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寄余生[娱乐圈]》 《与你寄余生[娱乐圈]》正文 1.第一颗糖 《与你寄余生[娱乐圈]》正文 2.第二颗糖 《与你寄余生[娱乐圈]》正文 3.第三颗糖 《与你寄余生[娱乐圈]》正文 4.第四颗糖 《与你寄余生[娱乐圈]》正文 5.第五颗糖 《与你寄余生[娱乐圈]》正文 6.第六颗糖 《与你寄余生[娱乐圈]》正文 7.第七颗糖 《与你寄余生[娱乐圈]》正文 8.第八颗糖 《与你寄余生[娱乐圈]》正文 9.第九颗糖 《与你寄余生[娱乐圈]》正文 10.第十颗糖 《与你寄余生[娱乐圈]》正文 11.第十一颗糖 《与你寄余生[娱乐圈]》正文 12.第十二颗糖 《与你寄余生[娱乐圈]》正文 13.第十三颗糖 《与你寄余生[娱乐圈]》正文 14.第十四颗糖 《与你寄余生[娱乐圈]》正文 15.第十五颗糖 《与你寄余生[娱乐圈]》正文 16.第十六颗糖(修) 《与你寄余生[娱乐圈]》正文 17.第十七颗糖 《与你寄余生[娱乐圈]》正文 18.第十八颗糖 正文 19.第十九颗糖 正文 20.第二十颗糖 正文 21.第二十一颗糖 正文 22.第二十二颗糖 正文 23.第二十三颗糖 正文 24.第二十四颗糖 正文 25.第二十五颗糖 正文 26.第二十六颗糖 正文 27.第二十七颗糖 正文 28.第二十八颗糖 正文 29.第二十九颗糖 正文 30.第三十颗糖 正文 31.第三十一颗糖 正文 32.第三十二颗糖 正文 33.第三十三颗糖 正文 34.第三十四颗糖 正文 35.第三十五颗糖 正文 36.第三十六颗糖 正文 37.第三十七颗糖 正文 38.第三十八颗糖 正文 39.第三十九颗糖 正文 40.第四十颗糖 正文 41.第四十一颗糖 正文 42.第四十二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50), 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姜画赶紧摇头,她平生最讨厌的几个地方之一就有医院,吃药还能接受,可她每次被带去医院, 十次有八次都会被扎针,何况她根本没有拉肚子, 被带到医院岂不是会露馅。 好在傅思眠也没有坚持,她带着姜画往包间走, “刚刚我听服务员说这边有人闹事, 看你迟迟没回去我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麻烦!” 傅思眠口中的“有人闹事”大概指的就是刚刚傅斯寒替她出气将陈奥揍了一顿的事情。 可是陈奥于她是一段噩梦般的过往, 姜画不想有更多的人知道。她抿了抿唇,有些敷衍:“我没事。” “没事就好。”傅思眠朝姜画弯了弯唇,她是真的喜欢姜画, 在她眼里姜画更多的是像个小妹妹。 两个人回到包间, 包间里自然是空无一人, 姜画看了眼傅斯寒先前坐过的位置此时正空着, 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负罪感。 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忘恩负义。 虽然她也是出于好心才会把傅斯寒拉进女厕所,但是亲手将帮了自己的人关进厕所隔间, 姜画觉得她简直是现代版“农夫与蛇”中的蛇, 还是有剧毒的那种。 姜画忐忑地在心里一边数数一边注意到门口的动静。 可是即便如此,在包间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姜画还是下意识颤了下。 傅思眠也注意到门口的动静, 她放下手机抬头, 笑着问傅斯寒:“傅总刚刚做什么去了?这么久难道是去结账了?!” 傅思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 姜画有些紧张地凝视着傅斯寒,刚刚她在洗手间的那一番说辞傅斯寒肯定是听见了的,可是姜画却拿不准他会不会拆穿她。 放在桌布下的手因为不安紧紧地握着,姜画看到站在门口的傅斯寒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 傅斯寒迟迟没答话,傅思眠有些坐不住了,她试探着继续开口:“傅总您不会没结账吧?您难道要我们两个小女生请” “请你吃饭”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傅斯寒直接打断了她,“结了,花不着你的钱!至于我去干什么了”他顿了顿,也不知是在吊谁的胃口,“烟瘾犯了,出去抽了支烟。” 最后一句话一字不落地钻进姜画的耳朵里,她不敢相信地望着傅斯寒,就迎上他深邃的眸子。 只是那双眸子里此时全是笑意。 可是姜画看来,傅斯寒似乎笑得别有深意。 傅思眠撇撇嘴:“抽烟有害健康,傅总不知道?” 傅斯寒闻言轻笑一声,“你又不是我女朋友,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停留在姜画湿漉漉的杏眼上。 今天傅斯寒的每一句话似乎都说得别有深意,姜画被看得耳根子发烫,也不敢细想,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避开傅斯寒炽热的视线。 傅思眠倒是丝毫不给傅斯寒面子,轻哼道:“说得好像你有女朋友一样!” 傅斯寒:“” 原本已经低下头的人在听到傅思眠的话时突然轻笑了声,虽然傅斯寒一整天给人的感觉都怪怪的,但是姜画却第一次觉得傅斯寒并不像看上去那么骄傲冷漠,似乎也是可以亲近的。 傅思眠在《归去》剧组所在的酒店订了房间,傅斯寒便开车将两个姑娘一起送了回去。 一路上,傅斯寒都没提过和陈奥有关的半个字,姜画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在下车时趁傅思眠没注意,扶着驾驶座的椅背小声地对傅斯寒说了声“谢谢”。 傅斯寒没反应,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站在车后门旁,姜画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傅斯寒清冷的眉眼,顿了顿,陪着傅思眠去办理入住手续。 傅思眠开了间房住在姜画旁边,她是直接从国外飞到杏城来的,因为公司里还有一些关于姜画合约的事情需要她回去处理,所以只暂时住一晚。 拿到房卡,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等电梯,电梯门开,姜画刚准备往里面走,就被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小姑娘撞得趔趄,幸亏被傅思眠眼疾手快地扶住,姜画才不至于摔倒。 撞了人的小姑娘也吓了一跳,有些慌张地不停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然后迅速地蹲下去替姜画捡起被撞掉的手机。 小姑娘仔细检查了下,因为手机被硅胶手机壳抱着,似乎并没有什么是,她松了口气,赶紧将手机还给姜画。 趁着小姑娘抬头,姜画这回倒是一眼认出她就是张柔。 只是和前几次见面总是腼腆笑着的样子不同,姜画注意到张柔的眼睛有些红,像是刚刚哭过。 姜画对张柔有好感,明明只是点头之交,但偏偏之前每一次她都给予她善意,姜画忍不住关切地问她:“你还好吗?” 张柔摇头又点头,姜画一时没搞懂她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她还没继续开口,目光就落在了张柔身旁的银色行李箱上。 现在《归去》拍了不到三分之一都,张柔一个化妆学徒完全没有理由在现在离开,那么姜画能想到的解释就是私事,联想到她红彤彤的眼睛,姜画抬手在她背上安抚地拍了拍。 “是家里出事了吗?” 张柔继续摇头,姜画以为她是不想说,也没再继续问,而是看着她眼眶里蓄满的泪水从包里拿了张纸巾递给她。 年纪本就不大,又是一个人无依无靠地在外打拼,此时被人这么一关心,张柔藏了一整天的委屈尽数往外冒,眼眶越来越胀。 她觉得有些丢人,仰着头努力把眼泪憋了回去,才对着姜画开口:“我以后应该不会待在剧组了。” 姜画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知道张柔的话还没说完。 “今天早上我闯了祸,师傅说要开除我的学徒资格。”说这话的时候张柔嘴角微微带着笑,话语之间也并没有对师傅的埋怨。 听她说着,姜画回想起她早上开工之前张柔把一整箱化妆品摔到地上的事情,以那个化妆老师的脾气的确干得出来将学徒开除的事情。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张柔这种早早出来谋生打工的生活,但姜画知道她的生活应该不太容易,顿了顿,姜画开口:“你想好接下来去哪里了吗?” 在姜画的印象里,张柔一直像悬崖顶上拼命开满整片山峰的野百合,无论什么时候见她,她都是乐观地笑着,这还是第一次姜画在她明媚的脸上看到一种叫做自悲自悯的表情。 张柔有些自嘲地扬了扬嘴角,眼里的光一点点灭掉,好一会儿才认命地说:“大概是回家听父母的话嫁人吧,这样收到的彩礼就能供弟弟读大学了。” 她有些艳羡地看向姜画,这个从小就长在阳光下,被精心呵护着的姑娘。 人生来就是天生不同命的。 望着姜画精致的五官,张柔鼓起勇气上前抱了抱她,不过她很快就退开,重新一脸腼腆地笑着:“谢谢你的关心,再见啦!” 张柔说完拉着行李箱绕过姜画。 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她清瘦地背影,姜画忽然就有些心疼这个跟她不算熟的姑娘,小跑了两步追上她,姜画握住她行李箱的拉杆。 张柔不解地抬眸。 “你愿意当我助理吗?” 姜画的声音不算小,除了张柔,傅思眠也听见了,虽然她也同情张柔,但是在听到姜画突然说要留她做助理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些惊讶。 见张柔没反应,姜画以为她是不愿意,想到自己这样贸然问别人愿不愿意做自己助理的确有些冒昧,她有些不安:“张柔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张柔在消化了姜画话里的意思之后,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心里激动,“真的可以吗?” 见她没有误会自己的意思,姜画笑着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她隐隐有点不好意思,同张柔解释:“我现在可能没什么名气,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 张柔怎么会嫌弃,姜画朝她伸出了一只手,让她不用被父母逼着走进痛苦的深渊,她赶紧摇头,“姜画,我愿意当你助理。” 闻言,姜画回头看着傅思眠,俏皮地眨眨眼,意思是询问她自己是否可以让张柔当自己的助理。 傅思眠将张柔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她看人准,这个张柔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心机,让她做姜画助理无可厚非。 不过她也没立即松口,细跟高跟鞋的鞋跟在地上点了点,不急不缓地开口:“让她做你助理可以是可以。” 姜画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轻松定下了,只是她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曼开,就听到傅思眠吊她胃口:“可是” “可是什么?”姜画有点紧张,隐隐觉得傅思眠的提出的条件不会简单。 傅思眠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可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你助理的,我替你找助理的第一标准是能不能督促你少吃零食,定期健身。” 傅思眠还是有些不放心姜画,“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姜画赶紧摇头,她平生最讨厌的几个地方之一就有医院,吃药还能接受,可她每次被带去医院,十次有八次都会被扎针,何况她根本没有拉肚子,被带到医院岂不是会露馅。 正文 43.第四十三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50), 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第一章 杏城的雨似乎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被初秋的凉风吹拂着, 细细密密的, 一点点浸湿着还残留盛夏余热的空气。 收拾好东西, 姜画和几个共事了三天的工作人员打过招呼后, 独自离开了摄影棚。凉风夹着雨丝刮在身上,她拢了拢身上的深蓝色风衣,撑开伞往停车场走去。 姜画在杏城待了三天, 这场雨就整整下了三天,无论什么时候抬头, 入目的永远都是灰沉沉的天空,压抑得令人心慌。 还没走到停车场, 包里的手机就欢快地响了起来, 伞外雨势渐大, 姜画索性快走了几步, 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上去,这才从包里把手机翻了出来。 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她伸手抽了张纸巾擦掉刚刚收伞时溅到额头上的水, 才划开屏幕重新拨了过去。 这通电话是姜画的经纪人傅思眠打来的, 傅思眠一年前签下姜画,但因为姜画还没毕业通告少,傅思眠便也不按照艺人的水准来要求她, 两个人相处下来倒更像亲密的小姐妹。 电话接通, 傅思眠干练的声音混着电流从听筒里传出来:“姜姜, 你那边封面拍摄结束了吗?别忘了等下到机场帮我接机!” 姜画抬手将车内的空调打开,回她:“我这边刚出摄影棚,正准备去机场。” 傅思眠的某个猫奴朋友送了她一只奶猫,但是第一次带艺人,她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应酬和建立人脉上,根本没有所谓的美国时间来铲屎。转念想到沈钰一直想养猫,她索性做个顺水人情,借花献佛地将猫崽儿送给他。 沈钰是圈内最年轻的双料影帝,姜画不知道傅思眠怎么和一个大影帝关系这么好,不过傅思眠不说她也无意窥探别人的隐私。 姜画这次专程请了三天假来杏城拍摄《瑞拉》封面,《瑞拉》是国内比较出名的时尚杂志,受众不少。用傅思眠的话说,姜画如今已经大四了,这次封面女郎的拍摄可以帮她在娱乐圈十八线混个脸熟。 因为最近沈影帝在杏城拍戏,她来之前傅思眠就拜托了她帮这个忙。 傅思眠原本是担心姜画忙忘了才特意打这个电话,此时得到了姜画的肯定答复便放下心来。 “辛苦你了姜姜!” “怕辛苦我的话我可以不去吗?” 姜画对于去见沈钰其实是有些心虚的,虽然她在娱乐圈毫不起眼,但架不住对方是流量c演技都在线的大影帝,每天不知有多少媒体盯着沈钰看,要是她不幸被拍到再被有心杜撰一下,可能分分钟就被沈钰的女友粉c老婆粉撕得渣都不剩。 “当然不行。”傅思眠声音含笑,只是那笑让姜画挺得后颈发凉,“你放心吧,沈钰在杏城的住处还没被曝光过。” 事到临头姜画也只是最后挣扎一下,如今见傅思眠态度这么坚决,她也只能认命地冒着“生命危险”帮这个忙。 “我就知道我家姜姜人美心善,爱你哟!”许是为了更直接地表达爱意,傅思眠说完这句话还隔空给姜画送了个吻。 姜画故意夸张地呕了声,笑骂了傅思眠一句后挂了电话。 — 虽说高考毕业后就拿到了驾照,但因为这几年一直在学校没什么摸车练手的机会,姜画的车技难免有些感人,加上今天雨天路滑她又不敢开快,所以整整三个小时后她才从机场接了猫赶到郡霆江山。 郡霆江山就是沈钰在杏城的房产,姜画是杏城人,对郡霆江山这种寸土寸金的富人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耳闻的。 姜画将自己的白色suv滑进停车场,绕了整整一圈之后才找到唯一的一个停车位,因为这个停车位被一辆商务奔驰和一辆黑色路虎一左一右夹着,她废了好大劲才把车倒进了车位。 停稳车后她也没急着下车,而是将视线移到了副驾上装着小奶猫的太空舱包上,那小家伙正用湿漉漉的大眼睛隔着透明的隔板无辜地看着她。 姜画的心都要被看化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要中途截下这只猫占为己有,但一想到自己如今还住在宿舍也就只能作罢了。 将眼前的碎发撩到耳后别住,姜画温柔地笑着伸出纤细的手指在隔板上点了点,那小家伙很有灵性地就隔着隔板伸出粉粉的小舌头舔她点的地方。 一人一猫就这么乐此不疲地玩着你点我舔的游戏,直到放在仪表盘上的手机震了下,姜画才想起来自己是过来办正事的。 拿起手机看了眼,果然是傅思眠发来的微信,问她有没有找到沈钰的家。 解锁回了句“已经到楼下了”,姜画也没再耽搁,小心背起装着猫崽儿的太空舱包按着傅思眠早前给她发的地址往沈钰家走。 出了电梯站在门口,姜画犹豫了一瞬,还是翻出自己一直备在包里的口罩带上后,才抬手按响了门铃。 等了两分钟,门里并没有任何的动静,姜画只好重新按门铃,依旧没人来开门。 姜画有些疑惑,按理说傅思眠让她来送猫应该是提前跟沈影帝联系好了才对,不会出现家里没人在的情况。这样想着,她又抬手在门上敲了敲,扬声问到:“请问有人在家吗?” 就在姜画确认的确没人在家打算给傅思眠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时,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推开,开门的动静有点大,隔着门姜画都能从这个动作里感受出开门人的不耐烦。 差点被门砸到,姜画忍不住腹诽:果然是影帝,脾气都要比一般人大点。 不过虽然想是这么想,作为后辈,姜画还是恭恭敬敬地打了声招呼:“沈老师好,我是姜画,特意帮思眠姐给您送猫过来。” 门里的人没答话,姜画下意识抬头去看他,因为已近黄昏,楼道里的灯还没开,仅有一点昏暗的天光从房间里的窗子照过来。 那人就这么逆光站在门口,抄着手懒懒地靠在门框上。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袖卫衣,帽子罩在头上,下身是一条宽松的黑色短裤,露出一截健壮的小腿。黑暗里姜画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他一双晶亮的眼睛牢牢锁在自己身上。 姜画试探着又叫了他一声:“沈老师?” “傅思眠让你送猫过来?”男人的身形终于动了下,声音里透着一股没睡醒的慵懒和沙哑。 姜画闻言忙乖巧点头,这个沈影帝根本不像圈内传言的那样待人温和有礼,他光是站在那儿气场就强得让人不敢靠近。 男人看姜画把头点得跟捣蒜似的,嗤笑一声,抬抬下巴示意姜画把猫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姜画小心翼翼地走进门里,经过男人身旁时她甚至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直到将猫放好退到门外,她才松了口气。 准备告别的时候,姜画突然想到什么,忙抬手止住那人准备关上的门,“那个沈老师” “还有事?”不太耐烦的语气。 “软软是坐飞机来杏城的,一路上都没吃什么东西,您等下记得喂它吃点东西,猫粮在那个黑色袋子里。” “软软?”男人显然第一时间并没有把这个两个字和那只猫联系起来。 “软软就是那只猫,我刚刚在路上给它起的名字。”姜画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毕竟是人家的猫,她却自作主张地取了个名,“我就是随口叫的,沈老师要是不喜欢再重新起一个吧。” 那人闻言瞥了眼正用爪子挠着包的小家伙,面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他将视线从猫身上重新移到姜画身上:“说完了?” 姜画点头。 他作势要关门,却在门关上的前一秒停下动作,盯着姜画一字一顿道:“我不是沈老师,下次叫人前先把人认清楚了。” 下一秒,门就在姜画面前“砰”地关上了。 不是沈钰?姜画第一反应是送错了门,她赶紧拿出手机重新核对了下门牌,一模一样,说明她没走错,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刚刚那个男人可能是沈钰的朋友或者亲戚,那他为什么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姜画有些忿忿地回到车上,一想到软软要和那个臭屁又自大的男人待在一起,不免对小家伙的命运有些担忧。她心不在焉地发动车子,结果车溜出去还不到半米的距离,姜画就听到一声略略刺耳的声音。 好像蹭到旁边的车了。 姜画猛地回过神来,皱着眉下车去检查,果然她的白色suv正和旁边的黑色路虎亲密接触着,从擦蹭的边缘可以隐隐约约看到路虎车身上刺眼的划痕。 今天果然不适合出门,姜画站在车旁长长地叹了口气。 阴雨天的饭点,小区里并没有什么人,姜画花五分钟思考了一下在这里等到路虎车主的可能性,然后认命地回到车里写了张便条纸。 姜画在便条上简单写下事故原因以及表明自己愿意负责的态度,并留下自己的电话后,她重新下车,将便条小心地卡在路虎驾驶座车窗的窗檐下,确认便条不会被雨打湿后,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车上。 点开。 姜画往陈潇的座位上看了眼,她的包还放在椅子上的。 将包包拿起,她起身礼节性地和王钊打招呼:“今天谢谢王导的招待,潇潇喝多了,我去看看她。” 王钊喝了一口酒,笑着点头:“去吧,好好照顾她。” 本以为还要周旋一番,没想到王钊突然这么好说话,姜画便也不再多留,转身出了包厢。 包厢门口有个长相清秀的服务生候着,见她出来,恭敬地将房卡递给她,并贴心地指了路。 电梯上行的速度很快,加上路并不复杂,十分钟后姜画就站在了2201房间门口。 再次确认了房门上的号码和房卡上的一致后,姜画刷卡开门。 门里灯火通明,只是姜画没想到会所供客人休息的地方会是一套装修奢华的套房。 她一边打量着房间的布局一边惊叹景行会所不愧是有名的销金窟。 整个套房里有三间卧室,只有正对着大门的一间门是开着的,姜画估摸着陈潇应该在里面休息,没多想抬脚就往那边走。 只是偌大的软床上并没有人,倒是卫生间有水声传出来。 姜画有点无奈,陈潇是打算今晚住在这里的节奏?! 卫生间的门是磨砂玻璃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有个人影,将陈潇的包包随手扔在床上,姜画去敲门。 “潇潇,你要洗多久啊?” 话落没有回应,不过卫生间的水声却戛然而止。 姜画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在这里住一晚也的确比回学校方便得多。 低头嗅了嗅满身烟酒气味的衬衫,姜画嫌弃地解开扣子脱掉,穿着一件白色蕾丝抹胸转身扑到了柔软的大床上,神色悠闲地回微信。 “咔哒”一声,卫生间的门被打开。 姜画没抬头,手指还在屏幕上飞快敲字,“潇潇,你好点了吗?” “姜小姐不光蹭饭,现在连床都要蹭?”一道低沉好听的男声,带着明显的嘲讽。 正文 44.第四十四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50), 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她不是没有耐心的人,如果是自己等倒还好, 只是如今她身边还有傅斯寒这尊大佛,自然要另当别论了。 姜画捏着手里的身份证, 悄悄地朝傅斯寒瞥了眼, 他正在看手机,倒是没什么不耐烦的表情。 “偷偷摸摸地看什么?” “” 傅斯寒明明一直看着手机, 怎么知道她在偷看他?姜画咽了口唾沫, 决定装傻。 她故作不经意地扫了眼还在办理入住手续的旅行团,用只有她和傅斯寒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不知道他们要办多久?” 这次傅斯寒倒是抬头了,似笑非笑地对上姜画的视线,“你比人家来得晚,就老实等着。” “我知道要排队的。”姜画被怼了也不恼, 反而笑得很是乖巧,“我的意思是傅总您应该比较忙, 就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傅斯寒没说话,只是伸出骨节修长的食指在姜画的银粉色行李箱上点了点,似乎是在提醒姜画她搬不动这个大箱子的事实。 姜画一心想要打发走傅斯寒,毕竟她自觉和傅斯寒不熟,两个人同行多多少少有些尴尬,所以脑子也转得快, 她指了指大堂一边的电梯, “这里有电梯, 等下上了楼也都是平路。” 言下之意是她可以搞定这个箱子。 傅斯寒是个聪明人, 姜画本以为他能懂自己的暗示,顺着她给的阶梯就下去了,结果哪知这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将手机放进裤兜,抬手握住行李箱,“我去那边的休息区等你,你办好了叫我。” 姜画:“”所以她刚刚是说了一堆废话吗?! 名豪酒店的服务效率还算不错,姜画前前后后等了十来分钟,那个足足有三四十人的旅游团就办完了入住,她也不挑,等那群人离开,选了个中等档次的小套房办了入住。 姜画接过房卡,刚转身,就看到傅斯寒已经站在她三步远的地方。 见姜画微愣,他轻笑了声:“走了,别在这里表演你的反射弧有多长了。” 这人一句话不怼她心里就膈应得慌吧! 姜画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三遍“对方是导演,你要保持冷静”,这才端出一脸标准的职业假笑看向傅斯寒:“傅总,走吧。” 从大堂到房间门口,两人都没再说过话。 姜画看了眼房号,正要刷卡,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上次在景行酒店自己只穿了一件抹胸就躺在傅斯寒床上的事,耳垂隐隐发烫。 她刷卡的手顿了顿,转头,“傅总,已经到房间了,谢谢您!” 这次傅斯寒倒是没再纠缠,他看了眼脸上泛起一层粉的姜画,勾勾嘴角,松开了握着行李箱的手。 姜画伸手接过自己的行李箱,因为刚刚一直被傅斯寒握着,此时上面还残留着他手心的余温,姜画莫名觉得有些烫手。 她又开口说了句“谢谢”。 傅斯寒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姜画这才刷开了门,推着自己箱子进了房间。 杏城位于秦岭以南,属于冬日冷到不行却又没有供暖的地域,加上姜画受不了空调开热风的干燥,所以洗漱过后就早早地窝进了被子里。 因为睡得早,第二天姜画倒是一大早就醒了。 她披了件厚实的黑色羽绒服,打开了房间的窗户,被萧瑟的寒风一吹,顿时清醒了不少。 酒店的被子不够厚,一整晚姜画都觉得有些冷,但又懒得动,便一直撑到了早上起床。 吸了吸鼻子,姜画觉得自己隐隐有感冒的趋势。 昨天剧组的统筹给她发了一份排戏的时间安排,姜画看过,今天没有她的戏。虽然以前有过拍短片的经验,但是正儿八经地进剧组,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说不紧张都是假的。 作为新人,姜画怕自己拖剧组的后腿,想了想,决定今天去一趟片场,跟前辈学习一下。 她之前就听傅思眠说过,《归去》的男一女一号都是圈内有名的老戏骨,其中男一号宋铭还是教她表演课的老师,也是姜成峰多年的好友。 姜画出酒店的时候,天上飘了雨。 站在门口纠结了几秒,姜画还是准备回房间拿把伞,这个时节的雨虽然下不大,但却极易浸湿衣物,到时不保暖不说,说不定还会加重感冒症状。 “姜画?” 姜画站在酒店大堂等电梯,电梯门刚开,她就听到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她抬头,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从电梯里走出来,笑着和她打招呼。 因为有轻微的脸盲,姜画默了默,才想起来,这姑娘是之前在帝都给景宜这个角色定妆的化妆师助理,叫张柔,因为人活波开朗,两人之前聊过几句。 姜画朝她点点头。 “你刚从片场回来?” “不是,准备去片场,下雨了,我回房间拿把伞。” “我也去片场,一起吧,我和李师傅打了招呼,他开车送我们。” 姜画一听,也懒得折腾,索性搭了顺风车。 片场的人比她想象得要多一些,不过因为没有名气,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姜画也乐得自在。张柔因为还有事要忙,姜画便独自找了个角落,安安静静地背剧本找感觉。 整整一天都是宋铭的戏份,因为傅斯寒精益求精,一直到下午五点点,宋铭才算拍完收工。 宋铭走到监控器前,和傅斯寒讨论刚刚拍摄的几个片段,傅斯寒无意间抬眸,就看到一个裹着羽绒服的身影缩成一团蹲在廊檐下,前面放着被记号笔涂得五颜六色的剧本,正自己嘀咕着什么。 冬天气温低,姜画一张嘴就呼出一团白气,她的脸掩在白气后,看得并不真切。 察觉到傅斯寒的走神,宋铭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有些吃惊:“姜画?之前倒是没听这丫头说起要来你这儿拍戏。” “宋老师认识她?”傅斯寒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朋友的女儿,而且这丫头可是我得意门生呢!”宋铭笑了两声,之前拍摄《梧桐》的时候他也和傅斯寒合作过,到没见他会特别留意哪个女演员,不免有点好奇,“怎么?傅导喜欢我这学生?” 傅斯寒没想到宋铭说得这么直接,下意识否认:“宋老师说笑了,她是眠眠签的艺人,让我多关照些。” 点到即止,宋铭也没再多说,拍了拍傅斯寒的肩,笑着去休息室换衣服。 等到宋铭离开,傅斯寒才起身,朝姜画走过去。 姜画一旦静下心来就不太容易受周围的干扰,所以一直到视野里出现了一双男人的鞋,她才注意到面前站了个人,她撑着膝盖仰头去看。 周围的人各忙各的,谁也顾不上谁,姜画倒是没想到会是傅斯寒。 “我记得今天没有你的戏吧?” “是没有,我是来学习的。” 傅斯寒的目光落在剧本上,这一页是刚刚宋铭表演的场景,白纸黑字的a4纸上此时被记号笔做满了标记,而且每一段台词后面都认真记了笔记,字迹娟秀。 他微微弯腰,就看见是那些笔记是关于刚刚宋铭表演的总结,合着姜画是把他的片场当成表演实训课堂了? 姜画见傅斯寒在看她写的东西,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合上剧本,手忙脚乱地站起身。 在傅斯寒过来之前,姜画在这里蹲了将近半个小时,此时突然站起来,脑部供血不足,眼前瞬间黑了下,姜画身体没稳住有些虚晃。 她下意识去扶身旁的廊柱,然而下一秒,手腕就被温暖的大掌包裹住。 握住姜画手腕的瞬间,傅斯寒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小姑娘明明穿得不少,可是一双手却冰得像是没什么温度。 他沉声问姜画:“你助理没给你买点暖手的?” 因为服装的原因,一般拍戏的演员冬天都是暖宝宝不离手,他们的助理更是随时会准备好热水,以便给他们中场休息的时候暖身体。 姜画缓了半分多钟,才觉得眩晕感没那么强烈,手腕处的温度存在感太强,她有些尴尬地从傅斯寒手中将自己的手腕挣脱,回答他的问题:“我现在不用助理的。” 手中细腻的触感突然消失,傅斯寒眸色沉了沉:“傅思眠说的?” 姜画轻轻摇头,“是我自己觉得不需要的,这些东西我等会儿自己去买就行。” 傅斯寒轻嗤,身体懒懒地往后靠在廊柱上,看向姜画:“你还挺会替公司省钱。” 正文 45.第四十五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50), 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周琳也有一个多月没见过自家女儿了, 这次她好不容易回杏城工作, 结果到了最后一天才有时间回家一起吃顿饭。 她摸了摸怀里撒娇的女儿,故作嫌弃地说:“身上冷死了,赶快回房间换身衣服,顺便把你爸爸叫下来吃饭。” “是!”姜画对着周琳敬了个礼,鞋一蹬就往楼上跑。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姜画推开视听室的门,果然看见姜成峰正专心地看着电影, 她往屏幕上瞥了眼, 正在放的是《梧桐》的原声带。 “爸爸你怎么又在看这部片子啊?” 《梧桐》是两年前上映的一部小成本文艺片, 她和姜成峰一起看过一次, 拍得好自是不必说的, 可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就她知道的这部电影姜成峰至少看了不下五遍。 “软软回来了?”姜成峰见到女儿瞬间笑了起来, 朝着她招招手。 等姜画在他旁边搂着他的胳膊坐下,姜成峰才继续道:“《梧桐》拍的是真的好, 而且导演傅斯寒据说还很年轻” “现在很少有年轻人能静下心来拍这种有价值的片子了。”不等姜成峰说完, 姜画已经接上了下一句,“爸爸你已经夸过他很多遍了, 台词我都背下来了。” “你啊!”姜成峰宠溺地点了点姜画的额头,关了放映机和她一起往楼下餐厅走。 姜画在家享受了一顿大餐又在自己宽敞的公主床上睡了一觉后, 第二天一早就被姜成峰送到了机场。 姜成峰出道了二十余年, 作为娱乐圈老资历公众人物, 怕被狗仔拍到,只能把姜画送到停车场。 姜画临下车的时候,姜成峰突然敛了眉,严肃地看着她:“跟爸爸交代,车后门上的划痕是怎么回事?” 姜画:“”她本来是想等到了学校再坦白的,结果没想到姜成峰眼睛这么尖。 她咽了口唾沫,有些心虚地别开眼:“昨天不小心蹭了下,不过我给车主留了电话。” 见姜成峰依旧虎着脸,姜画忙拉着他的袖子撒娇:“爸爸,我知道错了,拜托你别和妈妈讲。” 姜成峰宠这个女儿是出了名的,自小只要姜画一撒娇他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她,此时自然也只能无奈妥协。 不过事关安全问题,姜成峰还是忍不住叮嘱她:“以后不准再随便开车。” “我知道了爸爸。”得了赦免,姜画倾身抱了抱姜成峰,这才戴上口罩下车,托运行李过安检。 机票是傅思眠给她定的,头等舱。 姜画的位置靠窗,她上飞机的时候邻座的位置已经有人了,是个穿着黑色衬衣的年轻男人,正在打电话,注意到姜画,抬头看了她一眼。 和男人目光迎上的瞬间,姜画愣了一瞬。 机舱比外面要稍暗一点,但男人深邃的眸子却仿佛有光,硬朗的下颌棱角分明,显得格外好看,饶是这么多年在学校见惯了好看男生的姜画都忍不住惊叹。 猜到姜画应该是坐在自己旁边,男人微微收了曲着的长腿,给她让出通过的空间。 姜画这才回过神来,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花痴”,然后扶着前座的椅背小心翼翼地坐到自己位置上。 离起飞还有一段时间,男人还在打电话,姜画没有偷听的意思,但低沉好听的声音偏要她耳朵里钻。 “你的路虎昨天被人蹭了。” “肇事者留了个便条,我已经发你微信了。” “车我停在机场的,你抽空让你助理去处理一下。” 原本只是单纯欣赏好听声音的人越听越不对劲,她隐隐觉得男人口中描述的事情似乎似曾相识,心头隐隐浮出一个不太好的预感。 就在姜画琢磨这个人所说的“肇事者”是不是自己的时候,身旁的人突然极轻地笑了声。 然后他开口道:“现在的交通部门真是什么人都给发驾照了。” 姜画:“” 她靠本事通过的四门考试,怎么就不能拿驾照了? 广播里空姐温柔地提醒乘客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男人很快挂断电话,收了手机慢条斯理地将衬衣的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肌肉线条清晰的小臂。 本着“做人要有担当”的原则,姜画天人交战了两分钟后还是鼓起勇气,抬手碰了下男人刚折好的衬衣袖口。 男人疑惑地抬眸,就看见一双有点眼熟的大眼睛,雾蒙蒙地望着自己。 “那个”姜画在心里组织了下语言,“刚刚无意听到您的车被蹭了,我想冒昧请问一下您的车是在哪里被蹭的?” 一句话说得很没有底气,声音也越来越小,到最后姜画甚至都怀疑他并没有听清自己在说什么。 姜画见男人英挺的眉毛轻皱了下,并没有答话,她估摸自己这是被当成见色起意搭讪的人了,而且搭讪的手段还不怎么高明。 她赶紧解释:“您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您刚刚说的那张便条可能是我留的。” 闻言,男人眼底有了一丝兴味,修长的指骨轻轻敲着座位的扶手。 “郡霆江山?”四个字从男人好看的薄唇里吐出来,尾调微扬。 听到这个地名,再联想到“路虎”“便条”两个关键词,姜画觉得这个男人是受害者十有八九没跑了。 姜画认命地点头。 趁飞机还没起飞,男人将刚刚收好的手机重新拿出来,调出一张照片,递到姜画面前:“你写的?” 姜画垂眸去看,照片上是熟悉的粉色卡通便条,以及自己还算娟秀的字迹。 突然她就有点郁闷,别人肇事都是想方设法逃逸,到了她这儿倒好,自己主动地自投罗网。 见空姐正在做起飞前的检查,男人收回手机,语气漫不经心:“原来你就是那个连倒车入库都不会却拿到了驾照的人。” 姜画小声嘀咕:“不会和不熟悉有本质区别的好吗?!” 刚好飞机上广播再次响起,男人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微眯了眼,那意思是让姜画再说一次。 姜画自然不会再说,毕竟这件事是她理亏在先,她赶紧清了清嗓了,态度诚恳地道歉:“实在是对不起,便条上面是我的电话,您车子的修理费都由我来负责吧。” 男人没接受也没拒绝姜画的道歉。 他饶有兴致地审视着姜画这张看上去很是顺眼的脸,挑了挑眉,“你叫姜画?” 姜画脸上的表情凝固住,考虑到以后自己出道可能留下黑料的问题,她并没有在便条上留自己的名字,那么眼前的男人是怎么知道的? 身旁的人几乎是把心里想的全部写在了脸上,男人好意提醒她:“我想我应该没认错,昨天送猫崽儿的是你。” 肯定的语气,姜画猛然想起来了昨天那个自称不是沈钰的人。 因为昨天那人是逆光站着的,所以姜画没有看清他长什么样,此时没认出来也是正常的。 姜画还在消化这个事实,男人声音含笑继续道:“还有那辆车也是你沈老师的,至于赔偿的事情,他助理会联系你。” 飞机已经滑入跑道,直到起飞时因为惯性姜画的头撞在椅背的软垫上,她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哦”了声。 “好心地给你个建议。” “什么?” “反射弧太长的人真的不适合开车,所以对路人负责也是对你自己负责,我劝你以后别再开车了。” 男人说完没给姜画反驳的机会,带上黑色眼罩,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姜画:“” 接下来整个航行过程中姜画身旁的男人都在睡觉。 看完了自己带来打发时间的时尚杂志,姜画百无聊赖地用手支着脑袋,视线落在已经熟睡的男人身上,放肆地打量着他那张赏心悦目的脸。 男人没有打呼也没有流口水,甚至连嘴都没有因为睡着而自然张开,性感的薄唇轻轻闭着,即便那双深邃的眸子被眼罩遮住,也丝毫不影响这张脸的美感。 姜画在脑海里将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描摹了一遍,然后好心情地弯弯嘴角。 这个社会对长得好看的人总是要宽容些,就比如这一会儿,姜画已经决定看在男人高颜值的份上,原谅他对自己糟糕车技的嘲笑了。 姜画是杏城人,自幼长在山美水美的南方,被和风细雨滋润着,皮肤娇嫩得不行,傅斯寒讲电话这一会儿功夫,她微翘的鼻尖已经有些发红了。 傅斯寒垂眸,小姑娘依旧一副泪眼朦胧的样子,他轻轻叹了口气,连说话的语气都不自觉放轻:“你经纪人在公司等你。” “思眠姐?” “嗯。”傅斯寒点头,“走吧,我也回公司。” 姜画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傅斯寒的言下之意是可以让她搭个顺风车。 傅斯寒已经往前走了两步,见姜画还愣在原地,有些无奈地回头看她:“你想自己走回公司?” 姜画又不傻,赶紧摇头,抬脚跟上他。 正文 46.第四十六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50), 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他沉默着走到试镜室门口,在拉门的同时转头, 看了眼站在房间中央的小姑娘, 淡淡说:“今天就到这里,你先回去。” 试镜室的白炽灯亮得有些晃眼,姜画没动,一直到剩下三个人相继出了房间, 她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缓缓地在木地板上坐下来。 试镜室的四面都是镜子, 姜画看着前面镜子里的人,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她倒不是个经不起批评的人, 学校里有个教表演的老师,叫宋铭, 也是姜成峰多年的好友,对姜画格外严厉,前两年上他的课姜画没少被批评过。 姜画自己也知道, 虽然《藏北之巅》收获了不少好评, 但她的演技依然还欠不少火候。 可是傅斯寒的否定就像一根针, 扎进细嫩的肉里,让她觉得没由来的难受。 “你以为在这儿坐上一晚上角色就是你的了?” 低沉的声音钻入姜画的耳朵里, 她蓦的抬头, 就看见傅斯寒站在试镜室门口, 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猩红的烟。 姜画不太闻得来烟味, 轻轻皱了皱眉。 她垂眸, 声音极轻:“不是。” 一根烟还剩一半的长度,傅斯寒直接抬手,将烟在墙上碾灭,走到姜画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你坐在这儿装什么可怜?” 傅斯寒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么了,只要看到姜画稍微露出点委屈的情绪,他心里就烦躁得不行。刚刚他在电梯口站了半天也没见到人出来,走回来一看,就看见她缩成一团坐在地上,像是被谁欺负了一样。 “我没有。”姜画的声音大了些,有些不服地看着傅斯寒,“我什么时候装可怜了?” “没有最好。”傅斯寒哼笑。 姜画极轻地“哼”了声,双手撑在地上站起来,绕开傅斯寒往门口走。 走了两步,她忽然转身,神色认真地看着傅斯寒,一字一顿问他:“我真的演的那么差劲?” 姜画的话锋转得太快,傅斯寒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姜画应该是误会了他,以为他刚刚离开是因为不满她的表演的原因。 顿了顿,他没什么表情地说:“不是。” 不是?姜画疑惑,追问:“那你为什么黑着脸走了?” 傅斯寒自然不可能说是因为看到她受伤心里烦躁,才会一言不发地离开,可是一时也没想到什么合适的理由,他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姜画默了默,忽然想到什么,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人都有三急,她了然地看向傅斯寒,笑着同他挥手:“傅总,下次见。” 傅斯寒:“”直觉告诉他这小姑娘的笑并没有那么单纯。 虽然试镜的结果还是个未知数,但是知道傅斯寒并没有否定她的演技,姜画一整晚见谁都笑盈盈的,连从外地赶完通告回来的室友裴语都忍不住打趣她说她这是“撞桃花”的面相。 姜画也不解释,优哉游哉地抱着一包薯片看电影,刚看了不到三分之一,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姜画暂停了电影画面,接起。 “姜姜,你真是太棒了吧!” 傅思眠激动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吓得姜画赶紧将手机拿远了一些,直到确定了傅思眠不会再虐待她的耳朵,姜画这才凑近手机,问她:“我怎么了?” “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傅思眠那边有点吵,应该是在酒吧之类的地方,“刚刚公司通知我说你试镜通过了!” 这下换姜画不淡定了,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不留神脑袋重重地撞在了上铺的床沿上,轻呼了一声。不过她现在根本顾不得痛,有些紧张地深吸一口气,想要确认刚刚傅思眠说的话:“思眠姐,你没骗我吧?!” 傅思眠“啧”了声:“姐姐骗你有糖吃吗?明天完整的剧本我发你邮箱,十二月初进组!我在外面玩,先不和你说了,你自己就偷着乐吧!” 得到了肯定答复,姜画“嘿嘿”傻笑了两声,挂了电话。 刚刚姜画的动静太大,姜画刚挂上电话,裴语就迫不及待地从床上探出头来,“姜姜,有喜事?” 三个室友里,数姜画和裴语关系亲密,姜画也没刻意瞒着她,笑着点了点头。 “脱单了?”姜画笑得春心荡漾,裴语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想什么呢?!”姜画翻了个白眼,在裴语的脑门上戳了下,解释说,“就是今天通过了一个角色的试镜。” “哪位大导演啊?”裴语了解姜画,知道她不屑一些快餐剧本,能高兴成这样的绝对是大制作。 姜画笑着回答:“傅斯寒。” 裴语的嘴巴顿时因为惊讶张成了“一”型,等消化了这个消息,她由衷地替姜画高兴,“姜姜,恭喜你呀!” 而另一张床上,始终没说过一句话的陈潇,神色难辨地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十二月初,姜画和学校请了假,如约进组。 《归去》前期的拍摄地定在杏城影视城,剧组其实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已经开机,但因为男女一号的档期问题,第一周几乎都是他们的戏。 姜画一个人进的剧组,自从顺利谈下《归去》中景宜这个角色,傅思眠就出国放松了一段时间,她原计划也是要陪姜画进组的,但却因为航班原因被困在了澳洲,归期未定。 晚上八点,姜画坐的飞机抵达杏城。 因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要住在剧组,所以姜画也没麻烦姜成峰和周琳来接自己,出了航站楼直接打了个车,到名豪酒店。 整个剧组都住在名豪酒店。 十二月的杏城已经入冬,和帝都的干冷不同,杏城是湿冷,能冷到人的骨子里。 姜画付了钱,拢了拢身上的羽绒服 ,下车绕到后备箱取行李。 冬天的衣服厚实,她特意选了个大号的行李箱,再装一些七零八碎的东西,行李箱难免有些重,加上后备箱比较高找不到支点,姜画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把箱子搬动。 酒店门口不让长时间停车,司机有点不耐,探出头来催促她:“小姑娘你快点,停车超时要罚款的。” 姜画闻言不好意思,红着脸道歉:“对不起啊!我马上就好。” 然而她越是着急,那箱子就越像是要和她作对一般,又折腾了两三分钟,她索性直接拽着箱子的握把,用蛮力往外拖。 箱子应声落地,但因为重心不稳,直接砸在了姜画的脚背上,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从后视镜看了眼司机越来越不耐烦的脸,姜画也顾不得脚疼,赶紧关上后备箱,直到车开走,她才在有些难闻的尾气中蹲下身,隔着厚厚的雪地靴揉了揉脚背。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起身,看着地上歪七扭八的行李箱,泄愤一般地踹了脚。 “姜小姐这刚进组火气就这么大?”调侃的语气。 姜画闻声转头,就撞进傅斯寒含笑的眸子里。 自从上次试镜后,姜画就没再见过他了,如果不是每天看剧本的时候脑海里时不时会浮现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姜画觉得自己可能早就忘了傅斯寒这么一号人物。 也许是在剧组的关系,傅斯寒穿了件黑色的毛衣,绵软的毛衣掩去了他通身的凌厉,让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姜画忽略掉他刚刚那句带点挑衅的话,眉眼弯弯地对他笑了笑。 见只有她一个人,傅斯寒睨了眼躺在地上的箱子,语气淡淡的:“你一个人来的?傅思眠呢?” “思眠姐在帝都谈合约,过两天再过来。”傅斯寒是傅思眠的上司,姜画自然不会傻到出卖自己的经纪人。 谁知傅斯寒闻言只是轻哼了一声,似是并不相信姜画的鬼扯。 傅斯寒深邃的眼睛似是能看进的人心里,撒了谎的人被看得心虚,姜画轻咳一声,“那个我先进去了。” 姜画说着,弯腰去捡地上的箱子,结果她的手刚碰上握把,箱子就被身旁的人提了起来,姜画有些吃惊地看向傅斯寒。 傅斯寒没说话,提着箱子往前走。 刚刚有一瞬间,姜画感觉到,傅斯寒的手指擦过了她的手心,和她一到冬天就冰凉的手不同,男人的手温暖又干燥。 姜画回过神来,傅斯寒已经提着箱子轻轻松松地迈上了酒店大门前的阶梯。 圈内讲究资历和咖位,姜画还从没听说过有大导演给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提行李的道理,她有些惶恐地追上傅斯寒,试探着开口:“傅总我自己来吧?” 两个人已经进了酒店大堂,然而傅斯寒并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停下脚步,看着身高堪堪到自己下颚的小姑娘,挑了挑下巴指向前台:“你先去办入住手续。” 此时傅斯寒靠在廊柱边上,两个人之间就隔着一步的距离,对于一男一女来说,这个距离着实有些暧昧。因为这一会儿的功夫,姜画就注意到了每个来往的工作人员都会向她投来探寻的目光。 正文 47.第四十七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50), 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她有些焦虑地围着休息室绕圈。 姜画心里有点郁闷,从她和傅斯寒认识以来,傅斯寒明里暗里没有少嘲讽她,态度也捉摸不定, 她是脑袋被门挤了刚刚才会心跳加速吧?! 反正这一定不会是少女怀春。 除了一副好皮囊, 傅斯寒和她心中温柔体贴的意中人相差十万八千里。 姜画的目光忽然停在自己的右手食指上。 因为父母的宠爱,她从小就没做过什么粗活重活, 除了右手食指上的一小块疤痕, 手上的肌肤白皙滑嫩。 而那块小疤痕, 姜画清晰地记得, 是因为她小学时有一次没写作业,被数学老师用教鞭打破的。 也是从那次之后,她每次见到数学老师,都会紧张得不行。 想到这儿,姜画释然地呼了口气。 傅斯寒于她,便是个和她小学数学老师一样的存在。 一个性情捉摸不定的导演。 所以在他靠近时姜画会心跳加速完全是因为她紧张而已。 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 姜画好心情地弯唇。 扬起的唇还没来得及放下,休息室的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 姜画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间, 然后有些尴尬朝门口的中年女人点点头。 毕竟一个人在房间里傻笑什么的真的不要太羞耻。 那女人的胸前挂着一个“工作人员”的牌子,手里还提着几个素色的牛皮纸袋,姜画以为她是来取什么东西的,刚准备装作若无其事地玩手机来掩饰尴尬, 就见她直直地朝自己走过来。 “是姜画吗?”问这个问题的时候, 她用审视的目光将姜画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姜画有些疑惑地抬眸, 点头。 那人将右手里牛皮袋递到姜画面前,“今天的午餐,这是你的。” 姜画没接,她记得昨天来观摩的时候,剧组的盒饭明明都是演员或者助理自己去领的,而且看起来就很不好吃的样子。 那人似是猜到了姜画在想什么,解释:“放心吧,是傅导说今天给大家改善伙食,他请客。” “请全剧组吗?” “这倒不是,请今天在场的工作人员。” 原来如此,姜画没再犹豫,从女人的手上接过了袋子。 她其实早就饿了,只是作为一个挑食的主,剧组的盒饭实在让她下不了口。 等人走后,姜画好奇地打开纸袋,里面躺着一杯热牛奶和一份精致的日式便当。 看着便当里颜□□人的溏心煎蛋,她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刚将便当从袋子里取出来,一张浅蓝色的标签纸随着她的动作掉落在地上。 姜画弯腰捡起。 浅蓝色底的纸上有两个遒劲有力的黑色钢笔字。 ——抱歉 都说字如其人,看着这两个字,姜画眼前忽然就浮现出傅斯寒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来。 姜画刚喝进口的牛奶一下子呛到了气管里,咳得她的脸瞬间憋红。 这或许只是个巧合?! 傅斯寒一看就是个不屑于做这种事情的人,姜画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才会第一反应觉得这是傅斯寒的手笔。 不过虽然觉得不可能,但原本诱人的便当的却有些索然无味了。 姜画勉强将那个溏心蛋吃完,便没再动筷子了。 剧组一般休息的空当不会太久,没一会儿就有人来通知姜画开工了。 姜画起身,将刚刚没吃完的便当拎着,顺手扔在了休息室外的垃圾桶里,才往片场走。 傅斯寒正在和副导演说话,看到姜画到了,不动声色地止住话头,朝姜画走去。 姜画余光看到,赶紧找了个话题和身旁的演员聊天。 看着姜画刻意的姿态,傅斯寒不动声色地眯眼,一言不发地回到监视器后面。 “开工!” 也不知是不是上午傅斯寒讲戏有了效果,姜画觉得下午比上午顺利多了,只拍了三次这个场景便过了,又补了几个镜头,傅斯寒就让姜画收工。 整整一个下午,为了避免和傅斯寒对视,姜画几乎没让视线离开过手上的绣棚,所以在看到站在场边的傅思眠时,难免有些惊讶。 姜画小跑向她,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思眠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傅思眠好奇地拉了拉姜画身上的服装,“你下午刚开工没多久就来了,看你在工作就没打扰你。” 说着,她突然压低声音,垂在身旁的手悄悄指了指坐在监视器后面的人,“我怕打扰了你,我们两个都会被傅总骂。” 说着傅思眠手指的方向,姜画今天第一次看向傅斯寒,却发现他也正看着这边,神色不明。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撞上,姜画迅速不自在地别开了脸。 只是她这副老鼠见了猫的样子却没逃过傅思眠的眼睛。 她同情地摸了摸姜画的脸,一脸“我懂你的痛”的表情:,“傅总骂你了?” 姜画觉得今天的经历实在是说来话长,而且对着傅斯寒心跳加速这种话她也说不出口,她抿了抿唇,一时间没想到什么合适的借口。 然而傅思眠却强行帮姜画脑补了一出被傅斯寒骂得狗血淋头的画面,以为姜画是要面子不好意思说。 不等姜画开口,她继续道:“不管傅总说什么你别放在心上就是了,他就是一天不骂人浑身就难受。” 姜画和傅思眠站的位置离监视器很近,看着傅思眠身后越走越近的人,姜画赶紧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别说了。 傅思眠没懂姜画的暗示,继续吐槽:“而且我刚刚看你演得挺好,比某些演戏只有一个表情的人强多了,傅斯寒这个人就是鸡婆,处女座的臭毛病一大堆” 傅思眠越说越激动,甚至连“傅总”都省了,直呼傅斯寒的大名。 傅斯寒脸色阴沉得可怕,此时就站在傅思眠身后两步远的地方,怕傅思眠再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姜画赶紧抬手捂住她的嘴巴。 与此同时,傅思眠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嗤。 傅思眠:“”果然不能背后说人坏话。 拉开姜画的手,傅思眠笑得一脸讨好地转身,“傅傅总” “怎么不继续了?”傅斯寒嘲讽地扬扬唇,“我还想听听傅大经纪人对我更多的评价呢!” “不敢不敢,您听错了!”傅思眠说着朝姜画递了个眼色,“你说是吧?!姜姜!” 姜画正低头盯着地上的石板路,突然发现皮球被踢到自己这里,怔了一下。 她抬眸就看到傅斯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是在等她的答案。 姜画不太会撒谎,红着脸避开傅斯寒的注视,吞吞吐吐地开口:“是我们没没再说傅导我们在讨论讨论等下去吃什么” 姜画这么上道,傅思眠配合着做出一副“事实就是如此”的表情,一脸无辜地看向傅斯寒。 傅斯寒懒得理她,而是往旁边挪了一步,凑到姜画身边,沉着声线问:“那你们讨论好了吗?” 傅斯寒一说话,呼出的热气就往姜画耳朵里飘,姜画下意识往傅思眠身边靠。 傅思眠知道姜画是个温软的人儿,可能真的没怎么撒过谎,大姐大似的拦在她面前:“我们去吃火锅!” 本以为傅斯寒这回没什么话说了,结果傅思眠话音刚落,傅斯寒就扬扬唇,“那我也去,在杏城拍了这么多天戏,一直没时间。” 说罢,他还故意问了句;“你们不介意吧?” 姜画c傅思眠:“”我们能说介意吗?! 不过碍着傅斯寒的淫威,两个姑娘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不敢说一个“不”字。 姜画是杏城人,对杏城的美食也算是小有研究,考虑到同行的傅斯寒,便选了家口碑颇为不错的高档火锅店。 订了包间,姜画和傅思眠心有灵犀地站在门口,直到看着傅斯寒入座,两个人才在离他最远的位置挨着坐下。 傅斯寒权当没看见她们的小心思,招呼了服务员示意让她们点菜。 作为杏城人,姜画本来想着尽尽地主之谊请傅斯寒和傅思眠,结果傅思眠接过菜单递到姜画面前,颇为豪气地冲她说:“随便点,今天这顿傅总请客,我们就别和他客气了。” 姜画闻言,看向傅斯寒。 谁知傅斯寒竟然认宰,抬抬下巴:“点吧!” 虽然傅斯寒点了头,姜画依旧不好意思,只简单点了几样吃火锅必点的菜,傅思眠看得直摇头,拿过菜单将最贵的几道菜挨个点了个遍,丝毫没有要客气的意思。 姜画看了看菜单上的价格,心里有些同情傅斯寒的钱包。 察觉到姜画的视线,傅斯寒轻笑了声,“别想着给我省钱,请你吃一辈子饭都吃不穷我的!” 这话听着有些歧义,姜画不知道怎么接,只觉得耳根子隐隐有些发烫。 她发现,自从她进组之后,傅斯寒好像变得和几个月之前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姜画自己也答不上来。 正文 48.第四十八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50), 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第十二章 昨天的雨下到半夜就停了,但是因为这场雨的缘故,今天的气温又低了几度。 姜画穿着有些单薄的戏服,刚走出化妆室, 就忍不住瑟缩了下。 看到片场那边的工作人员基本已经准备就绪, 傅斯寒也已经坐在了监控器后面,姜画搓搓冰冷的手,小跑着过去。 今天这场戏是姜画饰演的景宜在爱上那位越国公子后, 悄悄为他绣荷包的场景。 姜画走到塌边,对着饰演她侍女的女演员微微颔首。 从姜画进入片场开始,傅斯寒的视线就落在她身上, 这场戏简单, 所以他也并没有提前给她讲过戏,只要她绣工像样, 能演出小女儿爱慕心上人的情态就行了。 姜画深吸一口气,远远地看向监控器后面的男人, 这算是姜画第一次正式和他以导演和演员的身份相处, 她觉得工作时候的傅斯寒和平时似乎不太一样,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一样。 “演员准备好了没?”察觉到姜画的失神, 傅斯寒皱着眉提醒她, 他向来看不惯在片场不认真的人。 听出傅斯寒的语气不太好,姜画赶紧点头。 傅斯寒没再看她, 而是对场记和摄像师递了个眼色, 示意可以开工了。 场记识相地拿着场记板走到镜头前, “第四十五组镜头,第三幕,第一个拍摄镜头;一nec一cthree,acti一n!” 在看完剧本知道自己有这场戏之后,姜画特地在网上找了好些视频,学习刺绣的针法,甚至在淘宝上买了一套十字绣,就为了在表演的时候不闹笑话。 此时她照着之前练习的手法,拿起绣棚,一边绣一边和侍女聊着心中倾慕的男人,只是她刚绣了没两针,就被一声中气十足的“卡”给打断了。 她看向傅斯寒,男人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吩咐:“重来一次,注意神态。” 傅斯寒对每一场戏的要求都很严格,姜画重来都没觉得自己有一次性通过的能力,所以即便被ng后心态也还算可以。 只是她作为这场戏的主要人物,拖累了一旁给她演侍女的演员,姜画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地朝她笑笑。 傅斯寒没什么表情,淡淡说:“开始吧!” 姜画又重新崩起神经,等着场记报过幕,将刚刚表演过的片段又演了一遍。 “卡!神态太僵硬了。”傅斯寒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姜画是个女生就软化。 一连ng了两次,姜画心里隐隐有些慌乱,但是这个时候越慌乱就越容易出岔子,她在背后握了握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准备好了再来一次。” 各部门又开始紧张地进入工作状态。 只是姜画没想到如此简单的一场戏,她接连ng了十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姜画觉得周围的工作人员看她的目光中隐隐带了点不耐。 她抿着唇低头,一脸懊恼。 “姜画你知道什么叫做少女怀春吗?少女怀春不是像个傻子一样傻笑!”傅斯寒也没想到这样的戏姜画迟迟演不出他想要的感觉,说话时难免重了些。 姜画没说话,脸却涨红了。 傅斯寒正在气头上,继续训话:“长这么大没谈过恋爱?不知道少女怀春是什么感觉吗?” 姜画知道自己演技没过关,被傅斯寒骂了也不吭声,但是却在听到这句话时下意识抬眸,怪异地看了她一眼。 她从小到大还真没谈过恋爱,的确是从来没体会过这少女怀春是什么感觉。 训话就训话,傅斯寒凭什么平白无故上升到人生攻击。 姜画悄悄撇撇嘴,心里不爽。 傅斯寒在片场出了名的脾气不好,无论对方是谁,他只看结果,如果表演不到位,就算对方是影帝影后他一样不会给面子,所以并没注意到姜画的脸色有些不对。 工作人员正好跑来告诉他下一场戏的演员已经在休息室候了半个多小时,傅斯寒朝姜画挥挥手,“你先去一边琢磨下到底什么是少女怀春,等下别再给我表演傻笑。“ 然后扭头吩咐工作人员,先拍下一场戏。 另外一个演员今天的状态似乎不错,他在这个布景下有两场戏,傅斯寒索性让他一同拍完,不过为了在后期剪辑时有更多的选择,傅斯寒补了不同的镜头,一直到中午一点多,才放了工作人员去吃午饭。 傅斯寒起身,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关节,往休息室走。 片场到休息室之间有个小花坛,隆冬的花坛没什么景致,但是傅斯寒经过的时候下意识瞥了眼,就看到不起眼的角落似乎蹲了个人。 脚下顿了顿,傅斯寒看清楚,那个拿着一截小树枝在泥土里画圈圈的人是姜画。 她一个人蹲在那里,不仔细看还真是很容易忽视掉。 傅斯寒的视线落在她有些单薄的戏服上,虽然古风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但根本没什么保暖的作用。 想到昨天裹着羽绒服双手依旧冰凉的人,傅斯寒蹙了蹙英挺的剑眉。 他抬步走到姜画面前,用脚尖点了点姜画正在划拉的一小抔土。 看到姜画抬头,傅斯寒轻笑了声,问她:“对着这堆土思考出什么是少女怀春了?” 和前几次眉眼弯弯的人不一样,姜画淡淡地看着傅斯寒,拿小树枝在他鞋上戳了下:“我只是在画圈圈。” 不拍戏的时候傅斯寒多多少少还是会留心周围人的情绪,这个时候他也感觉到姜画的语气不太对,他收回脚,在姜画身边蹲下来,认真看了看小姑娘的神色。 “生气了?” “没有。”姜画别过头,“我演技不够好,心甘情愿接受傅导的批评。” “那你在这儿别扭什么?”傅斯寒倒是记得以前在网上看到过一个段子,女孩儿通常说自己没生气的时候那就是铁定生气了,他没有和女生相处过的经验,只能按图索骥。 姜画也是被姜成峰宠着长大的,就算懂得待人接物的道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小性子,何况傅斯寒今天当着那么多人嘲笑她没有谈过恋爱,此时越想越生气。 她依旧没看傅斯寒,极轻地哼了声,“我哪里别扭了?我明明在认真地思考什么叫做少女怀春!” 许是觉得这样一句话轻飘飘的不太解气,不等傅斯寒开口,她继续连珠炮似地说:“何况傅导今天不太待见我,我自然要躲远点。” 傅斯寒想到早上对某人视而不见的画面,抬手摸了摸鼻子。 姜画继续用树枝在地上划拉,鼓着腮帮子,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 傅斯寒见过了姜画温软乖巧的样子,这样给他甩脸色还是第一次见,非但没恼,反倒觉得有点意思。看着姜画,傅斯寒突然想到什么,勾勾嘴角,“你不会是在气我当众说你没谈过恋爱吧?” 姜画:“”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说第二次?!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转身背对着他,“没谈过恋爱很丢人吗?” “不丢人不丢人!”不知道为什么,傅斯寒听到姜画说自己没谈过恋爱时心情莫名好了起来,甚至愉悦地从胸腔里溢出两声笑。 见姜画还是不想理他,傅斯寒顿了顿,跟她道歉:“是我错了,不该当众嘲笑你是母胎单身。” 姜画:“”她觉得傅斯寒就是纯心想气她,他才母胎单身,他全家都母胎单身。 不想再找气受,姜画索性一把拿起地上的沾了些泥土的剧本,打算离傅斯寒这个讨厌鬼远一点。 然而被傅斯寒一把握住了剧本的另一端。 姜画往前的步子被迫顿住,因为惯性踉跄了一下。 她这回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傅斯寒今天的表现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瞪他他一眼,姜画抿着唇,问他:“傅斯寒,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是傅斯寒印象中姜画第一次直呼他的全名,小姑娘的声音软糯甜美,即便有些咬牙切齿,念出来依旧有种江南姑娘独有的温婉。 傅斯寒还握着姜画的剧本,两人一人一端,谁也没有主动松开。傅斯寒用了些力,扯了扯手上的剧本,“给你讲戏。” 说完,又轻笑了声,“帮你找找少女怀春的感觉。” 导演给演员讲戏,姜画的确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她刚刚一个人纠结了好半天,也的确不知道傅斯寒要的“少女怀春”究竟是什么感觉。 她没再吵着要走,而是顺势在花坛边做了下来,松开了握着剧本的手,“讲吧!” 傅斯寒也跟着坐在姜画旁边,翻开剧本,找到今天姜画要拍的那场戏。 姜画起初还听得认真,也不知道傅斯寒有没有实践过,反正理论讲起来倒是一套一套的,姜画听到他低沉好听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少女怀春是心动,就是有那么一个人,只要你想到他见到他靠近他,就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见姜画似懂非懂,傅斯寒笑着补充:“这场戏你就是要演出心跳过速的感觉,会脸红会娇羞,而不是矫揉造作。” 两个人之间坐得近,姜画听着听着不知道怎么就出了神,鼻息间全是傅斯寒身上飘过来的男性气息,清冽好闻。 突然就有些不自在,姜画将手放在胸前,跳动的心脏像一把小锤子,一下一下地砸在她手心里。 没有细数,但姜画莫名就觉得自己是心跳加速了。 而周围,除了形形色色的工作人员,好像就只有傅斯寒了,一个有些可怕的想法涌进姜画的脑海里。 她对傅斯寒少女怀春了?! 她不敢相信地抬头看了眼还在给她讲着理论知识的傅斯寒,下一秒就一把抢过傅斯寒手里拿着的剧本,头也不回地小跑着回了演员休息室。 傅斯寒还没说完的一句话噎在嘴边,一脸莫名地看着姜画衣带飘飘的背影。 有些无奈地抚了抚额,傅斯寒自嘲地笑了笑。 如果一次两次可以欺骗自己说是意外,可是自从认识姜画之后,这个小姑娘身上似乎有种独特的魅力,总是能在不经意之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让他想要接近她。 而他,甘之如饴。 多待一秒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险,加上经历了刚刚的意外姜画胃里的不适反而强烈了,她快速地洗了个手,挽着傅思眠的手往外面走。 傅思眠还是有些不放心姜画,“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姜画赶紧摇头,她平生最讨厌的几个地方之一就有医院,吃药还能接受,可她每次被带去医院,十次有八次都会被扎针,何况她根本没有拉肚子,被带到医院岂不是会露馅。 好在傅思眠也没有坚持,她带着姜画往包间走,“刚刚我听服务员说这边有人闹事,看你迟迟没回去我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麻烦!” 傅思眠口中的“有人闹事”大概指的就是刚刚傅斯寒替她出气将陈奥揍了一顿的事情。 可是陈奥于她是一段噩梦般的过往,姜画不想有更多的人知道。她抿了抿唇,有些敷衍:“我没事。” “没事就好。”傅思眠朝姜画弯了弯唇,她是真的喜欢姜画,在她眼里姜画更多的是像个小妹妹。 正文 49.第四十九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50), 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她从小就有些轻微脸盲,对常年不见的熟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认不出来, 但是她却对声音很敏感。 尤其还是这么一道颇具特色的声音。 姜画不需要抬头去看他的脸,也知道这个叫她“小师妹”的人是陈奥。 如果不是乍一听到陈奥阴柔的嗓音,姜画几乎都快忘记大一刚入学时的噩梦了。 陈奥是年初凭着一部少女心爆炸的偶像剧男一号一夜成名的当红流量小生, 也是姜画表演系同专业的学长,当年姜画大一的时候他刚好大四。 按理说隔着这么几个年级,两个人本来应该没什么交集,可是姜画却莫名其妙被陈奥盯上。 那个时候新生入学需要办一堆乱七八糟的入学手续,而陈奥恰好在学工部勤工俭学。 姜画记得她当时拿着一堆写满自己信息的资料交给他时陈奥盯着她看了好几眼,虽然有些不舒服,但姜画想到他可能是在确认是否是本人,便也没说什么。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三天后居然在女生寝室的楼下又见到了陈奥。 陈奥堵在姜画去上课的路上,盯着姜画笑得有些瘆人, 姜画对陈奥的印象并不好, 总觉得他眼神看起来有些阴暗。 见姜画眼底有些厌恶, 陈奥不在乎地舔舔唇,靠近姜画, “做我女朋友!” 并不是疑问的语句。 姜画皱眉, 别说是交往, 就连朋友她都不想和陈奥这样的人做。 她不动声色地拉开和陈奥的距离, 回绝他:“抱歉, 我不想。” 说罢就绕开陈奥跑开了, 可是心里却没底,直觉告诉她陈奥这样的有些偏执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姜画想的没有错,从那天开始,每天只要她一出门就能看见陈奥在外面等着她,然后就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像是个幽灵。 而且很快陈奥就不满足于这样的方式了,他从姜画的个人信息表上知道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姜画每天都会接到好几个骚扰电话以及很多莫名其妙的短信,短信里尽是些污言秽语。 姜画那一段时间几乎被陈奥缠得神经衰弱,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绷紧神经。 有一次晚上她参加学生会的例会,回寝室有些晚了,活动室到寝室的路又有些偏,没走一会儿姜画就感觉到后面有一阵越来越明显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想跑,结果还没来得及抬脚,手腕就被人抓住,一把拖到路边的石凳上摁住。 黑暗里陈奥阴森森地看着她,像是一只看到猎物的野兽,“你迟早会是我的。” 姜画拼命挣扎,陈奥简直是个疯子,幸好当陈奥准备撕她衣服的时候姜画的手机的突然响起来,姜画趁着他怔愣的瞬间一脚踢到他身上然后头也不回地逃跑了。 这件事之后姜画彻底崩溃,回家休息了好长一段时间,是姜成峰告诉她他已经让陈奥彻底从学校里消失了,姜画才回去继续读书。 可是之后即便陈奥消失了,姜画很长一段时间依然觉得有被人跟踪的感觉。 想到那些陈年往事,姜画心里的恐惧一下子冒了出来,她慌乱地想要往后退一步,离陈奥这个危险的人尽量远一点。 然后陈奥却先她一步抬手握住她的肩,不给姜画动弹的机会,姜画被吓得尖叫了一声。 他微微低头,轻轻扬唇:“小师妹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陈奥你放开我!” 姜画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有些惊恐地看着陈奥,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心底升起那种被缠住的熟悉的无助感。 陈奥抬起一只手有些粗鲁地挑起姜画的下巴,放轻了声音:“别怕啊小师妹,我不会伤害你,你知道的我有多喜欢你吗?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再也看不到其他女人了。” 姜画瑟缩了下,开始挣扎,想要躲开陈奥有些恶心的触碰,但奈何男女力气的悬殊,她的反抗在陈奥看来根本无济于事。 她绝望地闭了闭眼,结果下一秒,姜画就听到一声皮肉相撞的闷响声以及一声有些痛苦的闷哼。 然后一道有些大的力握着她的手腕将她往后拖了两步,护在身后。 鼻间陈奥男士香水的味道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让人安心的味道。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入目的是男人宽阔的后背,她微微仰头,有些出神地看着傅斯寒的后脑勺。 “傅斯寒” 姜画承认,这一瞬间傅斯寒的出现给足了她安全感,她没由来地相信有傅斯寒在这里她一定不会有什么事。 听到小姑娘叫自己的名字,以为她是害怕了,傅斯寒握着姜画手腕的手轻轻摩挲了下,安抚她:“别怕,没事了。” “你是谁?”陈奥摸了摸刚刚被傅斯寒揍的嘴角,死死盯住傅斯寒和姜画肌肤接触的地方,眼里的情绪越发的阴郁。 傅斯寒看了他一眼,薄唇轻启:“垃圾不配知道我是谁。” 他微侧头看了姜画一眼,吩咐她:“闭上眼睛,别看。” 姜画乖乖听话。 陈奥当初缠了姜画好几个月,发现她就是看着软心里其实有些硬脾气的,还从没见她对哪个人如此的言听计从。 姜画和傅斯寒的亲密在陈奥看来格外刺眼。 但是傅斯寒根本没给他发泄愤怒的机会,在确定姜画已经闭上眼后,松开握着小姑娘手腕的手,毫不客气地拎起陈奥的衣领。 下一刻,傅斯寒毫不手软地将拳头尽数落在陈奥身上,陈奥被打得根本没有一点反击的余地。 傅斯寒狠狠地瞪着陈奥,恨不得将他刚刚碰到姜画的脏手给折了。 “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既然你不会做个人,那今天就好好教你!” 姜画一直听话地闭着眼,只是耳边全部都是拳头砸在皮肉上的闷响声,两个男人打架,傅斯寒并不一定能占到上风,她难免有些担心傅斯寒。 这边打斗的动静越来越大,惊动了火锅店的服务员,姜画隐隐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传来。 傅斯寒虽不是演员c明星那种需要时常出现在镜头前面的人,可他是个名导演也是个一定程度上能代表傅氏娱乐形象的市场总监,多多少少也是个公众人物。 今天傅斯寒是为了她出头,如果他打架的事情被有心人传到网络上然后被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的键盘侠指摘,姜画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心安。 再也憋不住,姜画睁开眼,入目的就是陈奥被傅斯寒揍得几近站不起来的画面,有一瞬姜画甚至觉得傅斯寒可能会打死陈奥。 姜画回头看了眼,已经有服务员小跑着拐进走廊跑向这边。 心里有些着急,姜画来不及细想,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把抱住傅斯寒还要落在陈奥身上的拳头,抱着他的胳膊将人往走廊的另一边拖。 傅斯寒愣了下,看着小姑娘焦急的神色,瞬间敛了浑身的戾气,然后顺着姜画跟她往前跑。 这条路是通往卫生间和火锅店后门的,姜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带着傅斯寒拐到了通往洗手间的走廊,推开了那篇有些厚重的木门。 傅斯寒看得清清楚楚,两个走进的门外挂着一块写着“一an”的牌子。 傅斯寒:“” 好在此时卫生间里并没有其他人。 姜画似是并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也没注意到傅斯寒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她将耳朵贴在门上,认真听着有没有人追过来。 “你在干什么?” 傅斯寒看着姜画做贼心虚的样子莫名觉得好笑,拉着她纤细的胳膊将人从门后拉到自己面前。 姜画还在担心会有人跟过来,她将傅斯寒往里面推了推,站在一个视野死角朝他做了个小声点的手势。 “你讲话不要那么大声!” 因为姜画说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似是怕傅斯寒听不见,她还凑近了些,所以傅斯寒一低头,唇瓣就碰到了姜画的发丝。 也不知道小姑娘用了什么洗发水,傅斯寒觉得呼吸间的香味清清淡淡的,又带着一丝甜,就和姜画给人的感觉一样。 姜画也察觉到了头顶有一点不同寻常的触感,她抬头,光洁的额头一下子撞到傅斯寒的下巴上。 傅斯寒:“” 听到傅斯寒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姜画有点尴尬:“傅导,你没事吧?” 傅斯寒轻嗤了声:“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姜画:“” 看姜画被怼得说不出话,傅斯寒好心情地抬手揉了揉下巴,看向洗手台旁的镜子,两个人站得近,这个角度看过去,姜画就像依偎在他身边。 他轻笑了声。 姜画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傅斯寒没直说,而是指了指镜子,“你知道你带我来的地方是哪里吗?” 姜画一下子顿住。 这里是女厕所! 而她拉着傅斯寒进了女厕所! 正文 50.第五十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50), 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第六章 初秋的天气昼夜温差大,白天还被烈日炙烤的城市晚上就刮起了微冷的风, 刚出景行会所的大门,姜画就被冷得一个激灵, 晕乎乎的脑袋也随之清醒了不少。 回头望了望身后不知是哪位大书法家题的“景行会所”四个大字,姜画抿着唇给陈潇打电话。 她想知道今晚她莫名其妙进了傅斯寒房间的事, 究竟是个巧合还是陈潇故意为之。 只是平日寝室接电话最快的人今晚迟迟没有回音,姜画挂了电话再拨,却已经是关机状态了。 最后看了眼陈潇发来的让她去2201接她的微信, 姜画沉默地走到公路边,站在路肩上拦车。 景行会所周围还有几个消费高昂的酒吧,此时正是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第一波夜生活散场的时间,每一辆经过的出租车里都坐着一两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人。 等了一刻多钟, 姜画愣是没看到一辆空着的车经过。 眼看着手腕上的表就要指向十二点,姜画心里发虚,以前在网上看到的“妙龄少女搭乘网约车失联”的新闻不断往脑海里钻。 她从小怕黑怕鬼,此时站在路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黑暗处盯着自己。 警惕地看了眼夜里略显清冷的街道,她按开手机, 烦躁地划拉着联系人列表, 只是上百人的列表她真的找不到一个可以在这种时候来接她的人。 她在帝都关系最好的人就数室友了,可是如今姚诗佳和裴语出去工作, 而仅剩的陈潇 轻轻地叹了口气, 姜画正思考着要不要回景行会所自己开一间房, 一辆骚包的亮紫色迈巴赫停在了她正前方。 车窗降下, 副驾上的男人对她流里流气地吹了声口哨。 姜画蹙眉刚想走开,就见驾驶座上的人伸手毫不客气地在刚刚对她吹口哨的男人头上重重打了下。 下一秒,驾驶座的门被打开,下来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他的脸一半被光照着,一半掩在阴影里,姜画看不真切,但她可以确定这人长相一定不凡。 他单手懒懒地撑在车顶,痞笑着看向姜画。 因为生活环境的原因,姜画从小到大倒是见过不少这样的纨绔富二代,怕被纠缠,当即毫不犹豫地转身。 只是她刚转身,身后就有人叫她:“姜画!” 疑惑地转头,那人还是一脸痞笑,刚刚叫她的应该是他。 见姜画满脸戒备,魏尧就知道她没有认出他。直起身,他缓缓朝姜画走过去,刚走了两步,姜画警惕地后退。 哼笑一声,他轻轻摇头,“你这个小没良心的,魏尧哥哥都不认识了?” 魏尧哥哥? 姜画怔了一瞬,想到什么,有些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她认认真真地将面前的人打量了一通,虽然说十多年没见,眼前的男人长变了许多,但眉眼间依稀可见当年小男孩的模样。 “魏尧哥哥你回国了?”姜画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魏尧家自小和她一个院子,她小时候完全把他当成哥哥,干什么都跟在他身后,只是后来魏尧一家出了国他们这才失了联系。 魏尧上前揉了揉姜画的脑袋,“这么晚了怎么在这里?” 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此时也不是叙旧的时机,姜画弯了弯唇,“在这边吃饭。” 姜画话音刚落,车上等着的人就不耐烦了:“我说尧哥你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了?” 听他这么一调侃,姜画有些尴尬,魏尧横了他一眼,笑骂:“操!你他妈别乱说,这我妹子。” 说罢,转头看着姜画:“要回去了?我送你吧!这里晚上不好打车。” 这话不是商量的语气,魏尧一边说一边往自己车那边走,打开副驾的门将车上的人提溜了下来,“你给陈六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你。” 说着,他朝姜画招手:“过来!” 姜画不好意思地看了眼站在车旁一脸怨念的人,问魏尧:“那你朋友呢?这样不太好吧!” “有人来接他!”魏尧丝毫没有把兄弟赶下车的愧疚感,扶着姜画的肩将人塞进副驾,然后兀自上了车,扬长而去。 除了偶尔的几个问题,一路上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流,毕竟中间隔着十多年的时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生疏的。 问了姜画地址,魏尧直接把车开到了寝室楼下,姜画跟他道谢后下了车,一直看着魏尧的车灯消失才回了寝室。 寝室里一片漆黑,陈潇还没有回来,姜画松了口气,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质问亲密相处了三年的室友。 洗漱关灯上床,一直辗转反侧到凌晨三点多,姜画才堪堪睡着。 第二天刚过七点,姜画就醒了,有些心虚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她刚刚做了个梦,梦里傅斯寒不断地靠进她,她转身想跑,却看见沈钰在身后一脸怨恨地望着她。 长长地呼出一口郁气,姜画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哪知却越来越清醒。 摸出枕边的手机看了眼,上午十点,姜画生无可恋地起床,刚收拾好在书桌前坐下来,寝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陈潇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姜画会在寝室,看到她时她愣在门口,迟迟没有进来。 看见陈潇眼底一片乌青,姜画淡淡开口:“潇潇,你还好吗?” “我”陈潇嗫嚅。 “昨天的事情”话说了一半姜画就没再继续,陈潇现在的状态看着就不是很好,整个人摇摇欲坠。 可这句话就像一个开关,触动了陈潇的情绪,她突然嚎啕大哭,蹲在姜画身边一把抱住姜画。 “姜姜,对对不起”陈潇哭得满脸泪痕,“昨天是我鬼迷心窍你你别怪我” 如果说原本还对陈潇抱有一丝希望,听到这句话后,姜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垂眸看着陈潇,眼里看不出明显的情绪,陈潇纤细的胳膊上有几点触目惊心地紫痕,姜画顿了顿,还是轻轻拉开了陈潇环着她的手。 “潇潇,有些事情不值得你这么做的。”说完,姜画拿起桌上的手机和钥匙,起身出了门。 姜画漫无目的地在学校里闲逛,因为是上课的点,校园里的人并不多。 握在手里的手机连续响了几声,划开屏幕姜画就看到一个黑色头像后面提示有五条未读消息。 这个头像是魏尧的,昨天他送姜画回来的时候两人互加了微信。 前四条都是耍宝的表情包,只有最后一条是文字消息。 姜画看到“软软”两个字时轻笑了声,从小到大,除了家里的长辈,就只有魏尧这个邻居家的哥哥会叫她这个小名了。 正好愁无处可去,姜画回他: 魏尧几乎是秒回: 姜画又绕着操场逛了两圈,见时间差不多便去校门口,魏尧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依旧是那辆骚包的亮紫色跑车,她笑着上了车。 魏尧订的是一家高档餐厅,环境清幽,以前姜成峰来帝都工作时带姜画来吃过,姜画没同魏尧客气,大方地点了自己爱吃的几道菜。 魏尧从小就是院子里最皮的男孩子,打架捣蛋没人比得过他,可唯独对姜画有求必应,有他罩着院里还真没人敢欺负姜画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两个人谈起小时候的事,加上魏尧的性格,一顿饭吃得比姜画想象中要自在得多,到了最后,姜画甚至可以自然地同他开上几个无关痛痒的玩笑。 快吃完的时候,魏尧接了个电话,他抱歉地看向姜画,“软软,我公司临时有点急事,下午没办法带你玩了。” 姜画表示理解,她笑笑,“魏尧哥哥你去忙吧,以后有的是时间,不差这个下午。” 想到姜画说的在理,魏尧也不矫情,结了账之后先行离开。 等魏尧走了,姜画起身去卫生间,直到洗手的时候她才想起,自己带出来的钥匙好像落在了座位上,抽了张纸巾吸干手上的水,她急匆匆地往回走。 餐厅的过道不算窄,听见迎面传来高跟鞋撞击地面“哒哒哒”的声音,姜画抬头,就看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昂首挺胸地走过来,即便还隔着十米左右的距离,姜画已经闻到了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 不适地蹙眉,姜画侧身让开。 谁知那女人依旧走在过道中央,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姜画皱眉,在经过姜画时,她甚至故意狠狠撞了下她。 姜画没稳住身体,失去重心往旁边倒。 旁边是一张餐桌,姜画的腰直直地撞在桌角上,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下一秒,还没缓过劲来,她就听到一声玻璃破碎的清脆声音。 撑着桌面起身,看到眼前的残局时姜画顿时傻眼。 被打碎的是一只精致的咖啡杯,而杯里的咖啡泼了坐在座位上的男人一身,尤其是他那身一看就价格不菲的白衬衣上此时全是咖啡渍。 姜画愧疚地抬头,就撞入一双熟悉的眸子,眸底隐隐有些怒气。 正文 51.第五十一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50),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嗯。”傅斯寒点头, “走吧, 我也回公司。” 姜画怔了一瞬, 才反应过来傅斯寒的言下之意是可以让她搭个顺风车。 傅斯寒已经往前走了两步, 见姜画还愣在原地, 有些无奈地回头看她:“你想自己走回公司?” 姜画又不傻,赶紧摇头, 抬脚跟上他。 “傅总, 衣服的钱我手机有电了转你吧?” “不用了。”傅斯寒说着睨了她一眼,“把眼泪擦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小姑娘顿了顿,听话地抬手擦眼泪, 只是她丝毫没有要怜惜自己眼睛的意思, 一通乱揉之后一双杏眼更红了。 傅斯寒不耐地移开视线,索性不再管她,大步往停车场走。 傅斯寒的车停在傅氏娱乐地下停车场,姜画刚从副驾上下来,就看到穿着超短裤的傅思眠悠悠地倚在墙上, 一双修长白皙的腿的随意地支着。 姜画一直疑惑, 傅思眠这样的条件要是自己出道早就火了,想不通她为什么会选择当一个经纪人。 傅斯寒也下了车,看了眼懒散的傅思眠, 皱眉, “站没站相。” 傅思眠刚想顶嘴, 看到旁边站着的姜画,忙站直了身体,“傅总说的是,我以后一定改正,不损害公司的形象。” 傅斯寒懒得和她耍嘴皮子,径直进了电梯。 傅思眠也拉着姜画跟进去,傅斯寒一个人站在电梯轿厢的中央,而两个姑娘则缩在角落。 傅思眠用手肘碰了碰姜画的胳膊,用极小的声音问她:“你怎么和我们傅总在一起啊?” 姜画没说话,傅思眠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他没欺负你吧?” 这次她话音刚落,傅斯寒就回头,警告似的盯着傅思眠。 傅思眠赶紧识趣地闭嘴,在自己的嘴巴上做了个“关拉链”的动作。 姜画她们比傅斯寒先下电梯,因为傅斯寒挡在中间,两人十分默契地贴着墙壁往外走,尽和傅斯寒拉开距离,仿佛他是什么恐怖的修罗一般。 以姜画目前在圈内十八线的尴尬地位,公司里并没有她专门的休息室,所以傅思眠带她找了间没人的公共休息室。 除了签约和去年公司年会,这是姜画第三次到公司来,以往有什么事傅思眠都是直接打电话或者在外面和她谈。 一进休息室,姜画就拿纸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 双手捧着杯子,她看向傅思眠,“思眠姐,你是不是和傅总有什么关系啊?” 两个人都姓傅,而且刚刚看两个人相处,姜画总觉得不太像单纯的上司和下属。 正在看手机的人显然没料到姜画会问这个问题,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剧烈地咳嗽了一声,这才有些尴尬地笑着打哈哈:“没什么关系啊!就是远房亲戚,而且是不太熟的那种。” “是吗?”姜画不太相信。 “当然是了。”傅思眠不想姜画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赶紧岔开话题,“姜姜,我今天找你来公司是有重要的事。” 姜画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她眨眨眼,示意傅思眠接着讲。 “今天下午公司有个试镜,我给你争取了一个女三号的试镜机会。” “什么电影?”姜画惊喜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她没想到自己那么快就有机会拍电影,在此之前她最多只是给杂志拍拍封面而已。 傅思眠扬了扬下巴,语气有些骄傲:“《归去》!” 说完似是怕姜画不知道,她又补充:“就是刚刚那个自大的傅总执导,继《梧桐》之后,他筹备了整整两年。” 姜画倒吸了一口凉气。 《梧桐》有多优秀光是看姜成峰的反应就知道,傅斯寒凭借这部片子在圈内一举成名,不少当红明星争破了脑袋想要签下他下部电影的主角。 “真的?” “比真金还真。”傅思眠说着,亲昵地揽着姜画的肩,“我把你大二参演的那部微电影给傅总看了,他看完之后毫不犹豫就给了你一个试镜机会。” 傅思眠口中的微电影名叫《藏北之巅》,短片的立意并不复杂,其实就是藏羚羊的宣传保护片。 这是姜画的一位学姐两年前毕业时拍的毕业作品,姜画受邀在短片里饰演一个藏族姑娘,从小和藏羚羊打交道,后来盗猎行动越来越猖獗,她为了保护这群可爱的生灵,毅然决定跟着阿爹和盗猎分子斗争。 《藏北之巅》曾经在网上火了一阵,被当时正准备入行做经纪人的傅思眠看到,姜画极富灵气的表演打动了她,让她当即决定签下姜画,并且心甘情愿等到她大学毕业。 傅思眠提起,姜画也想起了当初在西藏拍摄《藏北之巅》的画面,弯唇笑了笑。 当下之急是要好好准备等下的试镜,傅思眠也没再多说。 为了公平起见,所有的演员都是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才收到今天要试镜的通知,因为姜画手机没电的意外耽误了些时间,所以时间更紧迫。 傅思眠从包里拿出ipad,调出中午收到的邮件,递给姜画。 邮件是《归去》的故事梗概和一小段要试镜的内容。 姜画先打开写着梗概的文档,《归去》的故事设定以战国时期为背景,是战国七雄两百多年来合纵连横的缩影。 因为高中时选的理科,姜画对历史并不是很了解,但是即便如此这几页的故事梗概读下来也让她心潮澎湃,仿佛看到两千多年前历史上群雄并起c分裂对抗的画面。 平复了下心情,姜画继续打开标有“试镜”二字的文档,是女三的一段戏份。 《归去》里的女三号是楚国左司马之女,名唤景宜,因为从小被家人保护得太好,也是整部电影里最单纯的一个角色。因缘巧合,她炽热地爱上了一位越国的公子,后来楚国灭越,心爱的人为国而死,她也随之殉情。 而今天要试镜的片段,则是景宜对这位越国公子一见倾心的场景。 试镜三点开始,此时已经过了两点,傅思眠也不再打扰姜画准备,而是轻手轻脚地离开休息室,将空间留给她一个人。 — 在休息室的时候原本有些紧张,可是当真正坐在试镜室门外时,姜画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次来参加女三号试镜的一共八个人,姜画不动声色地将每个人打量了一番,里面有五个人都是叫得上名字的二三线小花,只有她和另外两个人,是走在路上连狗仔都不屑拍的小角色。 姜画的次序是最后一个,从三点开始等,一直到快五点,才有工作人员叫她的名字。 迎上傅思眠鼓励的眼神,姜画朝她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走进了房间。 姜画发现,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有傅斯寒在,他一定是最引人瞩目的一个,就比如此时,明明房间里坐着四个人,但偏偏她一眼就能准确找到他。 傅斯寒面无表情地坐在最边上,淡淡地看着姜画。 傅斯寒是《归去》的导演,那么剩下三个人很有可能是编剧c副导演c制片,姜画笑着浅浅鞠了一躬。 “准备好了就开始吧!”坐在最中间的男人开口提醒。 姜画顿了顿,点头:“好。” 试镜过程中每个人有十分钟的表演时间,因为姜画是最后一个人,其他人都有些兴致缺缺,唯独傅斯寒,始终认真地看着她的一颦一笑。 明明没有服装没有道具,但偏偏姜画的每一个神态,都透着小女儿初见心上人的娇羞。 傅斯寒不得不承认,的确如傅思眠所说,姜画是个极有灵气的演员,只要好好雕琢将来必定会在荧幕上大放异彩。 姜画已经完全沉浸在戏里,因为今天穿的t恤有些短,她一抬手就露出一截盈盈纤腰,以及右侧腰窝上的一大片乌青。 那片乌青在周围白皙肌肤的衬托下显得尤为突兀。 傅斯寒盯着那处乌青,蓦的想起了中午小姑娘轻蹙秀眉的模样,情绪不明地眯了眯眼。 姜画正好说完最后一句台词,她下意识看向傅斯寒,却只撞上了他一言不发离开试镜室的背影。 点开。 姜画往陈潇的座位上看了眼,她的包还放在椅子上的。 将包包拿起,她起身礼节性地和王钊打招呼:“今天谢谢王导的招待,潇潇喝多了,我去看看她。” 王钊喝了一口酒,笑着点头:“去吧,好好照顾她。” 本以为还要周旋一番,没想到王钊突然这么好说话,姜画便也不再多留,转身出了包厢。 包厢门口有个长相清秀的服务生候着,见她出来,恭敬地将房卡递给她,并贴心地指了路。 电梯上行的速度很快,加上路并不复杂,十分钟后姜画就站在了2201房间门口。 再次确认了房门上的号码和房卡上的一致后,姜画刷卡开门。 门里灯火通明,只是姜画没想到会所供客人休息的地方会是一套装修奢华的套房。 她一边打量着房间的布局一边惊叹景行会所不愧是有名的销金窟。 正文 52.第五十二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50), 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今天这场戏是姜画饰演的景宜在爱上那位越国公子后,悄悄为他绣荷包的场景。 姜画走到塌边, 对着饰演她侍女的女演员微微颔首。 从姜画进入片场开始, 傅斯寒的视线就落在她身上,这场戏简单,所以他也并没有提前给她讲过戏,只要她绣工像样, 能演出小女儿爱慕心上人的情态就行了。 姜画深吸一口气,远远地看向监控器后面的男人, 这算是姜画第一次正式和他以导演和演员的身份相处,她觉得工作时候的傅斯寒和平时似乎不太一样, 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一样。 “演员准备好了没?”察觉到姜画的失神,傅斯寒皱着眉提醒她,他向来看不惯在片场不认真的人。 听出傅斯寒的语气不太好,姜画赶紧点头。 傅斯寒没再看她,而是对场记和摄像师递了个眼色, 示意可以开工了。 场记识相地拿着场记板走到镜头前,“第四十五组镜头,第三幕,第一个拍摄镜头;一nec一cthree,acti一n!” 在看完剧本知道自己有这场戏之后,姜画特地在网上找了好些视频, 学习刺绣的针法, 甚至在淘宝上买了一套十字绣, 就为了在表演的时候不闹笑话。 此时她照着之前练习的手法,拿起绣棚,一边绣一边和侍女聊着心中倾慕的男人,只是她刚绣了没两针,就被一声中气十足的“卡”给打断了。 她看向傅斯寒,男人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吩咐:“重来一次,注意神态。” 傅斯寒对每一场戏的要求都很严格,姜画重来都没觉得自己有一次性通过的能力,所以即便被ng后心态也还算可以。 只是她作为这场戏的主要人物,拖累了一旁给她演侍女的演员,姜画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地朝她笑笑。 傅斯寒没什么表情,淡淡说:“开始吧!” 姜画又重新崩起神经,等着场记报过幕,将刚刚表演过的片段又演了一遍。 “卡!神态太僵硬了。”傅斯寒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姜画是个女生就软化。 一连ng了两次,姜画心里隐隐有些慌乱,但是这个时候越慌乱就越容易出岔子,她在背后握了握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准备好了再来一次。” 各部门又开始紧张地进入工作状态。 只是姜画没想到如此简单的一场戏,她接连ng了十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姜画觉得周围的工作人员看她的目光中隐隐带了点不耐。 她抿着唇低头,一脸懊恼。 “姜画你知道什么叫做少女怀春吗?少女怀春不是像个傻子一样傻笑!”傅斯寒也没想到这样的戏姜画迟迟演不出他想要的感觉,说话时难免重了些。 姜画没说话,脸却涨红了。 傅斯寒正在气头上,继续训话:“长这么大没谈过恋爱?不知道少女怀春是什么感觉吗?” 姜画知道自己演技没过关,被傅斯寒骂了也不吭声,但是却在听到这句话时下意识抬眸,怪异地看了她一眼。 她从小到大还真没谈过恋爱,的确是从来没体会过这少女怀春是什么感觉。 训话就训话,傅斯寒凭什么平白无故上升到人生攻击。 姜画悄悄撇撇嘴,心里不爽。 傅斯寒在片场出了名的脾气不好,无论对方是谁,他只看结果,如果表演不到位,就算对方是影帝影后他一样不会给面子,所以并没注意到姜画的脸色有些不对。 工作人员正好跑来告诉他下一场戏的演员已经在休息室候了半个多小时,傅斯寒朝姜画挥挥手,“你先去一边琢磨下到底什么是少女怀春,等下别再给我表演傻笑。“ 然后扭头吩咐工作人员,先拍下一场戏。 另外一个演员今天的状态似乎不错,他在这个布景下有两场戏,傅斯寒索性让他一同拍完,不过为了在后期剪辑时有更多的选择,傅斯寒补了不同的镜头,一直到中午一点多,才放了工作人员去吃午饭。 傅斯寒起身,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关节,往休息室走。 片场到休息室之间有个小花坛,隆冬的花坛没什么景致,但是傅斯寒经过的时候下意识瞥了眼,就看到不起眼的角落似乎蹲了个人。 脚下顿了顿,傅斯寒看清楚,那个拿着一截小树枝在泥土里画圈圈的人是姜画。 她一个人蹲在那里,不仔细看还真是很容易忽视掉。 傅斯寒的视线落在她有些单薄的戏服上,虽然古风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但根本没什么保暖的作用。 想到昨天裹着羽绒服双手依旧冰凉的人,傅斯寒蹙了蹙英挺的剑眉。 他抬步走到姜画面前,用脚尖点了点姜画正在划拉的一小抔土。 看到姜画抬头,傅斯寒轻笑了声,问她:“对着这堆土思考出什么是少女怀春了?” 和前几次眉眼弯弯的人不一样,姜画淡淡地看着傅斯寒,拿小树枝在他鞋上戳了下:“我只是在画圈圈。” 不拍戏的时候傅斯寒多多少少还是会留心周围人的情绪,这个时候他也感觉到姜画的语气不太对,他收回脚,在姜画身边蹲下来,认真看了看小姑娘的神色。 “生气了?” “没有。”姜画别过头,“我演技不够好,心甘情愿接受傅导的批评。” “那你在这儿别扭什么?”傅斯寒倒是记得以前在网上看到过一个段子,女孩儿通常说自己没生气的时候那就是铁定生气了,他没有和女生相处过的经验,只能按图索骥。 姜画也是被姜成峰宠着长大的,就算懂得待人接物的道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小性子,何况傅斯寒今天当着那么多人嘲笑她没有谈过恋爱,此时越想越生气。 她依旧没看傅斯寒,极轻地哼了声,“我哪里别扭了?我明明在认真地思考什么叫做少女怀春!” 许是觉得这样一句话轻飘飘的不太解气,不等傅斯寒开口,她继续连珠炮似地说:“何况傅导今天不太待见我,我自然要躲远点。” 傅斯寒想到早上对某人视而不见的画面,抬手摸了摸鼻子。 姜画继续用树枝在地上划拉,鼓着腮帮子,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 傅斯寒见过了姜画温软乖巧的样子,这样给他甩脸色还是第一次见,非但没恼,反倒觉得有点意思。看着姜画,傅斯寒突然想到什么,勾勾嘴角,“你不会是在气我当众说你没谈过恋爱吧?” 姜画:“”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说第二次?!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转身背对着他,“没谈过恋爱很丢人吗?” “不丢人不丢人!”不知道为什么,傅斯寒听到姜画说自己没谈过恋爱时心情莫名好了起来,甚至愉悦地从胸腔里溢出两声笑。 见姜画还是不想理他,傅斯寒顿了顿,跟她道歉:“是我错了,不该当众嘲笑你是母胎单身。” 姜画:“”她觉得傅斯寒就是纯心想气她,他才母胎单身,他全家都母胎单身。 不想再找气受,姜画索性一把拿起地上的沾了些泥土的剧本,打算离傅斯寒这个讨厌鬼远一点。 然而被傅斯寒一把握住了剧本的另一端。 姜画往前的步子被迫顿住,因为惯性踉跄了一下。 她这回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傅斯寒今天的表现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瞪他他一眼,姜画抿着唇,问他:“傅斯寒,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是傅斯寒印象中姜画第一次直呼他的全名,小姑娘的声音软糯甜美,即便有些咬牙切齿,念出来依旧有种江南姑娘独有的温婉。 傅斯寒还握着姜画的剧本,两人一人一端,谁也没有主动松开。傅斯寒用了些力,扯了扯手上的剧本,“给你讲戏。” 说完,又轻笑了声,“帮你找找少女怀春的感觉。” 导演给演员讲戏,姜画的确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她刚刚一个人纠结了好半天,也的确不知道傅斯寒要的“少女怀春”究竟是什么感觉。 她没再吵着要走,而是顺势在花坛边做了下来,松开了握着剧本的手,“讲吧!” 傅斯寒也跟着坐在姜画旁边,翻开剧本,找到今天姜画要拍的那场戏。 姜画起初还听得认真,也不知道傅斯寒有没有实践过,反正理论讲起来倒是一套一套的,姜画听到他低沉好听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少女怀春是心动,就是有那么一个人,只要你想到他见到他靠近他,就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见姜画似懂非懂,傅斯寒笑着补充:“这场戏你就是要演出心跳过速的感觉,会脸红会娇羞,而不是矫揉造作。” 两个人之间坐得近,姜画听着听着不知道怎么就出了神,鼻息间全是傅斯寒身上飘过来的男性气息,清冽好闻。 突然就有些不自在,姜画将手放在胸前,跳动的心脏像一把小锤子,一下一下地砸在她手心里。 没有细数,但姜画莫名就觉得自己是心跳加速了。 正文 53.第五十三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60), 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姜画捏着手里的身份证, 悄悄地朝傅斯寒瞥了眼,他正在看手机, 倒是没什么不耐烦的表情。 “偷偷摸摸地看什么?” “” 傅斯寒明明一直看着手机, 怎么知道她在偷看他?姜画咽了口唾沫,决定装傻。 她故作不经意地扫了眼还在办理入住手续的旅行团,用只有她和傅斯寒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不知道他们要办多久?” 这次傅斯寒倒是抬头了, 似笑非笑地对上姜画的视线, “你比人家来得晚,就老实等着。” “我知道要排队的。”姜画被怼了也不恼,反而笑得很是乖巧, “我的意思是傅总您应该比较忙,就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傅斯寒没说话,只是伸出骨节修长的食指在姜画的银粉色行李箱上点了点, 似乎是在提醒姜画她搬不动这个大箱子的事实。 姜画一心想要打发走傅斯寒, 毕竟她自觉和傅斯寒不熟, 两个人同行多多少少有些尴尬,所以脑子也转得快,她指了指大堂一边的电梯,“这里有电梯, 等下上了楼也都是平路。” 言下之意是她可以搞定这个箱子。 傅斯寒是个聪明人,姜画本以为他能懂自己的暗示, 顺着她给的阶梯就下去了, 结果哪知这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将手机放进裤兜, 抬手握住行李箱,“我去那边的休息区等你,你办好了叫我。” 姜画:“”所以她刚刚是说了一堆废话吗?! 名豪酒店的服务效率还算不错,姜画前前后后等了十来分钟,那个足足有三四十人的旅游团就办完了入住,她也不挑,等那群人离开,选了个中等档次的小套房办了入住。 姜画接过房卡,刚转身,就看到傅斯寒已经站在她三步远的地方。 见姜画微愣,他轻笑了声:“走了,别在这里表演你的反射弧有多长了。” 这人一句话不怼她心里就膈应得慌吧! 姜画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三遍“对方是导演,你要保持冷静”,这才端出一脸标准的职业假笑看向傅斯寒:“傅总,走吧。” 从大堂到房间门口,两人都没再说过话。 姜画看了眼房号,正要刷卡,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上次在景行酒店自己只穿了一件抹胸就躺在傅斯寒床上的事,耳垂隐隐发烫。 她刷卡的手顿了顿,转头,“傅总,已经到房间了,谢谢您!” 这次傅斯寒倒是没再纠缠,他看了眼脸上泛起一层粉的姜画,勾勾嘴角,松开了握着行李箱的手。 姜画伸手接过自己的行李箱,因为刚刚一直被傅斯寒握着,此时上面还残留着他手心的余温,姜画莫名觉得有些烫手。 她又开口说了句“谢谢”。 傅斯寒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姜画这才刷开了门,推着自己箱子进了房间。 杏城位于秦岭以南,属于冬日冷到不行却又没有供暖的地域,加上姜画受不了空调开热风的干燥,所以洗漱过后就早早地窝进了被子里。 因为睡得早,第二天姜画倒是一大早就醒了。 她披了件厚实的黑色羽绒服,打开了房间的窗户,被萧瑟的寒风一吹,顿时清醒了不少。 酒店的被子不够厚,一整晚姜画都觉得有些冷,但又懒得动,便一直撑到了早上起床。 吸了吸鼻子,姜画觉得自己隐隐有感冒的趋势。 昨天剧组的统筹给她发了一份排戏的时间安排,姜画看过,今天没有她的戏。虽然以前有过拍短片的经验,但是正儿八经地进剧组,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说不紧张都是假的。 作为新人,姜画怕自己拖剧组的后腿,想了想,决定今天去一趟片场,跟前辈学习一下。 她之前就听傅思眠说过,《归去》的男一女一号都是圈内有名的老戏骨,其中男一号宋铭还是教她表演课的老师,也是姜成峰多年的好友。 姜画出酒店的时候,天上飘了雨。 站在门口纠结了几秒,姜画还是准备回房间拿把伞,这个时节的雨虽然下不大,但却极易浸湿衣物,到时不保暖不说,说不定还会加重感冒症状。 “姜画?” 姜画站在酒店大堂等电梯,电梯门刚开,她就听到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她抬头,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从电梯里走出来,笑着和她打招呼。 因为有轻微的脸盲,姜画默了默,才想起来,这姑娘是之前在帝都给景宜这个角色定妆的化妆师助理,叫张柔,因为人活波开朗,两人之前聊过几句。 姜画朝她点点头。 “你刚从片场回来?” “不是,准备去片场,下雨了,我回房间拿把伞。” “我也去片场,一起吧,我和李师傅打了招呼,他开车送我们。” 姜画一听,也懒得折腾,索性搭了顺风车。 片场的人比她想象得要多一些,不过因为没有名气,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姜画也乐得自在。张柔因为还有事要忙,姜画便独自找了个角落,安安静静地背剧本找感觉。 整整一天都是宋铭的戏份,因为傅斯寒精益求精,一直到下午五点点,宋铭才算拍完收工。 宋铭走到监控器前,和傅斯寒讨论刚刚拍摄的几个片段,傅斯寒无意间抬眸,就看到一个裹着羽绒服的身影缩成一团蹲在廊檐下,前面放着被记号笔涂得五颜六色的剧本,正自己嘀咕着什么。 冬天气温低,姜画一张嘴就呼出一团白气,她的脸掩在白气后,看得并不真切。 察觉到傅斯寒的走神,宋铭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有些吃惊:“姜画?之前倒是没听这丫头说起要来你这儿拍戏。” “宋老师认识她?”傅斯寒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朋友的女儿,而且这丫头可是我得意门生呢!”宋铭笑了两声,之前拍摄《梧桐》的时候他也和傅斯寒合作过,到没见他会特别留意哪个女演员,不免有点好奇,“怎么?傅导喜欢我这学生?” 傅斯寒没想到宋铭说得这么直接,下意识否认:“宋老师说笑了,她是眠眠签的艺人,让我多关照些。” 点到即止,宋铭也没再多说,拍了拍傅斯寒的肩,笑着去休息室换衣服。 等到宋铭离开,傅斯寒才起身,朝姜画走过去。 姜画一旦静下心来就不太容易受周围的干扰,所以一直到视野里出现了一双男人的鞋,她才注意到面前站了个人,她撑着膝盖仰头去看。 周围的人各忙各的,谁也顾不上谁,姜画倒是没想到会是傅斯寒。 “我记得今天没有你的戏吧?” “是没有,我是来学习的。” 傅斯寒的目光落在剧本上,这一页是刚刚宋铭表演的场景,白纸黑字的a4纸上此时被记号笔做满了标记,而且每一段台词后面都认真记了笔记,字迹娟秀。 他微微弯腰,就看见是那些笔记是关于刚刚宋铭表演的总结,合着姜画是把他的片场当成表演实训课堂了? 姜画见傅斯寒在看她写的东西,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合上剧本,手忙脚乱地站起身。 在傅斯寒过来之前,姜画在这里蹲了将近半个小时,此时突然站起来,脑部供血不足,眼前瞬间黑了下,姜画身体没稳住有些虚晃。 她下意识去扶身旁的廊柱,然而下一秒,手腕就被温暖的大掌包裹住。 握住姜画手腕的瞬间,傅斯寒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小姑娘明明穿得不少,可是一双手却冰得像是没什么温度。 他沉声问姜画:“你助理没给你买点暖手的?” 因为服装的原因,一般拍戏的演员冬天都是暖宝宝不离手,他们的助理更是随时会准备好热水,以便给他们中场休息的时候暖身体。 姜画缓了半分多钟,才觉得眩晕感没那么强烈,手腕处的温度存在感太强,她有些尴尬地从傅斯寒手中将自己的手腕挣脱,回答他的问题:“我现在不用助理的。” 手中细腻的触感突然消失,傅斯寒眸色沉了沉:“傅思眠说的?” 姜画轻轻摇头,“是我自己觉得不需要的,这些东西我等会儿自己去买就行。” 傅斯寒轻嗤,身体懒懒地往后靠在廊柱上,看向姜画:“你还挺会替公司省钱。” 第七章 即便是生气,傅斯寒棱角分明的脸依旧好看得不行。 可是好看归好看,姜画一想到她昨晚穿着一件抹胸躺在傅斯寒床上的事情,耳根子就发烫,脸也有隐隐泛红的趋势。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姜画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傅斯寒一言不发地盯着姜画,明明餐厅的冷气没有很大,但没由来的姜画隐隐觉得后颈发凉。 顾不得腰上的痛感,她赶紧拿起桌上的纸巾,试图替傅斯寒拭去衬衣上的咖啡渍,还不忘态度诚恳地道歉:“傅总,真的对不起” 正文 54.第五十四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60), 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回头望了望身后不知是哪位大书法家题的“景行会所”四个大字, 姜画抿着唇给陈潇打电话。 她想知道今晚她莫名其妙进了傅斯寒房间的事, 究竟是个巧合还是陈潇故意为之。 只是平日寝室接电话最快的人今晚迟迟没有回音, 姜画挂了电话再拨, 却已经是关机状态了。 最后看了眼陈潇发来的让她去2201接她的微信,姜画沉默地走到公路边, 站在路肩上拦车。 景行会所周围还有几个消费高昂的酒吧,此时正是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第一波夜生活散场的时间,每一辆经过的出租车里都坐着一两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人。 等了一刻多钟,姜画愣是没看到一辆空着的车经过。 眼看着手腕上的表就要指向十二点, 姜画心里发虚,以前在网上看到的“妙龄少女搭乘网约车失联”的新闻不断往脑海里钻。 她从小怕黑怕鬼, 此时站在路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黑暗处盯着自己。 警惕地看了眼夜里略显清冷的街道,她按开手机,烦躁地划拉着联系人列表,只是上百人的列表她真的找不到一个可以在这种时候来接她的人。 她在帝都关系最好的人就数室友了,可是如今姚诗佳和裴语出去工作,而仅剩的陈潇 轻轻地叹了口气, 姜画正思考着要不要回景行会所自己开一间房,一辆骚包的亮紫色迈巴赫停在了她正前方。 车窗降下, 副驾上的男人对她流里流气地吹了声口哨。 姜画蹙眉刚想走开,就见驾驶座上的人伸手毫不客气地在刚刚对她吹口哨的男人头上重重打了下。 下一秒, 驾驶座的门被打开, 下来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 他的脸一半被光照着,一半掩在阴影里,姜画看不真切,但她可以确定这人长相一定不凡。 他单手懒懒地撑在车顶,痞笑着看向姜画。 因为生活环境的原因,姜画从小到大倒是见过不少这样的纨绔富二代,怕被纠缠,当即毫不犹豫地转身。 只是她刚转身,身后就有人叫她:“姜画!” 疑惑地转头,那人还是一脸痞笑,刚刚叫她的应该是他。 见姜画满脸戒备,魏尧就知道她没有认出他。直起身,他缓缓朝姜画走过去,刚走了两步,姜画警惕地后退。 哼笑一声,他轻轻摇头,“你这个小没良心的,魏尧哥哥都不认识了?” 魏尧哥哥? 姜画怔了一瞬,想到什么,有些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她认认真真地将面前的人打量了一通,虽然说十多年没见,眼前的男人长变了许多,但眉眼间依稀可见当年小男孩的模样。 “魏尧哥哥你回国了?”姜画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魏尧家自小和她一个院子,她小时候完全把他当成哥哥,干什么都跟在他身后,只是后来魏尧一家出了国他们这才失了联系。 魏尧上前揉了揉姜画的脑袋,“这么晚了怎么在这里?” 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此时也不是叙旧的时机,姜画弯了弯唇,“在这边吃饭。” 姜画话音刚落,车上等着的人就不耐烦了:“我说尧哥你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了?” 听他这么一调侃,姜画有些尴尬,魏尧横了他一眼,笑骂:“操!你他妈别乱说,这我妹子。” 说罢,转头看着姜画:“要回去了?我送你吧!这里晚上不好打车。” 这话不是商量的语气,魏尧一边说一边往自己车那边走,打开副驾的门将车上的人提溜了下来,“你给陈六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你。” 说着,他朝姜画招手:“过来!” 姜画不好意思地看了眼站在车旁一脸怨念的人,问魏尧:“那你朋友呢?这样不太好吧!” “有人来接他!”魏尧丝毫没有把兄弟赶下车的愧疚感,扶着姜画的肩将人塞进副驾,然后兀自上了车,扬长而去。 除了偶尔的几个问题,一路上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流,毕竟中间隔着十多年的时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生疏的。 问了姜画地址,魏尧直接把车开到了寝室楼下,姜画跟他道谢后下了车,一直看着魏尧的车灯消失才回了寝室。 寝室里一片漆黑,陈潇还没有回来,姜画松了口气,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质问亲密相处了三年的室友。 洗漱关灯上床,一直辗转反侧到凌晨三点多,姜画才堪堪睡着。 第二天刚过七点,姜画就醒了,有些心虚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她刚刚做了个梦,梦里傅斯寒不断地靠进她,她转身想跑,却看见沈钰在身后一脸怨恨地望着她。 长长地呼出一口郁气,姜画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哪知却越来越清醒。 摸出枕边的手机看了眼,上午十点,姜画生无可恋地起床,刚收拾好在书桌前坐下来,寝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陈潇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姜画会在寝室,看到她时她愣在门口,迟迟没有进来。 看见陈潇眼底一片乌青,姜画淡淡开口:“潇潇,你还好吗?” “我”陈潇嗫嚅。 “昨天的事情”话说了一半姜画就没再继续,陈潇现在的状态看着就不是很好,整个人摇摇欲坠。 可这句话就像一个开关,触动了陈潇的情绪,她突然嚎啕大哭,蹲在姜画身边一把抱住姜画。 “姜姜,对对不起”陈潇哭得满脸泪痕,“昨天是我鬼迷心窍你你别怪我” 如果说原本还对陈潇抱有一丝希望,听到这句话后,姜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垂眸看着陈潇,眼里看不出明显的情绪,陈潇纤细的胳膊上有几点触目惊心地紫痕,姜画顿了顿,还是轻轻拉开了陈潇环着她的手。 “潇潇,有些事情不值得你这么做的。”说完,姜画拿起桌上的手机和钥匙,起身出了门。 姜画漫无目的地在学校里闲逛,因为是上课的点,校园里的人并不多。 握在手里的手机连续响了几声,划开屏幕姜画就看到一个黑色头像后面提示有五条未读消息。 这个头像是魏尧的,昨天他送姜画回来的时候两人互加了微信。 前四条都是耍宝的表情包,只有最后一条是文字消息。 姜画看到“软软”两个字时轻笑了声,从小到大,除了家里的长辈,就只有魏尧这个邻居家的哥哥会叫她这个小名了。 正好愁无处可去,姜画回他: 魏尧几乎是秒回: 姜画又绕着操场逛了两圈,见时间差不多便去校门口,魏尧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依旧是那辆骚包的亮紫色跑车,她笑着上了车。 魏尧订的是一家高档餐厅,环境清幽,以前姜成峰来帝都工作时带姜画来吃过,姜画没同魏尧客气,大方地点了自己爱吃的几道菜。 魏尧从小就是院子里最皮的男孩子,打架捣蛋没人比得过他,可唯独对姜画有求必应,有他罩着院里还真没人敢欺负姜画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两个人谈起小时候的事,加上魏尧的性格,一顿饭吃得比姜画想象中要自在得多,到了最后,姜画甚至可以自然地同他开上几个无关痛痒的玩笑。 快吃完的时候,魏尧接了个电话,他抱歉地看向姜画,“软软,我公司临时有点急事,下午没办法带你玩了。” 姜画表示理解,她笑笑,“魏尧哥哥你去忙吧,以后有的是时间,不差这个下午。” 想到姜画说的在理,魏尧也不矫情,结了账之后先行离开。 等魏尧走了,姜画起身去卫生间,直到洗手的时候她才想起,自己带出来的钥匙好像落在了座位上,抽了张纸巾吸干手上的水,她急匆匆地往回走。 餐厅的过道不算窄,听见迎面传来高跟鞋撞击地面“哒哒哒”的声音,姜画抬头,就看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昂首挺胸地走过来,即便还隔着十米左右的距离,姜画已经闻到了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 不适地蹙眉,姜画侧身让开。 谁知那女人依旧走在过道中央,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姜画皱眉,在经过姜画时,她甚至故意狠狠撞了下她。 姜画没稳住身体,失去重心往旁边倒。 旁边是一张餐桌,姜画的腰直直地撞在桌角上,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下一秒,还没缓过劲来,她就听到一声玻璃破碎的清脆声音。 撑着桌面起身,看到眼前的残局时姜画顿时傻眼。 被打碎的是一只精致的咖啡杯,而杯里的咖啡泼了坐在座位上的男人一身,尤其是他那身一看就价格不菲的白衬衣上此时全是咖啡渍。 姜画愧疚地抬头,就撞入一双熟悉的眸子,眸底隐隐有些怒气。 等众人寒暄完,王钊叫服务生上了几道景行会所的招牌菜,然后指着离傅斯寒最近的姜画吩咐:“陈潇说你叫姜画是吧?今晚好好替我陪傅总喝几杯。” 王钊这是把她当成陪酒小姐了? 正文 55.第五十五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60),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偷偷摸摸地看什么?” “” 傅斯寒明明一直看着手机, 怎么知道她在偷看他?姜画咽了口唾沫, 决定装傻。 她故作不经意地扫了眼还在办理入住手续的旅行团,用只有她和傅斯寒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不知道他们要办多久?” 这次傅斯寒倒是抬头了, 似笑非笑地对上姜画的视线,“你比人家来得晚,就老实等着。” “我知道要排队的。”姜画被怼了也不恼, 反而笑得很是乖巧, “我的意思是傅总您应该比较忙,就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傅斯寒没说话,只是伸出骨节修长的食指在姜画的银粉色行李箱上点了点, 似乎是在提醒姜画她搬不动这个大箱子的事实。 姜画一心想要打发走傅斯寒, 毕竟她自觉和傅斯寒不熟,两个人同行多多少少有些尴尬,所以脑子也转得快, 她指了指大堂一边的电梯,“这里有电梯,等下上了楼也都是平路。” 言下之意是她可以搞定这个箱子。 傅斯寒是个聪明人, 姜画本以为他能懂自己的暗示,顺着她给的阶梯就下去了,结果哪知这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将手机放进裤兜,抬手握住行李箱, “我去那边的休息区等你, 你办好了叫我。” 姜画:“”所以她刚刚是说了一堆废话吗?! 名豪酒店的服务效率还算不错, 姜画前前后后等了十来分钟,那个足足有三四十人的旅游团就办完了入住,她也不挑,等那群人离开,选了个中等档次的小套房办了入住。 姜画接过房卡,刚转身,就看到傅斯寒已经站在她三步远的地方。 见姜画微愣,他轻笑了声:“走了,别在这里表演你的反射弧有多长了。” 这人一句话不怼她心里就膈应得慌吧! 姜画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三遍“对方是导演,你要保持冷静”,这才端出一脸标准的职业假笑看向傅斯寒:“傅总,走吧。” 从大堂到房间门口,两人都没再说过话。 姜画看了眼房号,正要刷卡,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上次在景行酒店自己只穿了一件抹胸就躺在傅斯寒床上的事,耳垂隐隐发烫。 她刷卡的手顿了顿,转头,“傅总,已经到房间了,谢谢您!” 这次傅斯寒倒是没再纠缠,他看了眼脸上泛起一层粉的姜画,勾勾嘴角,松开了握着行李箱的手。 姜画伸手接过自己的行李箱,因为刚刚一直被傅斯寒握着,此时上面还残留着他手心的余温,姜画莫名觉得有些烫手。 她又开口说了句“谢谢”。 傅斯寒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姜画这才刷开了门,推着自己箱子进了房间。 杏城位于秦岭以南,属于冬日冷到不行却又没有供暖的地域,加上姜画受不了空调开热风的干燥,所以洗漱过后就早早地窝进了被子里。 因为睡得早,第二天姜画倒是一大早就醒了。 她披了件厚实的黑色羽绒服,打开了房间的窗户,被萧瑟的寒风一吹,顿时清醒了不少。 酒店的被子不够厚,一整晚姜画都觉得有些冷,但又懒得动,便一直撑到了早上起床。 吸了吸鼻子,姜画觉得自己隐隐有感冒的趋势。 昨天剧组的统筹给她发了一份排戏的时间安排,姜画看过,今天没有她的戏。虽然以前有过拍短片的经验,但是正儿八经地进剧组,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说不紧张都是假的。 作为新人,姜画怕自己拖剧组的后腿,想了想,决定今天去一趟片场,跟前辈学习一下。 她之前就听傅思眠说过,《归去》的男一女一号都是圈内有名的老戏骨,其中男一号宋铭还是教她表演课的老师,也是姜成峰多年的好友。 姜画出酒店的时候,天上飘了雨。 站在门口纠结了几秒,姜画还是准备回房间拿把伞,这个时节的雨虽然下不大,但却极易浸湿衣物,到时不保暖不说,说不定还会加重感冒症状。 “姜画?” 姜画站在酒店大堂等电梯,电梯门刚开,她就听到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她抬头,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从电梯里走出来,笑着和她打招呼。 因为有轻微的脸盲,姜画默了默,才想起来,这姑娘是之前在帝都给景宜这个角色定妆的化妆师助理,叫张柔,因为人活波开朗,两人之前聊过几句。 姜画朝她点点头。 “你刚从片场回来?” “不是,准备去片场,下雨了,我回房间拿把伞。” “我也去片场,一起吧,我和李师傅打了招呼,他开车送我们。” 姜画一听,也懒得折腾,索性搭了顺风车。 片场的人比她想象得要多一些,不过因为没有名气,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姜画也乐得自在。张柔因为还有事要忙,姜画便独自找了个角落,安安静静地背剧本找感觉。 整整一天都是宋铭的戏份,因为傅斯寒精益求精,一直到下午五点点,宋铭才算拍完收工。 宋铭走到监控器前,和傅斯寒讨论刚刚拍摄的几个片段,傅斯寒无意间抬眸,就看到一个裹着羽绒服的身影缩成一团蹲在廊檐下,前面放着被记号笔涂得五颜六色的剧本,正自己嘀咕着什么。 冬天气温低,姜画一张嘴就呼出一团白气,她的脸掩在白气后,看得并不真切。 察觉到傅斯寒的走神,宋铭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有些吃惊:“姜画?之前倒是没听这丫头说起要来你这儿拍戏。” “宋老师认识她?”傅斯寒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朋友的女儿,而且这丫头可是我得意门生呢!”宋铭笑了两声,之前拍摄《梧桐》的时候他也和傅斯寒合作过,到没见他会特别留意哪个女演员,不免有点好奇,“怎么?傅导喜欢我这学生?” 傅斯寒没想到宋铭说得这么直接,下意识否认:“宋老师说笑了,她是眠眠签的艺人,让我多关照些。” 点到即止,宋铭也没再多说,拍了拍傅斯寒的肩,笑着去休息室换衣服。 等到宋铭离开,傅斯寒才起身,朝姜画走过去。 姜画一旦静下心来就不太容易受周围的干扰,所以一直到视野里出现了一双男人的鞋,她才注意到面前站了个人,她撑着膝盖仰头去看。 周围的人各忙各的,谁也顾不上谁,姜画倒是没想到会是傅斯寒。 “我记得今天没有你的戏吧?” “是没有,我是来学习的。” 傅斯寒的目光落在剧本上,这一页是刚刚宋铭表演的场景,白纸黑字的a4纸上此时被记号笔做满了标记,而且每一段台词后面都认真记了笔记,字迹娟秀。 他微微弯腰,就看见是那些笔记是关于刚刚宋铭表演的总结,合着姜画是把他的片场当成表演实训课堂了? 姜画见傅斯寒在看她写的东西,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合上剧本,手忙脚乱地站起身。 在傅斯寒过来之前,姜画在这里蹲了将近半个小时,此时突然站起来,脑部供血不足,眼前瞬间黑了下,姜画身体没稳住有些虚晃。 她下意识去扶身旁的廊柱,然而下一秒,手腕就被温暖的大掌包裹住。 握住姜画手腕的瞬间,傅斯寒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小姑娘明明穿得不少,可是一双手却冰得像是没什么温度。 他沉声问姜画:“你助理没给你买点暖手的?” 因为服装的原因,一般拍戏的演员冬天都是暖宝宝不离手,他们的助理更是随时会准备好热水,以便给他们中场休息的时候暖身体。 姜画缓了半分多钟,才觉得眩晕感没那么强烈,手腕处的温度存在感太强,她有些尴尬地从傅斯寒手中将自己的手腕挣脱,回答他的问题:“我现在不用助理的。” 手中细腻的触感突然消失,傅斯寒眸色沉了沉:“傅思眠说的?” 姜画轻轻摇头,“是我自己觉得不需要的,这些东西我等会儿自己去买就行。” 傅斯寒轻嗤,身体懒懒地往后靠在廊柱上,看向姜画:“你还挺会替公司省钱。” 初秋的天气昼夜温差大,白天还被烈日炙烤的城市晚上就刮起了微冷的风,刚出景行会所的大门,姜画就被冷得一个激灵,晕乎乎的脑袋也随之清醒了不少。 回头望了望身后不知是哪位大书法家题的“景行会所”四个大字,姜画抿着唇给陈潇打电话。 她想知道今晚她莫名其妙进了傅斯寒房间的事,究竟是个巧合还是陈潇故意为之。 只是平日寝室接电话最快的人今晚迟迟没有回音,姜画挂了电话再拨,却已经是关机状态了。 最后看了眼陈潇发来的让她去2201接她的微信,姜画沉默地走到公路边,站在路肩上拦车。 景行会所周围还有几个消费高昂的酒吧,此时正是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第一波夜生活散场的时间,每一辆经过的出租车里都坐着一两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人。 等了一刻多钟,姜画愣是没看到一辆空着的车经过。 眼看着手腕上的表就要指向十二点,姜画心里发虚,以前在网上看到的“妙龄少女搭乘网约车失联”的新闻不断往脑海里钻。 正文 56.第五十六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60),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第十六章 听到“健身”两个字时, 姜画脸上的笑一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昨晚睡前她有收到傅思眠发来的微信, 说是她现在已经正式开始进入娱乐圈了,很多习惯就不能像在学校里一样随性, 尤其是对女明星来说非常重要的身材更是要好好管理。 所以从现在开始,姜画要戒掉奶茶并且定期跟着傅思眠给她请的健身教练开始健身。 昨晚姜画想的是反正傅思眠和她隔着十万八千里的,难不成她还能顺着网线远程遥控她, 所以当时也就随口敷衍了几句。 她没想到傅思眠在这种时候都不忘跟她提条件。 张柔不明所以, 眨巴着眼睛看向姜画。 看着姜画想拒绝又拒绝不了的样子,傅思眠好心情地朝张柔抬抬下巴,笑眯眯地搭上姜画的肩膀, “姜姜, 你觉得这个小姑娘能监督你少吃零食,定期健身吗?” 一边是张柔的未来,一边是被傅思眠剥夺人生的快乐, 姜画深吸一口气,暗自磨了磨后槽牙,“能!” 她发现, 姓傅的似乎天生就比一般人要腹黑得多。 得了保证,傅思眠亲自拉过张柔的行李箱,挽着姜画上了电梯。 “姜姜,健身教练我已经给你请好了, 我问过统筹你明天不用开工, 那就去健身吧!” 傅思眠权当没看见姜画丧着的小脸, 继续往她心上插刀:“明天早上九点,名豪酒店负一楼健身房!” 如果可以,姜画多希望自己有选择性耳聋的能力,这样的话傅思眠的那一堆叨叨她就可以听不见了。 她上了大学之后就是个不肥的肥宅,每天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别说锻炼,就连大学里一年一次的体质健康测试她一连三年都在及格的边缘徘徊,而且能及格完全是因为老师不想再陪着她补考。 似是猜到了姜画的想法,傅思眠索性直接将火力对准张柔。 她颇为亲切地对着张柔笑笑:“柔柔,以后你就跟着姜姜叫我思眠姐吧!“ 本以为傅思眠像她看起来那样会是个御姐,谁知相处下来倒是一点都不难接近,张柔赶紧点头,并且甜甜地叫了句“思眠姐”。 “乖!”傅思眠很是满意,抬手指了指旁边的姜画,问张柔,“听到我们刚刚的对话了?” 这回张柔犹豫地看了姜画一眼,没说话。她看得出姜画的不情愿,而且刚刚是姜画帮了她,虽然她也喜欢傅思眠,但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偏颇的。 傅思眠倒也不在意张柔的答案,既然她已经是姜画的助理了,索性直接给她分配工作:“明天我九点的飞机,监督我们姜姜变美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张柔有些不太确定地用眼神征求姜画的意见,直到看到姜画鼓着腮帮子点头,她才松了一口气。 张柔的房间刚刚还没来得及退,在姜画房间下面两层,姜画让她先住着,懒得折腾。 临下电梯的时候,傅思眠叫住她:“你等会儿来我房间签个合约吧!” 第二天姜画是被一阵有些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吵醒的,她有些烦躁地拉过被子,然而下一秒突然想起来昨晚被傅思眠拿捏的经历。 披着厚重的羽绒服去开门,果然在门口看到了张柔明媚的笑脸。 姜画让开,让她进来,然后重新倒回床上。 张柔想到十分钟之前傅思眠趁着飞机没起飞给她打的电话,看着床上缩在被子里的一坨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姜画突然顶着被子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和张柔的精神十足形成鲜明对比,姜画整个人无精打采地,她眯着眼,让张柔给她点一份粥。 九点整,姜画准时出现在名豪酒店负一楼的健身房。 这个点健身房里没什么人,姜画四下打量了下,就看到一个穿着露脐装露出性感马甲线的女人朝她走过来。 “请问是姜小姐?”女人的中文听起来并不地道,像是外国人的发音。 姜画点头。 下一刻那个女人就热情地倾身抱了抱姜画,“你好,我是你的健身教练ava!” 姜画不太习惯和陌生人的肢体触碰,她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等着ava松开她这才同她问好。 作为一个非常不专业的不运动人士,ava在姜画看来已经是很厉害了,毕竟能练出马甲线的女人姜画真没见过几个。 ava简单了解了下姜画的情况,让她先在跑步机上热会儿身。只是姜画没想到自己的身体比想象中要虚,没走两分钟她就已经气喘吁吁了。 ava站在跑步机旁边一边给她加油一边给她讲接下来的训练计划,在听到“平板支撑”c“深蹲”c“俯卧撑”这些光是听着就觉得浑身没力气的词语时,姜画有点绝望。 她扶着跑步机上的扶手回头看了眼,跑步机跑带后面离地面并不高,而且此时她的速度也不快,姜画斟酌了下,趁着ava认真讲着健身注意事项时故意崴了下脚。 紧接着,姜画整个人因为重心不稳滑坐在跑带上,然后随着跑带被甩到地上。 脚踝隐隐有些痛,应该是刚刚蹭到地面上破皮了,不过一想到接下来一段时间可以请病假,姜画觉得还是挺值。 不知道姜画想法地ava却吓了一大跳,她担忧地替姜画检查伤势,确定她没什么大碍,便决定去外面的药房买点云南白药之类的。 姜画看着ava凹凸有致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计谋得逞地笑了笑,颇为悠闲地拿过水杯,慢悠悠地喝着张柔给她泡的红枣枸杞养生茶。 只是她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姜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嗤。 姜画几乎不用转头就能知道这声嗤笑发自谁的口。 果然下一秒,姜画就听到傅斯寒又在拉仇恨。 “小骗子,又在碰瓷?” 姜画:“”要说碰瓷她也是碰自己好吗?! 傅斯寒这个“又”让姜画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差点喘不上来,她剧烈咳嗽了一声,一个没忍住,嘴里包着的一口水尽数喷了出去,尽数喷在了傅斯寒黑色的运动鞋上。 她心虚地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今天的傅斯寒穿的似乎和姜画第一次见他时一样,黑色的运动卫衣配上宽大的运动裤,不过今天他的发梢微微汗湿,姜画突然就想到两个多月前和傅斯寒在沈钰家门口初见的画面。 现在的傅斯寒和那个时候似乎是一样的,但有些东西却又不一样了。 傅斯寒动了动被姜画弄脏的鞋,并没有如她预料中那般冷下脸,而是看着姜画有些红肿的脚踝,意味不明地扬了扬唇,凑近姜画。 姜画被他突如其来的笑意晃得有些出神。 “咚咚咚”,她觉得心跳似乎又不受控制地加速了。 看着傅斯寒近在咫尺的俊脸,她蓦地往后仰了仰身体,红着脸别开头,声音有些底气不足:“傅斯寒你要做什么?” 明明该是质问的一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像是撒娇。 傅斯寒没回答她,又跟着姜画的动作凑近了几分。 “长能耐了,都学会通过自残来偷懒了。” 虽然傅斯寒说得夸张了些,姜画却无法反驳,而且她隐隐觉得傅斯寒有点生气,她识趣地学装鹌鹑一般地选择闭嘴。 傅斯寒睨了姜画一眼,见小姑娘一脸知错的样子,倒是没再继续咄咄逼人,二是抬手在姜画的额头上拍了下。 用了些力,带着惩罚的意味。 “这样吧,你给傅思眠说以后我带你练,请教练的钱就省了,况且别的教练都太单纯容易被你骗。” 姜画:“???” 这种事情姜画想都不想就要拒绝,结果就听见傅斯寒接着道:“别想着拒绝,不然我就让傅思眠给你找个更狠的教练!” 姜画:“???”这是公报私仇吧?! 看着姜画的脸色,明明只是想逗她的人突然就决定当真。 心里的小把戏被人看穿,姜画有些不好意思,加上傅斯寒这个人于她与生俱来的威压,姜画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撑起身体,头也不回的跑进电梯。 一直到关上房门姜画的心还跳得很快,她刚转身,就看到地上躺着一张白色卡片,上面写着“晚上见”。 卡片像是被人从门缝里塞进来的。 姜画忽然就想到了陈奥那双有些阴森的眼睛。 昨晚姜画想的是反正傅思眠和她隔着十万八千里的,难不成她还能顺着网线远程遥控她,所以当时也就随口敷衍了几句。 她没想到傅思眠在这种时候都不忘跟她提条件。 张柔不明所以,眨巴着眼睛看向姜画。 看着姜画想拒绝又拒绝不了的样子,傅思眠好心情地朝张柔抬抬下巴,笑眯眯地搭上姜画的肩膀,“姜姜,你觉得这个小姑娘能监督你少吃零食,定期健身吗?” 正文 57.第五十七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60), 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即便是生气, 傅斯寒棱角分明的脸依旧好看得不行。 可是好看归好看,姜画一想到她昨晚穿着一件抹胸躺在傅斯寒床上的事情,耳根子就发烫,脸也有隐隐泛红的趋势。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姜画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傅斯寒一言不发地盯着姜画, 明明餐厅的冷气没有很大, 但没由来的姜画隐隐觉得后颈发凉。 顾不得腰上的痛感,她赶紧拿起桌上的纸巾, 试图替傅斯寒拭去衬衣上的咖啡渍, 还不忘态度诚恳地道歉:“傅总, 真的对不起” 只是姜画没想到的是,原本浸湿衬衣的咖啡渍被她这么一擦,脏污的痕迹更大了。 傅斯寒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握住姜画的手腕, 将人从自己的面前拉开,嘲讽地嗤了声:“看来姜小姐不光反射弧长, 就连肢体都不太协调。” 姜画:“” 她算是知道了, 不带脏字嘲讽人的这项技能, 傅斯寒绝对是满点。 被傅斯寒堵得不知道说什么, 姜画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感觉到周围好奇的目光, 她的脸憋得更红了。 傅斯寒对面的座位放着餐具, 应该是约了人, 但对方还没到。 没再看姜画,傅斯寒收回视线,拿起桌上的手机,拨了个电话:“你不用过来了,有事下午直接去公司谈。” 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姜画看见傅斯寒勾了勾嘴角,“就是遇见个碰瓷上瘾的人。” 姜画:“” 傅斯寒很快挂了电话,叫了服务生结账,然后起身绕开姜画。 “傅总!” 虽说傅斯寒嘴下不饶人,但毕竟毁了人家的衬衣又破坏了人家的午餐,姜画多多少少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磕到桌角的腰还在痛,姜画轻轻揉了揉,抬步追上他。 傅斯寒脚下不停,姜画跟得有些费力。 “傅总,我赔您一件衬衣吧?”这家餐厅在顶楼,刚刚和魏尧乘电梯上来的时候,姜画注意到楼下就是一家商场。 傅斯寒没答话,一直到站在电梯面前,他才睨了姜画一眼。 小姑娘的手还捂在腰间,额间有细细密密的汗,刚刚那一下姜画其实撞得不轻,而且她完全可以将责任推给撞她的那个女人,可是她没有。 看着她轻蹙的眉,傅斯寒突然觉得心里的火莫名被灭了大半,原本到嘴边想要拒绝的话,说出口时却变成了一个“好”字。 听到傅斯寒应下,姜画有些不敢相信,她抬眸看他,似是想要求证。 察觉到小姑娘的视线,傅斯寒轻点了下头,下一秒,姜画就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楼下就有卖男装的,可以去看看。” 电梯到了卖男装的楼层,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电梯。 姜画默默跟在傅斯寒身后一步远的地方,抬眼看着前面身姿挺拔的男人,即便是穿着一身脏污的衬衣,依旧掩饰不了他通身的矜贵气质。 傅斯寒对衣服并不挑剔,看到自己常穿的牌子时,径直走了进去。 姜画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 专柜的服务员见到两人立刻热情地迎上来:“请问二位需要点什么?” 毕竟是要赔礼道歉,姜画自然觉得自己应该拿出十足的诚意,不等傅斯寒开口,她对着店员说:“帮我拿一件你们这里最好的衬衣,适合他的尺码。” “好的,请稍等。”见姜画爽快,服务员笑着去取衣服。 没让两人久等,服务员很快拿着件黑色衬衣回来,傅斯寒接过,去试衣间更换。 姜画坐在店里的沙发上等他,五分钟后,傅斯寒一边整理衣领一边往外走,明明不是第一次见他穿黑色衬衣,姜画依旧看直了眼。 相比白衬衣,黑衬衣被傅斯寒穿出了一种性感的味道,加上这件衬衣是修身款,更是衬得他肩宽窄腰,一顶一的衣架子。 傅斯寒看了眼镜子,淡淡说:“就这件吧。” 每天来店里的客人不少,但店员还是第一次见到比明星还好看的人,她笑着对姜画道:“这件衬衣真的很适合您的先生。” 先生? 姜画一听忙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不好意思地看了眼没什么反应的傅斯寒,解释:“他不是我先生。” 店员了然,压低了声音凑近姜画:“这样的男朋友千万别放过,不然您肯定要后悔一辈子的。” 姜画:“” 虽然店员刻意放低了声音,但是姜画怕傅斯寒听到,赶紧轻咳了一声,岔开话题:“去结账吧!” 以为姜画是害羞,店员也不再多说,笑盈盈地带她去结账。 店员扫了条码,“七千六百元,请问您怎么支付?” “支付宝吧!”她今天只带了手机出门,说着就要划开屏幕。 只是她摁了好几下电源键,手机都没丝毫反应,屏幕依然一片漆黑,刚刚一番波折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没电关机了。 一分钟后,姜画垂着头走到傅斯寒面前。 “傅总,我我手机没电了”如果有条地缝,姜画恨不得立刻钻进去,说要赔的人是她,结果选好了衣服给不出钱的也是她。 姜画站直的时候也只堪堪到傅斯寒的下颌处,遑论她此时低着头,傅斯寒只能看到她的发顶。 此时的小姑娘浑身都散发着委屈的情绪。 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傅斯寒走到结账处,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卡递给店员。 等到他结账回来,姜画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明明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但是看着姜画紧抿的红唇和垂着的眼眸,傅斯寒觉得心里忽的软了一下。 “走了。”傅斯寒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不过这次他倒是没有先走,而是等到姜画抬脚,他才走在她身边,刻意缩小了步伐。 “阿寒?!”两个人刚走出店铺,傅斯寒就被人叫住,是道女声。 傅斯寒闻声顿住,姜画也跟着停了脚步,抬头去看,对方是个有些富态的女人,不过因为保养适宜,即便人到中年也韵味不减。 那女人也在打量姜画,应当是没有见过有女人会跟在傅斯寒身边。 片刻后,女人会心地笑笑,“阿寒,交女朋友了啊?!你妈妈知道吗?” 姜画注意到傅斯寒无奈地抚了抚额,他开口:“小姨,她不是我女朋友,你别乱去给我妈说。” 傅斯寒深深知道,以他母亲的性格,要是听了这种八卦,到时候肯定会闹得他不安宁,甚至连姜画都幸免不了。 原来是傅斯寒的小姨,姜画有些尴尬地朝她颔首。 何雅的视线还黏在姜画身上,似是并不相信傅斯寒的解释,有一瞬间姜画觉得自己像是菜市场砧板上的肉,被人里里外外地看了个透。 “阿寒啊,有女朋友是好事,没必要藏着掖着。”何雅继续探傅斯寒的口风,“你和沈钰那孩子走得近,你妈妈都快以为你真的是” 话还没说完,傅斯寒就打断她:“小姨,她只是我们公司的艺人,碰巧遇到而已。” 何雅从小看着傅斯寒长大,这道他什么性格,他要是不想说的事情就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松口,索性也不坚持,“好好好,你说不是就不是,那小姨还有事,就先走了。” 傅斯寒点头:“小姨您慢走。” 临走之前,何雅还笑着同姜画道别,只是那笑让姜画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傅斯寒也转身,等姜画跟上,想了想还是开口解释:“我小姨就是爱多想,你别放在心上。” “不会不会。”毕竟在姜画心里,傅斯寒是标上了沈钰烙印的。 不过说着,她还是回头往何雅离开的方向看了眼,只是刚刚明明已经离开的女人此时正站在不远处举着手机偷拍他们两个,被姜画看见她也不慌,而是朝她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姜画:“” 姜画还望着后面,并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一根石柱子,眼见着就要直直撞上去,傅斯寒赶紧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下一刻姜画直直地撞进了傅斯寒怀里。 男人的胸膛硬邦邦的,姜画撞上去的时候磕到了鼻子,一下子眼泪就疼出来了。 傅斯寒顺势揽住了姜画的腰,此时小姑娘眼泪汪汪地窝在他怀里,鼻息间全是一股好闻的香味,心头莫名有些痒。 他低头,就看见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无故惹人想要怜惜。 傅斯寒发现,姜画的眼睛看不得,尤其是水汪汪的时候,像是会勾人的妖精。 故作淡定地松开姜画,一开口,语气有些凶:“这么大的人了,走路不看路眼睛是用来当摆设的?” 正文 58.第五十八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60), 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而且姜画并没有把握傅斯寒会老老实实地待在里面, 她甚至每一秒都觉得下一秒傅斯寒就会怒气冲冲地破门而出。 多待一秒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险, 加上经历了刚刚的意外姜画胃里的不适反而强烈了,她快速地洗了个手,挽着傅思眠的手往外面走。 傅思眠还是有些不放心姜画,“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姜画赶紧摇头,她平生最讨厌的几个地方之一就有医院,吃药还能接受,可她每次被带去医院,十次有八次都会被扎针, 何况她根本没有拉肚子,被带到医院岂不是会露馅。 好在傅思眠也没有坚持, 她带着姜画往包间走, “刚刚我听服务员说这边有人闹事,看你迟迟没回去我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麻烦!” 傅思眠口中的“有人闹事”大概指的就是刚刚傅斯寒替她出气将陈奥揍了一顿的事情。 可是陈奥于她是一段噩梦般的过往,姜画不想有更多的人知道。她抿了抿唇, 有些敷衍:“我没事。” “没事就好。”傅思眠朝姜画弯了弯唇, 她是真的喜欢姜画, 在她眼里姜画更多的是像个小妹妹。 两个人回到包间, 包间里自然是空无一人, 姜画看了眼傅斯寒先前坐过的位置此时正空着, 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负罪感。 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忘恩负义。 虽然她也是出于好心才会把傅斯寒拉进女厕所, 但是亲手将帮了自己的人关进厕所隔间, 姜画觉得她简直是现代版“农夫与蛇”中的蛇, 还是有剧毒的那种。 姜画忐忑地在心里一边数数一边注意到门口的动静。 可是即便如此,在包间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姜画还是下意识颤了下。 傅思眠也注意到门口的动静,她放下手机抬头,笑着问傅斯寒:“傅总刚刚做什么去了?这么久难道是去结账了?!” 傅思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姜画有些紧张地凝视着傅斯寒,刚刚她在洗手间的那一番说辞傅斯寒肯定是听见了的,可是姜画却拿不准他会不会拆穿她。 放在桌布下的手因为不安紧紧地握着,姜画看到站在门口的傅斯寒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 傅斯寒迟迟没答话,傅思眠有些坐不住了,她试探着继续开口:“傅总您不会没结账吧?您难道要我们两个小女生请” “请你吃饭”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傅斯寒直接打断了她,“结了,花不着你的钱!至于我去干什么了”他顿了顿,也不知是在吊谁的胃口,“烟瘾犯了,出去抽了支烟。” 最后一句话一字不落地钻进姜画的耳朵里,她不敢相信地望着傅斯寒,就迎上他深邃的眸子。 只是那双眸子里此时全是笑意。 可是姜画看来,傅斯寒似乎笑得别有深意。 傅思眠撇撇嘴:“抽烟有害健康,傅总不知道?” 傅斯寒闻言轻笑一声,“你又不是我女朋友,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停留在姜画湿漉漉的杏眼上。 今天傅斯寒的每一句话似乎都说得别有深意,姜画被看得耳根子发烫,也不敢细想,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避开傅斯寒炽热的视线。 傅思眠倒是丝毫不给傅斯寒面子,轻哼道:“说得好像你有女朋友一样!” 傅斯寒:“” 原本已经低下头的人在听到傅思眠的话时突然轻笑了声,虽然傅斯寒一整天给人的感觉都怪怪的,但是姜画却第一次觉得傅斯寒并不像看上去那么骄傲冷漠,似乎也是可以亲近的。 傅思眠在《归去》剧组所在的酒店订了房间,傅斯寒便开车将两个姑娘一起送了回去。 一路上,傅斯寒都没提过和陈奥有关的半个字,姜画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在下车时趁傅思眠没注意,扶着驾驶座的椅背小声地对傅斯寒说了声“谢谢”。 傅斯寒没反应,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站在车后门旁,姜画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傅斯寒清冷的眉眼,顿了顿,陪着傅思眠去办理入住手续。 傅思眠开了间房住在姜画旁边,她是直接从国外飞到杏城来的,因为公司里还有一些关于姜画合约的事情需要她回去处理,所以只暂时住一晚。 拿到房卡,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等电梯,电梯门开,姜画刚准备往里面走,就被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小姑娘撞得趔趄,幸亏被傅思眠眼疾手快地扶住,姜画才不至于摔倒。 撞了人的小姑娘也吓了一跳,有些慌张地不停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然后迅速地蹲下去替姜画捡起被撞掉的手机。 小姑娘仔细检查了下,因为手机被硅胶手机壳抱着,似乎并没有什么是,她松了口气,赶紧将手机还给姜画。 趁着小姑娘抬头,姜画这回倒是一眼认出她就是张柔。 只是和前几次见面总是腼腆笑着的样子不同,姜画注意到张柔的眼睛有些红,像是刚刚哭过。 姜画对张柔有好感,明明只是点头之交,但偏偏之前每一次她都给予她善意,姜画忍不住关切地问她:“你还好吗?” 张柔摇头又点头,姜画一时没搞懂她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她还没继续开口,目光就落在了张柔身旁的银色行李箱上。 现在《归去》拍了不到三分之一都,张柔一个化妆学徒完全没有理由在现在离开,那么姜画能想到的解释就是私事,联想到她红彤彤的眼睛,姜画抬手在她背上安抚地拍了拍。 “是家里出事了吗?” 张柔继续摇头,姜画以为她是不想说,也没再继续问,而是看着她眼眶里蓄满的泪水从包里拿了张纸巾递给她。 年纪本就不大,又是一个人无依无靠地在外打拼,此时被人这么一关心,张柔藏了一整天的委屈尽数往外冒,眼眶越来越胀。 她觉得有些丢人,仰着头努力把眼泪憋了回去,才对着姜画开口:“我以后应该不会待在剧组了。” 姜画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知道张柔的话还没说完。 “今天早上我闯了祸,师傅说要开除我的学徒资格。”说这话的时候张柔嘴角微微带着笑,话语之间也并没有对师傅的埋怨。 听她说着,姜画回想起她早上开工之前张柔把一整箱化妆品摔到地上的事情,以那个化妆老师的脾气的确干得出来将学徒开除的事情。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张柔这种早早出来谋生打工的生活,但姜画知道她的生活应该不太容易,顿了顿,姜画开口:“你想好接下来去哪里了吗?” 在姜画的印象里,张柔一直像悬崖顶上拼命开满整片山峰的野百合,无论什么时候见她,她都是乐观地笑着,这还是第一次姜画在她明媚的脸上看到一种叫做自悲自悯的表情。 张柔有些自嘲地扬了扬嘴角,眼里的光一点点灭掉,好一会儿才认命地说:“大概是回家听父母的话嫁人吧,这样收到的彩礼就能供弟弟读大学了。” 她有些艳羡地看向姜画,这个从小就长在阳光下,被精心呵护着的姑娘。 人生来就是天生不同命的。 望着姜画精致的五官,张柔鼓起勇气上前抱了抱她,不过她很快就退开,重新一脸腼腆地笑着:“谢谢你的关心,再见啦!” 张柔说完拉着行李箱绕过姜画。 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她清瘦地背影,姜画忽然就有些心疼这个跟她不算熟的姑娘,小跑了两步追上她,姜画握住她行李箱的拉杆。 张柔不解地抬眸。 “你愿意当我助理吗?” 姜画的声音不算小,除了张柔,傅思眠也听见了,虽然她也同情张柔,但是在听到姜画突然说要留她做助理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些惊讶。 见张柔没反应,姜画以为她是不愿意,想到自己这样贸然问别人愿不愿意做自己助理的确有些冒昧,她有些不安:“张柔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张柔在消化了姜画话里的意思之后,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心里激动,“真的可以吗?” 见她没有误会自己的意思,姜画笑着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她隐隐有点不好意思,同张柔解释:“我现在可能没什么名气,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 张柔怎么会嫌弃,姜画朝她伸出了一只手,让她不用被父母逼着走进痛苦的深渊,她赶紧摇头,“姜画,我愿意当你助理。” 闻言,姜画回头看着傅思眠,俏皮地眨眨眼,意思是询问她自己是否可以让张柔当自己的助理。 傅思眠将张柔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她看人准,这个张柔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心机,让她做姜画助理无可厚非。 不过她也没立即松口,细跟高跟鞋的鞋跟在地上点了点,不急不缓地开口:“让她做你助理可以是可以。” 姜画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轻松定下了,只是她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曼开,就听到傅思眠吊她胃口:“可是” “可是什么?”姜画有点紧张,隐隐觉得傅思眠的提出的条件不会简单。 傅思眠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可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你助理的,我替你找助理的第一标准是能不能督促你少吃零食,定期健身。” 有夸傅斯寒本人年轻有为风姿绰约的,也有拐着弯夸《梧桐》是国产电影之光的 姜画用余光看了眼这个一进门就是目光焦点的人,他的表情一直淡淡的,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半真半假的称赞。 等众人寒暄完,王钊叫服务生上了几道景行会所的招牌菜,然后指着离傅斯寒最近的姜画吩咐:“陈潇说你叫姜画是吧?今晚好好替我陪傅总喝几杯。” 王钊这是把她当成陪酒小姐了? 心里憋着气,姜画也顾不得傅斯寒好看不好看了,放下手里的汤勺,她端出一副假到不行的标准露齿笑,看向好整以暇的傅斯寒。 不咸不淡地开口:“傅总不好意思,我酒精过敏,您还是请自便吧!” 本以为在这种听惯了阿谀奉承的上位者会被激怒,谁知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姜画一眼,似笑非笑。 “真巧,我也酒精过敏。” 闻言,姜画原本飘忽在傅斯寒下颌的目光往上,撞进他含笑的眼眸。 他的眸子多情又薄情,却一点也不矛盾,只差一点,姜画就要陷进他漆黑深邃的眸子。 不自在地别开眼,姜画故作淡定地继续喝着碗里的燕窝乳鸽汤,虽然这不是她意料中的答案,却合心意,既然彼此能够达成共识,她也没必要再多费口舌。 一直关注着这边动静的王钊见姜画这么不会审时度势,恨铁不成钢地朝坐在她左边的陈潇递了个眼色。 之前被王钊威胁不给角色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虽然有些畏惧傅斯寒的气场,陈潇还是壮起胆子,端着酒杯走到他身边。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往傅斯寒的肩上搭,笑得风情万种。 “傅总,我敬您一杯。” 在陈潇的手碰到他衬衣的一瞬间,傅斯寒侧身躲开,语气也冷了几分:“我不喝酒,还有麻烦这位小姐自重。” 话落,陈潇脸上的笑几乎就要挂不住了。 被傅斯寒当众落了面子,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还是姜画拉了她一把,才在众人看好戏的目光中灰溜溜地回到座位上。 见傅斯寒面上不耐,王钊尴尬地笑着打圆场:“傅总,这帮小演员不懂事,您别和他们一般见识,至于投资” 傅斯寒嗤笑了声,打断王钊:“我不会和她们一般见识,不过倒是王总,该不会不知道我向来不在饭桌上谈工作的规矩吧?” 他的话都说到这份上,王钊只好止住话头:“傅总说的是,饭桌上只谈风月不谈工作。” 傅斯寒没再接话,示意一旁候着的服务员给自己盛了碗燕窝乳鸽汤,安静地品着。 姜画被刚刚傅斯寒丝毫不给王钊面子的举动取悦,此时见他非但不喝酒甚至和自己一样喝着大补的炖汤,不免觉得有些滑稽。 这样想着,她极轻地笑了声。 “好笑?”傅斯寒虽然没抬头,但姜画知道这话问的是她。 姜画:“” 喝汤的动作瞬间凝固住,她刚才明明笑得很轻,被周围的嘈杂声一掩盖,应该是听不见的,这人的听力未免也太好了吧! 但这样的偷笑毕竟不太礼貌,此时被抓包,姜画难免有些尴尬,脸也隐隐发烫。 “也不是很好笑”声音细若蚊吟。 好在傅斯寒并没有要和她计较的意思,骨节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审视地看着姜画:“你是来谈片约的?” “不是。”就算她是来谈合约的,在见了王钊本人之后估计也不会想再与他合作。 不是为了片约却出现在这么功利的饭局上,傅斯寒饶有兴致地看了眼姜画面前已经见底的汤碗。 “那姜小姐是来蹭饭的?” 虽然不是她主动要来,但现在她好像和蹭饭的本质上没有什么差别。 姜画理所当然地点头:“bg一!” 傅斯寒看着小姑娘弯弯的眉眼,眼底里也有了点笑意,放下手里的白瓷汤勺,勺柄与碗沿碰撞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他微微倾身,凑近姜画,声音极小:“姜小姐,下次见。” 说完便起身,取了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我今天刚从杏城飞过来,有点累了,改日有机会再和王导一聚。” 傅斯寒突然要离开,王钊有些意外,他跟着起身,肥胖的身躯将椅子带得往后滑了小半米,椅腿和地面摩擦时发出刺耳的声音。 “傅总这么早就要回去?那我送您吧。” 姜画看见傅斯寒英挺的剑眉皱了皱。 他疏离地看了王钊一眼,婉拒:“不必了,还请王导留步。” 傅斯寒颀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剧组大导演吃了个闭门羹,所有人都很有眼力见的眼观鼻鼻观心,原本氛围还算不错的包厢顿时安静下来。 一分钟c两分钟c三分钟 王钊对着木地板恨恨地啐了一口,黑着脸推门出去,在经过陈潇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碰了下她裸露在外面的圆肩,示意她跟上。 被王钊碰到的瞬间陈潇瑟缩了一下,抿着红唇犹豫。 娱乐圈就是个大染缸,有的人表面看着光线背地里指不定有多龌龊,何况这个王钊光表面看着就足够猥琐了。 可是陈潇也知道,王钊是唯一能决定她能不能成为这部剧女一号的人。 想到这儿,她推了推姜画的胳膊,凑近她耳边:“姜姜,我好像喝多了,去趟洗手间。” 姜画有些担忧:“要我陪你去吗?” 陈潇不想让姜画知道,赶紧摇头:“我没事,自己去就行了。” 刚刚王钊的小动作姜画并没有注意到,所以对陈潇的借口也不疑有他。 正文 59.第五十九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60), 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初秋, 白昼时间已经开始渐渐缩短了, 加上又是阴雨天,等姜画把车开进小区的时候, 天已经黑尽了, 道路两旁的路灯已经亮起了暖黄的灯光。 停好车, 姜画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八点一刻。 除此之外, 她还看到消息通知栏躺着两条她爸爸姜成峰发来的微信,问她多久能到家的。 怕爸爸妈妈等得太久,姜画赶紧锁好车小跑着去敲门, 刚敲了一声, 门就被打开了,周琳穿着围裙站在门口。 姜画笑得眉眼弯弯,也顾不得脱鞋, 进门给了周琳一个熊抱:“妈妈,我超想你的!” 周琳也有一个多月没见过自家女儿了,这次她好不容易回杏城工作,结果到了最后一天才有时间回家一起吃顿饭。 她摸了摸怀里撒娇的女儿,故作嫌弃地说:“身上冷死了, 赶快回房间换身衣服,顺便把你爸爸叫下来吃饭。” “是!”姜画对着周琳敬了个礼, 鞋一蹬就往楼上跑。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姜画推开视听室的门, 果然看见姜成峰正专心地看着电影,她往屏幕上瞥了眼,正在放的是《梧桐》的原声带。 “爸爸你怎么又在看这部片子啊?” 《梧桐》是两年前上映的一部小成本文艺片,她和姜成峰一起看过一次,拍得好自是不必说的,可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就她知道的这部电影姜成峰至少看了不下五遍。 “软软回来了?”姜成峰见到女儿瞬间笑了起来,朝着她招招手。 等姜画在他旁边搂着他的胳膊坐下,姜成峰才继续道:“《梧桐》拍的是真的好,而且导演傅斯寒据说还很年轻” “现在很少有年轻人能静下心来拍这种有价值的片子了。”不等姜成峰说完,姜画已经接上了下一句,“爸爸你已经夸过他很多遍了,台词我都背下来了。” “你啊!”姜成峰宠溺地点了点姜画的额头,关了放映机和她一起往楼下餐厅走。 姜画在家享受了一顿大餐又在自己宽敞的公主床上睡了一觉后,第二天一早就被姜成峰送到了机场。 姜成峰出道了二十余年,作为娱乐圈老资历公众人物,怕被狗仔拍到,只能把姜画送到停车场。 姜画临下车的时候,姜成峰突然敛了眉,严肃地看着她:“跟爸爸交代,车后门上的划痕是怎么回事?” 姜画:“”她本来是想等到了学校再坦白的,结果没想到姜成峰眼睛这么尖。 她咽了口唾沫,有些心虚地别开眼:“昨天不小心蹭了下,不过我给车主留了电话。” 见姜成峰依旧虎着脸,姜画忙拉着他的袖子撒娇:“爸爸,我知道错了,拜托你别和妈妈讲。” 姜成峰宠这个女儿是出了名的,自小只要姜画一撒娇他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她,此时自然也只能无奈妥协。 不过事关安全问题,姜成峰还是忍不住叮嘱她:“以后不准再随便开车。” “我知道了爸爸。”得了赦免,姜画倾身抱了抱姜成峰,这才戴上口罩下车,托运行李过安检。 机票是傅思眠给她定的,头等舱。 姜画的位置靠窗,她上飞机的时候邻座的位置已经有人了,是个穿着黑色衬衣的年轻男人,正在打电话,注意到姜画,抬头看了她一眼。 和男人目光迎上的瞬间,姜画愣了一瞬。 机舱比外面要稍暗一点,但男人深邃的眸子却仿佛有光,硬朗的下颌棱角分明,显得格外好看,饶是这么多年在学校见惯了好看男生的姜画都忍不住惊叹。 猜到姜画应该是坐在自己旁边,男人微微收了曲着的长腿,给她让出通过的空间。 姜画这才回过神来,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花痴”,然后扶着前座的椅背小心翼翼地坐到自己位置上。 离起飞还有一段时间,男人还在打电话,姜画没有偷听的意思,但低沉好听的声音偏要她耳朵里钻。 “你的路虎昨天被人蹭了。” “肇事者留了个便条,我已经发你微信了。” “车我停在机场的,你抽空让你助理去处理一下。” 原本只是单纯欣赏好听声音的人越听越不对劲,她隐隐觉得男人口中描述的事情似乎似曾相识,心头隐隐浮出一个不太好的预感。 就在姜画琢磨这个人所说的“肇事者”是不是自己的时候,身旁的人突然极轻地笑了声。 然后他开口道:“现在的交通部门真是什么人都给发驾照了。” 姜画:“” 她靠本事通过的四门考试,怎么就不能拿驾照了? 广播里空姐温柔地提醒乘客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男人很快挂断电话,收了手机慢条斯理地将衬衣的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肌肉线条清晰的小臂。 本着“做人要有担当”的原则,姜画天人交战了两分钟后还是鼓起勇气,抬手碰了下男人刚折好的衬衣袖口。 男人疑惑地抬眸,就看见一双有点眼熟的大眼睛,雾蒙蒙地望着自己。 “那个”姜画在心里组织了下语言,“刚刚无意听到您的车被蹭了,我想冒昧请问一下您的车是在哪里被蹭的?” 一句话说得很没有底气,声音也越来越小,到最后姜画甚至都怀疑他并没有听清自己在说什么。 姜画见男人英挺的眉毛轻皱了下,并没有答话,她估摸自己这是被当成见色起意搭讪的人了,而且搭讪的手段还不怎么高明。 她赶紧解释:“您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您刚刚说的那张便条可能是我留的。” 闻言,男人眼底有了一丝兴味,修长的指骨轻轻敲着座位的扶手。 “郡霆江山?”四个字从男人好看的薄唇里吐出来,尾调微扬。 听到这个地名,再联想到“路虎”“便条”两个关键词,姜画觉得这个男人是受害者十有八九没跑了。 姜画认命地点头。 趁飞机还没起飞,男人将刚刚收好的手机重新拿出来,调出一张照片,递到姜画面前:“你写的?” 姜画垂眸去看,照片上是熟悉的粉色卡通便条,以及自己还算娟秀的字迹。 突然她就有点郁闷,别人肇事都是想方设法逃逸,到了她这儿倒好,自己主动地自投罗网。 见空姐正在做起飞前的检查,男人收回手机,语气漫不经心:“原来你就是那个连倒车入库都不会却拿到了驾照的人。” 姜画小声嘀咕:“不会和不熟悉有本质区别的好吗?!” 刚好飞机上广播再次响起,男人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微眯了眼,那意思是让姜画再说一次。 姜画自然不会再说,毕竟这件事是她理亏在先,她赶紧清了清嗓了,态度诚恳地道歉:“实在是对不起,便条上面是我的电话,您车子的修理费都由我来负责吧。” 男人没接受也没拒绝姜画的道歉。 他饶有兴致地审视着姜画这张看上去很是顺眼的脸,挑了挑眉,“你叫姜画?” 姜画脸上的表情凝固住,考虑到以后自己出道可能留下黑料的问题,她并没有在便条上留自己的名字,那么眼前的男人是怎么知道的? 身旁的人几乎是把心里想的全部写在了脸上,男人好意提醒她:“我想我应该没认错,昨天送猫崽儿的是你。” 肯定的语气,姜画猛然想起来了昨天那个自称不是沈钰的人。 因为昨天那人是逆光站着的,所以姜画没有看清他长什么样,此时没认出来也是正常的。 姜画还在消化这个事实,男人声音含笑继续道:“还有那辆车也是你沈老师的,至于赔偿的事情,他助理会联系你。” 飞机已经滑入跑道,直到起飞时因为惯性姜画的头撞在椅背的软垫上,她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哦”了声。 “好心地给你个建议。” “什么?” “反射弧太长的人真的不适合开车,所以对路人负责也是对你自己负责,我劝你以后别再开车了。” 男人说完没给姜画反驳的机会,带上黑色眼罩,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姜画:“” 接下来整个航行过程中姜画身旁的男人都在睡觉。 看完了自己带来打发时间的时尚杂志,姜画百无聊赖地用手支着脑袋,视线落在已经熟睡的男人身上,放肆地打量着他那张赏心悦目的脸。 男人没有打呼也没有流口水,甚至连嘴都没有因为睡着而自然张开,性感的薄唇轻轻闭着,即便那双深邃的眸子被眼罩遮住,也丝毫不影响这张脸的美感。 姜画在脑海里将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描摹了一遍,然后好心情地弯弯嘴角。 这个社会对长得好看的人总是要宽容些,就比如这一会儿,姜画已经决定看在男人高颜值的份上,原谅他对自己糟糕车技的嘲笑了。 姜画往陈潇的座位上看了眼,她的包还放在椅子上的。 将包包拿起,她起身礼节性地和王钊打招呼:“今天谢谢王导的招待,潇潇喝多了,我去看看她。” 王钊喝了一口酒,笑着点头:“去吧,好好照顾她。” 本以为还要周旋一番,没想到王钊突然这么好说话,姜画便也不再多留,转身出了包厢。 包厢门口有个长相清秀的服务生候着,见她出来,恭敬地将房卡递给她,并贴心地指了路。 电梯上行的速度很快,加上路并不复杂,十分钟后姜画就站在了2201房间门口。 再次确认了房门上的号码和房卡上的一致后,姜画刷卡开门。 门里灯火通明,只是姜画没想到会所供客人休息的地方会是一套装修奢华的套房。 她一边打量着房间的布局一边惊叹景行会所不愧是有名的销金窟。 正文 60.第六十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60),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因为父母的宠爱, 她从小就没做过什么粗活重活, 除了右手食指上的一小块疤痕, 手上的肌肤白皙滑嫩。 而那块小疤痕, 姜画清晰地记得,是因为她小学时有一次没写作业, 被数学老师用教鞭打破的。 也是从那次之后, 她每次见到数学老师,都会紧张得不行。 想到这儿,姜画释然地呼了口气。 傅斯寒于她, 便是个和她小学数学老师一样的存在。 一个性情捉摸不定的导演。 所以在他靠近时姜画会心跳加速完全是因为她紧张而已。 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 姜画好心情地弯唇。 扬起的唇还没来得及放下, 休息室的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 姜画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间, 然后有些尴尬朝门口的中年女人点点头。 毕竟一个人在房间里傻笑什么的真的不要太羞耻。 那女人的胸前挂着一个“工作人员”的牌子, 手里还提着几个素色的牛皮纸袋,姜画以为她是来取什么东西的,刚准备装作若无其事地玩手机来掩饰尴尬, 就见她直直地朝自己走过来。 “是姜画吗?”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用审视的目光将姜画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姜画有些疑惑地抬眸, 点头。 那人将右手里牛皮袋递到姜画面前,“今天的午餐,这是你的。” 姜画没接, 她记得昨天来观摩的时候, 剧组的盒饭明明都是演员或者助理自己去领的, 而且看起来就很不好吃的样子。 那人似是猜到了姜画在想什么,解释:“放心吧,是傅导说今天给大家改善伙食,他请客。” “请全剧组吗?” “这倒不是,请今天在场的工作人员。” 原来如此,姜画没再犹豫,从女人的手上接过了袋子。 她其实早就饿了,只是作为一个挑食的主,剧组的盒饭实在让她下不了口。 等人走后,姜画好奇地打开纸袋,里面躺着一杯热牛奶和一份精致的日式便当。 看着便当里颜□□人的溏心煎蛋,她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刚将便当从袋子里取出来,一张浅蓝色的标签纸随着她的动作掉落在地上。 姜画弯腰捡起。 浅蓝色底的纸上有两个遒劲有力的黑色钢笔字。 ——抱歉 都说字如其人,看着这两个字,姜画眼前忽然就浮现出傅斯寒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来。 姜画刚喝进口的牛奶一下子呛到了气管里,咳得她的脸瞬间憋红。 这或许只是个巧合?! 傅斯寒一看就是个不屑于做这种事情的人,姜画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才会第一反应觉得这是傅斯寒的手笔。 不过虽然觉得不可能,但原本诱人的便当的却有些索然无味了。 姜画勉强将那个溏心蛋吃完,便没再动筷子了。 剧组一般休息的空当不会太久,没一会儿就有人来通知姜画开工了。 姜画起身,将刚刚没吃完的便当拎着,顺手扔在了休息室外的垃圾桶里,才往片场走。 傅斯寒正在和副导演说话,看到姜画到了,不动声色地止住话头,朝姜画走去。 姜画余光看到,赶紧找了个话题和身旁的演员聊天。 看着姜画刻意的姿态,傅斯寒不动声色地眯眼,一言不发地回到监视器后面。 “开工!” 也不知是不是上午傅斯寒讲戏有了效果,姜画觉得下午比上午顺利多了,只拍了三次这个场景便过了,又补了几个镜头,傅斯寒就让姜画收工。 整整一个下午,为了避免和傅斯寒对视,姜画几乎没让视线离开过手上的绣棚,所以在看到站在场边的傅思眠时,难免有些惊讶。 姜画小跑向她,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思眠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傅思眠好奇地拉了拉姜画身上的服装,“你下午刚开工没多久就来了,看你在工作就没打扰你。” 说着,她突然压低声音,垂在身旁的手悄悄指了指坐在监视器后面的人,“我怕打扰了你,我们两个都会被傅总骂。” 说着傅思眠手指的方向,姜画今天第一次看向傅斯寒,却发现他也正看着这边,神色不明。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撞上,姜画迅速不自在地别开了脸。 只是她这副老鼠见了猫的样子却没逃过傅思眠的眼睛。 她同情地摸了摸姜画的脸,一脸“我懂你的痛”的表情:,“傅总骂你了?” 姜画觉得今天的经历实在是说来话长,而且对着傅斯寒心跳加速这种话她也说不出口,她抿了抿唇,一时间没想到什么合适的借口。 然而傅思眠却强行帮姜画脑补了一出被傅斯寒骂得狗血淋头的画面,以为姜画是要面子不好意思说。 不等姜画开口,她继续道:“不管傅总说什么你别放在心上就是了,他就是一天不骂人浑身就难受。” 姜画和傅思眠站的位置离监视器很近,看着傅思眠身后越走越近的人,姜画赶紧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别说了。 傅思眠没懂姜画的暗示,继续吐槽:“而且我刚刚看你演得挺好,比某些演戏只有一个表情的人强多了,傅斯寒这个人就是鸡婆,处女座的臭毛病一大堆” 傅思眠越说越激动,甚至连“傅总”都省了,直呼傅斯寒的大名。 傅斯寒脸色阴沉得可怕,此时就站在傅思眠身后两步远的地方,怕傅思眠再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姜画赶紧抬手捂住她的嘴巴。 与此同时,傅思眠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嗤。 傅思眠:“”果然不能背后说人坏话。 拉开姜画的手,傅思眠笑得一脸讨好地转身,“傅傅总” “怎么不继续了?”傅斯寒嘲讽地扬扬唇,“我还想听听傅大经纪人对我更多的评价呢!” “不敢不敢,您听错了!”傅思眠说着朝姜画递了个眼色,“你说是吧?!姜姜!” 姜画正低头盯着地上的石板路,突然发现皮球被踢到自己这里,怔了一下。 她抬眸就看到傅斯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是在等她的答案。 姜画不太会撒谎,红着脸避开傅斯寒的注视,吞吞吐吐地开口:“是我们没没再说傅导我们在讨论讨论等下去吃什么” 姜画这么上道,傅思眠配合着做出一副“事实就是如此”的表情,一脸无辜地看向傅斯寒。 傅斯寒懒得理她,而是往旁边挪了一步,凑到姜画身边,沉着声线问:“那你们讨论好了吗?” 傅斯寒一说话,呼出的热气就往姜画耳朵里飘,姜画下意识往傅思眠身边靠。 傅思眠知道姜画是个温软的人儿,可能真的没怎么撒过谎,大姐大似的拦在她面前:“我们去吃火锅!” 本以为傅斯寒这回没什么话说了,结果傅思眠话音刚落,傅斯寒就扬扬唇,“那我也去,在杏城拍了这么多天戏,一直没时间。” 说罢,他还故意问了句;“你们不介意吧?” 姜画c傅思眠:“”我们能说介意吗?! 不过碍着傅斯寒的淫威,两个姑娘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不敢说一个“不”字。 姜画是杏城人,对杏城的美食也算是小有研究,考虑到同行的傅斯寒,便选了家口碑颇为不错的高档火锅店。 订了包间,姜画和傅思眠心有灵犀地站在门口,直到看着傅斯寒入座,两个人才在离他最远的位置挨着坐下。 傅斯寒权当没看见她们的小心思,招呼了服务员示意让她们点菜。 作为杏城人,姜画本来想着尽尽地主之谊请傅斯寒和傅思眠,结果傅思眠接过菜单递到姜画面前,颇为豪气地冲她说:“随便点,今天这顿傅总请客,我们就别和他客气了。” 姜画闻言,看向傅斯寒。 谁知傅斯寒竟然认宰,抬抬下巴:“点吧!” 虽然傅斯寒点了头,姜画依旧不好意思,只简单点了几样吃火锅必点的菜,傅思眠看得直摇头,拿过菜单将最贵的几道菜挨个点了个遍,丝毫没有要客气的意思。 姜画看了看菜单上的价格,心里有些同情傅斯寒的钱包。 察觉到姜画的视线,傅斯寒轻笑了声,“别想着给我省钱,请你吃一辈子饭都吃不穷我的!” 这话听着有些歧义,姜画不知道怎么接,只觉得耳根子隐隐有些发烫。 她发现,自从她进组之后,傅斯寒好像变得和几个月之前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姜画自己也答不上来。 正在点菜的傅思眠倒是没注意到傅斯寒话里的深意,以为傅斯寒这话是对她说的,当即笑得一脸乐呵:“傅总放心,我不会和你客气的!” 菜贵也有菜贵的道理,这家店的味道和服务是真的没话说,傅思眠点完菜没几分钟,服务员基本就把菜都上齐了。 一顿饭下来,三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姜画是因为有傅斯寒在不太自在,傅思眠则是忙着吃没空说话,而傅斯寒这种“食不言寝不语“的人更不会在吃饭的时候主动讲话。 明明应该越吃越热闹的火锅愣是被三个人吃出了西餐的氛围。 姜画因为一直闷头在吃,到最后隐隐有些撑了。 她早上和中午都没怎么吃东西,火锅辛辣油腻,一下子吃得多了胃有些不太舒服。 放下筷子,姜画起身和傅思眠c傅斯寒打招呼,“我去趟洗手间!” 傅思眠吃得欢,没注意到姜画的脸色有些差,倒是傅斯寒看着姜画微蹙的秀眉,问了句:“不舒服?” 姜画摇头。 傅斯寒的态度实在是有些捉摸不定,怕他说出什么“我陪你去”之类的话,姜画赶紧出了包间。 胃里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姜画快步往洗手间走,没注意到前面,她有些重地和迎面走来的人撞上。 下一秒,一道有些阴柔的声音钻进姜画耳朵里。 “小师妹,好久不见啊!” 姜画迟了一个星期进组,所以剧组的工作人员并没有提前给她订房间,说是等她来了再订,她对此也表示理解。 按理说这个时间点并不是入住高峰期,然而不巧的是五分钟前刚来了一个旅行团,此时正吵吵嚷嚷地围在酒店大堂的前台。 姜画有些头疼,这样一来她至少要等上十来分钟。 她不是没有耐心的人,如果是自己等倒还好,只是如今她身边还有傅斯寒这尊大佛,自然要另当别论了。 姜画捏着手里的身份证,悄悄地朝傅斯寒瞥了眼,他正在看手机,倒是没什么不耐烦的表情。 “偷偷摸摸地看什么?” “” 傅斯寒明明一直看着手机,怎么知道她在偷看他?姜画咽了口唾沫,决定装傻。 她故作不经意地扫了眼还在办理入住手续的旅行团,用只有她和傅斯寒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不知道他们要办多久?” 这次傅斯寒倒是抬头了,似笑非笑地对上姜画的视线,“你比人家来得晚,就老实等着。” “我知道要排队的。”姜画被怼了也不恼,反而笑得很是乖巧,“我的意思是傅总您应该比较忙,就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傅斯寒没说话,只是伸出骨节修长的食指在姜画的银粉色行李箱上点了点,似乎是在提醒姜画她搬不动这个大箱子的事实。 姜画一心想要打发走傅斯寒,毕竟她自觉和傅斯寒不熟,两个人同行多多少少有些尴尬,所以脑子也转得快,她指了指大堂一边的电梯,“这里有电梯,等下上了楼也都是平路。” 言下之意是她可以搞定这个箱子。 傅斯寒是个聪明人,姜画本以为他能懂自己的暗示,顺着她给的阶梯就下去了,结果哪知这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将手机放进裤兜,抬手握住行李箱,“我去那边的休息区等你,你办好了叫我。” 姜画:“”所以她刚刚是说了一堆废话吗?! 名豪酒店的服务效率还算不错,姜画前前后后等了十来分钟,那个足足有三四十人的旅游团就办完了入住,她也不挑,等那群人离开,选了个中等档次的小套房办了入住。 正文 61.第六十一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60), 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思眠姐?” “嗯。”傅斯寒点头, “走吧,我也回公司。” 姜画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傅斯寒的言下之意是可以让她搭个顺风车。 傅斯寒已经往前走了两步, 见姜画还愣在原地,有些无奈地回头看她:“你想自己走回公司?” 姜画又不傻,赶紧摇头, 抬脚跟上他。 “傅总, 衣服的钱我手机有电了转你吧?” “不用了。”傅斯寒说着睨了她一眼,“把眼泪擦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小姑娘顿了顿, 听话地抬手擦眼泪, 只是她丝毫没有要怜惜自己眼睛的意思, 一通乱揉之后一双杏眼更红了。 傅斯寒不耐地移开视线,索性不再管她,大步往停车场走。 傅斯寒的车停在傅氏娱乐地下停车场, 姜画刚从副驾上下来, 就看到穿着超短裤的傅思眠悠悠地倚在墙上,一双修长白皙的腿的随意地支着。 姜画一直疑惑, 傅思眠这样的条件要是自己出道早就火了, 想不通她为什么会选择当一个经纪人。 傅斯寒也下了车,看了眼懒散的傅思眠, 皱眉, “站没站相。” 傅思眠刚想顶嘴, 看到旁边站着的姜画,忙站直了身体,“傅总说的是,我以后一定改正,不损害公司的形象。” 傅斯寒懒得和她耍嘴皮子,径直进了电梯。 傅思眠也拉着姜画跟进去,傅斯寒一个人站在电梯轿厢的中央,而两个姑娘则缩在角落。 傅思眠用手肘碰了碰姜画的胳膊,用极小的声音问她:“你怎么和我们傅总在一起啊?” 姜画没说话,傅思眠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他没欺负你吧?” 这次她话音刚落,傅斯寒就回头,警告似的盯着傅思眠。 傅思眠赶紧识趣地闭嘴,在自己的嘴巴上做了个“关拉链”的动作。 姜画她们比傅斯寒先下电梯,因为傅斯寒挡在中间,两人十分默契地贴着墙壁往外走,尽和傅斯寒拉开距离,仿佛他是什么恐怖的修罗一般。 以姜画目前在圈内十八线的尴尬地位,公司里并没有她专门的休息室,所以傅思眠带她找了间没人的公共休息室。 除了签约和去年公司年会,这是姜画第三次到公司来,以往有什么事傅思眠都是直接打电话或者在外面和她谈。 一进休息室,姜画就拿纸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 双手捧着杯子,她看向傅思眠,“思眠姐,你是不是和傅总有什么关系啊?” 两个人都姓傅,而且刚刚看两个人相处,姜画总觉得不太像单纯的上司和下属。 正在看手机的人显然没料到姜画会问这个问题,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剧烈地咳嗽了一声,这才有些尴尬地笑着打哈哈:“没什么关系啊!就是远房亲戚,而且是不太熟的那种。” “是吗?”姜画不太相信。 “当然是了。”傅思眠不想姜画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赶紧岔开话题,“姜姜,我今天找你来公司是有重要的事。” 姜画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她眨眨眼,示意傅思眠接着讲。 “今天下午公司有个试镜,我给你争取了一个女三号的试镜机会。” “什么电影?”姜画惊喜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她没想到自己那么快就有机会拍电影,在此之前她最多只是给杂志拍拍封面而已。 傅思眠扬了扬下巴,语气有些骄傲:“《归去》!” 说完似是怕姜画不知道,她又补充:“就是刚刚那个自大的傅总执导,继《梧桐》之后,他筹备了整整两年。” 姜画倒吸了一口凉气。 《梧桐》有多优秀光是看姜成峰的反应就知道,傅斯寒凭借这部片子在圈内一举成名,不少当红明星争破了脑袋想要签下他下部电影的主角。 “真的?” “比真金还真。”傅思眠说着,亲昵地揽着姜画的肩,“我把你大二参演的那部微电影给傅总看了,他看完之后毫不犹豫就给了你一个试镜机会。” 傅思眠口中的微电影名叫《藏北之巅》,短片的立意并不复杂,其实就是藏羚羊的宣传保护片。 这是姜画的一位学姐两年前毕业时拍的毕业作品,姜画受邀在短片里饰演一个藏族姑娘,从小和藏羚羊打交道,后来盗猎行动越来越猖獗,她为了保护这群可爱的生灵,毅然决定跟着阿爹和盗猎分子斗争。 《藏北之巅》曾经在网上火了一阵,被当时正准备入行做经纪人的傅思眠看到,姜画极富灵气的表演打动了她,让她当即决定签下姜画,并且心甘情愿等到她大学毕业。 傅思眠提起,姜画也想起了当初在西藏拍摄《藏北之巅》的画面,弯唇笑了笑。 当下之急是要好好准备等下的试镜,傅思眠也没再多说。 为了公平起见,所有的演员都是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才收到今天要试镜的通知,因为姜画手机没电的意外耽误了些时间,所以时间更紧迫。 傅思眠从包里拿出ipad,调出中午收到的邮件,递给姜画。 邮件是《归去》的故事梗概和一小段要试镜的内容。 姜画先打开写着梗概的文档,《归去》的故事设定以战国时期为背景,是战国七雄两百多年来合纵连横的缩影。 因为高中时选的理科,姜画对历史并不是很了解,但是即便如此这几页的故事梗概读下来也让她心潮澎湃,仿佛看到两千多年前历史上群雄并起c分裂对抗的画面。 平复了下心情,姜画继续打开标有“试镜”二字的文档,是女三的一段戏份。 《归去》里的女三号是楚国左司马之女,名唤景宜,因为从小被家人保护得太好,也是整部电影里最单纯的一个角色。因缘巧合,她炽热地爱上了一位越国的公子,后来楚国灭越,心爱的人为国而死,她也随之殉情。 而今天要试镜的片段,则是景宜对这位越国公子一见倾心的场景。 试镜三点开始,此时已经过了两点,傅思眠也不再打扰姜画准备,而是轻手轻脚地离开休息室,将空间留给她一个人。 — 在休息室的时候原本有些紧张,可是当真正坐在试镜室门外时,姜画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次来参加女三号试镜的一共八个人,姜画不动声色地将每个人打量了一番,里面有五个人都是叫得上名字的二三线小花,只有她和另外两个人,是走在路上连狗仔都不屑拍的小角色。 姜画的次序是最后一个,从三点开始等,一直到快五点,才有工作人员叫她的名字。 迎上傅思眠鼓励的眼神,姜画朝她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走进了房间。 姜画发现,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有傅斯寒在,他一定是最引人瞩目的一个,就比如此时,明明房间里坐着四个人,但偏偏她一眼就能准确找到他。 傅斯寒面无表情地坐在最边上,淡淡地看着姜画。 傅斯寒是《归去》的导演,那么剩下三个人很有可能是编剧c副导演c制片,姜画笑着浅浅鞠了一躬。 “准备好了就开始吧!”坐在最中间的男人开口提醒。 姜画顿了顿,点头:“好。” 试镜过程中每个人有十分钟的表演时间,因为姜画是最后一个人,其他人都有些兴致缺缺,唯独傅斯寒,始终认真地看着她的一颦一笑。 明明没有服装没有道具,但偏偏姜画的每一个神态,都透着小女儿初见心上人的娇羞。 傅斯寒不得不承认,的确如傅思眠所说,姜画是个极有灵气的演员,只要好好雕琢将来必定会在荧幕上大放异彩。 姜画已经完全沉浸在戏里,因为今天穿的t恤有些短,她一抬手就露出一截盈盈纤腰,以及右侧腰窝上的一大片乌青。 那片乌青在周围白皙肌肤的衬托下显得尤为突兀。 傅斯寒盯着那处乌青,蓦的想起了中午小姑娘轻蹙秀眉的模样,情绪不明地眯了眯眼。 姜画正好说完最后一句台词,她下意识看向傅斯寒,却只撞上了他一言不发离开试镜室的背影。 休息室里开了空调,相比外面的寒风彻骨,室内的温度该是很适宜的,可姜画偏偏觉得屋里有些热得受不了。 她有些焦虑地围着休息室绕圈。 姜画心里有点郁闷,从她和傅斯寒认识以来,傅斯寒明里暗里没有少嘲讽她,态度也捉摸不定,她是脑袋被门挤了刚刚才会心跳加速吧?! 反正这一定不会是少女怀春。 除了一副好皮囊,傅斯寒和她心中温柔体贴的意中人相差十万八千里。 姜画的目光忽然停在自己的右手食指上。 因为父母的宠爱,她从小就没做过什么粗活重活,除了右手食指上的一小块疤痕,手上的肌肤白皙滑嫩。 而那块小疤痕,姜画清晰地记得,是因为她小学时有一次没写作业,被数学老师用教鞭打破的。 也是从那次之后,她每次见到数学老师,都会紧张得不行。 想到这儿,姜画释然地呼了口气。 傅斯寒于她,便是个和她小学数学老师一样的存在。 一个性情捉摸不定的导演。 所以在他靠近时姜画会心跳加速完全是因为她紧张而已。 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姜画好心情地弯唇。 扬起的唇还没来得及放下,休息室的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 姜画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间,然后有些尴尬朝门口的中年女人点点头。 毕竟一个人在房间里傻笑什么的真的不要太羞耻。 那女人的胸前挂着一个“工作人员”的牌子,手里还提着几个素色的牛皮纸袋,姜画以为她是来取什么东西的,刚准备装作若无其事地玩手机来掩饰尴尬,就见她直直地朝自己走过来。 “是姜画吗?”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用审视的目光将姜画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姜画有些疑惑地抬眸,点头。 那人将右手里牛皮袋递到姜画面前,“今天的午餐,这是你的。” 姜画没接,她记得昨天来观摩的时候,剧组的盒饭明明都是演员或者助理自己去领的,而且看起来就很不好吃的样子。 那人似是猜到了姜画在想什么,解释:“放心吧,是傅导说今天给大家改善伙食,他请客。” “请全剧组吗?” “这倒不是,请今天在场的工作人员。” 原来如此,姜画没再犹豫,从女人的手上接过了袋子。 她其实早就饿了,只是作为一个挑食的主,剧组的盒饭实在让她下不了口。 等人走后,姜画好奇地打开纸袋,里面躺着一杯热牛奶和一份精致的日式便当。 看着便当里颜□□人的溏心煎蛋,她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刚将便当从袋子里取出来,一张浅蓝色的标签纸随着她的动作掉落在地上。 姜画弯腰捡起。 浅蓝色底的纸上有两个遒劲有力的黑色钢笔字。 ——抱歉 都说字如其人,看着这两个字,姜画眼前忽然就浮现出傅斯寒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来。 姜画刚喝进口的牛奶一下子呛到了气管里,咳得她的脸瞬间憋红。 这或许只是个巧合?! 傅斯寒一看就是个不屑于做这种事情的人,姜画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才会第一反应觉得这是傅斯寒的手笔。 不过虽然觉得不可能,但原本诱人的便当的却有些索然无味了。 姜画勉强将那个溏心蛋吃完,便没再动筷子了。 剧组一般休息的空当不会太久,没一会儿就有人来通知姜画开工了。 姜画起身,将刚刚没吃完的便当拎着,顺手扔在了休息室外的垃圾桶里,才往片场走。 傅斯寒正在和副导演说话,看到姜画到了,不动声色地止住话头,朝姜画走去。 姜画余光看到,赶紧找了个话题和身旁的演员聊天。 看着姜画刻意的姿态,傅斯寒不动声色地眯眼,一言不发地回到监视器后面。 “开工!” 也不知是不是上午傅斯寒讲戏有了效果,姜画觉得下午比上午顺利多了,只拍了三次这个场景便过了,又补了几个镜头,傅斯寒就让姜画收工。 整整一个下午,为了避免和傅斯寒对视,姜画几乎没让视线离开过手上的绣棚,所以在看到站在场边的傅思眠时,难免有些惊讶。 正文 62.第六十二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60), 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除此之外,她还看到消息通知栏躺着两条她爸爸姜成峰发来的微信, 问她多久能到家的。 怕爸爸妈妈等得太久, 姜画赶紧锁好车小跑着去敲门,刚敲了一声,门就被打开了, 周琳穿着围裙站在门口。 姜画笑得眉眼弯弯, 也顾不得脱鞋, 进门给了周琳一个熊抱:“妈妈,我超想你的!” 周琳也有一个多月没见过自家女儿了,这次她好不容易回杏城工作,结果到了最后一天才有时间回家一起吃顿饭。 她摸了摸怀里撒娇的女儿,故作嫌弃地说:“身上冷死了,赶快回房间换身衣服, 顺便把你爸爸叫下来吃饭。” “是!”姜画对着周琳敬了个礼, 鞋一蹬就往楼上跑。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姜画推开视听室的门, 果然看见姜成峰正专心地看着电影, 她往屏幕上瞥了眼,正在放的是《梧桐》的原声带。 “爸爸你怎么又在看这部片子啊?” 《梧桐》是两年前上映的一部小成本文艺片,她和姜成峰一起看过一次, 拍得好自是不必说的, 可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就她知道的这部电影姜成峰至少看了不下五遍。 “软软回来了?”姜成峰见到女儿瞬间笑了起来, 朝着她招招手。 等姜画在他旁边搂着他的胳膊坐下,姜成峰才继续道:“《梧桐》拍的是真的好,而且导演傅斯寒据说还很年轻” “现在很少有年轻人能静下心来拍这种有价值的片子了。”不等姜成峰说完,姜画已经接上了下一句,“爸爸你已经夸过他很多遍了,台词我都背下来了。” “你啊!”姜成峰宠溺地点了点姜画的额头,关了放映机和她一起往楼下餐厅走。 姜画在家享受了一顿大餐又在自己宽敞的公主床上睡了一觉后,第二天一早就被姜成峰送到了机场。 姜成峰出道了二十余年,作为娱乐圈老资历公众人物,怕被狗仔拍到,只能把姜画送到停车场。 姜画临下车的时候,姜成峰突然敛了眉,严肃地看着她:“跟爸爸交代,车后门上的划痕是怎么回事?” 姜画:“”她本来是想等到了学校再坦白的,结果没想到姜成峰眼睛这么尖。 她咽了口唾沫,有些心虚地别开眼:“昨天不小心蹭了下,不过我给车主留了电话。” 见姜成峰依旧虎着脸,姜画忙拉着他的袖子撒娇:“爸爸,我知道错了,拜托你别和妈妈讲。” 姜成峰宠这个女儿是出了名的,自小只要姜画一撒娇他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她,此时自然也只能无奈妥协。 不过事关安全问题,姜成峰还是忍不住叮嘱她:“以后不准再随便开车。” “我知道了爸爸。”得了赦免,姜画倾身抱了抱姜成峰,这才戴上口罩下车,托运行李过安检。 机票是傅思眠给她定的,头等舱。 姜画的位置靠窗,她上飞机的时候邻座的位置已经有人了,是个穿着黑色衬衣的年轻男人,正在打电话,注意到姜画,抬头看了她一眼。 和男人目光迎上的瞬间,姜画愣了一瞬。 机舱比外面要稍暗一点,但男人深邃的眸子却仿佛有光,硬朗的下颌棱角分明,显得格外好看,饶是这么多年在学校见惯了好看男生的姜画都忍不住惊叹。 猜到姜画应该是坐在自己旁边,男人微微收了曲着的长腿,给她让出通过的空间。 姜画这才回过神来,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花痴”,然后扶着前座的椅背小心翼翼地坐到自己位置上。 离起飞还有一段时间,男人还在打电话,姜画没有偷听的意思,但低沉好听的声音偏要她耳朵里钻。 “你的路虎昨天被人蹭了。” “肇事者留了个便条,我已经发你微信了。” “车我停在机场的,你抽空让你助理去处理一下。” 原本只是单纯欣赏好听声音的人越听越不对劲,她隐隐觉得男人口中描述的事情似乎似曾相识,心头隐隐浮出一个不太好的预感。 就在姜画琢磨这个人所说的“肇事者”是不是自己的时候,身旁的人突然极轻地笑了声。 然后他开口道:“现在的交通部门真是什么人都给发驾照了。” 姜画:“” 她靠本事通过的四门考试,怎么就不能拿驾照了? 广播里空姐温柔地提醒乘客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男人很快挂断电话,收了手机慢条斯理地将衬衣的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肌肉线条清晰的小臂。 本着“做人要有担当”的原则,姜画天人交战了两分钟后还是鼓起勇气,抬手碰了下男人刚折好的衬衣袖口。 男人疑惑地抬眸,就看见一双有点眼熟的大眼睛,雾蒙蒙地望着自己。 “那个”姜画在心里组织了下语言,“刚刚无意听到您的车被蹭了,我想冒昧请问一下您的车是在哪里被蹭的?” 一句话说得很没有底气,声音也越来越小,到最后姜画甚至都怀疑他并没有听清自己在说什么。 姜画见男人英挺的眉毛轻皱了下,并没有答话,她估摸自己这是被当成见色起意搭讪的人了,而且搭讪的手段还不怎么高明。 她赶紧解释:“您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您刚刚说的那张便条可能是我留的。” 闻言,男人眼底有了一丝兴味,修长的指骨轻轻敲着座位的扶手。 “郡霆江山?”四个字从男人好看的薄唇里吐出来,尾调微扬。 听到这个地名,再联想到“路虎”“便条”两个关键词,姜画觉得这个男人是受害者十有八九没跑了。 姜画认命地点头。 趁飞机还没起飞,男人将刚刚收好的手机重新拿出来,调出一张照片,递到姜画面前:“你写的?” 姜画垂眸去看,照片上是熟悉的粉色卡通便条,以及自己还算娟秀的字迹。 突然她就有点郁闷,别人肇事都是想方设法逃逸,到了她这儿倒好,自己主动地自投罗网。 见空姐正在做起飞前的检查,男人收回手机,语气漫不经心:“原来你就是那个连倒车入库都不会却拿到了驾照的人。” 姜画小声嘀咕:“不会和不熟悉有本质区别的好吗?!” 刚好飞机上广播再次响起,男人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微眯了眼,那意思是让姜画再说一次。 姜画自然不会再说,毕竟这件事是她理亏在先,她赶紧清了清嗓了,态度诚恳地道歉:“实在是对不起,便条上面是我的电话,您车子的修理费都由我来负责吧。” 男人没接受也没拒绝姜画的道歉。 他饶有兴致地审视着姜画这张看上去很是顺眼的脸,挑了挑眉,“你叫姜画?” 姜画脸上的表情凝固住,考虑到以后自己出道可能留下黑料的问题,她并没有在便条上留自己的名字,那么眼前的男人是怎么知道的? 身旁的人几乎是把心里想的全部写在了脸上,男人好意提醒她:“我想我应该没认错,昨天送猫崽儿的是你。” 肯定的语气,姜画猛然想起来了昨天那个自称不是沈钰的人。 因为昨天那人是逆光站着的,所以姜画没有看清他长什么样,此时没认出来也是正常的。 姜画还在消化这个事实,男人声音含笑继续道:“还有那辆车也是你沈老师的,至于赔偿的事情,他助理会联系你。” 飞机已经滑入跑道,直到起飞时因为惯性姜画的头撞在椅背的软垫上,她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哦”了声。 “好心地给你个建议。” “什么?” “反射弧太长的人真的不适合开车,所以对路人负责也是对你自己负责,我劝你以后别再开车了。” 男人说完没给姜画反驳的机会,带上黑色眼罩,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姜画:“” 接下来整个航行过程中姜画身旁的男人都在睡觉。 看完了自己带来打发时间的时尚杂志,姜画百无聊赖地用手支着脑袋,视线落在已经熟睡的男人身上,放肆地打量着他那张赏心悦目的脸。 男人没有打呼也没有流口水,甚至连嘴都没有因为睡着而自然张开,性感的薄唇轻轻闭着,即便那双深邃的眸子被眼罩遮住,也丝毫不影响这张脸的美感。 姜画在脑海里将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描摹了一遍,然后好心情地弯弯嘴角。 这个社会对长得好看的人总是要宽容些,就比如这一会儿,姜画已经决定看在男人高颜值的份上,原谅他对自己糟糕车技的嘲笑了。 第四章 王钊那番借踩自己捧傅斯寒的话一出,周围的人纷纷开始附和,争先恐后地拍投资方代表的马屁。 有夸傅斯寒本人年轻有为风姿绰约的,也有拐着弯夸《梧桐》是国产电影之光的 姜画用余光看了眼这个一进门就是目光焦点的人,他的表情一直淡淡的,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半真半假的称赞。 等众人寒暄完,王钊叫服务生上了几道景行会所的招牌菜,然后指着离傅斯寒最近的姜画吩咐:“陈潇说你叫姜画是吧?今晚好好替我陪傅总喝几杯。” 王钊这是把她当成陪酒小姐了? 心里憋着气,姜画也顾不得傅斯寒好看不好看了,放下手里的汤勺,她端出一副假到不行的标准露齿笑,看向好整以暇的傅斯寒。 不咸不淡地开口:“傅总不好意思,我酒精过敏,您还是请自便吧!” 本以为在这种听惯了阿谀奉承的上位者会被激怒,谁知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姜画一眼,似笑非笑。 “真巧,我也酒精过敏。” 闻言,姜画原本飘忽在傅斯寒下颌的目光往上,撞进他含笑的眼眸。 他的眸子多情又薄情,却一点也不矛盾,只差一点,姜画就要陷进他漆黑深邃的眸子。 不自在地别开眼,姜画故作淡定地继续喝着碗里的燕窝乳鸽汤,虽然这不是她意料中的答案,却合心意,既然彼此能够达成共识,她也没必要再多费口舌。 一直关注着这边动静的王钊见姜画这么不会审时度势,恨铁不成钢地朝坐在她左边的陈潇递了个眼色。 之前被王钊威胁不给角色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虽然有些畏惧傅斯寒的气场,陈潇还是壮起胆子,端着酒杯走到他身边。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往傅斯寒的肩上搭,笑得风情万种。 “傅总,我敬您一杯。” 在陈潇的手碰到他衬衣的一瞬间,傅斯寒侧身躲开,语气也冷了几分:“我不喝酒,还有麻烦这位小姐自重。” 话落,陈潇脸上的笑几乎就要挂不住了。 被傅斯寒当众落了面子,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还是姜画拉了她一把,才在众人看好戏的目光中灰溜溜地回到座位上。 见傅斯寒面上不耐,王钊尴尬地笑着打圆场:“傅总,这帮小演员不懂事,您别和他们一般见识,至于投资” 傅斯寒嗤笑了声,打断王钊:“我不会和她们一般见识,不过倒是王总,该不会不知道我向来不在饭桌上谈工作的规矩吧?” 他的话都说到这份上,王钊只好止住话头:“傅总说的是,饭桌上只谈风月不谈工作。” 傅斯寒没再接话,示意一旁候着的服务员给自己盛了碗燕窝乳鸽汤,安静地品着。 姜画被刚刚傅斯寒丝毫不给王钊面子的举动取悦,此时见他非但不喝酒甚至和自己一样喝着大补的炖汤,不免觉得有些滑稽。 这样想着,她极轻地笑了声。 “好笑?”傅斯寒虽然没抬头,但姜画知道这话问的是她。 姜画:“” 喝汤的动作瞬间凝固住,她刚才明明笑得很轻,被周围的嘈杂声一掩盖,应该是听不见的,这人的听力未免也太好了吧! 但这样的偷笑毕竟不太礼貌,此时被抓包,姜画难免有些尴尬,脸也隐隐发烫。 “也不是很好笑”声音细若蚊吟。 好在傅斯寒并没有要和她计较的意思,骨节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审视地看着姜画:“你是来谈片约的?” “不是。”就算她是来谈合约的,在见了王钊本人之后估计也不会想再与他合作。 不是为了片约却出现在这么功利的饭局上,傅斯寒饶有兴致地看了眼姜画面前已经见底的汤碗。 “那姜小姐是来蹭饭的?” 虽然不是她主动要来,但现在她好像和蹭饭的本质上没有什么差别。 姜画理所当然地点头:“bg一!” 傅斯寒看着小姑娘弯弯的眉眼,眼底里也有了点笑意,放下手里的白瓷汤勺,勺柄与碗沿碰撞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他微微倾身,凑近姜画,声音极小:“姜小姐,下次见。” 说完便起身,取了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我今天刚从杏城飞过来,有点累了,改日有机会再和王导一聚。” 傅斯寒突然要离开,王钊有些意外,他跟着起身,肥胖的身躯将椅子带得往后滑了小半米,椅腿和地面摩擦时发出刺耳的声音。 “傅总这么早就要回去?那我送您吧。” 姜画看见傅斯寒英挺的剑眉皱了皱。 他疏离地看了王钊一眼,婉拒:“不必了,还请王导留步。” 傅斯寒颀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剧组大导演吃了个闭门羹,所有人都很有眼力见的眼观鼻鼻观心,原本氛围还算不错的包厢顿时安静下来。 一分钟c两分钟c三分钟 王钊对着木地板恨恨地啐了一口,黑着脸推门出去,在经过陈潇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碰了下她裸露在外面的圆肩,示意她跟上。 正文 63.第六十三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60), 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点开。 姜画往陈潇的座位上看了眼, 她的包还放在椅子上的。 将包包拿起, 她起身礼节性地和王钊打招呼:“今天谢谢王导的招待,潇潇喝多了, 我去看看她。” 王钊喝了一口酒,笑着点头:“去吧,好好照顾她。” 本以为还要周旋一番, 没想到王钊突然这么好说话,姜画便也不再多留, 转身出了包厢。 包厢门口有个长相清秀的服务生候着, 见她出来,恭敬地将房卡递给她, 并贴心地指了路。 电梯上行的速度很快, 加上路并不复杂,十分钟后姜画就站在了2201房间门口。 再次确认了房门上的号码和房卡上的一致后,姜画刷卡开门。 门里灯火通明, 只是姜画没想到会所供客人休息的地方会是一套装修奢华的套房。 她一边打量着房间的布局一边惊叹景行会所不愧是有名的销金窟。 整个套房里有三间卧室, 只有正对着大门的一间门是开着的,姜画估摸着陈潇应该在里面休息, 没多想抬脚就往那边走。 只是偌大的软床上并没有人, 倒是卫生间有水声传出来。 姜画有点无奈, 陈潇是打算今晚住在这里的节奏?! 卫生间的门是磨砂玻璃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有个人影,将陈潇的包包随手扔在床上,姜画去敲门。 “潇潇,你要洗多久啊?” 话落没有回应,不过卫生间的水声却戛然而止。 姜画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在这里住一晚也的确比回学校方便得多。 低头嗅了嗅满身烟酒气味的衬衫,姜画嫌弃地解开扣子脱掉,穿着一件白色蕾丝抹胸转身扑到了柔软的大床上,神色悠闲地回微信。 “咔哒”一声,卫生间的门被打开。 姜画没抬头,手指还在屏幕上飞快敲字,“潇潇,你好点了吗?” “姜小姐不光蹭饭,现在连床都要蹭?”一道低沉好听的男声,带着明显的嘲讽。 姜画猛地抬头。 她没想到傅斯寒口中的“下次见”会是这么快。 看着男人斜倚在浴室的门口,姜画觉得被雷劈可能也就是她现在的感觉了。 如果说西装革履的傅斯寒是禁欲的,那么此时松松垮垮穿着一件浴袍的人绝对是在勾引人犯罪。 刚出浴的男人丝毫不比那些惑人的女子逊色,他身上的浴袍领口大敞着,露出略显古铜色的结实胸肌。 姜画注意到,有一滴水从傅斯寒还未擦干的发梢落下,落在男人好看的锁骨上,然后顺着肌肤的纹理滑下最后渗入浴袍的布料。 因为注意力全放在了傅斯寒身上,屏幕还是微信聊天界面的手机从姜画手里滑落到铺着厚厚地毯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果然“食色,性也”。 姜画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傅斯寒没说话,只是眸色深深地看着她。 房间里开了空调,直到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有了一丝凉意,姜画这才从美色中回过神来。 她涨红了脸,慌张地拉过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细软的声音有些发颤:“怎么是你?陈潇呢?” 傅斯寒极轻地嗤了声,带着点嘲讽地意味,他反问:“我还想问问姜小姐是怎么进的我房间?” 姜画的脑子有一瞬间的当机,“你房间?2201?” 看着傅斯寒的确不像是在骗人的样子,姜画从被子中伸出一只手,快速地捡起刚刚掉落在地上的手机。 女人的纤细的胳膊被墙壁上暖黄的灯光照着,白得晃眼,傅斯寒的喉结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 姜画并没有注意到傅斯寒眸底的情绪,而是调出了与陈潇的对话框。 2201——的确是陈潇在微信里发给她的房间号。 心中蓦的浮现出一个猜想,难道是陈潇故意将她引来的?还是说她发微信的时候输错了房间号?如果是后一种可能,那陈潇给她的房卡为什么可以打开傅斯寒的房门? 心一点点沉下去。 在姜画查看手机的时候,傅斯寒已经走到床边,弓着腰,双手撑在床边,姜画一抬眼就能透过他敞开的浴袍领口看到一块块的腹肌。 除了姜成峰,姜画基本没和别的男人亲密接触过,此时呼吸间全是傅斯寒身上沐浴露的清香,姜画更紧张了,她往被子里又缩了一点。 姜画不太利索地开口:“傅总我想这可能是个误会” “误会?”傅斯寒别有深意地轻笑了声,“难道不是姜小姐贪图我的色或者财吗?嗯?” 最后一个“嗯”字,傅斯寒故意拖长了尾调,像是一只手在姜画的心尖尖掐了下。 姜画的声音里已经带着点哭腔:“不是的” 傅斯寒抬抬下巴指向姜画放在床头柜上的房卡,意思是让姜画解释解释。 “房卡是一个服务生给我的,说是我朋友在2201。”姜画说着,将被子又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一双水雾朦胧的杏眼。 傅斯寒只是淡淡笑着,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姜画赶紧补充:“是真的,我真的对傅总没有非分之想!” 这话倒是比真金还真,尤其是姜画在知道对方是傅斯寒之后,她真的就只是单纯欣赏他的美色了。 傅斯寒作为《梧桐》的导演,在圈内还是有不小的名气,虽然之前没关注过他长什么样,但姜画记得,某一次寝室夜谈的时候有人说过,傅斯寒和影帝沈钰是圈内有名的“寒玉cp”,身后还有不少cp粉,而他们本人更是从来没有否认过这则传闻。 没否认在吃瓜群众眼里那就是间接承认的意思。 姜画想说如果她真想勾搭投资商,也不会没头脑地往一个不喜欢女人的人怀里钻。 当然这话她也就是想想,没敢真的当着傅斯寒的面说出来。 看着姜画小小的一团,缩在被子里,像是只畏生的猫。 傅斯寒心念微动,明明最看不得不知廉耻的爬床行为,但心里却觉得这个柔柔的小姑娘没有骗他。 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眼里氤氲着雾气的姜画,像是要一眼看进她的心底。 两人无声地对视着,身后忽地响起一声行李箱倒地的声音。傅斯寒还算淡定,倒是裹在被子里的姜画,被吓得浑身一抖,下意识就要坐起来。 傅斯寒转头,就看见沈钰抱着猫愣在房间门口,一脸不可思议。 姜画因为起身,原本裹在身上的被子随着动作滑落,如玉的香肩就这么裸露在空气中,白皙诱人。 傅斯寒余光瞥见,不动声色得挡在姜画面前,遮住了沈钰的视线。 “把门带上出去。”话是对沈钰说的。 沈钰这才从这有点香艳的场景中回过神来,摸了摸鼻子,替他们带上了门。 傅斯寒顿了顿,没有回头,淡淡说:“把衣服穿好再出来。”说完也出了房间。 一到客厅,傅斯寒就迎上沈钰有些揶揄的目光:“阿寒,我不会打扰你好事了吧?我说要过来住的时候你没说有女人在啊!” 神他妈打扰,傅斯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这么多年朋友,沈钰是了解傅斯寒这个臭脾气的,也不恼,“我说你什么时候背着我藏了个姑娘啊?还诱拐人家上床了!” 姜画穿好衣服推开房间的门,正好听到了沈钰调侃傅斯寒的话,更羞耻了。而且想到沈钰和傅斯寒的关系,姜画颇有一种翘了沈钰墙角的负罪感。 迟疑了一瞬,姜画还是抠着门框解释,声音有些底气不足:“沈老师,我和傅总的关系不是您想的那样,今天的事是个误会。” “真的是误会吗?”沈钰意味深长地看了傅斯寒一眼。 傅斯寒想都没想就顺手将身边的抱枕朝着沈钰砸过去,警告道:“不说话会死?” “真的是个误会!”见沈钰不太相信,姜画有些急了,说出口的话也没多加思考,“那个您要相信傅总,他没有做背叛您的事情。” 沈钰:“” 傅斯寒:“”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姜画不敢多留,扔下一句“我先走了”就逃出房间,留下沈钰和傅斯寒两个人面面相觑。 几秒后,沈钰先笑了起来,“今天总算见识到我们两个的cp形象有多么深入人心了。” 傅斯寒哼笑:“你大晚上别恶心我,我的性取向没问题。” 正文 64.第六十四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60), 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从姜画进入片场开始,傅斯寒的视线就落在她身上, 这场戏简单, 所以他也并没有提前给她讲过戏, 只要她绣工像样, 能演出小女儿爱慕心上人的情态就行了。 姜画深吸一口气, 远远地看向监控器后面的男人, 这算是姜画第一次正式和他以导演和演员的身份相处, 她觉得工作时候的傅斯寒和平时似乎不太一样, 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一样。 “演员准备好了没?”察觉到姜画的失神,傅斯寒皱着眉提醒她, 他向来看不惯在片场不认真的人。 听出傅斯寒的语气不太好, 姜画赶紧点头。 傅斯寒没再看她, 而是对场记和摄像师递了个眼色, 示意可以开工了。 场记识相地拿着场记板走到镜头前, “第四十五组镜头,第三幕,第一个拍摄镜头;一nec一cthree,acti一n!” 在看完剧本知道自己有这场戏之后, 姜画特地在网上找了好些视频,学习刺绣的针法,甚至在淘宝上买了一套十字绣, 就为了在表演的时候不闹笑话。 此时她照着之前练习的手法, 拿起绣棚, 一边绣一边和侍女聊着心中倾慕的男人,只是她刚绣了没两针,就被一声中气十足的“卡”给打断了。 她看向傅斯寒,男人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吩咐:“重来一次,注意神态。” 傅斯寒对每一场戏的要求都很严格,姜画重来都没觉得自己有一次性通过的能力,所以即便被ng后心态也还算可以。 只是她作为这场戏的主要人物,拖累了一旁给她演侍女的演员,姜画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地朝她笑笑。 傅斯寒没什么表情,淡淡说:“开始吧!” 姜画又重新崩起神经,等着场记报过幕,将刚刚表演过的片段又演了一遍。 “卡!神态太僵硬了。”傅斯寒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姜画是个女生就软化。 一连ng了两次,姜画心里隐隐有些慌乱,但是这个时候越慌乱就越容易出岔子,她在背后握了握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准备好了再来一次。” 各部门又开始紧张地进入工作状态。 只是姜画没想到如此简单的一场戏,她接连ng了十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姜画觉得周围的工作人员看她的目光中隐隐带了点不耐。 她抿着唇低头,一脸懊恼。 “姜画你知道什么叫做少女怀春吗?少女怀春不是像个傻子一样傻笑!”傅斯寒也没想到这样的戏姜画迟迟演不出他想要的感觉,说话时难免重了些。 姜画没说话,脸却涨红了。 傅斯寒正在气头上,继续训话:“长这么大没谈过恋爱?不知道少女怀春是什么感觉吗?” 姜画知道自己演技没过关,被傅斯寒骂了也不吭声,但是却在听到这句话时下意识抬眸,怪异地看了她一眼。 她从小到大还真没谈过恋爱,的确是从来没体会过这少女怀春是什么感觉。 训话就训话,傅斯寒凭什么平白无故上升到人生攻击。 姜画悄悄撇撇嘴,心里不爽。 傅斯寒在片场出了名的脾气不好,无论对方是谁,他只看结果,如果表演不到位,就算对方是影帝影后他一样不会给面子,所以并没注意到姜画的脸色有些不对。 工作人员正好跑来告诉他下一场戏的演员已经在休息室候了半个多小时,傅斯寒朝姜画挥挥手,“你先去一边琢磨下到底什么是少女怀春,等下别再给我表演傻笑。“ 然后扭头吩咐工作人员,先拍下一场戏。 另外一个演员今天的状态似乎不错,他在这个布景下有两场戏,傅斯寒索性让他一同拍完,不过为了在后期剪辑时有更多的选择,傅斯寒补了不同的镜头,一直到中午一点多,才放了工作人员去吃午饭。 傅斯寒起身,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关节,往休息室走。 片场到休息室之间有个小花坛,隆冬的花坛没什么景致,但是傅斯寒经过的时候下意识瞥了眼,就看到不起眼的角落似乎蹲了个人。 脚下顿了顿,傅斯寒看清楚,那个拿着一截小树枝在泥土里画圈圈的人是姜画。 她一个人蹲在那里,不仔细看还真是很容易忽视掉。 傅斯寒的视线落在她有些单薄的戏服上,虽然古风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但根本没什么保暖的作用。 想到昨天裹着羽绒服双手依旧冰凉的人,傅斯寒蹙了蹙英挺的剑眉。 他抬步走到姜画面前,用脚尖点了点姜画正在划拉的一小抔土。 看到姜画抬头,傅斯寒轻笑了声,问她:“对着这堆土思考出什么是少女怀春了?” 和前几次眉眼弯弯的人不一样,姜画淡淡地看着傅斯寒,拿小树枝在他鞋上戳了下:“我只是在画圈圈。” 不拍戏的时候傅斯寒多多少少还是会留心周围人的情绪,这个时候他也感觉到姜画的语气不太对,他收回脚,在姜画身边蹲下来,认真看了看小姑娘的神色。 “生气了?” “没有。”姜画别过头,“我演技不够好,心甘情愿接受傅导的批评。” “那你在这儿别扭什么?”傅斯寒倒是记得以前在网上看到过一个段子,女孩儿通常说自己没生气的时候那就是铁定生气了,他没有和女生相处过的经验,只能按图索骥。 姜画也是被姜成峰宠着长大的,就算懂得待人接物的道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小性子,何况傅斯寒今天当着那么多人嘲笑她没有谈过恋爱,此时越想越生气。 她依旧没看傅斯寒,极轻地哼了声,“我哪里别扭了?我明明在认真地思考什么叫做少女怀春!” 许是觉得这样一句话轻飘飘的不太解气,不等傅斯寒开口,她继续连珠炮似地说:“何况傅导今天不太待见我,我自然要躲远点。” 傅斯寒想到早上对某人视而不见的画面,抬手摸了摸鼻子。 姜画继续用树枝在地上划拉,鼓着腮帮子,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 傅斯寒见过了姜画温软乖巧的样子,这样给他甩脸色还是第一次见,非但没恼,反倒觉得有点意思。看着姜画,傅斯寒突然想到什么,勾勾嘴角,“你不会是在气我当众说你没谈过恋爱吧?” 姜画:“”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说第二次?!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转身背对着他,“没谈过恋爱很丢人吗?” “不丢人不丢人!”不知道为什么,傅斯寒听到姜画说自己没谈过恋爱时心情莫名好了起来,甚至愉悦地从胸腔里溢出两声笑。 见姜画还是不想理他,傅斯寒顿了顿,跟她道歉:“是我错了,不该当众嘲笑你是母胎单身。” 姜画:“”她觉得傅斯寒就是纯心想气她,他才母胎单身,他全家都母胎单身。 不想再找气受,姜画索性一把拿起地上的沾了些泥土的剧本,打算离傅斯寒这个讨厌鬼远一点。 然而被傅斯寒一把握住了剧本的另一端。 姜画往前的步子被迫顿住,因为惯性踉跄了一下。 她这回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傅斯寒今天的表现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瞪他他一眼,姜画抿着唇,问他:“傅斯寒,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是傅斯寒印象中姜画第一次直呼他的全名,小姑娘的声音软糯甜美,即便有些咬牙切齿,念出来依旧有种江南姑娘独有的温婉。 傅斯寒还握着姜画的剧本,两人一人一端,谁也没有主动松开。傅斯寒用了些力,扯了扯手上的剧本,“给你讲戏。” 说完,又轻笑了声,“帮你找找少女怀春的感觉。” 导演给演员讲戏,姜画的确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她刚刚一个人纠结了好半天,也的确不知道傅斯寒要的“少女怀春”究竟是什么感觉。 她没再吵着要走,而是顺势在花坛边做了下来,松开了握着剧本的手,“讲吧!” 傅斯寒也跟着坐在姜画旁边,翻开剧本,找到今天姜画要拍的那场戏。 姜画起初还听得认真,也不知道傅斯寒有没有实践过,反正理论讲起来倒是一套一套的,姜画听到他低沉好听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少女怀春是心动,就是有那么一个人,只要你想到他见到他靠近他,就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见姜画似懂非懂,傅斯寒笑着补充:“这场戏你就是要演出心跳过速的感觉,会脸红会娇羞,而不是矫揉造作。” 两个人之间坐得近,姜画听着听着不知道怎么就出了神,鼻息间全是傅斯寒身上飘过来的男性气息,清冽好闻。 突然就有些不自在,姜画将手放在胸前,跳动的心脏像一把小锤子,一下一下地砸在她手心里。 没有细数,但姜画莫名就觉得自己是心跳加速了。 而周围,除了形形色色的工作人员,好像就只有傅斯寒了,一个有些可怕的想法涌进姜画的脑海里。 她对傅斯寒少女怀春了?! 她不敢相信地抬头看了眼还在给她讲着理论知识的傅斯寒,下一秒就一把抢过傅斯寒手里拿着的剧本,头也不回地小跑着回了演员休息室。 傅斯寒还没说完的一句话噎在嘴边,一脸莫名地看着姜画衣带飘飘的背影。 正文 65.第六十五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60),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作为电影学院表演系大四的学生, 姜画寝室四个女生都签了经纪公司或工作室, 偶尔也会出去赶通告, 所以她看到寝室里只有陈潇在时并不吃惊。 陈潇正在化妆,听到姜画进门的动静,抬起头对她笑了笑。 “潇潇你要出门呀?”姜画蹲在地上将箱子打开,递给陈潇一份自己从家里带回来的小点心。 陈潇点头,接过姜画手里包装精致的小盒子, 有些羡慕:“你太幸福了吧,出去工作一趟还能顺便回个家。” 闻言,姜画忍不住吐糟:“就在家住了一晚上,前几天连轴拍封面都快累死了。” “我想接到这么优质的资源还没机会呢!” 陈潇真的很羡慕姜画的运气,她是寝室里最早被签下的人,而且签的是傅氏娱乐,圈内数一数二的娱乐公司, 今后资源自然是少不了的。 姜画闻言只是无声地笑笑,低头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陈潇也没再说什么, 转头继续认真上妆, 等姜画收拾完箱子, 她才叫了姜画一声。 “姜姜, 你晚上有事吗?” 姜画摇头, 如果看剧睡觉不算事儿的话, 那应该是没有的。 “帮我一个忙吧~”陈潇眨着刚化好眼妆的大眼睛望着姜画, 楚楚动人。 姜画笑着在陈潇下巴上摸了一把, “潇美人有事尽管吩咐!” “你晚上陪我去参加个饭局吧,我一个人有点怕。” “什么饭局?” “我想竞争王钊导演下部剧的女一号,今天他和制作人还有投资方组了个局。” 这种事情本来应该由经纪人去谈,但陈潇的经纪人手底下有四个艺人,而陈潇是最名不见经传的一个,经纪人自然不可能成天围着她转悠。 姜画有点犹豫,娱乐圈的应酬大多是个幌子,而且她当初决定走这条路的时候姜成峰就三令五申地跟她说过,这种饭局能不去就尽量别去。 “姜姜,这种机会要是错过了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了。” 姜画明白陈潇的心思,要想在娱乐圈混出头,抓住时机真的很重要。况且她对朋友向来耳根子软,禁不住陈潇磨,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不过先说好,我今晚肯定是不会喝酒的。”姜画跟陈潇约法三章,“潇潇你也少喝一点,保护好自己是最重要的。” 陈潇自然满口答应,开心地给了姜画一个熊抱。 晚上出门的时候,姜画想着自己只是去给陈潇壮胆,她索性蓝白条纹衬衫配白色破洞铅笔裤,简单化了个淡妆。 饭局的地点在景行会所,这是帝都有名的销金窟,随随便便一桌菜好几万就没了。 陈潇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修身吊带连衣裙,站在会所金碧辉煌的大厅内,她理了理裙子,这才挽着姜画的胳膊跟在服务生后面,往王钊的包厢走。 沉重的木门推开的一瞬间,里面就飘出来一股浓烈的烟味,姜画不适地咳了一声。 陈潇倒是没什么反应,神色自若地走进去,甜笑着和里面的一干人打招呼。 都已经到了门口自然没有再打退堂鼓的道理,姜画深吸一口气,跟在陈潇身后进了包厢,对着已经入座的重人微微颔首,然后选了靠门的位置坐下。 陈潇坐在她的左手边,而右边的位置则是空着的。 “傅总说今晚有事,不一定赶得过来,我们先吃。” 坐在首座的王钊见人都到齐,招呼服务员开始上菜,笑得满是横肉的脸上尽是褶子。 姜画坐在角落安安静静地吃饭,一整天就在家吃了一顿早饭,早就有些饿了。 只是这种应酬从来都是打着吃饭的幌子,却并不真的是为了吃饭,酒过三巡,这些人丑恶的内里就开始显露出来,男女之间开始动手动脚。 姜画的长相是少有的鹅蛋脸型,有着江南女子的秀美,标致不说而且很有自己的特色,一眼就能给人深刻的印象。 所以即便是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也吸引了不少不怀好意的目光,没多久就有人走过来攀谈c劝酒。 姜画全都以“酒精过敏”为理由挡了回去。 一来二去,被三四个女演员围着的王钊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眯着眼打量这个有些眼生的面孔,片刻后他推开身边叽叽喳喳的女人,满了两杯白酒朝姜画走来。 “小姑娘叫什么?想参演我的下部戏?” 不怪王钊这么以为,毕竟今天今天到场的小女生,一大半都是冲着她下部戏来的。 王钊笑得猥琐,姜画觉得有些反胃,她放下筷子,淡声道:“王导,我酒精过敏。” 姜画丝毫没有要给这个大导演面子的意思,在座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王钊自然不可能善罢甘休。 他重重地将酒杯放在姜画面前的桌子上,杯底和桌面碰撞的时候洒了不少液体出来,透明的液体沿着桌面滴到姜画的裤子上,很快就浸湿了一片。 姜画没有躲,也没有去碰那杯酒。 还是陈潇怕姜画把事情闹大,赶紧端起姜画面前那杯酒一饮而尽,笑着打圆场:“王导,姜画是陪我来的,她真的酒精过敏,这酒就让我代她喝了吧。” 王钊没有搭理陈潇,而是继续和姜画死磕。 他将手里的另外一杯酒重新摆到姜画面前,指着陈潇道:“你陪她来的?那你今天要是不喝下这杯酒,我这部剧里她一个角色都捞不着!” “王导”陈潇有点急了,她恳求地看向姜画,“姜姜,你帮帮我” 姜画看向酒杯里的液体,杯子是装果汁的,如今被用来装白酒,满满一杯,以她的酒量一杯下肚肯定很快就找不到北了。 她还在犹豫,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服务员恭敬地引着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目光清冷,外套脱了搭在手臂上,黑色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已经解开了,不过却一点都不显得随意,反而将通身的矜贵和慵懒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姜画怔住,这不是今天在飞机上坐她邻座的男人吗?! 她第一次觉得世界这么小,小到横跨两个城市,让两个陌生人可以在二十小四时内碰上三次。 王钊显然没料到这人会在这个时候来,当即将姜画抛在脑后,换了副笑脸迎了上去,姿态谄媚。 “傅总,您到之前应该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出去接你啊!” 所有人都望着门口的方向,偌大的包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交谈的声音。 被称作傅总的男人礼貌笑笑,只是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公司开会,抱歉来晚了。” “哪里的话,傅总什么时候来都不晚。” 姜画右手边的位置是整桌唯一的空位,不过也是最靠近门口的位置,王钊自然不可能让他坐在这里。 他朝着自己的座位做了个“请”的手势,“傅总,您请上座。” 男人没有动,刚刚开门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与王钊僵持着的姜画,她眸子里全是清冷的神色,与这种声色场合格格不入。 虽然前两次见面姜画都带着口罩,但是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小姑娘的眼睛又大又亮,他从没见过比这更水灵的眼睛了。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刚在王钊讨好他的时候这女人似乎嘲讽地扬了扬嘴角,狡黠的样子和今天在飞机主动认错的乖巧大相径庭。 有点意思。 不动声色地指了指姜画身旁的座位,男人开口:“王导不必麻烦了,我坐这里就可以。” 一句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却并不是征求意见的语气,话音一落他便直接拉开椅子在姜画旁边坐了下来。 感受到身边的人坐下,姜画的睫毛下意识颤了颤,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这部剧的投资方代表,傅氏娱乐市场总监傅斯寒。” 原本一直盯着自己碗里的一棵青菜的人,在听到“傅斯寒”三个字时忍不住好奇往旁边瞥了眼,难道这位就是拍摄《梧桐》的导演? 可是这位傅总举手投足一看就是在商场浸淫多年的商人,根本不像是能拍出那种有深度电影的文艺工作者,姜画在心里安慰自己,说不定只是十分巧合的同名。 结果王钊下一句话就打了姜画的脸。 “傅总还是一位优秀的青年导演,两年前傅总亲自操刀执导的《梧桐》惊艳了国产电影界,像我这样拍了这么多年电视剧的老人都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调了震动模式的手机震了下,姜画收回视线,就看到陈潇给她发了三条微信。 点开。 姜画往陈潇的座位上看了眼,她的包还放在椅子上的。 将包包拿起,她起身礼节性地和王钊打招呼:“今天谢谢王导的招待,潇潇喝多了,我去看看她。” 正文 66.第六十六颗糖 最快更新与你寄余生[娱乐圈]最新章节!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60%), 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第十六章 听到“健身”两个字时,姜画脸上的笑一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昨晚睡前她有收到傅思眠发来的微信,说是她现在已经正式开始进入娱乐圈了, 很多习惯就不能像在学校里一样随性, 尤其是对女明星来说非常重要的身材更是要好好管理。 所以从现在开始, 姜画要戒掉奶茶并且定期跟着傅思眠给她请的健身教练开始健身。 昨晚姜画想的是反正傅思眠和她隔着十万八千里的,难不成她还能顺着线远程遥控她,所以当时也就随口敷衍了几句。 她没想到傅思眠在这种时候都不忘跟她提条件。 张柔不明所以, 眨巴着眼睛看向姜画。 看着姜画想拒绝又拒绝不了的样子, 傅思眠好心情地朝张柔抬抬下巴,笑眯眯地搭上姜画的肩膀, “姜姜, 你觉得这个小姑娘能监督你少吃零食, 定期健身吗?” 一边是张柔的未来,一边是被傅思眠剥夺人生的快乐,姜画深吸一口气, 暗自磨了磨后槽牙,“能!” 她发现,姓傅的似乎天生就比一般人要腹黑得多。 得了保证, 傅思眠亲自拉过张柔的行李箱,挽着姜画上了电梯。 “姜姜,健身教练我已经给你请好了, 我问过统筹你明天不用开工, 那就去健身吧!” 傅思眠权当没看见姜画丧着的小脸, 继续往她心上插刀:“明天早上九点,名豪酒店负一楼健身房!” 如果可以,姜画多希望自己有选择性耳聋的能力,这样的话傅思眠的那一堆叨叨她就可以听不见了。 她上了大学之后就是个不肥的肥宅,每天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别说锻炼,就连大学里一年一次的体质健康测试她一连三年都在及格的边缘徘徊,而且能及格完全是因为老师不想再陪着她补考。 似是猜到了姜画的想法,傅思眠索性直接将火力对准张柔。 她颇为亲切地对着张柔笑笑:“柔柔,以后你就跟着姜姜叫我思眠姐吧!“ 本以为傅思眠像她看起来那样会是个御姐,谁知相处下来倒是一点都不难接近,张柔赶紧点头,并且甜甜地叫了句“思眠姐”。 “乖!”傅思眠很是满意,抬手指了指旁边的姜画,问张柔,“听到我们刚刚的对话了?” 这回张柔犹豫地看了姜画一眼,没说话。她看得出姜画的不情愿,而且刚刚是姜画帮了她,虽然她也喜欢傅思眠,但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偏颇的。 傅思眠倒也不在意张柔的答案,既然她已经是姜画的助理了,索性直接给她分配工作:“明天我九点的飞机,监督我们姜姜变美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张柔有些不太确定地用眼神征求姜画的意见,直到看到姜画鼓着腮帮子点头,她才松了一口气。 张柔的房间刚刚还没来得及退,在姜画房间下面两层,姜画让她先住着,懒得折腾。 临下电梯的时候,傅思眠叫住她:“你等会儿来我房间签个合约吧!” 第二天姜画是被一阵有些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吵醒的,她有些烦躁地拉过被子,然而下一秒突然想起来昨晚被傅思眠拿捏的经历。 披着厚重的羽绒服去开门,果然在门口看到了张柔明媚的笑脸。 姜画让开,让她进来,然后重新倒回床上。 张柔想到十分钟之前傅思眠趁着飞机没起飞给她打的电话,看着床上缩在被子里的一坨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姜画突然顶着被子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和张柔的精神十足形成鲜明对比,姜画整个人无精打采地,她眯着眼,让张柔给她点一份粥。 九点整,姜画准时出现在名豪酒店负一楼的健身房。 这个点健身房里没什么人,姜画四下打量了下,就看到一个穿着露脐装露出性感马甲线的女人朝她走过来。 “请问是姜小姐?”女人的中文听起来并不地道,像是外国人的发音。 姜画点头。 下一刻那个女人就热情地倾身抱了抱姜画,“你好,我是你的健身教练Ava!” 姜画不太习惯和陌生人的肢体触碰,她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等着Ava松开她这才同她问好。 作为一个非常不专业的不运动人士,Ava在姜画看来已经是很厉害了,毕竟能练出马甲线的女人姜画真没见过几个。 Ava简单了解了下姜画的情况,让她先在跑步机上热会儿身。只是姜画没想到自己的身体比想象中要虚,没走两分钟她就已经气喘吁吁了。 Ava站在跑步机旁边一边给她加油一边给她讲接下来的训练计划,在听到“平板支撑”、“深蹲”、“俯卧撑”这些光是听着就觉得浑身没力气的词语时,姜画有点绝望。 她扶着跑步机上的扶手回头看了眼,跑步机跑带后面离地面并不高,而且此时她的速度也不快,姜画斟酌了下,趁着Ava认真讲着健身注意事项时故意崴了下脚。 紧接着,姜画整个人因为重心不稳滑坐在跑带上,然后随着跑带被甩到地上。 脚踝隐隐有些痛,应该是刚刚蹭到地面上破皮了,不过一想到接下来一段时间可以请病假,姜画觉得还是挺值。 不知道姜画想法地Ava却吓了一大跳,她担忧地替姜画检查伤势,确定她没什么大碍,便决定去外面的药房买点云南白药之类的。 姜画看着Ava凹凸有致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计谋得逞地笑了笑,颇为悠闲地拿过水杯,慢悠悠地喝着张柔给她泡的红枣枸杞养生茶。 只是她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姜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嗤。 姜画几乎不用转头就能知道这声嗤笑发自谁的口。 果然下一秒,姜画就听到傅斯寒又在拉仇恨。 “小骗子,又在碰瓷?” 姜画:“……”要说碰瓷她也是碰自己好吗?! 傅斯寒这个“又”让姜画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差点喘不上来,她剧烈咳嗽了一声,一个没忍住,嘴里包着的一口水尽数喷了出去,尽数喷在了傅斯寒黑色的运动鞋上。 她心虚地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今天的傅斯寒穿的似乎和姜画第一次见他时一样,黑色的运动卫衣配上宽大的运动裤,不过今天他的发梢微微汗湿,姜画突然就想到两个多月前和傅斯寒在沈钰家门口初见的画面。 现在的傅斯寒和那个时候似乎是一样的,但有些东西却又不一样了。 傅斯寒动了动被姜画弄脏的鞋,并没有如她预料中那般冷下脸,而是看着姜画有些红肿的脚踝,意味不明地扬了扬唇,凑近姜画。 姜画被他突如其来的笑意晃得有些出神。 “咚咚咚”,她觉得心跳似乎又不受控制地加速了。 看着傅斯寒近在咫尺的俊脸,她蓦地往后仰了仰身体,红着脸别开头,声音有些底气不足:“傅斯寒你要做什么?” 明明该是质问的一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像是撒娇。 傅斯寒没回答她,又跟着姜画的动作凑近了几分。 “长能耐了,都学会通过自残来偷懒了。” 虽然傅斯寒说得夸张了些,姜画却无法反驳,而且她隐隐觉得傅斯寒有点生气,她识趣地学装鹌鹑一般地选择闭嘴。 傅斯寒睨了姜画一眼,见小姑娘一脸知错的样子,倒是没再继续咄咄逼人,二是抬手在姜画的额头上拍了下。 用了些力,带着惩罚的意味。 “这样吧,你给傅思眠说以后我带你练,请教练的钱就省了,况且别的教练都太单纯容易被你骗。” 姜画:“???” 这种事情姜画想都不想就要拒绝,结果就听见傅斯寒接着道:“别想着拒绝,不然我就让傅思眠给你找个更狠的教练!” 姜画:“???”这是公报私仇吧?! 看着姜画的脸色,明明只是想逗她的人突然就决定当真。 心里的小把戏被人看穿,姜画有些不好意思,加上傅斯寒这个人于她与生俱来的威压,姜画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撑起身体,头也不回的跑进电梯。 一直到关上房门姜画的心还跳得很快,她刚转身,就看到地上躺着一张白色卡片,上面写着“晚上见”。 卡片像是被人从门缝里塞进来的。 姜画忽然就想到了陈奥那双有些阴森的眼睛。 今天这场戏是姜画饰演的景宜在爱上那位越国公子后,悄悄为他绣荷包的场景。 姜画走到塌边,对着饰演她侍女的女演员微微颔首。 从姜画进入片场开始,傅斯寒的视线就落在她身上,这场戏简单,所以他也并没有提前给她讲过戏,只要她绣工像样,能演出小女儿爱慕心上人的情态就行了。 姜画深吸一口气,远远地看向监控器后面的男人,这算是姜画第一次正式和他以导演和演员的身份相处,她觉得工作时候的傅斯寒和平时似乎不太一样,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一样。 正文 67.第六十七颗糖 最快更新与你寄余生[娱乐圈]最新章节!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60%), 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他沉默着走到试镜室门口, 在拉门的同时转头, 看了眼站在房间中央的小姑娘, 淡淡说:“今天就到这里, 你先回去。” 试镜室的白炽灯亮得有些晃眼, 姜画没动, 一直到剩下三个人相继出了房间,她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缓缓地在木地板上坐下来。 试镜室的四面都是镜子, 姜画看着前面镜子里的人, 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她倒不是个经不起批评的人,学校里有个教表演的老师,叫宋铭, 也是姜成峰多年的好友,对姜画格外严厉, 前两年上他的课姜画没少被批评过。 姜画自己也知道,虽然《藏北之巅》收获了不少好评,但她的演技依然还欠不少火候。 可是傅斯寒的否定就像一根针,扎进细嫩的肉里,让她觉得没由来的难受。 “你以为在这儿坐上一晚上角色就是你的了?” 低沉的声音钻入姜画的耳朵里, 她蓦的抬头, 就看见傅斯寒站在试镜室门口, 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猩红的烟。 姜画不太闻得来烟味, 轻轻皱了皱眉。 她垂眸, 声音极轻:“不是。” 一根烟还剩一半的长度,傅斯寒直接抬手,将烟在墙上碾灭,走到姜画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你坐在这儿装什么可怜?” 傅斯寒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么了,只要看到姜画稍微露出点委屈的情绪,他心里就烦躁得不行。刚刚他在电梯口站了半天也没见到人出来,走回来一看,就看见她缩成一团坐在地上,像是被谁欺负了一样。 “我没有。”姜画的声音大了些,有些不服地看着傅斯寒,“我什么时候装可怜了?” “没有最好。”傅斯寒哼笑。 姜画极轻地“哼”了声,双手撑在地上站起来,绕开傅斯寒往门口走。 走了两步,她忽然转身,神色认真地看着傅斯寒,一字一顿问他:“我真的演的那么差劲?” 姜画的话锋转得太快,傅斯寒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姜画应该是误会了他,以为他刚刚离开是因为不满她的表演的原因。 顿了顿,他没什么表情地说:“不是。” 不是?姜画疑惑,追问:“那你为什么黑着脸走了?” 傅斯寒自然不可能说是因为看到她受伤心里烦躁,才会一言不发地离开,可是一时也没想到什么合适的理由,他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姜画默了默,忽然想到什么,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人都有三急,她了然地看向傅斯寒,笑着同他挥手:“傅总,下次见。” 傅斯寒:“……”直觉告诉他这小姑娘的笑并没有那么单纯。 虽然试镜的结果还是个未知数,但是知道傅斯寒并没有否定她的演技,姜画一整晚见谁都笑盈盈的,连从外地赶完通告回来的室友裴语都忍不住打趣她说她这是“撞桃花”的面相。 姜画也不解释,优哉游哉地抱着一包薯片看电影,刚看了不到三分之一,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姜画暂停了电影画面,接起。 “姜姜,你真是太棒了吧!” 傅思眠激动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吓得姜画赶紧将手机拿远了一些,直到确定了傅思眠不会再虐待她的耳朵,姜画这才凑近手机,问她:“我怎么了?” “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傅思眠那边有点吵,应该是在酒吧之类的地方,“刚刚公司通知我说你试镜通过了!” 这下换姜画不淡定了,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不留神脑袋重重地撞在了上铺的床沿上,轻呼了一声。不过她现在根本顾不得痛,有些紧张地深吸一口气,想要确认刚刚傅思眠说的话:“思眠姐,你没骗我吧?!” 傅思眠“啧”了声:“姐姐骗你有糖吃吗?明天完整的剧本我发你邮箱,十二月初进组!我在外面玩,先不和你说了,你自己就偷着乐吧!” 得到了肯定答复,姜画“嘿嘿”傻笑了两声,挂了电话。 刚刚姜画的动静太大,姜画刚挂上电话,裴语就迫不及待地从床上探出头来,“姜姜,有喜事?” 三个室友里,数姜画和裴语关系亲密,姜画也没刻意瞒着她,笑着点了点头。 “脱单了?”姜画笑得春心荡漾,裴语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想什么呢?!”姜画翻了个白眼,在裴语的脑门上戳了下,解释说,“就是今天通过了一个角色的试镜。” “哪位大导演啊?”裴语了解姜画,知道她不屑一些快餐剧本,能高兴成这样的绝对是大制作。 姜画笑着回答:“傅斯寒。” 裴语的嘴巴顿时因为惊讶张成了“O”型,等消化了这个消息,她由衷地替姜画高兴,“姜姜,恭喜你呀!” 而另一张床上,始终没说过一句话的陈潇,神色难辨地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十二月初,姜画和学校请了假,如约进组。 《归去》前期的拍摄地定在杏城影视城,剧组其实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已经开机,但因为男女一号的档期问题,第一周几乎都是他们的戏。 姜画一个人进的剧组,自从顺利谈下《归去》中景宜这个角色,傅思眠就出国放松了一段时间,她原计划也是要陪姜画进组的,但却因为航班原因被困在了澳洲,归期未定。 晚上八点,姜画坐的飞机抵达杏城。 因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要住在剧组,所以姜画也没麻烦姜成峰和周琳来接自己,出了航站楼直接打了个车,到名豪酒店。 整个剧组都住在名豪酒店。 十二月的杏城已经入冬,和帝都的干冷不同,杏城是湿冷,能冷到人的骨子里。 姜画付了钱,拢了拢身上的羽绒服 ,下车绕到后备箱取行李。 冬天的衣服厚实,她特意选了个大号的行李箱,再装一些七零八碎的东西,行李箱难免有些重,加上后备箱比较高找不到支点,姜画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把箱子搬动。 酒店门口不让长时间停车,司机有点不耐,探出头来催促她:“小姑娘你快点,停车超时要罚款的。” 姜画闻言不好意思,红着脸道歉:“对不起啊!我马上就好。” 然而她越是着急,那箱子就越像是要和她作对一般,又折腾了两三分钟,她索性直接拽着箱子的握把,用蛮力往外拖。 箱子应声落地,但因为重心不稳,直接砸在了姜画的脚背上,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从后视镜看了眼司机越来越不耐烦的脸,姜画也顾不得脚疼,赶紧关上后备箱,直到车开走,她才在有些难闻的尾气中蹲下身,隔着厚厚的雪地靴揉了揉脚背。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起身,看着地上歪七扭八的行李箱,泄愤一般地踹了脚。 “姜小姐这刚进组火气就这么大?”调侃的语气。 姜画闻声转头,就撞进傅斯寒含笑的眸子里。 自从上次试镜后,姜画就没再见过他了,如果不是每天看剧本的时候脑海里时不时会浮现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姜画觉得自己可能早就忘了傅斯寒这么一号人物。 也许是在剧组的关系,傅斯寒穿了件黑色的毛衣,绵软的毛衣掩去了他通身的凌厉,让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姜画忽略掉他刚刚那句带点挑衅的话,眉眼弯弯地对他笑了笑。 见只有她一个人,傅斯寒睨了眼躺在地上的箱子,语气淡淡的:“你一个人来的?傅思眠呢?” “思眠姐在帝都谈合约,过两天再过来。”傅斯寒是傅思眠的上司,姜画自然不会傻到出卖自己的经纪人。 谁知傅斯寒闻言只是轻哼了一声,似是并不相信姜画的鬼扯。 傅斯寒深邃的眼睛似是能看进的人心里,撒了谎的人被看得心虚,姜画轻咳一声,“那个……我先进去了。” 姜画说着,弯腰去捡地上的箱子,结果她的手刚碰上握把,箱子就被身旁的人提了起来,姜画有些吃惊地看向傅斯寒。 傅斯寒没说话,提着箱子往前走。 刚刚有一瞬间,姜画感觉到,傅斯寒的手指擦过了她的手心,和她一到冬天就冰凉的手不同,男人的手温暖又干燥。 姜画回过神来,傅斯寒已经提着箱子轻轻松松地迈上了酒店大门前的阶梯。 圈内讲究资历和咖位,姜画还从没听说过有大导演给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提行李的道理,她有些惶恐地追上傅斯寒,试探着开口:“傅总……我自己来吧?” 两个人已经进了酒店大堂,然而傅斯寒并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停下脚步,看着身高堪堪到自己下颚的小姑娘,挑了挑下巴指向前台:“你先去办入住手续。” 多待一秒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险,加上经历了刚刚的意外姜画胃里的不适反而强烈了,她快速地洗了个手,挽着傅思眠的手往外面走。 正文 68.第六十八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60, 爱我请么么哒  收拾好东西,姜画和几个共事了三天的工作人员打过招呼后, 独自离开了摄影棚。凉风夹着雨丝刮在身上, 她拢了拢身上的深蓝色风衣, 撑开伞往停车场走去。 姜画在杏城待了三天,这场雨就整整下了三天,无论什么时候抬头,入目的永远都是灰沉沉的天空,压抑得令人心慌。 还没走到停车场, 包里的手机就欢快地响了起来,伞外雨势渐大, 姜画索性快走了几步, 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上去,这才从包里把手机翻了出来。 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她伸手抽了张纸巾擦掉刚刚收伞时溅到额头上的水,才划开屏幕重新拨了过去。 这通电话是姜画的经纪人傅思眠打来的,傅思眠一年前签下姜画,但因为姜画还没毕业通告少,傅思眠便也不按照艺人的水准来要求她, 两个人相处下来倒更像亲密的小姐妹。 电话接通,傅思眠干练的声音混着电流从听筒里传出来“姜姜,你那边封面拍摄结束了吗别忘了等下到机场帮我接机” 姜画抬手将车内的空调打开, 回她“我这边刚出摄影棚, 正准备去机场。” 傅思眠的某个猫奴朋友送了她一只奶猫, 但是第一次带艺人,她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应酬和建立人脉上,根本没有所谓的美国时间来铲屎。转念想到沈钰一直想养猫,她索性做个顺水人情,借花献佛地将猫崽儿送给他。 沈钰是圈内最年轻的双料影帝,姜画不知道傅思眠怎么和一个大影帝关系这么好,不过傅思眠不说她也无意窥探别人的隐私。 姜画这次专程请了三天假来杏城拍摄瑞拉封面,瑞拉是国内比较出名的时尚杂志,受众不少。用傅思眠的话说,姜画如今已经大四了,这次封面女郎的拍摄可以帮她在娱乐圈十八线混个脸熟。 因为最近沈影帝在杏城拍戏,她来之前傅思眠就拜托了她帮这个忙。 傅思眠原本是担心姜画忙忘了才特意打这个电话,此时得到了姜画的肯定答复便放下心来。 “辛苦你了姜姜” “怕辛苦我的话我可以不去吗” 姜画对于去见沈钰其实是有些心虚的,虽然她在娱乐圈毫不起眼,但架不住对方是流量c演技都在线的大影帝,每天不知有多少媒体盯着沈钰看,要是她不幸被拍到再被有心杜撰一下,可能分分钟就被沈钰的女友粉c老婆粉撕得渣都不剩。 “当然不行。”傅思眠声音含笑,只是那笑让姜画挺得后颈发凉,“你放心吧,沈钰在杏城的住处还没被曝光过。” 事到临头姜画也只是最后挣扎一下,如今见傅思眠态度这么坚决,她也只能认命地冒着“生命危险”帮这个忙。 “我就知道我家姜姜人美心善,爱你哟”许是为了更直接地表达爱意,傅思眠说完这句话还隔空给姜画送了个吻。 姜画故意夸张地呕了声,笑骂了傅思眠一句后挂了电话。 虽说高考毕业后就拿到了驾照,但因为这几年一直在学校没什么摸车练手的机会,姜画的车技难免有些感人,加上今天雨天路滑她又不敢开快,所以整整三个小时后她才从机场接了猫赶到郡霆江山。 郡霆江山就是沈钰在杏城的房产,姜画是杏城人,对郡霆江山这种寸土寸金的富人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耳闻的。 姜画将自己的白色suv滑进停车场,绕了整整一圈之后才找到唯一的一个停车位,因为这个停车位被一辆商务奔驰和一辆黑色路虎一左一右夹着,她废了好大劲才把车倒进了车位。 停稳车后她也没急着下车,而是将视线移到了副驾上装着小奶猫的太空舱包上,那小家伙正用湿漉漉的大眼睛隔着透明的隔板无辜地看着她。 姜画的心都要被看化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要中途截下这只猫占为己有,但一想到自己如今还住在宿舍也就只能作罢了。 将眼前的碎发撩到耳后别住,姜画温柔地笑着伸出纤细的手指在隔板上点了点,那小家伙很有灵性地就隔着隔板伸出粉粉的小舌头舔她点的地方。 一人一猫就这么乐此不疲地玩着你点我舔的游戏,直到放在仪表盘上的手机震了下,姜画才想起来自己是过来办正事的。 拿起手机看了眼,果然是傅思眠发来的微信,问她有没有找到沈钰的家。 解锁回了句“已经到楼下了”,姜画也没再耽搁,小心背起装着猫崽儿的太空舱包按着傅思眠早前给她发的地址往沈钰家走。 出了电梯站在门口,姜画犹豫了一瞬,还是翻出自己一直备在包里的口罩带上后,才抬手按响了门铃。 等了两分钟,门里并没有任何的动静,姜画只好重新按门铃,依旧没人来开门。 姜画有些疑惑,按理说傅思眠让她来送猫应该是提前跟沈影帝联系好了才对,不会出现家里没人在的情况。这样想着,她又抬手在门上敲了敲,扬声问到“请问有人在家吗” 就在姜画确认的确没人在家打算给傅思眠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时,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推开,开门的动静有点大,隔着门姜画都能从这个动作里感受出开门人的不耐烦。 差点被门砸到,姜画忍不住腹诽果然是影帝,脾气都要比一般人大点。 不过虽然想是这么想,作为后辈,姜画还是恭恭敬敬地打了声招呼“沈老师好,我是姜画,特意帮思眠姐给您送猫过来。” 门里的人没答话,姜画下意识抬头去看他,因为已近黄昏,楼道里的灯还没开,仅有一点昏暗的天光从房间里的窗子照过来。 那人就这么逆光站在门口,抄着手懒懒地靠在门框上。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袖卫衣,帽子罩在头上,下身是一条宽松的黑色短裤,露出一截健壮的小腿。黑暗里姜画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他一双晶亮的眼睛牢牢锁在自己身上。 姜画试探着又叫了他一声“沈老师” “傅思眠让你送猫过来”男人的身形终于动了下,声音里透着一股没睡醒的慵懒和沙哑。 姜画闻言忙乖巧点头,这个沈影帝根本不像圈内传言的那样待人温和有礼,他光是站在那儿气场就强得让人不敢靠近。 男人看姜画把头点得跟捣蒜似的,嗤笑一声,抬抬下巴示意姜画把猫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姜画小心翼翼地走进门里,经过男人身旁时她甚至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直到将猫放好退到门外,她才松了口气。 准备告别的时候,姜画突然想到什么,忙抬手止住那人准备关上的门,“那个沈老师” “还有事”不太耐烦的语气。 “软软是坐飞机来杏城的,一路上都没吃什么东西,您等下记得喂它吃点东西,猫粮在那个黑色袋子里。” “软软”男人显然第一时间并没有把这个两个字和那只猫联系起来。 “软软就是那只猫,我刚刚在路上给它起的名字。”姜画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毕竟是人家的猫,她却自作主张地取了个名,“我就是随口叫的,沈老师要是不喜欢再重新起一个吧。” 那人闻言瞥了眼正用爪子挠着包的小家伙,面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他将视线从猫身上重新移到姜画身上“说完了” 姜画点头。 他作势要关门,却在门关上的前一秒停下动作,盯着姜画一字一顿道“我不是沈老师,下次叫人前先把人认清楚了。” 下一秒,门就在姜画面前“砰”地关上了。 不是沈钰姜画第一反应是送错了门,她赶紧拿出手机重新核对了下门牌,一模一样,说明她没走错,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刚刚那个男人可能是沈钰的朋友或者亲戚,那他为什么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姜画有些忿忿地回到车上,一想到软软要和那个臭屁又自大的男人待在一起,不免对小家伙的命运有些担忧。她心不在焉地发动车子,结果车溜出去还不到半米的距离,姜画就听到一声略略刺耳的声音。 好像蹭到旁边的车了。 姜画猛地回过神来,皱着眉下车去检查,果然她的白色suv正和旁边的黑色路虎亲密接触着,从擦蹭的边缘可以隐隐约约看到路虎车身上刺眼的划痕。 今天果然不适合出门,姜画站在车旁长长地叹了口气。 阴雨天的饭点,小区里并没有什么人,姜画花五分钟思考了一下在这里等到路虎车主的可能性,然后认命地回到车里写了张便条纸。 姜画在便条上简单写下事故原因以及表明自己愿意负责的态度,并留下自己的电话后,她重新下车,将便条小心地卡在路虎驾驶座车窗的窗檐下,确认便条不会被雨打湿后,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车上。 顾不得腰上的痛感,她赶紧拿起桌上的纸巾,试图替傅斯寒拭去衬衣上的咖啡渍,还不忘态度诚恳地道歉“傅总,真的对不起” 只是姜画没想到的是,原本浸湿衬衣的咖啡渍被她这么一擦,脏污的痕迹更大了。 傅斯寒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握住姜画的手腕,将人从自己的面前拉开,嘲讽地嗤了声“看来姜小姐不光反射弧长,就连肢体都不太协调。” 姜画“” 她算是知道了,不带脏字嘲讽人的这项技能,傅斯寒绝对是满点。 被傅斯寒堵得不知道说什么,姜画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感觉到周围好奇的目光,她的脸憋得更红了。 正文 69.第六十九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60, 爱我请么么哒 姜画穿着有些单薄的戏服, 刚走出化妆室, 就忍不住瑟缩了下。 看到片场那边的工作人员基本已经准备就绪,傅斯寒也已经坐在了监控器后面, 姜画搓搓冰冷的手, 小跑着过去。 今天这场戏是姜画饰演的景宜在爱上那位越国公子后, 悄悄为他绣荷包的场景。 姜画走到塌边,对着饰演她侍女的女演员微微颔首。 从姜画进入片场开始, 傅斯寒的视线就落在她身上,这场戏简单,所以他也并没有提前给她讲过戏,只要她绣工像样, 能演出小女儿爱慕心上人的情态就行了。 姜画深吸一口气,远远地看向监控器后面的男人, 这算是姜画第一次正式和他以导演和演员的身份相处, 她觉得工作时候的傅斯寒和平时似乎不太一样,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一样。 “演员准备好了没”察觉到姜画的失神,傅斯寒皱着眉提醒她,他向来看不惯在片场不认真的人。 听出傅斯寒的语气不太好, 姜画赶紧点头。 傅斯寒没再看她, 而是对场记和摄像师递了个眼色, 示意可以开工了。 场记识相地拿着场记板走到镜头前, “第四十五组镜头, 第三幕, 第一个拍摄镜头;一necthree,acti一n” 在看完剧本知道自己有这场戏之后,姜画特地在网上找了好些视频,学习刺绣的针法,甚至在淘宝上买了一套十字绣,就为了在表演的时候不闹笑话。 此时她照着之前练习的手法,拿起绣棚,一边绣一边和侍女聊着心中倾慕的男人,只是她刚绣了没两针,就被一声中气十足的“卡”给打断了。 她看向傅斯寒,男人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吩咐“重来一次,注意神态。” 傅斯寒对每一场戏的要求都很严格,姜画重来都没觉得自己有一次性通过的能力,所以即便被ng后心态也还算可以。 只是她作为这场戏的主要人物,拖累了一旁给她演侍女的演员,姜画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地朝她笑笑。 傅斯寒没什么表情,淡淡说“开始吧” 姜画又重新崩起神经,等着场记报过幕,将刚刚表演过的片段又演了一遍。 “卡神态太僵硬了。”傅斯寒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姜画是个女生就软化。 一连ng了两次,姜画心里隐隐有些慌乱,但是这个时候越慌乱就越容易出岔子,她在背后握了握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准备好了再来一次。” 各部门又开始紧张地进入工作状态。 只是姜画没想到如此简单的一场戏,她接连ng了十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姜画觉得周围的工作人员看她的目光中隐隐带了点不耐。 她抿着唇低头,一脸懊恼。 “姜画你知道什么叫做少女怀春吗少女怀春不是像个傻子一样傻笑”傅斯寒也没想到这样的戏姜画迟迟演不出他想要的感觉,说话时难免重了些。 姜画没说话,脸却涨红了。 傅斯寒正在气头上,继续训话“长这么大没谈过恋爱不知道少女怀春是什么感觉吗” 姜画知道自己演技没过关,被傅斯寒骂了也不吭声,但是却在听到这句话时下意识抬眸,怪异地看了她一眼。 她从小到大还真没谈过恋爱,的确是从来没体会过这少女怀春是什么感觉。 训话就训话,傅斯寒凭什么平白无故上升到人生攻击。 姜画悄悄撇撇嘴,心里不爽。 傅斯寒在片场出了名的脾气不好,无论对方是谁,他只看结果,如果表演不到位,就算对方是影帝影后他一样不会给面子,所以并没注意到姜画的脸色有些不对。 工作人员正好跑来告诉他下一场戏的演员已经在休息室候了半个多小时,傅斯寒朝姜画挥挥手,“你先去一边琢磨下到底什么是少女怀春,等下别再给我表演傻笑。“ 然后扭头吩咐工作人员,先拍下一场戏。 另外一个演员今天的状态似乎不错,他在这个布景下有两场戏,傅斯寒索性让他一同拍完,不过为了在后期剪辑时有更多的选择,傅斯寒补了不同的镜头,一直到中午一点多,才放了工作人员去吃午饭。 傅斯寒起身,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关节,往休息室走。 片场到休息室之间有个小花坛,隆冬的花坛没什么景致,但是傅斯寒经过的时候下意识瞥了眼,就看到不起眼的角落似乎蹲了个人。 脚下顿了顿,傅斯寒看清楚,那个拿着一截小树枝在泥土里画圈圈的人是姜画。 她一个人蹲在那里,不仔细看还真是很容易忽视掉。 傅斯寒的视线落在她有些单薄的戏服上,虽然古风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但根本没什么保暖的作用。 想到昨天裹着羽绒服双手依旧冰凉的人,傅斯寒蹙了蹙英挺的剑眉。 他抬步走到姜画面前,用脚尖点了点姜画正在划拉的一小抔土。 看到姜画抬头,傅斯寒轻笑了声,问她“对着这堆土思考出什么是少女怀春了” 和前几次眉眼弯弯的人不一样,姜画淡淡地看着傅斯寒,拿小树枝在他鞋上戳了下“我只是在画圈圈。” 不拍戏的时候傅斯寒多多少少还是会留心周围人的情绪,这个时候他也感觉到姜画的语气不太对,他收回脚,在姜画身边蹲下来,认真看了看小姑娘的神色。 “生气了” “没有。”姜画别过头,“我演技不够好,心甘情愿接受傅导的批评。” “那你在这儿别扭什么”傅斯寒倒是记得以前在网上看到过一个段子,女孩儿通常说自己没生气的时候那就是铁定生气了,他没有和女生相处过的经验,只能按图索骥。 姜画也是被姜成峰宠着长大的,就算懂得待人接物的道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小性子,何况傅斯寒今天当着那么多人嘲笑她没有谈过恋爱,此时越想越生气。 她依旧没看傅斯寒,极轻地哼了声,“我哪里别扭了我明明在认真地思考什么叫做少女怀春” 许是觉得这样一句话轻飘飘的不太解气,不等傅斯寒开口,她继续连珠炮似地说“何况傅导今天不太待见我,我自然要躲远点。” 傅斯寒想到早上对某人视而不见的画面,抬手摸了摸鼻子。 姜画继续用树枝在地上划拉,鼓着腮帮子,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 傅斯寒见过了姜画温软乖巧的样子,这样给他甩脸色还是第一次见,非但没恼,反倒觉得有点意思。看着姜画,傅斯寒突然想到什么,勾勾嘴角,“你不会是在气我当众说你没谈过恋爱吧” 姜画“”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说第二次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转身背对着他,“没谈过恋爱很丢人吗” “不丢人不丢人”不知道为什么,傅斯寒听到姜画说自己没谈过恋爱时心情莫名好了起来,甚至愉悦地从胸腔里溢出两声笑。 见姜画还是不想理他,傅斯寒顿了顿,跟她道歉“是我错了,不该当众嘲笑你是母胎单身。” 姜画“”她觉得傅斯寒就是纯心想气她,他才母胎单身,他全家都母胎单身。 不想再找气受,姜画索性一把拿起地上的沾了些泥土的剧本,打算离傅斯寒这个讨厌鬼远一点。 然而被傅斯寒一把握住了剧本的另一端。 姜画往前的步子被迫顿住,因为惯性踉跄了一下。 她这回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傅斯寒今天的表现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瞪他他一眼,姜画抿着唇,问他“傅斯寒,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是傅斯寒印象中姜画第一次直呼他的全名,小姑娘的声音软糯甜美,即便有些咬牙切齿,念出来依旧有种江南姑娘独有的温婉。 傅斯寒还握着姜画的剧本,两人一人一端,谁也没有主动松开。傅斯寒用了些力,扯了扯手上的剧本,“给你讲戏。” 说完,又轻笑了声,“帮你找找少女怀春的感觉。” 导演给演员讲戏,姜画的确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她刚刚一个人纠结了好半天,也的确不知道傅斯寒要的“少女怀春”究竟是什么感觉。 她没再吵着要走,而是顺势在花坛边做了下来,松开了握着剧本的手,“讲吧” 傅斯寒也跟着坐在姜画旁边,翻开剧本,找到今天姜画要拍的那场戏。 姜画起初还听得认真,也不知道傅斯寒有没有实践过,反正理论讲起来倒是一套一套的,姜画听到他低沉好听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少女怀春是心动,就是有那么一个人,只要你想到他见到他靠近他,就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见姜画似懂非懂,傅斯寒笑着补充“这场戏你就是要演出心跳过速的感觉,会脸红会娇羞,而不是矫揉造作。” 两个人之间坐得近,姜画听着听着不知道怎么就出了神,鼻息间全是傅斯寒身上飘过来的男性气息,清冽好闻。 正文 70.第七十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60, 爱我请么么哒  只是平日寝室接电话最快的人今晚迟迟没有回音,姜画挂了电话再拨,却已经是关机状态了。 最后看了眼陈潇发来的让她去2201接她的微信, 姜画沉默地走到公路边,站在路肩上拦车。 景行会所周围还有几个消费高昂的酒吧, 此时正是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第一波夜生活散场的时间, 每一辆经过的出租车里都坐着一两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人。 等了一刻多钟,姜画愣是没看到一辆空着的车经过。 眼看着手腕上的表就要指向十二点, 姜画心里发虚,以前在网上看到的“妙龄少女搭乘网约车失联”的新闻不断往脑海里钻。 她从小怕黑怕鬼, 此时站在路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黑暗处盯着自己。 警惕地看了眼夜里略显清冷的街道, 她按开手机,烦躁地划拉着联系人列表, 只是上百人的列表她真的找不到一个可以在这种时候来接她的人。 她在帝都关系最好的人就数室友了,可是如今姚诗佳和裴语出去工作, 而仅剩的陈潇 轻轻地叹了口气,姜画正思考着要不要回景行会所自己开一间房,一辆骚包的亮紫色迈巴赫停在了她正前方。 车窗降下, 副驾上的男人对她流里流气地吹了声口哨。 姜画蹙眉刚想走开,就见驾驶座上的人伸手毫不客气地在刚刚对她吹口哨的男人头上重重打了下。 下一秒, 驾驶座的门被打开, 下来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 他的脸一半被光照着, 一半掩在阴影里, 姜画看不真切,但她可以确定这人长相一定不凡。 他单手懒懒地撑在车顶,痞笑着看向姜画。 因为生活环境的原因,姜画从小到大倒是见过不少这样的纨绔富二代,怕被纠缠,当即毫不犹豫地转身。 只是她刚转身,身后就有人叫她“姜画” 疑惑地转头,那人还是一脸痞笑,刚刚叫她的应该是他。 见姜画满脸戒备,魏尧就知道她没有认出他。直起身,他缓缓朝姜画走过去,刚走了两步,姜画警惕地后退。 哼笑一声,他轻轻摇头,“你这个小没良心的,魏尧哥哥都不认识了” 魏尧哥哥 姜画怔了一瞬,想到什么,有些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她认认真真地将面前的人打量了一通,虽然说十多年没见,眼前的男人长变了许多,但眉眼间依稀可见当年小男孩的模样。 “魏尧哥哥你回国了”姜画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魏尧家自小和她一个院子,她小时候完全把他当成哥哥,干什么都跟在他身后,只是后来魏尧一家出了国他们这才失了联系。 魏尧上前揉了揉姜画的脑袋,“这么晚了怎么在这里” 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此时也不是叙旧的时机,姜画弯了弯唇,“在这边吃饭。” 姜画话音刚落,车上等着的人就不耐烦了“我说尧哥你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了” 听他这么一调侃,姜画有些尴尬,魏尧横了他一眼,笑骂“操你他妈别乱说,这我妹子。” 说罢,转头看着姜画“要回去了我送你吧这里晚上不好打车。” 这话不是商量的语气,魏尧一边说一边往自己车那边走,打开副驾的门将车上的人提溜了下来,“你给陈六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你。” 说着,他朝姜画招手“过来” 姜画不好意思地看了眼站在车旁一脸怨念的人,问魏尧“那你朋友呢这样不太好吧” “有人来接他”魏尧丝毫没有把兄弟赶下车的愧疚感,扶着姜画的肩将人塞进副驾,然后兀自上了车,扬长而去。 除了偶尔的几个问题,一路上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流,毕竟中间隔着十多年的时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生疏的。 问了姜画地址,魏尧直接把车开到了寝室楼下,姜画跟他道谢后下了车,一直看着魏尧的车灯消失才回了寝室。 寝室里一片漆黑,陈潇还没有回来,姜画松了口气,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质问亲密相处了三年的室友。 洗漱关灯上床,一直辗转反侧到凌晨三点多,姜画才堪堪睡着。 第二天刚过七点,姜画就醒了,有些心虚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她刚刚做了个梦,梦里傅斯寒不断地靠进她,她转身想跑,却看见沈钰在身后一脸怨恨地望着她。 长长地呼出一口郁气,姜画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哪知却越来越清醒。 摸出枕边的手机看了眼,上午十点,姜画生无可恋地起床,刚收拾好在书桌前坐下来,寝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陈潇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姜画会在寝室,看到她时她愣在门口,迟迟没有进来。 看见陈潇眼底一片乌青,姜画淡淡开口“潇潇,你还好吗” “我”陈潇嗫嚅。 “昨天的事情”话说了一半姜画就没再继续,陈潇现在的状态看着就不是很好,整个人摇摇欲坠。 可这句话就像一个开关,触动了陈潇的情绪,她突然嚎啕大哭,蹲在姜画身边一把抱住姜画。 “姜姜,对对不起”陈潇哭得满脸泪痕,“昨天是我鬼迷心窍你你别怪我” 如果说原本还对陈潇抱有一丝希望,听到这句话后,姜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垂眸看着陈潇,眼里看不出明显的情绪,陈潇纤细的胳膊上有几点触目惊心地紫痕,姜画顿了顿,还是轻轻拉开了陈潇环着她的手。 “潇潇,有些事情不值得你这么做的。”说完,姜画拿起桌上的手机和钥匙,起身出了门。 姜画漫无目的地在学校里闲逛,因为是上课的点,校园里的人并不多。 握在手里的手机连续响了几声,划开屏幕姜画就看到一个黑色头像后面提示有五条未读消息。 这个头像是魏尧的,昨天他送姜画回来的时候两人互加了微信。 前四条都是耍宝的表情包,只有最后一条是文字消息。 软软,中午魏尧哥哥请你吃饭啊 姜画看到“软软”两个字时轻笑了声,从小到大,除了家里的长辈,就只有魏尧这个邻居家的哥哥会叫她这个小名了。 正好愁无处可去,姜画回他好啊 魏尧几乎是秒回学校等着,半个小时后到 姜画又绕着操场逛了两圈,见时间差不多便去校门口,魏尧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依旧是那辆骚包的亮紫色跑车,她笑着上了车。 魏尧订的是一家高档餐厅,环境清幽,以前姜成峰来帝都工作时带姜画来吃过,姜画没同魏尧客气,大方地点了自己爱吃的几道菜。 魏尧从小就是院子里最皮的男孩子,打架捣蛋没人比得过他,可唯独对姜画有求必应,有他罩着院里还真没人敢欺负姜画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两个人谈起小时候的事,加上魏尧的性格,一顿饭吃得比姜画想象中要自在得多,到了最后,姜画甚至可以自然地同他开上几个无关痛痒的玩笑。 快吃完的时候,魏尧接了个电话,他抱歉地看向姜画,“软软,我公司临时有点急事,下午没办法带你玩了。” 姜画表示理解,她笑笑,“魏尧哥哥你去忙吧,以后有的是时间,不差这个下午。” 想到姜画说的在理,魏尧也不矫情,结了账之后先行离开。 等魏尧走了,姜画起身去卫生间,直到洗手的时候她才想起,自己带出来的钥匙好像落在了座位上,抽了张纸巾吸干手上的水,她急匆匆地往回走。 餐厅的过道不算窄,听见迎面传来高跟鞋撞击地面“哒哒哒”的声音,姜画抬头,就看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昂首挺胸地走过来,即便还隔着十米左右的距离,姜画已经闻到了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 不适地蹙眉,姜画侧身让开。 谁知那女人依旧走在过道中央,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姜画皱眉,在经过姜画时,她甚至故意狠狠撞了下她。 姜画没稳住身体,失去重心往旁边倒。 旁边是一张餐桌,姜画的腰直直地撞在桌角上,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下一秒,还没缓过劲来,她就听到一声玻璃破碎的清脆声音。 撑着桌面起身,看到眼前的残局时姜画顿时傻眼。 被打碎的是一只精致的咖啡杯,而杯里的咖啡泼了坐在座位上的男人一身,尤其是他那身一看就价格不菲的白衬衣上此时全是咖啡渍。 姜画愧疚地抬头,就撞入一双熟悉的眸子,眸底隐隐有些怒气。 姜画迟了一个星期进组,所以剧组的工作人员并没有提前给她订房间,说是等她来了再订,她对此也表示理解。 按理说这个时间点并不是入住高峰期,然而不巧的是五分钟前刚来了一个旅行团,此时正吵吵嚷嚷地围在酒店大堂的前台。 姜画有些头疼,这样一来她至少要等上十来分钟。 她不是没有耐心的人,如果是自己等倒还好,只是如今她身边还有傅斯寒这尊大佛,自然要另当别论了。 姜画捏着手里的身份证,悄悄地朝傅斯寒瞥了眼,他正在看手机,倒是没什么不耐烦的表情。 “偷偷摸摸地看什么” “” 傅斯寒明明一直看着手机,怎么知道她在偷看他姜画咽了口唾沫,决定装傻。 她故作不经意地扫了眼还在办理入住手续的旅行团,用只有她和傅斯寒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不知道他们要办多久” 这次傅斯寒倒是抬头了,似笑非笑地对上姜画的视线,“你比人家来得晚,就老实等着。” “我知道要排队的。”姜画被怼了也不恼,反而笑得很是乖巧,“我的意思是傅总您应该比较忙,就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傅斯寒没说话,只是伸出骨节修长的食指在姜画的银粉色行李箱上点了点,似乎是在提醒姜画她搬不动这个大箱子的事实。 姜画一心想要打发走傅斯寒,毕竟她自觉和傅斯寒不熟,两个人同行多多少少有些尴尬,所以脑子也转得快,她指了指大堂一边的电梯,“这里有电梯,等下上了楼也都是平路。” 言下之意是她可以搞定这个箱子。 傅斯寒是个聪明人,姜画本以为他能懂自己的暗示,顺着她给的阶梯就下去了,结果哪知这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将手机放进裤兜,抬手握住行李箱,“我去那边的休息区等你,你办好了叫我。” 姜画“”所以她刚刚是说了一堆废话吗 名豪酒店的服务效率还算不错,姜画前前后后等了十来分钟,那个足足有三四十人的旅游团就办完了入住,她也不挑,等那群人离开,选了个中等档次的小套房办了入住。 姜画接过房卡,刚转身,就看到傅斯寒已经站在她三步远的地方。 见姜画微愣,他轻笑了声“走了,别在这里表演你的反射弧有多长了。” 这人一句话不怼她心里就膈应得慌吧 姜画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三遍“对方是导演,你要保持冷静”,这才端出一脸标准的职业假笑看向傅斯寒“傅总,走吧。” 正文 70.第七十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60, 爱我请么么哒  只是平日寝室接电话最快的人今晚迟迟没有回音,姜画挂了电话再拨,却已经是关机状态了。 最后看了眼陈潇发来的让她去2201接她的微信, 姜画沉默地走到公路边,站在路肩上拦车。 景行会所周围还有几个消费高昂的酒吧, 此时正是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第一波夜生活散场的时间, 每一辆经过的出租车里都坐着一两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人。 等了一刻多钟,姜画愣是没看到一辆空着的车经过。 眼看着手腕上的表就要指向十二点, 姜画心里发虚,以前在网上看到的“妙龄少女搭乘网约车失联”的新闻不断往脑海里钻。 她从小怕黑怕鬼, 此时站在路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黑暗处盯着自己。 警惕地看了眼夜里略显清冷的街道, 她按开手机,烦躁地划拉着联系人列表, 只是上百人的列表她真的找不到一个可以在这种时候来接她的人。 她在帝都关系最好的人就数室友了,可是如今姚诗佳和裴语出去工作, 而仅剩的陈潇 轻轻地叹了口气,姜画正思考着要不要回景行会所自己开一间房,一辆骚包的亮紫色迈巴赫停在了她正前方。 车窗降下, 副驾上的男人对她流里流气地吹了声口哨。 姜画蹙眉刚想走开,就见驾驶座上的人伸手毫不客气地在刚刚对她吹口哨的男人头上重重打了下。 下一秒, 驾驶座的门被打开, 下来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 他的脸一半被光照着, 一半掩在阴影里, 姜画看不真切,但她可以确定这人长相一定不凡。 他单手懒懒地撑在车顶,痞笑着看向姜画。 因为生活环境的原因,姜画从小到大倒是见过不少这样的纨绔富二代,怕被纠缠,当即毫不犹豫地转身。 只是她刚转身,身后就有人叫她“姜画” 疑惑地转头,那人还是一脸痞笑,刚刚叫她的应该是他。 见姜画满脸戒备,魏尧就知道她没有认出他。直起身,他缓缓朝姜画走过去,刚走了两步,姜画警惕地后退。 哼笑一声,他轻轻摇头,“你这个小没良心的,魏尧哥哥都不认识了” 魏尧哥哥 姜画怔了一瞬,想到什么,有些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她认认真真地将面前的人打量了一通,虽然说十多年没见,眼前的男人长变了许多,但眉眼间依稀可见当年小男孩的模样。 “魏尧哥哥你回国了”姜画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魏尧家自小和她一个院子,她小时候完全把他当成哥哥,干什么都跟在他身后,只是后来魏尧一家出了国他们这才失了联系。 魏尧上前揉了揉姜画的脑袋,“这么晚了怎么在这里” 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此时也不是叙旧的时机,姜画弯了弯唇,“在这边吃饭。” 姜画话音刚落,车上等着的人就不耐烦了“我说尧哥你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了” 听他这么一调侃,姜画有些尴尬,魏尧横了他一眼,笑骂“操你他妈别乱说,这我妹子。” 说罢,转头看着姜画“要回去了我送你吧这里晚上不好打车。” 这话不是商量的语气,魏尧一边说一边往自己车那边走,打开副驾的门将车上的人提溜了下来,“你给陈六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你。” 说着,他朝姜画招手“过来” 姜画不好意思地看了眼站在车旁一脸怨念的人,问魏尧“那你朋友呢这样不太好吧” “有人来接他”魏尧丝毫没有把兄弟赶下车的愧疚感,扶着姜画的肩将人塞进副驾,然后兀自上了车,扬长而去。 除了偶尔的几个问题,一路上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流,毕竟中间隔着十多年的时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生疏的。 问了姜画地址,魏尧直接把车开到了寝室楼下,姜画跟他道谢后下了车,一直看着魏尧的车灯消失才回了寝室。 寝室里一片漆黑,陈潇还没有回来,姜画松了口气,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质问亲密相处了三年的室友。 洗漱关灯上床,一直辗转反侧到凌晨三点多,姜画才堪堪睡着。 第二天刚过七点,姜画就醒了,有些心虚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她刚刚做了个梦,梦里傅斯寒不断地靠进她,她转身想跑,却看见沈钰在身后一脸怨恨地望着她。 长长地呼出一口郁气,姜画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哪知却越来越清醒。 摸出枕边的手机看了眼,上午十点,姜画生无可恋地起床,刚收拾好在书桌前坐下来,寝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陈潇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姜画会在寝室,看到她时她愣在门口,迟迟没有进来。 看见陈潇眼底一片乌青,姜画淡淡开口“潇潇,你还好吗” “我”陈潇嗫嚅。 “昨天的事情”话说了一半姜画就没再继续,陈潇现在的状态看着就不是很好,整个人摇摇欲坠。 可这句话就像一个开关,触动了陈潇的情绪,她突然嚎啕大哭,蹲在姜画身边一把抱住姜画。 “姜姜,对对不起”陈潇哭得满脸泪痕,“昨天是我鬼迷心窍你你别怪我” 如果说原本还对陈潇抱有一丝希望,听到这句话后,姜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垂眸看着陈潇,眼里看不出明显的情绪,陈潇纤细的胳膊上有几点触目惊心地紫痕,姜画顿了顿,还是轻轻拉开了陈潇环着她的手。 “潇潇,有些事情不值得你这么做的。”说完,姜画拿起桌上的手机和钥匙,起身出了门。 姜画漫无目的地在学校里闲逛,因为是上课的点,校园里的人并不多。 握在手里的手机连续响了几声,划开屏幕姜画就看到一个黑色头像后面提示有五条未读消息。 这个头像是魏尧的,昨天他送姜画回来的时候两人互加了微信。 前四条都是耍宝的表情包,只有最后一条是文字消息。 软软,中午魏尧哥哥请你吃饭啊 姜画看到“软软”两个字时轻笑了声,从小到大,除了家里的长辈,就只有魏尧这个邻居家的哥哥会叫她这个小名了。 正好愁无处可去,姜画回他好啊 魏尧几乎是秒回学校等着,半个小时后到 姜画又绕着操场逛了两圈,见时间差不多便去校门口,魏尧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依旧是那辆骚包的亮紫色跑车,她笑着上了车。 魏尧订的是一家高档餐厅,环境清幽,以前姜成峰来帝都工作时带姜画来吃过,姜画没同魏尧客气,大方地点了自己爱吃的几道菜。 魏尧从小就是院子里最皮的男孩子,打架捣蛋没人比得过他,可唯独对姜画有求必应,有他罩着院里还真没人敢欺负姜画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两个人谈起小时候的事,加上魏尧的性格,一顿饭吃得比姜画想象中要自在得多,到了最后,姜画甚至可以自然地同他开上几个无关痛痒的玩笑。 快吃完的时候,魏尧接了个电话,他抱歉地看向姜画,“软软,我公司临时有点急事,下午没办法带你玩了。” 姜画表示理解,她笑笑,“魏尧哥哥你去忙吧,以后有的是时间,不差这个下午。” 想到姜画说的在理,魏尧也不矫情,结了账之后先行离开。 等魏尧走了,姜画起身去卫生间,直到洗手的时候她才想起,自己带出来的钥匙好像落在了座位上,抽了张纸巾吸干手上的水,她急匆匆地往回走。 餐厅的过道不算窄,听见迎面传来高跟鞋撞击地面“哒哒哒”的声音,姜画抬头,就看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昂首挺胸地走过来,即便还隔着十米左右的距离,姜画已经闻到了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 不适地蹙眉,姜画侧身让开。 谁知那女人依旧走在过道中央,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姜画皱眉,在经过姜画时,她甚至故意狠狠撞了下她。 姜画没稳住身体,失去重心往旁边倒。 旁边是一张餐桌,姜画的腰直直地撞在桌角上,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下一秒,还没缓过劲来,她就听到一声玻璃破碎的清脆声音。 撑着桌面起身,看到眼前的残局时姜画顿时傻眼。 被打碎的是一只精致的咖啡杯,而杯里的咖啡泼了坐在座位上的男人一身,尤其是他那身一看就价格不菲的白衬衣上此时全是咖啡渍。 姜画愧疚地抬头,就撞入一双熟悉的眸子,眸底隐隐有些怒气。 姜画迟了一个星期进组,所以剧组的工作人员并没有提前给她订房间,说是等她来了再订,她对此也表示理解。 按理说这个时间点并不是入住高峰期,然而不巧的是五分钟前刚来了一个旅行团,此时正吵吵嚷嚷地围在酒店大堂的前台。 姜画有些头疼,这样一来她至少要等上十来分钟。 她不是没有耐心的人,如果是自己等倒还好,只是如今她身边还有傅斯寒这尊大佛,自然要另当别论了。 姜画捏着手里的身份证,悄悄地朝傅斯寒瞥了眼,他正在看手机,倒是没什么不耐烦的表情。 “偷偷摸摸地看什么” “” 傅斯寒明明一直看着手机,怎么知道她在偷看他姜画咽了口唾沫,决定装傻。 她故作不经意地扫了眼还在办理入住手续的旅行团,用只有她和傅斯寒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不知道他们要办多久” 这次傅斯寒倒是抬头了,似笑非笑地对上姜画的视线,“你比人家来得晚,就老实等着。” “我知道要排队的。”姜画被怼了也不恼,反而笑得很是乖巧,“我的意思是傅总您应该比较忙,就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傅斯寒没说话,只是伸出骨节修长的食指在姜画的银粉色行李箱上点了点,似乎是在提醒姜画她搬不动这个大箱子的事实。 姜画一心想要打发走傅斯寒,毕竟她自觉和傅斯寒不熟,两个人同行多多少少有些尴尬,所以脑子也转得快,她指了指大堂一边的电梯,“这里有电梯,等下上了楼也都是平路。” 言下之意是她可以搞定这个箱子。 傅斯寒是个聪明人,姜画本以为他能懂自己的暗示,顺着她给的阶梯就下去了,结果哪知这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将手机放进裤兜,抬手握住行李箱,“我去那边的休息区等你,你办好了叫我。” 姜画“”所以她刚刚是说了一堆废话吗 名豪酒店的服务效率还算不错,姜画前前后后等了十来分钟,那个足足有三四十人的旅游团就办完了入住,她也不挑,等那群人离开,选了个中等档次的小套房办了入住。 姜画接过房卡,刚转身,就看到傅斯寒已经站在她三步远的地方。 见姜画微愣,他轻笑了声“走了,别在这里表演你的反射弧有多长了。” 这人一句话不怼她心里就膈应得慌吧 姜画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三遍“对方是导演,你要保持冷静”,这才端出一脸标准的职业假笑看向傅斯寒“傅总,走吧。” 正文 71.第七十一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60), 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傅思眠还是有些不放心姜画, “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姜画赶紧摇头, 她平生最讨厌的几个地方之一就有医院, 吃药还能接受,可她每次被带去医院,十次有八次都会被扎针, 何况她根本没有拉肚子,被带到医院岂不是会露馅。 好在傅思眠也没有坚持,她带着姜画往包间走,“刚刚我听服务员说这边有人闹事, 看你迟迟没回去我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麻烦!” 傅思眠口中的“有人闹事”大概指的就是刚刚傅斯寒替她出气将陈奥揍了一顿的事情。 可是陈奥于她是一段噩梦般的过往,姜画不想有更多的人知道。她抿了抿唇,有些敷衍:“我没事。” “没事就好。”傅思眠朝姜画弯了弯唇, 她是真的喜欢姜画, 在她眼里姜画更多的是像个小妹妹。 两个人回到包间, 包间里自然是空无一人,姜画看了眼傅斯寒先前坐过的位置此时正空着, 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负罪感。 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忘恩负义。 虽然她也是出于好心才会把傅斯寒拉进女厕所,但是亲手将帮了自己的人关进厕所隔间, 姜画觉得她简直是现代版“农夫与蛇”中的蛇,还是有剧毒的那种。 姜画忐忑地在心里一边数数一边注意到门口的动静。 可是即便如此, 在包间门被推开的一瞬间, 姜画还是下意识颤了下。 傅思眠也注意到门口的动静, 她放下手机抬头, 笑着问傅斯寒:“傅总刚刚做什么去了?这么久难道是去结账了?!” 傅思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姜画有些紧张地凝视着傅斯寒,刚刚她在洗手间的那一番说辞傅斯寒肯定是听见了的,可是姜画却拿不准他会不会拆穿她。 放在桌布下的手因为不安紧紧地握着,姜画看到站在门口的傅斯寒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 傅斯寒迟迟没答话,傅思眠有些坐不住了,她试探着继续开口:“傅总您不会没结账吧?您难道要我们两个小女生请” “请你吃饭”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傅斯寒直接打断了她,“结了,花不着你的钱!至于我去干什么了”他顿了顿,也不知是在吊谁的胃口,“烟瘾犯了,出去抽了支烟。” 最后一句话一字不落地钻进姜画的耳朵里,她不敢相信地望着傅斯寒,就迎上他深邃的眸子。 只是那双眸子里此时全是笑意。 可是姜画看来,傅斯寒似乎笑得别有深意。 傅思眠撇撇嘴:“抽烟有害健康,傅总不知道?” 傅斯寒闻言轻笑一声,“你又不是我女朋友,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停留在姜画湿漉漉的杏眼上。 今天傅斯寒的每一句话似乎都说得别有深意,姜画被看得耳根子发烫,也不敢细想,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避开傅斯寒炽热的视线。 傅思眠倒是丝毫不给傅斯寒面子,轻哼道:“说得好像你有女朋友一样!” 傅斯寒:“” 原本已经低下头的人在听到傅思眠的话时突然轻笑了声,虽然傅斯寒一整天给人的感觉都怪怪的,但是姜画却第一次觉得傅斯寒并不像看上去那么骄傲冷漠,似乎也是可以亲近的。 傅思眠在《归去》剧组所在的酒店订了房间,傅斯寒便开车将两个姑娘一起送了回去。 一路上,傅斯寒都没提过和陈奥有关的半个字,姜画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在下车时趁傅思眠没注意,扶着驾驶座的椅背小声地对傅斯寒说了声“谢谢”。 傅斯寒没反应,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站在车后门旁,姜画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傅斯寒清冷的眉眼,顿了顿,陪着傅思眠去办理入住手续。 傅思眠开了间房住在姜画旁边,她是直接从国外飞到杏城来的,因为公司里还有一些关于姜画合约的事情需要她回去处理,所以只暂时住一晚。 拿到房卡,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等电梯,电梯门开,姜画刚准备往里面走,就被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小姑娘撞得趔趄,幸亏被傅思眠眼疾手快地扶住,姜画才不至于摔倒。 撞了人的小姑娘也吓了一跳,有些慌张地不停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然后迅速地蹲下去替姜画捡起被撞掉的手机。 小姑娘仔细检查了下,因为手机被硅胶手机壳抱着,似乎并没有什么是,她松了口气,赶紧将手机还给姜画。 趁着小姑娘抬头,姜画这回倒是一眼认出她就是张柔。 只是和前几次见面总是腼腆笑着的样子不同,姜画注意到张柔的眼睛有些红,像是刚刚哭过。 姜画对张柔有好感,明明只是点头之交,但偏偏之前每一次她都给予她善意,姜画忍不住关切地问她:“你还好吗?” 张柔摇头又点头,姜画一时没搞懂她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她还没继续开口,目光就落在了张柔身旁的银色行李箱上。 现在《归去》拍了不到三分之一都,张柔一个化妆学徒完全没有理由在现在离开,那么姜画能想到的解释就是私事,联想到她红彤彤的眼睛,姜画抬手在她背上安抚地拍了拍。 “是家里出事了吗?” 张柔继续摇头,姜画以为她是不想说,也没再继续问,而是看着她眼眶里蓄满的泪水从包里拿了张纸巾递给她。 年纪本就不大,又是一个人无依无靠地在外打拼,此时被人这么一关心,张柔藏了一整天的委屈尽数往外冒,眼眶越来越胀。 她觉得有些丢人,仰着头努力把眼泪憋了回去,才对着姜画开口:“我以后应该不会待在剧组了。” 姜画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知道张柔的话还没说完。 “今天早上我闯了祸,师傅说要开除我的学徒资格。”说这话的时候张柔嘴角微微带着笑,话语之间也并没有对师傅的埋怨。 听她说着,姜画回想起她早上开工之前张柔把一整箱化妆品摔到地上的事情,以那个化妆老师的脾气的确干得出来将学徒开除的事情。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张柔这种早早出来谋生打工的生活,但姜画知道她的生活应该不太容易,顿了顿,姜画开口:“你想好接下来去哪里了吗?” 在姜画的印象里,张柔一直像悬崖顶上拼命开满整片山峰的野百合,无论什么时候见她,她都是乐观地笑着,这还是第一次姜画在她明媚的脸上看到一种叫做自悲自悯的表情。 张柔有些自嘲地扬了扬嘴角,眼里的光一点点灭掉,好一会儿才认命地说:“大概是回家听父母的话嫁人吧,这样收到的彩礼就能供弟弟读大学了。” 她有些艳羡地看向姜画,这个从小就长在阳光下,被精心呵护着的姑娘。 人生来就是天生不同命的。 望着姜画精致的五官,张柔鼓起勇气上前抱了抱她,不过她很快就退开,重新一脸腼腆地笑着:“谢谢你的关心,再见啦!” 张柔说完拉着行李箱绕过姜画。 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她清瘦地背影,姜画忽然就有些心疼这个跟她不算熟的姑娘,小跑了两步追上她,姜画握住她行李箱的拉杆。 张柔不解地抬眸。 “你愿意当我助理吗?” 姜画的声音不算小,除了张柔,傅思眠也听见了,虽然她也同情张柔,但是在听到姜画突然说要留她做助理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些惊讶。 见张柔没反应,姜画以为她是不愿意,想到自己这样贸然问别人愿不愿意做自己助理的确有些冒昧,她有些不安:“张柔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张柔在消化了姜画话里的意思之后,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心里激动,“真的可以吗?” 见她没有误会自己的意思,姜画笑着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她隐隐有点不好意思,同张柔解释:“我现在可能没什么名气,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 张柔怎么会嫌弃,姜画朝她伸出了一只手,让她不用被父母逼着走进痛苦的深渊,她赶紧摇头,“姜画,我愿意当你助理。” 闻言,姜画回头看着傅思眠,俏皮地眨眨眼,意思是询问她自己是否可以让张柔当自己的助理。 傅思眠将张柔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她看人准,这个张柔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心机,让她做姜画助理无可厚非。 不过她也没立即松口,细跟高跟鞋的鞋跟在地上点了点,不急不缓地开口:“让她做你助理可以是可以。” 姜画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轻松定下了,只是她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曼开,就听到傅思眠吊她胃口:“可是” “可是什么?”姜画有点紧张,隐隐觉得傅思眠的提出的条件不会简单。 傅思眠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可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你助理的,我替你找助理的第一标准是能不能督促你少吃零食,定期健身。” 飞机在帝都落地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十二点。 和杏城连续多日的阴雨天不同,即便已经入了秋,帝都依旧艳阳高照。姜画耐不住热,一下飞机就脱掉了身上的牛仔外套,随手系在腰间。 正文 72.第七十二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60), 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姜画有些头疼,这样一来她至少要等上十来分钟。 她不是没有耐心的人, 如果是自己等倒还好,只是如今她身边还有傅斯寒这尊大佛, 自然要另当别论了。 姜画捏着手里的身份证,悄悄地朝傅斯寒瞥了眼, 他正在看手机, 倒是没什么不耐烦的表情。 “偷偷摸摸地看什么?” “” 傅斯寒明明一直看着手机,怎么知道她在偷看他?姜画咽了口唾沫, 决定装傻。 她故作不经意地扫了眼还在办理入住手续的旅行团,用只有她和傅斯寒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不知道他们要办多久?” 这次傅斯寒倒是抬头了, 似笑非笑地对上姜画的视线, “你比人家来得晚,就老实等着。” “我知道要排队的。”姜画被怼了也不恼,反而笑得很是乖巧, “我的意思是傅总您应该比较忙, 就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傅斯寒没说话, 只是伸出骨节修长的食指在姜画的银粉色行李箱上点了点, 似乎是在提醒姜画她搬不动这个大箱子的事实。 姜画一心想要打发走傅斯寒, 毕竟她自觉和傅斯寒不熟,两个人同行多多少少有些尴尬,所以脑子也转得快, 她指了指大堂一边的电梯, “这里有电梯, 等下上了楼也都是平路。” 言下之意是她可以搞定这个箱子。 傅斯寒是个聪明人,姜画本以为他能懂自己的暗示,顺着她给的阶梯就下去了,结果哪知这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将手机放进裤兜,抬手握住行李箱,“我去那边的休息区等你,你办好了叫我。” 姜画:“”所以她刚刚是说了一堆废话吗?! 名豪酒店的服务效率还算不错,姜画前前后后等了十来分钟,那个足足有三四十人的旅游团就办完了入住,她也不挑,等那群人离开,选了个中等档次的小套房办了入住。 姜画接过房卡,刚转身,就看到傅斯寒已经站在她三步远的地方。 见姜画微愣,他轻笑了声:“走了,别在这里表演你的反射弧有多长了。” 这人一句话不怼她心里就膈应得慌吧! 姜画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三遍“对方是导演,你要保持冷静”,这才端出一脸标准的职业假笑看向傅斯寒:“傅总,走吧。” 从大堂到房间门口,两人都没再说过话。 姜画看了眼房号,正要刷卡,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上次在景行酒店自己只穿了一件抹胸就躺在傅斯寒床上的事,耳垂隐隐发烫。 她刷卡的手顿了顿,转头,“傅总,已经到房间了,谢谢您!” 这次傅斯寒倒是没再纠缠,他看了眼脸上泛起一层粉的姜画,勾勾嘴角,松开了握着行李箱的手。 姜画伸手接过自己的行李箱,因为刚刚一直被傅斯寒握着,此时上面还残留着他手心的余温,姜画莫名觉得有些烫手。 她又开口说了句“谢谢”。 傅斯寒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姜画这才刷开了门,推着自己箱子进了房间。 杏城位于秦岭以南,属于冬日冷到不行却又没有供暖的地域,加上姜画受不了空调开热风的干燥,所以洗漱过后就早早地窝进了被子里。 因为睡得早,第二天姜画倒是一大早就醒了。 她披了件厚实的黑色羽绒服,打开了房间的窗户,被萧瑟的寒风一吹,顿时清醒了不少。 酒店的被子不够厚,一整晚姜画都觉得有些冷,但又懒得动,便一直撑到了早上起床。 吸了吸鼻子,姜画觉得自己隐隐有感冒的趋势。 昨天剧组的统筹给她发了一份排戏的时间安排,姜画看过,今天没有她的戏。虽然以前有过拍短片的经验,但是正儿八经地进剧组,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说不紧张都是假的。 作为新人,姜画怕自己拖剧组的后腿,想了想,决定今天去一趟片场,跟前辈学习一下。 她之前就听傅思眠说过,《归去》的男一女一号都是圈内有名的老戏骨,其中男一号宋铭还是教她表演课的老师,也是姜成峰多年的好友。 姜画出酒店的时候,天上飘了雨。 站在门口纠结了几秒,姜画还是准备回房间拿把伞,这个时节的雨虽然下不大,但却极易浸湿衣物,到时不保暖不说,说不定还会加重感冒症状。 “姜画?” 姜画站在酒店大堂等电梯,电梯门刚开,她就听到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她抬头,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从电梯里走出来,笑着和她打招呼。 因为有轻微的脸盲,姜画默了默,才想起来,这姑娘是之前在帝都给景宜这个角色定妆的化妆师助理,叫张柔,因为人活波开朗,两人之前聊过几句。 姜画朝她点点头。 “你刚从片场回来?” “不是,准备去片场,下雨了,我回房间拿把伞。” “我也去片场,一起吧,我和李师傅打了招呼,他开车送我们。” 姜画一听,也懒得折腾,索性搭了顺风车。 片场的人比她想象得要多一些,不过因为没有名气,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姜画也乐得自在。张柔因为还有事要忙,姜画便独自找了个角落,安安静静地背剧本找感觉。 整整一天都是宋铭的戏份,因为傅斯寒精益求精,一直到下午五点点,宋铭才算拍完收工。 宋铭走到监控器前,和傅斯寒讨论刚刚拍摄的几个片段,傅斯寒无意间抬眸,就看到一个裹着羽绒服的身影缩成一团蹲在廊檐下,前面放着被记号笔涂得五颜六色的剧本,正自己嘀咕着什么。 冬天气温低,姜画一张嘴就呼出一团白气,她的脸掩在白气后,看得并不真切。 察觉到傅斯寒的走神,宋铭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有些吃惊:“姜画?之前倒是没听这丫头说起要来你这儿拍戏。” “宋老师认识她?”傅斯寒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朋友的女儿,而且这丫头可是我得意门生呢!”宋铭笑了两声,之前拍摄《梧桐》的时候他也和傅斯寒合作过,到没见他会特别留意哪个女演员,不免有点好奇,“怎么?傅导喜欢我这学生?” 傅斯寒没想到宋铭说得这么直接,下意识否认:“宋老师说笑了,她是眠眠签的艺人,让我多关照些。” 点到即止,宋铭也没再多说,拍了拍傅斯寒的肩,笑着去休息室换衣服。 等到宋铭离开,傅斯寒才起身,朝姜画走过去。 姜画一旦静下心来就不太容易受周围的干扰,所以一直到视野里出现了一双男人的鞋,她才注意到面前站了个人,她撑着膝盖仰头去看。 周围的人各忙各的,谁也顾不上谁,姜画倒是没想到会是傅斯寒。 “我记得今天没有你的戏吧?” “是没有,我是来学习的。” 傅斯寒的目光落在剧本上,这一页是刚刚宋铭表演的场景,白纸黑字的a4纸上此时被记号笔做满了标记,而且每一段台词后面都认真记了笔记,字迹娟秀。 他微微弯腰,就看见是那些笔记是关于刚刚宋铭表演的总结,合着姜画是把他的片场当成表演实训课堂了? 姜画见傅斯寒在看她写的东西,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合上剧本,手忙脚乱地站起身。 在傅斯寒过来之前,姜画在这里蹲了将近半个小时,此时突然站起来,脑部供血不足,眼前瞬间黑了下,姜画身体没稳住有些虚晃。 她下意识去扶身旁的廊柱,然而下一秒,手腕就被温暖的大掌包裹住。 握住姜画手腕的瞬间,傅斯寒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小姑娘明明穿得不少,可是一双手却冰得像是没什么温度。 他沉声问姜画:“你助理没给你买点暖手的?” 因为服装的原因,一般拍戏的演员冬天都是暖宝宝不离手,他们的助理更是随时会准备好热水,以便给他们中场休息的时候暖身体。 姜画缓了半分多钟,才觉得眩晕感没那么强烈,手腕处的温度存在感太强,她有些尴尬地从傅斯寒手中将自己的手腕挣脱,回答他的问题:“我现在不用助理的。” 手中细腻的触感突然消失,傅斯寒眸色沉了沉:“傅思眠说的?” 姜画轻轻摇头,“是我自己觉得不需要的,这些东西我等会儿自己去买就行。” 傅斯寒轻嗤,身体懒懒地往后靠在廊柱上,看向姜画:“你还挺会替公司省钱。” 姜画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从小就有些轻微脸盲,对常年不见的熟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认不出来,但是她却对声音很敏感。 尤其还是这么一道颇具特色的声音。 姜画不需要抬头去看他的脸,也知道这个叫她“小师妹”的人是陈奥。 如果不是乍一听到陈奥阴柔的嗓音,姜画几乎都快忘记大一刚入学时的噩梦了。 陈奥是年初凭着一部少女心爆炸的偶像剧男一号一夜成名的当红流量小生,也是姜画表演系同专业的学长,当年姜画大一的时候他刚好大四。 按理说隔着这么几个年级,两个人本来应该没什么交集,可是姜画却莫名其妙被陈奥盯上。 那个时候新生入学需要办一堆乱七八糟的入学手续,而陈奥恰好在学工部勤工俭学。 姜画记得她当时拿着一堆写满自己信息的资料交给他时陈奥盯着她看了好几眼,虽然有些不舒服,但姜画想到他可能是在确认是否是本人,便也没说什么。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三天后居然在女生寝室的楼下又见到了陈奥。 陈奥堵在姜画去上课的路上,盯着姜画笑得有些瘆人,姜画对陈奥的印象并不好,总觉得他眼神看起来有些阴暗。 见姜画眼底有些厌恶,陈奥不在乎地舔舔唇,靠近姜画,“做我女朋友!” 并不是疑问的语句。 姜画皱眉,别说是交往,就连朋友她都不想和陈奥这样的人做。 她不动声色地拉开和陈奥的距离,回绝他:“抱歉,我不想。” 说罢就绕开陈奥跑开了,可是心里却没底,直觉告诉她陈奥这样的有些偏执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姜画想的没有错,从那天开始,每天只要她一出门就能看见陈奥在外面等着她,然后就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像是个幽灵。 而且很快陈奥就不满足于这样的方式了,他从姜画的个人信息表上知道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姜画每天都会接到好几个骚扰电话以及很多莫名其妙的短信,短信里尽是些污言秽语。 姜画那一段时间几乎被陈奥缠得神经衰弱,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绷紧神经。 有一次晚上她参加学生会的例会,回寝室有些晚了,活动室到寝室的路又有些偏,没走一会儿姜画就感觉到后面有一阵越来越明显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想跑,结果还没来得及抬脚,手腕就被人抓住,一把拖到路边的石凳上摁住。 黑暗里陈奥阴森森地看着她,像是一只看到猎物的野兽,“你迟早会是我的。” 姜画拼命挣扎,陈奥简直是个疯子,幸好当陈奥准备撕她衣服的时候姜画的手机的突然响起来,姜画趁着他怔愣的瞬间一脚踢到他身上然后头也不回地逃跑了。 这件事之后姜画彻底崩溃,回家休息了好长一段时间,是姜成峰告诉她他已经让陈奥彻底从学校里消失了,姜画才回去继续读书。 可是之后即便陈奥消失了,姜画很长一段时间依然觉得有被人跟踪的感觉。 想到那些陈年往事,姜画心里的恐惧一下子冒了出来,她慌乱地想要往后退一步,离陈奥这个危险的人尽量远一点。 然后陈奥却先她一步抬手握住她的肩,不给姜画动弹的机会,姜画被吓得尖叫了一声。 他微微低头,轻轻扬唇:“小师妹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陈奥你放开我!” 姜画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有些惊恐地看着陈奥,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心底升起那种被缠住的熟悉的无助感。 陈奥抬起一只手有些粗鲁地挑起姜画的下巴,放轻了声音:“别怕啊小师妹,我不会伤害你,你知道的我有多喜欢你吗?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再也看不到其他女人了。” 正文 73.第七十三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60), 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休息室里开了空调,相比外面的寒风彻骨, 室内的温度该是很适宜的, 可姜画偏偏觉得屋里有些热得受不了。 她有些焦虑地围着休息室绕圈。 姜画心里有点郁闷,从她和傅斯寒认识以来, 傅斯寒明里暗里没有少嘲讽她, 态度也捉摸不定,她是脑袋被门挤了刚刚才会心跳加速吧?! 反正这一定不会是少女怀春。 除了一副好皮囊, 傅斯寒和她心中温柔体贴的意中人相差十万八千里。 姜画的目光忽然停在自己的右手食指上。 因为父母的宠爱,她从小就没做过什么粗活重活,除了右手食指上的一小块疤痕,手上的肌肤白皙滑嫩。 而那块小疤痕, 姜画清晰地记得,是因为她小学时有一次没写作业,被数学老师用教鞭打破的。 也是从那次之后,她每次见到数学老师,都会紧张得不行。 想到这儿, 姜画释然地呼了口气。 傅斯寒于她, 便是个和她小学数学老师一样的存在。 一个性情捉摸不定的导演。 所以在他靠近时姜画会心跳加速完全是因为她紧张而已。 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 姜画好心情地弯唇。 扬起的唇还没来得及放下,休息室的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 姜画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间,然后有些尴尬朝门口的中年女人点点头。 毕竟一个人在房间里傻笑什么的真的不要太羞耻。 那女人的胸前挂着一个“工作人员”的牌子, 手里还提着几个素色的牛皮纸袋, 姜画以为她是来取什么东西的, 刚准备装作若无其事地玩手机来掩饰尴尬,就见她直直地朝自己走过来。 “是姜画吗?”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用审视的目光将姜画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姜画有些疑惑地抬眸,点头。 那人将右手里牛皮袋递到姜画面前,“今天的午餐,这是你的。” 姜画没接,她记得昨天来观摩的时候,剧组的盒饭明明都是演员或者助理自己去领的,而且看起来就很不好吃的样子。 那人似是猜到了姜画在想什么,解释:“放心吧,是傅导说今天给大家改善伙食,他请客。” “请全剧组吗?” “这倒不是,请今天在场的工作人员。” 原来如此,姜画没再犹豫,从女人的手上接过了袋子。 她其实早就饿了,只是作为一个挑食的主,剧组的盒饭实在让她下不了口。 等人走后,姜画好奇地打开纸袋,里面躺着一杯热牛奶和一份精致的日式便当。 看着便当里颜□□人的溏心煎蛋,她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刚将便当从袋子里取出来,一张浅蓝色的标签纸随着她的动作掉落在地上。 姜画弯腰捡起。 浅蓝色底的纸上有两个遒劲有力的黑色钢笔字。 ——抱歉 都说字如其人,看着这两个字,姜画眼前忽然就浮现出傅斯寒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来。 姜画刚喝进口的牛奶一下子呛到了气管里,咳得她的脸瞬间憋红。 这或许只是个巧合?! 傅斯寒一看就是个不屑于做这种事情的人,姜画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才会第一反应觉得这是傅斯寒的手笔。 不过虽然觉得不可能,但原本诱人的便当的却有些索然无味了。 姜画勉强将那个溏心蛋吃完,便没再动筷子了。 剧组一般休息的空当不会太久,没一会儿就有人来通知姜画开工了。 姜画起身,将刚刚没吃完的便当拎着,顺手扔在了休息室外的垃圾桶里,才往片场走。 傅斯寒正在和副导演说话,看到姜画到了,不动声色地止住话头,朝姜画走去。 姜画余光看到,赶紧找了个话题和身旁的演员聊天。 看着姜画刻意的姿态,傅斯寒不动声色地眯眼,一言不发地回到监视器后面。 “开工!” 也不知是不是上午傅斯寒讲戏有了效果,姜画觉得下午比上午顺利多了,只拍了三次这个场景便过了,又补了几个镜头,傅斯寒就让姜画收工。 整整一个下午,为了避免和傅斯寒对视,姜画几乎没让视线离开过手上的绣棚,所以在看到站在场边的傅思眠时,难免有些惊讶。 姜画小跑向她,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思眠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傅思眠好奇地拉了拉姜画身上的服装,“你下午刚开工没多久就来了,看你在工作就没打扰你。” 说着,她突然压低声音,垂在身旁的手悄悄指了指坐在监视器后面的人,“我怕打扰了你,我们两个都会被傅总骂。” 说着傅思眠手指的方向,姜画今天第一次看向傅斯寒,却发现他也正看着这边,神色不明。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撞上,姜画迅速不自在地别开了脸。 只是她这副老鼠见了猫的样子却没逃过傅思眠的眼睛。 她同情地摸了摸姜画的脸,一脸“我懂你的痛”的表情:,“傅总骂你了?” 姜画觉得今天的经历实在是说来话长,而且对着傅斯寒心跳加速这种话她也说不出口,她抿了抿唇,一时间没想到什么合适的借口。 然而傅思眠却强行帮姜画脑补了一出被傅斯寒骂得狗血淋头的画面,以为姜画是要面子不好意思说。 不等姜画开口,她继续道:“不管傅总说什么你别放在心上就是了,他就是一天不骂人浑身就难受。” 姜画和傅思眠站的位置离监视器很近,看着傅思眠身后越走越近的人,姜画赶紧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别说了。 傅思眠没懂姜画的暗示,继续吐槽:“而且我刚刚看你演得挺好,比某些演戏只有一个表情的人强多了,傅斯寒这个人就是鸡婆,处女座的臭毛病一大堆” 傅思眠越说越激动,甚至连“傅总”都省了,直呼傅斯寒的大名。 傅斯寒脸色阴沉得可怕,此时就站在傅思眠身后两步远的地方,怕傅思眠再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姜画赶紧抬手捂住她的嘴巴。 与此同时,傅思眠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嗤。 傅思眠:“”果然不能背后说人坏话。 拉开姜画的手,傅思眠笑得一脸讨好地转身,“傅傅总” “怎么不继续了?”傅斯寒嘲讽地扬扬唇,“我还想听听傅大经纪人对我更多的评价呢!” “不敢不敢,您听错了!”傅思眠说着朝姜画递了个眼色,“你说是吧?!姜姜!” 姜画正低头盯着地上的石板路,突然发现皮球被踢到自己这里,怔了一下。 她抬眸就看到傅斯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是在等她的答案。 姜画不太会撒谎,红着脸避开傅斯寒的注视,吞吞吐吐地开口:“是我们没没再说傅导我们在讨论讨论等下去吃什么” 姜画这么上道,傅思眠配合着做出一副“事实就是如此”的表情,一脸无辜地看向傅斯寒。 傅斯寒懒得理她,而是往旁边挪了一步,凑到姜画身边,沉着声线问:“那你们讨论好了吗?” 傅斯寒一说话,呼出的热气就往姜画耳朵里飘,姜画下意识往傅思眠身边靠。 傅思眠知道姜画是个温软的人儿,可能真的没怎么撒过谎,大姐大似的拦在她面前:“我们去吃火锅!” 本以为傅斯寒这回没什么话说了,结果傅思眠话音刚落,傅斯寒就扬扬唇,“那我也去,在杏城拍了这么多天戏,一直没时间。” 说罢,他还故意问了句;“你们不介意吧?” 姜画c傅思眠:“”我们能说介意吗?! 不过碍着傅斯寒的淫威,两个姑娘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不敢说一个“不”字。 姜画是杏城人,对杏城的美食也算是小有研究,考虑到同行的傅斯寒,便选了家口碑颇为不错的高档火锅店。 订了包间,姜画和傅思眠心有灵犀地站在门口,直到看着傅斯寒入座,两个人才在离他最远的位置挨着坐下。 傅斯寒权当没看见她们的小心思,招呼了服务员示意让她们点菜。 作为杏城人,姜画本来想着尽尽地主之谊请傅斯寒和傅思眠,结果傅思眠接过菜单递到姜画面前,颇为豪气地冲她说:“随便点,今天这顿傅总请客,我们就别和他客气了。” 姜画闻言,看向傅斯寒。 谁知傅斯寒竟然认宰,抬抬下巴:“点吧!” 虽然傅斯寒点了头,姜画依旧不好意思,只简单点了几样吃火锅必点的菜,傅思眠看得直摇头,拿过菜单将最贵的几道菜挨个点了个遍,丝毫没有要客气的意思。 姜画看了看菜单上的价格,心里有些同情傅斯寒的钱包。 察觉到姜画的视线,傅斯寒轻笑了声,“别想着给我省钱,请你吃一辈子饭都吃不穷我的!” 这话听着有些歧义,姜画不知道怎么接,只觉得耳根子隐隐有些发烫。 她发现,自从她进组之后,傅斯寒好像变得和几个月之前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姜画自己也答不上来。 正在点菜的傅思眠倒是没注意到傅斯寒话里的深意,以为傅斯寒这话是对她说的,当即笑得一脸乐呵:“傅总放心,我不会和你客气的!” 菜贵也有菜贵的道理,这家店的味道和服务是真的没话说,傅思眠点完菜没几分钟,服务员基本就把菜都上齐了。 一顿饭下来,三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姜画是因为有傅斯寒在不太自在,傅思眠则是忙着吃没空说话,而傅斯寒这种“食不言寝不语“的人更不会在吃饭的时候主动讲话。 明明应该越吃越热闹的火锅愣是被三个人吃出了西餐的氛围。 姜画因为一直闷头在吃,到最后隐隐有些撑了。 她早上和中午都没怎么吃东西,火锅辛辣油腻,一下子吃得多了胃有些不太舒服。 放下筷子,姜画起身和傅思眠c傅斯寒打招呼,“我去趟洗手间!” 傅思眠吃得欢,没注意到姜画的脸色有些差,倒是傅斯寒看着姜画微蹙的秀眉,问了句:“不舒服?” 姜画摇头。 傅斯寒的态度实在是有些捉摸不定,怕他说出什么“我陪你去”之类的话,姜画赶紧出了包间。 胃里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姜画快步往洗手间走,没注意到前面,她有些重地和迎面走来的人撞上。 下一秒,一道有些阴柔的声音钻进姜画耳朵里。 “小师妹,好久不见啊!” 傅斯寒的背影和他这个人给人的第一印象一样,冷硬又疏离。 他沉默着走到试镜室门口,在拉门的同时转头,看了眼站在房间中央的小姑娘,淡淡说:“今天就到这里,你先回去。” 试镜室的白炽灯亮得有些晃眼,姜画没动,一直到剩下三个人相继出了房间,她才长长地叹了口气,缓缓地在木地板上坐下来。 试镜室的四面都是镜子,姜画看着前面镜子里的人,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正文 74.第七十四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60), 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姜画穿着有些单薄的戏服, 刚走出化妆室,就忍不住瑟缩了下。 看到片场那边的工作人员基本已经准备就绪,傅斯寒也已经坐在了监控器后面, 姜画搓搓冰冷的手,小跑着过去。 今天这场戏是姜画饰演的景宜在爱上那位越国公子后,悄悄为他绣荷包的场景。 姜画走到塌边, 对着饰演她侍女的女演员微微颔首。 从姜画进入片场开始, 傅斯寒的视线就落在她身上,这场戏简单, 所以他也并没有提前给她讲过戏, 只要她绣工像样, 能演出小女儿爱慕心上人的情态就行了。 姜画深吸一口气,远远地看向监控器后面的男人, 这算是姜画第一次正式和他以导演和演员的身份相处, 她觉得工作时候的傅斯寒和平时似乎不太一样, 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一样。 “演员准备好了没?”察觉到姜画的失神,傅斯寒皱着眉提醒她, 他向来看不惯在片场不认真的人。 听出傅斯寒的语气不太好,姜画赶紧点头。 傅斯寒没再看她, 而是对场记和摄像师递了个眼色, 示意可以开工了。 场记识相地拿着场记板走到镜头前, “第四十五组镜头, 第三幕, 第一个拍摄镜头;一nec一cthree,acti一n!” 在看完剧本知道自己有这场戏之后,姜画特地在网上找了好些视频,学习刺绣的针法,甚至在淘宝上买了一套十字绣,就为了在表演的时候不闹笑话。 此时她照着之前练习的手法,拿起绣棚,一边绣一边和侍女聊着心中倾慕的男人,只是她刚绣了没两针,就被一声中气十足的“卡”给打断了。 她看向傅斯寒,男人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吩咐:“重来一次,注意神态。” 傅斯寒对每一场戏的要求都很严格,姜画重来都没觉得自己有一次性通过的能力,所以即便被ng后心态也还算可以。 只是她作为这场戏的主要人物,拖累了一旁给她演侍女的演员,姜画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地朝她笑笑。 傅斯寒没什么表情,淡淡说:“开始吧!” 姜画又重新崩起神经,等着场记报过幕,将刚刚表演过的片段又演了一遍。 “卡!神态太僵硬了。”傅斯寒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姜画是个女生就软化。 一连ng了两次,姜画心里隐隐有些慌乱,但是这个时候越慌乱就越容易出岔子,她在背后握了握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准备好了再来一次。” 各部门又开始紧张地进入工作状态。 只是姜画没想到如此简单的一场戏,她接连ng了十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姜画觉得周围的工作人员看她的目光中隐隐带了点不耐。 她抿着唇低头,一脸懊恼。 “姜画你知道什么叫做少女怀春吗?少女怀春不是像个傻子一样傻笑!”傅斯寒也没想到这样的戏姜画迟迟演不出他想要的感觉,说话时难免重了些。 姜画没说话,脸却涨红了。 傅斯寒正在气头上,继续训话:“长这么大没谈过恋爱?不知道少女怀春是什么感觉吗?” 姜画知道自己演技没过关,被傅斯寒骂了也不吭声,但是却在听到这句话时下意识抬眸,怪异地看了她一眼。 她从小到大还真没谈过恋爱,的确是从来没体会过这少女怀春是什么感觉。 训话就训话,傅斯寒凭什么平白无故上升到人生攻击。 姜画悄悄撇撇嘴,心里不爽。 傅斯寒在片场出了名的脾气不好,无论对方是谁,他只看结果,如果表演不到位,就算对方是影帝影后他一样不会给面子,所以并没注意到姜画的脸色有些不对。 工作人员正好跑来告诉他下一场戏的演员已经在休息室候了半个多小时,傅斯寒朝姜画挥挥手,“你先去一边琢磨下到底什么是少女怀春,等下别再给我表演傻笑。“ 然后扭头吩咐工作人员,先拍下一场戏。 另外一个演员今天的状态似乎不错,他在这个布景下有两场戏,傅斯寒索性让他一同拍完,不过为了在后期剪辑时有更多的选择,傅斯寒补了不同的镜头,一直到中午一点多,才放了工作人员去吃午饭。 傅斯寒起身,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关节,往休息室走。 片场到休息室之间有个小花坛,隆冬的花坛没什么景致,但是傅斯寒经过的时候下意识瞥了眼,就看到不起眼的角落似乎蹲了个人。 脚下顿了顿,傅斯寒看清楚,那个拿着一截小树枝在泥土里画圈圈的人是姜画。 她一个人蹲在那里,不仔细看还真是很容易忽视掉。 傅斯寒的视线落在她有些单薄的戏服上,虽然古风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但根本没什么保暖的作用。 想到昨天裹着羽绒服双手依旧冰凉的人,傅斯寒蹙了蹙英挺的剑眉。 他抬步走到姜画面前,用脚尖点了点姜画正在划拉的一小抔土。 看到姜画抬头,傅斯寒轻笑了声,问她:“对着这堆土思考出什么是少女怀春了?” 和前几次眉眼弯弯的人不一样,姜画淡淡地看着傅斯寒,拿小树枝在他鞋上戳了下:“我只是在画圈圈。” 不拍戏的时候傅斯寒多多少少还是会留心周围人的情绪,这个时候他也感觉到姜画的语气不太对,他收回脚,在姜画身边蹲下来,认真看了看小姑娘的神色。 “生气了?” “没有。”姜画别过头,“我演技不够好,心甘情愿接受傅导的批评。” “那你在这儿别扭什么?”傅斯寒倒是记得以前在网上看到过一个段子,女孩儿通常说自己没生气的时候那就是铁定生气了,他没有和女生相处过的经验,只能按图索骥。 姜画也是被姜成峰宠着长大的,就算懂得待人接物的道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小性子,何况傅斯寒今天当着那么多人嘲笑她没有谈过恋爱,此时越想越生气。 她依旧没看傅斯寒,极轻地哼了声,“我哪里别扭了?我明明在认真地思考什么叫做少女怀春!” 许是觉得这样一句话轻飘飘的不太解气,不等傅斯寒开口,她继续连珠炮似地说:“何况傅导今天不太待见我,我自然要躲远点。” 傅斯寒想到早上对某人视而不见的画面,抬手摸了摸鼻子。 姜画继续用树枝在地上划拉,鼓着腮帮子,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 傅斯寒见过了姜画温软乖巧的样子,这样给他甩脸色还是第一次见,非但没恼,反倒觉得有点意思。看着姜画,傅斯寒突然想到什么,勾勾嘴角,“你不会是在气我当众说你没谈过恋爱吧?” 姜画:“”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说第二次?!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转身背对着他,“没谈过恋爱很丢人吗?” “不丢人不丢人!”不知道为什么,傅斯寒听到姜画说自己没谈过恋爱时心情莫名好了起来,甚至愉悦地从胸腔里溢出两声笑。 见姜画还是不想理他,傅斯寒顿了顿,跟她道歉:“是我错了,不该当众嘲笑你是母胎单身。” 姜画:“”她觉得傅斯寒就是纯心想气她,他才母胎单身,他全家都母胎单身。 不想再找气受,姜画索性一把拿起地上的沾了些泥土的剧本,打算离傅斯寒这个讨厌鬼远一点。 然而被傅斯寒一把握住了剧本的另一端。 姜画往前的步子被迫顿住,因为惯性踉跄了一下。 她这回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傅斯寒今天的表现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瞪他他一眼,姜画抿着唇,问他:“傅斯寒,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是傅斯寒印象中姜画第一次直呼他的全名,小姑娘的声音软糯甜美,即便有些咬牙切齿,念出来依旧有种江南姑娘独有的温婉。 傅斯寒还握着姜画的剧本,两人一人一端,谁也没有主动松开。傅斯寒用了些力,扯了扯手上的剧本,“给你讲戏。” 说完,又轻笑了声,“帮你找找少女怀春的感觉。” 导演给演员讲戏,姜画的确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她刚刚一个人纠结了好半天,也的确不知道傅斯寒要的“少女怀春”究竟是什么感觉。 她没再吵着要走,而是顺势在花坛边做了下来,松开了握着剧本的手,“讲吧!” 傅斯寒也跟着坐在姜画旁边,翻开剧本,找到今天姜画要拍的那场戏。 姜画起初还听得认真,也不知道傅斯寒有没有实践过,反正理论讲起来倒是一套一套的,姜画听到他低沉好听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少女怀春是心动,就是有那么一个人,只要你想到他见到他靠近他,就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见姜画似懂非懂,傅斯寒笑着补充:“这场戏你就是要演出心跳过速的感觉,会脸红会娇羞,而不是矫揉造作。” 两个人之间坐得近,姜画听着听着不知道怎么就出了神,鼻息间全是傅斯寒身上飘过来的男性气息,清冽好闻。 正文 75.第七十五颗糖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60), 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第六章 初秋的天气昼夜温差大, 白天还被烈日炙烤的城市晚上就刮起了微冷的风, 刚出景行会所的大门,姜画就被冷得一个激灵,晕乎乎的脑袋也随之清醒了不少。 回头望了望身后不知是哪位大书法家题的“景行会所”四个大字, 姜画抿着唇给陈潇打电话。 她想知道今晚她莫名其妙进了傅斯寒房间的事,究竟是个巧合还是陈潇故意为之。 只是平日寝室接电话最快的人今晚迟迟没有回音, 姜画挂了电话再拨, 却已经是关机状态了。 最后看了眼陈潇发来的让她去2201接她的微信,姜画沉默地走到公路边, 站在路肩上拦车。 景行会所周围还有几个消费高昂的酒吧,此时正是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第一波夜生活散场的时间,每一辆经过的出租车里都坐着一两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人。 等了一刻多钟,姜画愣是没看到一辆空着的车经过。 眼看着手腕上的表就要指向十二点, 姜画心里发虚, 以前在网上看到的“妙龄少女搭乘网约车失联”的新闻不断往脑海里钻。 她从小怕黑怕鬼,此时站在路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黑暗处盯着自己。 警惕地看了眼夜里略显清冷的街道, 她按开手机, 烦躁地划拉着联系人列表,只是上百人的列表她真的找不到一个可以在这种时候来接她的人。 她在帝都关系最好的人就数室友了, 可是如今姚诗佳和裴语出去工作, 而仅剩的陈潇 轻轻地叹了口气, 姜画正思考着要不要回景行会所自己开一间房, 一辆骚包的亮紫色迈巴赫停在了她正前方。 车窗降下, 副驾上的男人对她流里流气地吹了声口哨。 姜画蹙眉刚想走开,就见驾驶座上的人伸手毫不客气地在刚刚对她吹口哨的男人头上重重打了下。 下一秒,驾驶座的门被打开,下来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他的脸一半被光照着,一半掩在阴影里,姜画看不真切,但她可以确定这人长相一定不凡。 他单手懒懒地撑在车顶,痞笑着看向姜画。 因为生活环境的原因,姜画从小到大倒是见过不少这样的纨绔富二代,怕被纠缠,当即毫不犹豫地转身。 只是她刚转身,身后就有人叫她:“姜画!” 疑惑地转头,那人还是一脸痞笑,刚刚叫她的应该是他。 见姜画满脸戒备,魏尧就知道她没有认出他。直起身,他缓缓朝姜画走过去,刚走了两步,姜画警惕地后退。 哼笑一声,他轻轻摇头,“你这个小没良心的,魏尧哥哥都不认识了?” 魏尧哥哥? 姜画怔了一瞬,想到什么,有些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她认认真真地将面前的人打量了一通,虽然说十多年没见,眼前的男人长变了许多,但眉眼间依稀可见当年小男孩的模样。 “魏尧哥哥你回国了?”姜画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魏尧家自小和她一个院子,她小时候完全把他当成哥哥,干什么都跟在他身后,只是后来魏尧一家出了国他们这才失了联系。 魏尧上前揉了揉姜画的脑袋,“这么晚了怎么在这里?” 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此时也不是叙旧的时机,姜画弯了弯唇,“在这边吃饭。” 姜画话音刚落,车上等着的人就不耐烦了:“我说尧哥你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了?” 听他这么一调侃,姜画有些尴尬,魏尧横了他一眼,笑骂:“操!你他妈别乱说,这我妹子。” 说罢,转头看着姜画:“要回去了?我送你吧!这里晚上不好打车。” 这话不是商量的语气,魏尧一边说一边往自己车那边走,打开副驾的门将车上的人提溜了下来,“你给陈六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你。” 说着,他朝姜画招手:“过来!” 姜画不好意思地看了眼站在车旁一脸怨念的人,问魏尧:“那你朋友呢?这样不太好吧!” “有人来接他!”魏尧丝毫没有把兄弟赶下车的愧疚感,扶着姜画的肩将人塞进副驾,然后兀自上了车,扬长而去。 除了偶尔的几个问题,一路上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流,毕竟中间隔着十多年的时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生疏的。 问了姜画地址,魏尧直接把车开到了寝室楼下,姜画跟他道谢后下了车,一直看着魏尧的车灯消失才回了寝室。 寝室里一片漆黑,陈潇还没有回来,姜画松了口气,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质问亲密相处了三年的室友。 洗漱关灯上床,一直辗转反侧到凌晨三点多,姜画才堪堪睡着。 第二天刚过七点,姜画就醒了,有些心虚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她刚刚做了个梦,梦里傅斯寒不断地靠进她,她转身想跑,却看见沈钰在身后一脸怨恨地望着她。 长长地呼出一口郁气,姜画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哪知却越来越清醒。 摸出枕边的手机看了眼,上午十点,姜画生无可恋地起床,刚收拾好在书桌前坐下来,寝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陈潇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姜画会在寝室,看到她时她愣在门口,迟迟没有进来。 看见陈潇眼底一片乌青,姜画淡淡开口:“潇潇,你还好吗?” “我”陈潇嗫嚅。 “昨天的事情”话说了一半姜画就没再继续,陈潇现在的状态看着就不是很好,整个人摇摇欲坠。 可这句话就像一个开关,触动了陈潇的情绪,她突然嚎啕大哭,蹲在姜画身边一把抱住姜画。 “姜姜,对对不起”陈潇哭得满脸泪痕,“昨天是我鬼迷心窍你你别怪我” 如果说原本还对陈潇抱有一丝希望,听到这句话后,姜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垂眸看着陈潇,眼里看不出明显的情绪,陈潇纤细的胳膊上有几点触目惊心地紫痕,姜画顿了顿,还是轻轻拉开了陈潇环着她的手。 “潇潇,有些事情不值得你这么做的。”说完,姜画拿起桌上的手机和钥匙,起身出了门。 姜画漫无目的地在学校里闲逛,因为是上课的点,校园里的人并不多。 握在手里的手机连续响了几声,划开屏幕姜画就看到一个黑色头像后面提示有五条未读消息。 这个头像是魏尧的,昨天他送姜画回来的时候两人互加了微信。 前四条都是耍宝的表情包,只有最后一条是文字消息。 姜画看到“软软”两个字时轻笑了声,从小到大,除了家里的长辈,就只有魏尧这个邻居家的哥哥会叫她这个小名了。 正好愁无处可去,姜画回他: 魏尧几乎是秒回: 姜画又绕着操场逛了两圈,见时间差不多便去校门口,魏尧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依旧是那辆骚包的亮紫色跑车,她笑着上了车。 魏尧订的是一家高档餐厅,环境清幽,以前姜成峰来帝都工作时带姜画来吃过,姜画没同魏尧客气,大方地点了自己爱吃的几道菜。 魏尧从小就是院子里最皮的男孩子,打架捣蛋没人比得过他,可唯独对姜画有求必应,有他罩着院里还真没人敢欺负姜画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两个人谈起小时候的事,加上魏尧的性格,一顿饭吃得比姜画想象中要自在得多,到了最后,姜画甚至可以自然地同他开上几个无关痛痒的玩笑。 快吃完的时候,魏尧接了个电话,他抱歉地看向姜画,“软软,我公司临时有点急事,下午没办法带你玩了。” 姜画表示理解,她笑笑,“魏尧哥哥你去忙吧,以后有的是时间,不差这个下午。” 想到姜画说的在理,魏尧也不矫情,结了账之后先行离开。 等魏尧走了,姜画起身去卫生间,直到洗手的时候她才想起,自己带出来的钥匙好像落在了座位上,抽了张纸巾吸干手上的水,她急匆匆地往回走。 餐厅的过道不算窄,听见迎面传来高跟鞋撞击地面“哒哒哒”的声音,姜画抬头,就看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昂首挺胸地走过来,即便还隔着十米左右的距离,姜画已经闻到了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 不适地蹙眉,姜画侧身让开。 谁知那女人依旧走在过道中央,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姜画皱眉,在经过姜画时,她甚至故意狠狠撞了下她。 姜画没稳住身体,失去重心往旁边倒。 旁边是一张餐桌,姜画的腰直直地撞在桌角上,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下一秒,还没缓过劲来,她就听到一声玻璃破碎的清脆声音。 撑着桌面起身,看到眼前的残局时姜画顿时傻眼。 被打碎的是一只精致的咖啡杯,而杯里的咖啡泼了坐在座位上的男人一身,尤其是他那身一看就价格不菲的白衬衣上此时全是咖啡渍。 姜画愧疚地抬头,就撞入一双熟悉的眸子,眸底隐隐有些怒气。 第三章 飞机在帝都落地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十二点。 和杏城连续多日的阴雨天不同,即便已经入了秋,帝都依旧艳阳高照。姜画耐不住热,一下飞机就脱掉了身上的牛仔外套,随手系在腰间。 下了飞机,姜画去了趟卫生间,等她再出来的时候,那个好看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姜画也没什么胃口,取了行李后便直接打车回了学校。 作为电影学院表演系大四的学生,姜画寝室四个女生都签了经纪公司或工作室,偶尔也会出去赶通告,所以她看到寝室里只有陈潇在时并不吃惊。 陈潇正在化妆,听到姜画进门的动静,抬起头对她笑了笑。 “潇潇你要出门呀?”姜画蹲在地上将箱子打开,递给陈潇一份自己从家里带回来的小点心。 陈潇点头,接过姜画手里包装精致的小盒子,有些羡慕:“你太幸福了吧,出去工作一趟还能顺便回个家。” 闻言,姜画忍不住吐糟:“就在家住了一晚上,前几天连轴拍封面都快累死了。” “我想接到这么优质的资源还没机会呢!” 陈潇真的很羡慕姜画的运气,她是寝室里最早被签下的人,而且签的是傅氏娱乐,圈内数一数二的娱乐公司,今后资源自然是少不了的。 姜画闻言只是无声地笑笑,低头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陈潇也没再说什么,转头继续认真上妆,等姜画收拾完箱子,她才叫了姜画一声。 “姜姜,你晚上有事吗?” 姜画摇头,如果看剧睡觉不算事儿的话,那应该是没有的。 “帮我一个忙吧~”陈潇眨着刚化好眼妆的大眼睛望着姜画,楚楚动人。 姜画笑着在陈潇下巴上摸了一把,“潇美人有事尽管吩咐!” “你晚上陪我去参加个饭局吧,我一个人有点怕。” “什么饭局?” “我想竞争王钊导演下部剧的女一号,今天他和制作人还有投资方组了个局。” 这种事情本来应该由经纪人去谈,但陈潇的经纪人手底下有四个艺人,而陈潇是最名不见经传的一个,经纪人自然不可能成天围着她转悠。 姜画有点犹豫,娱乐圈的应酬大多是个幌子,而且她当初决定走这条路的时候姜成峰就三令五申地跟她说过,这种饭局能不去就尽量别去。 “姜姜,这种机会要是错过了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了。” 姜画明白陈潇的心思,要想在娱乐圈混出头,抓住时机真的很重要。况且她对朋友向来耳根子软,禁不住陈潇磨,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不过先说好,我今晚肯定是不会喝酒的。”姜画跟陈潇约法三章,“潇潇你也少喝一点,保护好自己是最重要的。” 陈潇自然满口答应,开心地给了姜画一个熊抱。 晚上出门的时候,姜画想着自己只是去给陈潇壮胆,她索性蓝白条纹衬衫配白色破洞铅笔裤,简单化了个淡妆。 饭局的地点在景行会所,这是帝都有名的销金窟,随随便便一桌菜好几万就没了。 陈潇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修身吊带连衣裙,站在会所金碧辉煌的大厅内,她理了理裙子,这才挽着姜画的胳膊跟在服务生后面,往王钊的包厢走。 沉重的木门推开的一瞬间,里面就飘出来一股浓烈的烟味,姜画不适地咳了一声。 陈潇倒是没什么反应,神色自若地走进去,甜笑着和里面的一干人打招呼。 都已经到了门口自然没有再打退堂鼓的道理,姜画深吸一口气,跟在陈潇身后进了包厢,对着已经入座的重人微微颔首,然后选了靠门的位置坐下。 陈潇坐在她的左手边,而右边的位置则是空着的。 “傅总说今晚有事,不一定赶得过来,我们先吃。” 坐在首座的王钊见人都到齐,招呼服务员开始上菜,笑得满是横肉的脸上尽是褶子。 姜画坐在角落安安静静地吃饭,一整天就在家吃了一顿早饭,早就有些饿了。 只是这种应酬从来都是打着吃饭的幌子,却并不真的是为了吃饭,酒过三巡,这些人丑恶的内里就开始显露出来,男女之间开始动手动脚。 姜画的长相是少有的鹅蛋脸型,有着江南女子的秀美,标致不说而且很有自己的特色,一眼就能给人深刻的印象。 所以即便是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也吸引了不少不怀好意的目光,没多久就有人走过来攀谈c劝酒。 姜画全都以“酒精过敏”为理由挡了回去。 一来二去,被三四个女演员围着的王钊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眯着眼打量这个有些眼生的面孔,片刻后他推开身边叽叽喳喳的女人,满了两杯白酒朝姜画走来。 “小姑娘叫什么?想参演我的下部戏?” 不怪王钊这么以为,毕竟今天今天到场的小女生,一大半都是冲着她下部戏来的。 王钊笑得猥琐,姜画觉得有些反胃,她放下筷子,淡声道:“王导,我酒精过敏。” 姜画丝毫没有要给这个大导演面子的意思,在座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王钊自然不可能善罢甘休。 他重重地将酒杯放在姜画面前的桌子上,杯底和桌面碰撞的时候洒了不少液体出来,透明的液体沿着桌面滴到姜画的裤子上,很快就浸湿了一片。 姜画没有躲,也没有去碰那杯酒。 还是陈潇怕姜画把事情闹大,赶紧端起姜画面前那杯酒一饮而尽,笑着打圆场:“王导,姜画是陪我来的,她真的酒精过敏,这酒就让我代她喝了吧。” 王钊没有搭理陈潇,而是继续和姜画死磕。 他将手里的另外一杯酒重新摆到姜画面前,指着陈潇道:“你陪她来的?那你今天要是不喝下这杯酒,我这部剧里她一个角色都捞不着!” “王导”陈潇有点急了,她恳求地看向姜画,“姜姜,你帮帮我” 姜画看向酒杯里的液体,杯子是装果汁的,如今被用来装白酒,满满一杯,以她的酒量一杯下肚肯定很快就找不到北了。 她还在犹豫,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服务员恭敬地引着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目光清冷,外套脱了搭在手臂上,黑色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已经解开了,不过却一点都不显得随意,反而将通身的矜贵和慵懒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姜画怔住,这不是今天在飞机上坐她邻座的男人吗?! 她第一次觉得世界这么小,小到横跨两个城市,让两个陌生人可以在二十小四时内碰上三次。 王钊显然没料到这人会在这个时候来,当即将姜画抛在脑后,换了副笑脸迎了上去,姿态谄媚。 “傅总,您到之前应该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出去接你啊!” 所有人都望着门口的方向,偌大的包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交谈的声音。 被称作傅总的男人礼貌笑笑,只是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公司开会,抱歉来晚了。” “哪里的话,傅总什么时候来都不晚。” 姜画右手边的位置是整桌唯一的空位,不过也是最靠近门口的位置,王钊自然不可能让他坐在这里。 他朝着自己的座位做了个“请”的手势,“傅总,您请上座。” 男人没有动,刚刚开门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与王钊僵持着的姜画,她眸子里全是清冷的神色,与这种声色场合格格不入。 虽然前两次见面姜画都带着口罩,但是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小姑娘的眼睛又大又亮,他从没见过比这更水灵的眼睛了。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刚在王钊讨好他的时候这女人似乎嘲讽地扬了扬嘴角,狡黠的样子和今天在飞机主动认错的乖巧大相径庭。 有点意思。 不动声色地指了指姜画身旁的座位,男人开口:“王导不必麻烦了,我坐这里就可以。” 一句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却并不是征求意见的语气,话音一落他便直接拉开椅子在姜画旁边坐了下来。 感受到身边的人坐下,姜画的睫毛下意识颤了颤,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这部剧的投资方代表,傅氏娱乐市场总监傅斯寒。” 原本一直盯着自己碗里的一棵青菜的人,在听到“傅斯寒”三个字时忍不住好奇往旁边瞥了眼,难道这位就是拍摄《梧桐》的导演? 可是这位傅总举手投足一看就是在商场浸淫多年的商人,根本不像是能拍出那种有深度电影的文艺工作者,姜画在心里安慰自己,说不定只是十分巧合的同名。 结果王钊下一句话就打了姜画的脸。 “傅总还是一位优秀的青年导演,两年前傅总亲自操刀执导的《梧桐》惊艳了国产电影界,像我这样拍了这么多年电视剧的老人都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顾不得腰上的痛感,她赶紧拿起桌上的纸巾,试图替傅斯寒拭去衬衣上的咖啡渍,还不忘态度诚恳地道歉:“傅总,真的对不起” 只是姜画没想到的是,原本浸湿衬衣的咖啡渍被她这么一擦,脏污的痕迹更大了。 傅斯寒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握住姜画的手腕,将人从自己的面前拉开,嘲讽地嗤了声:“看来姜小姐不光反射弧长,就连肢体都不太协调。” 姜画:“” 她算是知道了,不带脏字嘲讽人的这项技能,傅斯寒绝对是满点。 被傅斯寒堵得不知道说什么,姜画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感觉到周围好奇的目光,她的脸憋得更红了。 傅斯寒对面的座位放着餐具,应该是约了人,但对方还没到。 没再看姜画,傅斯寒收回视线,拿起桌上的手机,拨了个电话:“你不用过来了,有事下午直接去公司谈。” 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姜画看见傅斯寒勾了勾嘴角,“就是遇见个碰瓷上瘾的人。” 姜画:“” 傅斯寒很快挂了电话,叫了服务生结账,然后起身绕开姜画。 “傅总!” 虽说傅斯寒嘴下不饶人,但毕竟毁了人家的衬衣又破坏了人家的午餐,姜画多多少少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76.番外(一)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60), 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而且姜画并没有把握傅斯寒会老老实实地待在里面,她甚至每一秒都觉得下一秒傅斯寒就会怒气冲冲地破门而出。 多待一秒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险, 加上经历了刚刚的意外姜画胃里的不适反而强烈了,她快速地洗了个手, 挽着傅思眠的手往外面走。 傅思眠还是有些不放心姜画,“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姜画赶紧摇头, 她平生最讨厌的几个地方之一就有医院, 吃药还能接受,可她每次被带去医院,十次有八次都会被扎针, 何况她根本没有拉肚子,被带到医院岂不是会露馅。 好在傅思眠也没有坚持,她带着姜画往包间走,“刚刚我听服务员说这边有人闹事, 看你迟迟没回去我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麻烦!” 傅思眠口中的“有人闹事”大概指的就是刚刚傅斯寒替她出气将陈奥揍了一顿的事情。 可是陈奥于她是一段噩梦般的过往, 姜画不想有更多的人知道。她抿了抿唇, 有些敷衍:“我没事。” “没事就好。”傅思眠朝姜画弯了弯唇,她是真的喜欢姜画, 在她眼里姜画更多的是像个小妹妹。 两个人回到包间,包间里自然是空无一人,姜画看了眼傅斯寒先前坐过的位置此时正空着, 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负罪感。 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忘恩负义。 虽然她也是出于好心才会把傅斯寒拉进女厕所, 但是亲手将帮了自己的人关进厕所隔间, 姜画觉得她简直是现代版“农夫与蛇”中的蛇, 还是有剧毒的那种。 姜画忐忑地在心里一边数数一边注意到门口的动静。 可是即便如此,在包间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姜画还是下意识颤了下。 傅思眠也注意到门口的动静,她放下手机抬头,笑着问傅斯寒:“傅总刚刚做什么去了?这么久难道是去结账了?!” 傅思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姜画有些紧张地凝视着傅斯寒,刚刚她在洗手间的那一番说辞傅斯寒肯定是听见了的,可是姜画却拿不准他会不会拆穿她。 放在桌布下的手因为不安紧紧地握着,姜画看到站在门口的傅斯寒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 傅斯寒迟迟没答话,傅思眠有些坐不住了,她试探着继续开口:“傅总您不会没结账吧?您难道要我们两个小女生请” “请你吃饭”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傅斯寒直接打断了她,“结了,花不着你的钱!至于我去干什么了”他顿了顿,也不知是在吊谁的胃口,“烟瘾犯了,出去抽了支烟。” 最后一句话一字不落地钻进姜画的耳朵里,她不敢相信地望着傅斯寒,就迎上他深邃的眸子。 只是那双眸子里此时全是笑意。 可是姜画看来,傅斯寒似乎笑得别有深意。 傅思眠撇撇嘴:“抽烟有害健康,傅总不知道?” 傅斯寒闻言轻笑一声,“你又不是我女朋友,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停留在姜画湿漉漉的杏眼上。 今天傅斯寒的每一句话似乎都说得别有深意,姜画被看得耳根子发烫,也不敢细想,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避开傅斯寒炽热的视线。 傅思眠倒是丝毫不给傅斯寒面子,轻哼道:“说得好像你有女朋友一样!” 傅斯寒:“” 原本已经低下头的人在听到傅思眠的话时突然轻笑了声,虽然傅斯寒一整天给人的感觉都怪怪的,但是姜画却第一次觉得傅斯寒并不像看上去那么骄傲冷漠,似乎也是可以亲近的。 傅思眠在《归去》剧组所在的酒店订了房间,傅斯寒便开车将两个姑娘一起送了回去。 一路上,傅斯寒都没提过和陈奥有关的半个字,姜画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在下车时趁傅思眠没注意,扶着驾驶座的椅背小声地对傅斯寒说了声“谢谢”。 傅斯寒没反应,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站在车后门旁,姜画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傅斯寒清冷的眉眼,顿了顿,陪着傅思眠去办理入住手续。 傅思眠开了间房住在姜画旁边,她是直接从国外飞到杏城来的,因为公司里还有一些关于姜画合约的事情需要她回去处理,所以只暂时住一晚。 拿到房卡,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等电梯,电梯门开,姜画刚准备往里面走,就被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小姑娘撞得趔趄,幸亏被傅思眠眼疾手快地扶住,姜画才不至于摔倒。 撞了人的小姑娘也吓了一跳,有些慌张地不停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然后迅速地蹲下去替姜画捡起被撞掉的手机。 小姑娘仔细检查了下,因为手机被硅胶手机壳抱着,似乎并没有什么是,她松了口气,赶紧将手机还给姜画。 趁着小姑娘抬头,姜画这回倒是一眼认出她就是张柔。 只是和前几次见面总是腼腆笑着的样子不同,姜画注意到张柔的眼睛有些红,像是刚刚哭过。 姜画对张柔有好感,明明只是点头之交,但偏偏之前每一次她都给予她善意,姜画忍不住关切地问她:“你还好吗?” 张柔摇头又点头,姜画一时没搞懂她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她还没继续开口,目光就落在了张柔身旁的银色行李箱上。 现在《归去》拍了不到三分之一都,张柔一个化妆学徒完全没有理由在现在离开,那么姜画能想到的解释就是私事,联想到她红彤彤的眼睛,姜画抬手在她背上安抚地拍了拍。 “是家里出事了吗?” 张柔继续摇头,姜画以为她是不想说,也没再继续问,而是看着她眼眶里蓄满的泪水从包里拿了张纸巾递给她。 年纪本就不大,又是一个人无依无靠地在外打拼,此时被人这么一关心,张柔藏了一整天的委屈尽数往外冒,眼眶越来越胀。 她觉得有些丢人,仰着头努力把眼泪憋了回去,才对着姜画开口:“我以后应该不会待在剧组了。” 姜画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知道张柔的话还没说完。 “今天早上我闯了祸,师傅说要开除我的学徒资格。”说这话的时候张柔嘴角微微带着笑,话语之间也并没有对师傅的埋怨。 听她说着,姜画回想起她早上开工之前张柔把一整箱化妆品摔到地上的事情,以那个化妆老师的脾气的确干得出来将学徒开除的事情。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张柔这种早早出来谋生打工的生活,但姜画知道她的生活应该不太容易,顿了顿,姜画开口:“你想好接下来去哪里了吗?” 在姜画的印象里,张柔一直像悬崖顶上拼命开满整片山峰的野百合,无论什么时候见她,她都是乐观地笑着,这还是第一次姜画在她明媚的脸上看到一种叫做自悲自悯的表情。 张柔有些自嘲地扬了扬嘴角,眼里的光一点点灭掉,好一会儿才认命地说:“大概是回家听父母的话嫁人吧,这样收到的彩礼就能供弟弟读大学了。” 她有些艳羡地看向姜画,这个从小就长在阳光下,被精心呵护着的姑娘。 人生来就是天生不同命的。 望着姜画精致的五官,张柔鼓起勇气上前抱了抱她,不过她很快就退开,重新一脸腼腆地笑着:“谢谢你的关心,再见啦!” 张柔说完拉着行李箱绕过姜画。 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她清瘦地背影,姜画忽然就有些心疼这个跟她不算熟的姑娘,小跑了两步追上她,姜画握住她行李箱的拉杆。 张柔不解地抬眸。 “你愿意当我助理吗?” 姜画的声音不算小,除了张柔,傅思眠也听见了,虽然她也同情张柔,但是在听到姜画突然说要留她做助理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些惊讶。 见张柔没反应,姜画以为她是不愿意,想到自己这样贸然问别人愿不愿意做自己助理的确有些冒昧,她有些不安:“张柔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张柔在消化了姜画话里的意思之后,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心里激动,“真的可以吗?” 见她没有误会自己的意思,姜画笑着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她隐隐有点不好意思,同张柔解释:“我现在可能没什么名气,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 张柔怎么会嫌弃,姜画朝她伸出了一只手,让她不用被父母逼着走进痛苦的深渊,她赶紧摇头,“姜画,我愿意当你助理。” 闻言,姜画回头看着傅思眠,俏皮地眨眨眼,意思是询问她自己是否可以让张柔当自己的助理。 傅思眠将张柔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她看人准,这个张柔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心机,让她做姜画助理无可厚非。 不过她也没立即松口,细跟高跟鞋的鞋跟在地上点了点,不急不缓地开口:“让她做你助理可以是可以。” 姜画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轻松定下了,只是她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曼开,就听到傅思眠吊她胃口:“可是” “可是什么?”姜画有点紧张,隐隐觉得傅思眠的提出的条件不会简单。 傅思眠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可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你助理的,我替你找助理的第一标准是能不能督促你少吃零食,定期健身。” 周琳也有一个多月没见过自家女儿了,这次她好不容易回杏城工作,结果到了最后一天才有时间回家一起吃顿饭。 她摸了摸怀里撒娇的女儿,故作嫌弃地说:“身上冷死了,赶快回房间换身衣服,顺便把你爸爸叫下来吃饭。” “是!”姜画对着周琳敬了个礼,鞋一蹬就往楼上跑。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姜画推开视听室的门,果然看见姜成峰正专心地看着电影,她往屏幕上瞥了眼,正在放的是《梧桐》的原声带。 “爸爸你怎么又在看这部片子啊?” 《梧桐》是两年前上映的一部小成本文艺片,她和姜成峰一起看过一次,拍得好自是不必说的,可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就她知道的这部电影姜成峰至少看了不下五遍。 “软软回来了?”姜成峰见到女儿瞬间笑了起来,朝着她招招手。 等姜画在他旁边搂着他的胳膊坐下,姜成峰才继续道:“《梧桐》拍的是真的好,而且导演傅斯寒据说还很年轻” “现在很少有年轻人能静下心来拍这种有价值的片子了。”不等姜成峰说完,姜画已经接上了下一句,“爸爸你已经夸过他很多遍了,台词我都背下来了。” “你啊!”姜成峰宠溺地点了点姜画的额头,关了放映机和她一起往楼下餐厅走。 姜画在家享受了一顿大餐又在自己宽敞的公主床上睡了一觉后,第二天一早就被姜成峰送到了机场。 姜成峰出道了二十余年,作为娱乐圈老资历公众人物,怕被狗仔拍到,只能把姜画送到停车场。 姜画临下车的时候,姜成峰突然敛了眉,严肃地看着她:“跟爸爸交代,车后门上的划痕是怎么回事?”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77.番外(二)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60), 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此时傅斯寒靠在廊柱边上,两个人之间就隔着一步的距离, 对于一男一女来说,这个距离着实有些暧昧。因为这一会儿的功夫,姜画就注意到了每个来往的工作人员都会向她投来探寻的目光。 她不自在地后退了一步, 因为紧张连手里的剧本都被捏得有些皱了。 “傅总”姜画小声叫他。 “这里是片场。” 姜画原本是想说自己先走了的事,一时没弄明白傅斯寒提醒她这里是片场做什么?!她又不瞎,自然知道这里是片场。 傅斯寒见姜画藏在围巾后面的小脸上全是茫然,轻笑了声, 难得耐心地跟她解释:“片场只有傅导, 没有傅总。” 原来是这件事, 姜画从善如流, 改了口:“傅导。” 闻言, 傅斯寒深邃的眸子里带了点笑意, 他发现, 小姑娘是真的乖。 姜画不知道傅斯寒心里在想些什么, 周围八卦的目光越来越多,剧组是个闲话多的地方, 她并不想刚进组就惹出什么不太好听的“桃色新闻”。 轻咳一声,姜画躲开傅斯寒的视线,“傅导, 我先回酒店了。” 说完这句话, 姜画就觉得像是得到解脱一样, 绕过傅斯寒就要往外走, 结果人还没走出长廊,就被人拽着手腕拉了回来。 姜画吓了一跳,有些恼地看着傅斯寒。 “看不见下雨了?”傅斯寒用了些力,将姜画拉到自己面前站好,“在这儿等会儿,我去交代几句,顺路开车载你回去。” “傅导不用了。”姜画下意识拒绝,上次坐他车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从商场到公司的一段路姜画尴尬得几乎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那你打算淋雨回去?”好意被拒绝,傅斯寒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顿了顿,姜画找了个借口:“我先不回酒店,就不麻烦傅导了。”不过她也不算骗人,她等下的确要去商场买些东西。 姜画说话的时候一直垂着头,好看的唇瓣抿着,一副固执的样子,傅斯寒睨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走了。 等到男人的脚步走远了,姜画才有些心虚的抬头,她总觉得傅斯寒刚刚似乎生气了,可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毕竟他和傅斯寒不熟,他提出载她不过是因为客气而已,哪有人会因为这个生气的。 姜画轻轻摇头,试图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去。 临近傍晚,雨比上午小了些,不过却刮起了风。 刺骨的风灌进长廊,姜画下意识颤了颤,她抬手将羽绒服的帽子扣在头上,确定自己裹得密不透风之后这才快步走出片场。 上午和张柔坐车过来的时候,姜画注意到沿路有个小商场,她得去买点治感冒的药。 傅斯寒叫几个工作人员开了个短会,十分钟的会议里傅斯寒一直黑着脸,大家以为是今天哪个工作环节出了岔子,一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全程极为认真地记录着傅斯寒说的每一句话。 只是一直到散会,大家预期中的暴风雨都没来临。 傅斯寒跟副导演打过招呼,一个人开车往酒店走。 影视城位于城郊,少有车来,不过好在和酒店隔得并不远,走路二十多分钟就到到。 明明心里憋着气,傅斯寒开着车目光却老是不自觉地往人行道上瞥,果然没多一会儿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即便裹着羽绒服,姜画的背影依旧瘦削,傅斯寒甚至觉得要是外面的风再大点,这人被吹走都是可能的。 有一瞬间傅斯寒是想一脚油门开过去的,眼不见心不烦,可是活了这么多年来却是第一次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车已经稳稳地停在路边了。 降下车窗,傅斯寒有些不爽地按了下喇叭。 冬日城郊的车并不多,姜画一回头就看到了一辆有点熟悉的车停在路边。 她愣了下,这好像是之前她蹭过的那辆路虎,上个月沈钰的助理还联系了她让她赔了一笔不少的修理费。 往前走了两步,姜画看清驾驶座坐着的人正是傅斯寒。 姜画:“” 傅斯寒没什么表情,他又按了下喇叭,“上车!去哪儿我送你。” 姜画赶紧摆手,她指了指身后的商场:“我就在这儿买点东西,傅导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傅斯寒突然就有种用了力却打到棉花上的感觉,他嘲讽地勾勾嘴角,发动车子。 姜画站在原地,在傅斯寒留下的汽车尾气中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在外面吹了一整天风,姜画的感冒似乎有发酵的痕迹,想到明天一大早还要拍戏,姜画也不敢在外面过多折腾,迅速选了点退烧消炎的药,又去超市买了两个充电热水袋就回了酒店。 姜画拎着一堆东西刷卡进房间,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傅思眠打来的。 姜画将买的药放到桌子上,然后接起。 “姜姜,你今天在剧组第一天还好吧?” “还好。” “那个你是不是被我被傅总骂了啊?” 姜画疑惑,不知道傅思眠为什么会这么问,“思眠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傅思眠这会儿也懵着呢,因为航班延误,她被航空公司安排到酒店休息,刚睡下就被傅斯寒的电话吵醒,这人对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说她签了艺人又不负责,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喝玩乐,现在连个助理都不知道给艺人配。 然而傅斯寒似乎只是想找她发泄一下,连辩解的机会都没给她,就挂了电话。 傅思眠只觉得又憋闷又委屈,第一反应是在剧组的姜画触了傅斯寒的霉头。 傅思眠把傅斯寒的训话精神简单给姜画传达了下,不过忽略掉了那些傅斯寒臭骂她的话,所以简而言之,就是劝说姜画应该把找助理的事提上议程,毕竟之后她接的通告会多起来,有个助理多多少少会方便一些。 姜画忽然就想起了傅斯寒说她“挺会替公司省钱“的话,犹豫了下,还是应下了这件事。 晚上吃过感冒药躺在床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姜画总觉得傅斯寒生气的点在她下午接二连三地拒绝了他的好意,所以故意借着找助理这件事借题发挥。 可是转念一想,姜画又觉得傅斯寒并不像是这样的人。 想不出个所以然,好在刚刚服下的感冒药有助眠的作用,没一会儿姜画就睡着了。 统筹发给姜画的安排表上写着今天七点半开工,所以五点整姜画就被自己昨晚设的闹钟吵醒。 摸索着关了闹钟,姜画拥着被子坐起来醒神,昨晚吃的感冒药似乎没什么作用,她只觉得此时身上隐隐有些发烫。 想到今天第一天拍戏,姜画不想掉链子,撑着不太舒服的身体洗漱完后,她又吃了几粒药。 姜画出门的时候五点五十,昨天剧组的微信群里有通知,今早六点剧组会安排车接工作人员和演员去剧组,她打算搭个顺风车。 坐电梯到酒店大堂,姜画刚出电梯就看到从另一部电梯走下来的傅斯寒,不禁挑挑眉。 七点半开工,她作为演员需要提前去化妆,倒是没想到傅斯寒也这么敬业,作为一个大导演和一帮小演员起得一样早。 这样想着,姜画有些佩服他的敬业了,她笑了笑,跟他打招呼:“傅导,早啊!” 可谁想傅斯寒就像没看到她这个大活人一样,连眼神都没分给她半分,径直从她面前走出了酒店大堂。 姜画:“”她这是被傅斯寒拉入黑名单了?! 虽然姜画看着性子软,但是并不代表她会接受这种莫名其妙给她甩脸子的人,何况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看着傅斯寒的背影,姜画轻哼了声,昂首挺胸上了载工作人员的商务车。 姜画到片场化妆室的时候,张柔和她师傅已经等在里面了,看到姜画,张柔忍不住悄悄跟她挥了挥手,姜画笑着点点头,然后礼貌地同化妆老师打招呼。 化妆老师在圈内很有名气,姜画有所耳闻,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有名气的人都不苟言笑,整个化妆过程中他几乎都是板着张脸,连带着姜画都紧张了不少。 好在他化妆速度很快,这样冷硬的氛围并没有维持太久。 “好了。”化妆老师直起身,示意一旁候着的张柔收拾东西。 姜画对着镜子看了看妆容,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听见“哗啦”一声,张柔手上的化妆箱掉落了一地,她注意到那一瞬间张柔的脸几乎是惨白的。 她刚准备帮张柔收拾,化妆室的门就被工作人员敲响,“小姜,傅导说开工了。” 姜画心里有点郁闷,从她和傅斯寒认识以来,傅斯寒明里暗里没有少嘲讽她,态度也捉摸不定,她是脑袋被门挤了刚刚才会心跳加速吧?! 反正这一定不会是少女怀春。 除了一副好皮囊,傅斯寒和她心中温柔体贴的意中人相差十万八千里。 姜画的目光忽然停在自己的右手食指上。 因为父母的宠爱,她从小就没做过什么粗活重活,除了右手食指上的一小块疤痕,手上的肌肤白皙滑嫩。 而那块小疤痕,姜画清晰地记得,是因为她小学时有一次没写作业,被数学老师用教鞭打破的。 也是从那次之后,她每次见到数学老师,都会紧张得不行。 想到这儿,姜画释然地呼了口气。 傅斯寒于她,便是个和她小学数学老师一样的存在。 一个性情捉摸不定的导演。 所以在他靠近时姜画会心跳加速完全是因为她紧张而已。 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姜画好心情地弯唇。 扬起的唇还没来得及放下,休息室的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 姜画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间,然后有些尴尬朝门口的中年女人点点头。 毕竟一个人在房间里傻笑什么的真的不要太羞耻。 那女人的胸前挂着一个“工作人员”的牌子,手里还提着几个素色的牛皮纸袋,姜画以为她是来取什么东西的,刚准备装作若无其事地玩手机来掩饰尴尬,就见她直直地朝自己走过来。 “是姜画吗?”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用审视的目光将姜画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姜画有些疑惑地抬眸,点头。 那人将右手里牛皮袋递到姜画面前,“今天的午餐,这是你的。” 姜画没接,她记得昨天来观摩的时候,剧组的盒饭明明都是演员或者助理自己去领的,而且看起来就很不好吃的样子。 那人似是猜到了姜画在想什么,解释:“放心吧,是傅导说今天给大家改善伙食,他请客。” “请全剧组吗?” “这倒不是,请今天在场的工作人员。” 原来如此,姜画没再犹豫,从女人的手上接过了袋子。 她其实早就饿了,只是作为一个挑食的主,剧组的盒饭实在让她下不了口。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78.番外(三)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60), 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初秋的天气昼夜温差大, 白天还被烈日炙烤的城市晚上就刮起了微冷的风,刚出景行会所的大门, 姜画就被冷得一个激灵,晕乎乎的脑袋也随之清醒了不少。 回头望了望身后不知是哪位大书法家题的“景行会所”四个大字, 姜画抿着唇给陈潇打电话。 她想知道今晚她莫名其妙进了傅斯寒房间的事, 究竟是个巧合还是陈潇故意为之。 只是平日寝室接电话最快的人今晚迟迟没有回音,姜画挂了电话再拨,却已经是关机状态了。 最后看了眼陈潇发来的让她去2201接她的微信, 姜画沉默地走到公路边, 站在路肩上拦车。 景行会所周围还有几个消费高昂的酒吧,此时正是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第一波夜生活散场的时间,每一辆经过的出租车里都坐着一两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人。 等了一刻多钟,姜画愣是没看到一辆空着的车经过。 眼看着手腕上的表就要指向十二点,姜画心里发虚,以前在网上看到的“妙龄少女搭乘网约车失联”的新闻不断往脑海里钻。 她从小怕黑怕鬼,此时站在路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黑暗处盯着自己。 警惕地看了眼夜里略显清冷的街道,她按开手机,烦躁地划拉着联系人列表,只是上百人的列表她真的找不到一个可以在这种时候来接她的人。 她在帝都关系最好的人就数室友了,可是如今姚诗佳和裴语出去工作,而仅剩的陈潇 轻轻地叹了口气, 姜画正思考着要不要回景行会所自己开一间房, 一辆骚包的亮紫色迈巴赫停在了她正前方。 车窗降下, 副驾上的男人对她流里流气地吹了声口哨。 姜画蹙眉刚想走开,就见驾驶座上的人伸手毫不客气地在刚刚对她吹口哨的男人头上重重打了下。 下一秒,驾驶座的门被打开,下来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他的脸一半被光照着,一半掩在阴影里,姜画看不真切,但她可以确定这人长相一定不凡。 他单手懒懒地撑在车顶,痞笑着看向姜画。 因为生活环境的原因,姜画从小到大倒是见过不少这样的纨绔富二代,怕被纠缠,当即毫不犹豫地转身。 只是她刚转身,身后就有人叫她:“姜画!” 疑惑地转头,那人还是一脸痞笑,刚刚叫她的应该是他。 见姜画满脸戒备,魏尧就知道她没有认出他。直起身,他缓缓朝姜画走过去,刚走了两步,姜画警惕地后退。 哼笑一声,他轻轻摇头,“你这个小没良心的,魏尧哥哥都不认识了?” 魏尧哥哥? 姜画怔了一瞬,想到什么,有些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她认认真真地将面前的人打量了一通,虽然说十多年没见,眼前的男人长变了许多,但眉眼间依稀可见当年小男孩的模样。 “魏尧哥哥你回国了?”姜画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魏尧家自小和她一个院子,她小时候完全把他当成哥哥,干什么都跟在他身后,只是后来魏尧一家出了国他们这才失了联系。 魏尧上前揉了揉姜画的脑袋,“这么晚了怎么在这里?” 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此时也不是叙旧的时机,姜画弯了弯唇,“在这边吃饭。” 姜画话音刚落,车上等着的人就不耐烦了:“我说尧哥你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了?” 听他这么一调侃,姜画有些尴尬,魏尧横了他一眼,笑骂:“操!你他妈别乱说,这我妹子。” 说罢,转头看着姜画:“要回去了?我送你吧!这里晚上不好打车。” 这话不是商量的语气,魏尧一边说一边往自己车那边走,打开副驾的门将车上的人提溜了下来,“你给陈六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你。” 说着,他朝姜画招手:“过来!” 姜画不好意思地看了眼站在车旁一脸怨念的人,问魏尧:“那你朋友呢?这样不太好吧!” “有人来接他!”魏尧丝毫没有把兄弟赶下车的愧疚感,扶着姜画的肩将人塞进副驾,然后兀自上了车,扬长而去。 除了偶尔的几个问题,一路上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流,毕竟中间隔着十多年的时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生疏的。 问了姜画地址,魏尧直接把车开到了寝室楼下,姜画跟他道谢后下了车,一直看着魏尧的车灯消失才回了寝室。 寝室里一片漆黑,陈潇还没有回来,姜画松了口气,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质问亲密相处了三年的室友。 洗漱关灯上床,一直辗转反侧到凌晨三点多,姜画才堪堪睡着。 第二天刚过七点,姜画就醒了,有些心虚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她刚刚做了个梦,梦里傅斯寒不断地靠进她,她转身想跑,却看见沈钰在身后一脸怨恨地望着她。 长长地呼出一口郁气,姜画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哪知却越来越清醒。 摸出枕边的手机看了眼,上午十点,姜画生无可恋地起床,刚收拾好在书桌前坐下来,寝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陈潇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姜画会在寝室,看到她时她愣在门口,迟迟没有进来。 看见陈潇眼底一片乌青,姜画淡淡开口:“潇潇,你还好吗?” “我”陈潇嗫嚅。 “昨天的事情”话说了一半姜画就没再继续,陈潇现在的状态看着就不是很好,整个人摇摇欲坠。 可这句话就像一个开关,触动了陈潇的情绪,她突然嚎啕大哭,蹲在姜画身边一把抱住姜画。 “姜姜,对对不起”陈潇哭得满脸泪痕,“昨天是我鬼迷心窍你你别怪我” 如果说原本还对陈潇抱有一丝希望,听到这句话后,姜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垂眸看着陈潇,眼里看不出明显的情绪,陈潇纤细的胳膊上有几点触目惊心地紫痕,姜画顿了顿,还是轻轻拉开了陈潇环着她的手。 “潇潇,有些事情不值得你这么做的。”说完,姜画拿起桌上的手机和钥匙,起身出了门。 姜画漫无目的地在学校里闲逛,因为是上课的点,校园里的人并不多。 握在手里的手机连续响了几声,划开屏幕姜画就看到一个黑色头像后面提示有五条未读消息。 这个头像是魏尧的,昨天他送姜画回来的时候两人互加了微信。 前四条都是耍宝的表情包,只有最后一条是文字消息。 姜画看到“软软”两个字时轻笑了声,从小到大,除了家里的长辈,就只有魏尧这个邻居家的哥哥会叫她这个小名了。 正好愁无处可去,姜画回他: 魏尧几乎是秒回: 姜画又绕着操场逛了两圈,见时间差不多便去校门口,魏尧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依旧是那辆骚包的亮紫色跑车,她笑着上了车。 魏尧订的是一家高档餐厅,环境清幽,以前姜成峰来帝都工作时带姜画来吃过,姜画没同魏尧客气,大方地点了自己爱吃的几道菜。 魏尧从小就是院子里最皮的男孩子,打架捣蛋没人比得过他,可唯独对姜画有求必应,有他罩着院里还真没人敢欺负姜画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两个人谈起小时候的事,加上魏尧的性格,一顿饭吃得比姜画想象中要自在得多,到了最后,姜画甚至可以自然地同他开上几个无关痛痒的玩笑。 快吃完的时候,魏尧接了个电话,他抱歉地看向姜画,“软软,我公司临时有点急事,下午没办法带你玩了。” 姜画表示理解,她笑笑,“魏尧哥哥你去忙吧,以后有的是时间,不差这个下午。” 想到姜画说的在理,魏尧也不矫情,结了账之后先行离开。 等魏尧走了,姜画起身去卫生间,直到洗手的时候她才想起,自己带出来的钥匙好像落在了座位上,抽了张纸巾吸干手上的水,她急匆匆地往回走。 餐厅的过道不算窄,听见迎面传来高跟鞋撞击地面“哒哒哒”的声音,姜画抬头,就看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昂首挺胸地走过来,即便还隔着十米左右的距离,姜画已经闻到了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 不适地蹙眉,姜画侧身让开。 谁知那女人依旧走在过道中央,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姜画皱眉,在经过姜画时,她甚至故意狠狠撞了下她。 姜画没稳住身体,失去重心往旁边倒。 旁边是一张餐桌,姜画的腰直直地撞在桌角上,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下一秒,还没缓过劲来,她就听到一声玻璃破碎的清脆声音。 撑着桌面起身,看到眼前的残局时姜画顿时傻眼。 被打碎的是一只精致的咖啡杯,而杯里的咖啡泼了坐在座位上的男人一身,尤其是他那身一看就价格不菲的白衬衣上此时全是咖啡渍。 姜画愧疚地抬头,就撞入一双熟悉的眸子,眸底隐隐有些怒气。 姜画捏着手里的身份证,悄悄地朝傅斯寒瞥了眼,他正在看手机,倒是没什么不耐烦的表情。 “偷偷摸摸地看什么?” “” 傅斯寒明明一直看着手机,怎么知道她在偷看他?姜画咽了口唾沫,决定装傻。 她故作不经意地扫了眼还在办理入住手续的旅行团,用只有她和傅斯寒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不知道他们要办多久?” 这次傅斯寒倒是抬头了,似笑非笑地对上姜画的视线,“你比人家来得晚,就老实等着。” “我知道要排队的。”姜画被怼了也不恼,反而笑得很是乖巧,“我的意思是傅总您应该比较忙,就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傅斯寒没说话,只是伸出骨节修长的食指在姜画的银粉色行李箱上点了点,似乎是在提醒姜画她搬不动这个大箱子的事实。 姜画一心想要打发走傅斯寒,毕竟她自觉和傅斯寒不熟,两个人同行多多少少有些尴尬,所以脑子也转得快,她指了指大堂一边的电梯,“这里有电梯,等下上了楼也都是平路。” 言下之意是她可以搞定这个箱子。 傅斯寒是个聪明人,姜画本以为他能懂自己的暗示,顺着她给的阶梯就下去了,结果哪知这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将手机放进裤兜,抬手握住行李箱,“我去那边的休息区等你,你办好了叫我。” 姜画:“”所以她刚刚是说了一堆废话吗?! 名豪酒店的服务效率还算不错,姜画前前后后等了十来分钟,那个足足有三四十人的旅游团就办完了入住,她也不挑,等那群人离开,选了个中等档次的小套房办了入住。 姜画接过房卡,刚转身,就看到傅斯寒已经站在她三步远的地方。 见姜画微愣,他轻笑了声:“走了,别在这里表演你的反射弧有多长了。” 这人一句话不怼她心里就膈应得慌吧! 姜画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三遍“对方是导演,你要保持冷静”,这才端出一脸标准的职业假笑看向傅斯寒:“傅总,走吧。” 从大堂到房间门口,两人都没再说过话。 姜画看了眼房号,正要刷卡,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上次在景行酒店自己只穿了一件抹胸就躺在傅斯寒床上的事,耳垂隐隐发烫。 她刷卡的手顿了顿,转头,“傅总,已经到房间了,谢谢您!” 这次傅斯寒倒是没再纠缠,他看了眼脸上泛起一层粉的姜画,勾勾嘴角,松开了握着行李箱的手。 姜画伸手接过自己的行李箱,因为刚刚一直被傅斯寒握着,此时上面还残留着他手心的余温,姜画莫名觉得有些烫手。 她又开口说了句“谢谢”。 傅斯寒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姜画这才刷开了门,推着自己箱子进了房间。 杏城位于秦岭以南,属于冬日冷到不行却又没有供暖的地域,加上姜画受不了空调开热风的干燥,所以洗漱过后就早早地窝进了被子里。 因为睡得早,第二天姜画倒是一大早就醒了。 她披了件厚实的黑色羽绒服,打开了房间的窗户,被萧瑟的寒风一吹,顿时清醒了不少。 酒店的被子不够厚,一整晚姜画都觉得有些冷,但又懒得动,便一直撑到了早上起床。 吸了吸鼻子,姜画觉得自己隐隐有感冒的趋势。 昨天剧组的统筹给她发了一份排戏的时间安排,姜画看过,今天没有她的戏。虽然以前有过拍短片的经验,但是正儿八经地进剧组,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说不紧张都是假的。 作为新人,姜画怕自己拖剧组的后腿,想了想,决定今天去一趟片场,跟前辈学习一下。 她之前就听傅思眠说过,《归去》的男一女一号都是圈内有名的老戏骨,其中男一号宋铭还是教她表演课的老师,也是姜成峰多年的好友。 姜画出酒店的时候,天上飘了雨。 站在门口纠结了几秒,姜画还是准备回房间拿把伞,这个时节的雨虽然下不大,但却极易浸湿衣物,到时不保暖不说,说不定还会加重感冒症状。 “姜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79.番外(四)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60), 爱我请支持正版么么哒!  不过姜画却清晰地闻到了对面男人身上青茶味的男士香水。 姜画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从小就有些轻微脸盲,对常年不见的熟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认不出来, 但是她却对声音很敏感。 尤其还是这么一道颇具特色的声音。 姜画不需要抬头去看他的脸, 也知道这个叫她“小师妹”的人是陈奥。 如果不是乍一听到陈奥阴柔的嗓音, 姜画几乎都快忘记大一刚入学时的噩梦了。 陈奥是年初凭着一部少女心爆炸的偶像剧男一号一夜成名的当红流量小生, 也是姜画表演系同专业的学长,当年姜画大一的时候他刚好大四。 按理说隔着这么几个年级, 两个人本来应该没什么交集,可是姜画却莫名其妙被陈奥盯上。 那个时候新生入学需要办一堆乱七八糟的入学手续,而陈奥恰好在学工部勤工俭学。 姜画记得她当时拿着一堆写满自己信息的资料交给他时陈奥盯着她看了好几眼, 虽然有些不舒服,但姜画想到他可能是在确认是否是本人, 便也没说什么。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 三天后居然在女生寝室的楼下又见到了陈奥。 陈奥堵在姜画去上课的路上, 盯着姜画笑得有些瘆人,姜画对陈奥的印象并不好,总觉得他眼神看起来有些阴暗。 见姜画眼底有些厌恶,陈奥不在乎地舔舔唇,靠近姜画,“做我女朋友!” 并不是疑问的语句。 姜画皱眉,别说是交往,就连朋友她都不想和陈奥这样的人做。 她不动声色地拉开和陈奥的距离, 回绝他:“抱歉, 我不想。” 说罢就绕开陈奥跑开了, 可是心里却没底,直觉告诉她陈奥这样的有些偏执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姜画想的没有错,从那天开始,每天只要她一出门就能看见陈奥在外面等着她,然后就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像是个幽灵。 而且很快陈奥就不满足于这样的方式了,他从姜画的个人信息表上知道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姜画每天都会接到好几个骚扰电话以及很多莫名其妙的短信,短信里尽是些污言秽语。 姜画那一段时间几乎被陈奥缠得神经衰弱,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绷紧神经。 有一次晚上她参加学生会的例会,回寝室有些晚了,活动室到寝室的路又有些偏,没走一会儿姜画就感觉到后面有一阵越来越明显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想跑,结果还没来得及抬脚,手腕就被人抓住,一把拖到路边的石凳上摁住。 黑暗里陈奥阴森森地看着她,像是一只看到猎物的野兽,“你迟早会是我的。” 姜画拼命挣扎,陈奥简直是个疯子,幸好当陈奥准备撕她衣服的时候姜画的手机的突然响起来,姜画趁着他怔愣的瞬间一脚踢到他身上然后头也不回地逃跑了。 这件事之后姜画彻底崩溃,回家休息了好长一段时间,是姜成峰告诉她他已经让陈奥彻底从学校里消失了,姜画才回去继续读书。 可是之后即便陈奥消失了,姜画很长一段时间依然觉得有被人跟踪的感觉。 想到那些陈年往事,姜画心里的恐惧一下子冒了出来,她慌乱地想要往后退一步,离陈奥这个危险的人尽量远一点。 然后陈奥却先她一步抬手握住她的肩,不给姜画动弹的机会,姜画被吓得尖叫了一声。 他微微低头,轻轻扬唇:“小师妹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陈奥你放开我!” 姜画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有些惊恐地看着陈奥,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心底升起那种被缠住的熟悉的无助感。 陈奥抬起一只手有些粗鲁地挑起姜画的下巴,放轻了声音:“别怕啊小师妹,我不会伤害你,你知道的我有多喜欢你吗?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再也看不到其他女人了。” 姜画瑟缩了下,开始挣扎,想要躲开陈奥有些恶心的触碰,但奈何男女力气的悬殊,她的反抗在陈奥看来根本无济于事。 她绝望地闭了闭眼,结果下一秒,姜画就听到一声皮肉相撞的闷响声以及一声有些痛苦的闷哼。 然后一道有些大的力握着她的手腕将她往后拖了两步,护在身后。 鼻间陈奥男士香水的味道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让人安心的味道。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入目的是男人宽阔的后背,她微微仰头,有些出神地看着傅斯寒的后脑勺。 “傅斯寒” 姜画承认,这一瞬间傅斯寒的出现给足了她安全感,她没由来地相信有傅斯寒在这里她一定不会有什么事。 听到小姑娘叫自己的名字,以为她是害怕了,傅斯寒握着姜画手腕的手轻轻摩挲了下,安抚她:“别怕,没事了。” “你是谁?”陈奥摸了摸刚刚被傅斯寒揍的嘴角,死死盯住傅斯寒和姜画肌肤接触的地方,眼里的情绪越发的阴郁。 傅斯寒看了他一眼,薄唇轻启:“垃圾不配知道我是谁。” 他微侧头看了姜画一眼,吩咐她:“闭上眼睛,别看。” 姜画乖乖听话。 陈奥当初缠了姜画好几个月,发现她就是看着软心里其实有些硬脾气的,还从没见她对哪个人如此的言听计从。 姜画和傅斯寒的亲密在陈奥看来格外刺眼。 但是傅斯寒根本没给他发泄愤怒的机会,在确定姜画已经闭上眼后,松开握着小姑娘手腕的手,毫不客气地拎起陈奥的衣领。 下一刻,傅斯寒毫不手软地将拳头尽数落在陈奥身上,陈奥被打得根本没有一点反击的余地。 傅斯寒狠狠地瞪着陈奥,恨不得将他刚刚碰到姜画的脏手给折了。 “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既然你不会做个人,那今天就好好教你!” 姜画一直听话地闭着眼,只是耳边全部都是拳头砸在皮肉上的闷响声,两个男人打架,傅斯寒并不一定能占到上风,她难免有些担心傅斯寒。 这边打斗的动静越来越大,惊动了火锅店的服务员,姜画隐隐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传来。 傅斯寒虽不是演员c明星那种需要时常出现在镜头前面的人,可他是个名导演也是个一定程度上能代表傅氏娱乐形象的市场总监,多多少少也是个公众人物。 今天傅斯寒是为了她出头,如果他打架的事情被有心人传到网络上然后被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的键盘侠指摘,姜画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心安。 再也憋不住,姜画睁开眼,入目的就是陈奥被傅斯寒揍得几近站不起来的画面,有一瞬姜画甚至觉得傅斯寒可能会打死陈奥。 姜画回头看了眼,已经有服务员小跑着拐进走廊跑向这边。 心里有些着急,姜画来不及细想,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把抱住傅斯寒还要落在陈奥身上的拳头,抱着他的胳膊将人往走廊的另一边拖。 傅斯寒愣了下,看着小姑娘焦急的神色,瞬间敛了浑身的戾气,然后顺着姜画跟她往前跑。 这条路是通往卫生间和火锅店后门的,姜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带着傅斯寒拐到了通往洗手间的走廊,推开了那篇有些厚重的木门。 傅斯寒看得清清楚楚,两个走进的门外挂着一块写着“一an”的牌子。 傅斯寒:“” 好在此时卫生间里并没有其他人。 姜画似是并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也没注意到傅斯寒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她将耳朵贴在门上,认真听着有没有人追过来。 “你在干什么?” 傅斯寒看着姜画做贼心虚的样子莫名觉得好笑,拉着她纤细的胳膊将人从门后拉到自己面前。 姜画还在担心会有人跟过来,她将傅斯寒往里面推了推,站在一个视野死角朝他做了个小声点的手势。 “你讲话不要那么大声!” 因为姜画说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似是怕傅斯寒听不见,她还凑近了些,所以傅斯寒一低头,唇瓣就碰到了姜画的发丝。 也不知道小姑娘用了什么洗发水,傅斯寒觉得呼吸间的香味清清淡淡的,又带着一丝甜,就和姜画给人的感觉一样。 姜画也察觉到了头顶有一点不同寻常的触感,她抬头,光洁的额头一下子撞到傅斯寒的下巴上。 傅斯寒:“” 听到傅斯寒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姜画有点尴尬:“傅导,你没事吧?” 傅斯寒轻嗤了声:“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姜画:“” 看姜画被怼得说不出话,傅斯寒好心情地抬手揉了揉下巴,看向洗手台旁的镜子,两个人站得近,这个角度看过去,姜画就像依偎在他身边。 他轻笑了声。 姜画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傅斯寒没直说,而是指了指镜子,“你知道你带我来的地方是哪里吗?” 姜画一下子顿住。 这里是女厕所! 而她拉着傅斯寒进了女厕所! 姜画觉得她二十一年的生命中没有比现在更尴尬的时刻了。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解释,下一秒洗手间的门就被人推开。 姜画听到傅思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姜姜,你在吗?你没事吧?” 姜画有些傻眼。 几乎是在傅思眠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她拽着傅斯寒的手将他推进一个隔间里,然后关上门,故作淡定地走到门口。 傅思眠关切地看着因为紧张脸色红扑扑的人,问她:“你怎么来洗手间了这么久?傅总也半天没回去。” 姜画轻咳一声,余光心虚地瞥了傅斯寒所在的隔间一眼:“我有点拉肚子,至于傅总我刚刚看到他好像在后门那边抽烟!” 她倒不是个经不起批评的人,学校里有个教表演的老师,叫宋铭,也是姜成峰多年的好友,对姜画格外严厉,前两年上他的课姜画没少被批评过。 姜画自己也知道,虽然《藏北之巅》收获了不少好评,但她的演技依然还欠不少火候。 可是傅斯寒的否定就像一根针,扎进细嫩的肉里,让她觉得没由来的难受。 “你以为在这儿坐上一晚上角色就是你的了?” 低沉的声音钻入姜画的耳朵里,她蓦的抬头,就看见傅斯寒站在试镜室门口,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猩红的烟。 姜画不太闻得来烟味,轻轻皱了皱眉。 她垂眸,声音极轻:“不是。” 一根烟还剩一半的长度,傅斯寒直接抬手,将烟在墙上碾灭,走到姜画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你坐在这儿装什么可怜?” 傅斯寒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么了,只要看到姜画稍微露出点委屈的情绪,他心里就烦躁得不行。刚刚他在电梯口站了半天也没见到人出来,走回来一看,就看见她缩成一团坐在地上,像是被谁欺负了一样。 “我没有。”姜画的声音大了些,有些不服地看着傅斯寒,“我什么时候装可怜了?” “没有最好。”傅斯寒哼笑。 姜画极轻地“哼”了声,双手撑在地上站起来,绕开傅斯寒往门口走。 走了两步,她忽然转身,神色认真地看着傅斯寒,一字一顿问他:“我真的演的那么差劲?” 姜画的话锋转得太快,傅斯寒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姜画应该是误会了他,以为他刚刚离开是因为不满她的表演的原因。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