最擅长的，那就是出人意料c“艳”惊四座了。 渠亦宁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她可是要撩相格的人！不付出点什么，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在撩高岭之花了！ 等哪天她成功了, 可必须得好好磋磨一下这个害她吃了这么多苦头的人。 相格到上课铃打了才回来。 渠亦宁已经坐在座位上看书了，看到他回来，朝他挥了挥手, “宝贝儿，我想进一百名就靠你了啊！” “凭什么？我为什么要帮你, 然后再给你机会让你每天烦我？” “因为我最好看啊！”渠亦宁说得十分理所当然, “你不希望自己的同桌是个小仙女吗？” “我再说一次, 渠亦宁，你是我见过的，脸皮最厚的人了。” 小虎最近不知道又在跟他那些“大哥”搞些什么，反正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因为他钱交的多，姿态又低，“大哥”们也愿意带上他玩了。 成功打入圈子之后，他就好过了很多，也把借渠亦宁的钱给还了。 “老姐，我还是喜欢跟着你。” 渠亦宁虽然是女生，但是她人狠，手上的功夫比很多男生都厉害，又讲道理，总之是个非常好的大姐大了。 但是她去好好学习了——这让小虎他们这些过去的朋友十分不习惯，见面总是免不了说两句。 渠亦宁收了钱，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我搞定旁边那个冰棍，就来带你们飞。” “怎么飞？” “一起学习？学习使我快乐啊！” “” 渠亦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反正就是走一步算一步罢了，能有个好的未来就更好了。 她跟小虎还是不一样的，小虎他们都是被家里宠坏了，或者在青春期的时候叛逆过头，才会一起混起来的，并不是真的缺钱。 而渠亦宁，她以前收保护费，那可是真的缺钱啊。 小虎就算是职校毕业，至少还能回家让爹妈帮忙，如果出了什么事，还有爹妈垫着，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至少读个大学吧。 至少让奶奶还记挂她吧。 因为手上又有了点钱，渠亦宁屁颠屁颠地中午偷跑出去，买了奶茶给她的同桌。 相格看了她一眼，“？” “奶盖乌龙，超好喝的！” “不要，我不喜欢甜的。”相格转了转笔。 “不甜啊！你尝一下，真的超级好喝！在这个有些凉爽的十月里，一杯奶茶，能让你满心感动”渠亦宁的声音好听，语速慢的时候就特别温柔。 “不要。” “尝一下嘛尝一下嘛~你不知道我为了把奶茶拿进来，费了多大的功夫，爬墙的时候只能用一只手，跳下来的时候还怕把奶茶打翻，只能一点点爬下来，差点被保安叔叔抓住” 渠亦宁声情并茂地表演了一番，引得前后左右的目光都汇聚过来。 相格被周围的人注视得浑身难受，只好不情不愿地接过了渠亦宁手上的奶茶。 “耶！那你要帮我进前一百名哦！无功不受禄！”等相格在她的目光下，意思意思抿了一口之后，渠亦宁欢呼起来。 “渠亦宁，你可厉害。” “过奖过奖！请多多指教啦！我相信自己的智商，期中考只有语数外三科，其他科目都不计入总分，一个礼拜突击三科应该够了！” 相格无言以对。 说做就做，渠亦宁问李俊借了笔记，拿去借老师办公室的复印机复印了一份，然后把概念性的东西都抄了下来。 “格格，什么叫集合运算？” “月考的时候不是考过了？” “啊，可是我又忘了” 相格不堪其扰，默默地叹了口气，拿了纸笔，给她列了个表。 “期中考只考数学的几个内容，分别是集合c函数c不等式和数列，除了数列，其他几个都是在附中就教过了。” 渠亦宁一脸茫然。 “数列最简单，只有公式，全部背下来就可以，没有题型变化。”相格“唰唰唰”地写了几个公式下来，“函数是最复杂的，可以出图像题c综合题，各种都能套入，每种题型至少要先搞懂基础题，我给你圈几道题，练习册第六页第三题” 相格的思路十分清晰，记忆力也很好，明明没见他翻书，却能把每一个公式c每一个概念c甚至相关题目的页码给说出来。 短短二十分钟，他总结完了两个月的数学课程。 “就这样，做题吧，不懂就翻书。” 相格放下了笔，转过去继续看书了。 渠亦宁拿着那张写得满满的a4纸，总觉得相格的形象越来越完美了。 但是缺得太多了，书本上的题对s中的学生来说简直就是基础题，却能活生生地难倒渠亦宁。 第二天她带了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进了教室，早自习还没开始，班上还有人在说话，她就拿了一刀纸出来，凑在相格旁边。 “月考考过的我还有点印象，昨晚又研究了一会儿，数列和不等式还有集合问题都不大了。”本来就是非常简单的东西，难得是s中的卷子而已，但是她现在能搞懂教材就不容易了，“主要是函数，完全一脸懵逼啊” 相格抿了抿嘴唇，“不是说相信自己的大脑嘛？” 渠亦宁呆呆地看着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什么，于是在他的桌上放了一颗巧克力，“我错了，没你我什么都不行，希望你能收下我的道歉。” “” 相格又花了一个早自习的时间给她从粗到细地解释了一下函数的分类c概念和题型。 到早自习结束出操的时候，渠亦宁都眼冒金星了。 数学是她三科里最有灵感的科目，又是特别好抓分的，比起需要花时间死记硬背还提高不了几分的文科来说，数学实在是太适合突击了，绝对不可能放弃的。 但是说是这么说，渠亦宁还是觉得，大脑似乎是被迫卡壳，像是一晚上加一早上都在拼命地晃头，试图把脑袋里的水晃出去一样。 在睡眠严重不足的情况下，渠亦宁躲进了厕所，试图躲避早操——好在期中考要到了，不肯下楼的学生越来越多，学校也知道情况，越发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等到这一层的班级队伍都下楼之后，她才从厕所钻出来，准备躲回教室去补眠。 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呢，就听到了里面几个女生聊天的声音，而且带上了她的名字。 渠亦宁顿了一下，换了个方向，靠在后门打算“偷偷”地听一听。 “渠亦宁也太不要脸了吧，我听说老班答应她，只要她考进年级前一百，就让她继续跟相格坐同桌。拜托，既然说了按成绩排座位，就不要动这种手脚啊，本来相格肯定是跟我们第二名的糖糖坐在一起的。” 糖糖的大名叫唐思甜，万年老二，学习委员，是公认的班花。 当然并不是说唐思甜真的比渠亦宁漂亮，主要是她的气质更加温柔，笑容又甜，平时里人缘也好，所以大家都主观地觉得唐思甜更加漂亮，更加有“仙”气。 但是平心而论，不管是身材还是五官，唐思甜都是比不上张扬艳丽的渠亦宁的。 听了这话，渠亦宁忍不住笑了一下。 唐思甜的声音也是一贯的温温柔柔，“你们别说了啦，这有什么好替我打抱不平的，和谁坐同桌都一样啊！” “糖糖，你就是人太好了，大家都知道附中的时候相格最喜欢你，和你说得话最多，你对他来说肯定是不一样的，现在渠亦宁这个一直扒着相格不放，你也不捍卫一下主权。” “我哪有什么主权啊，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糖糖” 渠亦宁简直不想说话了，但是她都听到了，也不可能让她忍气吞声。 冷笑了一声之后，她“啪”一下推开了后门，眼神里粹了毒，“张琴，你好像也是附中上来的吧，怎么就不知道别人都喊我什么呢？连我的坏话都敢说得这么大声啊。” 正文 42.第十八支圆舞曲 此为防盗章　　相格站了起来, “老师要跟我说什么？” “哦对对对，我是要问你那个竞赛” 蔡老师的要求其实有点夸张, 前一百名, 几乎是等于班级前十的水平，对于渠亦宁这种班级垫底c五十几名的选手来说, 两个星期前进四十几名，除非作弊，可能还真没办法达成。 但是渠亦宁是什么人啊，她可是为了搞事去学散打的人，可是能坚持好几个月不吃饭存钱的人，可是能从一节课都没听过的水平异军突起死记硬背直升s中的人。 要说有什么事情是她最擅长的，那就是出人意料c“艳”惊四座了。 渠亦宁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她可是要撩相格的人！不付出点什么, 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在撩高岭之花了！ 等哪天她成功了, 可必须得好好磋磨一下这个害她吃了这么多苦头的人。 相格到上课铃打了才回来。 渠亦宁已经坐在座位上看书了, 看到他回来，朝他挥了挥手，“宝贝儿，我想进一百名就靠你了啊！” “凭什么？我为什么要帮你，然后再给你机会让你每天烦我？” “因为我最好看啊！”渠亦宁说得十分理所当然, “你不希望自己的同桌是个小仙女吗？” “我再说一次，渠亦宁, 你是我见过的, 脸皮最厚的人了。” 小虎最近不知道又在跟他那些“大哥”搞些什么, 反正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因为他钱交的多，姿态又低，“大哥”们也愿意带上他玩了。 成功打入圈子之后，他就好过了很多，也把借渠亦宁的钱给还了。 “老姐，我还是喜欢跟着你。” 渠亦宁虽然是女生，但是她人狠，手上的功夫比很多男生都厉害，又讲道理，总之是个非常好的大姐大了。 但是她去好好学习了——这让小虎他们这些过去的朋友十分不习惯，见面总是免不了说两句。 渠亦宁收了钱，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我搞定旁边那个冰棍，就来带你们飞。” “怎么飞？” “一起学习？学习使我快乐啊！” “” 渠亦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反正就是走一步算一步罢了，能有个好的未来就更好了。 她跟小虎还是不一样的，小虎他们都是被家里宠坏了，或者在青春期的时候叛逆过头，才会一起混起来的，并不是真的缺钱。 而渠亦宁，她以前收保护费，那可是真的缺钱啊。 小虎就算是职校毕业，至少还能回家让爹妈帮忙，如果出了什么事，还有爹妈垫着，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至少读个大学吧。 至少让奶奶还记挂她吧。 因为手上又有了点钱，渠亦宁屁颠屁颠地中午偷跑出去，买了奶茶给她的同桌。 相格看了她一眼，“？” “奶盖乌龙，超好喝的！” “不要，我不喜欢甜的。”相格转了转笔。 “不甜啊！你尝一下，真的超级好喝！在这个有些凉爽的十月里，一杯奶茶，能让你满心感动”渠亦宁的声音好听，语速慢的时候就特别温柔。 “不要。” “尝一下嘛尝一下嘛~你不知道我为了把奶茶拿进来，费了多大的功夫，爬墙的时候只能用一只手，跳下来的时候还怕把奶茶打翻，只能一点点爬下来，差点被保安叔叔抓住” 渠亦宁声情并茂地表演了一番，引得前后左右的目光都汇聚过来。 相格被周围的人注视得浑身难受，只好不情不愿地接过了渠亦宁手上的奶茶。 “耶！那你要帮我进前一百名哦！无功不受禄！”等相格在她的目光下，意思意思抿了一口之后，渠亦宁欢呼起来。 “渠亦宁，你可厉害。” “过奖过奖！请多多指教啦！我相信自己的智商，期中考只有语数外三科，其他科目都不计入总分，一个礼拜突击三科应该够了！” 相格无言以对。 说做就做，渠亦宁问李俊借了笔记，拿去借老师办公室的复印机复印了一份，然后把概念性的东西都抄了下来。 “格格，什么叫集合运算？” “月考的时候不是考过了？” “啊，可是我又忘了” 相格不堪其扰，默默地叹了口气，拿了纸笔，给她列了个表。 “期中考只考数学的几个内容，分别是集合c函数c不等式和数列，除了数列，其他几个都是在附中就教过了。” 渠亦宁一脸茫然。 “数列最简单，只有公式，全部背下来就可以，没有题型变化。”相格“唰唰唰”地写了几个公式下来，“函数是最复杂的，可以出图像题c综合题，各种都能套入，每种题型至少要先搞懂基础题，我给你圈几道题，练习册第六页第三题” 相格的思路十分清晰，记忆力也很好，明明没见他翻书，却能把每一个公式c每一个概念c甚至相关题目的页码给说出来。 短短二十分钟，他总结完了两个月的数学课程。 “就这样，做题吧，不懂就翻书。” 相格放下了笔，转过去继续看书了。 渠亦宁拿着那张写得满满的a4纸，总觉得相格的形象越来越完美了。 但是缺得太多了，书本上的题对s中的学生来说简直就是基础题，却能活生生地难倒渠亦宁。 第二天她带了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进了教室，早自习还没开始，班上还有人在说话，她就拿了一刀纸出来，凑在相格旁边。 “月考考过的我还有点印象，昨晚又研究了一会儿，数列和不等式还有集合问题都不大了。”本来就是非常简单的东西，难得是s中的卷子而已，但是她现在能搞懂教材就不容易了，“主要是函数，完全一脸懵逼啊” 相格抿了抿嘴唇，“不是说相信自己的大脑嘛？” 渠亦宁呆呆地看着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什么，于是在他的桌上放了一颗巧克力，“我错了，没你我什么都不行，希望你能收下我的道歉。” “” 相格又花了一个早自习的时间给她从粗到细地解释了一下函数的分类c概念和题型。 到早自习结束出操的时候，渠亦宁都眼冒金星了。 数学是她三科里最有灵感的科目，又是特别好抓分的，比起需要花时间死记硬背还提高不了几分的文科来说，数学实在是太适合突击了，绝对不可能放弃的。 但是说是这么说，渠亦宁还是觉得，大脑似乎是被迫卡壳，像是一晚上加一早上都在拼命地晃头，试图把脑袋里的水晃出去一样。 在睡眠严重不足的情况下，渠亦宁躲进了厕所，试图躲避早操——好在期中考要到了，不肯下楼的学生越来越多，学校也知道情况，越发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等到这一层的班级队伍都下楼之后，她才从厕所钻出来，准备躲回教室去补眠。 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呢，就听到了里面几个女生聊天的声音，而且带上了她的名字。 渠亦宁顿了一下，换了个方向，靠在后门打算“偷偷”地听一听。 正文 43.第十九支圆舞曲 此为防盗章　　也因为这样, 学校非常看中这个比赛, 提前一年就会开始准备。 蔡老师把这件事告诉班上同学的时候, 引起了相当的轰动。 要知道，除非早就准备出国的学生, 大部分同学还是要参加高考，千军万马走独木桥的, 如果能有保送的机会，那简直是要轻松一万倍了。 能进这个学校的学生都是有点本事的, 对这种比赛大部分是跃跃欲试的心态。 蔡老师看大家的表情，话风一转，“但是因为是代表市里面去参赛, 所以还是要有一个选拔的过程，大概就是全年级二十人左右, 大家可以准备一下。我个人建议没有这方面经验的同学就不要报名了，现在补可能有点晚, 期中考试马上要来了，我也希望大家还是能踏踏实实学习，然后在附中有参加过机器人社团的同学可以准备一下，先到我这边来报名，然后下周五在大礼堂有一个展示向选拔” 不少人都歇了劲。 一下课, 蔡老师就把相格叫走了。 渠亦宁刚刚睡醒, 准备去小卖部买点零食——伙食费不多了, 她要考虑考虑买什么才能又顶饱又便宜。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想, 路过楼梯口班主任办公室门口的时候, 她依然被相格那种大提琴一样舒缓的嗓音吸引得停住了脚步。 “老师，我没什么兴趣的。” “相格，我看过你的档案了，你在附中的时候，拿了不少相关方面的大奖，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试一下，机器人大赛不是那种浪费时间的小比赛，就算团体排名不重要，个人奖项可以给你的推优加不少分的，你这个成绩，清北都稳了，为什么不给自己多一点的保证呢？” 机器人大赛。 渠亦宁在嘴里咂摸了一下这个词。 想不到，高岭之花居然还是个这么有才有艺的人，她还以为他除了坐在那儿发呆看书背单词，什么都不会做呢。 她把自己整个人贴在办公室门边的墙壁上，拿出手机，假装在玩手机而不是偷听。 “相格你高二选什么科，你决定了吗？” “物理。” “那更好了，趁着高一还不太忙，参加一下吧。” “可是我高二想参加物理竞赛。” “唔”蔡老师踌躇了一下，“那我过一阵把你的名字推上去，让你先参加一次物理竞赛，要是拿了好成绩就准备机器人，要是成绩一般就算了，让你再参加高二的，你看怎么样？” “可以吧，谢谢老师。” 渠亦宁叹了口气。 格格可真厉害啊！ 渠亦宁简直要自愧不如死了——做他的同桌，她都觉得是给他辉煌的人生增添了阻力啊。 相格直到下节课的铃声打响之后才回来。 渠亦宁因为没有去买吃的补充体力，感觉饿得头晕眼花的，趴在桌上休息。 看到相格回来，她坐了起来，“格格！” 相格面不改色地坐了下来。 渠亦宁凑到他旁边，声音很轻，“格格，你要去参加物理竞赛啊？对不起，我路过的时候正好听到你跟菜包子的对话。” “”菜包子相格十分无语，突然就觉得自己的绰号也不是那么难听了。 “真羡慕你们这些脑子好的人，”渠亦宁撑着自己的下巴，目光放空，“啊，人生一定很轻松吧。” “渠亦宁，你到底是怎么考上来的？” 这不是相格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 “真想知道？” 相格默默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突击的——我们那时候的班主任，你知道是谁吧？就是那个很厉害的老头，我去跟他说我如果不能上s中，就要回家去搬砖了，他突然善心大发，指导了我一下。” “两个月，不对，一个月多十八天，我就混进来了。” 其实真没有这么难——老头是参加了编题组的，他知道了渠亦宁家里的情况，给她点了几个大方向，她就猛攻可以短时间里能提高的数学和理化，然后就上来了。 最后一次模考的时候，她的分数其实已经非常漂亮，处于班上中上游的阶段了，能直升也正常了。 这是她一辈子最感谢老头的时刻。 但是也有一定的原因是初中的内容简单，老头也跟渠亦宁说过，高考跟这种校考完全不一样，不是凭借一点小聪明，临时抱佛脚能抱上去的，让她好自为之。 但是目前来看，渠亦宁似乎是并没有听进去。 相格了然。 渠亦宁脑子还不错，从月考就能看出来了，她对理科特别有一手，主要还是缺乏练习量，进入状态要花的时间比较长，但是真的做题做出手感的话，成绩和效率还是十分能看的。 也难怪她突击一会儿就能考上直升了。 渠亦宁得意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我能去参加那个机器人大赛吗？” 相格把书放了下来。 “不行吗？” “去报名。问我也没用。”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嘛！” “渠亦宁！上课别说话！你上来做这道题！”数学老师终于忍无可忍地发飙了。 渠亦宁朝相格吐了吐舌头，飞快地抢过他的数学书，拿着上了讲台。 等她犹犹豫豫地写完答案之后，数学老师神色已经缓和下来，“正确。下次就算做完了题，也别讲废话小姑娘又笑又闹的，像什么样子” 渠亦宁又悄悄地吐了吐舌头。 坐在下面的相格默默地垂下了眼帘。 渠亦宁回到位置上的时候，顺手把书还给了相格。 “还好我字写得还蛮好看的，不然真的要被她发现了” 渠亦宁的字不赖，相格的字也好看，两个人虽然不是一个风格的，但是看起来都是赏心悦目的，数学老师离得远，又粗粗地看了一下她的书，居然也没看出什么问题。 在不知不觉中，渠亦宁突然也开始在乎起老师的看法了。 一到放学时间，相格就背上包去物理老师办公室了。 渠亦宁今天没有迟到，但是也没有走，趴在位置上想事情。 她发现，她是越来越羡慕相格了。 本来只是抱着“相格很帅，一定要撩一下，不然太浪费”的心理去逗他的，但是渐渐地，渠亦宁却开始羡慕相格了。 他对自己的未来很有规划，要选什么，要去参加什么，发展是什么样，心里都十分清楚。 一样是上课在看课外书的两人，她就是日常垫底，人家就是每次霸占第一，连让第二名超越的机会都不给一个。 这种感觉还真是羡慕呢。 渠亦宁也不是从小叛逆的，但是从她意识到，自己的爹妈和别人不一样开始，她的心态就一点点坏掉了。 李瑶和渠父离婚的时候，渠亦宁才只有小学五年级。 到读了初中，她才渐渐明白过来，自己家发生了什么事。 她妈妈嫌弃她是个女生，所以跟她爸爸离婚了。 她爸爸觉得女孩读书无用，只需要依附男人就可以了，但是为了让她将来有钱赡养，才送她上学去的。 正是中二期的初期，渠亦宁的三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当时就有一蹶不振的意思了。 恰好当时小虎跟着他那帮兄弟玩，带上了她。 第一次去打架的时候，平日里的好“兄弟”嫌弃她是女生，碍手碍脚的，让他们不好发挥。 渠亦宁气不过，偷偷地去学了跆拳道。 但是跆拳道讲个“义”字，教她的邻居哥哥整天给她灌输不能用跆拳道欺负弱小的思想，搞得她烦躁不已，然后就干脆去学了散打。 为了交培训班的学费，她三个月没有吃晚饭，硬生生地把自己初中时的婴儿肥给饿没了。 就是这样野路子出身的渠亦宁，第一次开始羡慕一个c完全和她不同路的学霸了。 总不能真的一辈子以拳头服人吧。 她有些挫败地想。 相格回到教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夕阳西下，白嫩可人的女生，卸去了平时的一身狠厉，有些无助地趴在桌子上。 也不知道他的哪根弦被触动了，居然真的走过去，淡淡地问了一句：“不舒服？” 渠亦宁这才看到相格，“哦，你回来了啊，没事，你走吧，明天见。” “”真的太不对劲了，相格皱起眉头，“我要锁门了。” “好吧。”渠亦宁拎着包站了起来，一晃一晃地走到了教室门口，“拜拜啊，小可爱。” “” 睡一觉吧，睡一觉起来，什么就都能想清楚了——虽然没有钱，也没有人在，至少还是个能让人恢复体力思考未来的地方么。 渠亦宁耸了耸肩，慢慢悠悠地往家里走去。 s中已经开学两个礼拜，新高一的一些刺头冒出了角。 顿时，因为教学压力而神经过度紧张的老师们有了抨击的目标。 “渠亦宁！这都几点了！你哪天能不迟到？” 渠亦宁嘴上还咬了一袋牛奶，冲着班主任无所顾忌地挥了挥手，慢悠悠地在全班同学的视线里晃进教室，坐到了最后。 “格格，作业借我抄一下。” 没人理她。 她也不生气，直接从同桌的桌上捞过笔记本，摊开来就是一顿抄。 这么嚣张的动作，把年轻的班主任气得直哆嗦，“渠！亦！宁！” 正文 44.第二十支圆舞曲 此为防盗章　　完全没有什么岁月静好的感觉，她只是觉得有点难过而已。 不管s中的新生有多么不愿意, 月考还是来了。 因为渠亦宁早就已经跟蔡老师说好了, 所以她对分数一点都不着急，还是每天悠闲得不行, 上课玩玩手机睡睡觉，作业全靠抄。 还是蔡老师在复习课的时候抓住她在看小说, 才又把她抓进了办公室。 “渠亦宁, 你不是说要坐在相格旁边好好学习的吗？怎么又不听课了？题目都会了吗？第一次月考一般都是最简单的, 你要是分数难看, 到时候被退学被留级，我可救不了你” 蔡老师还是一如既往地聒噪，但是渠亦宁倒是被她说动了。 万一被留级——她宁可直接退学，真是丢死人了。但是退学的话, 家里那边要怎么办呢？ “我也不求你分数多高, s中的卷子确实是难，你至少不要落在太后面吧！” 混到末游就好了, 不要当出头鸟, 她对渠亦宁的要求就这么点。 月考还剩两天, 渠亦宁听了班主任的“谆谆教诲”, 拿着模拟卷去找了她的全能同桌。 因为已经是复习期了，作业基本就是订正考卷分析错题什么的，相格基本没有这方面的作业, 还是在看自己的课外书。 看到渠亦宁凑过来, 他皱了皱眉。 渠亦宁有些讨好地笑了笑, “格格别这样嘛救救我啦，要是我被退学，估计要死无全尸了。”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但是因为手上有点功夫，做出来一点都不搞笑，反而有种奇异的狠厉。 相格看了她一眼，“我为什么？” “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嘛！再说”渠亦宁又凑近了一点点。 “再说？” “再说我不还是你的追求者嘛！你是不是应该对喜欢你的c美丽的少女温柔一点啊？” 相格笑了起来，“渠亦宁，我可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美丽’少女。”他特意加重了“美丽”的音，似乎连语气里都带上了嘲讽。 渠亦宁也不生气——说了高岭之花嘛，肯定是不好搞定的，再说了，相格这一个月来几乎所有的长句子都是跟她说的，她已经十分满意了。 她一脸讨好的笑。 被她这样盯了一会儿之后，相格终于败下阵来，拿过她的模考卷，飞快地给她把上面的填空题全都写上了解题步骤。 渠亦宁在旁边看得干着急，“后面的呢后面的呢！” “范围就这点，你能把前面的理解了，后面的就能自己做。”相格的语气淡淡的，“别来烦我了。” 渠亦宁用力地点头，“格格，我真是太爱你了！” 渠亦宁不是脑子不好用，她是真的无心学习，坐两分钟就觉得浑身难受。 那时候能从附中升上来是因为家里说，如果她不能读公办的高中，绝对不会给她花钱去上学，让她去乡下给不知道哪里来的表姑父看场子。 渠亦宁素来叛逆，要让她去做这种事还不如要了她的命。可惜她又未成年，s市不是小县城，这方面管得特别严，她没有门路，连个打工的地方都找不到。 因为这样，她才能憋着一口气，疯狂地在家里读了一个多月书，终于勉勉强强挤上了直升的名额。 s中不是那么容易可以上的，附中可以说是人才济济，这种选拔是非常有难度的，竞争很大，所以渠亦宁直升了的时候，所有人才会都这么惊讶。 由此可见，她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不说别的科目怎么样，至少她的理化分数，连当时她的理化老师看了都觉得她作弊了，几乎是接近了满分。 渠亦宁真的用了一整天，把相格给她写的重点解题思路全记了下来。 她的脑子太久没有用了，都快生了锈，这下一打开，发现还是能转动起来的，开了头，后面就容易了。 月考倒数一天的时候，渠亦宁拿了语文和英语的考卷，又去骚扰了相格一次。 他们高一的月考只有语数外，数学她研究了一天，觉得至少混个五六十分问题不大，毕竟一个月也教不了多少东西，语文和英语就难了，都靠平时的积累。 她哪有什么积累啊，连升学考的时候都是把那几首诗死记硬背记下来的。 但是这次范围又不一样了，连那些死记硬背的东西都忘光了。 相格看了她一眼，“我能帮你背吗？” 渠亦宁自知这个问题，挠了挠耳朵，“就没有什么技巧吗？” “有啊。” “是什么是什么？”她激动地抬起了头。 “不会做的都选c。” 渠亦宁就这样昏昏沉沉地去参加了月考。 s中的惯例是月考考两天，周四周五，然后学生直接休息，老师周六加个班，到周一周二，差不多各科都能出分了。 渠亦宁从学校里走出来的时候，还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数学大概五十几分吧——至少一半分数有了，也不能说差得吓人吧。 英语和语文她没什么天赋，都靠语感和乱蒙，但是文科么，把考卷填满了，五十分应该有吧？ 她在心里算了算，感觉没有什么被威胁退学的危险了，顿时松了口气。 周末，渠亦宁找了过去的兄弟们，狠狠地敲诈了他们一把。 终于不头晕眼花了。 这么久没吃午饭，她都快要忘记在中午吃饭是什么感觉了。 渠亦宁有个兄弟，高中没毕业，一拿到身份证就跑去开网吧了，自从网吧一开，他们的聚集地就从隔壁街的篮球场变成了网吧。 渠亦宁路子很野，当时一句“宁姐”就是靠她的拳头打下来的，所以这些“坏”孩子很怕她，但也很佩服，愿意带着她玩。 她没身份证，兄弟就把他们领进了后面的包房，“这里已经不属于网吧了，是我自己家，没人会查的。” 渠亦宁拍了拍他的肩膀，坐下来，开了一把cs（反恐精英）。 这个时候还没有l一l（英雄联盟），男生最爱的游戏还是cs这种枪战类游戏。 渠亦宁玩得很好，反应快，枪法准，跟她在一边的基本都是稳赢的，击杀数她都是第一名。 酣畅淋漓地玩了一把之后，她才觉得满身的晦气消了一点。 读书还真他/妈晦气！ 周一有升旗仪式，所以早自习的时间会短一点，又刚考完月考，没有作业，渠亦宁干脆等升旗仪式结束了，才慢慢悠悠地走进教室。 相格还是笔挺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侧脸跟个画似的，看得渠亦宁心花怒放，脚步都加快了不少。 可惜人家根本就当做没看到她。 倒是后面的徐以彦，踢了踢她的凳子，“宁哥，月考考得咋样？” 他们月考都是打乱了顺序分配考场的，所以徐以彦两天都没看到渠亦宁，也不能从她的表情来判断情况。 “能不能跟我保持垫底的水平啊？” 渠亦宁直接趴到了桌上，“你就祈祷我总分能上三位数吧。” “不至于吧”徐以彦惊呆了，“我们男神不是指导了你两天吗？没啥进步啊？” 相格悄声无息地曲了曲手指。 “也就数学还行吧。”渠亦宁回答得含含糊糊的。 结果数学就是第一个公布分数的科目，毕竟是有标准答案的学科，批起来速度也快。 “接下来我就按分数顺序来报一下成绩，叫到名字的上来拿考卷。相格，100分徐以彦，61渠亦宁，53。还可以，考卷挺难的，平均分及格了，我还是比较满意的。好了，大家看一下考卷” 渠亦宁舒了一口气。 旁边的相格看到她的动作，似笑非笑地开口道：“这样就满意了？” “我又不是你，我60分万岁，现在至少已经千岁了吧！” 相格顿了一下，“渠亦宁，你可真让我长见识了啊。” 渠亦宁立马凑过去，神秘兮兮地笑起来，“是不是从来没遇见过我这样的女生？哇，我告诉你，好奇就是心动的开始！你可能马上要陷入爱河了！” “”相格把她凑近了的脸压走，“闭嘴。” 相格的表情已经有点不好看了，“你在胡说什么。” “好吧，就这么个人，她对你有点想法，看我十分不顺眼。”渠亦宁撇了撇嘴，“长得比我差多了，还敢称自己班花。” “别背后议论人。” “我这是当面议论啊。”渠亦宁朝着转过头来的唐思甜笑了笑。 正文 45.诗的终章（1） 此为防盗章　　反正她肯定能比她那个便宜儿子混得好, 然后到时候就让他们看着她发家致富，气死他们！ 因为这种神奇的异想天开, 渠亦宁突然对学习充满了动力。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把相格给她抄的考卷重新做了一遍。 做完再对了一下相格的答案。 “格格, 我这次一定要前进20名，你看行不？” “”相格很无语, “我怎么知道。” “你就不能鼓励鼓励我嘛？” “你是小学生吗？” 万芝听不下去, 转过头来, “宁宁！你一定可以的！相格, 你这人也太没有绅士风度了啦！” 渠亦宁很是认同地点点头。 相格：“” 他可能会被这两个脑回路清奇的女人逼疯。 月考的难度其实比期中考和期末考都要小一点, 因为月考会有具体的范围。 渠亦宁最喜欢有范围了，因为有范围相格就能猜题, 而且一般都猜得很准, 她只要做好相格给他划的题，基本就会很稳了。 在渠亦宁的死缠烂打之下，相格又一次给她进行了突击。 “格格, 我现在能感觉到你的爱了, 给你比心。” “闭嘴。” 月考结束的那个晚上，渠亦宁回到家，又一次发现家里亮着灯。 李瑶坐在客厅里，抱着胸在等她。 渠亦宁打开门就不动了, “有事吗？” “渠亦宁, 现在还敢挂我电话了？你这个赔钱货, 一点教养都没有啊。” 渠亦宁毫无意义地扯了扯嘴角。 两人就此大吵了一架。 理由很简单, 李瑶的现任丈夫要去外省发展, 但是她那个便宜儿子得了病，没治好之前不能跟着过去，李瑶要照顾她丈夫，就想着让渠亦宁去照顾一下。 时间也不长，大概一两个月左右。 “还是你弟弟啊，你请一个月的假不就得了。” “做梦。” “渠亦宁！！！” 李瑶晚上没走，渠亦宁就自己跑出了家门。 巨大的孤单感突如其来，她不想去找小虎，也不想找朋友们。 她想见相格。 渠亦宁曾经亲眼见过相格的四层饭盒，里面应该是他的家人满满的心意。 这是她喜欢的人。 也是她最羡慕的人。 “格格，你在哪里啊” 相格深夜接到电话，本来语气很不好，但是听到渠亦宁这种脆弱的声音，火也发不出来了。 “怎么了？” “你来陪我好不好？我想见你。” “” 本来应该一口拒绝的事情，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相格居然真的答应了。 渠亦宁在学校里。 相格到的时候，看到关着的大铁门，皱了皱眉，给渠亦宁拨了电话，“渠亦宁，出来。” “你也翻墙进来吧。” “出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好吧。”渠亦宁嘟囔了几句，也没挂电话，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她好像是坐到了什么地方，“你来吧，我在领操台后面的墙那边。” 相格慢慢地走过去。 渠亦宁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显得特别清晰。她笑了一声，“抬头。” 相格依言抬头，她就坐在学校的围墙上，两只脚还在那边晃动，十分悠闲的样子。 他皱了皱眉。 渠亦宁把电话挂了，朝着下面挥手，“你来啦！我好开心啊！” “下来。” “你上来吧，这里的风景很好诶！” “” 一个破墙头能有什么风景，最多看看深夜空旷的马路了不起了。 相格要细数人生中做过的最出格的事情，在半夜爬学校的墙一定能算得上其中之一。 渠亦宁看着他一个起跳，一蹬一撑就爬了上来，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格格看不出来，你身体素质还挺好的嘛！” 相格凉凉地笑了一下，“呵呵。” 渠亦宁就沉默下来。 相格本来就是不爱说话的人，她不说，他肯定也不会开口。 就这样坐了好一会儿，渠亦宁突然叹了口气，“宝贝儿，你以后会和怎样的人结婚呢？” “应该不是你这样的。” “别吧，我要伤心死了。”渠亦宁假装捧了一下心，“那你可得对她好好的，虽然你长得帅，但是也不可能有人一直一直追着你跑啊。” 相格似乎是笑了一下。 “一定要保护她，爱护她，否则你们的小孩多可怜啊。” “为什么可怜？” “因为他看着你不爱他的妈妈，然后他的妈妈伤心远走，然后你也去和下一个喜欢你的人在一起了，他就变成没人要的野孩子啦！” 渠亦宁一边说一边笑。 “然后他的妈妈会有别的孩子，你也会有别的孩子，那他就是多余的小可怜儿了。” 相格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 “嗯？就是随便聊聊啊，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聊天的欲/望。”她早就觉得相格这个脾气不对劲，难道也是小时候受过什么刺激？ 那他们俩还挺配的，神经病二人组。 “你说得这些根本不可能成立，为什么我要聊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呢？” “怎么就不可能成立了？” “‘虽然你长得帅，但是也不可能有人一直一直追着你跑啊。’这句话不对。”相格又笑了一下，一只手撑住墙，另一只手按住了渠亦宁的肩膀。 “她必须一直跟我跑。” 说着，他把渠亦宁的肩膀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凑近她的脸。 渠亦宁的瞳孔瞬间放大了。 虽然微信的大环境已经来临，但是这群高中生还是习惯用□□，不为别的，就为了群相册功能抄答案方便。 就算s中没有抄答案的风气，也不能改变高中生们的使用习惯。 蔡老师是年轻老师，想法独特，心血来潮地建了一个班级群，把所有人都拉了进去。 渠亦宁就是在班级群里看到了相格的□□，毫不犹豫就去加了。 等了一晚上还没通过。 渠亦宁辗转反侧，第二天老早就去学校了。 “格格，你怎么不加我□□啊？” “没看到。” “那你现在看到了吧，加吧加吧！” “不要。”相格一如既往地冷淡。 渠亦宁从包里摸了一把巧克力，放在他桌上，“那我贿赂你一下，你能加我吗？” “”相格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你想做什么？” “跟你请教题目啊！”渠亦宁握了握拳，“我要去参加明年的生物‘康利杯’，现在就要准备起来了。” 相格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渠亦宁想通了——大学还是要上一上的，虽然她只是个混混，但是混混也能弄个文凭啊。 总不能永远做个混混吧，她也不是什么富家子弟，到时候还是要靠自己吃饱喝足。 收保护费这只能是下下策了。 渠亦宁回想了自己短暂的十几年，只有学散打的时候努力过，也说不上努力，就是憋着一股气，在找个发泄口，所以她也想体验一下努力是什么感觉。 如果能像相格一样的话，奶奶应该会比较开心一点吧？ 作为家里唯一能为她说话的人，渠亦宁对她奶奶的感情是很复杂的。 有点时候有怨怼，但是想到自己现在还能有生活费，还能上学，又要感谢她奶奶。 总之很难说清楚。 相格不知道渠亦宁经过怎么样的思考，才得出了要去参加“康利杯”的想法，但是他觉得这就是天方夜谭。“我帮不了你，你去找老师吧。” “不！你可以的！格格拜托啦，这是我最有希望的事情了，你一定要救我啊！我会感激你的！” “” 渠亦宁也不是瞎说的，附中教学的难度比别的学校高，初三就把高中的生物拿来提前学了，虽然不算是考试，但是基本会先教起来。 到高一，他们这批人差不多是学了一年多的生物，比起学了好几年的物理化学来说，渠亦宁在生物上也就比别人慢了一点点。 这可不是最有希望的了么。 “渠亦宁，你是在追我，还是在找个免费的家教？” 渠亦宁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格格，你可真是太幽默啦！哈哈哈！” 在渠亦宁的死缠烂打加威逼利诱之下，相格通过了她的好友请求。 不过两人也不怎么说话，渠亦宁散漫惯了，很难在放学时间自律——虽然她的心里是想着要好好学习的，但是总是忍不住去做点别的事。 倒是上课时间安静了很多，打瞌睡的时间少了不少。 没了她的干扰，相格觉得自在了很多。 但是偶尔也会不习惯，转头去看看渠亦宁在干什么，怎么就不拍他了呢？ 渠亦宁撑着下巴在看黑板。 相格把视线转了回去。 渠亦宁把生物课本全部翻出来的时候，相格已经在准备参加物理竞赛了。 因为本来是给高二提供的机会，他提前去参加了，所以会跟着高二一起去培训什么的，最后集训那几天，渠亦宁基本没在教室里见过他的人。 都快要半个学期了，班上的大小干部也全都选了出来，相格作为班长的存在感倒是低了很多。 比如说，体育委员在前面说事情的时候，就没有人意识到班上还少了人。 “期中考之后就是我们一年一度的运动会，一共有二十个项目，最好是每个人都能报一个” 班上一共五十几个人，这个要求着实有点过分。 渠亦宁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有自愿报名的吗？先报的能选自己擅长的项目哦！” “” 体育委员真的去每个人问了一圈，但是没入敢问渠亦宁。 除了李俊和徐以彦，班上很少有人会主动跟渠亦宁这样的“异端”说话——当然，加上她一直在骚扰的相格，至少有三个人跟她说话了。 渠亦宁长得好，是那种超脱于年龄的好看，相格是校草，徐以彦长得也不差，至少是阳光少年的样子，所以一些嘴碎的女生对渠亦宁的评价就有些难以形容了。 正文 46.诗的终章（2） 此为防盗章　　虽然微信的大环境已经来临, 但是这群高中生还是习惯用□□，不为别的，就为了群相册功能抄答案方便。 就算s中没有抄答案的风气, 也不能改变高中生们的使用习惯。 蔡老师是年轻老师，想法独特, 心血来潮地建了一个班级群，把所有人都拉了进去。 渠亦宁就是在班级群里看到了相格的□□，毫不犹豫就去加了。 等了一晚上还没通过。 渠亦宁辗转反侧, 第二天老早就去学校了。 “格格，你怎么不加我□□啊？” “没看到。” “那你现在看到了吧，加吧加吧！” “不要。”相格一如既往地冷淡。 渠亦宁从包里摸了一把巧克力，放在他桌上，“那我贿赂你一下, 你能加我吗？” “”相格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你想做什么？” “跟你请教题目啊！”渠亦宁握了握拳，“我要去参加明年的生物‘康利杯’，现在就要准备起来了。” 相格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渠亦宁想通了——大学还是要上一上的，虽然她只是个混混, 但是混混也能弄个文凭啊。 总不能永远做个混混吧, 她也不是什么富家子弟, 到时候还是要靠自己吃饱喝足。 收保护费这只能是下下策了。 渠亦宁回想了自己短暂的十几年, 只有学散打的时候努力过, 也说不上努力, 就是憋着一股气, 在找个发泄口，所以她也想体验一下努力是什么感觉。 如果能像相格一样的话，奶奶应该会比较开心一点吧？ 作为家里唯一能为她说话的人，渠亦宁对她奶奶的感情是很复杂的。 有点时候有怨怼，但是想到自己现在还能有生活费，还能上学，又要感谢她奶奶。 总之很难说清楚。 相格不知道渠亦宁经过怎么样的思考，才得出了要去参加“康利杯”的想法，但是他觉得这就是天方夜谭。“我帮不了你，你去找老师吧。” “不！你可以的！格格拜托啦，这是我最有希望的事情了，你一定要救我啊！我会感激你的！” “” 渠亦宁也不是瞎说的，附中教学的难度比别的学校高，初三就把高中的生物拿来提前学了，虽然不算是考试，但是基本会先教起来。 到高一，他们这批人差不多是学了一年多的生物，比起学了好几年的物理化学来说，渠亦宁在生物上也就比别人慢了一点点。 这可不是最有希望的了么。 “渠亦宁，你是在追我，还是在找个免费的家教？” 渠亦宁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格格，你可真是太幽默啦！哈哈哈！” 在渠亦宁的死缠烂打加威逼利诱之下，相格通过了她的好友请求。 不过两人也不怎么说话，渠亦宁散漫惯了，很难在放学时间自律——虽然她的心里是想着要好好学习的，但是总是忍不住去做点别的事。 倒是上课时间安静了很多，打瞌睡的时间少了不少。 没了她的干扰，相格觉得自在了很多。 但是偶尔也会不习惯，转头去看看渠亦宁在干什么，怎么就不拍他了呢？ 渠亦宁撑着下巴在看黑板。 相格把视线转了回去。 渠亦宁把生物课本全部翻出来的时候，相格已经在准备参加物理竞赛了。 因为本来是给高二提供的机会，他提前去参加了，所以会跟着高二一起去培训什么的，最后集训那几天，渠亦宁基本没在教室里见过他的人。 都快要半个学期了，班上的大小干部也全都选了出来，相格作为班长的存在感倒是低了很多。 比如说，体育委员在前面说事情的时候，就没有人意识到班上还少了人。 “期中考之后就是我们一年一度的运动会，一共有二十个项目，最好是每个人都能报一个” 班上一共五十几个人，这个要求着实有点过分。 渠亦宁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有自愿报名的吗？先报的能选自己擅长的项目哦！” “” 体育委员真的去每个人问了一圈，但是没入敢问渠亦宁。 除了李俊和徐以彦，班上很少有人会主动跟渠亦宁这样的“异端”说话——当然，加上她一直在骚扰的相格，至少有三个人跟她说话了。 渠亦宁长得好，是那种超脱于年龄的好看，相格是校草，徐以彦长得也不差，至少是阳光少年的样子，所以一些嘴碎的女生对渠亦宁的评价就有些难以形容了。 “倒贴校草，还搞了个备胎，典型的绿茶婊。” 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地，更加没有人会去跟她搭话了。 渠亦宁也不在乎，她本来就不是来找朋友的，运动会什么的，不问更好，她也没兴趣参加。 等相格回来的时候，已经没几个项目还有名额了。 体育委员乐颠颠地跑过来，“相格，1500跑不跑？听说你中考的时候长跑满分啊！” 相格拧了拧眉头，“没兴趣。” “那接力吧！你可是班长，要为班级争取荣誉啊！” “” 体育委员看着相格无言以对，乐呵呵地在登记表上写下了他的名字。 旁边在看小说的渠亦宁突然抬起头来，“我也要报名接力。” “你？”体育委员似乎对她十分不信任。 “我初一的时候破了附中的短跑记录，不知道你还记得吗。”那也是无聊的时候发泄去的，没想到居然还真的给她跑出了一点风头来。 只可惜第二年她的记录就被人破了，然后她也没再参加过班级活动。 “就你了。” 相格看了渠亦宁一眼。 渠亦宁把手机塞进口袋，拿了一本笔记本出来，开始写写画画。 憋了好久，相格终于忍不住偷偷地斜视了一眼。 渠亦宁在抄生物书上的概念。 相格只觉得，这个女生越来越奇妙了，完全不能理解她在想什么。 伴随着物理竞赛的结束，s中高一的第一次期中考就要来了。 渠亦宁偷偷地问了相格比赛的情况，但是相格基本没怎么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她就塞了一把糖给他，“知道你肯定行的，恭喜你啦！” 为了能继续跟相格大男神做同桌，渠亦宁又去找了蔡老师。 这次蔡老师可不理她的撒娇了，“不行，已经有好几个人来找我，说要跟班长坐一起了，这次绝对不能给你们开后门。” 渠亦宁嘟嘴，“老师，你看我进步这么大，万一我们换开来了，到时候我成绩又要退步了啊！” “我已经听任课老师说了，说你上课老是干扰相格听课！你还好意思说！” 那是他本来就没在听好吗。 渠亦宁只敢在心里说说，嘴上还是难得的软糯语调，“可是蔡老师，我想上大学啊，为了让我分班的时候有点信心，你就让我跟相格坐同桌嘛！好不好啊！” 结果话没说完，相格就敲门进来了，“蔡老师，你找我？” 渠亦宁立马闭了嘴，生怕相格跟班主任说点什么，她就没法子跟他坐一起了。 好在相格什么都没说。 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蔡老师看到相格就很高兴，“我听物理老师说，你这次的竞赛成绩很好，应该是拿奖了，就是不确定几等奖。” 相格“嗯”了一声，一点都不谦虚。 渠亦宁撇了撇嘴。 蔡老师注意到她之后，让相格先在旁边坐着，转过头继续教训渠亦宁，“你看看你，长得蛮好看一个小姑娘，老是做这种表情，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呢？” “老师我错了，我下次一定会对班长十分c十分c十分的次方有礼貌的。” 相格听了她不走心的话，低下头，悄无声息地弯了一下嘴角。 其实蔡老师也挺纠结的——渠亦宁这一个月确实是进步很大，从她自己的课就可以看出来，虽然古诗还是背不出来，但是做题什么的都进步了很多，她也去了解了一下渠亦宁的其他课，虽然说不上多出众，至少是不给老师捣蛋了，也能跟上底层部队了。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好久没有被教导主任抓到纪律问题了。 渠亦宁一直在默默地观察蔡老师，看到她的表情出现一丝犹豫之后，立马开口道：“老师你说吧！要我怎么样才能跟我们班长做同桌！你提要求就行！” “这样吧，”蔡老师拍了拍她的肩膀，“只要你这次期中考试能考到年级前一百，我就让你们俩继续坐一起，你看怎么样？” “前一百？！” “对，现在离期中考还有不到两个礼拜了，你懂的。” s中新高一一共有十一个班，一共六百多个人。 前一百算不上多好的成绩，但是拿去外面的学校比一下，那就是学霸一样的存在了。 而渠亦宁，不管是去多么差的学校，都只能是比吊车尾好上那么一点点的水平。 “好。” 话音一落，相格立马抬起了头。 相格手顿了一下，听了这话也没什么反正，“看样子是好一点了。” “相格！你就是个呆子！” 渠亦宁只觉得胃更疼了一点。 看今天相格表现，肯定也是对她有点意思的，偏偏就是不接茬，简直就是呆到家了！ 明明离目标一步之遥了，可是她往前跨一步，这个呆子就往后退一步，也不知道这个一步之遥要啥时候才能跨过去。 她连胃疼都顾不上了，握拳狠狠地敲了一下相格的肩膀。 相格被她敲得闷哼了一声。 渠亦宁又心软了，“没事吧？”她好像是用了点力，但是应该没有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