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分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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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禺捂住自己的脸“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可是我不敢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  我怕我一走,她就会成为真凶的替罪羔羊,  那她的一辈子就真的毁了。如果是这样,我宁愿将她一起带走。”

    蓝欣抱着膝盖缩在床上,眼泪奔涌而出。

    梁京墨敲了敲桌子,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蓝欣,根据你的资料来看,  你的父母都还健在,为什么不联系他们”

    蓝欣擦了擦眼泪,  露出一个苦笑“我爸常年在外地打工,  我妈现在正在给读高三的弟弟陪读,哪有时间管我。恐怕,他们还巴不得我被抓进去,  让他们少些负担。”

    “你脖子上那个玉坠,听说是家传的”梁京墨托着自己的下巴,  面向蓝欣,  却斜眼看着宋初。

    蓝欣伸手摸了摸玉坠,  神色柔和了许多“这个玉坠是我外婆传给我的,  说是传女不传男。说来也是奇怪,自从戴上玉坠之后,  我的生活都平顺了许多。”

    “传世之宝,大多带着些灵气和福气。”梁京墨翘起二郎腿,“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不肯说出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曹禺代替蓝欣回答了他的问题“不是她不想说,  是她真的不知道。”

    “当时姓徐的已经把蓝欣打晕了。”曹禺握紧了双拳。

    知道了徐教授的秉性,在场的众人当然都能猜到徐教授当时准备做什么。

    梁京墨和宋初都看向曹禺,在那种情况下,曹禺很有可能暴走。

    曹禺自然明白梁京墨和宋初的怀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他也想现身把徐教授凌迟,但是如此虚弱的他,连存在都要依靠着蓝欣

    “那个时候,我还藏在蓝欣的玉坠里,对外界的感知不甚清晰。我只知道下手的是一个穿着紫色长裙的长发女人,下手很利落,徐教授在她手中就跟砧板上的鱼一样。”

    宋初点击着手机屏幕的手指顿了顿“嗯那个女人,是一开始就在实验室,还是后来才出现的”

    曹禺皱着眉头想了想“我可以确定,徐教授进来的时候,实验室里只有蓝欣一个人。但徐教授进来之后就把门从里面锁上了,别人进不来,那个女人就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

    “是厉鬼吗”梁京墨将眼镜挂在拇指上旋转,眉头紧锁,几乎能夹死苍蝇。

    曹禺立即摇头否认,他虽然虚弱,却还没有到连人和鬼都分不清的地步。

    梁京墨站起身“好了,我的问题就到这里。一会儿会有阴差来带你走,记住,不要反抗,否则后果会很凄惨。我说的不是你,是她。”点了点双目无神的蓝欣,梁京墨提着宋初的马尾,将人拉了出去。

    曹禺瞄了他们一眼,无力地垮下肩膀。

    宋初刚从梁京墨手中解救了自己的马尾辫,人已经被压在墙上,梁京墨的气息扑面而来,两只手臂拦在她的肩两侧,挡住了宋初逃跑的后路一个标准的壁咚。

    巡视的警察刚刚拐过拐角,就看到这闪瞎眼的一幕,匆忙又返了回去。

    梁京墨的额头贴着宋初的,气息交融,梁京墨低沉的声音让宋初脸上飞起红霞。

    “男人都是没心肝的东西跟男人在一起不如找个女人上的快乐不重要”

    梁京墨每抛一个问题出来,宋初的脸就会更红上几分,尴尬几乎要溢出来了。

    就是因为台词太羞耻,所以她才会选择在梁京墨之前来找蓝欣。没想到还是暴露了,羞耻感爆棚了

    宋初眼睛一闭“梁老大你不要误会这些都是玖樱教我的不是我自己想要这么干的但是真的很有效果不是吗”瞬间出卖了队友。

    唇上一阵温热,宋初当即怔住,没敢睁开眼睛,唇止不住地颤抖。梁京墨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唇,一触即分。

    “小宋初,连男人的滋味都没有尝过,就不要那么笃定了吧。”

    宋初捂着脸缓缓蹲下身,只觉得自己的脸像是烧起来了一般。

    被梁京墨触碰过的唇,灼热得像两块烙铁,却又让人迷恋那一瞬间的柔软。

    梁京墨可没有时间等宋初害羞完,将人从地上拽起来夹在臂弯中“走了,最关键的案发现场,我们还没有去过,真是失策。”

    宋初放下手,轻咳两声“梁老大,现在是工作时间。”

    梁京墨看了眼手表“我的工作时间是上午十点开始,现在还没到。”

    “”

    发现徐教授尸体的实验室已经被全面封锁,除了查案的警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进入。

    在案发现场,梁京墨和宋初看到了徐教授的妻子和女儿。

    徐教授的妻子是个打扮得十分精致的女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女儿十七八岁的样子,两个人身量、体态十分相似,一看就是亲生的。

    听说梁京墨和宋初也是查案的警察,徐教授的妻子带着女儿来和两人打了声招呼,打听了查案的进度,也就离开了,属于十分冷静的死者家属。

    宋初看着母女二人相携而去的背影,叹了一句“其实徐教授死了,对她们母女而言,未必是坏事。”

    梁京墨看了楼道里的监控录像,监控正对着实验室的大门,只要有人进出,就一定能录下来。

    案发当日,在蓝欣进入实验室之前,的确有一个穿着紫色连衣裙的长发女人出现在了录像中,但是她拐进了旁边的厕所,而不是实验室。片刻之后,女人走出,离开了监控范围,这时候,蓝欣还没有出现。

    看上去这个女人并没有作案的可能。

    梁京墨前前后后将这段录像看了很多遍,都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宋初却想起了一件事因为是实验重地,有着不少的机密,每天楼里的录像在经过审核没有异常之后,就会被删除,防止泄漏。

    “我觉得,应该让苏木来一趟。”

    恢复数据对苏木而言不用费多大劲,为了维护一下校方的面子,苏木还装模作样地捯饬了好一会儿。

    经过仔细核对,近一个星期之内,出入厕所的人一共有二十八个人,其中有一些人几乎每天都要出入厕所。

    当然,这也很正常。

    然而,就在案发前一天,有一个女人,进入厕所之后就没有再出来。

    “可惜她一直低着头,看不清楚脸。”苏木纤长的手指在鼠标上摩挲着,语气中不无可惜,“还有那个紫衣服的女人也是这样,应该是故意躲避摄像头的。”

    梁京墨敲了敲宋初的脑袋“你是怎么想到的”

    宋初不自在地后退了一步“有些东西,你们直男是很难注意到的。你仔细看进去的那个穿着紫色裙子的女人,和出来的那个,虽然身高体型都差不多,但是她们的头发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进去的时候,头发是披在身后,长度及腰,而出来的时候,头发分在两侧,虽然也是长发,但是还没有到及腰的长度。”

    负责此案的警察一边记录一边汗颜,这种细节,他们是真的没有注意到

    实验楼的老师同学一一辨认,还是没有人能够认出录像中的人,这条线索只能暂时搁下。

    案发现场警察已经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梁京墨和宋初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这样看来,徐教授的心也是蛮宽的,被人以那样的方式折磨致死,竟然没有变成厉鬼索命。

    中午的时候,徐教授的妻女送来了些饭菜。

    按照规定,办案的警察不能吃涉案人员的家属送来的东西。

    这条规定对文物修复处而言就是摆设,梁京墨带着宋初和赖着不走的苏木吃得很心安理得,旁边吃盒饭的刑警们看着十分眼红。

    徐教授的妻子是个温婉的女人,做饭的手艺也是一绝。

    宋初看着这样一个精致的女人,也是想不通徐教授为什么家里有个这么好的老婆,还要到外面招惹女学生。

    也许人心都是贪婪的,永远不会满足。

    面对徐教授的妻子,宋初颇有些食不知味。

    徐教授的妻子名叫齐明芳,比徐教授小十岁,当年是奉子成婚,结婚的时候她才十八岁。

    宋初犹豫着要不要将徐教授在外面那些事情告诉她,梁京墨已经把从徐教授的宿舍里找到的那些照片甩了出来“齐女士,徐教授骚扰女学生的事情,你知道吗”

    看着齐明芳捂着胸口急促喘息的模样,宋初掐了梁京墨腰侧一把。

    这种事情,要说也得委婉一点,这么直接会给齐明芳带来很大的打击。

    齐明芳颤抖着手碰了碰那叠照片,最终还是没能拿起来看一眼,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对不起”

    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齐明芳咬着嘴唇捂住眼睛,双肩颤抖,我见犹怜。

    这时候,一个女警匆匆跑了过来,神色慌张“蓝欣跳楼了”

    所有人都惊得站了起来,宋初想起曹禺说的,如果要将她一个人置于这个尴尬的境地,他宁愿带走她。

    那么反过来,如果现实太过沉重,蓝欣是不是更愿意陪着曹禺一起去死呢

    “她,还活着吗”宋初几乎不抱希望,蓝欣的宿舍在六楼,楼下是坚硬的水泥地面,一头砸下去,活下来的希望微乎其微。

    女警果然摇头,蓝欣当场死亡。

    “现场留下了她的遗嘱,除却遗产的分配之外,她还提到了你们。这个玉坠,就压在她的遗嘱上,她说要交给你们处置。”

    女警将蓝欣的玉坠交到宋初手中。

    玉坠中已经没有了曹禺的灵魂,那几缕血丝还在。

    这个玉坠,已经通灵了。

    若是落到心怀不轨或是内心险恶的人手中,恐怕会生出好些祸端来。交给他们处理,的确是个保险的选择。

    宋初将玉坠攥在手心,透着凉意的玉石在她的手心逐渐变得温暖。

    梁京墨将宋初按回椅子上,一只手撑在桌面,一只手将那些香艳的、不堪入目的照片摊了开来“这些照片,你应该不知道吧。如果你知道的话,应该已经处理掉了,就像徐教授的手机一样。”

    宋初和苏木都看向垂着脑袋流着泪的齐明芳,这个美丽、优雅、知性、贤惠的女人,会是他们要找的那个紫衣女人吗

    “原本我是不知道这些事的,两个月前,慧慧说老徐最近对她有一些特别亲密的行为,让她很反感,我留了个心眼才在他的手机里发现了那些照片。”

    现在的齐明芳冷静得可怕,没有眼泪,没有哭泣,没有歇斯底里。

    “我浑浑噩噩了好几天,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些事情。我开始跟踪他,慧慧也开始注意他的行为。我们发现了他做的那些龌龊事,愤怒和羞耻在我的心底发酵。我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所以我开始谋划除掉老徐。不只是为我,也是为了慧慧,为了那些学生。”

    将照片收起来,宋初心里堵得厉害。

    姓徐的这辈子害了多少人下辈子投入畜生道也不足以抵偿他的罪孽。

    “你是怎么进实验室的”梁京墨没有再剥削宋初,将记录的纸笔推到苏木面前。

    齐明芳理了理自己的裙摆,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要保持优雅“从厕所的窗户爬出去,可以爬到实验室的窗户那边,只要实验室的窗户开着,就可以进去。”

    “实验楼对面就是教学楼,不会被人看见吗实验室的窗户你又是怎么打开的”苏木一边记录一边发问。

    齐明芳轻笑了一声“老徐的仇人那么多,只要对症下药,让他们帮个忙还是很容易的。那个叫蓝欣的女孩子,我只是把我的计划说了一遍,她就帮我打开了窗户。没人的时候,我再爬过去,要是还能被看见,也看不见我是谁。”

    宋初猜测“录像中另一个穿着紫色连衣裙的女人,就是你女儿慧慧吧”

    齐明芳抬起头,盯着梁京墨“这件事和慧慧没有关系,她只是听我的话而已,她一直不知道我的计划。”

    “具体说说你犯案的经过吧。”梁京墨恍若没有听到齐明芳的话。

    齐明芳看着梁京墨许久,还是无力地瘫坐下来。

    “案发前一天,我打电话给蓝欣,让她给留下了一扇窗户没有上锁。慧慧穿着我准备好的衣服躲在厕所里,我在案发那天一早就来换慧慧,趁着早上没人进入实验室,并且做好了杀了姓徐的的准备。原本我是想等到蓝欣走了再动手的,可是我没想到姓徐的竟然在他打晕蓝欣之后,我趁着他不注意,用捂住了他的嘴巴,同时一刀捅进了他的肚子”

    梁京墨抬手打断她的陈述“可以了,接下来的事情你跟警察说就可以了,我们的任务到此结束。”

    坐上车,宋初小心地将玉坠收在一个锦盒里“绳子断了,回去之后可以让章邯编条漂亮的红绳串上。”

    苏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也不免慨叹。

    在这件事中,蓝欣是最无辜的人,也是最受伤的人,最后还是放弃了生命。

    找不到其他安慰的话,苏木只能拍拍宋初的肩“她这辈子过得不容易,受了这么多苦,下辈子一定会好的。”

    梁京墨嗤笑一声“她是自杀死的,先去寒水地狱泡几百年再说。”

    宋初龇了龇牙“梁京墨,你能不能不要破坏气氛”

    梁京墨从后视镜里看了苏木两眼。现在破坏气氛的不是他,是这个没眼色的家伙

    安慰低落的宋初这件事,应该是他这个准男友的事儿,他来凑什么热闹

    打翻了醋坛子的男人也喜欢翻旧账,梁京墨又想起玖樱给宋初出的烂主意,当下调转方向,城市越野直接往着妖怪食肆飞驰而去。

    他打不过玖樱,总能吃她一顿,宰她一笔。

    他记得玖樱有一套唐三彩的茶具,拿来送宋初是极好的。

    玖樱忍着爆粗口的冲动将自己收藏的唐三彩茶具送到宋初手上,还得说是替梁京墨送的,心里简直是在滴血。

    但看着宋初惊喜的样子,玖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潇洒甩头,回去撸猫仔抚慰自己受伤的心。

    宋初啃着猪蹄,想起先前在外头看到的“红肉套餐”,叹了一句“这里还真是什么都能做啊,不过不会有人来查吗”

    梁京墨替她擦去嘴角的油渍“玖樱的路数很广,用不着你来担心,好好吃饭。”

    被秀了一脸恩爱的单身狗苏木抱着自己的木桶饭,替自己摘下嘴角的米粒,心里一片凄凉。

    他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赖在梁老大和宋初身边呢找虐吗不是

    回去一定要打柳永一顿解气,都是他唆使的,说什么有好戏看,就是见不得人好

    不知不觉中,宋初的心情好了很多,捧着从玖樱处得来的唐三彩茶具乐不可支。

    “我爸一定喜欢这东西,梁老大,我可以给我爸用吗”宋初当真以为这套茶具是梁京墨托玖樱弄到的,下意识征求他的意见。

    梁京墨一点都没有觉得不自在,十分坦然“既然送给你了,那就随你处置。”

    吃完饭,即便都是一条路,苏木宁愿打车也不愿再坐上梁京墨的车了。

    当晚,宋初就带着唐三彩茶具回家去了。

    宋初到家时,宋父宋母都还没有回家。

    虽然才刚刚开学没多久,高三的学生们已经完全进入了战斗状态,老师们也是不遗余力地给同学们查漏补缺。

    宋初用砂锅炖上一锅汤,等着宋父宋母回来当宵夜吃。听说宋父喜欢喝茶,梁京墨还给了宋初一罐茶叶带回来。

    洗漱完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刷着手机,宋初给宋母发了个短信,只觉得岁月静好。

    然而放松快乐的心情并没有能够持续多久,热门话题在短短十分钟之内被地震的消息霸榜。

    看着屏幕上一排排的蜡烛和祈祷,宋初心里陡然一凉。

    可避,天灾难躲。

    瞬间没有了继续刷手机的心情,宋初起身给自己倒水。

    她还没走到门边,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不知为何,宋初觉得今天的手机铃声分外刺耳,周遭的环境也过分安静了。

    来电显示是未知电话,宋初划开接听,顺手点下了录音键。

    随着电流的“刺啦”声,沙哑带着哭腔的女声传出“我没有错,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凭什么救我,救救我”

    急促的“嘟嘟”声响起,电话被挂断。

    宋初打开录音文件,刚刚录下的声音里,只有刺耳的电流声,没有任何人的声音。

    灯光似乎更亮了些,宋初可以听到厨房里传来汤沸腾的声音。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水扑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世界仿佛在一瞬间活了起来,或者说宋初在一瞬间活了过来。

    拉开窗帘,雨下得不小,楼下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透过窗玻璃,宋初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如同浮在半空的鬼魅。

    将一根红线绑在窗户上,宋初握着手机闭上眼睛。

    无尽远处走来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走到了宋初的影子所在的地方。宋初睁开眼,陌生的面孔陌生的人,中间只隔着一扇窗。

    手机铃声再度响起,依然是未知电话。

    “你是谁,为什么找我”宋初看着窗外的影子,接起电话。

    窗外的女人张了张嘴,声音从手机听筒中传出“我叫鲁巧曼,我也是走投无路,才会来找你。”

    宋初不急着了解这个叫鲁巧曼的女人身上发生了什么,她更加在意的是,为什么她会知道有她这一号人的存在。

    “我原本是去了千慧寺,有个人告诉我,让我来找你。”

    提到千慧寺,宋初手腕上的伤疤还在隐隐作痛,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你上当了,我不过就是一个能看见你的人而已,其他的,我也帮不了你。”

    “不,”鲁巧曼的声音急促起来,生怕宋初不再听下去,“你一定可以的,那人把你的本事都跟我说了。若不是有了你的血,我也到不了这里。”

    宋初握紧拳头,双眼微眯“我的血”

    “对,在千慧寺的时候,那个人给我吃了一颗用你的血制成的药丸,我才能清醒一点,不那么浑浑噩噩。”

    “让你来找我的人是一个老头”宋初问道,内心几乎已经确定,那人就是潘楚恒。

    鲁巧曼却摇头“不是,是千慧寺的竹安大师。”

    宋初皱眉,唇抿成一条直线,想起那被掰成两截的木梳和梁京墨的话来。

    她一直以为千慧寺里那场噩梦和竹安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而梁京墨从一开始就笃定竹安必定参与其中。

    现在看来,梁京墨是对的。

    “说说吧,你身上发生什么事了”宋初看着鲁巧曼,还是决定接下这个麻烦。

    竹安特地将鲁巧曼送到她面前,就不怕她知道这些事情。俗称,有恃无恐。

    鲁巧曼松了口气“其实我还没有死。”

    第一句话出口,宋初就惊诧地抬起了头,未死之人,魂魄怎么会离体而出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天被推下水之后,我就失去了知觉。再醒过来,就已经是这幅模样。我的身体还在市医院里躺着,医生说我已经是植物人了。我没有死,可是也没有活着,究其起因,还是半个月前发生的那件事。”

    鲁巧曼还是一个高中生,成绩优异,按部就班地过着每一天的生活。要说最大的缺憾,大概就是她长着一张并不好看的脸。

    大概半个月前,她在上完晚自习回家的路上,猝不及防被拉进一个黑暗的胡同里。那天晚上,她没能回家,她爸妈找了一夜都没能找到她。

    第二天一早,衣衫不整的鲁巧曼被上学的同学们在垃圾堆旁边发现,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有着青青紫紫的痕迹。到了这个年纪的同学们,多少都知道一些事情,不到半天,她被性丨侵的消息就传遍了学校。

    “其实那天晚上他们没有做到最后,但是那些传闲话的人才不会顾及真相是什么,他们只相信自己脑海中想象出来的真相。”

    鲁巧曼在家里休息了两天,并且去医院做了检查。检查结果显示她的完好无损,没有任何撕裂痕迹。

    但是那时谣言已经传得满天飞,鲁巧曼也不可能拿检查报告贴在公示栏里,说,我没有被玷污。

    “我爸妈报了警,没两天就抓到了包远。他是我们学校一个富二代,平时没什么不敢干的,老师也不能拿他怎么样。那天他本来的目标是另一个女生,结果错把我给抓了过去。”

    鲁巧曼哽了一下,嘴角止不住地下垂“事情是查清楚了,可是我的处境却更加糟糕了。他们都说我是故意的,说是我勾引了包远,说我贪慕包远的钱,所以策划了这一场戏。还有人说包远倒霉,被我这么个丑女给糟蹋了。走在路上,那些人看我的眼光就像看着垃圾一样,充满了嫌弃和鄙夷。”

    “前几天,我在学校后面的小河边散心,结果被人一把给推了下去。”鲁巧曼急促地喘息了两声,话筒中的电流声越发刺耳。

    宋初换了一边耳朵,继续听着这场闹剧的后续。

    “掉下去的时候,我看到了她们,都是经常围在包远身边献殷勤的女同学。”鲁巧曼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她们对包远百般讨好,就以为旁人也都是和她们一样的心思,却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们那样犯贱。”

    宋初揉了揉眉心“说完了那你先走吧,我需要想想。”

    挂掉电话的前一秒,宋初还听到鲁巧曼喊着一定要帮她报仇,玻璃窗外的影子拼命地扑过来,却始终不得前进一步,她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失。

    雨下得越发大了,宋初打开窗户,有几滴雨点随风刮入屋中,落在宋初裸露的胳膊上,微微凉。

    汽车引擎的声音逐渐靠近,宋父宋母终于回家。

    宋初拉上窗帘,将厨房炖着的汤端了出来,好让父母一回家就能享用美味的夜宵。

    一夜无梦,宋初却睡得不太好,总在半梦半醒之间,有时候还能听到别人的呼吸声,甚至是叹息。

    市医院每天都有各种人来来往往,似乎从来没有空闲的时候。

    宋初和前台的护士打听了鲁巧曼的病房,一路上目不斜视,直到站在病房前。

    进了文物修复处之后,宋初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硬了。

    从前她会为了路上某个人被小鬼缠身而叹息,会为游荡阴阳之间的孤魂野鬼而心痛,现在的她,即便看到缺胳膊断腿的孤魂,即便看到鲁巧曼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心里也不会产生一丝波动。

    也许,这也是梁京墨所谓的成长。

    只是在门外看了一会儿,宋初就离开了医院。

    鲁巧曼的遭遇只能算是,并不属于文物修复处的管辖范围,宋初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趟这趟浑水。

    她到文物修复处的时候,大家已经都到了,围在一起吃早餐。

    宋初将团子捞进怀里,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所以,这件事我到底要不要管”

    “既然是竹安让她去的,那他肯定有自己的用意。这件事说不定能牵扯出一些其他的事情来,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得管上一管。”章邯咬着小笼包回道。

    李双贴好眼睫毛,嘟了嘟嘴巴“嗯,竹安那只老狐狸,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宋初揉着团子的小肉垫,上首梁京墨的位置还是空着。

    最近梁京墨天天都会来文物修复处,一时间看不到他竟然有些不习惯了。

    此时的梁京墨正和竹安坐在竹林里,石桌上没有茶水,没有糕点,只有两截木梳。

    “宋初把事情都告诉我了,那么她口中的老人,想必也还在千慧寺里,不能出来一见吗”梁京墨的手指轻点桌面,目光却落在竹安的竹屋。

    微风拂过,竹叶“飒飒”作响,有几片枯黄的叶子打着旋儿落下。竹安捻着佛珠,并不直接回答梁京墨的话。

    “叶落归根,万物生灵,终将回归本位。贪嗔痴欲,造就人生之苦。京墨,切记莫生妄念,勿入魔道。”

    梁京墨的下巴微微抬起,眼睛微眯,有些不可一世的意味“万物有灵,灵则生情,苦与不苦,成魔成佛,全在一念之间。师叔精通佛法,满口慈悲,亦可毁人修为,伤人性命,那你是佛还是魔”

    “心有众生,行知悲悯,则为佛;心存私欲,行为放肆,是为魔。贫僧行为众生,有何不妥”

    “师叔,”梁京墨站起身,目光投向竹林之中,“你已入了魔障了。”

    竹安抬起手抵在额前,念着佛号。

    梁京墨连一句告辞都没有,自行离开。

    竹屋之中,潘楚恒手中握着一个玉瓶,面带微笑。

    午休时间,宋初回了一趟公寓。

    之前梁京墨塞了一件外套让她洗,后来发生诸多事情,竟然到如今都还没有还给他。

    刚取了衣服准备出门,宋初的手还没有碰上门把,就发觉出一些不对劲来。太安静了,就像昨晚那样,没有任何生气。

    手机铃声果然响起,未知电话在屏幕上不停闪动。

    “喂。”

    “你今天去看我了。”肯定的语气,并不需要宋初的验证。鲁巧曼语气中带着几分欣喜,似乎宋初去看她就一定会帮她一样。

    宋初没有否认,既然大家都说应该帮她一把,她也没有必要那么坚持,跟鲁巧曼确认了一些信息后才挂掉电话。

    属于城市的喧嚣再度回归耳畔,宋初吐出一口气。与世隔绝的感觉,真的不是很好。

    打开门,梁京墨就靠在门边,手中拿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宋初的电话。愣神间,宋初的手机铃声再度响了起来。

    看到宋初开门,梁京墨的脸色还不是很好。

    “和谁通话这么久”

    宋初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伸出手揉了把他的头发“和鬼啊。”

    梁京墨刚从千慧寺回市里,看到宋初的手机定位是在公寓,就摸到了这儿,自然也就还不知道鲁巧曼的事情。

    在门口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应,备用钥匙也打不开门,似乎是被人从里面反锁了,打电话总是正在通话中,他以为宋初又出了什么事,当然很焦虑。

    宋初那意外地在他头上一撸,倒是把他的火气撸少了几分。

    无可奈何,宋初只能将鬼来电的事情再说了一遍,梁京墨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还是没有说撒手不管。

    坐上车,宋初才意识到衣服又被落在家里了。

    衣服的主人却不甚在意“没关系,就暂时放在你那儿吧。”

    见到包远的时候,宋初才知道什么叫做纨绔子弟

    一头白发,用发胶固定成一个炫酷的形态。左耳五个耳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右耳没有耳钉,却纹着诡异的图案。身上穿的不是校服,而是现下时尚杂志上最流行的搭配。走路仰着下巴,用鼻孔看人,目光桀骜,仿佛不可一世。

    令人咋舌的是,他的左腕上,却戴着一串佛珠。

    宋初的目光在梁京墨和包远之间徘徊,同样都是不可一世的人,差距也是蛮大的。

    梁京墨似乎察觉到了宋初的想法,撇过去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宋初立即正襟危坐,准备记录。

    梁京墨也不急着进入正题,问了包远一些零碎的问题,比如名字成绩之类的。包远的状态越来越轻松,连腿都翘了起来。

    李双带着几个女生走进来的时候,场面诡异地静默了一下。

    李双喜欢穿一身红色的连衣裙,皮肤雪白,眼妆和唇妆都化得十分浓重,显得眼睛大得吓人,唇色如血。

    在大白天看到她还好,若是晚上,指不定就要被吓破了胆。

    此时,李双手中牵了一根红色的绳子,最前端挂着一个小巧的铃铛。跟在她身后的几个女孩子,手腕缠着红绳,神色木然,每一个动作都和李双别无二致,如同失了魂的傀儡。

    “我懒得一个个去找,所以用了个引魂诀把她们带来了。”李双松开手中的红绳,绳端的铃铛响了一声,被牵过来的几个女学生立即回神,脸上带着惶恐的神色,聚在一起找安全感。

    窗帘被拉上,即便外面阳光正好,房间里也是一片昏暗。女同学们明显更加害怕,包远也情不自禁地开始抖腿,右手扶在左腕的佛珠上。

    李双将红绳缠到自己的手机上,拨出一个号码。长久的静默之后,那边传来男人嘶哑的声音。

    “寻人还是问路”只是简单的一句话,让几个女学生都抱在了一起,包远已经开始捻动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李双弯唇,将出现在宋初手机上的未知号码报了出来。那边传来一句稍等,再度静默了下去。

    “终于找到你们了。”属于鲁巧曼的沙哑声音从开着免提的话筒中传了出来,那声音,如同长时间没有喝水的人突然开口说话一般,伴随着电流声,刺得人耳朵发疼。

    “啊”抱在一起的女生中有人发出一声急促的叫喊,又瞬间不见了。

    梁京墨打了个响指,将目光吸引了过来“既然当事人都已经在了,那么我们就开始解决问题了。”

    “等等”包远慌忙打断梁京墨的话,“那个丑八怪不是变成植物人了吗,怎么还能打电话”

    李双的唇咧开一个弧度“小朋友,我打的可不是阳间的电话,是打给鬼的。”

    不谈说话的内容,单是李双的表情和阴恻恻的语气,就已经足够吓人了。

    听到这话的包远反而镇定了下来“你们给我装神弄鬼来这么一出,不就是想吓吓我们吗小爷告诉你,小爷有佛祖保佑,不怕这些”

    李双歪了歪脖子“是吗”纤细的手臂抬起,手指探到脑后,轻轻一提,头皮被拉起,面部皮肤也随之皱起。

    众目睽睽之下,一张人皮被脱了下来。剥下面皮的李双五官空白,头部就像一颗鸡蛋,头顶连头发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入v啦,本章评论都有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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